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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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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房子位于凯拉米克斯内城，离迪普隆门不远。院子有一些彩绘圆柱的柱廊，一棵无花果树和一棵葡萄树。后面是马厩，在那我父亲安置他的两匹马和一头骡子。爬上马厩的顶部，再过渡到屋顶很容易。

屋顶的瓦片以茛苕镶边，不是十分陡峭。如果一个人跨坐在屋脊，他可以直接看到主城墙对面，略过迪普利翁门的城楼直达神路，神路向着依洛西斯，是一条连接了礼堂到陵墓的弧线。在夏日时光，我可以认出我叔叔亚历西亚和他朋友的石碑，因为那里长了一株白色夹竹桃。然后我会转向南边，朝着像巨大的石祭坛一般矗立着指向天际的高城的方向，并搜索着神殿的翼状屋顶，为了寻找黄金。这里曾是先驱者雅典娜将她的矛掷向海上船只的地方。

可我最喜欢朝北看帕恩斯一带，被白雪覆盖，或是夏日被晒焦了的棕色，或是春季灰与绿相间，并等待着斯巴达人的到来。直到我六岁时，他们几乎每年都来。他们经过德克里亚的关口，按照惯例一些骑手会为他们的到来带口信，但有时候我们在城里得知的第一件事其实是山上的烟雾，在那里他们焚烧农田。

我们的地界是在山麓，远离阿查乃（Acharnai）。我的家族说，当蝗虫来到时候，他们曾在那里。山谷的坡面为种葡萄修成了梯田，但产量最佳的是橄榄，和产自橄榄田的大麦。那还有个果树林，我觉得它应该和地球一样年纪了。那的树干就像三个男人的躯干那么粗，全都虬扎在一起。据说是雅典娜将橄榄作为礼物送给大地时亲自种下了它们。其中两三棵直直的挺立着。我们在那儿度过每个收获季节，那时候，那里便是收成。

我曾每年早春都被送往农庄，吸入乡村的空气，然后在斯巴达人来临之际被接回来。可有一次，在我四五岁时，他们来早了，为了赶紧离开我们出现了大混乱。我记得自己坐在货运马车上，与女奴隶和家用设备一起，我父亲驾车在一旁，而奴隶们往牛身上刺以赶它们前行。车轮颠簸，而我们所有人都因焚烧农田的烟雾刺激得直咳嗽。所有东西都被烧毁了，只剩下屋子的围墙，以及神圣的橄榄林被他们虔诚地宽恕了。

由于当时我还太年轻不懂事，他们离开后，我曾期待去观看他们究竟做了什么。有一年他们的一支军队曾驻扎在农庄，他们中会写字的那些就把他们朋友的名字，连同对他们美好和品德的各种致敬悼念，刻满了整面墙。我记得父亲非常愤怒地擦去那些炭迹并说：“把这些乱涂乱画都去掉，重新刷白它。在这东西面前，这小子永远学不会拼写，或是让字母保持规范。”有个斯巴达人遗漏了他的梳子，我以为是宝藏，可我父亲厌恶地说它很污脏，然后扔得远远的。

照我自己来说，我觉得自己从没懂得麻烦的含义，直到六岁时。我的祖母，我父亲去打仗时照管我的人，那年死去了。我的祖父菲洛克（一个很高的老头，总是梳他的漂亮胡子，那胡子白到都要发青了，直到今天我都以为自己见到了天神波塞顿）身体虚弱而不能照管我。因此我父亲免费雇了一个保姆，一个来自罗德岛的女人。

她又黑又瘦，有埃及血统。很快我便得知，虽然不太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曾是我父亲的妾。不是当着我的面那种正式的，但我曾听奴隶们对她窃窃私语，都有自己的一套理由讨厌她。

如果我长大一些，当她把手很重地放在我身时，我可能就可以安慰自己，我父亲很快就会厌倦她了。她毫无他能在那些艺妓上能找到的那种恰到好处的优雅，而在那些日子他可以付得起最好的。但在我看来她就像是我的房子延续的一部分，就像门廊和井一样。她开始猜疑，我想，当我长大到能去学校从师的时候他会借此机会甩掉她，所以我每一次进步就是她发火的前兆。

为寻求陪伴，我找到了一只从奴隶那走失的小猫，不久后她发现了它，当着我的面拧断了它的脖子。当我想把它从她手上抢过来时，我打到了她的胳膊。也就是那时，她告诉了我，不太高明地，她从奴隶那儿听到的关于我出生的寓言。所以，尽管她打我，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告诉我的父亲，或者求他帮忙。而那时，当他见我日益变得自顾地狡猾和阴郁沉闷，我的脸日渐苍白呆滞，我敢说他一定想知道，有时候，最先的打算是否真的不是最好的。（if first thoughts would not have been best，我自己理解是：也许早先他就不应该让‘我’活下来）

傍晚时分，当他为参加晚宴盛装打扮，我就看着他，想着变得俊美会是什么感觉。他身高超过六英尺，有灰色的眼睛，棕色的皮肤和金发，生的如那些来自阿波罗·菲狄亚斯工作室的雕像，（made like those big Apollos Pheidias’ workshop used to turn out），在塑像者还没开始将他们的阿波罗的线条雕刻地柔和之前的模样。就我而言，我就是那些发育迟缓的孩子，在我的年纪仍然瘦小。我应是遗传了我母亲家族男人的特征，这点已经很明确了，我就像他们那样的深色头发和蓝眼睛，相对于摔跤手和搏击手（pankratiast）而言更容易成为跑者或跳高运动员。那个罗德岛女人让我毫不怀疑地认为我就是好血统里的坏种（the runt of a good kennel），没有人告诉我其它的。

但是，当看到他穿上了他勾了金边的蓝色斗篷，赤裸着他棕色的左臂和胸膛，用橄榄油浸入，梳理和涂抹，头发以花环装点，胡子扎成了一个尖儿，我仍然感到高兴。这意味着一个巨型宴会，罗德岛的女人得在厨房忙活，我便可以不洗漱就上床睡觉。我喜欢躺着聆听长笛声和大笑，他们玩kottabos游戏时青铜碗发出的声响，彼此交谈时声音的起伏，或里拉琴伴奏时的歌唱。有时，若是有跳舞的或是玩杂耍的人被请来，我常会爬上屋顶俯瞰整个庭院。

有一回他举行宴会，天神赫尔墨斯来了。这是我第一次相信，不仅是由于这个年轻男人看起来格外高且俊美而成为一位天神，以及他有一种让他人习惯去敬拜的气度，而且他确实像是一座富丽新房外的赫姆神，（之前写了赫姆岛，现更正）(he was so exactly like a Herm outside one of the rich new house）。他的头似乎是它的模子，实际上的确是。当他走出来到庭院喝水时我只能是在惊叹中摇晃，这让我确信了这是一个男人。.接着有人从屋里喊他：“奥基拜亚德（Alkibiades）!你在哪儿？”然后他回到了宴厅。

最后一段真是orz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