LOFTER-网易轻博

大李青桐 * 陈玥 （*李进步）

一个不小心写太多的小脑洞

略有暴力描写；剧情狗血

OOC预警

*李进步已成年

——————

  陈玥皱着眉头伸手攥紧眼前的酒杯，任由杯壁冰冷的水珠渗进掌心，在冰冷带来的刺痛中寻找一丝清醒和快慰。

  很吵。吧台后方坐着一桌嘈杂的客人，令人作呕的调笑和间杂的讨好声，卷起陈玥心中更多的烦躁。似乎是谈生意，谈着谈着谈进了酒吧里。

  陈玥回头扫了一眼身后，和一个维持着商业假笑的女人的目光偶然相接。女人很快换上了谄媚的笑容继续和身边的客户交谈，并适当地释放出一些“醉酒”的信号。陈玥默默将剩下的威士忌酸一饮而尽，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续一杯。今天刚刚结束一个拖了很久的案子，连续熬夜加班让陈玥的脑子有些混沌。处理案子期间为了保持良好状态，陈玥向来是滴酒不沾的，唯有案子告一段落之后才有空闲来酒吧喝一杯，却又碰上这一桌嘈杂的家伙。一杯下肚还未到微醺，就此结束又有些不甘。

  算了，回去自己调一杯喝吧。陈玥迅速结账走出了酒吧，吐出口气，冬天的冷风吹在脸上让她的清醒又增加了一分。翻出手机，屏幕里的小车辆离自己的定位十万八千里远，醒目的红线预示着自己要在风中至少等上二十分钟，陈玥闭着眼心想，真够倒霉的。正咬紧牙关抵御冷风时，她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是刚刚那个女人。陈玥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被她这么拍一下更是感觉莫名。

  “你约车的话能不能搭我一程，喊司机中间增加个停靠点就成，我的手机没电了。”女人晃了晃手上的手机，直截了当地提出她的请求。就在这短短几秒钟内，风就把她身上的酒味吹进了陈玥的鼻腔里。陈玥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难道是看她面善吗，竟然径直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也不考虑是否顺路，带着一身酒味儿就这样凑上来。

  “帮帮我，我不想和他们一起回。”面前人的脸上露出明显的疲态。陈玥看到远处酒吧松松垮垮站着的一群男人，心下了然，无奈地点了点头。就当今天行善积德了吧。

  两人上车后，女人似乎是一下子松开了紧绷的弦，靠着座椅就沉沉睡去。陈玥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琢磨着家里还有什么饮料可以拿来兑酒。

  

  到了原定的目的地后，这人却像是睡成了一滩泥一般，怎么也叫不醒，更遑论让她自己下车走回家了。陈玥推了她几次发现无用后，有点无语地想自己不会遇到杀猪盘了吧，现在这套路都这么像小说了？无奈之下，陈玥只好把这人一块拉到了自己家，好在她们个头差不多，拉起来也不算费劲，陈玥眯着眼睛使劲把人往自家拽，暗暗发誓等她这人酒醒了一定要让她连着车费带住宿费加倍偿还。

  陈玥摸黑把人扔到了沙发上，揉着自己早就炎症频发的肩膀，回头把灯按亮。

  “这是哪儿啊。”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到你家的时候你挪也挪不动，叫也叫不醒，我又不能把你扔在路边，只好乐于助人把你扛回家了。躺着吧，我给你倒杯水。”

  “谢了。我叫李青桐，你呢。”李青桐清了清嗓子。

  “陈玥。”陈玥把水递给李青桐，盯着她艳色的口红和已经有些晕开的妆，暗自判断李青桐应该经济情况不太好，用的化妆品质量相当一般。看起来年纪比自己大一些，不过皮肤很好，没卡粉。

  ”你今天就在这儿休息吧，我给你拿被子和充电器。我不会明天起来发现你把我家的东西全部卷走了吧？”陈玥的这句话缓和了一些她们之间尴尬的气氛，李青桐笑着答道：”那我要趁现在开着灯，好好观察你家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了。”

  “谢谢你。”李青桐沉默了几秒钟后开口，”今天和我一起的是公司的新客户，这单要是被我做黄了，这个月的绩效都没着落了。我还有孩……”李青桐没有再说下去。

  “还有什么？”陈玥有些茫然。

  “我的女儿。”李青桐说完后身上瞬间被落寞的气息掩盖。陈玥低下头没有说话，让这四个字落在了地上。

  陈玥是在深夜的公厕边再次碰到李青桐的。李青桐扶着墙似乎正在缓解涌上来的反胃，正好撞上了从厕所种出来的陈玥。陈玥嗅到空气中的酒味，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每次和李青桐相遇都是在这种场景？

  “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忙。”陈玥从手袋里掏出纸张递给李青桐。李青桐努力让自己眼神聚焦，缓慢地认出了陈玥：“你好啊！好巧！……你等等我……我去跟里面的人说一声……”李青桐说着就要离开，却踉跄了两步，险些栽倒在地。陈玥伸手稳住了李青桐的身子，扶着她进了酒吧和其他人告别，并表示自己会负责送李青桐回家。最后陈玥挎上李青桐的包，把人带出了酒吧，李青桐则全程像个乖娃娃一样任凭陈玥安排。

  第一次见面那天，李青桐离开时留下了自己的名片。陈玥顺着名片，结合自己那天听到的他们的对话内容，大致知道李青桐是个卖护肝片的销售。还有一个女儿。陈玥不得不承认，也许是同情心作祟，尽管李青桐对她而言还只能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帮助李青桐的手。

  就像现在，她们又在去往陈玥的家里。在李青桐的请求下。“你一直这样夜不归宿，真的可以吗？”陈玥不解地问。“我不想带着一身酒气回家，女儿不喜欢。”夜不归宿就喜欢了？陈玥腹诽了一句，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酒吧昏黄的灯光让陈玥的眼睛有点不适，她摘下眼镜在一片模糊中看到一个身影走来，她知道是李青桐。在两次“同宿”后，她们逐渐发展成了会一起约酒的酒搭子，不过陈玥不允许李青桐在自己面前喝得烂醉，她们通常只是点一杯酒，聊两句天。

  比起同事和熟悉的朋友，和李青桐这个与自己生活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起喝酒，反而更容易吐露心声。和李青桐呆在一起也不需要费太多脑力，李青桐的世界很简单，工作和女儿。她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看着强势其实纸老虎一个，陈玥在她面前不需要试探，也不需要伪装。

  李青桐知道了陈玥和前任的故事，知道了陈玥一腔爱意却还是遗憾分手。陈玥也知道了李青桐作为一个单亲妈妈的苦楚。她们一起痛骂老板，抱怨工作，也一起分享快乐。

  

  在李进步20岁生日之际，李青桐把陈玥介绍给了李进步。陈玥意外发现李进步是个不错的玩伴，可以和她一起脱口秀和音乐剧，能轻松听懂陈玥抛出的梗。

  在陈玥没有意识到之前，李青桐母女已经全面入侵了她的生活。

  

——————

  

   李进步开学了。陈玥恐怕是对此事实认识最深的一个。

  陈玥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盯着李青桐的眉心发呆，静静地听车上三个人的呼吸。自从李进步开学后，李青桐打电话给她求助的频率越来越频繁。陈玥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她把醉酒的李青桐从一群男人中拉出来了。

  扶着李青桐离开酒桌时，她很多次想开口让李青桐换一个工作，但是又没有渠道给李青桐安排更好的去处。或许李青桐也不需要她的安排，她不想伤害到李青桐的自尊心。陈玥紧紧看着李青桐的脸，她的五官突然好似开始重叠，分拆，开始游离，又组合成一个陈玥没有见过的李青桐。

  不知何时起，陈玥的家里已经摆上了李青桐的物品，牙刷、浴巾、卸妆、化妆品……为了让李青桐醒酒后能舒服点，陈玥甚至特地买了一瓶进口蜂蜜和一箱红参饮料，给她补补身体。

  陈玥扛着李青桐进了浴室，把李青桐按在凳子上准备给她卸妆。李青桐今晚真是醉得狠了，一路上又是高声唱踏浪，又是跳自创的舞，成功把陈玥折腾得筋疲力竭。现在坐在镜子前嘴里也不消停。

  卸完妆，陈玥转身把东西摆回柜子，突然听见身边一声巨响，就看李青桐捂着脑门龇牙咧嘴。陈玥心中突然窜起了一股无名火。“让你安静坐好，你在干什么？你能不能好好照顾好自己！”李青桐反映了几秒，瞪着眼睛回嘴：“只不过是要起身的时候没站稳，你至于吗。”“我不至于，你至于。你每天陪客户把自己灌得烂醉，卖出什么成果了吗？我看你根本就是在逃避现实，没有胆子改变，就想就着这一条路走下去！到这个年纪也没有成熟哪怕一点点，就活在你牺牲自己照顾女儿的自我感动里。我知道你为什么卖护肝片，但这么多年也够了，难道你爸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吗？”陈玥大口喘着气，这浴室的空间太狭小了，镜子里暴怒的自己和面前的李青桐太陌生了。她无法呼吸。

  “你越界了。”李青桐放下捂着额角的手，一点渗出的血迹刺伤了陈玥的眼睛。

  就在沉默里，陈玥意识到今晚她触及了一个逃避了很久的问题。一个她不敢深思的问题。她一直知道自己心中存有该死的正义感，所以总不自觉地靠近那些心底里有着黑洞要填补的人。她企图用自己的热情和能力去软化她们，却不够诚实地面对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这样的经历她已经有过一次，现在也许是第二次。

  她和各色各样的当事人打过交道，但是身边相处的人无论在学历、工作还是人际交往中都和她本人相对合拍和匹配。李青桐距离陈玥的世界太遥远，也许她们是两条短暂交叉后便渐行渐远的直线。

  其实陈玥早已知道答案。

  

——————

  

  陈玥坐在过山车上，攥紧胸前的安全扶手，扭头给了李进步一个假笑，看着李进步兴奋的样子，心想年轻人果然不一样。

  说是为了感谢陈玥照顾妈妈，李进步约着陈玥周末到环球影城玩，预约到陈玥的档期后火速购买了两张门票，说什么也不让陈玥出钱。

  陈玥是很喜欢这个活泼聪明的小妹妹的，虽然李进步对上李青桐总是犟嘴，但在陈玥面前乖巧得紧。李进步总给陈玥分享最近看到的书和电影，陈玥有些不好意思承认，作为一个社畜，她摄入新电影和书籍的频率越来越低了。在英国读硕士的那阵子她狂抢rush ticket，一有空就泡在剧场里，但现在很多电影和剧上映、排期的新消息都是从李进步这儿听来的。李进步的邀请，陈玥只要时间安排合适基本都会同意，她相信李进步的眼光。李进步也没让她失望过，挑选的活动都让陈玥玩得很开心。

  从过山车下来后，陈玥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一直到她坐在餐厅里喝上黄油啤酒，才感觉自己的灵魂缓缓归位。

  “谢谢陈律照顾妈妈。我妈酒品一般，一直麻烦你照顾，太不好意思了。”李进步咬了咬吸管。“没什么，她最近叫我的频率也少了，应该是少喝酒了。”陈玥撒了个小谎。实际上自那天以后，李青桐再也没有联系过她，陈玥也憋着一口气。

  “其实有件事情，想问问你……”李进步又咬了一口吸管。陈玥早就察觉到李进步今天似乎有话要说，看李进步吞吞吐吐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可爱。“你说。”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我们之间差距有点大。我清楚她把我们的关系定位在朋友，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李进步终于放过了吸管，一口气说了一大段。

  陈玥维持着表面的微笑，心中早已激起惊涛骇浪。李进步喜欢的对象，无须猜测，答案昭然若揭。她之前就隐隐有不对劲的感觉，但又觉得李进步是朋友的女儿，对她的上心和依赖可能只是因为缺少妈妈的陪伴，需要有人陪着而已。

  “做朋友也很好啊，她可以一直陪着你。”陈玥听见自己的声音。自嘲了一下自己的虚伪。她喜欢别人时总是勇往直前，不计后果，享受爱情本身。现在她成了对面方，却劝李进步退一步，坐好朋友的位置。只要李进步没有戳破，她就还能心安理得地和李进步做朋友。
“说的也是！”李进步一口喝完了剩下的饮料，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拉着陈玥往下一个项目冲锋。

  陈玥低头瞄了一眼被李进步拉着的手腕，有点出神。

——————

  陈玥仍然保持着和李进步的联系，只是降低了频率，维持她们的朋友关系。李进步依旧在周末兴奋地给陈玥转发各种活动，从密室逃脱到脱口秀，从舞剧到电影。陈玥不再照单全收，有意识地把她们见面的频率控制在一月三次。

  

  站在漆黑一片的屋子中央时，陈玥承认自己后悔逞能答应李进步来玩恐怖密室了。陈玥努力迫使自己冷静，睁眼却无法分辨出任何东西，只好用耳朵探究身边正在发生的变化。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后退，颤抖着摸到了一截手臂，她知道是李进步，小女孩的身体总是火热，在黑暗中透过指尖烫了她一下。

  李进步见状一把揽过陈玥，把小小的陈玥按在自己的身前，小声告诉她9点钟方向有一个女鬼要摸过来了，可能会跳脸，不要睁眼。陈玥听着杂乱的心跳声，顾不上更多了，狠狠把头埋进了李进步怀里。

  确实，一场惊心动魄的恐怖密室之后很适合告白，这一招陈玥也曾经用过。

  陈玥开车把李进步送到家门口，李进步把身后的包挎到身前但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沉默着把眼神放在陈玥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陈玥拉上手刹，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李进步拉开书包掏出了一小束玫瑰花，递给陈玥，然后低着头倾诉了自己对陈玥的爱慕。

  陈玥发现自己无法难直截了当地拒绝李进步。李进步太好了。她热情，开朗，聪明，看得出来除了妈妈以外，一心一意只有陈玥。陈玥一下子无法看清自己的内心对李进步的真实想法，她把李进步界定在好友的范围内，却会在找玩伴的第一时间想到李进步，在李进步找她的时候尽量抽空安排和李进步一起出门，即使是在她疯狂加班焦头烂额的时候。她之前总是躲着不去思考，因为她还没梳理清楚对李青桐的想法，现在李进步把这件事情摊到了她们面前，陈玥不得不面对。

  “我想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说的永远，但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陈玥。”李进步终于抬起目光和陈玥对视，把玫瑰花递到了陈玥手边。陈玥在这时候还分心想了一下，现在就不叫我陈律，改叫我陈玥了。

  陈玥接过了李进步的花，“给我一点时间思考一下好吗？”

——————

   

  陈玥站在派出所门口，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时隔三个月再次接到李青桐的电话，上来就告诉陈玥她在派出所等待被捞。陈玥不明白李青桐把自己当什么了，扫地机器人吗，遇到事情的时候就给她下达指令收拾残局。

  但陈玥的怒火在看到派出所座位上狼狈的李青桐时，通通消失了。民警在告诉陈玥李青桐喝醉和人互殴，双方都被送到了派出所。陈玥扫了扫对面站着的三个大汉，走到李青桐身边握起她的手。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陈玥低声问到。“我没事，就是这三个家伙我不打不解气！”李青桐说罢就要扯着胳膊再上去打，被陈玥强行按住了。

  “警察同志，请问发生了什么，三个大男人和她，怎么斗殴？”“就是喝酒起了些争执，这几个男的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这位女士就打了对面一巴掌，之后互相推搡了几下。调解完了，签字交钱就能走。”陈玥扭头剐了对面几个男的一眼，愤怒地走到他们面前：“要是不知道怎么说人话的话，就回娘胎里重造一下！”其中一个男的指着陈玥正准备骂回来时，被警察拦住了。陈玥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是李青桐，她好像被突然暴躁的陈玥吓了一跳。陈玥咬咬牙回握，“走，我们回家。”

  陈玥沉默着拉着李青桐往外走，把人塞到副驾上绑好安全带。李青桐一出派出所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自己好端端地坐着吃烧烤喝啤酒，那三个男的上来套近乎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开始骂她，于是乎还手狠狠扇了一个耳光的“英勇事迹”。陈玥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李青桐会在这种时候第一个想到自己，还是应该苦恼李青桐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想到自己。她摸不透李青桐的想法。陈玥知道李青桐身上的所有故事，但是那个天真肆意的李青桐只存在于过去，陈玥没有见过，也很难想象。现在的李青桐浑身都是尖刺。坐上驾驶座后陈玥纠结了一阵还是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发动了车。

  李青桐一下子安静了。车上的气氛沉闷得让陈玥以为李青桐睡着了。陈玥扭头一看却发现李青桐正在看着前方发呆。陈玥顺着李青桐的目光看去，是几天前李进步送给陈玥的玫瑰花。陈玥开口想要解释，又把字一个一个硬是吞回肚子里。

  陈玥原本笃定了要和李青桐保持距离，但是真到了楼下又不舍得让李青桐自己一个人上楼。她和李青桐一前一后走着，踩着李青桐身后的影子，一直到了门口。

  “你不进来坐坐吗？”李青桐看陈玥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要留下的意思，急忙出声挽留。“也好。”陈玥向来难以拒绝李青桐的请求。

  踏进门的时候，陈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李青桐的家，她收敛着自己环顾的目光，暗暗地想其实李青桐把这个和李进步一起生活的小家收拾得很好。

  李青桐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陈玥自觉地坐过去，难得享受一次清醒的李青桐的倒水服务。曾经她们会在酒吧中微醺然后谈心，再后来更多的却是陈玥照顾各式各样醉酒的李青桐，兴许是越来越大的工作压力吞噬了原本的李青桐，陈玥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完全清醒的模样了。

  “刚刚在气头上，现在想想这么晚又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好久不见，陈玥。”李青桐再次打破了沉默。

  “客气什么。那几个家伙确实该打，下次再遇到找我我帮你一起骂回去……算了，还是不要再遇到危险了。”陈玥低头喝了口水，水汽模糊了她的镜片。

  模糊中她又看见李青桐走近了，恍惚间就像她们刚认识不久时，每次李青桐在酒吧中像她走来那样。在陈玥出神的刹那，唇上突然附上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这是什么意思？陈玥看向退开的李青桐的眼睛，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不知名的情绪。陈玥今夜第二次想，她果然还是看不明白李青桐这个人。但她不想在乎那么多了。陈玥伸手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和李青桐的西装外套扔在了一起。

  

——————

删节部分请红白站自助搜索主角名称

——————

  有钥匙转动的声音。李青桐从床上弹起，慌乱地抓起衣服往自己身上套，把陈玥掰回坐着的姿势。陈玥看李青桐手忙脚乱的样子，也配合地穿上身边的衣服。

  “妈我回来了！惊不惊喜！陈玥怎么也在？”李进步大大咧咧的声音随着她的脚步一起踏进了陈玥和李青桐的耳里。“啊，没什么，我和陈玥在谈心而已。”李青桐说完低头掩耳盗铃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那我先回房间了，你们继续！我们明天一起出去玩哈！”李进步看了她们几秒钟，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进步关上门之后无力地滑坐在地上，窗外的大屏愈发刺眼。她很难忽略妈妈脖子上的红痕，她们之间凌乱的被子，以及陈玥身上穿的，妈妈的睡衣。

逃跑，躲藏，隐蔽，这是王桃非常拿手的技能。她有一百种方法让人找不到自己。那些心急火燎的古惑仔，要把整座城市翻个底朝天，只为找到一些关于她的线索。王桃在暗处窃笑，一群白痴。得意的人不需要与傻瓜感同身受。

而现在，王桃自己成了白痴、傻瓜。

阿妍不见了。

 

故事总是这样，立下字据“明天见”，就是写字的人自己也没有把握明天还能再见。

阿妍是等了很多天后才明白，这所谓的“明天”恐怕就是一个虚指。明日复明日？自己是谁呀，怎么可能轻易改变一个街溜子呢？

她终于从随身帆布包的最里层，取出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小四方形，是向日葵手巾。王桃写的“明天见”一直被夹在手巾里，现在被剥离出来了。“明天见”被三下两下揉成团，顺着一条普通至极的抛物线，进了后厨垃圾桶。之后，它会和其他厨余一起，被移置到后巷脏乱腐臭的垃圾堆中。真的算不上赌气或泄愤，阿妍只想稍稍提醒自己，麻烦以后记住，不管主动选择还是身不由己，“别人”都是最言而无信的存在，别再轻易相信什么。

那是阿妍在茶餐厅干活儿的最后一天。她还搬了家。

婆婆赌博越来越放肆，债主追债也越来越猖狂。阿妍的底线是，不能影响女儿，而红油漆还是泼到了家门口。女儿呆呆地问妈妈，这是什么。那么小的孩子，惊得连哭都忘记了。继续靠廉价劳力换取微薄收入，想填平那个深不见底的债务黑洞，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不可能的。

“有什么挣快钱的法子吗？”

之前，王桃老劝阿妍别这么累，阿妍敷衍着，“你黑白通吃，那么多路子……”

不等阿妍说完，王桃脑子里飞速闪过一些奇怪又可怕的念头，朝对方瞪红了眼，脸上写着：想都别想！

阿妍笑了，带着疲态。她故意往王桃身上靠过去，王桃这股子倔强和强势，莫名能给自己很大支撑。然而，被支撑的感觉终究只是感觉。感觉会消散，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不，这是糟糕透顶的办法。阿妍心知肚明。但她真的已经走投无路。总不能看着债主剁掉婆婆的一双手。

其实阿妍早就发现了，旁人说得一点也没错，自己和王桃就是像。她们最像的地方就是，都太不吝于自毁了。

 

此时阿妍掏出的口红，是好几年前在夜市买的，也不知道过期了没。这种东西有期限吗？应该有吧。肯定不是当季最in流行色。但那一点儿都不重要。这几年，阿妍就没有心思和时间去打扮自己。于这方面，她多少有点陈旧老土的观念：打扮给谁看呢？

找出这支口红，是前段时间她又这样问自己了。是不是嘴唇上抹点颜色，会精神一点，好看一点？好看一点，给谁看呢？……阿妍没让自己再想下去。

她在窄小的洗手间里，对着被水渍浸染过怎么也擦不干净的镜子，轻轻涂上一点。也许是过期受潮的关系，口红尖端暖暖润润的触感令人回想起一支偷吃过的冰淇淋。阿妍继续对镜梳妆。她原本觉得，作为一个丧偶且带着女儿的寡妇，自己已经不再是女人。此语境下，阿妍所理解的“女人”，就是会被男人戴着有色眼镜凝视的性资源。阿妍的一切欲望都变得空前低下，她毫无情感需求，对所有男人。那么，自己还能算是一个女人吗？阿妍偶尔会想起这些，但算不上困扰。

王桃出现后，她好像有新的问题需要琢磨。王桃就像一面镜子，有时是普通的平面镜，让阿妍从对对方的期待中照见了自己身为女人的样子；有时又是一面多棱镜，从不同角度看过去能看出王桃不同的样子，那是自己从来不曾想过见过的。

“这就是我。”王桃歪着头反问，“那什么叫该有？什么叫不该有？我就是女生，我就是这个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挺好的。”

挺好的，根本不算多激烈的赞美。很多时候，阿妍看着王桃，就只是觉得挺好的。一旦超过“挺好的”这个范畴，阿妍会开始不安，而她最近常常感到不安——明明一切都挺不好的，王桃也不好，可自己依旧会想起她。阿妍洞悉了这份诚惶诚恐的本质，不免调笑自己，跟情窦初开的少女似的。

但终究不是少女的年纪了，阿妍缓慢换上吊带背心和黑丝短裙。早上，她同意女儿跟着Jane姐去澳门玩几天，大概要下周才回来。阿妍缓慢锁上铁门，它被红油漆胡乱涂抹过的样子就像王桃那张被人揍过的脸。又想到王桃了。阿妍抹掉唇上不合时宜的口红。

给谁看呢。

 

“喂！出来当表子还装什么清高！”这是今晚给了最多钱的大哥，点名要她陪酒。阿妍被这个男人和他身边几个小弟推来搡去，像棵无根的水葫芦。

“大哥，这表子一副苦瓜脸，这么难看，又没料。不如让她滚，我给你找个上等货色。”

“哈哈哈哈哈哈！老子今天什么货色都不要，就要这个难看的臭表子。”男人强行扭过阿妍的脸，巨大油腻的五官一整个怼在阿妍眼前，阿妍早已束手就擒。老鸨说接了这单，一定给她分大头。阿妍此刻异常冷静，她不害怕，也不觉得自己辛酸可怜。不过就是活着而已。人都是在一分一秒的“活着”里，一点一滴死掉的……直到那两个字从男人油滑的嘴里蹦出。就是那个她一直在回避，尤其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该被提到的名字。

显然，男人把自己认成了她。冤家路窄。他恶狠狠又色眯眯地对她说：“老子打不死你，还搞不死你吗！”

阿妍镇住了。她开始幻视，面前这个油腻丑陋恶心的男人将如何蹂躏身下那个人，对她行肮脏暴戾之事。那个人不是自己。那个人叫王桃。

“不行！”阿妍突然想要反抗，使出最大的力气拧过男人的手。“哈哈哈，还装呢！臭表子！”男人是不会因为女人说不要就停止的。他们反而更加兴奋。阿妍被七手八脚摁在沙发上。她发现在绝对力量面前，自己的挣扎全是徒劳。

阿妍清楚知道自己在被无限撕扯，直至完全碎裂。她感受不到自己的痛，身体上的或者心理上的。但她此刻又觉得无比疼痛，因为那个发了狂一样的男人老是叫着另一个名字。阿妍脸上热乎乎也湿漉漉的，那种触感是否就像王桃额头嘴角溢出的血，使人面目模糊。此刻阿妍脸上布满的是自己的眼泪。但也没什么区别。

“我去你爹的！”

一把椅子直直砸在油腻男人的头上。

 

十分钟前，王桃在楼下隔壁便利店买烟。身边走过两个醉醺醺的古惑仔，王桃下意识侧过身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脸，顺耳听到两人竟在谈论自己。

“我艹，王桃这表子我都想玩玩儿！”

“你玩？你玩得上吗？”

“大哥玩儿够了，不就我们玩儿？”

“诶嘿嘿，是哟……没想到这个臭表子也出来卖，哼！老子玩儿死她！……”

这番莫名其妙的对话像一颗原子弹，直直投进王桃脑子里，死一样的寂静之后是难以忍受的轰鸣。她强行稳住自身，尾随古惑仔进了大楼。

于是，有一把椅子直直砸在那个烂人头上。那一下王桃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她甚至想让他死。旋即，是抱头哀嚎的声音和无数的叫骂声。一阵混乱不堪之中，阿妍这滩烂泥被一双火热的手捞了起来。像杜琪峰的黑社会电影，最复杂的局面总有最凌厉的解法。

阿妍的解法是王桃。  

　　

食用说明：罗赫论坛体，老丈人威胁梗。我本人不太逛论坛，然后想无意义水贴、广告和错别字啥的也太花时间了，所以就取个意思，大家将就看。

该归罗琳的统统归罗琳。

——————————正文——————————

1L（楼主）罗恩·韦斯莱198003

大家好，我是一个想求助的人。我有一个女朋友，我们上周订婚了，周六告诉了我的家人，周日是她的家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妈妈哭了，好的那种哭，但我觉得她爸爸看起来不太高兴。晚饭后她父亲带我去看他们的旧照片，尤其是他年轻时的，拿着猎枪，踩着死掉的熊或者鹿，还有提着狼的。他说他是个好猎手，现在去射击俱乐部也能十枪打中95环，就是打得很准的意思。他还给我看了他的猎枪，说现在它打得还和从前一样准，然后拿了两个子弹壳，丢进我胸前的口袋里，就好像是在用它打我一样。我知道枪是种很厉害的武器，我大概躲不开，被打中就会死，但是我很想和我女朋友结婚，我该怎么办？

 

2L 我从不水贴

前排！

先顶后看

 

3L 在泰晤士河底淘金

不结婚

 

4L = =

恭喜订婚！

哇，好厉害的老丈人，收徒吗？

 

5L 我从不水贴

是很厉害……

你女朋友怎么样？她也这么牛逼么？

 

6L（楼主）罗恩·韦斯莱198003（回复3L）

要我放弃和H结婚是不可能的，我们认识十一年了，你想象不到我们都经历过什么。

 

7L 点我头像看片

哦~老婆好厉害，我要被杀掉了~反攻点我头像++++

 

8L（楼主）罗恩·韦斯莱198003（回复4L）

我不知道他想不想教别人，据说他工作很忙，我可以帮你问问。

 

9L 搁浅搁浅搁浅搁浅（回复7L）

@他们叫我万事通管理员，广告号7L！

 

10L 我从不水贴

哇十一年！敢问Lz多大年纪？？？

 

11L （楼主）罗恩·韦斯莱198003（回复5L）

是的，H非常厉害！她是我认识最优秀的女孩，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杀过熊，如果有我也不会太奇怪的。

 

12L 我从不水贴

LZ你这打字速度捉急啊………………

十一年啧啧，太不容易了，劝分的想想再说话。

所以几岁？

 

13L他们叫我万事通（管理员）

广告已删除。

 

14L （楼主）罗恩·韦斯莱198003（回复12L）

不好意思，我不太熟悉手机。

我3月满23岁。

 

15L 搁浅搁浅搁浅搁浅

不熟悉手机还上论坛……

 

16L 搁浅搁浅搁浅搁浅

等等，说起来，LZ一楼说的也很奇怪吧，什么叫大概躲不开？？？是人都知道躲不开子弹吧？？？还有这种我知道枪我很了不起的语气，看到自爆年龄还觉得年轻，但哪个22岁的人这么说话啊？

小学生披皮？？？？？

 

17L 他们叫我万事通（管理员）

难以置信。

 

18L 绿茶泡鼻涕

你老丈人是在考验你啊，吓唬一下而已，一般你恭敬点但不要让步，证明你足够爱她珍惜她，就能通过啦。婚姻毕竟是你们两个的事嘛，。

 

19L 今天吃到狗粮了吗

吃到了。最优秀的女孩。假的我也吃，汪。

靠，看到楼上ID吐了。

 

20L 搁浅搁浅搁浅搁浅

还有，用得着解释十发95环的意思么？LZ小学生无疑。

 

21L他们叫我万事通（管理员）（回复20L）

又不是每个人都了解射击，你知道不代表别人不需要解释。情感半块欢迎各种类型的讨论，你觉得是假的退出贴子就可以了，没必要来回说个不停。

 

22L 搁浅搁浅搁浅搁浅

哦豁，管理员好大官威，我就质疑了两层楼就点名？？？小学生批皮水贴反倒没人管么？首页全飘着这种垃圾贴子你们不管，让好贴子被这些东西挤下去，还有2L那种水笔也不管，坛友说两句就叫来回说个不停？？？？？？这些垃圾贴子不会管理员关系户吧？？

 

23L 我从不水贴

莫名被点名

好啦搁浅君（妹子？）消消火，论坛不就是灌水的嘛

 

24L（楼主）罗恩·韦斯莱198003（回复16L）

我确实不熟悉手机，这个还是H给我买的，我周围的人都不喜欢用手机。我们住在乡下，虽然山下有个小镇但是很少去，没多少机会知道这些东西，我妹妹给我介绍了这个论坛。具体情况不能告诉你们，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和H经历了很多才在一起，她有个外号叫万事通，就和那个管理员一样。我们是十一岁认识的，在一个学院上学，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经常吵架，不过感情很好，经历过这些以后，我没法想象自己还能跟其他人在一起了。

 

25L 今天吃到狗粮了吗

青梅竹马！欢喜冤家！爱情长跑！我吃我狂吃！

 

26L搁浅搁浅搁浅搁浅

那还真是够乡下的，住在山里？楼主家很穷？？老先生不满意？？？？？

 

27L 绿茶泡鼻涕

这样的话，H的父母应该早就熟悉你了吧？那就更不会是真要为难你了。

顺说搁浅戾气也太重了，一会儿说楼主小学生，一会儿说人家穷，还骂管理员，不爱看别来嘛。

 

28L 什么鬼鬼鬼鬼鬼

我也觉得好假……

LZ该不会今年十二岁吧……

这么想还有点阔爱……

最近坛里低质量帖子确实越来越多了说……

 

29L 今天吃到狗粮了吗

十二岁也很萌啊！（捂心口

 

30L（楼主）罗恩·韦斯莱198003（回复21L）

谢谢你，管理员。我不知道怎么说服你们相信我，不相信就别看我的贴子好了，我就是不能解释。

 

31L 我从不水贴

啥叫不能解释

 

32L 我从不水贴

算了，Lz终身大事要紧

 

33L 搁浅搁浅搁浅搁浅

这样就叫戾气重？？？？？那你们就跟小学生混好了，走了走了，没意思

 

34L 他们叫我万事通（管理员）（回复33L）

不送。我看到你之前发布的零回复“好”贴子了，建议思考一下你人气远没你所谓垃圾贴子高的原因，我认为不在于其他坛友。

 

35L（楼主）罗恩·韦斯莱198003（回复26L）

我家里的确很穷，我有五个哥哥，从小就用他们用剩下的东西。但我觉得H的父亲应该不会因为这个不喜欢我，他从前还让H到我家过暑假呢。

 

36L 幻想者杰西卡

Lz啊，鼓励女儿交穷朋友和鼓励女儿嫁给穷人是有本质区别滴。再开明的父母，也不会希望自己女儿以后吃苦哇。

 

37L = =

噗，楼主不会真去问了吧？

爬完觉得还真有可能，楼主浑身上下都有股老实人的气息。

大家也不用这么快下结论啊，楼主还年轻，莫欺少年穷啊！再说楼主还没说他对象家境如何，万一是门当户对呢？

 

38L 我从不水贴（回复37L）

对啊

 

39L （楼主）罗恩·韦斯莱198003（回复27L）

她父母的确认识我，不过在我们上学的时候还不是很熟，我们住得很远，不太见面。但他们一直支持H暑假到我家来住。

 

41L 我从不水贴

楼主这爬楼速度急死人

 

42L 今天吃到狗粮了吗

水贴的你急啥，我这吃粮的都不急

暑假到楼主家住，两人朝夕相处！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43L 他们叫我万事通（管理员）

没必要上来就恶意揣测H的父母吧？不是每个家长都那么势利的，我父母就非常开明，从小到大都尊重我的意愿。我认为H的父亲只是吓唬楼主一下而已，希望他对H好，毕竟只有一个女儿，肯定会舍不得的。

 

44L 绿茶泡鼻涕

让青春期的女儿到异性家里住，这是非常放心啊！LZ你放心吧，这门亲事他们早就准了。

 

45L 我从不水贴

咦，管理员咋知道H家就一个女儿？

 

46L 他们叫我万事通（管理员）（回复45L）

前面楼主说到他们宣布订婚的时候，只提到了H的父母，没有提到她的兄弟姐妹啊。

 

47L 我从不水贴

那也可能是不在家吧？而且管理员平时不是很高冷的么，今天怎么也开始灌水了……

 

48L = =

上面那个搁浅的魂附水贴身上了？

 

49L 幻想者杰西卡

没准是大小号呢，大号水贴，小号骂水贴，常规操作。

 

50L 我从不水贴

……我冤枉啊……怎么问两个问题就多了个小号……

你们……都不觉得管理员今天活跃的很奇怪吗？我每天都在论坛里泡着，从来不见管理员像今天这么积极，勾搭也勾搭不到的高冷大佬……

 

51L （楼主）罗恩·韦斯莱198003（回复36L）

我还是觉得他们不像这种人，而且现在我家的情况已经好多了，我也有工作。但也可能是这个原因。

 

52L 我从不水贴

原来楼主这点字打了这么久，是不是消失去伤心了

 

53L他们叫我万事通（管理员）（回复51L）

别犯傻，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他们要反对早就反对了。

 

54L今天吃到狗粮了吗

就是！捍卫小情侣！

 

55L （楼主）罗恩·韦斯莱198003（回复37L）

她家境应该比我好得多，父母都是牙医，我听说收入很高。

 

56L 绿茶泡鼻涕

的确，牙医的话经济条件差不到哪儿去，但能一起上学的话，你们之间的差异应该也不会大到那种地步。

Btw，我也开始觉得管理员今天有点奇怪了。

又Btw，我喜欢我的ID，不改。

 

57L 我从不水贴

握爪！55555

 

58L什么鬼鬼鬼鬼鬼

假设楼主说的都是真的……

那就是家庭富裕的牙医的女儿要嫁给住在山里的穷小子……

换我我也不同意……

别的不说……

婚后要跟女儿见个面都难……

 

59L 幻想者杰西卡

楼主又没说他现在还住山里，他不有工作吗？早搬出来了吧。

 

60L （楼主）罗恩·韦斯莱198003（回复43L）

我一定会对H好的，如果我伤她的心，随便G先生向我开枪。

写论坛体好累……开个头写不动了……

午夜更文…我的时间谁能猜准？

——————————————

第十九章 鬼蜮（下）

棓，大杖，以桃木为之，以击杀羿，由是以来鬼畏桃也

（1）

赖美云强忍着一身的疼痒跟着张紫宁与陈阿瑶回了家。

那些蛇纹像绳子般在勒紧她，钻进她的骨髓。难受得她想抓烂自己的皮

张紫宁不得已，只得在赖美云手上施了咒，让她碰不了自己的身体。

两人把赖美云送回住处。赖美云抓挠不成，便把头栽进枕头生起了闷气。

她痒的浑身直抽抽，但比起身体上的痛苦，自己染上了这种害虫才是让她难以忍受的羞耻

张紫宁轻掀开赖美云后背的衣裳，那一排排纹路若隐若现，仿似活物对光线有所顾及又在皮肉的暗处肆无忌惮攀长

张紫宁叹气，实在不好意思当着陈阿瑶问些什么。

蜮这种东西，本就是女子在山中野合后得出的淫物，藏在水里见人便口吐沙粒而射之，射中哪哪就会生疮，即便没中肉身，射中了影子也同样遭殃。

以往活在凡间的蜮倒也好对付，几两雄黄大蒜捣搓成鸡蛋大小丸药，敷涂在疮口也就没事了。

可赖美云感染的分明是那地狱血池中的鬼蜮。

血池里有万种恶虫，对七情六欲皆有反应。

地狱刑满的恶鬼要往生，必要经过血池，经过时不能说不能想不能看，一动念头就会被血池中的妖魔虫害盯上。

轻一点的给来生带去一身病痛，重一点的可能又会被拖入地狱不得超生。

张紫宁记得自己当时对赖美云千叮咛万嘱咐勿视勿念勿言，可不曾想还是被这淫虫害上。

陈阿瑶显然也知道鬼蜮的缘故，那一身疮纹实在让人很难不往偏处想。她忍着笑

“这是去了哪？做了什么糊涂事才这样的啊？”

赖美云当即羞红了脖子，她摆动了下身子拒绝说话

“我即是魂魄，自然是和小七在地府里相识的，一定是在那染上的…”

张紫宁忙替赖美云打圆场，陈阿瑶敛笑，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张紫宁。

“情人间的事我不懂也不会多问，无妨的”

她转头拍了赖美云屁股一把

“行了，别矫情了，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快走啦！！”赖美云听不得这俩的正经谈论，她心急如焚，恼火地只想让陈阿瑶快离开

“宁儿让她走啦，我以后不见人了！”

张紫宁叹气，边替她揉着背上的纹路边安抚道

“你别急，这病得用暖玉来治。你们神仙都有一两块，我没有真气无法燃玉让其体内聚热，还得靠阿瑶才是啊”

“那你让她快点！”赖美云捂在枕头内，瓮声瓮气对着张紫宁说话，像陈阿瑶不在这里似的。

陈阿瑶听着这俩对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有对象确实不一样，撒起娇来一套套的，不过她也知道这东西难受便就无意再打趣赖美云。

她从怀里掏出块发着光的碧玉对张紫宁说

“这个拿去吧，等她清醒些让她赔我个大的”

张紫宁感激地应了声

陈阿瑶笑着对床上不愿抬头的赖美云打了声招呼，便就走了

赖美云一直听到关门的声音，才缓缓抬头。却只敢用余光看张紫宁。

张紫宁也不闹她，只拿着那暖玉一寸寸顺着赖美云的疮纹，略有力道地摁弄起来。

其实这点难受赖美云是能忍的，毕竟地狱里的苦她都能受，何况这些。

只不过有张紫宁在，她就觉得委屈，忍不住嚎两声。可嘀咕两句后见张紫宁只微笑替她搓背不说话。

赖美云也就不吱声了。再者那玉滚在身上，竟还有几分舒服，便闭眼享受了起来。

（2）

也不知过了多久，赖美云懵懂地醒了。

转头看向床边，时钟显示都已是后半夜了。四周安安静静，只有若有似无的紫色天光流入窗扉

“宁儿？”赖美云试探着出声

“嗯？”

“你…你别弄了…”赖美云才知背上的舒适不是来自梦境，她赶忙起身摁住了张紫宁的手

“去隔壁房休息吧！”

“为什么要去隔壁？”

“…我难受会闹着你的，到时候让你睡不安生”

张紫宁轻声一笑，打了个呵欠靠着她躺了下来。

她每晚都这样，也不是要做情爱之事，但总要靠赖美云近些。

她紧贴着她，像要融进她身体里般亲密。

张紫宁埋在赖美云的脖子里，她确实很困，困得不行

赖美云揽住她，把下巴抵在她的额上

“很累是么？”

“跟以往一样”

“都怪我，我俩连着心魂，我把自己身体作践了，连累你也难受…”

“我说…”张紫宁的声音轻飘飘的“你在过血池时，想什么了？”

“没…没什么”

“你也说我俩连着心魂，骗人我可是知道的…”

张紫宁声如蚊吟地嗔道，又往赖美云怀里缩了缩

赖美云胸腔咚咚作响，有些心思在心里想想还成，说出口就难为情了，再者即便要说出来心甘情愿下倒也没什么所谓。

可现下竟是被人以这种方式觉察，直让她羞愤不已。

但张紫宁问起，她羞极却也不得不实话实说

那时候两人脱去鬼皮，一起过血池。

张紫宁走在前。赖美云在后，她循着前方的声音快走了一步。

不知是地狱中的鬼魅迷惑还是她自个不小心，一个趔趄她便睁开了眼，也真的就那么一眼，她就看见了前方裸身行走的张紫宁…

“我那时想……你可真好看…”

赖美云红着脸，声音卡在喉咙，细细地溢了出来

张紫宁在赖美云怀里扑哧一声

“就这个？就为这个遭的难？”

“那还能有什么？”赖美云无辜至极“我就睁眼看了一下你而已”

“傻”张紫宁抬头，双唇沿着赖美云的下颌步步移落到了她的嘴角

“小淫虫”张紫宁又笑，轻轻吻了她

赖美云被下这么个定义，本来还想为自己辩解，却在看到张紫宁朦胧的眼时把所有他话都化成了情意。

“我的病对你有影响吗？”

赖美云温柔地回应张紫宁的吻，有些担心地问

张紫宁摇了摇头

“说谎…”赖美云撇嘴“我骗不过你，你也骗不过我，你这身子越来越凉了。有我的共生怎么也可用十来年，可这不过半年你就开始虚弱了，看来得赶紧找身体才是…”

张紫宁也不辩驳，只拥住赖美云沉溺在她的气息里

“这肯定是因为我…”赖美云喉头发梗“怪不得我舒服得这么快，除了那玉，怕也是我在吸你的精血，此消彼长才让你这么难受。”

“如果那会我稍稍小心一些就不会这样，你本来就易饿易冷，该我好好照看你才是，现在却让你这样疲惫，我都在干些什么混账事……”

赖美云絮絮叨叨地说着，不觉察到有两根细长的手指攀上了她的嘴

“半会不答话…你就胡思乱想起来了…”张紫宁温柔的声音又响起

“抱我紧些，快睡觉”

“你喜欢什么树？”赖美云却不依

“都可以”

“桃树好么？”

“嗯~”

“桃树是大弈的坟冢，有退避妖魔的神力。等我好转些，咱们去找他匀个一枝半叶给你做身体怎么样？…”

张紫宁已经睡着了。

她没有呼吸，交谈的时候许还有些凉风，但睡觉时太过安静了。

赖美云方才不停说话便是想探她的鼻息，她听不到她的呼吸，那种属于活物的声音，这让赖美云非常恐惧。

前些时候她完全忽视了这种现象，是因为她觉得来日方长，可从长计议

但当她方才醒来无意看到张紫宁的身体透出一抹窗外的天光时。赖美云害怕了，她怕某天清晨，某天傍晚。她们说笑间，温情时。张紫宁会突然变成一缕阳光消失在空气里…

赖美云亲吻张紫宁的额头，一夜无眠

（3）

张紫宁再醒来的时候，看见赖美云拿着已化了一半的暖玉往自己身上用力擦着，那人皱着眉，手上却一点没停顿，好像昨天喊疼闹脾气的人不是她一般。

张紫宁笑

“再使劲，一层皮都要搓掉了”

“这样好的快些”赖美云把玉给张紫宁看“看嘛，这不都融了一半了？”

“拿来！”张紫宁没好气地把玉抢过“没轻没重留下疤怎么办？”

赖美云也听话，乖巧地把玉递了过去，顺手撩起衣服让张紫宁涂抹，身上痒痒麻麻的舒服，让她又想到别事去了。

张紫宁不是常人。生前为春神，灵魂必然有木气。那股子气附着在一般草木上肯定是受不了的。

必然要找与神灵互通的神树才行，这世上神树不少，但要找与张紫宁合适的却也难。

木幽殿里的扶桑不理人，百年不落叶不掉枝了。再者赖美云现在上不了昆仑便也作罢。

而像建木，若木一类的古树，虽古却无灵。木心厚沉，老态龙钟。做身体的话过于笨重。

桑，槐一类倒有树神相守，但其魅人惑鬼，说是神树，称为鬼树倒更贴切。张紫宁是神明，这些树做身体又显得太轻浮

思来想去，的确桃树最佳。

桃树的母树长在桃都山上，树下住的便是宗布神大弈

桃都山其实是一个人间鬼门关。

在人间流窜因缘未了的鬼怪报了恩灭了仇就要从那过。

守山的宗布神脚边有只老虎会嗅经过的鬼怪们，如是恶缘就一口吃掉，若是善缘就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

鬼门边还有俩叫神荼郁垒的门神。专门捉拿那些遗失或错漏的鬼怪

宗布神人名叫做大弈，被桃木杖击而死后得了追封便成了桃树木灵。

其人生前伐杀百千邪魔，战绩显赫威风八面，邪魅魍魅无不闻风丧胆。

正是因为他的缘故，到如今凡间鬼怪们对桃木做的东西都还心存畏惧

赖美云若有所思地看着张紫宁

“不晓得豆豆现在换口味了没有…”

“豆豆是谁？”

“豆豆是大弈的坐骑，就是那只老虎。我寻思带点小吃贿赂一下它”

“为什么要贿赂一只老虎？”

“嘿嘿，等咱们去了你就知道了”

（4）

栀子闭眼坐在殿前，一阵风过

“恩，瑶池水？”

风又来

“啊！错了，是漓池水”

后土站在一旁微笑看栀子对着木幽殿自言自语，等她觉察到自己时才问

“怎样？”

“扶桑…扶桑说他喜欢漓池里的水”栀子小心作答

“很好”

后土令小仙倌提来了水，栀子仍有些忐忑，担心会错扶桑的意。她仔细用手捧了一捧水滴落在殿前。

似又有风来，吹得神树树冠飒飒作响，而殿前那层保护神殿的法力似乎也随那风消散了

后土欣慰点头，与栀子朝殿内走去

神树就在大殿中央，树根往下深不见底，树冠往上遮天蔽日。

一环长廊绕了树身一周，方便人们灌溉修剪。栀子与后土行至长廊，终于得以看清神树的模样。

千年前栀子是见过神树的，只不过那会是父亲带着她来参见。

她那时还小，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天下木胎精华，万物春生始祖的扶桑神树，只觉得在其身旁心旷神怡，神识安宁。

现在年长后再见，心里更加崇敬喜爱了

走了好半会又走回了门口，见后土并不准备告知什么，栀子小心指着树身上一个黝黑的窟窿问

“娘娘，那是什么？”

“是张紫宁离开以后长的…”

后土道

“大概是被什么虫蛀的，没人看守他他就脆弱的很…被咬疼了还发脾气，之后就不让人靠近他了…”

那洞大得能钻一人进去。黑漆漆的像是连接了另一个世界。

这么美的树居然长了一颗这样难看的虫洞，栀子心疼不已

“我要怎么做？”

“你只消照顾好自己，陪他多说话就行…”

栀子不懂却又好像明白了些，木木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