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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尘】浮生未歇


被屏了,重发的,有小修,老福特又开始制裁我了……


大段的回忆流水账,自行斟酌观看,不喜左拐。

2w+,很长,已拆分。

灵感来自脑中突然闪过已为炎帝的萧炎回大陆接老师的情景,以此发散想到更多。

人物归原作,ooc归我,私设如山,一路魔改,行文拖沓,不喜勿看。




01

人上了一定年纪,就喜欢念旧,总是回忆一些过去的经历,萧炎也不例外,他如今身居高位,身边能说上话的人越发少了。


可以俯瞰整个炎城的钟楼上,萧炎静静伫立着,手边攥着一纸家书,来大千世界的时日不长也不短,无尽火域的一切尚在发展,与萧炎一道破空而来的没个会经营势力的,古元勉强顶上了,可在古族之时,族中事务...


被屏了,重发的,有小修,老福特又开始制裁我了……


大段的回忆流水账,自行斟酌观看,不喜左拐。

2w+,很长,已拆分。

灵感来自脑中突然闪过已为炎帝的萧炎回大陆接老师的情景,以此发散想到更多。

人物归原作,ooc归我,私设如山,一路魔改,行文拖沓,不喜勿看。




01

人上了一定年纪,就喜欢念旧,总是回忆一些过去的经历,萧炎也不例外,他如今身居高位,身边能说上话的人越发少了。


可以俯瞰整个炎城的钟楼上,萧炎静静伫立着,手边攥着一纸家书,来大千世界的时日不长也不短,无尽火域的一切尚在发展,与萧炎一道破空而来的没个会经营势力的,古元勉强顶上了,可在古族之时,族中事务多交于长老打理,古元实际上与萧炎一样,是不擅此道的甩手掌柜。


这世上没有萧炎学不会的事,这种时候也不适宜藏拙了,萧炎在星陨阁,在天府联盟,多少见过风尊者处理这些公事,故而,萧炎得空也会去古元那帮着处理些事情。


手指摩挲着纸面,萧炎想起,他老师也是说着干不得这些繁文琐事,后来却为了他,坐镇星陨阁,为了他坐上天府盟主之位,虽有风尊者在旁帮衬,在其位谋其事,药尘难免少不了操心。


便是现下,萧炎还是希望药尘能在身边,如此他也能放心的将后方交出去,安心在外边冒险找寻机缘。


倏然回首,萧炎才觉,他与药尘已有多年未见了,时间总过的那样的快。


火域晴朗的长空之中,尾羽流焰的灵鸟结伴飞过,绚丽的流火悬浮久久不落,是炎城中时常可见的一道风景。


萧炎走神了的思绪随着飞远的灵鸟回转到百年前的时光。


萧炎和药尘的初次见面不算多美好,受尽嘲讽失意不得志的废物少年和弥留世间的一缕残魂,说不好谁更惨。


但回想起来,萧炎知道,他认定药尘为自己人是很快的,也许是看到药尘提及复生时掩盖不住的落寞不甘,也许是药尘忆及往日岁月时显露的快意。


萧炎对药尘的过去好奇,他想见活着的有温度的药尘。


萧炎还是个小小的斗者时,人人皆道他与熏儿是青梅竹马,事实上并非如此。


萧炎内心不是孩子,妥妥的成年男子,对半大孩子的萧熏儿根本没任何想法,而且萧炎知道熏儿来历非凡,与萧炎同样藏着秘密,萧炎与萧熏儿无法坦诚,并且可以预见的未来不同路,说认个干妹妹还行,往其他的考虑,萧炎还真没想过。


既然无意,萧炎就本着有话趁早说,绝不拖拉的想法拒绝熏儿的游玩邀约,并劝其另择良人,不料熏儿也只是稍有好感。


于是,萧炎把话挑明了,熏儿大方的一笑了之,这事就翻篇了,互祝着各奔美好前程。


不过兄妹关系还在,到是不妨碍熏儿精准调侃萧炎。


“萧炎哥哥,你劝我找个喜欢自己的人时,可一点都不像你这个年纪的人。”


“倒是偶尔见萧炎哥哥对着空气发脾气,才有个少年人的模样。”熏儿适时的补充。


听见药尘在戒指里发出笑声,萧炎的脸适时的黑了黑,但他又不能把戒指里的灵魂给丢出去,只能捏着鼻子不说话。


待萧熏儿觉得无趣,走远了后,萧炎念头不知怎么就移到了药尘那里,药尘的存在旁人没有机会见到,只有他可以与药尘交谈,可以见到药尘虚幻的灵魂体。


后来,陆陆续续有不同的人在萧炎面前提及萧炎背后的神秘强者,萧炎心道他就是如此的幸运,有那样强大又温柔的老师只归他一人。


但出于各种因素,没人真正知晓药尘,萧炎就是药尘和世界的唯一联系,时间久了,萧炎习惯了只有他和药尘的空间。


“小子,振作起来,你身后那人不会希望见到你这自暴自弃的模样。”


那时萧炎尚沉浸在强行融合异火创出佛怒火莲,却让药尘为他兜底陷入沉睡的自责中。


一想到药尘用几乎透明的灵魂躯体挡住火莲爆炸的余威,萧炎就悔恨不已,他都干了什么,萧炎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在每次借用药尘的灵魂力量时,他为何不考虑药尘的感受,他怎么看不见药尘逐渐不凝实的灵魂体,萧炎猛然惊醒,嘴里喃喃,“连我都不作为,他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我要救他。”


那大概是萧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痛彻心扉的成长,在帝都虽有海波东罩着他,终究只是交易,萧炎步步为营,日子过的再无从前那般安心。


天知道萧炎在卷轴里见到药尘年轻时的模样心里头有多激动,三纹青灵丹,让萧炎能一观药尘过去的模样,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萧炎更想见药尘活着的样子了。


在那之前,要先温养药尘的灵魂,萧炎拿着千辛万苦得来的七幻青灵涎,用药尘教他的炼药术,将药材融为药液,再滴到黑戒上。


世上没有信徒比此刻的萧炎更虔诚了,萧炎太想见到药尘,哪怕黑戒只是浮空泛光,萧炎心内都激动起来。


黑戒黯淡无光坠地的那一刻,萧炎发愣了好一会儿,他不可置信的捧起黑戒,眼眶渐渐红了,最终萧炎默默拾起黑戒,强打起精神去做该做的事。


赴三年之约,虽发生了点小插曲,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萧炎与美杜莎女王达成了交易得以脱身,萧炎身边总是不缺打手,说起来这都是药尘给他的建议,用炼药师的号召力扩充自己的人脉。


萧炎的路才好走一点,又遇到了令他怒火冲天之事,萧家出事了,云岚宗明目张胆的来抓他父亲,欲屠萧家满门,萧炎根本来不及多想,转头就再上云岚山。


云岚宗给不出任何说法,还寻私包庇,简直欺人太甚,萧炎再也无法冷静,大打出手。


萧炎当然知道以大斗师的实力不可能是云岚宗的对手,美杜莎也不会全力出手相帮,海波东有心无力,萧炎的身后没有人了。


可那时的萧炎哪肯忍下这口气,他一定要云岚宗付出代价,萧炎杀了大长老云棱,就是此人带人攻击了萧家,导致萧战下落不明,萧炎心里并没有多畅快,他知道,云山也有份,罪魁祸首是云山。


可萧炎没办法了,他连与人同归于尽的资格都没有,那是斗宗,萧炎拼了命也够不着,相反,他快死了,无论怎么躲避,斗宗都足以杀他,结局已定,反正方才已杀了一个长老,此行不亏了,萧炎已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


自爆么,萧炎犹豫了会儿,他想到黑戒里的药尘,他自爆也许会令云山受伤,但也会令黑戒受到影响,萧炎不敢赌,他选择任由云山的攻击落到身上,并在心里说,老师,对不起,您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帮助您复生,弟子只能走到这了,保重。


预料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反而有一股温和的力量在体内涌动,萧炎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小家伙,你已做的足够好了,接下来,就交给为师吧。”


萧炎精疲力尽的将身体交给药尘控制,他真正的靠山回来了,药尘在,这世上便没有让萧炎畏惧害怕的东西。


“区区一个云岚宗,竟害我弟子伤心至此,不可饶恕。”半跪在地的萧炎眸中充满森白火焰,气势丝毫不逊云山,站起身时,甚至有超过了云山的力量爆发开来。


局势逆转,云山不敌,被实力暴涨的萧炎追的满山乱窜,这在众人面前,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在场之人纷纷低头偷笑。


萧炎知道药尘这是在帮他报仇,心中一暖,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经过冷静思考,萧炎决定先离开云岚宗。


哪知药尘真的动了杀心,不顾灵魂消耗要宰了云山,萧炎连忙拉住药尘,在一块巨石后方与人商量。


“老师,先走吧。”


“这云山就是个水货,待我杀了他。”


“那您是不是又要消耗大量灵魂力量,可能一睡不醒。”


“这个,你不要管那么多…”


“我不用老师豁出性命为我做出这么冲动不计后果的事,您若有个好歹,弟子余生都只能在愧疚自责中渡过。”萧炎认真的望着药尘,眼角还有湿意。


回头瞥了眼被揍成猪头的云山,药尘忍下杀心,揉了把萧炎脑袋,“小家伙,听你的。”


再过数招,云山明显感到萧炎没有先前那样逼人的杀气,力量有所收敛,云山猜出什么来,重启云烟覆日阵,又换上自傲自大的嘴脸,“这么多年来,我云山想要留下的人,还没有一个能够走的掉的。”


操控着萧炎身体的药尘冷冷睥睨着云山,“今日我倒要看看,就算我实力不足全盛时期的十之二三,你又能奈我何。”


因有云韵在中作梗,下山不是很顺,萧炎中了云山的追踪印记,情急之下萧炎听从药尘建议进入了魔兽山脉深处躲避云岚宗追兵。


逃命的日子虽险象环生,但萧炎知道药尘还在,药尘就像是颗定心丸,萧炎受了重伤,身体状况乱成一团糟,药尘亲自炼制疗伤的丹药帮萧炎恢复身体。


这许久没有过的待遇,让萧炎酸了鼻子,直直的盯着药尘炼药的模样,听药尘嘴里还在念叨关心着他。


与云山的战斗让药尘消耗很大,萧炎伤势好转后,药尘就回到了戒指里休息,萧炎在要走出加玛帝国的边界时,回头看了眼故土,他也算是背井离乡之人了,好在他不是孤独一人。


迦南学院的生活很充实,萧炎认识了很多年轻人,学院内卧虎藏龙,药尘不好随意出现,不过与年轻一辈的那些冲突,也不至于让药尘帮他,萧炎很快就成立了自己的势力,收了帮小弟。


黑角域住着萧炎那欺师灭祖的师兄韩枫,萧炎从知道这人起就做好与之一战的准备,不比别的战斗,萧炎认为他与韩枫,碰上便是生死战,他那样在乎的人叫那畜生害成不人不鬼的模样,萧炎恨不得将韩枫千刀万剐,杀出美味杀出鲜。


对上韩枫时,萧炎浑身迸发出惊人的杀意,甚至顾不上去争夺陨落心炎,提着玄重尺只盯着韩枫攻击,萧炎将骨灵冷火放于佛怒火莲的正中心,要韩枫看到那森白火焰来索命了,萧炎森冷的笑意像是阎罗般,给大惊失色的韩枫带去可怕的心里阴影,韩枫受了重创,萧炎想追击,却背后一寒。


被陨落心炎拖入地底时,萧炎以为自己真要死了,药尘救了他,所有物品都在焚烧,萧炎将黑戒含在嘴里,他最后与药尘相依为命倒也不错,只是他希望药尘能活下去,多活一刻是一刻,他已经没有可以保护黑戒的办法了,只余他的身体。


陨落心炎被收服了,萧炎不确定他到底是怎么搞定那暴戾的异火的,他那时只觉浑身燥热难耐,似乎是骨灵冷火的寒意压制住了那股热意,萧炎不满足火焰,想要更多,他寻上了火焰的主人,贪恋着那缕灵魂的冰凉触感,萧炎当时根本想不起来灵魂是谁了,他就是遵循着本能去索取,再后来的事,萧炎也记不清了。


待萧炎清醒过来,身体不着片缕,异火已纳入身体可以调用了,萧炎取出咬在口中的黑戒,盯着看了半天。


萧炎不知道药尘是不是醒着的,他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意识不清时紧拥的灵魂,除了药尘还能是谁,虽说那是无心冒犯,但做了便是做了,他萧炎敢作敢当,药尘骂他打他都是应当,就算要杀他,萧炎也认。


然而萧炎自导自演的在脑子里编排了一出又一出,黑戒始终没有反应,萧炎后知后觉的慌了起来,眼一闭竟然进到了黑戒空间内,萧炎在无边的黑暗中行走,他能感觉到药尘的气息,很微弱,萧炎惶惶不安的寻找着,终于在角落里发现药尘,药尘的灵魂已不能用透明来形容了,怕是一碰就要散了,萧炎不敢触碰,先是蹲在旁边,又朝灵魂跪了下来,药尘没有任何反应,眼眸也是闭着的,望上去虚弱极了。


萧炎知道药尘是陷入沉睡了,不会回应他,但萧炎还是执拗的朝药尘磕了头,找了套他能穿的衣物套在身上,随即退出黑戒空间,萧炎将黑戒紧紧的握在手中,会好的,萧炎对自己说,老师不会有事,他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老师醒来。


一边担忧着药尘的状况,好死不死的刚出门就碰到韩枫,萧炎的杀心瞬起,韩枫不仅恢复了还变强了,但这正合萧炎的意,他要是轻松的杀死韩枫,就太便宜那畜生不如的东西了,萧炎手段尽出,打的韩枫连连求饶。


最后韩枫被人一脚踹死,萧炎觉得不够,想要拘来其灵魂,魂殿折磨灵魂体的手段用在韩枫这种人身上颇为合适。


然而说什么来什么,韩枫的灵魂被暗中潜伏的魂殿之人抢先一步夺走了,萧炎死死盯着韩枫,他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杀了韩枫,杀的透透的,韩枫被萧炎冰冷的目光惊到了,那看上去简直比魂殿还要可怕。


之后,萧炎在整合黑角域混乱的势力中不断沉淀发展,待时机成熟,萧炎着手部署三上云岚宗的计划。


去云岚宗讨债的计划中,萧炎没打算让药尘出手,他招揽的人手足够覆灭云岚宗,只是药尘若不在,萧炎始终不安,他需要药尘。


当药尘虚幻的灵魂从戒中钻出之时,萧炎双膝一弯,对人跪下,“老师,弟子有罪。”


甫一醒来,恍若隔世,药尘见到萧炎如今沉着稳重的模样颇感欣慰,但又见萧炎这一跪轻易不肯起的架势,药尘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了,当即就要扶起萧炎。


药尘靠近时,萧炎抬头看向药尘,见药尘不明所以的神色就知药尘一时没想起,萧炎垂头,执拗的跪着不肯动,见状,药尘想了想刚刚萧炎在说什么。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萧炎等着宣判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若药尘实在记不起,他也该如实相告,否则,他无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面对药尘。


药尘是真的半天没记起来,主要那件事药尘就没放在心上,他跟萧炎又不是外人,帮着做点火烧眉毛的事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萧炎也不是成心的,这跪着任打任骂的样子估计在唤醒他之前都已经把自个谴责完了,药尘再次上前扶起萧炎,“不怪你,起来吧,傻小子。”


萧炎可以确定药尘想起来了,但药尘这毫无责怪的意思让萧炎无地自容,药尘未免对他太纵容了,萧炎好想对药尘说,不能再对我这样好了,我怕我做的不够好,怕我报答不了这许多恩情,可萧炎又不想说,他想在药尘这无限度的宠溺下,纵容自己享受药尘的包容爱护。


“老师不能这么惯着我。”萧炎抿了抿唇,他还是想药尘斥责他几句。


药尘微微一笑,指尖点在萧炎额头,“怎么,你还上赶着讨骂不成。”


见药尘压根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萧炎知道讨骂是讨不到了,那就讨个拥抱吧,萧炎上前搂住药尘的腰身,将头埋在药尘脖颈边,触感有点凉,但足够让萧炎心定了。


在萧炎扑上来的那一刻,药尘就凝实了灵魂体,他与萧炎久未相见,是该好好的来个拥抱,药尘回抱住萧炎,灵魂体虽感受不到温度,但药尘知道,萧炎此刻的身体一定是温暖的。


“老师,我把韩枫杀了,本来要拘走灵魂,被魂殿抢先了。”


“嗯,你无恙就好。”


“老师,现在已有三种异火,集齐您说的那些药材和物品,就可以为您炼制躯体了。”


“嗯,不急。”


“老师,再过几日,我打算杀回云岚宗,为萧家报仇雪恨。”


“好。”


萧炎心里是满的,装满药尘待他的好,他从未感到心中如此强大,那是药尘给予的,萧炎想,往后不管遇到怎样的敌人,他都有足够的底气去应对。




02

后面发生的事,使萧炎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萧炎不愿药尘出手,药尘出于谨慎考虑主动站了出来,在大战前为萧炎这一方稳定军心,若萧炎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他那日就是拼死也要拦下药尘,不让药尘现身在那场会面。


可人哪能未卜先知,萧炎最终眼睁睁看着药尘被魂殿鹜护法抓走,至今萧炎都无法形容那时的感受,他只知道他从未哭的那般撕心裂肺,从前没有过,后来也没有过,那是萧炎一生的痛。


踏上中州的萧炎怀揣着药尘留的火印,不断变强,想方设法的令自己快速强大,斗皇之时,斗宗之时,萧炎匆匆的见到了药尘,药尘的灵魂体上缠满了锁链,奄奄一息,虚弱不堪。


渐渐的,萧炎已感受不到修炼的苦和累,更不在乎他流了多少血,萧炎只有一个念头,去救药尘。


现在回想,萧炎也不觉得中州的闯荡有哪些值得回忆的,那会儿他成为了修炼机器般,只知道前进,不断前进。


在见到药尘的好友们时,萧炎才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见到风尊者的那一刻,萧炎对救药尘之事有了希望,在丹塔夺冠那一刻,萧炎有了足够的信心去闯那亡魂山脉。


收服了三千焱炎火,萧炎步入九星斗宗,强大的实力让萧炎终于能够走上救药尘的路,没有任何畏惧,没有留任何退路,一行六人强闯魂殿分殿,萧炎终于在那诡异的森罗殿中,见到了药尘,来不及寒暄,他们需要迅速撤退,萧炎让药尘入了黑戒,紧紧的护在怀里,他再也不能把人弄丢了,他承受不起了,萧炎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与众人会合。


摘星老鬼袭来之时,萧炎觉得死神在那一刻看了他一眼,但萧炎没有任何犹豫的迎战,他没有退路了,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他来魂殿,就没给自己留后路,药尘,他今日是一定要救走的。


挨了摘星老鬼一掌,萧炎身受重伤,眼看支撑不住要倒下还不忘护紧黑戒,萧炎想,他那时候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的命是药尘的,谁想从他这夺走药尘,那就先杀了他萧炎。


萧炎不知道那后来发生的事,只知他们安全的逃出去了,再醒来,萧炎就见到守在他身边的药尘,明明灵魂体都虚弱成那样了,还是在萧炎醒来的第一时间飘了过来。


“你总算是醒了,还好你服用过阴阳玄龙丹才保住性命,这儿是星陨阁,很安全。”


“老师又救了我,让老师费心了。”萧炎咧嘴笑了笑。


“是你小子运气好,破而后立因祸得福。”药尘声音明显低落,若不是萧炎运气好,恐怕就要因他而死在那摘星老鬼手下了,药尘垂了垂眸,心中是挥之不去的后怕。


看出药尘心中所想,萧炎坐了起来,握起药尘透明的手,“我这不是没事了么,还成功晋入斗尊了,老师别多想。”


“嗯。”药尘轻轻应了一声,灵魂体就支撑不住的倒在萧炎身上。


萧炎想用手接,却接了个空,萧炎用手穿过药尘的灵魂,将人揽住,药尘到底是凭着什么样的意念强撑到他醒来的这一刻,萧炎默默的将自己的灵魂力量灌输给药尘,却作用不大。


正当萧炎疑惑之时,风尊者来了,一眼便看出萧炎想问什么,原来药尘因为被魂殿抽去太多的灵魂本源,普通的修复灵魂的办法已经没用了。


“尊者想来已有法子。”萧炎心中着急,面上却是冷静道。


风尊者有点明白药尘为何如此看重萧炎了,将可以补足魂气的魂婴果情报告知萧炎,便离开了。


望着药尘虚幻的灵魂,萧炎在心中暗暗立誓再不会让药尘受到伤害,萧炎出发了,这次萧炎不再患得患失,他的老师回来了,药尘终于回到了他身边。


再见药尘,就是要兑现当年的承诺之时,萧炎有点小小的紧张,药尘的灵魂他很熟悉,可药尘真正的身体,萧炎从未亲眼见过,在为药尘炼制躯体时,萧炎是照着三纹青灵丹的卷轴中药尘年轻时的模样炼制的。


萧炎认为,药尘该是那般耀眼的存在,他要让整个中州,整个大陆,再见当年名震四方的药尊者。


去时是尊者,归来已是半圣,跨过曾经无法逾越的门槛时,药尘无疑是心神激荡的,击退来犯的魂殿时,药尘转头见身上还挂着彩的萧炎在对他发愣,复生后的模样药尘见过了,是有些年轻了,也不知萧炎是从哪找来参考照着炼制的。


萧炎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药尘,不禁嘴角缓缓上扬,萧炎想了很多见到药尘真身的画面,都不如此刻更叫人激动万分,萧炎甚至有些缩手缩脚,他一身的血污,怎好沾染药尘那一尘不染的衣袍,却不想药尘过来一把拥住了他,萧炎沾血的面庞生出灿烂的笑容,“老师,恭喜您。”


药尘突破瓶颈晋入圣境,萧炎比药尘笑的还要开心。


有已至半圣的药尘坐镇星陨阁,他们过了一段祥和的平静日子,药尘是阁主,萧炎便是星陨阁少阁主,药尘闲下来时品茗饮酒,钓鱼下棋……可谓是退休老干部的标准生活,萧炎左右无事,也就时常跟着人一起。


当药尘正儿八经的找萧炎来谈事时,萧炎换上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准备迎接新的冒险,但没想到药尘是为了将骨灵冷火给他,萧炎都没来得及拒绝,药尘就已经抹去了在骨灵冷火上留下的灵魂印记,萧炎跪下请药尘收回去,药尘却坚持要给他。


萧炎明白药尘的意思,焚决需要异火,而他需要焚决的力量,药尘要将一切能帮到他的都给他,哪怕那是陪伴了药尘近百年的老伙计,哪怕那是炼药师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哪怕那是药尘曾拼命得来的天地至宝。


“弟子定不负老师教诲,老师,我会是您的骄傲。”萧炎与药尘之间早已不必说谢字,他会用好这簇火焰,不让药尘失望。


“你早就是为师的骄傲了,花宗来人了,是你认识的人,去见见吧。”药尘笑着道。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萧炎都在外奔走,获得一个又一个机遇,每次从外边回到星陨阁,萧炎都会带个小礼物给药尘,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都是萧炎沿路碰到的好风景,有时是一支梅花,有时是一片杏叶,还有形状独特的石头,柳条编织的手串……


药尘每一样都好好的收了起来,同他多年的珍藏放在一处,风闲见了,调侃药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情况。”


药尘眯眼一笑,“少扯淡,你是活太少了嫌不够干?”


闻言,风尊者悻悻的闭嘴离去。


西北狮冥宗在魂殿的支持下发动战争,不断扩张地盘,为了速战速决,需要大量高阶丹药招揽帮手平定战乱。


于是,萧炎和药尘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炼制高阶丹药,本来萧炎该去前线支援,但思及药尘没了骨灵冷火的辅助,炼丹必定不如从前得心应手,萧炎选择留下帮药尘一阵,后来前线告急,萧炎两头犯难,被药尘强行丢到星界外,萧炎不情不愿的踏上空间船赶往西北。


最终药尘紧赶紧凑的炼制了六十枚八品丹药,招揽了二十位斗尊,同行的还有星陨阁十位斗尊长老,三十位斗尊齐上,迅速平定了战乱,萧炎时隔多年,再次感到背靠药尘的好处,他从不用担心后方,药尘一定会让他毫无顾虑的在前方征战。


炎盟的事告一段落,萧炎又清闲了一阵。


“老师,你的丹方稿纸我给你收拾好放在架子第二层了,别回头用的时候又找不到了。”萧炎朝屋内叮嘱着。


很快里面传出个慵懒的回复,“知道了。”


萧炎会心一笑,去准备两人的午膳,修炼之人辟谷,本不用进食,萧炎就是找借口想与人多相处,药尘似乎喜欢那些吃食,萧炎自然要陪着了。


搞定饭菜,备好汤羹,萧炎去阁主的寝居把人拉了过来,药尘一路哈欠连天,萧炎警觉起来,最近他总见药尘睡不好,不免担心这人的身体是哪儿出了问题。


待两人坐下,动筷子时,萧炎狐疑的望着药尘,“老师,您晚上都在做什么?”


药尘夹菜的动作一顿,眼神游移不定的干笑着,“睡觉,不然还能做什么。”


“说的也是。”萧炎一边说着,一边装作无事的扒拉着碗里的饭。


药尘眼观鼻,鼻观口的迅速吃完,然后转身就要回屋,萧炎将碗筷收拾了,偷摸的跟了上去。


屋内,药尘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身边全是图纸,药尘正认真的挨个翻阅,萧炎远远瞥见几个字,虫洞构造?


估计是西北那次危机威胁到萧炎的祖地,药尘想打通西北到这边的通道,省去坐空间船赶路的时间,有什么事方便照应,萧炎心头一暖,走至药尘身旁。


“老师这是闷声干大事。”萧炎蹲在药尘旁边顺着药尘的目光看着图纸。


本想给萧炎个惊喜,被发现了便被发现了,药尘笑着说,“还没有完全的把握,不过快了,到时将两地连接起来,你也能安心些。”


于是,萧炎自告奋勇的陪着药尘研究怎么构建远距离虫洞,终于在熬了好些天后,药尘决定一试。


浩瀚的空间之力在药尘手底流转,萧炎在旁干着急,药尘对空间力量把控愈发熟练,花了数日终于完成了雏形,萧炎是端茶倒水跑个没停,反复强调让药尘慢慢来不要累着,已经被拖慢进展的药尘无奈摇头。


最终,空间虫洞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萧炎明白药尘这是为他所建,硬要拉着药尘正式的见一见他的家人亲友,他想把心里的喜悦分享给药尘。


当萧炎真正的在实力上超过药尘时,并没有少年时的梦想实现的成就感,当萧炎真的站到高处时,看到不是身处巅峰的恣意,反而是为诸事操心的责任感,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说没有压力那是假的,萧炎那时才明白,风光无限的背后是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的操劳。


看到药尘可以依靠自己时,萧炎又什么都不想了,他觉得值得,付出再多都值得,他可以成为药尘最坚实的后盾。


萧炎突破斗圣出关,看到药尘凄惨模样,怒火都要爆了,当事人药尘乐呵呵的朝萧炎笑了笑,“小子,你再不出关,为师就要叫人打死了。”


方才出关第一时刻萧炎就感到了药尘赴死之意,现在药尘是在跟他打马虎眼,萧炎将药尘打横抱起,放到安全的平台上。


来犯星陨阁之人统统没有讨到好果子吃,还尝了萧炎一记新创斗技,佛怒轮回。


后面的日子,萧炎过的不错,药尘就不太好了,任谁被成日盯着也不自在,无拘无束惯了的药尘没几日就忍不下去了,但萧炎不依不饶的以药尘重伤未愈为由,每天形影不离的守在药尘身边。


“我说,你就没别的事可干了么?”药尘喝完喇嗓子的苦口药汁,整个人都蔫巴了。


“还有两颗丹药要吃。”萧炎面无表情的递过去一个小玉瓶,他不想药尘受伤留下不可挽回的后遗症,联合炼药界几位前辈全方位无死角的定制了一整套疗伤方案,再结合药尘之前不顾身体想自爆的行为,萧炎有意让人多吃点苦头。


天上的飞鸟白鹤,地上的蚂蚁蝴蝶都比药尘自由,药尘生无可恋的接过玉瓶,面露难色的将丹药吞了下去,然后瞅了眼萧炎,“我真没大碍了,照你这样喂下去,没病都给吃出病了。”


萧炎显然是不为所动,苦口婆心的劝言,“都是对身体有益的,老师不必忧心。”


药尘长吁一口气,撑起头在石桌上头摆起棋谱,摆完黑子摆白子,风儿吹起药尘鬓边的碎发,萧炎伸手将那缕发丝撩起,药尘没反应,由着萧炎将发丝别在耳后。


在药尘重伤后,萧炎一直是亲力亲为的照顾着药尘的衣食起居,按风尊者的评价,他俩那相处跟老夫老妻没差别。


不知从何时起,萧炎的眼里容不下别人了,只有药尘,只有药尘常牵动他的喜怒,萧炎自己都不记得他对药尘高度的关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时不需旁人提醒,萧炎也能觉察到,他对药尘的关注与在意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就没有为什么,不需要理由,萧炎总是很自然的将药尘放在第一位去考虑,哪怕时至今日萧炎也很难说出个中原由,他那样想,就那样做了,萧炎认为,那个人是药尘,就值得他那么做,后来,萧炎认真的考虑后得出一个结论,他可以为药尘做任何事。


萧炎同药尘的关系已经不能用过命的交情去定义了,师徒,知己,挚友,忘年交也都不够全面,世间的任意一种亲密关系都可以用于他们,他们能把自己所有的面交给对方而不会感到不适,萧炎会防着所有人,独独不会防药尘,药尘永远是他这里的例外与特殊存在。


至于别的,比如说旁人口中,他与药尘有情况的说法,萧炎都矢口否认了,没有比他跟药尘更纯粹的关系了,药尘不该被任何事物束缚,即使是萧炎也不行,除此之外萧炎解释不了更多了,毕竟有些事是不能细究的。




03

萧炎每次收服异火都有药尘在,唯一的一次在丹塔星域中收服三千焱炎火,药尘本人虽不在,但萧炎在那第一个就见到了药尘的幻象,那也是他最难熬的幻象,险些就栽了。


净莲妖火空间开启时,萧炎有预感,他大概会见到更强的幻象,这毕竟是排名第三的异火,萧炎觉得他不能托大,很有必要认真对待,不管会出现什么,他把药尘本人带上不就可以一力破万法了么。


萧炎委婉的表达了想要药尘陪他闯阵的意思,药尘本就不放心萧炎,想也没想就留下了,萧炎在进入空间前只给天妖傀下达了一个命令,还是死命令,危机之时,带药尘离开。


果不其然,萧炎上来就碰到有药尘的幻境,但那幻境瞬间就破了,开玩笑,人就在他身边好好待着,他甚至能闻见药尘身上的丹香味,区区幻象也想骗他。


萧炎没事,药尘有事了,萧炎凑在药尘旁边仔细听,药族,药万归……萧炎想起方才进来时,遇到的几个不长眼的东西,他还给了其中一人响亮的嘴巴子,看来,这药族不止他刚才听到的那点事迹,萧炎在心中暗暗记下,想着回头找个机会问问人,他虽没参与过药尘的过去,但不妨碍他在未来替药尘找场子收拾那些渣宰。


眼下还是陷入幻境的药尘最重要,萧炎给药尘喂了颗清心丹,又运转斗气替药尘梳理紊乱的气脉,药尘缓缓从幻境中醒来,一睁眼就见萧炎担忧的看着自己,药尘忽然不想继续往下走了,他怕拖累萧炎。


与人相处这么久,萧炎一眼就看出药尘心中所想,萧炎拉起药尘的手,紧紧握住,“我需要老师陪我走下去,老师也一定可以经受住净莲妖火的考验。”


就这样,他们继续往深处走了,萧炎想,若是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他…萧炎也不知他还会不会执意拉药尘往最深处走,应该还是会的,他虽有悔,可如果没有那件事,可能他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起初是相安无事的,药尘中了一次幻境后,后面也没陷太深,萧炎更不用说了,只是越往里走,萧炎就将药尘的手攥的越紧,因萧炎见到越来越多的斗圣被困住沦为火奴,要不是他手上有完整的地图,恐怕也会入那净莲妖火的陷阱。


关键时刻,净莲妖圣的残魂出现,进入了萧炎的额头中,也正是这一缕残魂在妖火空间中救了所有人的命,净莲妖圣短暂附身萧炎解除了妖火空间中的结界,破解了净莲妖火用出的梦魇天雾,随后抹去了净莲妖火的灵智,净莲妖火变成了普通的异火本源,让萧炎有了收服妖火的机会。


等所有人都退出空间,萧炎朝净莲妖火的火源走了去,萧炎知道收服妖火不会顺利,让药尘在旁等他尝试,但萧炎万万没想到,这妖火竟能勾动人心底的邪火,那不是普通的心底之欲,那来自于灵魂深处,靠一人根本无法承受,在这封闭的空间内无处泄火,最终只能自燃而死。


萧炎身上已经开始烧灼起来,萧炎的意识还在,漆黑深邃的眸子朝药尘那边看过,药尘在闭目打坐。


萧炎硬是忍着没漏出一点声音,他知道这次要是脑子一热就收不住了,萧炎怕他会害了药尘,药尘也不该为他承受那些,萧炎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几乎用尽了毕生的毅力。


药尘心有所觉睁眼之时,朝萧炎看了过去,药尘不知萧炎到底是怎么了,自然第一时间要上前查看萧炎的状况。


萧炎喉咙里烧着火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一点点的往后挪,他怕药尘的靠近。


但是一个满身起火的人和一个行动正常的人怎么比得了,药尘一把按住了萧炎,皱着眉问,“你怎么了?”


萧炎大概只忍了几个呼吸,就反过来将药尘按住,炙热的鼻息落在药尘颈边,药尘身体猛的一僵,如果还意识不到是怎么回事,药尘就白活那么多年了。


萧炎浑身像着火了般,烫的药尘连连后退,药尘想推开萧炎,又不得其法,也不忍心,他甚至还担心萧炎摔着。


若说萧炎后来有过的那点后悔,就是没有动作轻点,他回想那时确实是将药尘吓到了。


萧炎第一次发泄完,恢复了正常交流的能力,只是嗓子有些上火,萧炎吞了颗润嗓子的丹药,自己给自己解决起来。


知道人就在面前,萧炎还是低着头看都没敢药尘,焦急的手法让他自个难受不已,似乎不管用,难道非要与……萧炎脑门直冒汗,不知所措的继续动作。


“你想把自己憋死么…”空间中响起药尘幽幽的声音。


萧炎听到了药尘的声音,更兴奋了,手已根本满足不了他自己,萧炎委屈的抬头看人,看到药尘被自己方才粗暴的动作折腾的好不到哪去,萧炎又愧疚起来。


许久没从自个弟子脸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变化,药尘笑了一下,刚才萧炎想将他生吞活剥的神情确实让他胆战心惊了一瞬,但药尘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在反应过来之后,还怕这种事。


见萧炎还杵在那不动,也不知在较什么劲,药尘抬手将人拉到自己身上,捧起萧炎通红的面庞,亲了上去,萧炎脑子里像有数不清的烟花炸开般,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萧炎想起那段日子,就满是回味,他曾与药尘那样坦诚相见,肌肤相贴,每每忆起个中细节,萧炎都会起反应。


萧炎一次次的索取,药尘就一次次的给予,萧炎想过那么做是不对的,想过药尘是他的恩师,想过很多很多……可药尘没有推开过他,只要他有需要,药尘同样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萧炎为此,时常诚惶诚恐,他值得药尘这样无条件的付出么,他要怎么做,才能令药尘认为值得,令药尘一直愿意那样待他。


这个问题,萧炎想了很久,很久,在空间里炼化净莲妖火耗费了数年时间,萧炎都没有想清楚。


萧炎从闭关修炼中醒来时,刚活动完筋骨,就见药尘撑头逗小孩玩,“这小家伙怎么办,直接带出去?”


那是萧炎和药尘无比契合,心甘情愿融合之后诞生的火灵,萧炎给火灵取了个名字,小伊。


本来不想取名的,但药尘总叫火灵小家伙,萧炎心里暗自不爽,就随便取了名字想替换药尘嘴里的小家伙,没想到药尘还是逮着小孩模样的火灵叫小家伙。


“都行。”萧炎敷衍的回答着。


小伊抓着药尘的手指揉揉按按,萧炎眼角余光不时的撇过去,还在药尘没注意之时瞪了眼小伊,小伊根本不懂人类的感情,只觉得药尘很好相处,抱着药尘的手不放。


“真可爱,带你回家好不好?”药尘笑吟吟的陪小伊玩耍。


就这样,一火两人回了天府,天府如今人才众多,实力强盛,也是时候与魂殿做个了结了,魂殿与天府约在陨落之巅决战,最终天府获胜,结束了魂殿对中州笼罩的阴影,统一了整个中州。


后来,又处理了些事情后,萧炎拿出了之前收到的来自药族的药典请帖,药尘嘴上说着不想去,但发着抖的手出卖了药尘,萧炎还是如从前一样,紧紧握住药尘的手,“老师,去吧,一切有我在。”


那时,药尘对萧炎而言,已不仅仅是恩师,药尘是与他最亲的人,那一趟,萧炎将一切都安排的无比周到,没让药尘操一点心,他已能做为弟子替老师遮风挡雨,他亦能成为药尘的亲人帮他撑腰。


萧炎敢说,他跟随药尘那么多年,从未见药尘有过那样多的情绪变化,踏上药族那片土地时,萧炎就察觉到药尘呼吸都急促了些。


在药族,萧炎想着法的护着药尘,将所有对药尘出言不逊的人该杀的杀,该教训的教训,该打脸的打脸,无论是谁,便是药族族长,也得靠边站,偏偏萧炎实力强大,进退有度,叫人挑不出毛病来,或者说,太强了以至于旁人只能闭嘴。


萧炎一早就想好了,他要在斗气大陆最高规格的炼药盛典上,告诉全天下的人,药尘是他萧炎护着的人,谁敢动药尘,谁敢说药尘的不是,都得先掂量自己的斤两够不够。


不知不觉,萧炎感到药尘的目光从故土又移回了他身上,萧炎眼里也同样只有药尘。


拿下炼药界最高的荣誉,将那荣誉分享给了药尘,萧炎牵起药尘的手来到药族的宗族碑前,那一刻,萧炎仿佛化身为恪尽职守的护道之人,郑重的出声指引,“老师,来刻上您双亲的姓名,这是您多年的夙愿。”


药尘几乎是哆嗦着手用斗气在宗族碑上一笔一划的写下:药火、药青。


最后一笔完成之际,萧炎说,“老师,您完成了二老的期盼,过去的一切,就让之成为过去。”


萧炎不知道药尘转头看他的那一眼里是多深的意味,只知从那之后,药尘如释重负,即使药族最终毁于魂族阴谋,即使宗族碑在战火中碎裂了,药尘好似全然不在乎了。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萧炎还挺忧心药尘的状况,他怕药族的事成为药尘的执念太久,一朝彻底放下,会使药尘没了念想,人是不能没念想的,那容易陷入虚无主义。


大战前夕,萧炎给药尘找了许多稀奇玩意,还常劝人多与老朋友走动,别成日不是炼药就是打盹,药尘的确陷入一段不知该做什么的困境,看萧炎忙前忙后的身影,药尘又渐渐动了起来,没事给自己找乐子打发时间。


再次见药尘情绪变化是在双帝之战后,萧炎顶着与药尘当年如出一辙的灵魂体听一众长辈教训,痛并快乐着挨完骂,萧炎看向迟迟未上前来的药尘。


“老师,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萧炎张开双臂,笑望着药尘。


药尘上去就是一记脑瓜蹦子,萧炎装模作样的讨饶认怂,药尘当然看出来了,最后也只能无奈的骂一句,“臭小子。”


那之后,萧炎就进入了长久的闭关中,药尘给萧炎备足了所需之物,只有萧炎想不到,没有药尘没准备到的。


在闭关中,萧炎还是想了之前没有想清楚的问题,曾经受旁事干扰,没法专心去面对,现如今尘埃落定,天下太平,萧炎已是斗气大陆最强大的存在,他是炎帝了。


萧炎想同药尘讨个答案,同时也是在询问他自己,萧炎清楚的明白,他心里不满足与药尘现在的距离,他能否再近一点,更近一点呢……


出关之后,萧炎没惊动任何人,不声不响的去寻药尘,还暗中观察药尘在做什么,然后萧炎发现药尘一天的活动可丰富了。


清早起来给花草树木浇水施肥,然后去天府理事处溜达一圈,看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就折回星陨阁,打理自己培育的灵植,在饭点到了的时候就趁天府守卫不注意溜去中州普通的小城镇里,叫上几个好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那平易近人,与身边小贩走卒融洽的样子,哪能让人想到这是药圣。


下午的活动也悠闲的很,先是在一个小茶馆里要了茶水跟糕点,听曲儿看戏,还大方的打赏,被人当财神爷满脸笑容的侍候着,享受完下午茶,药尘又去了几个老友的地盘叙旧,那是有说有笑,相谈甚欢,眼看天色已晚,药尘启程返回天府,晚间,药尘靠在软椅上读起新得的古方,有了困意后,往床上一倒便入了梦乡。


萧炎在药尘睡着后,现身来到药尘床前,替人脱去外袍,盖好被褥,做完后,萧炎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药尘,他有感觉,他不会留在斗气大陆,可能要去到更远的世界,这意味着萧炎还要与药尘分别很长一段时间,既然他不能陪在人身边,又有什么资格去问那个问题,于是萧炎想再等一等。


翌日清晨,药尘准时醒了过来,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还有整齐叠放在枕边的外袍,药尘第一反应是,他梦游了?然后觉得不对,哪有人梦游将衣服叠这么整齐,这也太离奇了,药尘起身下床,随意打理了自己,就要出门去。


那门倒是自己开了,应该说是被人推开了,是萧炎来给药尘送早食,掐着点来的。


“出关了?”药尘淡淡的冲人笑了笑,他心里早有所感,见到萧炎突然出现也不是那么意外。


听闻此话,萧炎愁容满面的将早食在书桌上摆好,然后习惯性的扶上药尘胳膊,将人带来桌边坐下,嘴里同时叹气,“怕是要与老师很久一段时间不见了。”


都成斗帝了,还这般发愁,倒是稀奇事,药尘好奇的问,“发生何事了?”


“以前斗气大陆也有过斗帝,只是成为斗帝后他们都不知去了何处,我如今大概是受到了同样的召引。”萧炎解释着。


药尘一听就明白了,这自然是好事,药尘望着人说道,“你既已见过斗气大陆的顶峰,也是时候该到更高的地方去看看。”


萧炎可不是想听药尘如此支持他的话,他以为至少,药尘要同他表达出点不舍来,萧炎食之无味的陪着药尘吃完早食,然后与人在天府漫无目的的逛起来。


“天府好像又有所变化了。”


“新势力,总是在不断寻求更优化的路。”


“老师近来可好?”


“我无事一身轻,自然是好。”


“这样,我也能放心走了。”


“嗯,得空记得回来看看。”


“好。”


师徒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有点生疏到熟络,萧炎那时惊觉,时间好像真的可以改变什么。


临走前,萧炎找到了药尘,他不是真的想麻烦药尘,他只是怕药尘与他的联系变淡,所以他想让盟主二字证明点什么,最起码,他要让药尘,让其他人知道,他仍然倚仗着他的老师,他离不开药尘的帮衬,“老师,我思来想去还是最放心将天府交给您,您掌着大权就行,其余琐事交给长老们打理,当然,您要实在不愿也没关系,我就是,就是想同老师表示,我挺需要老师的……”


药尘无奈的应下,“你这家伙,就是见不得我清闲,外面的世界更精彩也更加危险,不过我相信你能应付的来,萧炎,只管安心的往前走吧。”


我会永远为你守住后方。


五帝破空的日子很快到来,药尘依着萧炎的意思再度接下天府盟主之位,在大陆一处高山之上,目送几人破空离去。


到此,萧炎对药尘的大致回忆算是结束了,炎城的天也早已换上了闪烁的星空,萧炎收好那封家书,动身至聘请的灵阵师那边,他最近正请人通过下位面的连接点,寻找回斗气大陆的路线。




04

萧炎离开后,药尘也没闲着,不过躲懒还是躲了的,不论是事务管理还是修炼进展。


药尘这些年出去游历过,回到过不少他与萧炎一同待过的地方,旧景思旧人,药尘推开锈迹斑驳的萧家旧址大门,来到萧家野草疯长的后山,来到这个他与萧炎初识的所在。


昔日草长莺飞的景色虽已不在,落日之时,药尘还是多少寻着点当年的影子,只是时光一去不返,他和萧炎,都已走上各自的生活,再不会如从前那般同进同出。


时间是无情的,药尘很清楚这点,雄鹰总要振翅高飞,药尘也清楚,所以他放手了,其实他一直都在放手,药尘从来没有阻止过萧炎做什么,他一向只提供建议,该选择什么样的路,成为什么样的人,那都是萧炎自己走出去的。


药尘与萧炎久待的地方并不多,真要算起来也只有西北一带和星陨阁,后来的天府,这都是他二人最熟悉的地方。


魔兽山脉深处的那个洞穴已经爬满青苔,里面藤蔓交织,蛛网遍布,已不适宜住人了,当年在此生的火堆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洞穴深处忽然窜出只红狼,朝闯入者发出低低的吼叫,药尘笑了笑,抬步离开。


茫茫沙漠更别想找出当年的踪迹了,药尘找了处沙丘,望着天上高挂着的圆月,抄起腰间别着的烈酒饮了一口,药尘心头惆怅顿时散去大半,就那样一人在沙漠中对着月色自饮。


每走过一个地方,药尘都在恍惚间见到少年隔着时光走过去的身影,慢慢变高,慢慢变强,少年终于长大了。


云岚山脉已是一片废墟,再不见当年巍峨险峻,药尘坐在废墟之上,仿佛见到萧炎意气风发的远远丢来把大黑尺示威,那时萧炎是什么修为呢,药尘记不太清了,只知萧炎明知实力悬殊仍然不畏强权。


走着走着,药尘来到了迦南学院,想起当初是为了陨落心炎才来此地,迦南学院也成了废墟了,谁能想到地底岩浆下就是陀舍古帝的洞府,里面有能突破斗帝的帝品雏丹,引来大陆最强的几人在此打斗,最终都成了史书上的一笔,药尘不免唏嘘。


药尘又回到了星陨阁,果然他还是在星陨阁最为自在,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因星陨阁留给药尘的回忆全是美好的,他的潜意识便将星陨阁当成了最为舒心的地方,药尘想,若是以后真到了要养老的时候,他还是会回到星陨阁。


在星陨阁空地上的摇椅躺着晒太阳,药尘突然感到斗气忽然涨了涨,又突破了,药尘这些年就没怎么正经修炼过,都是自己自然突破,药尘算了算,他大概到八星斗圣了,有萧炎留的源气,他离斗帝也不远了,但药尘还不想突破,他总觉得萧炎快回来了。


虽说懒得管事,药尘偶尔还是要出现一下意思意思的,萧炎不在,药尘就是大陆最厉害的高阶炼药师,天府的炼药堂成日盯着药尘的行踪,求知若渴的向药尘请教炼丹,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也不能逮着一个人使劲薅,药尘每回在主殿当值就怕这些家伙闻着味来堵他。


苍穹之上撕开了一条裂缝,时隔多年,重回故土的萧炎好好饱览了一番斗气大陆的好风景,满心欢喜的瞅准天府方位奔去,他已在千万里外感知到药尘的气息。


药尘正在批注卷宗,殿门忽而嘎吱一声,没看来人,药尘当即吩咐,“去给我到侧殿取来乙字架上的印章。”


门又被轻轻合上,过会儿传来脚步声,药尘手一挥给人提前开了门,脚步声越来越近,熟悉的气息传来,药尘猛然抬头,面容俊秀的黑袍男子正举着印章冲他粲然一笑,“您要的印章可是这个?”


药尘放下手里的卷宗,一动不动的盯着男子看了半响,然后才缓缓出声,“你这小子,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


萧炎摘下帽兜,笑声爽朗,“老师,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见人安好,比什么都好,药尘失笑,“看来我今天是不得不翘班了。”


绕过方桌,药尘走了下去,萧炎立马张开双臂,与药尘抱了个满怀,药尘拍了拍萧炎硬朗的身板,笑着说,“在外吃了不少苦吧。”


萧炎鼻子一酸,收紧了抱着药尘的手,他不知有多少个夜晚都在思念药尘,却因势力还没稳固,忍下那些无法诉说的情愫,直到等到这天的到来。


“老师,我很想您。”萧炎弯身将头搭在药尘肩膀上,鼻音有点重。


“回来就好,多休息些时日。”药尘轻轻的抚着萧炎后背,柔声道。


而后,萧炎拉着药尘说了很多大千世界的事,本来想跟药尘诉苦的,但萧炎一个字没说,只说了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精彩,他结识了哪些有意思的人,遇到了哪些有趣的事。


药尘自然听出萧炎是在报喜不报忧,静静的听着萧炎绘声绘色的诉说。


路过这儿的风闲在门口轻咳了一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药盟主,都跟正门堵你呢,要翘班记得走侧门。”


药尘朝人比了个手势,表示已知,风闲又跟阵风似的来的快去的也快。


萧炎不明所以的问药尘,“谁敢堵您?”


药尘将前因后果同萧炎说了一遍,两人从侧门溜走时,萧炎笑着道,“还以为老师在这边享清福,没想到日子过的颇为不易。”


“还不是你小子把天府丢给我,我既担了盟主的名头,指导炼药堂一二也是情理之中。”药尘没好气的瞪了眼萧炎。


那可怎么办,萧炎想到他此次回来,也是把药尘薅去无尽火域做二把手的,最后萧炎与人唠起家常没提。


但是药尘总要问的,大老远的赶回来总不可能是为了与他见一面,“对了,你这次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回来看看您。”萧炎看着人诚挚道。


药尘决定不在心里乱想了,没过一会儿,两人的近况说完,药尘与萧炎在一处凉亭干坐着,一时没了话题。


其实也不是没话说,反而是有太多的话要说不知从何说起,萧炎心里还藏着事,更不敢乱说话。


月亮上了树梢,亭前的莲池映出月影,药尘银白的发在月光下泛着光泽,衬出药尘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的眉目如同入了画中,与这醉人的溶溶月色合为一体,萧炎一如从前那般看愣了。


微风徐徐,药尘先开了口,“若是无事,我就先回了。”


萧炎没说有,也没说没有,他有事,但说不出口,眼见药尘要起身离开,萧炎万分不舍让人走。


药尘刚站起来,萧炎就跟着站起,药尘见状转头对萧炎说,“你的屋子一直有人打扫,早点回去休息吧。”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十天半个月不睡觉也没事,这些不过是场面话,推脱的说辞,萧炎心里明白,可他话都到了嗓子眼就是冒不出来。


药尘走出亭子,沿着莲池往住所走去,眼看人已走远,萧炎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心下一横豁出去了。


药尘走的并不快,好似刻意在等着谁,萧炎轻易就追了上来,拉住了药尘的胳膊,将人带到自己怀里,萧炎的心砰砰直跳,揽着药尘的手臂也不敢用力,唯有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发着热,萧炎声音有点抖,“我这次回来,是为净莲妖火空间一事。”


“犯了错就该负责,但那时大局不稳我顾不得细思,后来到了斗帝,又因上界感召不能常留在您身边,便又不及说明,初到大千世界白手起家,更不愿让您去操劳,此事一拖再拖,就到了今日。”萧炎说着说着,声音跟头都低了下去。


再次开口前,萧炎屈膝跪下,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弟子该死,老师待我如亲人,我却妄自肖想老师,对您多次不敬,我受老师千般万般的好,却未让老师在此事舒心,弟子想斗胆问老师心中想法,无论老师作何考虑,弟子一定遵从您的意愿。”


果然是为这事来的么,药尘觉得头疼,如果萧炎一直不提,他完全可以当作无事发生,可偏偏萧炎是个执拗的性子,对认定了的事绝不会放手,药尘知道他今日不答,萧炎还会在他日再问。


“你先起来说话。”药尘想先将人扶起,但现在的萧炎实力摆在那,除非他自己愿意起,不然谁也拉不动他。


“老师一日不告诉弟子,弟子便一日不起。”


药尘当然可以一走了之,萧炎执着,却不是傻子,跪够了自会离开,但药尘哪里忍得下心。


“傻小子,那事我不怪你,我也不曾放在心上,你何必执着。”药尘叹了叹。


又是毫无责怪,萧炎回想着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药尘当真一点都不在意么,就从来没像他一样,忆起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药尘难道无欲无求么?萧炎还是不肯起身,这不对,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药尘摇了摇头,转身欲走,他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就是萧炎的事了,还没迈几步,药尘就又被萧炎拽住了。


“您若肯说,对弟子毫无想法,我再不出现在您面前。”萧炎好似真的急了,眼底都是泛红的。


药尘听愣住了,合着他理解错了,萧炎不是来跟他道歉的,而是来诉说心意的?


这是个好问题,药尘也一直没琢磨明白,他一直知道他对萧炎很特别,可药尘不知道他对萧炎的那份特别到底是什么,不好定义,也无法定义,这些年与萧炎聚少离多,药尘也没法印证。


“你先回去休息,我会给你答复,但不是在今天。”药尘拍拍萧炎肩膀,安抚了句。


萧炎点头,眼中的执念仍流连在药尘身上。


回到寝居的药尘哪里能睡得下,药尘在书桌前枯坐了一夜,说来也简单,就举个寻常的例子,药尘不介意看到萧炎娶妻生子,甚至还乐意给人带娃,若对一个人有意应当有很强的占有欲,药尘觉得他完全没有,因为不论是谁与萧炎站在一起,药尘都知道他跟萧炎的情义无人可以替代,他同萧炎的关系牢不可破,世界毁灭都比他和萧炎离心更有可能。


可与萧炎亲密的接触时,药尘没有过反感,这事的确是互相有意才好做的事,药尘承认他对萧炎在这块是可以被动接受的,至于师不师徒的,他又不是什么老古板,再说到了他与萧炎这境界,很多东西都不必去在乎,所以综合来看,药尘解释不了他对萧炎的想法,那到底是不是萧炎要的那种想法,药尘还真不好说,他自己都分不清。


转念一想,萧炎能憋到今天才跟他明说,想必也有过跟他同样的困扰,药尘在感情方面实在一言难尽,迟钝又淡泊,这点药尘是有自知之明的,要不年轻那会儿虽有一堆风流债最后都吹了,到今日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思来想去不得其解,药尘想想还是去找萧炎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他对这事不甚在意,不代表萧炎也是,看萧炎那隐忍许久的模样,药尘觉得他这做老师的有必要对人开导一二。


药尘在凉亭中摆了一局棋,旁边煮着上好的毛峰,萧炎在药尘对面坐下,望上去好像心情平复不少。


“我思考了一夜,没得出答案。”药尘坦言,执白子吞掉大片黑子。


萧炎被噎住了,不解药尘何意。


“你若实在需要,我尽力配合你,但我没多少这方面的经验,你自己看着来。”药尘手执黑子,在棋局上扩张地盘。


“我意思是说,不管你是想试试,那个,还是那个,都可以。”药尘说的隐晦的很,到他这年纪了,实在难以说出那些话来,棋局又有了变化,黑白平分秋色,势均力敌。


萧炎觉得他但凡脑子不够清醒,都要给整糊涂,好在他对药尘比对自己还了解。


萧炎提起茶壶,将二人面前茶杯斟满,然后朝药尘说,“弟子本来急躁的心情都叫老师去了三分火。”


“那不还剩七分,不妨事。”药尘老神在在,在棋盘上摆起下一局棋谱。


萧炎笑着端起茶杯饮了口,“老师,您愿意随弟子去大千世界吗?”


听到这事,药尘连连摆手,“我可连斗帝都没个影,去那强者如云的大世界做甚,还不如我在大陆上自在。”


“说起来,弟子千辛万苦找到回斗气大陆的路线,您就没想过突破斗帝去寻弟子么?”萧炎有些委屈道。


“我知你会回来。”药尘笑眯眯的望着萧炎。


萧炎顿时没了脾气,无奈的说,“那我回来接您去大千世界,也没见您同意。”


“我又没说一定不去。”药尘瞥了萧炎一眼,继续摆棋谱。


萧炎笑了起来,“明白了,我会留在大陆一段时间,老师不用那么快给答复。”


等到药尘突破斗帝之时,时间已来到三年后,药尘出关之后,也没想到萧炎那样有耐心,等了他整整三年。


“如果你想出发,随时都可以。”药尘对萧炎说着。


虽说三年前,药尘含糊着回应了萧炎,导致萧炎这趟回来带的东西也没用上,主要药尘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萧炎都差点给人绕晕了,反正带都带来了,早晚都要给,不如现在就给。


抛开回大陆前幻想的一切美好场面,萧炎在星陨阁这处不起眼的闭关石室前,拿出了十枚纳戒,里头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还记得在火域时,古元朝萧炎诉苦,说萧炎要是觉得火域发展不善,可以原地将之解散,做什么要拿走那么多宝贝,就算要出去单干也不能丢了他们这几个元老不是,萧炎一本正经的同古元透露了些他回斗气大陆的目的,古元心领神会的还给萧炎添了几样。


再有就是异火,萧炎还是选择了骨灵冷火,只不过他要给的是进化版骨灵冷火,换种说法就是经过了与帝焱部分火焰融合而成的异火,森白色的火焰中多了些星辰般的绚丽之色。


拿完了,萧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冲药尘谦虚,“火域尚在发展,我也拿不出多少好东西,这些年跑的地方也不多,老师要不就,凑合着收了,往后我给您慢慢补上。”


知道药尘大概不肯收,萧炎又补充说,“这都是无主之物,您不要我就乱扔了,谁捡到谁走运,毕竟您不愿收下,我留着也看着伤心。”


药尘哭笑不得的望着萧炎,“你这臭小子。”


也不管药尘愿不愿意了,萧炎将东西都一股脑塞到药尘手里,药尘不想跟人推来推去,便先收下,等与萧炎去了大千世界,再用到萧炎所建的那个势力上便是。


药尘见萧炎还不走,正要出声询问,萧炎突然朝他迈了一步,他们之间贴近了,药尘少见的无由一慌,往后退着,萧炎却不肯,凑近低头抵上药尘额头,低声说,“还有个礼物,是我。”


药尘有点受不了萧炎这样热烈的直白,没再退后,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事实上是药尘没得退了,他已经背靠石门,两只手抵在了石门上,耳根在悄悄泛红。


药尘垂着头,也垂着目,他知道萧炎一定在认真专注的看着他,可他真做不来这些事,之前装作若无其事,是因那两回可以解释是一时情急,迫不得已,现在可没那些幺蛾子了,萧炎也不急的毛毛躁躁的,而是极其耐心的一点点靠近他。


药尘面上很快染了薄红,呼吸不稳,可药尘退无可退,只能忍受着萧炎不停的试探。


当他们的距离为负时,药尘终于仰头看向萧炎,萧炎的的呼吸粗重,面色泛红,灼热的目光是满足与喜悦,这就够了,药尘想。


他们从那方石门辗转到阁主寝居,药尘整个人都陷入被褥里,极力压抑的闷声掩在铺天盖地的浪潮中,萧炎跌入大海的怀抱,温暖而紧实,药尘眼角渐渐红润,泪被逼了出来,萧炎虔诚的吻了过去。


此起彼伏,潮起潮落,他们忘我,不分彼此。


end.


玥macy/葱油猫
5.10女仆日,滑铲! 降谷零...

5.10女仆日,滑铲!

降谷零是一位魁梧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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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鸽子生蛋 老地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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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土( ̄^ ̄)ゞ

【新快】怪盗的带薪旅游(7~13)

七、


监狱的后墙本来是很受犯人欢迎的,毕竟这种人迹罕至、又藏在监控死角的地方,很适合犯人们做一些小小的、私下的交易,而这种无伤大雅的交易虽然在规则上是不被允许的,但对于偶尔发生的、不破坏秩序的小交易,监狱长和狱警一贯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的。


有时候打破规则也是维护秩序的一种手段。


但是鉴于最近发生的两起恶性事件,这个曾经的自由贸易区备受冷落,大有失宠的趋势。

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双手环抱着,哼着歌往这边走过来,被冷落了许久的后墙久违地迎来了它的客人。

刚下过雨的土地有些泥泞,脚踩上去有浅浅的脚印。


可惜这位客人却...

七、

 

监狱的后墙本来是很受犯人欢迎的,毕竟这种人迹罕至、又藏在监控死角的地方,很适合犯人们做一些小小的、私下的交易,而这种无伤大雅的交易虽然在规则上是不被允许的,但对于偶尔发生的、不破坏秩序的小交易,监狱长和狱警一贯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的。

 

有时候打破规则也是维护秩序的一种手段。

 

但是鉴于最近发生的两起恶性事件,这个曾经的自由贸易区备受冷落,大有失宠的趋势。

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双手环抱着,哼着歌往这边走过来,被冷落了许久的后墙久违地迎来了它的客人。

刚下过雨的土地有些泥泞,脚踩上去有浅浅的脚印。

 

可惜这位客人却似乎并不是来交易的,他只是哼着不成调子的歌,在那一堵高墙面前像是散步一样随意溜达着,偶尔弯腰看着什么,偶尔蹲下看看什么,高墙四周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有两个生命在这里消失过这件事,只剩下唯一的目击者——那座孤零零的、颓败的土黄色的墙做着见证。

但墙是不会说话的,一如死者。

 

如果墙会说话的话,它大概会提醒眼前这个观光客一样悠闲的人——注意你的背后啊朋友。但是可惜,墙只能看着后面那个人影猫着腰接近。

他猫着腰,脚踩在泥地上,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像一只真的猫。

正背对着来人研究墙面的鬼冢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确实以来人的专业素养来讲也很难被发现,没有气息、没有声音,像是个游荡的孤魂一样,无声无息地接近着鬼冢。

 

等到鬼冢终于察觉到了身后有人接近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头,膝盖窝就受到了重重的一击,鬼冢膝盖一阵酸麻,控制不住身体向下跪——

身后的人顺势将体重压在了鬼冢身上,迫使他保持跪坐的姿势无法起身。鬼冢微微偏过头,看清了来人的脸。
“你……”

但是来人并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在确认了已经制住鬼冢之后,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准备好的细线,搭在了鬼冢的脖子上,那是一根质地坚硬材质结实、类似鱼线的细线——根据验尸报告,在这间监狱里,至少有两个人死在了这条银色的线上。

他把那条线搭在了鬼冢的脖子上之后,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双手交叉发力,居高临下地用力一勒——

鬼冢两只胳膊向后抓去,也许是巧合也许是生存本能,鬼冢精准地抓住了来人的腰,然后他带着这人用力向侧面一滚。

完全低估了鬼冢的反应能力和灵活性的凶手被鬼冢突如其来的行动震惊了,但几乎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他立刻反应过来,再次准备发力去勒那根依然搭在鬼冢脖子上的银线。

但鬼冢笑了一下,然后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和角度,轻巧地从杀手的手下挣脱了出去,杀手爬起身来再次抬腿朝鬼冢踹过去,鬼冢用一种和高壮的身躯和健硕的肌肉不相称的灵敏和速度躲开了这一脚。

“果然是你,白石隆胜。”鬼冢看着又蓄势待发的人,说。

 

白石弓着身子,眯着眼睛打量着鬼冢,虽然他安静沉默地没有发出一个音节,但是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像一只遇到了棘手的猎物,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的野兽。

野兽察觉到了猎物有问题——自己追捕错了猎物,白石很快得出这个结论,这是比自己的猎物更危险、更高级、更难捕获的猎物,想到这里,白石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感受到了猎物身上熟悉的气息,周身的血液都忍不住欢呼着沸腾了起来。

危险的、难得手的猎物。

白石像是一头被鲜血的味道刺激到了的鲨鱼,响应着血统里本能的号召,他朝着鬼冢的方向冲了过去,一边用手摸索着那条银线。

——不见了。

 

鬼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里正把玩着什么。
“找这个吗?”鬼冢用食指和拇指捏着那卷银线。

 

话音刚落,白石的拳头夹带着风朝着鬼冢的面门袭来,鬼冢急急地后退了两步,偏过头堪堪躲开,拳头擦着他的脸颊过去。

一击不成,白石又屈起前臂,用肘部朝着鬼冢的胸口攻击过去,鬼冢连忙身子一矮半蹲下去,白石见状,用腿朝鬼冢的小腿踹过去,鬼冢本来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小腿一麻,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他赶紧借着体位的优势双腿夹住白石的小腿试图带倒他——可没想到白石竟然纹丝不动。

完全的碾压啊。“鬼冢”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然后他在白石的拳头落到自己脸上之前朝侧面灵活地一滚,错开了白石的拳头。

 

时间也差不多了吧。“鬼冢”心想。

于是他从地上爬起来,拔腿朝南边跑过去。白石伸手试图抓住鬼冢的肩膀,但被鬼冢一个闪身躲开了,只好在鬼冢身后追了过去。

白石的体能是一流的,但他却追不上鬼冢——或者说,鬼冢故意不甩开他。

他在引诱我跟上去。白石心里很快得出了这个结论,前面的人在跟自己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既不让自己追上,又不完全甩开自己。

想到这里白石果断地借着惯性朝前扑过去,“鬼冢”受到了冲击被白石整个人压在身下,白石控制住“鬼冢”的两个手腕按在地面上。

 

“怪盗基德。”白石说,不是那种故意压低了的声音,而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种诡异的让人不适的声音,仿佛是一个石磨成了精在说话。

“啊啊,暴露啦。”“鬼冢”歪着头笑了一下,然后“砰”地一声,白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牵制住的人在自己眼前消失了,自己的手里只剩下两只假手。

“呼……”已经恢复成了自己的样子的黑羽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幸亏用了假……喂——!”

白石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飞起一脚朝黑羽踢了过来,黑羽侧身躲过,不敢正面应对硬碰,只能朝前逃——关于白石的身手,上一次他已经领教过了。

逃命这件事,我可是全日本一流的。黑羽乐观地想着。

 

但黑羽的乐观没有维持多久,身后一阵寒意袭来,黑羽不得不侧过身子躲开攻击,一阵银光从黑羽眼前闪过。

是一把匕首。

非常锋利的匕首,它几乎贴着黑羽的脸划过去,仅仅是碰到了黑羽的皮肤的程度,就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条细长的血痕。

黑羽急匆匆地后退,和白石拉开了两米的距离,血沿着他的脸颊流下了细细的一缕,不仔细看甚至会以为那是一条红色的线。

 

“别动,放下武器。”

就在黑羽维持着随时逃跑的姿势思考退路的时候,一个声音从白石的身后响起来。

黑羽抬头看过去,是举着枪的森川狱警。

白石也转过身去,一边用不耐烦的眼神打量着森川狱警,一边用手把玩着他那把锋利的匕首。

危险——黑羽刚想开口提醒森川,他的身后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了白石。

黑羽松了口气,朝森川狱警投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这才回头去看身后。身后站着他昨天用工藤新一的身份联系的目暮警官,一脸明显还在状况外的鬼冢本人,当然还有那个脸色相当不好看,正用出离了愤怒的眼神阴森森地盯着自己的、被自己掉了包的名侦探本人。

黑羽有些心虚地朝着那边一步一步地小步蹭过去。

 

喂喂,至于吗,不就是用了下身份吗,旁边的鬼冢就接受度良好嘛,做人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啊名侦探。

当然了,这些话黑羽是不能说出口的,只能在心里暗暗吐槽了几声。

然后他讨好地朝着工藤露出了一个微笑。

工藤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回来,依然穿着那身囚服,显然是一收到目暮警官的联络就急着赶到这边来了,而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到的第一幕就是白石拿着匕首从黑羽的脸颊侧面划过去,工藤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

看到黑羽小心翼翼地朝着自己这边挪过来,还讨好地笑了笑,工藤突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几乎不张嘴地叫着怪盗的名字:

“黑羽快斗!”

“人我帮你抓住了不用谢我!”黑羽在工藤说出指控之前抢先说着。

工藤险些被气笑了:“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黑羽谦虚地摆了摆手:“不用在意啦。”

“扮成我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扮成鬼冢引白石上钩,你还真是能者多劳啊。”

“不是,等会儿。”终于听明白了的鬼冢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扮我?那孙子要杀我?”

黑羽痛心疾首地看着鬼冢点头:“我知道你很感激啦,不用谢我。”

鬼冢险些跳起来:“我谢个屁!你小子他妈的阴我?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这他妈传出去我兄弟怎么看我?”

黑羽理直气壮地解释道:“我有打招呼啊,我昨天有说过你不要怪我。”

“你那是打的屁招呼?你那叫通知!”

“你又没有……”

“你给我过来!”黑羽话还没说完就被工藤截住了,后者拉起了他的手腕想要把他拉走。

 

“那个!”

黑羽正准备跟工藤走,突然被鬼冢叫住了。

黑羽回过头,看到鬼冢低着头,似乎是想把脸深深地埋进胸口一样——这个动作和神态真的一丁点都不适合鬼冢。

鬼冢那个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黑羽催促着“喂大叔有什么事就说呀”,鬼冢才涨红了脸,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哼哼唧唧地说了声“谢谢”。

黑羽噗地笑出来了,然后笑着说:“什么嘛,上次你也帮我打架了呀。”

 

黑羽笑完了,被工藤一把扯了过去。

“我现在去联系中森警部,让他马上带你回去,你已经暴露了,这里现在太危险了。”工藤冷静地说着。

黑羽一把把手抽了出来,着急地分辨着:“名侦探,说好了让我拿到宝……”

“合约作废。”工藤字正腔圆地说:“毕竟先毁约的人是你吧。”

“我可帮你抓到了白石,你不能过河拆桥吧名侦探。”黑羽双臂环抱在胸前,有些气恼地说。

“我记得我跟你约定过,在保证你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吧,你毁约了。”

“我、很、安、全。”黑羽一字一顿地说:“你们要是没来,我一个人都抓得住白石!”

仗着工藤没看到自己逃命的场景,黑羽放开了,天马行空地胡编了起来,举着那卷银线吹着自己是怎么从白石手里夺过凶器,眼疾手快,伸手敏捷,反杀白石,如果警察再来晚一点恐怕自己已经把白石捆住等人来收拾后续了。

工藤默不作声地听完了黑羽天花乱坠的描述,盯着他脸颊上那条刺眼的血痕,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声:“是吗。”

 

突然意识到自己吹过头了,并且名侦探可能已经看到了什么的黑羽有些心虚,气势一下子偃旗息鼓,回应着:“也……也没有……”

然后他很快又说:“因为森川狱警不是很快就来了嘛,而且他还带了枪,所以没问题的名侦……”最后一个“探“字还没有说出口,黑羽就突然自己停住了话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歪着头陷入了沉思。

工藤没有理会他苍白的辩解,态度依然决绝地说:“总之,我现在就去联系中森警部,这个地方你不能留下去了。接下来的案子我会继续调查,黑羽快斗,合作结束,我……”

“等一下!”

黑羽像是完全没有听工藤的话,自顾自地在想着什么,然后他回过神来抓住工藤的手臂:“名侦探,给我二十分钟……不,十分钟就好!我有一件必须要去确认的事!”

说完他松开工藤的手臂,转身就跑。

工藤没能拦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羽穿着在泥地里走过的鞋子啪嗒啪嗒地跑过去,留下了一串脚印。

 

 

 

 

八、


背影……足迹……

工藤新一的脑子里猛然闪过了什么,他刚想追上去,肩膀却突然被人扣住。只不过这一瞬间的阻碍,黑羽快斗就已经跑过了拐角,消失在名侦探的视野里。

  

山口监狱长正站在工藤新一身边,右手依然搭在工藤的左肩上,看起来像是很熟稔的模样。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山口监狱长的手臂肌肉紧绷,指尖向下陷进名侦探单薄的囚衣里——与其说是“搭着”,或许用“掐着”更为恰当。

“工藤君,还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戏啊。”

山口监狱长的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笑容,语气也像是朋友之间的闲聊。但正和对方近距离接触的工藤新一,能直观的感受到山口散发出来的极强的压迫感,和浓烈到压制不住的恶意。

 

这倒也并没有出乎名侦探的意料,反而是肩膀上传来的隐隐疼痛感让他的思绪飘忽了一瞬。

当时他气急之下一把扯过怪盗,属于侦探的洞察力让他没有错过那一瞬间黑羽快斗微蹙的眉头。之后善于掩饰自己的怪盗反应极快的假装是因为“被毁约”而着急,他也就给面子的没有揭穿。

——那家伙,果然被背上的伤影响到了吧,就算这样还是一如既往的逞强。

这样的认知让工藤新一有些莫名的焦虑。

 

“工藤君和那孩子关系很好?”

没有得到回应,山口也不在意,像是在不经意之间把话题引向了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终于动了,他抬眼冷冷地看着山口,口吻却依旧波澜不惊:“也不怎么好。不得不说,论演戏和筹谋,还是山口监狱长更胜一筹。”

 

 

聪明人之间往往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白,短暂的交锋已经足够他们将彼此的牌面猜的八九不离十。

或者更确切的说,在这一次交锋之前,双方早已蛰伏试探了许久。

他们就像是身处在黑暗森林*之中,彼此既是猎人也是猎物。他们必须小心翼翼,隐藏自身,最好连呼吸都不要发出声响。因为林中还有和自己一样潜行着的猎人,那就是来自地狱的威胁。

无论是谁,先露出破绽,暴露出自己存在的,就会成为被猎人猎杀的猎物。

这就是黑暗森林永恒的法则。

 

而现在,两个猎人相遇了。他们必然冲彼此开枪,只有一方能够活下去,或者一起死亡。

 

 

事实上,早在黑羽快斗入狱之前,工藤新一接到连环凶杀案的第一天,山口监狱长就被他列上了嫌疑人名单。

不是因为杀人案,而是因为那场奇怪的监狱暴动。

——不是像基德这样的国际大盗,而仅仅是一个普通犯人,真的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瞒过所有的狱警和监控自制炸弹、找到主控系统、顺利安装并且引爆?

工藤新一得出了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

这不是一次犯人的“反抗暴动”,而是一场里应外合的“越狱事件”。

 

但这样就又引发了下一个问题,既然是里应外合的越狱,怎么会没有一人越狱成功?

资料显示,所有暴动的重刑犯都被当场击毙。

除非,工藤新一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测,这就是原本的目的。

 

聪明人想藏起一片树叶,应该藏在哪儿,藏在树林里。假如那儿没有树林,又该怎么办呢? 

他制造一座树林去掩盖那片树叶。*

 

如果一个犯人在监狱里离奇死亡,这片孤单的树叶就会引起人们的注意,特别是当那个犯人明显还藏着什么信息没有透露的时候。

可如果制造出一座树林,让一群重刑犯死于监狱暴动,只要处理得当,或许会被质疑监狱的安防问题,却不会有人关注到那片特殊的树叶。等到尸体按照程序被火化,那些秘密也该被永远埋藏在灰烬之下,无人知晓。

尤其是当没有实际造成越狱的后果,又有着强大的背景支撑时——山口监狱长完全没有被问责,这正是计划之中的结局。

 

但只要有行动终归就会有痕迹,最大的异常,就是渡边和一。

工藤新一回忆着渡边的资料。

 

因为贩毒入狱的渡边和一并没有和其他重刑犯一样汇聚在监狱门口试图越狱,而是独自跑到了监狱背后,并被监狱长山口击毙在了高墙之下。

这个奇怪的地点选择,就是里应外合的最大破绽。它说明了曾有人提前和渡边约定过,在监狱的后侧为他安排好了逃跑的通道。

而不知道什么原因提前守在了监狱背面,却没有和其他狱警一样及时出现在大门口的山口监狱长,就是那位假借里应外合之名,实则杀人灭口的“接应”。

 

理由很简单,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他会永远保守秘密。

 

 

渡边和一死亡之后,重又开始的杀戮应该是一场意外。

再完美的计划也总有人力不能企及的地方。山口监狱长没有预料到,他的行动里出现了原本不应该存在的证人。

尽管名侦探尚且不知道证人发现了什么,但显然对于山口来说,这样的漏洞是无法容忍的。于是他——或者甚至可能是位居警界高层的山口父亲——找来了白石隆胜,这一位以猎杀为乐趣的职业杀手。

在白石眼里,这不过是一场他喜欢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杀戮盛宴。

 

 

  

——快到了。

黑羽快斗目的地明确的一路直奔过去,脑子里还不停回放着当时的画面。

 

“别动,放下武器。”

森川狱警的表情堪称复杂,与穷凶极恶的白石不同,他眼神里还带着没有准备好面对死亡的软弱,但紧皱的眉头又显露出了不够明显但确实存在的坚定。

他的手也很稳,能看的出来训练有素。食指上依旧缠着创口贴,却死死的抵住扳机,没有一点动摇。

 

——名侦探还在那里说着什么“接下来的案子我会继续调查,合作结束”,说的好像自己已经找到了证据似的。

——这一次可是我比你快啊名侦探。

 

一边想着一边轻松的撬开门锁,怪盗先生轻巧的闪进了一个屋子里。

 

 

——他究竟发现了什么?他要去验证什么?

盯着一路星星点点的泥印,工藤新一又一次被突如其来的不安打断了思路。

 

他定了定神,目暮警官正带人在现场四处忙碌着,白石隆胜已经被警察控制住,带上了手铐。银线和匕首都被收走,正由专人送去警方的化验室。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工藤新一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山口监狱长一眼。山口依然站在一旁,似乎对于白石落网满不在乎,反而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注视着黑羽快斗留下的鞋印。

 

——果然如此。

困扰着工藤新一的,是山口将目标锁定在轻罪犯人里面的原因。

最开始,工藤新一认为或许是因为没有参与暴动却又离开牢房来到监狱后侧的,很像是即将被释放的,对监狱突然发生的状况感到好奇又不想惹事的轻罪犯人们。

但只通过这样简单的逻辑推导就把目标锁定在轻罪犯人里又过于儿戏,实在不像是以山口监狱长的风格会做出来的事。于是工藤新一又考虑起是否因为山口要赶在犯人们出狱之前将他们杀死,因此才从即将刑满的犯人开始动手。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是一条他没能看到,而山口监狱长知情的线索。

——足迹。

证人很可能是沾上了死者的血迹或是还有周边的泥土,沾到的应该不多,所以并没有留下清晰到足以辨认身份的鞋印,但只需要一点印记就已经足够确认他经过的路径——那是从渡边死亡地点指向关押轻罪犯人牢房的一条路。

 

这样就又有两种可能。

工藤新一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一种是证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留下了如此致命的信息。但这样粗心大意的证人,会记得清理干净自己穿过的鞋子吗?也更难想象他是如何在山口监狱长无孔不入的监视和杀手的探查下隐藏至今。

所以,更有可能的是,这个证人足够谨慎,足迹不是在慌张之下留下的死亡倒计时,而是刻意准备的误导。并且,他成功了。

 

可是,还有解释不通的地方……证人究竟是如何处理掉了鞋子上留下的,来自凶案现场的血迹,又没有被山口怀疑呢?

 

明明已经抓住了关键的线头,却依然解不开缠绕在一起的谜团,名侦探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那家伙在顾虑什么吗?为什么不和我说?

 

 

——如果是左撇子的话,这里一定会留下证据的。

怪盗先生“重操旧业”,不愧于国际大盗的名号,他业务熟练的一眼扫过稍显凌乱的屋子,就直接锁定了稍显廉价的木制桌子上,被放在一张相框都被磨得发亮的全家福旁边的,像是日志一样的黑皮本子。

左撇子的人由于左手握笔,又是从左向右写字,左手的小拇指一侧很容易蹭上未干的墨水,从而在纸张上带出一道从左向右的墨痕。尽管右撇子也可能在写下一行字的时候抹到上一行字,但这种情况终究还是左撇子出现的更多。

——更何况,日志的主人过于欲盖弥彰,和他之前露出的破绽一样。

怪盗手里的笔记本翻开后十分干净,并没有被手抹过带出的墨渍。但它太干净了,没有泛黄、没有褶皱、没有褪色、也没有模糊。

这一切都在清清楚楚的表明着,这是一本重新抄录的,特意用了右手的日志本。

黑羽快斗翻看着日志,在心里下了定论。

——果然是他。

 

由于职业需要,怪盗先生无论在何时,总是对周围环境保持着足够的敏锐度。即使沉浸在搜查之中,身后特意放轻的脚步声也并没有被他错过。来人显然并不足够专业,甚至在看到自己手里翻开的日志本时,呼吸声还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

“我说你啊——”完全想明白了事情经过的黑羽快斗并没有抬头,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未免也太过紧张了吧?”

 

  

——快想想,如果是他的话,他会想什么。

工藤新一越来越觉得不安,这片阴霾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脏之上,连呼吸都似乎有几分不畅。这种心理上带来的缺氧的感觉,甚至开始干扰起了他的思路。

——他在走之前还说过什么?

 

因为森川狱警不是很快就来了嘛,而且他还带了枪,所以没问题的名侦……

 

——森川狱警?

工藤新一猛然睁大了眼睛。

——原来是这样。

 

 

确实干的漂亮,侦探和怪盗的合作,出乎了我的意料。默契的暗中配合也确实瞒过了能够看见整个监狱的我的眼睛。

山口监狱长大方的观察着工藤新一,自然也没有错过侦探若有所思的样子。但他并没有显露出慌张的神色,反而勾起了一抹赞赏的笑容。

不过很可惜,过于善良就是你们最大的负累,为了救一个无关紧要的囚犯,过早的暴露了自己,实在算不上明智。原本你以侦探的身份在明处假借连环凶杀案吸引我的注意力,怪盗基德却在暗处调查暴动隐藏的真相,我们尚可算作势均力敌。

但现在,我只不过废了一个明牌白石,就逼你们翻出了隐藏的底牌。

山口监狱长抬手抚过上衣口袋里别着的钢笔——这是他从不离身的幸运物,唇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先露出破绽的人注定成为猎物,我可还没有底牌尽出啊,工藤君。这一次是我赢了。

 

“工藤君,加急的化验结果。”

是高木警官,他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材料,头上还冒着汗,显然是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工藤新一伸手去拿,突然的一阵心悸却让他晃了神,没能接住。

 

砰——

重物坠地的声音。

 

那个人手里拿着棒球棍,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着倒在地上完全失去意识的人。

十分刺眼的,棒球棍上还粘着血迹。

我把他打死了?那人错乱中想着。

 

 

 


九、

 

从床边的床头柜上不断传来嗡嗡的声音,那是工藤放在上面的手机在震动的声音。

工藤坐在病床旁边,头低垂着,双手合十抵在额头上,没有去理会在震动的手机。手机终于在挣扎了十几声之后停止了震动,重新归于安静。

这样一来,病房里就彻底静下来了。

工藤慢慢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人。黑羽快斗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工藤见过的他一向是聒噪的、喋喋不休的,或者华丽的张扬的,现在他头上缠着绷带,双眼合着,头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面,整个人显得异常乖巧。

单人病房的窗开着,白色的窗帘被吹得鼓鼓的,很像那个人的白披风。

 

工藤站起来活动了几下手脚,手机又不甘心地响了起来,这一次工藤没有再忽视它,接起了这个锲而不舍的电话。

“工藤老弟,已经按照你说的,把狱警全部拘留扣押了……可是,到底为什么呢?”

工藤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反问道:“山口监狱长有什么反应吗?”

虽然不知道工藤为什么突然问起了山口,但目暮警官习惯了工藤跳跃的思维模式,条件反射地回答:“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开了句玩笑说监狱要没有人用了。”

 “啊。”工藤回应着目暮警官,解释道:“果然,他大概还不知道他一直在找的人,不是那几个枉死的犯人,甚至不在犯人中。如果贸然把森川狱警保护起来,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暂时只能用调查白石的协助者的名义把狱警全部拘押,来保护森川。”

“原来是这样……啊喂!”

从电话听筒的另一边传来了一阵杂音,似乎是有人在跟目暮警官抢着手机,很快手机争夺战有了结果,从听筒里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快斗他,怎么样了?”

是中森警部。

工藤下意识看了一眼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抱歉,他还没有醒。”

 

“抱歉……我进来咯。”

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是一位推着手推车的护士,手推车上七零八落地放着几瓶药,在护士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中等身材、医生打扮的人。

“是工藤君吗?我是黑羽君的主治医生,我叫宫本。”医生自我介绍道。

“您好。”工藤礼貌地说。

黑羽正在输液的药已经见底了,护士从推车上拿起了另一袋药手脚麻利地换上了,回过头看到工藤的目光正随着自己动作上下移动着。

“乙酰胺啦,放心,他伤得不严重。”护士安慰地朝工藤笑了笑,解释道。

“是兄弟吗?感情真好啊。”宫本医生笑着问。

“不……”工藤想开口否认,但又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只能默认。

“他什么时候能醒?”工藤问。

 

宫本医生一边在病程记录上按照护士汇报的数值记录着黑羽的状况,一边回答着工藤:“大概很快就会醒了,放心吧,只是轻微脑震荡造成的意识障碍而已。”

“会有后遗症吗?”

“后遗症的话……大概会有头晕恶心的症状,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宫本医生写完了之后,朝工藤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护士一起走出了病房。

 

看到宫本医生和护士从病房里走出来,一个带着口罩,穿着胶鞋戴着白手套的清洁工提着工具箱离开了。

他一直走到了黑羽病房门口的警察看不见的地方,闪身进了洗手间,然后打开了他的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了一袋上面贴着乙酰胺标签的药液,冷笑了一声,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送走了宫本医生和护士,工藤退回病房关上了门。

“名侦——探。”听到那个刻意拖长了还带着调子的声音,全日本独一无二的叫法,工藤握在门把手上的手下意识用了一下力。

然后他回过头,看见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他的头发睡得乱七八糟的,头上还缠着绷带,脸色是不太健康的白,脸上还贴了一个创可贴——是被白石的匕首划伤的伤口。但他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工藤比了一个V字,咧着嘴笑了起来。

看见工藤绷着一张脸朝病床走过来,黑羽朝着他伸出了右手,手掌张开朝上,还上下掂量了几下。

“给我报酬啊名侦探,收不到报酬的话我不会给你消息的哦。”

“违约的人还好意思要报酬啊,我没有要你赔违约金就已经很宽厚了。”工藤说着把他那只还插着输液的针头的、不安分乱动的手按了回去。

大概是一直在输液的缘故,指尖有点凉,工藤没有把覆在黑羽手上的手拿开,试图把手心的温度传递过去。

“才没有违约!”黑羽分辨着:“我明明从白石那里全身而退了。”

工藤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回去,又把被子拉到了他胸口,然后站直了居高临下地说:“躺在病床上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说这种话。”

“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一个狱警敲晕了,业务能力退步了啊小偷先生。”

“吵死了!”黑羽不甘心地瞪了工藤一眼:“那是因为我不敢声张怕森川被发现啊,他当时根本不信任我们,完全进入应激状态了,我反抗的话他反应会更激烈,弄出声音就麻烦了啊。”

我就知道。工藤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为了怕弄出声音,导致作为目击证人的森川的身份被监狱长察觉到,所以干脆在受到攻击的时候不反抗——怪盗先生真应该获奖,如果日本有一个烂好人奖的话。

“诶?”黑羽突然想起什么,下意识想要坐起来,又被工藤按着肩膀强迫着躺了回去。

“名侦探,你知道了?”

工藤看着黑羽一脸不服输的表情,有些好笑,说:“是啊,托你的福。”

黑羽扁了扁嘴,有些不相信地说:“你明明没有看见。”

“看见什么?”

“森川狱警啊。”黑羽有些得意地说:“他持枪的时候,本能的用左手做主握手了啊,而且他食指还缠着创口贴啊,如果不是左撇子的话,不会用不便动作的伤手吧?”

工藤听到这里轻轻地笑了一下:“是吗?那怎么有的人受了伤之后还会带伤跑去当诱饵呢?”

黑羽观察了一下工藤的表情,悄悄把头缩回去一点:“总之森川狱警左手不管是拿东西还是干嘛都很自如,完全不是受伤的样子。那他为什么要缠创口贴呢?”

工藤用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左手食指,言简意赅地说:“烟渍。”

黑羽用没打针的那只手打了个响指:“bingo~”

工藤接过黑羽的话继续说:“森川狱警烟瘾很大,他在我们面前一直用右手吸烟,但是他的右手指甲很干净,创口贴大概是为了掩饰左手的烟渍。”

“所以说——欲盖弥彰嘛,本来右撇子也有不少用左手吸烟的。”黑羽似乎是不舒服一样,在枕头上懒洋洋地晃了晃头:“话说回来名侦探你是怎么发现的?”

工藤皱了皱眉:“这个之后再说——不舒服吗?”

黑羽窝在被子下面调整了个姿势,刚张开嘴就看到工藤的表情,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没事”咽了回去:“有点晕。”

 

“森川已经被目暮警官保护起来了,你放心。”工藤一边调整了输液的速度一边说:“接下来只要他的证词就可以指控山口了,中森警部大概在帮你办手续了,明天,或者后天你可以从医院直接回家。”

“名侦探,今天几号?”黑羽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19号,星期五,怎么了?”

“啊……糟了,我想要的游戏今天发售……”黑羽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接近夜晚的天色,神色悲怆地说:“完蛋了,已经这个时间了,绝对买不到了。”

“你给我听人说话啊喂!”顾及着对方还是病人,工藤只能不满地在床头柜上轻轻用食指的指节敲了几下引起黑羽的注意。

“我听着呢。但是名侦探,”黑羽从枕头上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天色:“怪盗基德看上的猎物,绝不会失约。”

“那枚殉道者的遗言,是我的了。”

有那么一瞬间,工藤有一种错觉,好像眼前这个人不是受了伤刚刚醒过来、躺在病房里,而是穿着那身白色礼服,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像错觉一样,而留给自己的只有一句宣战,证实着这个像鸟一样自由的灵魂曾经来过。

 

“好啊。”工藤的嘴角慢慢翘起了一个弧度,他回应着怪盗的宣战:“想要的话,试试来拿吧。”

“输了的话可别哭啊。”黑羽的视线回到了工藤身上,挑衅地说。

“这话该我说才对吧,输了的话你就要回到那个名为监狱的坟墓了,准备好在那里度过你的后半生了吗?”

“谁会做那种准备啊!”

黑羽说完了,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泛上了生理性的泪水,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工藤,想要说些什么,很快就被第二个哈欠堵了回去。

工藤起身,把被子拉到他的肩的位置:“困了就睡。”

黑羽不甘心地拍开了工藤的手:“我还有好多事想说啊名侦探。”

工藤不理会他的抗议,把那只胡乱挥着的手塞回了被子里,然后把病房里的灯调暗。

“醒了再说。”

 

终于抵抗不住困意,黑羽歪着头睡了过去。

工藤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抓起手机打开了浏览器,开始查询今天发售的游戏。

——《暗夜男爵Ⅲ——记忆宫殿》

工藤一挑眉,老爸的作品改编的推理游戏?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会喜欢推理游戏的样子?

购买的选项已经彻底灰掉了,就像黑羽说的一样,这个时间已经完全卖光了。

就在工藤浏览着购物网站的时候,目暮警官的电话打了进来。怕吵醒黑羽,工藤果断地挂掉了电话,站起身来准备走到病房外回电话。

但黑羽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姿势,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

——睡得真熟啊,工藤心想。

 

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房门撞上了什么金属制的东西,发出了一阵哗啦声,工藤赶紧回头看黑羽——他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完全和外界隔绝了一样。

——睡得这么熟吗?

工藤闪身出了病房,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再转过身跟被他撞到的宫本医生道歉。

宫本医生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就低头去整理推车上的药瓶,刚刚摆放规律整齐的药瓶被工藤一撞,横七竖八地躺成了乱七八糟的样子。

“宫本医生怎么回来了?“工藤问。

“因为黑羽君醒过来了,所以来确认一下状况——工藤君要走了?”宫本在说这话的时候,压根没有抬头看工藤,专心致志地摆着推车上的药瓶。

工藤指了指手机屏幕:“去打个电话。”他看到宫本终于把药瓶摆放整齐,所有的标签都一丝不苟地朝外。于是他细心地为宫本拉开了病房的门,宫本说了声谢谢,推着手推车进了病房。

 

工藤走远了一点,找出那通未接电话,按下了回拨。电话响了两三声之后被接通了。

“啊工藤老弟。森川有话要跟你说。”

几秒后电话似乎被交给了森川,森川接过电话之后有那么一会儿没说话,工藤也没有催促他,只是把听筒放在耳边,听着对面传来的粗重的喘气声。

过了好一会儿森川才开口:“工藤君,那孩子还好吗?”

工藤用平和的口吻回答:“他已经醒了,医生说他伤得不严重。”

“那就好。”森川说:“帮我……跟他道歉。”

工藤没有回应这一句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举着手机面对着一扇窗,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森川紧张的呼吸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森川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松口说:“你们想得没错,那天晚上的事,我的确看到了,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我希望工藤君在场。”

“好。”

 

工藤看了看病房的方向,觉得黑羽应该没有这么快醒,又在电话里跟目暮警官嘱咐了几句控制住山口监狱长之类的话,就挂断了电话朝下楼的楼梯走过去。

回来的时候还可以看看他想要的游戏。工藤心想。

 

迈出大门的时候一阵凉风扑面而来,随着凉风打透了工藤的外衣,他的心里隐约升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很快被坐实了,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他接起电话,目暮警官的声音不太清楚,带着电流音和冷风一起传达到了工藤的鼓膜里。

“工藤老弟,因为你说要注意山口的动向……虽然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紧,但是两小时前山口给一名犯人办了出狱手续。”

工藤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攥紧了手机,问:“那名犯人,叫什么?”

“叫……半泽广彦。”

 

工藤心里那股影影绰绰的预感砰地一声炸开了,一切隐藏着的、清晰的明朗的模糊的隐晦的线索统统从那团混乱的毛线球里挣脱了出来,条理清晰逻辑分明地罗列到了工藤面前。

 

“我做事习惯多留一手嘛。”

“工藤君和那孩子关系很好?”

“半泽广彦,是个因为渎职罪入狱的建筑工程师,有很严重的强迫症,所有的东西一定要摆放整齐标签朝外。”

“乙酰胺啦,放心,他伤得不严重。”

还有睡得那么熟——很明显不正常的黑羽。

 

我该注意到的……我早就该注意到的!

这些线索明晃晃地跳到了工藤面前,耀武扬威地嘲讽着他引以为傲的判断力,在他的耳边轰隆一声炸开,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瞬间失聪了,他突然听不到医院大门熙熙攘攘的人声, 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被强制静音,周身的画面也被慢放了好几倍。他看到旁边的人嘴一张一合,但耳边全都是嗡嗡的声音,似乎是理智崩坏之前发出的超负荷运转的警报声。

工藤转身往回跑。

他的腿载着他冲上了楼梯——是的,因为他不记得自己的大脑有发出这样的指令,但是身体却先一步行动了起来,工藤觉得自己似乎撞到了人,因为他看到有人后退了几步,然后嘴一张一合地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他听不清,理智持续发出对超负荷工作的警报音,然后他开始耳鸣。

别吵了……

别吵了!

别……

 

看见刚刚打过招呼离开医院的工藤面色惨白神情严峻满头虚汗地跑了回来,站在病房门口的警察也愣了一下,上前问工藤怎么了。

但是工藤没有回应,只是盯着那扇门,然后定了定神,一把推开了门。

白色的窗帘依然被风吹得鼓鼓的,病床上空无一人。

这个画面冲击太过强烈,在工藤眼前炸了个猝不及防。

理智的线终于在发出了无数警报音未果之后,轰轰烈烈地崩坏了。

 

 

 

 


世界终于归于安静了。

 

在一声只发生于工藤新一意识中的爆炸之后,爆炸把一切声音和影像都吞没了。

没有人声、没有嗡嗡的声音。

医院的走廊突然只剩下工藤一个人,眼前的图像被刷上了一层灰白,病床是灰白色的、地砖是灰白色的,唯一鲜活有颜色的那个人不在。

然后灰白色开始大片大片的剥落,像是老旧的墙受潮之后,用手轻轻一碰——就崩塌了。

 

第一道裂缝出现了,然后疯狂的蔓延开来,脚下的楼板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但工藤新一什么也没有做。

——好像,已经不行了啊……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一切分崩离析。

 

他在下坠。

耳边是呼啸着的风声,失重感包裹了全身。

下一秒,一双温暖的手臂将他牢牢的接住。

“名侦探,如果有一天掉下去的是我,会有人接住我吗?”

 

工藤新一猛地睁开双眼,违背物理法则的,就像是电影镜头倒放一样,碎石又重新堆筑起了医院,裂缝逐渐消弭,色彩和声音也开始回归,而他依旧好好的站在楼道里。

属于名侦探的思维殿堂再次构建起来。

 

——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目暮警官吗?我需要你挑选一些可以绝对信赖,能力过硬,并且无条件听从我指挥的警员。”

尽管有些不合礼数,但工藤新一没有客气也不准备解释,电话里只剩下毫无掩饰的、绝对的冷静,和凌厉。

 

原本名侦探就不算一个内敛的人,他自信、优秀、坚定,再加上少年人独有的骄傲,被冠以了“银色子弹”的称呼——那象征着黑暗和罪恶的克星。

随着黑衣组织的覆灭,银色子弹也逐渐学会了收敛锋芒,意气奋发开始被沉稳有度这样的评价取代,以至于人们在称赞时往往忽略了子弹原本是那样锐利的存在。

而现在,银色子弹重新上膛,凌厉更胜以往。

 

  

“他不会醒来吧?”白色本田轿车里,驾驶座上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小心翼翼的问道。

“毕竟这可是怪盗基德,要是被逃脱了就麻烦了。Boss他……”

说着说着,男子竟然打了个寒颤,可见对口中的“boss”的忌惮程度。

“不会。”

副驾驶座上的“宫本医生”倒是很淡定,他还穿着那身白大褂,双手插兜,上衣左侧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医生。

但他的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用像是看着什么无机质一样的眼神注视着安静躺在后座上的黑羽快斗,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我把药换过了,他起码还要睡上四五个小时。”

“你什么也不用管,就按照boss的指示专心开车,等他们发现人不见了,或者等到那个货真价实的宫本医生醒来——”

一边说着,“宫本医生”伸手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属于半泽广彦的面孔。

“我们早就到目的地了。”

 

 

“找到了,是一辆白色本田轿车。”

高木警官扭头冲工藤新一汇报调查结果。

“工藤君,根据你说的时间点,我们调取了医院的监控记录。监控记录显示,下午3点50分~4点05分,一共有3辆车离开了医院。其中两辆车我们联系上了车主,并和医院的病患记录做了核查,证实他们都是病人家属。只有这辆白色本田轿车,我们甚至查不到车主――车牌号登记记录里对应的并不是这辆车。”

“我们于是根据白车的行驶路线调取了一路的监控,跟踪到它在下午4点13分进入了一家商场的停车场,这之后……”

说到这里,高木警官停顿了一下,有些为难的挠挠头。

“这之后……我们在停车场发现了这辆白色轿车,但是车上已经没有人了,我们……我们也无法确定他们更换了哪辆车。”

高木警官越说越小声,他对工藤有说不出的愧疚。

——可恶!不仅没能保护好黑羽君,就连追踪也没能帮上忙。

 

“没关系 ”

对于这个结果,工藤早有准备,山口敢于下手必然是做了精心的准备,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暴露地点所在。

“现在有新线索了。”

名侦探举起了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他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抱歉啊,或许给工藤君带来了一些麻烦呢。”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之前以为和工藤君是对手,就给了那个到处躲藏的小老鼠一点小‘惊吓’,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大概有误会工藤君和我的关系哦?毕竟我们看起来很像是合作伙伴嘛。这可能会给工藤君接下来的任务带来一点困扰。”

“但现在我们确实是合作关系了,工藤君有感觉到我的歉意吗?”

在这个临时成立的“特别搜查组”里,投影仪正尽职尽责的把影像如实展现在中央屏幕上。

画面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经过处理的音轨表示视频确实在正常放映着。机械的、不分男女的沙哑声线经过扩音器的放大更显诡异,刺进每个人的耳膜里。

尤为令人感到不适的,是充满愉悦的古怪语调。

 

工藤新一却没有在意这些,他全神贯注的试图从中获取更多的线索。

——声音听起来有点蒙蒙的,应该是用黑布包裹住了摄影机的镜头,可能是为了减少透露的信息量,也可能是为了展示最后揭开“幕布”的惊喜。

——特意录了影像过来挑衅,还真是恶劣的性格。而且,得意忘形了啊。

 

“工藤君既然是侦探,接受委托人的委托,帮忙找到东西是理所当然的吧?我给工藤君8个小时——啊,那就截止到今晚12点好了。我是谁,要找到什么,工藤君应该清楚。”

“给侦探的酬金,就是这个。”

“Surprise——”

一直遮盖着镜头的黑布终于在此时被取下,镜头显然早已固定好了位置,并被精心的对焦过。映入眼帘的,是手脚都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的,失去意识的黑羽快斗。他的头低低的垂着,对于影像中即使经过处理也听得出雀跃的声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如果不是摄像机记录下了他胸口几乎微不可见的起伏,甚至无法叫人分辨他是否仍旧活着。

 

“混蛋!”

就连向来性格宽和的高木也抑制不住情绪,重重锤了一下桌子,随即他意识到最应该愤怒的人此刻正站在自己身边。高木动作僵硬了一下,假装若无其事的打量了一眼工藤。

工藤新一表情平静,像是完全没有被影像内容影响。他指了指大屏幕上播放到尽头的,停留在最后一幕的画面。

“把人声全部去掉,放大背景音。”

“还有,我需要以白色轿车最后出现的商场为中心的地图,越详细越好。”

 

视频的光线有些昏暗,镜头里带到了天花板上挂下来的灯,但是却没有打开。地上积了很多灰尘,还有刚刚被踩出来的,凌乱的脚印。不太醒目的左下方的角落里,还能看见小半个生锈的扳手。

这应该是个已经被废弃许久的,断电的工业厂房。

所以他们不得不借助自然光线来进行拍摄。

 

此外,地板上的脚印虽然杂乱,往返重叠的却不多,而且基本集中在椅子附近,距离椅子稍远的地方依然落满了灰。最有可能造成这种现场的情况是,几人把黑羽快斗绑上椅子后各自退开,就直接拍摄了这段视频,因此没有多余的,因为看守时无聊四处踱步留下的痕迹。

换句话说,视频拍摄时间和他们抵达废弃厂房的时间不会相差太远。

 

这之后是山口的那句话。

我给工藤君8个小时——啊,那就截止到今晚12点好了。

他潜意识里认为了拍摄时间再往后推8个小时,和今晚12点差距不大,拍摄时间应该不会距离4点太远,很可能不会超过下午5点。

人的心理通常是这样的,定价99日元的商品会被下意识的认为不到100日元,划归到十分便宜的那一类;定价101日元却会被反应成超过100日元了啊,好像比前者贵了不少。同理,如果视频拍摄时间在5点之后,哪怕只是5点10分,加上8小时后是第二天凌晨1点10分,山口的本能反应就应该是“那就截止到明天1点好了”。

再结合视频里自然光下的光影位置来看,将下午5点作为拍摄时间的最后界限是比较合理的。

 

工藤新一将好几张侧重点略有不同的地图在桌面上铺开,他一边在心里计算,一边在地图上比画。

 

4点13分的时候白色本田轿车进入商场,离开时间不能确定。假如他们立即完成换车的行动并出发,到5点就是47分钟。

停车场出去有两个方向,如果是往西北方向行驶,穿过商业区之后就是学校,之后是一片住宅区,这条路线的车流量比较大,途经几个低限速区,红绿灯也多。走这条路的话,开不出太远,以20公里为限应该足够了。

如果是往东南方向行驶,是相对空旷的轻工业区,车流量较小的情况下可以行驶的距离就要远一些,暂定30公里。加上视频里出现的废弃工厂,目前看来往东南方向去的可能性更高。

 

工藤拿起笔,正准备做上标记,突然,隐隐约约的音乐声飘进了他的耳朵。

 

“めだか……がっ……のめだか……ち”

“だれ……せい……か……せいか”

 

他一下站起身来,地板被推开的椅子突然的挤压、摩擦,不满地发出了大声的抗议。

所有人都被这样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声音?”

工藤新一没有分出心思顾忌自己的形象,急切的问道。

 

“是……是我刚刚从背景音里提取出来的波段,虽,虽然还不够清晰,但是想着可能会帮上工藤君,就,就先放了。”

电脑桌前,一个像是新上岗不久的小警员有些紧张的回答,工藤过于强烈的反应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你做的很好。”

“是会唱歌的电车。《めだかの学校》,如果我没有记错,播放这首童谣的电车是津佐线,津佐线经停的站点在这范围里的有……”

 

草津站、小原田站、……佐贺野站

 

不行,范围内的站点还是太多了,还有什么线索能够确定位置的?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越来越暗,工藤新一还在反复比对着地图和站点表,手不自觉的越捏越紧,几乎把地图都要揉破。

毕竟——断电的废弃工厂就意味着……

 

 

山口已经有些兴味索然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半泽广彦的肩。

“等天色再暗一点,最后给他拍一段,应付一下工藤。这之后,不管那个侦探有没有找到——”

然后山口停顿了一下,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指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黑羽快斗很轻松的笑道:“都杀掉。”

“周五的晚上当然是要在灯火通明的家里悠闲的度过,而不是在这里黑灯瞎火的看守这位怪盗不是吗?”

 

 

——废弃工厂!

——如果说是工厂的话,或许会有……

找不到别的线索,工藤新一也只能赌博般的孤注一掷。他又一次仔细的观察起被放大数倍的视频画面。终于他看到了什么。

“视频右上角的地方有一小块反光的地方,再做放大和清晰处理。”

 

快一点,再快一点。

尽管技术人员已经拼尽全力的做着图像处理,工藤还是觉得太慢了,他甚至已经能感受到窗外落日的余辉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出来了!”完成处理的警员欢呼了一声,“这好像是什么东西的支架?上面……有个a?”

 

 

——不对,这是个α。因为角度的扭曲和图像的模糊使它看起来有些变形。

幸好,真的有。工藤在心底舒了一口气。

 

“‘α’是瑞士的全自动智能分拣设备,以高效和精准闻名,但并没有在我国设立工厂——也就是说,想要获得这样的设备,只能通过进口。”

“而进口设备需要在海关报关备案,辛苦大家再坚持一下,核查清楚都有哪些工厂进口过α设备,坐落在这些站点附近,而且已经被废弃了。”

 

 

东洋机械零件加工厂,进口过α设备,位于商场东南方向,约22.7公里车程,和小原田站点直线距离在600m左右,1年前因为经营不善关厂。

 

——找到你了。

 

 

 

 

十一、

 

“坐下。”

“什么嘛那个命令犬夜叉一样的语气。”黑羽嘟囔着,但还是听话顺从地坐下了。

反正是梦。他心想。

于是他放肆地盯着对面那个正在洗牌的男人,男人正用灵活修长的手指把一摞纸牌整整齐齐地码在了两个人中间。

“专心,快斗。”

黑羽盗一一边说,一边从那一摞牌上面摸了一张,倒扣着放在黑羽面前。

专心什么的……黑羽看着父亲发牌的动作,有些松懈地想着,反正我根本赢不了的啊。

“Hit?”黑羽盗一问。

自己面前和父亲面前分别倒扣着两张牌,没有明牌,黑羽定了定神。

“Hit。”黑羽从牌堆里摸了一张牌,依然倒扣着摆在自己面前。

“Stand.”盗一的手离开了牌堆,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Hit?”盗一又问。

“Stand.”观察着父亲的表情,黑羽当机立断地放弃摸牌。

 

“你看起来过了很好的八年。”

听到这句话,黑羽准备去掀开牌的手停住了,他看了一眼父亲,收回了自己的手,把两只胳膊搭在了盘坐着的腿上。

“我……我学会了很多东西。”黑羽犹豫着开了口:“认识了不错的朋友,做过很多有意思的事。”

然后他抬起头来正视着父亲,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冀说:“是很好的八年。”

“那么,”盗一用眼神示意黑羽亮牌,黑羽机械地掀开了自己面前的三张牌。

草花A、方片10、黑桃Q。

“试着赢过我吧,快斗。”盗一也掀开了自己面前的两张牌。

红桃A、黑桃K。

Black Jack。

“让我看看,你过了怎么样的八年。”

 

听到这句话,黑羽几乎绷不住故意装出来的松懈散漫的神态,他低下头,肩上的肌肉紧绷僵硬,四周太安静了,黑羽几乎听得见自己脖子和肩膀的关节由于过于紧张,发出的类似年久失修的机器运作的时候的咯吱咯吱声。

可是……黑羽茫然地想着,为什么呢,这是梦啊。

“Hit?”他又听到父亲在问。

他费力地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Hit。”

“赢了你什么的……根本就是……”

黑羽用力攥了攥拳,然后伸出手去摸了一张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快斗。”盗一也摸了一张牌,扣放在自己面前:“魔术师不能说不可能。”

说完,他掀开了自己面前的牌。

刚刚好21。

黑羽花了很大力气,控制住自己的手不颤抖,然后才去掀自己面前的牌。

21。

盗一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像在教儿时的小快斗一样,指着两人中间的牌堆说。

“再来。”

 

两个人中间的牌越来越少,面前的牌越堆越高,每一局都是微妙的平局:21V21。

黑羽一直在说话,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他把自己遇到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给了父亲听,不得不说,黑羽快斗似乎是天生的表演者,即使在这样微妙的氛围里,他讲的故事依然称得上精彩。

盗一没有插嘴,只是在他每个停顿的时候给他恰到好处的反应。

“很精彩的旅程。”在黑羽讲完了怪盗和侦探的新加坡之旅之后,盗一给出了简洁的评论,并且罕见地给出了褒奖。

“你做得很好。”

在听到这几个简单的音节的时候,黑羽恍惚了一下,下一秒就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他的眼眶里涌出来,他连忙用袖子去擦,但是眼泪根本擦不干净——

为什么……

为什么会哭?

明明只是梦不是吗?

 

“快斗。”盗一用手指了指黑羽面前的牌,黑羽小声抽泣了两声,然后抓起面前的牌——

红桃2、红桃8、方片K。

20点。

我输了。黑羽茫然地想着。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还会失落呢……自己根本不可能赢过他的啊!

你让他失望了。一个声音在黑羽的心里说。是的,黑羽想,你没能变成他期待的样子,你不配做魔术师,不配做黑羽盗一的儿子……

 

然后一张牌被递到了黑羽面前。

黑羽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那张牌,那张牌上甚至还带着黑羽盗一的气息。

那是一张黑桃A。

加上黑羽手里面的三张,刚好21。

“你赢了。”黑羽听到父亲这么说。

黑羽手一松,手里的四张牌落在了自己面前的牌堆里,他抬起头,眼神不带焦距地四下打量着,最后落点在了父亲的脸上。

“我没有……我没有赢,是你让我赢的。”

“快斗,不管到了什么时候……”

“都不要忘了扑克脸对吗?”

 

盗一罕见地沉默了一瞬间,然后他说:“不,忘了吧。”

黑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眼眶里还有眼泪源源不断争先恐后地挣扎着流出来。

盗一捡起那张黑桃A,再次把它交到黑羽的手里,然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块纯白色的手绢,他把一只手搭在了黑羽的头上,一只手拿着手绢,动作轻柔又仔细地、像是对待世界上最名贵的宝石一样,擦掉了黑羽脸上的眼泪。

“快斗,你赢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从今往后,你是出牌的人了,所以,忘了我说的话吧。”

 

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黑羽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散乱地丢在地上的扑克牌突然像是被狂风卷起来,零零散散地飞了满天,黑羽盗一的身影开始变淡。

世界在分崩离析。

黑羽像是溺水的人被水草缠住了脖子,挣脱不开,无法呼吸。

终于世界归于黑暗。

 

怎么可能忘啊——

意识从黑暗中挣扎着复苏。

凉风。

这是黑羽恢复意识的第一个感受,很快他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手铐铐着,还被什么反绑着,于是他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呼吸频率,依旧闭着眼睛垂着头,假装仍然在昏迷。

后脑的伤口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钝痛,药效没有完全退去,意识还在清醒和昏沉之间挣扎。

黑羽努力回忆着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和工藤聊过之后自己突然很困,然后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那个药有问题——黑羽很快就意识到。

完完全全被摆了一道啊。

有人的脚步声,在他身边走来走去——至少三个人,有可能更多。

 

“怎么愁眉苦脸的啊半泽君。”这个声音……黑羽意识到名侦探的所有猜测都是正确的,这是山口监狱长的声音。

“无意质疑您,只不过……”另外一个男声响了起来,虽然只听过一次,但黑羽有自信绝不会听错,再加上山口刚刚的那句“半泽君”。

这是半泽广彦。

“那位名侦探,真的会为了一个自己亲手抓住的小偷,去为您找目击证人吗?”

山口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放声大笑,然后他拍拍半泽的肩,说:“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情况啊半泽君,这个孩子可不是什么“区区的小偷”,那么……他到底有多重要呢,侦探君,给我个答案吧。”

然后山口的声音突然换了个方向:“说起来,偷听的小朋友,是不是该受罚了?”

有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然后黑羽的下巴被一只手托了起来,黑羽感觉到山口的嘴凑到了自己的耳边,然后他听到山口说。

“我知道你醒着。”

 

黑羽被迫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破败的仓库,窗户上的玻璃都没有了,还在四处漏风。时间应该已经是傍晚了,黑羽回忆起自己睡着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三点多,也就是说在药物作用下自己睡了至少2-3小时。在这期间名侦探应该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失踪——而这个人,也一定用了什么办法向名侦探传达‘自己在他手里’这个讯息,借此来威胁名侦探帮他找那个暴动发生当晚的目击证人。

黑羽活动了几下手指,心里庆幸,是该说幸好山口监狱长没有连续剧里那种割人手指送给家属的爱好吗。

他抬头看了看满脸愉悦的山口监狱长,和旁边站着的、跟自己在监狱里见到的时候神态完全不一样的半泽广彦,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中等身材、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刚好……黑羽心想,以牙还牙。

绑了我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啊。

 

“那么,黑羽君怎么想?工藤君会为了你,做到哪一步呢?”山口饶有兴趣地问。

“谁管他啊。”黑羽哼了一声说:“不如这样,我来和你合作,你放了我,我去帮你杀了他,一了百了。”

“哎呀哎呀。”山口一边感慨一边忍不住拍手:“这真是,很诱人的条件啊。如果不是对工藤君和黑羽君之间的羁绊有信心,我险些就要答应了。”

“谁会和那种家伙有羁绊啊!”

“没有吗?”山口故意做出有些困惑的表情:“可我的线人告诉我,在发现黑羽君被绑架的时候,工藤君的反应可是,相当的耐人寻味啊。”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黑羽君。”山口说着用手碰了碰他胸前口袋里的那支“幸运钢笔”。

“赌工藤君会不会把我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赌注就是——”山口用手碰了碰黑羽的脸颊,黑羽皱了皱眉,偏过了头。

“你的命。”

 

说完,山口有些无聊地看了看外面的天策,拍了拍半泽的肩。

“等天色再暗一点,最后给他拍一段,应付一下工藤新一,这之后,不管那个侦探又没有找到——”

说到这里山口停顿了一下,习惯性地去摸了摸那支钢笔,然后他又转过身去看被绑在椅子上的黑羽,伸出一根食指,像是挑玩具一样指了指黑羽说:“都杀掉。”

“周五的晚上当然要在灯火通明的家里悠闲地度过,而不是在这里黑灯瞎火的看守这位怪盗不是吗?”

说完这句话,他去观察黑羽的表情,看到刚刚被宣判了死刑的黑羽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者恐惧的神情,他似乎有些失望,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

“我怎么能忘了呢?我的小客人可是个逃脱的高手——”山口说着招呼半泽过来:“再给他打一针,毕竟,赌博没开始之前,筹码不见了会很扫兴啊。”

他又凑近了黑羽,用指腹轻轻地从黑羽的脸颊上划过去,刻意压低声音说:“和平鸽会死在梦里,那么,谁杀死了小白鸽呢。”


说完他退了半步,拍了拍半泽的肩膀:“小白鸽交给你处置了,随你折断翅膀也好——扭断脖子也好,侦探君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说实话,我很期待啊。”

他饶有兴趣地笑着,又去碰了碰他胸前的那支钢笔,然后自顾自地拍着手离开了仓库。


已经恢复了半泽的脸,但还是穿着宫本医生的衣服的半泽目送着山口离开,然后缓缓地把目光投向了黑羽。

黑羽听到了他开口说话,不是之前刻意装出来的那种小心翼翼的腔调。

“扭断你的脖子,我从第一天看见你,就想这么做了。”他说着从医生的口袋里——那个别着钢笔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针筒。

脖子上传来清晰的刺痛,半泽像是观察实验室里垂死的小白鼠一样,一边慢慢地把针筒里的药推进黑羽的血管里,一边审视地端详着微微垂着头的人。

“呵……”黑羽发出了一声轻轻的低笑。

半泽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听到了清晰的金属物质撞击地面的声音,他下意识低头去看——用来铐住黑羽的手铐的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手铐掉在地面上,捆着他的绳子也松松垮垮地挂在了椅子上。

他猛地抬起头——椅子上坐着的人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对面,手里正举着那支注射到一半的镇静剂。半泽立刻反应过来去摸枪,然后他举起手枪对准了面前笑意盈盈的人。

不能让他逃走——半泽心想,于是他扣动了扳机。


“在找这个吗?”黑羽举起了攥成拳的右手,然后缓缓张开。

在他的掌心里躺着一把子弹。


 

 

一辆黑色的本田灵活地穿梭在乡间的小道上,没有鸣笛,是工藤的要求。

工藤正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窗外的天色,脸色阴晴不定——他并不相信山口监狱长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不要说自己不可能交出森川,就算真的交出去,他也不信山口会放过黑羽。

天色越来越晚了,越拖下去,那个家伙的处境就会越危险。

汽车飞速地行驶着,速度快到几乎和路边的栏杆擦出火花,工藤有些焦虑地揉了揉眉心。

“还能再快一点吗?”

 

“工藤老弟,路况太差了,这已经是……”

“停车。”

“什么?”

“停车。”工藤又重复了一遍。

目暮警官下意识一脚刹车踩到了底,惯性的作用下整个人猛地向前一倾,胃被安全带勒得生疼,他刚想问工藤怎么了,就看到副驾驶上的人用飞快的速度解下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顺着工藤跑过去的方向看过去——有一个身影正在朝着他们的方向远远地跑过来,目暮警官眯起眼睛才勉强看清。

 

工藤跑过去,接住那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先确认了没有明显的外伤,这才稍微放了心。

黑羽一边把胳膊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一边指了指自己身后。

“我知道。”工藤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背上之前的伤,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已经派人过去了。”

黑羽终于喘匀了气,直起身来,把手里的钢笔举起来给工藤看,然后他张开另一只手,手心里躺着之前,工藤悄悄塞给他的别针。

“托名侦探的福才能逃出来,所以这是——”

黑羽把那支钢笔轻轻放进工藤的手里,然后郑重地收起了那枚别针。

“给名侦探的礼物。”

 

工藤看了一眼那支钢笔,又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黑羽,黑羽立刻整个人往工藤身上一扑,耍赖一样地说着:“名侦探你别动别说话!我好晕!”

听着黑羽中气十足的声音,工藤有些想笑,他知道黑羽这个举动完全是为了传达给自己——我没事的讯息,他顺势搂住了黑羽。

没事就好。

突然被抱住的黑羽有些愣神,只一瞬间的松懈,意识就重新开始发昏——刚刚被注射的药终于在黑羽放松的瞬间开始起效。

有名侦探在的话,睡过去也没关系吧。

 

感觉到抱着的人开始不能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慢慢地往下滑,工藤松开了手,黑羽整个人软软地倒进了他的怀里。

“黑羽?”

“黑羽……黑羽快斗!”

 

 

 

 

十二、


“哟~山口兄果然大手笔啊,这么大的监狱,也敢说断电就断电,倒是不怕出事?”

渡边和一不紧不慢的向约定的地点走去,高墙之下的阴影里有一个身影,双手插兜,像是等候已久了。

“是啊,为了更好的款待渡边君,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暗处的人影开口,正是山口监狱长,黑暗中的他看不清表情,但从话语里听来,似乎对于自己安排的“大场面”十分满意。

“那么,我相信这个——”渡边伸手做了个数钱的手势,语气轻佻,“山口兄也不会吝啬?毕竟啊,我这个人有时候说话,嘴上不太把门。和山口兄又太过熟悉,万一说漏点什么那就比较麻烦了。”

渡边此时离山口监狱长又走近了几步,可以隐约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了。

山口在笑。

“啊,当然是准备好了,足够让渡边君满意的。”

他的手慢慢从衣兜里抽了出来。

呯——

山口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了,他弯下腰,看着鲜血从渡边的左胸慢慢晕开,之后单薄的囚服面料不足以吸收这样大的出血量,于是周围的土地也被鲜血泅湿。

伸手探了探对方的呼吸,山口愉悦的吹了声口哨。然后用手在渡边嘴上从左到右虚虚的划过,那是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愿意永远闭嘴的花费呢。”

 

 

……走了……吗?

渡边和一挣扎着睁开了双眼,他天生心脏偏右,这让他到现在还能勉强苟延残喘着。可子弹击穿了他的大动脉,他感觉自己已经听到了来自死神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

但我……我还……不甘心!

即使是双手沾染了许多人命,毁掉了无数家庭的罪人,在死前或许也能得到神明的怜悯,他心底的呐喊像是被听见了,隐隐约约的,一个身影向这边走来。

那是……我的死神……还是……

因为失血过多,渡边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糊了,他勉强让自己的眼神聚焦了一瞬,惨白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渡边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缓慢的、艰难的弯曲起右臂,指向了自己的右胸口,之后他像是心愿得偿,闭上了双眼。

 

那是你的死神,山口兄,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不要过去,那里很危险!一个声音在森川耳边高声的、尖锐的叫喊着。

但他的腿却不听使唤,违背了他大脑发出的指令——至少森川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前进了——向着渡边的尸体走了过去。

耳边的警告越来越激烈,连刺耳也不足以形容。如果能有分贝探测器的话,森川怀疑可能连探测器也要在这样高频急促的警报声里炸开。

——我明明……是这样胆小的人啊。我甚至,是因为害怕面对暴动才躲到这里来的。

森川混乱的想着,但他还是颤抖着伸出了手,就在渡边的右胸口,那里缝了一个暗袋。

 

——是微缩胶片。

 

意识到自己拿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森川在那一瞬间吓的几乎要把它丢出去,但是他的手再一次违背了他的意愿,反而紧紧的握住了那个遮光的扁平的小盒子。

——这种事情……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保留下来才行。

然后他出乎意料的冷静下来。

森川退开几步,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物,运气很好的,他并没有蹭到什么。只有鞋尖,因为距离死者太近,难免沾上了一点血迹。

 

 

“我当时……”森川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不急,喝口水。”

半泽广彦和其他山口的手下都被控制了起来,虽然山口本人不知所踪,暂时也还没有拿到他贩毒和杀人的证据,但抓捕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怪盗先生以牙还牙的用半泽白大褂上夹带的钢笔偷换了山口从不离身的幸运物——人有时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山口又一次倒在了自己的过于自大之上。

“幸运钢笔”里山口和政界高官们的来往账目让他成为了真正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朝从猎人沦为猎物,说不定山口还要寻求监狱的庇护。

 

这一次黑羽快斗并没有睡上太久,或许是属于怪盗的身体素质让他很快清醒了过来,并对于打算一直陪同在自己身边的名侦探表示了强烈的抗议。

“自由!空间!距离!你懂不懂啊名、侦、探——”

于是工藤新一只得将他重新安顿在医院,不放心的亲自检查了一遍,又细致的布置了安防。

 

这也是名侦探现在能出现在这里,和森川交谈的原因。

话又说回来,工藤新一情商虽然不算太高,但并不代表他不懂得如何在问询中缓和对方的心理压力——这也是作为名侦探的必修课程之一。

“谢谢。”

森川接过杯子,水温正好,他浅浅抿了一口,继续说了下去。

 

“我当时一心想着,千万不要被发现……”

 

 

森川几乎没有多加思考,冲着关押轻刑犯的地方就跑了过去——他倒也不是故意祸水东引,只不过,狱警住的地方是去不得的,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因为暴乱也很危险,所以他本能的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等到森川跑到囚室门口时,他终于停下来缓了口气。

人在极度紧张之中往往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尽管鬼冢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踪迹,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瞒过山口监狱长的森川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之后,我该怎么办?

森川注视着鞋尖上那一抹不祥的暗红,这一点血迹早已在途中就干涸的留不下印记,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会被山口看见。

有趣的是,藏叶于林这个道理,并不是只有山口才懂。

 

森川迈开了脚步,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正在镇压暴乱的监狱大门。

 

山口没有起疑。

精良的武器加上优秀的技巧,使得这场镇压更像是一次单方面的屠杀。监狱门口的土地几乎换了一种颜色,每个人的身上、鞋上都或多或少染上了血渍,因为迟到而一枪未开的森川混在其中,甚至还显得过分干净。

尤其是,高傲的山口此刻正满心准备给这场大型表演做一个完美的谢幕。

 

然后谢幕者终于发现了不对。

隐约可见的延伸的鞋尖印记,渡边和一弯折的右手,和他右胸口已经空空如也的暗袋——显然那里曾经装过什么。

——啧,大意了啊。

山口这样想着,伸手在暗袋上比划了一下,那上面有两道模糊的,不太明显的血痕,印在尸体左侧的印痕粗短,右边的稍长。

然后他看着渡边扭曲的嘴角,咧出了更加古怪的笑容。

——左撇子的小老鼠吗?来玩一场更加有趣的捕猎游戏吧。

 

 

“所以,就是这样了……”

森川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当我发现我手指无意之中沾到了渡边的血迹,我就开始回想当时的每一个细节。然后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用左手翻到了证据。血也是在那个时候沾上的。”

“我原本还有一些侥幸心理,但当横井一条死的时候,我就知道山口发现了。”

“我改掉了所有的习惯——小时候因为父母觉得左撇子和常人不一样,逼我学着用右手吃饭写字,所以我双手都能用,平时大家也没有注意到我其实是个左撇子。只不过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我更喜欢用左手,于是我连日志都重新抄录了一遍。”

“后来,杉森保彦也死了,我……我很愧疚,我知道他们都是因为我死的,但是我不敢说。我很清楚山口家的背景,我怕我的妻女都会遭到报复,我不知道我能相信谁。”

 

“再之后,黑羽君来了。那孩子的眼睛很干净,所以当工藤君问我‘你觉得他像坏人吗’的时候,我想,他应该不是。”

“我也看到了工藤君对黑羽君的照顾,那种关心是假装不出来的,所以我想工藤君应该是我可以信赖的人。结果……”

“结果,你看到了山口和目暮警官交谈甚欢,又邀请我吃饭的那一幕。你又开始怀疑了。”

森川低下头,默认了工藤新一的说法。

“你一直很内疚,你不希望再看到无辜的人送命。所以当你看到‘鬼冢’去到墙角的时候,你也跟了上去,希望阻止他的死亡。”工藤新一继续说着,他基本已经猜透了森川的心理活动。

“对……当时鬼冢来找我借笔写卡片的时候,我发现他也是左撇子,所以看到他往后墙走去我就本能的追上去了。后来我发现那其实是黑羽君,工藤君还和他一起抓住了白石。那时候我是想要相信你们的,可……”

“啊,”工藤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山口那一句‘演了一出好戏’又误导你了吧?”

森川几乎已经快把头埋进了杯子里。

“我想起自己当时情急之下左手持枪,心里想着完了被发现了,就一路跟了上去。”

然后森川顿了顿,终于抬起头来,他直视着工藤的眼睛,郑重的说。

“我很抱歉。”

 

——啊啊,那家伙的话,应该已经原谅你了。不对,应该说他从没有怪过你吧。

工藤合起了手里的记录本,这样想着。

 


 

——这样就可以啦。

怪盗先生满意的审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我可是,无所不能的,编织美梦的魔术师啊。

 

“……我把……藏……房间……”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基德却依然站在原地。

直到门把手被转动,锁舌弹起的那一瞬间。

啪——

一个响指,房间里空无一人。

 

“咦?”

森川低低的发出了一声疑问。

“怎么了?”工藤新一原本和目暮警官走在一起,听到森川的低呼急忙上前几步。

“没,没什么。大概是我看错了。”

森川摆了摆手。

“我还是先把微缩胶片交给工藤君吧。”

 

森川一边说着,一边向书桌走去,然后他伸手拿起了那张连相框都被磨到发亮的全家福,照片上的森川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妻子,怀里还在襁褓中的女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样幸福的气氛,甜甜的笑着。

“我把它藏在这里了。像山口监狱长那样的人,虽然聪明也善于利用别人的感情,但是却始终不能真正理解。我想他不会在意全家福这样的东西,这里也算是他的盲点吧。”

说着,森川打开了相框,抽出照片后,除了被精心保管的胶片,还有一张白色的小卡片静静的躺在里面。

 

“基德卡!!!”

自从黑羽快斗出事之后,就担忧的不顾规则硬是跑过来插手搜查三科办案的中森警部,此时仿佛突然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他高喊起来,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去,在森川甚至还没能看清卡片上面究竟写着什么的时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了过来。

——动作敏捷的甚至不输那位传闻中的怪盗啊。

森川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掌,心想。

 

今夜10時

罪を犯す人の籠に参ります

殉道者の遺言を世間に告白

 

       怪盗キッド

 

“很好!基德!!这次一定要抓住你这小偷——!!!”

中森警部说着直接无视了周围所有人,掏出手机就开始大声部署起了抓捕计划。

 

不知是该惊叹于中森警部的干劲,还是那个明明不久前还睡着在自己怀里这么快却又重新开工的,甚至不忘提前发出预告函,实在过于敬业的小偷先生。

名侦探难得的在原地呆愣了几秒。

——难怪那家伙硬是要把我赶走啊。

——嘛,不过这样就很好。

工藤觉得一切像是又回到了正轨,他久违的感到了安心。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因为基德的预告而离开,森川关上房门,终于回头看向了书架上,那本原先不属于自己的书籍。

《浮士德》

他在走进房间的第一眼就发现了这里不对,但心底莫名的预感却让他没有声张。

——这是那孩子送我的礼物。

他这样笃定着。

 

“善良人在追求中纵然迷惘,却终将意识到有一条正途。”

旁边还贴心的画着一个笑脸,生怕自己注意不到。

 

森川仰起头,像是终于卸下了一直压在身上的重担。

——这真是,过于温暖和耀眼了啊。

然后他抬手捂住了双眼。窗外,中森警部一声令下,警车和直升机同时出动,向蛰伏的主角打出了炫目的追光。

 

这样的戏码不知已经上演了多少次。飘飞的斗篷,优雅的礼帽,拉长的剪影,已经成了警察们心中的经典剧目。

然而今天,白衣魔术师似乎是要给他的忠实观众们一个惊喜,他以一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姿态缓缓步入他的舞台——像是打碎了原本的自己,重新长出骨骼和血肉。不,不是那样的,不是那么痛苦的过程。

是更温和的变化。

硬要说的话,是摘下面具的魅影,是在假面上放肆地开花。

就像是刚撕碎了上演多年的剧本,他将要以自己原本的模样,在这天地的剧场献上一场华丽的即兴。

 

但警察们仍然能确定这就是他们追逐已久的怪盗。因为有些东西独属于他,并未改变。

 

比如指间的扑克牌。今天是黑桃A。

他从西服中拿出那张黑桃A,近乎虔诚地献给了那张牌一个轻轻的吻。

 

以及——

 

“不要忘了扑克脸。”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

老爸说过的话,怎么可能忘记啊。

 

 


 

十三、

 

“怪盗基德VS日本铁壁 成功盗取殉道者的遗言”

 

这样惹眼的标题和充满了记者的个人崇拜情绪,满满的都是溢美之词的报道却被挤下了报纸的头版,堪勘屈居第二版。

而取代了怪盗基德占据了头版的则是——

“帝丹 江古田!高中生侦探高中生魔术师联手破案”

 

工藤新一正站在江古田高中站前的便利店里,这份报纸已经被抢购一空,唯一硕果仅存的就是他手里的一份。工藤新一站在便利店的橱窗前面读完了这一条占了整整一个版面的新闻,新闻里不乏对两个年轻人的溢美之词,并称呼他们为“当代奎因兄弟”。

午休时间已经快要过去了,有不少还没回到教室的人拿着报纸对报纸上的主人公大加评论。

 

“黑羽?是说我们学校的黑羽吗?”

“嗯嗯,B班的黑羽君嘛!”

“我记得哦,去年校园祭上表演魔术的‘那个黑羽君’嘛。”

 

“喂喂山田你有没有抢到啊!”

“嘛……虽然只有一张但是好歹抢到了,话说快斗正经起来还挺帅的啊。”

“白痴!当然了,那可是我们B班的快斗啊。”

“我说啊,快斗比隔壁帝丹的帅多了!”

 

看起来很受欢迎啊,黑羽君。

直到午休时间彻底过去,便利店才再次恢复冷清,工藤拿着手里好不容易保住的一份报纸去收银台结帐。

他戴了平时不常戴的鸭舌帽,微微低着头,收银员在机器上输入报纸的编号,然后看了一眼内容问:“你也是黑羽君的粉丝吗?”

工藤从钱包里找硬币的手顿了一下:“粉丝?”

“竟然不知道吗?黑羽君在江古田超受欢迎的。”

“那家伙是这样的人吗?”

收银员有些奇怪地看了工藤一眼:“当然了,黑羽君又帅气又聪明,会变魔术,不管对谁都很好——您的找零。”

 

工藤接过零钱和装着报纸的袋子走出了便利店,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过去。

这个地址工藤曾经在半个月前来过一次,他对自己复印机一样的大脑有着绝对的自信,但他还是站在门前踌躇了一会儿。

他大概在家。工藤心想,根据中森警部的消息,黑羽请了两天的假,所以此时此刻他应该是没有去学校的,不在家会在哪里呢。

不一定。工藤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反驳道,兴许在超市,兴许在CD店,兴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为他的下一次“惊喜行动”做着准备。

工藤在来之前甚至绕到了附近的一家甜品店,买了漂亮精致但看起来热量过高、大概只有那位小偷会喜欢的蛋糕,工藤将这个行为归结为“习惯性投喂怪盗后遗症”。现在他一手拎着甜品店的纸袋子,一手提着装着报纸的便利店袋子,站在了黑羽快斗的家门口。

就在他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敲门的时候,眼前的这扇大门善解人意地自己打开了。

站在门后的是穿着家居服的黑羽,他正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说名侦探,你要进来就要敲门啊,再过一会儿我邻居就要报警了——顺便说一句,对面就是警部家。”

 

“先说好——”几乎在邀请工藤在自己家沙发坐下的一瞬间黑羽就进入了防备状态,连杯水都没端。

“这种又危险又没报酬的工作我要慎重考虑!”

工藤把手里的蛋糕放在了茶几上,一挑眉:“没报酬吗?不是拿到了吗?那枚殉道者的遗言。”

“你再说什么啊名侦探。”黑羽满脸都是听不懂的样子,懒洋洋地往沙发背上一靠:“基德偷宝石的时候我可是乖乖待在医院啊。”

“说起来——宝石呢?”

“我怎么会知道啊!”黑羽摆出拒绝交流这个问题的态度:“不过名侦探如果回家检查一下邮箱,说不准会有收获。”

“我听中森警部说你请了两天假?”

工藤朝黑羽看过去,对方头上的伤口上还贴着纱布,但是他已经开始动手拆蛋糕袋子了。

“因为好不容易可以名正言顺不去学校嘛……这个是带给我的吧?我可以吃吧?”

工藤把蛋糕往黑羽的方向推了推,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甚至依然连一杯水都没有,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绝对不行!”中森警部把那份工藤新一带来的案卷重重摔在桌子上,力气之大,连带着桌子上的茶壶都轻轻颤动了几下,壶盖碰撞着壶身发出好听的撞击声。

“我听目暮警官说,您身边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才想来向您求助。”工藤平静又礼貌地说。

中森警部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端正了坐姿坐了回去:“我可以给你帮忙——或者派其他人去给你帮忙,但是快……他还没成年,你说的什么扮成基德帮你查案,绝对不行!”

“这件事非常紧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他本人谈一谈。”

“就算你这么说也……”

“总要问过他本人的意见吧。”

 

于是就有了工藤第一次站在黑羽宅前面的场景。

那一次工藤倒是毫不犹豫地敲响了门。

黑羽打开门的时候,工藤看到一瞬间黑羽的眼里闪过了几种复杂的神情——错愕、震惊、慌乱、镇定。

“警部和……这位?”黑羽歪着头,完完全全的无辜者的神态,就算见识了很多次,工藤还是忍不住在内心感慨对方神乎其技的演技。

“咳……”中森清了清嗓子:“这家伙有话要和你说,快斗你听完了就赶快让他走。”

“哦……哦。”黑羽保持着懵懂的表情把工藤让进了家门,悄悄在工藤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悄悄给自己打了气。

“你就是经常上报纸的那个名侦探吧?啊你要喝点什么?先说好我只有热巧克力哦,要喝茶或者咖啡什么的自己去外面的自动贩卖机。”

“不用麻烦了。”工藤靠在一边的墙上,右臂抱着一堆什么东西,左手插在口袋里。

“怪盗基德。”

 

黑羽眨了眨眼:“你在说什么啊名侦探,莫名其妙跑到别人家里叫别人小偷很失礼啊。”

“别装了——我可以进去吗?”工藤一边问,一边自顾自地进了客厅,然后把一直用右臂抱着的东西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我今天不是来抓你的,时间有限,为了节约时间,你也可以省略掉否认这个流程了——我可以开始说了吗?”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羽说着拿起了工藤推到他面前的那卷卷宗,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卷宗并不薄,错综的案情就算工藤本人也是花了好一会儿才读完的,黑羽草草地翻了一边,看了个大概,然后问:“怎么?”

“这件案子很特殊,我没法知道得更详细,所以需要一个人,帮我查清楚,这家监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羽把那卷卷宗放回去,又推回到工藤面前:“我以为目暮警官会帮你准备人手?”

工藤看着黑羽说:

 

“只有你可以。”

 

黑羽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名侦探,先不说什么只有我可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啊?这是请求吗?如果是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还是说是威胁呢?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话,你会怎么做?抓我?”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黑羽却面色坦然,毫无面对“自己可能会被抓”这个局面的自觉。

“不是,都不是。”工藤否认道。

“不是请求,也不是威胁。”工藤从案卷里抽出了一张纸,把它递到了黑羽面前。

“是合作。”

黑羽接过那张纸,上面赫然写着:世界最大切割钻石——殉道者的遗言,下面是非常详细的关于这枚宝石的介绍。

“你盯上它了吧。”

黑羽瞄了一眼就把它扔在了一边,上面的内容他太清楚了,毕竟为了这一枚宝石他可是做足了功课啊,然后他做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说:“名侦探要监守自盗吗?”

“我只是给你一个,让你接近宝石的机会而已,毕竟那个地方,就算是‘怪盗基德’,也没办法悄无声息地进去吧。”

黑羽右手托腮,左手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木制的茶几桌面:“办法的话,多少还是有的——不过我更喜欢走捷径。”

工藤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我会通知警方,我找了你来‘假扮’基德,被捕入狱,当然了,经手你的事情的只有一部分知情的警察,会避开送检和庭审环节,所以等事情结束你立刻可以恢复自由,我需要你做的事情是——在保证好你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帮我调查清楚,”

工藤用手点了点卷宗上的一页。

“藏在这些人里的那个左撇子杀手。”

“听起来不错……”黑羽朝着工藤伸出了手:“我暂时可以信任你吧,盟友。”

 

 

因此,合约一结束,工藤也自然而然地失去了这个“盟友”的暂时身份,只能打着慰问伤员的名义来到黑羽家,被慰问的伤员本人似乎对他带来的慰问品兴趣更大一些,正饶有兴趣地一个一个拆开看。

“说起来……山口监狱长后来呢?”

工藤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对方问了这个问题:“他死了。”

黑羽拆包装的手顿了一下:“死了?”

工藤点点头,又补充道:“是警方这么说的。”

听到工藤意味深长、似乎话里有话的这一句,黑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工藤面前空荡荡的茶几。

“名侦探你……要喝点什么吗?”黑羽站起身来作势要朝厨房走过去。

我可不喜欢热巧克力那种又甜又腻的东西啊。工藤心想,但他没办法拒绝这个要求,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于是黑羽踩着棉拖鞋,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

 

来了两次,工藤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并且是在主人的默许下。

是个有点大的房子——如果是一个人住的话,客厅的沙发下面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正对着沙发是电视机,电视机下面的电视柜的抽屉被没有关严,从开着的一条缝工藤隐约看到抽屉里放着一排DVD,似乎是某位魔术师的巡回演出。

脚下的地毯上随意地扔着一台游戏机和游戏手柄,游戏机的插头在离插线板不远的地方——显然游戏机的主人昨晚坐在羊毛地毯上熬夜玩了游戏。

 

“只有瓶装的。”

工藤回过神来,意外地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甜到发苦的热巧克力,而是一瓶在冰箱里放凉了的、便利店里就能买到的、最普通的乌龙茶,还有一只没有任何花纹的玻璃杯。

说实在的工藤有些意外。

“所以说名侦探,你今天是专程来通知我关于山口的事情吗?”

工藤一边拧那个瓶盖一边斟酌着说:“不……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们的合作关系结束了?”

“不然呢?事先说好售后服务什么的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那么我们,又回到了侦探和怪盗的关系——我这样理解对吗?”

黑羽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小叉子去戳了一会儿拆开了放在桌上的蛋糕,然后他扔下那把小叉子说:“嘛……工作上来讲是这样的。”

工藤福至心灵地敏锐捕捉到了“工作上”三个字,追问:“工作上?”

“至于私下,”黑羽挖了蛋糕的一角送进嘴里:“鉴于蛋糕很好吃,我不介意在家里多准备几瓶乌龙茶和冰咖啡。”

工藤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小口乌龙茶,然后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黑羽打了个响指,然后像是有个隐形人拿着一支透明的马克笔在那个杯子上写字一样,那个因为盛放了冰过的乌龙茶而挂满了水珠的杯壁上一笔一划地浮现出了这样的字迹:

名侦探专用。

 

 

“所以说啊。”

园子不顾形象地坐到了兰面前的课桌上,展开那张报纸的第二版——那面报道了基德成功盗取殉道者的遗言的版面,在兰的眼前抖得哗啦啦地响。

“我都说了吧。”

园子得意又骄傲地说:

“基德大人被捕入狱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


吃土( ̄^ ̄)ゞ

【新快】怪盗的带薪旅游(1~6)

这个也是答应了之后一直没弄出来的完整版

因为是直接整合硬盘稿,和最后在老福特上发的可能有些许出入,不过应该差别不大。

我坦白了我就是懒




一、


这是一座呈放射状的建筑群。四周是五座一模一样的,只有两层楼高的低矮砖楼,房子的外墙被涂成了不显眼的土黄色,在五座楼的最中间,有一座鹤立鸡群的、鲜红色的楼房。中间的楼房高五层,看起来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座楼,但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因为在建筑群的外面,大门的地方赫然写着:米花町中央监狱。


关于这座监狱,刚刚落成的时候受到了不少媒体争相报道,被称为“21世纪的日本捍卫者”,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在这个几乎是全日...

这个也是答应了之后一直没弄出来的完整版

因为是直接整合硬盘稿,和最后在老福特上发的可能有些许出入,不过应该差别不大。

我坦白了我就是懒




一、

 

这是一座呈放射状的建筑群。四周是五座一模一样的,只有两层楼高的低矮砖楼,房子的外墙被涂成了不显眼的土黄色,在五座楼的最中间,有一座鹤立鸡群的、鲜红色的楼房。中间的楼房高五层,看起来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座楼,但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因为在建筑群的外面,大门的地方赫然写着:米花町中央监狱。

 

关于这座监狱,刚刚落成的时候受到了不少媒体争相报道,被称为“21世纪的日本捍卫者”,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在这个几乎是全日本最安全的地方,沉睡着名为“殉道者的遗言”的、世界最大的切割钻石。*

 

这座监狱迎来了新客人。

 

当黑羽快斗戴着1412号的手环,被两名荷枪实弹还带着警棍的狱警押着,走过这条走廊的时候,走廊两侧似乎是被静音了一样,变得十分安静。

原本有人在读报纸,有人在吃午饭,有人在压低声音吵架,但是在黑羽从这条走廊经过的时候,一切声音都没有了。所有人似乎都暂停了动作,抬头看着这个似乎是走错了地方的人。

明显是少年人的身形,虽然五官已经能看出清晰的成年人轮廓,但脸颊还有些圆润,甚至还带着一点婴儿肥。

这个年龄的孩子(比起这个地方的其他所有人,黑羽被叫做孩子真的一点都不冤枉)就算真的犯了罪,也该被送去少管所吧。这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监狱里?

直到黑羽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看报纸的那一位才有了动作,他懒洋洋地靠在墙上,把报纸翻了个面——

在报纸的另一面,第一版的位置,用大到夸张的字体写着简洁、一目了然的标题:

 

怪盗基德落网!

 

“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对于这件事,如果说有谁该比黑羽本人反应更激烈,那大概就是铃木园子了。

“基德大人被抓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园子激动得跳了起来,掐着腰面对着自己的闺蜜和男朋友据理力争:“再说了,基德大人是个高中生这种事,根本就不合理吧!”

兰一把拉住园子,把她按在椅子上说:“园子你冷静一点啦,基德毕竟是新一亲手抓的啊,这种事情,基德的身份什么的,新一是不会搞错的。”

“所以说啊!基德大人是不可能被抓住的!绝、对、不、可、能!”

 

黑羽本人并没有机会听到自己的死忠粉这番发言,他在两个铁面无私的狱警的押送下,被带到了走廊最尽头的牢房。

这是个低矮、潮湿、散发着陈旧的霉味的、死气沉沉的房间,大概只有三张榻榻米大小,房间太窄了,窄到黑羽觉得他甚至没办法张开双臂。

在他身后的狱警推了他一把,他没站住,一个趔趄进了房间。那扇门也在他进去的时候,被狱警用力地、砰地一声关上了。

其中一个狱警翻着手里的档案,又看了看黑羽明显稚气未脱的脸,困惑道:“17岁?”

另一个像是故意一样,拉长了声音说着:“嘛,可别小看这小子啊,毕竟是怪盗基德。”

说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被关在栏杆后面的黑羽,又说:“不过被关在这种地方,就算是怪盗基德也逃不出去吧,你就在这里,好好用后半生忏悔吧。”

说完他还意犹未尽地看了黑羽好几眼,才笑着转身走了。

 

黑羽看着两个人走远了,小声“切”了一声:“性格真差啊,这里的人。”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被关在监狱里的穷凶极恶的歹徒、和常年跟这些歹徒混在一处的狱警,你当然不能指望这些人会像学校门口卖关东煮的大叔一样和颜悦色。

 

“喂,小子!“跟黑羽隔了一条走廊的人喊他:”你真是怪盗基德?”

黑羽扭过头去,看喊他的人,那是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壮的男人,从橙色的囚服领口还蔓延出来了一点可疑的纹身痕迹。

黑羽指了指自己,反问:“我像基德吗?“

对面的……姑且暂时称他为狱友A好了,狱友A狐疑地看了黑羽好几眼,果断地摇了摇头。

“是吧。“黑羽顺着墙壁滑坐下去,双臂抱住膝盖,撅着嘴说:“都说了我不是了抓错人啦,都是他们,抓不到基德就随便抓我来顶罪。”

然后气鼓鼓地又加上了一句:“那个什么名侦探。”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狱友A,语气三分委屈七分期冀地问:“大叔,这里午饭有饭后甜点吗?”

 

狱友A不满地反驳:“喂你小子给我客气点啊,真是的,谁是大叔啊我说!”

“抱歉抱歉,”黑羽笑着道歉:“我叫黑羽快斗!”

狱友A微微仰着头,用向下看人的角度看着黑羽:“老子姓鬼冢。”

“啊啊,鬼冢先生,话说这里到底有没有饭后甜品啊?”

鬼冢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是小孩子吗?”

说完之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在自己对面牢房里,正抱着膝盖坐着、抱怨着伙食问题的犯人,是的的确确货真价实的小孩子。

“我说,”鬼冢故意偏过头去,面色有些不自然地说:“你给我小心一点啊,最近这里可不太平,别以为像玩你的怪盗游戏一样。”

“诶?不太平……是说?”

“切,小孩子真麻烦。”鬼冢抱怨了一句,然后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在偷听之后压低声音说:“最近这间监狱里,可连着有两个犯人被杀了。”

“咦?”黑羽瞪大了眼睛:“好可怕!被杀指的是……”

“就是被杀了!被杀了听不懂吗真是,有没有好好上国文课啊?”

 

黑羽还维持着震惊和惊恐并存的表情,鬼冢见他没有回应,继续抱怨着。

 

“一个两个的,最近来的都是什么奇怪的人。”

 

“……最近?”

 

“是啊,最近啊,喏。”鬼冢用眼神示意黑羽去看自己隔壁的牢房:“那家伙,在你之前来的,整天一句话都不说,一个人捧着书看起来没完没了,真是,什么东西那么好看啊。”

 

“还有啊,中间那边的牢房里,有个家伙啊看起来冷冰冰的,昨天啊,刚从禁闭室里被放出来。”

 

“最边上,有个……”说到这里鬼冢突然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有个什么?”黑羽奇怪地问。

“有个相当让人头疼的家伙啊!你看见了就知道了!”

 

“哦哦。”黑羽点点头,追问道:“他们都是最近来的吗?”

“唔……”鬼冢回忆了一下,回答道:“都是出事之前来的,出了那两件事还被送进来的就你一个了小子,我说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惹到了啊。

黑羽在心里默默回应。惹到了全日本最惹不得的人。

 

“嘛……谢谢你啦鬼冢大叔,你真是个好人!”

鬼冢听到这句话突然跳起来:“谁是好人啊我说!老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喂喂,这么自然地说出这种话吗,而且你已经完全不在意大叔这个称呼了啊,比起大叔,好人更难以接受吗?

黑羽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刷过去了成片成片的弹幕。

 

鬼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又不自然地别过头去,然后语气僵硬地说:“小子!”

“啊?”被点名了的黑羽抬头看他。

“你如果真是怪盗基德……给我……给我签……签个名……”

最后句尾的三个字几乎轻不可闻。

 

突然遭遇了粉丝的黑羽愣住了,呆呆地眨了几下眼睛。

就算是怪盗基德,在监狱这种地方,遇到粉丝索要签名,这个场景未免也太过诡异,而年纪轻轻的怪盗,见惯了大场面,也难免一时没反应过来。

 

“别、你别想多了啊!是我女儿!我女儿崇拜那个装模作样的小偷!我女儿!“

“是是,我明白。”黑羽十分善解人意地回应着。

“喂!你那个语气你是不是不相信!”

“相信哦。”

“喂!!”

 

错过了午饭时间,并且理所当然地不可能得到饭后甜品的黑羽,靠在墙上百无聊赖地数着墙上的墙纸网格数,就在他昏昏欲睡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无论是脚步声还是说话声,黑羽都能准确、迅速地分辨出来。

是那位被称作“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救世主”、头衔又长又多、踢着要人命的恐怖足球的名侦探。

亲手把自己送到这里的人。黑羽在心里补上了一句。

 

“……没有和什么人起过冲突吗?”黑羽听到名侦探这样问。

“冲突的话,就我所知是没有的。”那名刚刚送自己进来的时候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的狱警,在工藤面前显得礼貌又谦虚:“两个人都是短期服刑,到出事之前为止表现都很好。”

“那么……”工藤刚想说些什么,就注意到了靠着墙坐着,正在用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黑羽,于是他停住了话,患上了一副胜利者的笑容,跟被困在监狱里的怪盗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啊,基德。”

黑羽嗯了一声算作回应,然后又说:“你太过分了名侦探!“

工藤若有所思地想了几秒,跟旁边的狱警说:“中野先生,我有点事情想跟他确认一下……能放我进去跟他说几分钟话吗?”

名叫中野的狱警面露难色:“工藤君……这……你知道一般这种情况,需要警察来提审的。”

“啊,抱歉。”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让中野为难了,工藤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目暮警官吗?啊我在啦,已经在调查了。不过现在我有一点在意的事情想要跟基德确认一下……能帮我打个招呼吗?几分钟就可以啦……诶?已经好了?好快,换中野君接电话了。”

工藤说着把电话递给了中野,中野接过电话,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他一边点头一边答应了几声,然后把电话还给了工藤。

 

“我要一直站在旁边,可以吗?”中野一边用监狱房间的门卡打开了黑羽所在的房间的门,一边问工藤。

“当然。谢谢啦。”

工藤说着走进了那间狭小的房间,门在他身后被骤然关上。

 

房间太小了,两个男高中生面对面坐着显然不可能,工藤只能跟黑羽错开了一步左右的距离,自然地席地而坐。

“怎么样?还适应吗?监狱生活?”工藤的语气自然到仿佛在讨论哥德巴赫猜想。不过从“抓捕基德归案”的人的嘴里说出这种话,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是在以胜利者的姿态讽刺对方。

但是天地良心,工藤真的只是想确认“黑羽快斗是不是适应监狱生活“这件事。

“才怪!”黑羽马上大叫着回应:“谁会适应啊!会适应才怪吧!”

“嘛……适应适应就好了。”工藤揉了揉太阳穴,表示自己被黑羽吵到头疼,然后继续说:“我猜你在想怎么逃跑,我劝你还是尽快放弃那种念头吧,你听说过网走监狱吗?”

当然听说过。

这可是在日本犯罪者中,赫赫有名的地方。虽然黑羽打从心里没有把自己定义成犯罪者就是了。

号称日本最残酷、最难越狱的监狱。

 

“这座监狱是仿照网走监狱的结构建造的,并且在原建筑的基础上加上了电子网络安全控制,进出都有指纹识别和虹膜认证,一共有5栋舍监楼,中间是中央监控楼,所有的建筑物没有一根梁柱,所以对于监控着来说,犯人几乎是没有死角地暴露在监控者面前。晚上每五分钟会有狱警从你的房间经过一次,每个房间墙上的小孔是为了监视犯人,一旦房间里的犯人有任何异常都会启动紧急预案,启动紧急预案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狱警对犯人有最高处决权。”

 

“最高处决权是什么意思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所以,”说到这里工藤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间的门前面,屈起食指在门上敲了三下,在门被打开之前他说:“你还是尽快适应比较好。”

 

门在黑羽的眼前被打开了又关上,听到名侦探和狱警的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逐渐远离,黑羽才哼了一声,说:“适应个鬼啊!不会适应的!谁要适应啊!”

说完黑羽像是赌气一样慢慢背过身去,背对着走廊,只留下一个看起来垂头丧气的背影。但他的脑海里却开始整理名侦探带来的情报。

 

五栋舍监楼,全部都无死角暴露在监控楼的监视之下,建筑物内没有梁柱,进出有指纹识别和虹膜认证,用电子安全网络控制,晚上每5分钟狱警巡查一次。

 

黑羽抓了抓头发,那个乱使唤人的名侦探真麻烦!

不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另一只手的手心里的,刚刚名侦探在起身的时候塞进他手里的巧克力和两枚别针。

看在巧克力很甜的份上,原谅他好啦。

 

*别信我,世界最大的切割钻石是非洲之星,现在在英国国王的权杖上。

 

 

 

 


二、

 

工藤新一当然不是为了那个怪盗才来到这儿的。

至少他不会承认。

 

 事实上,就在怪盗基德落网的前一天,工藤新一接到了一个电话。

“工藤老弟啊,我这里有个案子。”

目暮警官用熟悉的开场白,把平成,哦不现在是令和时代的福尔摩斯请到了米花町中央监狱。

这座号称全日本管理最为严格、无人敢越雷池一步的监狱,近些日子却发生了不少事情。

 

先是半个月前的监狱暴乱。

米花町中央监狱的主供电系统不知被谁安置了一个小型炸弹。夜深人静的时候,炸弹突然被引爆,虽然没有直接造成人员的伤亡,却导致监狱突然断电。

由电子网络控制的监狱,平时固若金汤,此刻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尽管备用的供电系统没过多久就运转起来,但是断电已经带来了不可逆转的影响——由中央系统控制的牢门,全都在刚才自动失效,属于犯人们的狂欢即将开始。

 

所幸比之电子系统,米花町中央监狱的警备力量更加可靠。在监狱长山口的带领下,训练有素、装备齐全的狱警们很快镇压了这场暴乱,没有让一个犯人成功越狱。

当然,你不能指望监狱长和狱警们在镇压这些暴乱的重刑犯时对他们怀有任何怜悯,理所当然,监狱动用了最高处决权。

在这一场暴乱中,死亡人数超过10人,其中不乏特大贩毒案的落案毒枭、地铁杀人案的连环杀人狂、中央医院投毒案的元凶,总之,一个个都让人觉得死不足惜。民众对此不仅没有抗议,反而认为监狱长行事果决值得称赞——特别是他还直接击毙了4个重刑犯,比表现最佳的狱警更多。

 

因为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米花町中央监狱暴乱一事也就很快平息下来。

 

但之后,就在一周内,监狱里连续发生了两起凶杀案。

第一起凶杀案发生在五天前,一名即将出狱的犯人横井一条无声无息的被勒死在监狱的角落。那里是监控的死角,放风时狱警也不可能盯住每一个犯人,这就成了一桩悬案。

但当时,警方认为这可能只是由于犯人之间矛盾引起的激情犯罪,因此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直到第二起凶杀案。

第二起凶杀案发生在一天前,又是一名犯人,杉森保彦,以相似的状态,被勒死在了同一个地点。警方这才意识到他们估计错误,这很可能是有预谋的连续杀人,目暮警官果断的选择了求助工藤新一。

 

短短一天的调查时间,只够工藤初步了解案件信息,尽管阅读了大量的资料报告,名侦探依然觉得这案件就像一团乱麻,无从下手,他缺少太多信息了。

 

——也许,他可以帮忙。

工藤想。

 

 

“……没有和什么人起过冲突吗?”

“冲突的话,就我所知是没有的。两个人都是短期服刑,到出事之前为止表现都很好。”

囚室前,工藤故意向狱警发问,狱警恭敬又清晰的回答让名侦探十分满意。

这个信息他在今天上午已经了解了,但很显然,囚室里那位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像只小宠物期盼着自己投喂的宿敌并不知道,相信狱警大声的回答足够让他听见。

 

“怎么样?还适应吗,监狱生活?”

不出意外的,工藤看到了对方气鼓鼓的样子。

——还好我特意准备了巧克力。

请人帮忙是需要表现出诚意的,给嗜甜的怪盗准备巧克力正是投其所好。而且,糖分会让他大脑运转的更快,还可以趁着给他巧克力的时候刻意抓住他的左手,提醒他“注意左撇子”,正可谓一举多得。

工藤新一理性的分析着。

当然,也有理性解释不了的地方,例如传递“左撇子”这个信息时,名侦探的注意力恍惚了一下。

 

相信宿敌一定能够理解自己带去的情报,名侦探起身离开了囚室。一转过拐角,脱离了怪盗的视野范围,连续一天多都没有好好休息的名侦探就卸下了那副有些得意的、属于胜利者的模样,微微耷拉的肩膀透露了一丝疲倦。

工藤伸手捏了捏眉心,现在还不能休息,他还有很多信息需要去调查。

 

而且——

名侦探心想,他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走过的长廊,现在他已经完全看不见怪盗的情况。

——这里太不安全了,多查到一些信息,那家伙也能多几分保障吧。

压下心里些许的急躁,工藤新一快步离开,握着的手机再次给目暮警官打去了电话。

 

 

停尸房里,工藤一边检查着尸体,一边翻阅法医的报告。

两名死者都是左撇子,这是这个案子被定论为连环杀人案的重要原因,也是警方认为的重要杀人逻辑,这个信息工藤已经知道了。

但是更多细节,他还是习惯自己用眼睛去确认。

 

两名死者都是被极细又极韧的细线状的凶器勒死的,如果用生活中常见的物品来比喻,就像是更高质量的特制的钓鱼线。

伤痕显示凶器勒破了死者脖子的表皮,深深嵌进肉里,尽管不到切破气管的程度,但足见惨烈。两名死者都经过剧烈的挣扎,被勒住脖子无法呼吸的极端痛苦,让他们宛如失去了痛觉,将自己的脖子抓的鲜血淋漓,留下了清晰的吉川线。法医已经化验了两名死者指甲中残留的所有皮屑,遗憾的是,只有死者本人的DNA残留。

工藤新一俯下身,仔细观察了勒痕的形状。勒痕从死者的颈前向颈侧延伸,颈侧的勒痕虽然不像颈前那么深入皮肉,但足够看清。名侦探伸手比划了一下勒痕的角度,从颈前到两侧大约呈30度角斜向上。

 

工藤新一开始在脑子里描绘凶手的形象。

凶手应该力量很强,否则细线嵌入的深度不会如此深,而且勒痕清晰不散乱,证明死者激烈的挣扎并没有给凶手带来太多困扰。

此外,凶手很可能有丰富的杀人经验和反侦察经验。采用细线将人勒死说明凶手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且有极强的心理素质,因为细线造成的现场更为残忍,他不会因为被害人的痛苦挣扎心软或是慌张。没有在现场留下和自己相关的直接线索,没有皮屑和血液残留,证明凶手行凶时大概率做好了手套之类的防护工作。

最后,凶手的个子应该很高。第一个死者横井一条身高174cm,第二个死者杉森保彦身高185cm,而他们脖子上勒痕所呈角度差不多,都是从颈前到两侧大约30度角斜向上。证明凶手的身高不仅高于杉森保彦,甚至差距还不小,到了足够无视两名死者体格差的程度。

 

 

“工藤君,你要的咖啡。”

“啊,谢谢。”

工藤站起身来,接过高木警官手里的清咖,这是他怕缺少睡眠的自己不能保持完全的清醒,特意请高木警官帮忙冲的。

“工藤君要不要休息一下?”高木警官打量了一下工藤新一的脸色,觉得对方状态实在不太好,为了案件也是太过于拼命了。

“不用。”谢绝了高木警官的好意,工藤猛灌了一口咖啡,同时抬眼看了看时间。

——下午4点10分。离监狱晚饭还有一段时间。

名侦探想起了那个狭小的、阴暗的、死气沉沉的囚室,又想起了那个原本自由的、张扬的、放肆的身影。

他又灌下了一口咖啡。

——在去看他之前,足够我再跑一次现场了。

 

  

凶案现场就在米花町中央监狱的一个角落,说是来查看现场,其实也没能发现什么。

第一次凶杀案之后,警方就没能从现场查出什么。后来由于警方的处理过于轻率,又发生了第二次命案——毫无疑问,第二次的凶案对于前一次的案发现场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现在已经无法从中获得任何关于第一次命案的线索。

工藤新一记得,第二个死者杉森保彦的左手指尖有明显的粗粝的创口,他本以为死者可能是在案发现场的墙上留下了什么死亡讯息,所以他模拟确定了以死者身高,在挣扎时可能触碰的范围,仔细搜寻起来。

但很可惜,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也是,以凶手的素养,不可能眼看着死者留下死亡讯息,大概只是被害人挣扎的时候误蹭到墙上某处了。

一无所获的名侦探一边安抚着自己的情绪,不能心急,要保持冷静,一边环视着四周。

 

他看见了一簇开的热烈的紫阳花。

它紧贴着墙角,在阴湿、缺少阳光、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地方绽放着,洁白,美丽,充满生机。

白色的紫阳花,象征着希望。

名侦探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摘下了一团。

很贴切,他想。

 

 

 

监狱生活对于活泼的黑羽快斗来说实在有些乏味。

尤其是在名侦探走后,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也不知是不是怪盗基德的名号过于响亮,就连狱警们都有意无意的忽视他,似乎生怕被他钻了空子。

不过好在,有名侦探给他带来的巧克力,这让黑羽快斗还能勉强忍受这种枯燥感。

然而这份勉励没能维持到晚餐结束。

原因无它,监狱提供的晚餐,是传统的日式菜肴。

 

“小子,你不吃吗?”

对面的鬼冢显然已经自然熟的认为自己和黑羽是朋友了,朋友之间,讲究的就是互相关心。

“……我……不了……”

黑羽看着面前的鱼,用尽了十二分的克制力才没让自己当场逃开。

“那我吃了?”鬼冢觉得,朋友之间,讲究的还有相互分享,特别是当对方表现出他并没有那么喜欢这样东西的时候。

黑羽简直是求之不得。

 

鬼冢把餐盘托到自己面前时心想着,这小子挺大方的,以后多罩着他。

 

 

巧克力、奶糖、常用的几样小道具、还有一朵白色紫阳花。

工藤新一检查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忘带什么东西,这才向囚室走去。

 

“工……工藤君好。”

门口的狱警换了,不是下午见到的中野。新的狱警见到工藤过来,匆忙把手里的烟盒塞回兜里,问好时也有些瑟缩,不知是不是害怕被责备。

他身上烟味很重,不用走近也能闻到,工藤笑了笑,宽慰道:“没事,你,呃……”

“森,森川治,叫我森川就好。”

 

“森川先生,没事,你抽吧。”

这位名叫森川的狱警舒了口气,重新把烟盒掏了出来,用食指和中指夹出一根叼在嘴上,又拿出打火机,熟练的点了火,深吸了一口。

 

“工藤君又是过来检查的吗?”

吸上烟的森川狱警显得放松了很多,他左手插兜,右手夹着香烟,向工藤问道。

“啊,是啊,毕竟对方是怪盗基德,不能掉以轻心。”工藤新一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毫无愧疚之感。

“工藤君也不容易啊。”森川狱警闻言点了点头,他显然比下午的中野狱警好说话——也或许是目暮警官提前打过了招呼,他没有再多问什么,重新把烟叼回嘴里,掏出门卡给工藤刷开了门。

 

工藤新一勾起笑容,用指关节在门上“叩叩叩”的敲了三下,提醒着故意背对自己的人。

“1412号,查房。”

 

 

 

 

三、

 

送走了名侦探之后,黑羽一个人在这个不到7平方米的狭小的空间里蜷着坐了一会儿,觉得坐不住了就站起身来走动。但无论他是不停翻动着棉被,还是用牙刷柄有节奏地敲击着洗手池,换来的都是路过的狱警用警棍敲敲他的门的警告声。

连对面的鬼冢都被放出去活动了,黑羽似乎是被无视了一样,成了监狱里的透明人。

后来他干脆整个人摊成一个大字,望着天花板那盏简陋的灯。

少了点什么啊……黑羽心想。

 

这种煎熬感一直持续到晚饭时间,似乎终于想起来了黑羽这个人的存在,狱警大发慈悲地打开了黑羽的门,放他出去吃饭。

但是——

我早该想到的。黑羽看着餐盘里那条完整的、表皮微焦还泛着油光的烤青花鱼,头皮发麻,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往后挪了几厘米。

晚餐是统一派发的,也就是说,黑羽脖子僵硬地四下转了转,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还好鬼冢接手了那条棘手的烤青花鱼,这让黑羽觉得空气开始流通了。

 

于是他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继续四下打量着。

个头高大(即使参照物不是黑羽本人,他依然称得上高大)文着花臂的犯人——黑羽看了看他的餐盘,怀疑他和自己一样的量究竟够不够吃。还有留着一头油腻的长发、瘦得像一具形销骨立的骷髅一样的高个子,还有肌肉紧实、眼神阴郁、嘴唇抿成一条缝向下弯着的小个子。

 

一条结实的手臂冷不防地搭上了黑羽的肩,黑羽扭过头,鬼冢的脸陡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我说,小子。“鬼冢看向黑羽刚刚正在盯着的那个小个子:“你可别去招惹他。”

“哦?”黑羽饶有兴致地问:“他怎么了?”

“他叫白石隆胜,小鬼,听说过吗?”

 

何止听过。如雷贯耳啊。

去年被逮捕的千叶县特大杀人案的凶手,3个月之内连续杀了9个人并且肢解藏尸在公寓里,被媒体评价为对法律尊严的践踏,对人性的背叛,甚至在被捕后依然毫无忏悔之意,黑羽一度以为他会被判处死刑。

 

白石似乎感受到了黑羽的目光,突然把头转向了黑羽的方向,眯着眼睛、用野兽打量猎物的眼神紧紧地盯了他一会儿,黑羽赶紧把目光挪开,专心看着眼前的餐盘。

虽然及时挪开了目光,但黑羽还是能感受到,身后有一道带着寒意的目光在一直肆无忌惮地注视着自己,直到黑羽咽下了最后一口饭,起身准备把餐盘送走,那道目光都没有移开。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黑羽压低声音问鬼冢。

“他?”

“白石。”

“半个……半个月了吧,那事之后他就进来了。”

“那事”指的是什么,黑羽是知道的。半个月前发生的监狱暴动,现代文明的弊端在暴力手段面前暴露无遗,电子时代臣服于工具时代。

半个月?微妙的时间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鬼冢所说的近期入狱的三个人其中的一个大概就是白石了。回到自己的囚室,黑羽靠在墙上,心想。

有策划能力、有执行能力、有相当程度的行动力,有对生命的蔑视和对法律的不屑,这样的人,简直太适合做一个凶手了。

不过还不急,还有另外的两个人。

黑羽的囚室里没有开灯,仅仅凭借着月光从通风口里照进来的微弱光亮,黑羽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囚服,月光勾勒出他的身影单薄消瘦。

 

从背后的门传来了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咚、咚、咚。

然后是门被用门卡打开的声音。

黑羽甚至不需要回头都知道来的人是谁,如果是狱警的话,大概是没有人会有这个礼貌和耐心去敲门的,会在监狱里进门之前敲门的只有那一个人。

黑羽听到那个人两步朝他走过来,然后是在他身边坐下的衣料摩擦的声音。

再然后——

“1412号,查房。”似乎是因为房间实在太小,工藤迫不得已贴在了黑羽耳边说。

不过这也太近了。

“名侦探……”黑羽的肩膀都耷拉着,慢慢转过身来,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这里的晚饭太难吃了!”黑羽抗议道。

“所以我这不是来给你改善伙食了吗。”

听完最后四个字,黑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凑得更近了一点,像只搜证犬一样在工藤的身上扒拉着:“你带了什么!给我看看!”

“行了行了。”工藤一边把黑羽的手按住,一边打了个哈欠:“说正事。”

 

黑羽想了想,把从鬼冢那里得到的情报和跟白石相关的事情挑挑拣拣地跟工藤说了:“我总共才在这里待了一下午,知道的就这些了——话说我们这样在这里说这些没关系吗?不会被发现吗?”

工藤又打了个哈欠,说:“没关系,今天值班的狱警森川君,我有跟他打过招呼。”

黑羽看了看工藤的脸色,特地又凑近了一点,几乎是贴在工藤脸上,鼻子能碰到鼻子的程度,就算房间里没有开灯,借着月色他也能看到工藤眼底淡淡的青色。

“名侦探,你多久没有睡过觉了?”

工藤揉了揉太阳穴,说:“大概……从接到这个案子开始吧。”

黑羽听完立刻把工藤往外推:“你赶紧给我回去睡觉。”

工藤制止住了黑羽的动作:“就算你这么说我也睡不着啊,闭上眼睛之后都是……”

“都是什么?”

工藤摇摇头:“算了,没什么。”

 

黑羽想了想,突发奇想地指了指下午被自己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棉被:“那你就在这里睡。”

工藤的表情似乎是想笑又笑不出来:“你也太想当然了,这里可是监狱啊。”

黑羽却意外地很坚决:“你就在这里睡,我看着你睡。”

“喂喂,被你看着我不会更睡不着吗。”

“不会哦。”黑羽眯着眼睛咧开嘴笑了:“因为我是魔术师嘛,魔术师是无所不能的,哄一个侦探睡觉这种事手到擒来啦。”

工藤看了看黑羽认真的表情,摇了摇头,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只好站起身,去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从外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工藤君?要走了吗?”

然后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工藤摇摇头:“不好意思森川君,我有点累,能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吗?半小时就好。”

即使是和工藤不熟的人也看得出工藤现在脸色不太好,森川反复看了工藤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点点头:“好吧,那等一会儿我会来叫你。”

 

等森川重新关上了门离开了,工藤又走回黑羽身边坐下,下一秒就一条棉被从天而降,把工藤从肩膀到脚罩了个严严实实。

紧跟着棉被扑过来的是黑羽本人,他两手抓住工藤的肩膀迫使他躺下,工藤顺着他的力道躺在了榻榻米上。

然后黑羽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双手合十又张开,做了一个夸张的、动画片中常见的使用魔法的动作。

“这是魔术师的魔法,安心睡吧,名侦探。”

看着对方异常认真的神态,工藤竟然觉得,睡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又打了个哈欠,合上了眼睛,睡意很快来袭,大概他真的会魔法吧,工藤心想。

 

工藤睁开眼睛的时候,虽然囚室内并没有表,但是根据月亮的位置,工藤知道自己睡了并不止半小时,起码有三小时的时间过去了。

而黑羽依然坐在刚刚的位置上,保持着坐着的姿势睡着了。

囚室内没有暖气,他只穿了薄薄的一层囚服,似乎是怕冷,他的双臂环抱着,腿也蜷缩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工藤轻手轻脚地起身,动作放得无比的轻,提起了那条棉被,慢慢盖在了黑羽的身上。

然后他揽过黑羽的肩膀,一点一点地把他放平。

 

毫无警惕心啊,怪盗基德。

 

就在做完了这一切的时候,狱警森川恰好走到门前。

工藤制止住了他敲门的动作,迈步走到门前,森川从外面打开了门,工藤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侧身出去了。

“今天真是多谢了,森川君。”

“没什么没什么。”森川连连摆手:“我中途来了一次,看到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现在我要换岗了。”

“那孩子……是个小偷吗?”森川问。

工藤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基德,但他不答反问:“你觉得他像坏人吗?”

森川思考了一会儿:“不。”

“是吧。”工藤像是随口答应一句一样回应着。

“工藤君,森川君。”迎面走过来的狱警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工藤君,这位是跟我换班的田口。”森川介绍道。

 

睡相一向不好的黑羽,却难得保持着这个睡姿,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他从温暖的棉被里爬出来,揉了揉眼睛,一时意识还没有回归到身体里。

天亮了?闹钟怎么没响?

然后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回过神来——当然不会响了,他此时此刻可是日本最难越狱的监狱里的囚犯啊。

然后他起身找到了工藤昨晚留下的慰问品——几枚小巧的烟雾弹、一小包奶糖、一块巧克力威化……

还有一团白色的紫阳花。

 

黑羽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头一次为这个房间的贫瘠犯了愁,最后他只能拿那只留给自己刷牙的水杯,盛了水,好好地把那团小白花放进去。

然后端端正正地把它摆在了通风口的位置,黑羽喜欢那里,那里有阳光。

这下,就什么都不少了。

 

也许是黑羽昨晚的祈祷应了验,也许是名侦探跟监狱打过了招呼,总之第二天一早,黑羽端着餐盘心情很好,因为餐盘里如愿以偿地没有鱼。

黑羽故意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才姗姗来迟地去吃早饭。然后由于位置都坐满了,他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唯一一个空座上。

那个位置旁边坐了一个瘦瘦小小的犯人,他还驼着背弓着身子,显得他更不起眼,那个人戴着一副半个指节宽的厚度的黑框眼镜,正在一边吃饭一边翻看着旁边的一本跟新明解辞典差不多一样厚的书。

黑羽趁着他翻页凑过去看了看书脊。

“建筑空间组合论?你是做建筑的?”黑羽问。

那个人从厚重的黑框眼镜后头,扒开眼皮看了一眼黑羽,并没有说话,很快又把视线放回那本书上,他小心翼翼地把书挪远了一点,怕书页被溅上味增汤。

 

“我叫黑羽快斗,我是个魔术师。”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这一次那个人甚至连眼神都不动了,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书。

但真的是这样吗?黑羽心想,他能感觉到那个人似乎在坐立不安。

于是黑羽没有再试图搭话,安心地吃起了早饭。

这个人就是三个人中的第二个人,根据名侦探的情报,他叫半泽广彦,因为渎职罪入狱。

一时间只剩下了黑羽喝汤的声音,还有身边偶尔传来的,半泽翻书的声音。

但黑羽能感觉到,半泽的视线不时地往自己这边飘,黑羽决定装成没看见,继续吃饭。

就在黑羽喝光了碗里面最后一口味增汤,放下碗和勺子的时候,半泽终于开口了。

“不好意思……”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然后他涨红了脸,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朝黑羽的餐盘伸出了手。

他把黑羽的餐盘上那一小罐酸奶转了个方向,把有商标的那一面转成了朝着自己的面向。

黑羽先是一愣,然后又看了看半泽自己的餐盘里。

酸奶标签是朝着他的,喝光之后的汤碗里,勺柄的方向也是朝着他的。

强迫症?

 

一个有着野兽般直觉和行动力、毫无人性的连环杀手,另外一个是戴着1厘米厚的眼镜、说话声音比蚊子还小的强迫症——

当然了还有一位黑羽没见过面的,被鬼冢形容为“相当麻烦的家伙”的人。

连续死去的、特征为左撇子的死者。

丢了相当的一个烂摊子给我啊,名侦探。

这次一定要跟他要报酬才行,一块巧克力不够。黑羽心想。

 

 

 

 

四、

 

——又做那个梦了。

长沙发上,工藤用左手半支起身子,右手拇指和中指轻轻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俨然是一副刚刚睡醒,还有些昏沉的模样。

 

这是位于监狱内部,为了节省时间,名侦探向目暮警官申请的一个独立的房间。

 

房间很大,摆设却很简单,只有一张大书桌、配套的椅子、一张长沙发和地上的一堆纸箱。纸箱里层层叠叠堆着的都是资料,旁边还贴着便签,显然是侦探细心的在分类后做好了标记。书桌上却有些不同,几份文件摊开着,有些凌乱的摆放在一起,其中一页纸上还放着一支钢笔,它不仅没有被归位回笔筒,甚至连笔帽也没有盖上。再往右手边去是一个白色陶瓷杯,里面还能看见残留的咖啡渍。陶瓷杯旁边有一小罐花花绿绿的糖果,和上下叠着的两盒巧克力,如果仔细去看还会发现包装颜色并不一样。

特意挑选了不同口味,自然不是名侦探为自己准备的。

 

 

显而易见,向来整洁严谨的名侦探,实在是太累了才到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因此连桌面也没有收拾。

人通常都是这样,有时候憋着一口气,能够突破极限坚持很久。可一旦松懈了那么一下,累积下来的疲倦就会像海啸一样席卷而来将人淹没。

工藤新一也是人,自然也不例外。

昨天晚上,在那个逼仄到很难装下两个人的囚室里,他原本并没有休息的打算,但是看着宿敌意外执着的表情,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安心睡吧,名侦探。”

 

——他可能真的会魔法吧。

尽管环境恶劣,这些天一直没能安稳入睡的工藤却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他甚至在梦里看到黑羽快斗笑得灿烂,连人带被子一起闷到他身上,对他说:“名侦探,我们这才叫宿.敌♡”

 

尝到过甜头,人就会愈发不知餍足。工藤新一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辛苦,控诉着他的无节制加班,就连挪动一根手指都要跟他不情不愿的抱怨许久。

也许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的,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会抹杀大脑对信息的敏感性,摧毁逻辑分析的精准度,得不偿失。

工藤新一这样想着,人却已经走出了房间,向洗手台走去。

 

可是他做不到。

 

站在洗手台前,名侦探用冷水泼了泼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除了在怪盗身边的那几个小时,工藤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反反复复的做一个梦。

 

他在下坠。

眼前是越来越远的天空,耳边是呼啸着的风声,失重感包裹了全身。

但他并不害怕。

下一秒,一双温暖的手臂将自己牢牢的接住,高中生的体重压的滑翔翼也猛地向下坠了一节。

“名侦探,你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可比现在好接多了。”

怪盗带着熟悉的笑容,语气戏谑地开口:“虽然我点了百分之百接住高空坠人的技能点,可你要是再重一点,我怕我就要被你带着摔下去了。”

他伸手紧紧扣住怪盗的肩膀,用力的像是要把自己嵌进对方的血肉,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孔。

——不要说。他在心里喊着,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啊,这样说来的话……”表情被隐藏在单片眼镜之下,只能听出怪盗戏谑的语气不变,像是在轻松的开着玩笑。

——不要再说下去了。可他就是知道,这不是玩笑。

 

“名侦探,如果有一天掉下去的是我,会有人接住我吗?”

 

——如果有一天掉下去的是我,会有人接住我吗?

 

工藤新一抬起头,镜子里的他面容憔悴,湿漉漉的头发垂在额上,还在向下滴落着水珠,整个人显得有几分狼狈。

但那双眼睛却盛满了坚定。

——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坐回书桌前,工藤收敛了心神,重又投入到案件中去。

推理有时和做研究有些像,都是在寻找自变量和应变量之间的关系。只不过,研究员通常是改变自变量,去观测应变量。而侦探要做的,就是在应变量已经出现的情况下,抽丝剥茧的倒推回去,找出那个关键的自变量。

而案发之前最值得注意的,就是两个自变量:监狱暴动、新人入狱。

 

首先是监狱暴动。

这场暴动仔细想来非常奇怪,米花町中央监狱的防守严密绝非浪得虚名,否则“殉道者的遗言”这块世界最大的切割钻石也不会被保管在此处。很难想象,像炸弹这样的物品会出现在犯人手里。此外,主供电系统的位置所在也是经过严格保密的,理论上来讲只有山口监狱长知道它在哪儿,虽然不排除工作多年的狱警也有可能猜到,但显然不适用于活动范围极小的囚犯们,更不要说还要不引人注意的潜入进去。

简直就是missionimpossible,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工藤从接到案子的第一天起,就在怀疑这场暴乱底下究竟掩盖着什么样的真相,连环杀人又是否与此相关。

除了同为左撇子之外,两个死者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平时表现良好,性情相对温和,罪行也较轻的犯人。也就是说,他们不会是监狱暴乱的主谋,相反,他们可能阻碍了这次暴动,或是在暴乱中发现了什么,又或者是成为了某个同为左撇子的轻罪犯人的替死鬼。

 

要想解开这个谜底,首先要了解暴动的详细信息。工藤新一查阅了所有死于暴乱的重刑犯,其中有三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一个是渡边和一,他因为贩卖毒品被捕入狱,由于涉案毒品数量惊人,引起了社会轰动。他的异常之处在于他并没有和其他重刑犯一样汇聚在监狱门口试图越狱,而是独自跑到了监狱背后,那边只有一片高墙。虽然不知道他另辟蹊径的想出了什么越狱方式,不过他没能逃走,而是被监狱长山口击毙在了高墙之下。

第二个是夏目正也,他曾在深夜潜入米花购物中心安装自制炸弹,并在周末中午人流量极大之时引爆,导致多人死亡、重伤,直到现在还有受害者病情不断反复,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他被注意的主要原因是由于相似作案的手段,比起毫无经验的犯人,他更有可能在监狱里瞒天过海的将原料组装成炸弹。夏目的死亡地点倒不奇怪,他是在跟随其他囚犯接近大门的途中被中野狱警击毙的。

第三个是佐川高,他犯下了强奸多名幼女的恶劣罪行。有多名犯人声称佐川高在暴动前几天很明显的表露出心情愉悦,但问他为什么高兴他就笑笑不说话。而且在暴动当天,他还反常的特别注意时间。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佐川是不是策划了这一次暴动,或至少对暴动知情。他的死亡记录也显示出了这一点,他是断电后第一批冲出囚房的,而且跑在了最前面,几乎没有多做迟疑。所以佐川死的也很快,他是被田口狱警击毙的。

 

尽管名侦探很想仔细调查这三名有疑点的重刑犯,但现实总不会尽如人愿——由于在监狱看来,他们对暴乱分子的镇压是合乎规则的,于是在走完登记报告的程序后,就将尸体火化了。

虽说工藤新一被称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可这种情况就算是请到福尔摩斯本尊前来,恐怕也很难用他的演绎法推理从三人的骨灰中还原出暴动那天的真相。

 

无奈于此,名侦探也只得放弃这条路径。随即,他注意到了另一个人,是森川狱警。

监狱里给狱警分配的枪支和弹药都是留有记录的,因此,工藤新一发现了森川狱警后面写着一笔——消耗子弹:无。

 

森川在这场暴动镇压中,一枪未开。

 

 

 

“诶?你看到森川狱警了?”

 

鬼冢似乎已经成为了黑羽快斗的人形情报提取机。

 

“啊啊,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还算有点良知——就是说,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像佐川那种强奸幼女的混蛋一定让他不能出去,死的那么轻松都算便宜他了。”

“而且我刑期没剩几天了,怎么可能和他们一起暴动!所以那天晚上我只在囚房附近随便散散步。”

 

——喂,不要把擅离囚室轻描淡写说成散步啊!

但是看着鬼冢神秘兮兮又兴致高涨的样子,黑羽还是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结果我就看见森川狱警了,那家伙没去门口制止暴动,反而朝我们这边来了,呆了一会儿才走。他平时对我们挺好的,没想到面对犯人暴动还这么心软。”

 

正说着,鬼冢突然四处嗅了嗅,一脸的若有所思。

“喂我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就是那种,甜甜的,还带点奶香味?”

“有啊,”黑羽认真的点了点头,“因为我正在吃糖嘛。”

 

鬼冢立刻换上了另一幅表情,很难想象他这样粗犷的人竟然能把面部肌肉控制的如此细腻,以至于他不用开口,黑羽快斗都能读懂他的意思。

——你变了,昨天晚上你还会把鱼和朋友分享。

于是黑羽补充了一句:“这是‘恋人’给的,不一样。”

 

鬼冢的表情变得更加一言难尽,像是突然吃进了一口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别灰心,你也会有恋人的。”

“喂小子!都说我有女儿了!不用你安慰我!!”

 

 

尚且不知道被对方称呼为“恋人”的名侦探正在研究他的第二个自变量——暴动后新入狱的三位犯人。

第一位是桥本守,他身高超过2米,力量极大,入狱的原因是过失致人重伤——据说当时他只是打了对方一拳。他非常符合侧写中关于凶手身高和力量的推断。

第二位是白石隆胜,他个子矮小,犯下的案子却骇人听闻。他在3个月内连续杀害9人并肢解藏尸,对于人命的极端漠视,最符合侧写中凶手的心理状态。

最后一位是半泽广彦,报告显示他文弱胆小,因为渎职罪而入狱。值得注意的地方是,他有强迫症。强迫症会不会成为他看不惯左撇子并将其杀害的动机呢?

——还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工藤新一无奈的想,三人看起来都有可疑之处,又都不完全符合凶手侧写。

 

“工藤老弟?”

目暮警官敲了敲门,打断了名侦探的工作。

除了目暮警官,门口还站着山口监狱长和昨晚见到过的田口狱警。田口狱警板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只是轻轻点头冲工藤示意问好,又把目光移回右手握着的手机上,飞快的打起字来,一脸严肃的像是在记录什么。

山口监狱长倒是很热情:“晚饭时间了,工藤君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我请客。”

大型监狱的监狱长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山口监狱长据说背景深厚,父亲是警界高层,他本人也和目暮警官认识多年。

像这样身份的人请的一餐饭,想来也知道不会是便餐,原本就觉得时间不够用的工藤新一,没有多做犹豫就回绝了对方的邀请。

 

“谢了,不过我——”名侦探指了指桌上的一沓资料,“还是想尽快把案子解决。”

山口监狱长也不勉强,一路和目暮警官说说笑笑的走了,田口狱警跟着他们后面一言不发,倒像是有些不太合群。

 

——已经这个时间了啊……

没有多想,思路被打断的工藤正好给自己放了个小假。

——有拜托过目暮警官改动一下监狱的食谱,这次他应该能顺利吃到晚餐了。

——昨天也有传递关于凶手的信息,他应该会注意避开,不用担心会出事。那今天就可以不着急过去,趁这个时间出去买点新的甜品好了。

 

思考着甜品计划的名侦探,眉头舒展,嘴角微扬,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和轻松。

 

 

可另一边,却不是这样轻松的氛围。

 

“喂我说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撞了人都不知道道歉的吗?”

黑羽快斗正气呼呼的说着,他的餐盘掉在地上,菜撒了一地,碗里的汤水也溅在了他的裤腿上。而被他指责的人,正是白石隆胜。

“喂,”鬼冢拉了拉黑羽的手臂,“算了”。

说着鬼冢还使了个眼色——这家伙是白石啊!人狠话不多,你大哥我也没把握稳赢。

 

白石狠厉的瞪了黑羽一眼,但又不知想起了什么,侧身打算离开。

“撞了人就应该道歉!”黑羽却像是完全没有接收到鬼冢的暗示,他伸手拦住白石,摆出了一副你不道歉我誓不罢休的模样。

 

“小子,你不要找死。”

白石的声音沙哑粗粝,像是顺着耳朵一点一点刮进去,叫人光是听着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是你故意撞的我。”

 

 

 

 

 

五、

 

接到目暮警官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工藤正在便利店像女高中生一样,反复在零食的货架前面徘徊。手机震动的时候,他看到季节限定的kitkat,还有一周就要停止贩卖了。

坦白说,他对这位正在监狱里的宿敌了解的并不多,不如说是非常少。连他喜欢甜食这一点,都是自己旁敲侧击打听出来的。想到基德,名侦探连日来始终保持高速运转的大脑难得地放松了一下,天马行空地想着。

——在监狱里不运动的话,吃这么多甜食不会胖吗?

然后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常常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的、在月下轻巧地穿梭于高楼和人群之间、优雅灵活地像一只皮毛顺滑动作矫健的大白猫一样的身影。

 

嗯,魔术师是不会胖的。

 

工藤这么想着,往筐里又扔了一条kitkat。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打算继续往筐里扔东西的动作——是那一部工作用的手机。

他接起来听了半分钟,工藤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疼,如果是漫画里的人物的话,工藤确信自己现在额头上已经有了个井字并且头上开始冒烟了。

他强忍着怒火把购物筐里的零食一样一样摆回了架子上,然后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面无表情地走出了便利店。

 

工藤面无表情的时候,其实是很唬人的,他闭上嘴不说话的时候,无论是在思考、在生气、在隐忍还是在难过,都会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萦绕着他,很多时候这种“工藤模式”就像是一面自带的移动墙壁一样,把自己和别人分隔开来。

但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不知死活的人的,比如那个大胆无畏的小偷。

轻轻松松就能打破名侦探擅自营造出来的结界,大大咧咧地迈进来。

 

这个想法一旦冒了头,工藤就叹了口气,已经走进车站的工藤认命般地调过头,转身钻进了路边的药店。

再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上提了一只白色的塑料袋,然后他查了电车的时刻,加快步伐小跑了几步。

 

大概是目暮警官提前打过招呼,工藤甚至没有说话,狱警就大方地放他进来了。

看到今天正在值班的狱警是森川,工藤松了口气,他下意识觉得森川会比起其他几个人容易交流。

“工藤君,晚上好!”

“晚上好,森川君现在是准备去……”

森川举着手里的门禁卡示意给工藤看:“去放那孩子出来,工藤君和我一起吗?因为你看起来很在意的样子。”

森川的善解人意让工藤心下一松,森川的语气并不严肃,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事。

“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吗?”工藤试探着问。

“啊。”森川看了工藤一眼,然后边走边说:“那孩子和人起了冲突,但是……好奇怪。”

“奇怪?“

“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和人起冲突的人,何况是和那个人。

“你是说白石?”

“嗯,工藤君看起来似乎对那孩子的事很上心?”

工藤沉吟了一下,点头承认:“嗯,毕竟是我抓他进来的。”

森川笑了一下说:“但是他看起来并不怪你。”说着他停住了脚步,在一扇低矮的门前,然后他用手里的门禁卡刷开了房门:“工藤君如果有什么事想说的话,就抓紧吧,我先回去巡查了。”

工藤目送着森川慢慢走远,这才上前一把拉开了门。

 

才拉开门,就有个黑影朝他这边倒了过来。

工藤下意识用胳膊托住那个人,准备好的教训的话就在嘴边了却被他完完全全堵住一个词都说不出口。

黑羽身上薄薄的一层囚服已经被汗浸透了,胳膊搭在工藤的肩上,这么近的距离,工藤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肌肉在轻轻颤动着。

“喂……你!”工藤见对方迟迟没反应,有些着急地喊着。

“没事。”黑羽借着工藤的肩膀,用力一撑站直了身子,然后恢复了平时轻快的语气:“里面站太久了肌肉有点酸。”

听了黑羽的话工藤下意识朝里面看过去,是个低矮漆黑的房间,高度不超过1.5米,即使是成年女性在里面也不可能完全站直身子。四周密闭没有窗户,门一关上,里面就是完全黑暗的状态,墙壁是用了特殊材质贴合的,柔软又隔音。

那家伙……在这样的地方被关了三小时啊。

想到这里工藤才被压下去的火气腾地又起来了,但顾及着是在监狱,工藤压低声音说:“黑羽快斗,你他妈最好给我解释一下。”

黑羽像是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瞪大了眼睛,过了好几秒他才说:“名侦探你刚才是……说了脏话?”

完全搞错了工藤一整句话的重点。

工藤气得笑了起来:“你如果想在这里住到寿终正寝,我也可以帮你安排一下。”

黑羽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喂!我可是被打得很惨啊!我在那个”

 

工藤正在消化这句话里的信息量,森川迎面走了过来,他拿出那张门禁卡示意工藤,该送黑羽回囚室了。

打开了囚室的门之后,工藤朝森川递了个眼神,森川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目送着黑羽和工藤一起进入了囚室,才关上了门。

工藤把黑羽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挪开,面无表情地指指榻榻米,示意他坐下。

黑羽揉着大腿酸疼的肌肉,一瘸一拐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工藤坐在他对面,打开了那个提了一路的白色塑料袋。

里面是药膏、纱布、创可贴和酒精棉球。黑羽饶有兴趣地凑过去看,看见工藤把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一样接一样拿出来一字排开摆好,确认了里面没有别的东西了之后,黑羽抬起头皱着眉头怒视工藤:“喂喂,名侦探!我的巧克力呢!”

工藤用镊子夹起了一团酒精棉,说:“闭嘴。”

然后他托起了黑羽的下巴,脸颊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痕,看起来像是争执的过程中被什么东西划伤的。工藤用酒精棉球在这道血痕上轻轻蘸了瞻,然后撕开一片创可贴贴了上去。

“喂喂名侦探,我刚刚的话你听到了没,我被打得超——惨的!在那个空手道小子那里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知道对方在暗示自己白石身手很好,甚至有可能超过了那个400连胜的京极真——这样的话就不是用好可以形容的了,简直是专业杀手级别。

工藤抓住黑羽的胳膊,巴把囚服的袖子挽起来,左臂上一大片的青紫。

他一言不发地挖了药膏,在那块青紫上涂了起来。

“名侦——探!”得不到回应的黑羽在“工藤模式”的强大气场下并没有退缩,轻而易举地就打破了那扇屏障。

工藤一边涂着药,一边缓缓开了口:“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意思是——离他们远点。”

自告奋勇去试探一号嫌疑人的黑羽非但没得到奖励,甚至失去了当日份的巧克力,但是他自知理亏,只好气呼呼地偏过头去。

 

工藤涂完了药,放下黑羽的袖子,用一种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的语气问:“还有哪里有伤?”

“没……”

黑羽回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工藤不耐烦地截住了。

“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说实话,以防你看不出来,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

黑羽乖乖地转过身子,背对着工藤,跪坐在地上撩起了衣服。

“背上啦。就一点。”

看到黑羽背上大片的、被他本人形容为“一点”的青紫色淤痕,工藤涂药的手忍不住重了几分。换来的是怪盗喊痛和抗议的声音。

无视了黑羽的抗议,工藤自顾自地涂着药,好不容易涂完了背上,黑羽放下衣服一边控诉着工藤的恶行一边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工藤收拾好了剩下的药和酒精棉,站在黑羽身后,看着他慢慢地站起来,甚至没有上去帮一把手的意思。

“……投诉你虐待囚犯啊名侦探!囚犯也是有人权……嘶……”

话说到一半,黑羽忽然腾出一只手揉着小腿上的肌肉,一边抽气一边又慢慢地跪坐回去了。

 

“怎么了?”工藤往前迈了一步,想伸手去扶他。

“名侦探我腿麻了站不起来……”黑羽保持着背对工藤跪坐的姿势,哭丧着脸回头说。

工藤哭笑不得,刚伸过去的手还没来得及缩回来——那只手才伸到黑羽脖子的位置。

鬼使神差地,工藤把手搭在了黑羽的脖子上。

黑羽愣了一秒,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句类似“喂名侦探你打算杀人灭口吗”之类的玩笑缓和气氛的时候,工藤开口了。

“别动。”

工藤用手反复在黑羽的脖子上比量着什么,他又挪了一步,站在了黑羽的正后方,居高临下地看着背对着他跪着的人。

他弯下腰,伸手在黑羽的脖子后面比量了几下。

 

30度向上倾斜的勒痕,第二名死者指尖的伤口,无视身高差的杀人行为。

原来是这样。

 

工藤突然念叨着“我明白了”,然后扔下手里的塑料袋,扑到门前敲门。

“嗯?”黑羽看着突然进入自我领域的工藤:“你明白什么了?”

工藤没有回应,森川很快来打开了门,工藤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夺门而出,速度快到森川一度以为跑出去的是越狱的黑羽。

“喂喂……”黑羽一边揉着小腿一边嘟囔着:“拉我一把啊……”

 

黑羽一个人坐了一会儿,慢慢扶着墙站起来,甩了甩还有酸麻感的左腿。

门被打开的声音。

黑羽抬头看过去,森川站在门前。

“洗澡的时间到了。”

 

犯人站成一排,拿着统一派发的木盆和毛巾。

黑羽环视了一周,发现那位被名侦探列入嫌疑人名单里的最后一位——桥本守,慢悠悠、大摇大摆地站在了队伍的最后。

于是黑羽也磨磨蹭蹭地拖了一会儿时间才出去,顺理成章地站在了桥本的身后。

——这样等一下就有机会试探他了,黑羽已经全然忘了刚才工藤那个堪比服部平次的脸色,仍然不知死活地在心里盘算着。

但他没料到的是,在他站过去不久,另外一个人凑了过来。

是鬼冢。

“小鬼,禁闭室好玩吗?”鬼冢幸灾乐祸地问。

“喂喂喂!”

“咳咳。”鬼冢清了清嗓子,然后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在木盆里摸索着什么,摸了好几下才拿出来。

是一张粉红色的、很漂亮的贺卡,还有一只圆珠笔。

黑羽看了看这两样东西,朝鬼冢投出一个不解的眼神。

“那个……就是……”鬼冢低着头不去看黑羽,小声说着:“就是我……女儿,我下周就要出狱了,想给我女儿带……”

说到这里鬼冢似乎认命了,破罐破摔地说:“所以说啊不是跟你说了吗!签名啊!”

黑羽这才想起来,第一天到这里的时候鬼冢跟自己说过的话,黑羽忍不住笑了:“原来你是认真的啊。”

“少废话!快给我签!”

“是是。”黑羽从鬼冢手里接过贺卡和圆珠笔,刚准备落笔,鬼冢突然一把把东西抢了回去。

“等、等一下!”

鬼冢说完,自己拿起了笔在贺卡上写了起来。

黑羽凑过去偷瞄了几眼,鬼冢写的是:

 

理惠啊

 

爸爸没骗你,真的见到怪盗基德了

他答应下次带你飞

 

写完这几句话,鬼冢似乎也有些难为情,红着脸把贺卡和笔又递给了黑羽。

黑羽接过来,在鬼冢那几行字下面接着写:

 

你爸爸没有说谎哦

下一次有机会,

请务必和我一起欣赏东京的夜景

 

         怪盗基德

 

写完之后他把笔连同贺卡一起递给鬼冢,鬼冢用左手接过笔,一边接一边依然红着脸小声说了句“谢谢”。

但黑羽没有回应,他看着鬼冢接笔的左手,脑海里开始回忆鬼冢刚才写字的姿势。

鉴于前面还站着一个明晃晃的嫌疑人,黑羽没敢声张,压低了声音问:“你是左撇子?”

鬼冢“啊”地回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吃饭的时候你用的是右手?”

“我只有吃饭用右手啊你有意见吗小鬼?”见黑羽没回应,鬼冢又说:“我去还森川警官笔了啊。”

黑羽胡乱地点点头。

 

鬼冢走远之后,黑羽也跟着前面的队伍进了浴室。

他的眼神始终盯着前面的桥本,像是丝毫不怕被发现一样——打草惊蛇,本来就是要先打草的。

黑羽脱干净了衣服,接受了几道好奇的目光的注视之后不得已把浴巾围在了腰间,然后并没有跟着到池子里面,而是一直坐在淋浴的位置。

 

桥本身高至少有两米,体重大概在120公斤左右,高壮的骨架和结实的肌肉让它看起来简直不像亚洲人,和之前名侦探对凶手的侧写几乎一模一样。

而对于黑羽过于露骨的试探的目光,桥本根本不像是被草惊到的蛇,他只是回头看了黑羽一眼,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门口的狱警进来说了一声时间快到了,池子里泡着的人陆陆续续上来冲了一下淋浴就出去了。

最后一个上来的是桥本。

 

空荡荡的浴室里只剩下桥本和黑羽两个人。

他从池子里出来,往淋浴的方向走过来,脚步声在空空的浴室里发出幽长的回声。

然后他停住了脚步,坐在了黑羽旁边的位置上。

黑羽正准备抽身离开,一片黑影就从头上投了下来。桥本根本没有打开淋浴,他直接转向了黑羽的方向,面对着黑羽。

 

糟了。黑羽心想,刚刚为了方便观察桥本,坐在了角落的位置上,现在桥本整个人挡在他面前,和墙角形成了一个三角形,把他所有的去路都堵死了。

桥本单从体型上来看,大概至少有两个黑羽那么大——这句话中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他现在整个人面色不善地面对着黑羽,他投下的阴影可以完全把黑羽罩住。

黑羽的视线飞快地环视了整个浴室一周——没有道具的情况下怎么才能跑得掉,只要能越过眼前这道巨大的封锁线,黑羽觉得逃跑应该不是问题。

正想着,对面的人开口了。

 

“你该不会是……”

 

 

 

 

六、

 

“你该不会……”

黑羽快斗的心提了起来。

被发现了吗?他猜出来了?猜到了什么程度?会不会连累到名侦探?

“……是个女的吧?”

 

黑羽呆呆地眨了几下眼,实在被这句惊世骇俗的发言震惊了,连反驳都没想起来。

 

“你看啊,你这胳膊、腿,连个毛都没有,肩膀也窄。你还一直围个浴巾,还一直看我,你看上我了?”
“……没有!不……不是!”

桥本非常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我懂我懂,我给你保密。”

“你保的什么密啊!不需要这种保密!”黑羽气势汹汹地端起自己的木盆转身就要离开,在走过桥本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示威似的看着桥本,解开了自己腰上围着的浴巾。

然后被桥本震惊的眼神目送着走出了浴室。

 

 

监狱的墙并没有做过太多修饰,比起美观,坚固实用才是最重要的。自然,经年累月,墙壁上也就留下了各种各样的痕迹,但只要不影响到高墙的牢固,总是没人去管的。而现在,工藤新一就要在这些斑驳繁杂的痕迹里,找到他需要的那一个。

名侦探蹲在墙边一寸一寸的仔细找寻过去,终于在距离地面大约1.2m左右的位置,找到了一道刮痕。

刮痕很新,但并不深,也不长,因此被埋没在周边稍显陈旧的刮痕中,并不显眼。刮痕上不成章法的覆盖着丝丝缕缕的暗色污渍,还有一些白色碎末镶嵌其中,乍一眼看上去更是和那些有了年月的印记颇为相仿。

这也就难怪它之前没有被注意到。

 

——第二个死者杉森保彦的左手指尖有明显的粗粝的创口。

这是杉森在濒死之际,强忍着窒息带来的痛苦和无力,克制着自己挣扎求生的本能,冷静的、竭尽所能的给世人留下的最后一道讯息。

他想说,他不是站着死的。

 

从刮痕的高度,工藤新一清晰的重构了案发时的画面。

那是一个小个子。

他有着很强的格斗技巧,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他先巧妙的攻击了死者的膝弯或是腿上的麻筋,使死者瞬间失去反抗力跪倒在地。紧接着从死者身后用凶器狠狠勒住死者的脖子,双手收在肩膀左右的高度,这让凶手能很自然的使上力。

死者头部被凶手的动作带的向上扬起,此时死者努力的张着嘴,试图吸气或是大声呼救,气流却几乎被完全切断,只能徒劳的挤出“嗬嗬”的细微声响。其他肢体上的挣扎也全部被凶手居高临下的轻易压制。

凶手非常冷静,下手时丝毫没有犹豫和怜悯,直到死者不再挣扎,彻底死去才松手。他随后收起凶器,让死者自然的躺倒在地,确认现场没有留下更多指向自己的线索,这才若无其事的离开。

正因为他足够谨慎和专业,他有可能注意到了,挣扎中,死者的手指抠过,或是擦过了墙壁,但他没有在意。或许因为他是个愉悦犯,死者的挣扎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快感,以至于他疏忽了这个举动背后隐藏的意义。又或许他漠不关心,就好像人在碾死一只虫子的时候不会去在乎它是否留下了什么信息,最多只是嫌弃虫子的尸体会弄脏了手,因而认真在事前做好了隔离准备,又在事后清理干净身上的污渍。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而先前对于身高的错误侧写,导致他们和真凶擦肩而过。

想到这里,工藤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顾不得许多,拔腿就往囚房跑去。

 

 

“啊,又是监狱长赢了啊,”中野狱警无奈的挠挠头,“监狱长每次都真真假假分不清楚,明明自己手里就有这张牌还问我有没有,完全被您的问话给误导了啊。”

山口监狱长闻言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我做事习惯多留一手嘛。”

“我再也不要和监狱长玩达芬奇密码*了。”中野还是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以他平日里对犯人不屑和对警察们恭敬的双面态度来看,显然是和山口监狱长的私交不错才敢这样说话。

 

站在囚室门口,工藤新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现在已经过了犯人能够自由活动的时间,囚室在此刻反而成了他们最好的保护所。所以他没有必要如此着急的过来,而应该在第一时间把发现告知目暮警官。

 

“工藤君?”

中野狱警有些不明所以,眼前的名侦探方才还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跑到了囚室门口却开始犹豫不决,这让他也拿捏不准对方的意图。

——总不能是为了过来围观自己和山口监狱长玩游戏的吧?

 

“我……方便进去一下吗?”

 

 

 

“名侦探,你刚才走的那么着急,简直像是杀人未遂逃离现场一样啊。怎么?现在回来准备做收尾工作啦?”黑羽快斗笑嘻嘻的扭过头,语气熟稔的打趣着。

通常在这种时候,名侦探会无可奈何又不自觉的顺着怪盗的玩笑说下去。

但今天名侦探沉默了。

 

工藤在进门的那一刻看见了恍如错觉的一幕。

那是一个单薄瘦削的身影,不知是不是因为背部受伤的缘故,他只用右肩轻抵墙壁略作支撑,孤寂的倚靠着。他面容平静,不是属于怪盗基德的poker face,也不是属于黑羽快斗的阳光热情,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狭小窗缝里透进来的月光,好似在想些什么,又好似只是单纯的在发呆。

或许是太入神了,怪盗先生没能在第一时间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即使他只用了一瞬就恢复了常态,这一幕还是猝不及防的扎进了名侦探的眼里。

 

工藤的身体比他的大脑反应更快,他不自觉的抬起了手臂,像是很想抱抱对方。

随之而来的还有太多名侦探自己也分析不清的情绪,有心疼,有担忧,有懊恼,还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渴望。

但最终,工藤新一压下了所有的情绪,只是把手轻轻搭在了怪盗的肩上,缓缓蹲下身来和他对视。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他很危险。”

——名侦探只说他知道凶手是谁,就意味着还没有证据,还缺少详细的动机。黑羽快斗在心里翻译了一遍。

 

似乎是看穿了面前的怪盗在盘算着什么,才被压抑下去的惶恐又冒出头来,工藤新一板着脸,半带威吓的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要给我惹麻烦!不要擅自行动!一定!”

——啊啊,语气听上去很强硬,名侦探还是一如既往的口不对心啊。

黑羽快斗自然不会察觉不到,名侦探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于是他善解人意的决定省略掉晚上对桥本守的试探,只掐头去尾的传达最重要的信息。

 

“名侦探,你知道我是一个魔术师,我的左手也很灵活,但是没有人注意我。”

——是的,凶手关注的是暴动之前就已经入狱的左撇子,很大概率你之前告诉我的推测是对的,暴动那天有左撇子发现了什么关键信息,以至于凶手要将其灭口。

“你!”

尽管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工藤新一也能想象到怪盗故意装成左撇子在嫌疑人面前晃荡的样子。名侦探从来没有自信到认为自己不会犯错,所以他的推理总是要建立在反复的排查之上。可推测却只是没能得到充分证据支持的猜想罢了,这让工藤不敢仔细去想万一他错了会怎样。

 

“名侦探,别这么紧张嘛,放松一下,”善于洞察人心的魔术师狡黠的笑了笑,他双手握拳,一起伸了出去,“猜猜哪只手里有什么?”

“右手有巧克力。”工藤被顺利的转移了注意力,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给出了答案。

魔术师于是摊开了右手,果不其然,手心里正躺着一块小小的巧克力。表演家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不愧是名侦探啊,什么都瞒不住你,你总是能够准确的找寻到真相。”

工藤新一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一直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了一些:“明知道瞒不住我,你还特意变这个魔术?你分明就是等我先回答了,才把巧克力拿到手里的吧——不管我说什么都能猜对。”

“那么,”被揭穿了的黑羽快斗也毫不在意,他眨了眨眼,甚至笑的更灿烂了几分,一边说着一边又把手里的巧克力往工藤新一面前送了送:“魔术师送给聪明观众的礼物,名侦探愿意接受吗?”

 

名侦探走出囚室的时候,黑羽已经睡了。他裹在不算太大也不算太柔软的被子里,却意外的睡得十分安静。

工藤此时像是终于记起了一再被搁置的目暮警官,他摸出了手机。

“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拜托警官。”

 

 

这注定是一个忙碌而不平静的夜晚,不仅针对名侦探。

隐匿在夜色之中的,还有一个人影。他轻车熟路的避开了所有的监控和巡逻的人手,像是对这座监狱非常了解。

黑影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间囚室的房门,一闪身就潜了进去。

这是鬼冢的囚室。

 

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鬼冢本来早已进入了梦乡,却在此刻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仿佛是人体自带的什么预警机制向他发出了警报。

他伸手揉了揉还不大睁得开的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来人,嘴里还嘟囔着:“嗯?你怎么来了?”

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双眼,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啊!你果然——”

话音未落,鬼冢就失去了意识——黑影并没有等鬼冢把话说完,也没有给他引起别人注意的机会。

 

确认得手后,黑影并没有着急下一步动作,他停在原地静静默数。

……3……2……1

门外传来了巡逻的脚步声。

显然黑影已经在脑内演练过无数次,每个细节都确保万无一失。他耐心的等到巡逻的人走远,这才弯下腰,把鬼冢搭在自己背上。或许是因为和黑影相比,鬼冢的体格太大太沉,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黑影略微停顿了一下。

——不要怪我。

 

即使带上了一个人,黑影依然巧妙的隐藏了自己,像他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走了。

与此同时,仅隔着一条走廊的,关押着1412号囚犯的囚室里,少年依然安静的睡着,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喂,你觉不觉得今天的基德和鬼冢好像有些怪怪的。”

早饭时间,中野狱警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森川,他觉得这两人实在是过于异常,以至于连平时不爱搭理犯人的他都觉得不对劲。

“啊?嗯……”

森川却在走神,他虽然也看着基德和鬼冢的方向,但明显没有听清中野在说什么。

“啧,怎么一个两个都奇奇怪怪的,一起撞邪了?”中野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又带着八卦的热情继续关注着基德和鬼冢。

——这两人,好像在上演什么狗血八点档啊。中野狱警心想。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黑羽快斗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鬼冢,桌上的餐盘还满满当当的,尽管监狱里已经不再提供鱼类了,他似乎依然一口也不打算吃。

“哈?我想说什么?”鬼冢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像是完全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所以,”黑羽快斗点了点头,“你不打算说什么了。”

“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听人说话啊,不要自顾自的说一些叫人完全听不懂的话啊!”鬼冢像是忍无可忍的吼道,但尽管如此,他却有些心虚的避开了基德的目光,不和对方对视。

或许是终于无法忍受这种奇怪的氛围,鬼冢不再搭理黑羽快斗,自顾自的走开了。

 

!!!

看见鬼冢像是要往人迹罕至的监狱后墙走去,森川狱警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不行!那里是!!

“中野君,麻烦你先一个人管理一下,我有点急事,去去就来。”

说完,森川狱警向监狱后方的墙角——那个连续两次发生凶杀案的地点,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达芬奇密码是一种游戏,大概就是要通过自己手里摸到的牌去猜测对方手里的牌。具体规则可自行度娘。

 

玥macy/葱油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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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盐味玉米饼

【降快降】今夜白鸽降临2

前篇见合集

有少量赤快赤要素提及,大概是有盗快替身梗的前提下谈过分了的样子

3/4组cb向,有新兰上线


庆功宴是在红黑尘埃落定一个月后举办的。当时写文件的写文件,重伤住院的住院,哄对象的找对象,硬生生拖了一阵子才将各方角色重新又聚在了一个屋子里。

黑羽快斗刚才从重病的状况中缓过来,已经能跑能跳能吃能喝了,反复央求保证自己会乖乖听话谨遵医嘱随时处于被/监/管状态才黏黏唧唧闹着从医院搬回了降谷宅。

“但是我以为你会想要赖掉庆功宴的。”降谷零围着天蓝色的围裙依在厨房门口,手里打发着蛋糕液,旁观着好像已经完全恢复精神了的小男友上蹿下跳。

黑羽快斗将心仪的几套衣服平铺在沙发上,来来回回在......

前篇见合集

有少量赤快赤要素提及,大概是有盗快替身梗的前提下谈过分了的样子

3/4组cb向,有新兰上线


庆功宴是在红黑尘埃落定一个月后举办的。当时写文件的写文件,重伤住院的住院,哄对象的找对象,硬生生拖了一阵子才将各方角色重新又聚在了一个屋子里。

黑羽快斗刚才从重病的状况中缓过来,已经能跑能跳能吃能喝了,反复央求保证自己会乖乖听话谨遵医嘱随时处于被/监/管状态才黏黏唧唧闹着从医院搬回了降谷宅。

“但是我以为你会想要赖掉庆功宴的。”降谷零围着天蓝色的围裙依在厨房门口,手里打发着蛋糕液,旁观着好像已经完全恢复精神了的小男友上蹿下跳。

黑羽快斗将心仪的几套衣服平铺在沙发上,来来回回在试衣镜前往身上比划:“就当是告别好了?毕竟有些人大概是只能见最后一面了。”

“比如赤井秀一?”降谷零眉头轻挑,“他终于要回那个宝贝美丽卡了,肯定很舍不得吧?”

“比如我自己,零零。”快斗无奈从镜子中移开视线,回头瞧着自己的蜂蜜松饼乱吃飞醋,“这次之后,‘黑羽快斗’这个角色就可以彻底从所有人的世界里蒸/发,重新回到只属于我自己的人生了。”

“以后就只留下zero酱一个人在身边,好不好?”

那好吧,不可否认的是降谷零的心情的确微妙得好转了起来,连带着手里的动作都加快了许多:“但是我明天一早得先去一趟办公室,不能准时出现在工藤宅,你确定落单没问题吗?”

有问题,很有问题。黑羽快斗仔细想了想,立刻感觉浑身都不太好了。“实在不行……让小少爷来接我过去,他在那里应该也没什么感兴趣的人……吧。”虽然客观来说他去拜托白马也不能算什么明智的选择,但是由他一个人出席显然更不算良策,“zero酱你可得尽快过来救我——良好公/民需要公/安先生拯救于水火——”


“但我也没有想到你会穿得这么……”骚/包,只是这个词显然不太文雅,探少爷微笑,稳重得将字眼吞回肚子里,“嗯,不愧是你。”

“是吗?魔术师不就是应该万众瞩目吗?再说今天应该会有不少人正装出席吧。”黑羽快斗显然对自己的装扮很满意。

白色的燕尾服加上宝蓝色带拖尾的衬衫,胸前一颗逼近透明的宝石作为点缀,不是基德却很基德。

如果这个拖尾不是在斜侧边还有层层叠叠蕾丝装饰的话或许。好吧,他本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白马摊摊手,大度得表示理解。

“万众瞩目,却非要跟我窝在一个小角落里,这个场面不是很诡异吗?”但是白马探依旧要嘲笑两句,“我听中森同学他们说,每次聚会大家都是在等黑羽同学炒热气氛呢,怎么这就蔫了大魔术师。”

“哈哈,”黑羽快斗敷衍得干笑两声,“因为我难受,我一想到你们在座一群侦探等着看我破绽就不舒服行吗?”

“所以,你打算要怎么样?还要继续做吗?或者就此收手算了。”白马探品了一口手中的红茶,又多看了一眼那颗没有颜色的宝石,“你最好别忘了,spider那家伙还没——”

话说到一半,白马探注意到有人靠近,尽快收了声。

“KIKI,身体恢复的还好吗?”是赤井秀一的样貌,却依旧穿着高领毛衣用了冲矢昴的声音,好大的男人随手拿了一杯饮料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k是黑羽快斗在接触组织时使用的代号,天知道这些奇怪的人又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琴酒喜欢嘲讽他是小鸽子(大多人叫的小白鸽起码比较好听),赤井秀一就叠词加浊声像在叫小孩子。

黑羽快斗曾经喜欢被当做小孩子,KID本来也就是小孩子,但是在短暂交往的时间里他更喜欢被叫名字,“快斗”两个字被赤井秀一的嗓音咬出来格外让人触动。

所以现在即使尘埃落定却还是在见面这天特意戴上了变声器也显得他格外贴心。

“赤井先生好温柔啊——”黑羽快斗笑眯眯得拖长音,心下里偷偷松了一口气,“我听zero讲了,那一天我能好好出来也多亏您出一份力了。”

“波本居然会为我说好话吗?这可真是难得。”赤井秀一晃了晃杯子中的冰块,红棕色的液体映在他墨绿的眼眸中,“恐怕他也是被你给气到了,居然这么乱来。”

“已经完全没问题啦!这不是还能好好出来乱晃嘛!以后就算赤井先生离开这个国/家我也能溜出去的!”黑羽快斗开始大咧咧保证,拍了拍胸口以示自己有多健康,“啊,但是赤井先生要投入下个任务,应该不是随便能在街上偶遇到的吧。”

“你才是,要再卷入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务中,我看谁还能来兜个底。”赤井秀一揉了揉黑羽快斗杂乱的头发,叹口气起身,“独行侠也得照顾好自己才行,千万别再冲动行事了。”

“也没什么事儿能再让我冲动上头了。”黑羽快斗摆摆手,“再见了,赤井先生。”

“但其实你还是有点什么事儿没说吧?”旁观的白马探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等人走了才开始揭短。

“嘘——”黑羽快斗把脑袋凑近压低声音,“我当然知道spider那家伙还没有下落,但他会主动找过来的,不急。”一边说着,一边借着整理衣服调整了光线角度。

这下白马探看清了,那颗看似逼近透明无色的装饰宝石中露出了在流动的红光。

“你跟其他人说了没有,这也太乱来了。”白马探急忙将茶杯放回到桌子上,伸手想要再看清楚一点。

但黑羽快斗已经起身撤远了身体,顽皮得冲他晃了晃食指:“nono,你刚才什么都不知道哦。”

他绕过工藤宅里成群结伴的人,找到了正散发着粉红泡泡黏在一起的小情侣。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周围聚了很多人,黑羽快斗围观了一会儿,趁着没人来抓他赶紧溜了过去。

“啊,黑羽,你已经能到处跑了啊,我还想和兰一起去看看你。”邀请函是准时准点给所有人发的,但工藤新一很早就做好了基德缺席的准备,一方面他知道这位乱来的宿敌在一个月前被砸进了公/安的秘密医院将将情况稳定下来,另一方面他也下意识觉得这位在月光下独自起舞的同龄人并不会想要来这样热络的环境,能把邀请递到安室先生的手里已经算是大成功了。

“那当然是为了来见证一下本体工藤新一到底是能多黏在兰小姐身边lovelove啊。”黑羽快斗笑嘻嘻打趣,“兰小姐可千万别对这小子心软,我是坚定站在兰小姐这一边的!”

诡异,这么没心没肺的笑容出现在和新一这么像的一张脸上超诡异!兰默默来回对比了一下站在一起的兄弟俩,愠色微露在新一脸上让他俩变得又不太像了。

“你快离兰远一点吧臭小子!之前的那些账我可是看在你是个病人的份上才没清算的!”工藤新一将兰醋兮兮揽在身后。

“是吗?那看来给你们俩的礼物也不要了?”黑羽快斗在空中虚虚一抓,下一秒便出现了两条项链躺在礼物盒中,装作一副要走的样子。

“新一快别打趣了,之前都是误会嘛。”兰拍了拍新一护住她的手,“再说新一不是一直都在身边保护我吗?早点让我知道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工藤新一扁扁嘴,不服气得将手放下,哼哼着接过了礼物盒:“哇,真没想到你还会专门准备‘情侣’项链,真是有心了黑羽同学。”

那是两对一模一样的天使翅膀,一条红色一条白色,镶嵌的宝石在灯光照映下交相辉映。

“……首先,这不是情侣项链,我这里还有一条。”黑羽快斗另一只手里又变出了一模一样的包装盒,一对漆黑的翅膀正在里面静静躺着,“其次,这也不是我送的,只能算作转交。”

“转交?替谁?”工藤新一来回摆弄红色的项链,而一旁的兰则已经从白色天使翼骨上准确分辨了出来。

“她还好吗?她现在……还活着吗?”兰将吊坠抓在手心,四周环顾了一下小心翼翼发问。

而黑羽快斗只能耸耸肩:“我也不太清楚,它们很早就躺在我的信箱里了,只是最近才终于拿到。”

“什么?这个不会是?”工藤新一没有跟上前一步,却依旧能从两人的对话中警惕起来。

“什么也不会,这只是一个礼物,名侦探你还是动静小点吧。”黑羽快斗摊手,“不管到底情况如何,把消息放出去这个屋子里就又得有人蠢蠢欲动了,我想还是别生事端的好。”

“可是万一……”工藤新一依旧不太放心,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黑羽快斗已经跑开了。

因为他的亲亲公/安先生终于到场了——

“抱歉各位,有些事情不得不去临时处理,我带来了亲手做的蛋糕当做赔罪。”降谷零从玄关进门,一眼找到了黑羽快斗的位置,笑眯眯举了举手中的蛋糕盒。

和哈罗一模一样,看到他就露出亮晶晶的眼神,怎么能不一眼注意到呢。

“哎呀哎呀,”女主人有希子连忙接了过来,“这可是让波洛声名远扬的秘方,该不会是安室先生的收官之作吧——”

“以后去波洛的机会的确要变少了,所以这个蛋糕里可是花了我不少的精力呢。”降谷零腾出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走到黑羽快斗的身边,脸上还是挂起安室透版招牌营业微笑。

“我还以为安室先生的收官之作会是属于我的。”黑羽快斗不乐意得抱起手臂转向另一边小声抱怨,“真是白期待一场了,昨天就不应该在你忙活的时候提供换装欣赏。”

“可是快斗换什么衣服都很好看,我是真的吸饱了。”降谷零撞了撞他的肩膀,见小家伙故意把头扭得更狠了,他心满意足得举手投降,“好啦,巧克力味已经在家里的冰箱冻起来了,怎么会不偏心我们快斗呢。”

黑羽快斗立刻多云转晴,像长出了一对猫耳一样蹭了蹭故意逗他坏心眼儿公/安:“就是嘛——零零对我最好了——”

好吧,坏公/安承认,在这么一群熟人(也没有很熟)齐聚的地方他真的有被狠狠满足到。

“那么快斗,过得还开心吗?”黑羽快斗笑着冲他抬起手,降谷零自然而然得手心朝下盖在上面,又亲昵得捏住蹭了蹭。

诶——怎么好像在训大金毛——用余光偷偷围观的众人不约而同在心里发出疑惑。

这两个人该不会是在互相把对方当宠物养吧——

“有小少爷护着呢,谁敢来找我茬呀。”黑羽快斗牵着降谷零又回到了白马探的身边,他一早就留好了空位置,“zero酱要是能再早点过来,我就更开心了。”

白马探:嗯?所以我就得在这吃狗粮吗?

降谷零抱歉得向他微笑:“真不好意思白马同学,快斗最近都和我黏在一起,肯定让你很头疼吧。”

白马探笑了笑:“黑羽同学就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说实话能有人可以稍微管住他,着实让我松了口气。”

黑羽快斗不服气撇嘴:“怎么听起来好像铁链拴疯/子一样!拜托也稍微给我一点信心吧!”

两个人默契得都没有回应。

显然铁链拴疯/子是准确的,还是互相牵制互相拴住的,嗯,真不错。

“但为什么你剩下的是这条黑色项链?总不能就因为你姓氏吧。”降谷零敏锐得从快斗手中发现最后的一份礼物有些不满,“她又没有指明对象,甚至没明说究竟是给谁,怎么你就是黑色了?”

而黑羽快斗则是把项链比划到了愤愤不平的公安旁边噗嗤笑了:“可能是觉得黑黑的和零零很配?咱俩都黑乎乎的,身份也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多好啊。”

降谷零一下没话说了。

“你做那些事情毕竟是事出有因,我都说不会有人继续追究了。”半晌,公/安先生叹了口气,他一点都不希望未/成/年的纤细身体上还背着枷锁。

“那我也是罪/犯啊。”黑羽快斗荡了荡手里的吊坠心不在焉,“zero才是可以彻底和过去割席了,真羡慕。”

降谷零自我嘲讽着笑了,好像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快斗……我要是还会变成波本那样危险的、会拿qiang对着你的恐/怖/分/子,你可一定记得要跑。”

“才不要,”黑羽快斗将吊坠抓到手中,满足得笑了,“所以我说我们超配的。”


酒足饭饱后,黑羽快斗开始觉得自己晕碳水了,懒洋洋倚在降谷零身上。他有点困,也觉得这个一群人围聚的地方越坐越不舒服,悄默默盘算跑路的计划。

他能感应到有些人瞥过来的目光越来越明显了,于是又缩了缩,强迫自己别真的吃饱了就睡过去。

“要不要回家?你都已经和想见的人聊过了吧?”降谷零察觉到他的动静,贴到耳边问。

“嗯?可是zero酱还没出席多久呢。”黑羽快斗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撑起来精神。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啦,需要沟通的消息他们自然能知道。”降谷零把他的手拍下去,拉着没精神的小家伙起身去找工藤夫妇。

“抱歉,快斗还有一些要按点准备的检查要做,我们就先告辞了。”降谷零将手搭在黑羽快斗的腰上,他也巴不得快点从宴会上赶紧跑掉。

“可是……”工藤优作显然有些迟疑,瞥了一眼在旁边没有搭话的黑羽夫妇。

“抱歉啦姐姐,我今天早上光顾着跑出来,把药给落在家里啦!”黑羽快斗摇了摇有希子的手开始撒娇,“你总不能让zero酱在大庭广众下骂我吧,给孩子留点面子吧QAQ。”

说着,降谷零配合得露出一副严肃生气的表情。

“好嘛,那下次记得再来找姐姐。”有希子摸摸快斗的头,“受委屈了一定要来给姐姐说哦!姐姐随时给快斗撑腰呢。”

“最喜欢姐姐啦!”快斗面颊凑上去,贴近留下一个告别礼,转身不等旁人来搭话拽上降谷零速速逃之夭夭。


“但是你应该最喜欢我才对。”降谷零摸出自己口袋中的车钥匙,阴阳怪气开始呛声。

“零零不让我分他们的大蛋糕零零坏!”黑羽快斗又一次把手心朝上伸了出去,降谷零条件反射得配合将手心朝下盖在上面,“狗狗给手手握,狗狗好。”

黑羽快斗露出满足的笑:“我说,你差不多也该意识到这是什么姿势了吧。”

降谷零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狠狠撸了一把他的乱鸡窝头,无奈得敲了敲他的脑壳:“知道,全靠你拴住了,别让我乱跑。”

“至于已知自己拥有一个专属蛋糕的黑羽同学还贪心得想要去跟一群人分那一丁点有限的糖分,”说着,降谷零将黑羽快斗的尖下巴往上抬了抬,“回家只有苦苦的药等着你解决。”


彩蛋是电影上映前原定的庆功宴上甜甜蜜蜜的幸福黑羽一家,舍不得丢了缅怀一下吧。

良夜

【哈德】铂金少爷(三)

#哈利重生,宠德

虽然标了章节序号,但仍可做独立短篇使用


斯莱特林休息室里潘西懒洋洋的靠在壁炉边,德拉科躺在另一侧,拿着魔杖念念有词,不一会桌面摆的纸张全数变成恐龙模样。它们形态不一,憨态可掬,满屋子乱窜。


“为什么我的小龙不会喷火!”德拉科试图命令它们吐出一团火焰,可那群刚刚得了新生的纸片龙扬扬屁股,丝毫不予理会。


潘西用她细长的指甲摸过一截羽翼,漫不经心问道:“德拉科,你什么时候和那个波特关系那么好了?”


“有吗?”德拉科仍然在摆弄他的火焰龙,重复几次后愤怒的挥个咒语,所有恐龙恢复成纸张模样,稀稀落落飘进壁炉里。他懒洋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马尔福总是擅长接受对自...

#哈利重生,宠德

虽然标了章节序号,但仍可做独立短篇使用


斯莱特林休息室里潘西懒洋洋的靠在壁炉边,德拉科躺在另一侧,拿着魔杖念念有词,不一会桌面摆的纸张全数变成恐龙模样。它们形态不一,憨态可掬,满屋子乱窜。


“为什么我的小龙不会喷火!”德拉科试图命令它们吐出一团火焰,可那群刚刚得了新生的纸片龙扬扬屁股,丝毫不予理会。


潘西用她细长的指甲摸过一截羽翼,漫不经心问道:“德拉科,你什么时候和那个波特关系那么好了?”


“有吗?”德拉科仍然在摆弄他的火焰龙,重复几次后愤怒的挥个咒语,所有恐龙恢复成纸张模样,稀稀落落飘进壁炉里。他懒洋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马尔福总是擅长接受对自己有利的事务。”


这句话让潘西的脸色缓和不少,她点点头,随即话题扯向其他地方。深深的瞳孔掠过化为灰烬的恐龙,潘西略略凝滞片刻,而后若无其事理了理鬓边碎发。


哈利也有些不得劲,毕竟现在大多数人都认为未来的马尔福夫人是潘西·帕金森,而其中就有些家族继承者们趋炎附势,为讨好更是说两人极为般配、郎才女貌。


听听!这像是人话嘛!我哈利·波特长得不好看潇洒英俊嘛!说着他打量了遍镜子里的自己,瞬时哑然,恼怒地在心里挥个“清理一新”,然效果甚微。救世主强大魔力不需要魔杖也可以释放,因此罗恩只单单看见哈利对着镜子脸色越来越黑,终于“砰”的声,镜子边缘出现微微裂隙。


“呃……哈利?”


“或许我应该问德拉科要一些顺滑剂。”哈利随手让镜子恢复如初,自言自语道,然后走到正中央的桌边,“怎么了,罗恩?”


“你交女朋友一定要告诉我!”


罗恩觉得自己非常聪明,他认为哈利现在肯定是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格外注意外貌。但现在休息室人多眼杂,他决定回去再问。聪明的女巫没有注意这边情况,否则她一定会察觉到哈利在听完这家话后挑了一下眉,两唇嗫嚅发出不成调近乎低语的单词。


哈利对于罗恩情商不抱任何希望,因此没在他面前掩饰过,但赫敏不一样,她双商在线,即使偶尔也有掉线时候。不过哈利并不担心他们发现自己的小心思,甚至还有些期待,毕竟以后还有好长时间要相处。


当受到两套成衣时,哈利不得不认可某人说的话——哈利·波特非常擅长打破常规。在魔药课上穿了新衣服的哈利仿佛成了孔雀,在德拉科面前瞎晃悠。


然后安然的看德拉科对他投递过来的视线。


“如果救世主肯动用他脑子,那么就应该知道,药剂原料并没有提到口水这一项。”


哈利如梦初醒。德拉科已经笑弯了腰,他的手压在布雷斯肩上,哈利默默盯了两秒,接着屈起指尖把眼睛向上推,“是的,教授。”


“不过我想这只是一个实验。毕竟……”哈利说着从坩埚旁边拿出一款试剂,“我已经成功了。”


德拉科的笑声成功止住,但还是没有拿掉他的手。斯内普也复杂的看着哈利,两秒后移开,眼神掠过那瓶药剂,似乎还想要开口。哈利毫不怯馁的对上斯内普的视线,堪称好心情的接受着他的打量,“所以,我过关了嘛?教授。”


小少爷细嫩修长的手指捅了捅布雷斯的腰,很快放下后,指着前面一堆原料开始指挥。布雷斯翻了个白眼,“你不能因为它们恶心就让我来!德拉科!”话是这么说,但布雷斯还是认命的处理面前的东西,顺带瞪了眼德拉科,换来一个灿烂到恶劣的笑。


“格兰芬多扣两分,为哈利破坏试剂。”


“……”


“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波特想破坏的不是他手里那个玻璃瓶子?”布雷斯心有余悸的想,再看哈利时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救世主正在旁边教导隆巴顿处理鲜活的无骨木。


哈利褪去那头遭乱头发,把眼镜也换成了贴合脸型的镜框,就连穿搭也是经过认真择选。堪称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哈利越来越受女孩子们青睐,总是在拐角或者书包里发现情书。


德拉科暗戳戳收回自己放在情书上的手,在哈利意味不明的笑容下自暴自弃般把信封扔掉,虚张声势道:“怎么啦!只允许救世主有人喜欢嘛!”


当然不是,如果你能把信封扉页的恶作剧撤除的话。


“怎么会呢,德拉科。明明是你更招人喜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烧了多少情书。”而且如果你更礼貌点,情书会更多。


因为恶作剧失败,德拉科没有注意到哈利对他的称呼。哈利若有若无的勾起唇角,指尖轻点着手臂,下巴对着信封轻轻一点,“这是谁的?”


德拉科当然不能说这是他用来作弄哈利的,甚至想说出这是别人转交的,但又一想,既然是转交给哈利的,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这个说法不成立。德拉科轻抬下巴:“马尔福总是有很多追求者。”


德拉科走后,哈利弯腰捡起地上的情书,碧绿的眸子满是笑意,嘴角勾着不明显的弧度。指尖轻轻划过表层纹理,然后打开,无声咒悄然而出,扑面而来的粉末还是让哈利咳了几声。


“小混蛋。”


把情书施完混淆咒后折起来放进口袋,上面残留的香味仿佛那个人仍在面前,哈利心情颇好,连去往格兰芬多塔楼都显得非常愉悦。


圣诞节来临之际,霍格沃茨异常欢快,就连去往教室的步子都轻快许多。赫敏已经安排好了假期生活,她看着笑得傻乎乎、不知想到什么的罗恩,再三提醒不要忘记作业!


“哦!作业!作业!没关系,哈利也没写呐!”


正在写论文的哈利抬头,晃着自己手里写了一半的纸张,“你错了罗恩,我快写完了!”


“哦!”


赫敏和罗恩同时惊叫,表现出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并不是热爱学习,而是哈利有自己的安排。他在圣诞前一周便开始准备给德拉科的礼物,因此此前安排好的都推后了些,他需要在圣诞节做一些福灵剂、增长剂之类的来应对未来突发状况。


把圣诞节礼物寄出去后,没过多久哈利就收到了回礼。看见小铂金的绿色盒子,哈利扯开丝线,打开——看来他和德拉科想到一块去了。


德拉科给哈利的是一个胸针,上面附有古老梵文,再看看旁边附带的说明,哈利了解到这个胸针是用来抵御伤害性魔咒的。


摸着上面突出的纹理,哈利突然想到在战后和德拉科第一次见面时对方送给自己的礼物,也是一枚胸针。虽然刻意压制,但仍然有些骄矜的抬高下巴:“我可不觉得救世主是真的所向无敌。”


难倒救世主就不需要被拯救嘛?


而哈利给德拉科的是什么呢,是一条项链。在放假前夕,哈利把德拉科约了出来,“虽然明天才是圣诞节,不过那时候你已经回家了,而我又去不了马尔福庄园,只好现在给你啦。”


泛着蓝光的盒子被微微打开,呈现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挂坠。那是一块纯粹的玉石,里面刻画着栩栩如生山脉纹路。德拉科把手覆盖上去,温热透过指腹渗进皮肤。


“它是我自己做的,不值什么钱。”哈利从德拉科手中接过,自然转到德拉科身后,把项链给他带上,“但是我在上面施加了个东西,只要你抚摸它,它就可以帮你把所有的危险都给避开。”


德拉科很想说:我能有什么危险?谁会找死动马尔福嘛?但当他看到哈利认真而真挚的眼神时,就把这话吞了回去。他不自在的再次伸出手摸了摸那块挂坠,试图转移注意力。


“那等着我给你的礼物吧,b——波特!”


德拉科有瞬间恍惚,他直觉刚刚想喊得并不是“波特”,而是其它的什么,但他想不起来,脑海里却又仿佛有某个身影有那么喊过。



米花糖

章三十六:药尘出手

*更新送上,祝食用愉快,恳请各位用红心蓝手评论签收

*战斗场面苦手,还望不弃

*预警什么的首篇有,没看过的要记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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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六:药尘出手


  要是这些家伙知道萧炎如今的实力已达八星,还是帝境灵魂的话,不知道表情或如何的精彩。如今的萧炎,别说是对上魂灭生了,就是对上魂千陌,他也有着把握相对轻松的将其彻底击杀。


  见萧炎将自己的灵魂冲击给接下来了,魂灭生的脸色更阴郁了几分。虽然对萧炎暴涨的实力有所预料,也知道这一道试探性的攻击很有可能被接下来,但当他自己真的见到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也不免心头阴郁,真真是养虎为患。


  魂灭生后方,那...

*更新送上,祝食用愉快,恳请各位用红心蓝手评论签收

*战斗场面苦手,还望不弃

*预警什么的首篇有,没看过的要记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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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六:药尘出手


  要是这些家伙知道萧炎如今的实力已达八星,还是帝境灵魂的话,不知道表情或如何的精彩。如今的萧炎,别说是对上魂灭生了,就是对上魂千陌,他也有着把握相对轻松的将其彻底击杀。


  见萧炎将自己的灵魂冲击给接下来了,魂灭生的脸色更阴郁了几分。虽然对萧炎暴涨的实力有所预料,也知道这一道试探性的攻击很有可能被接下来,但当他自己真的见到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也不免心头阴郁,真真是养虎为患。


  魂灭生后方,那魂千陌和顶替了魂殿副殿主位置的那位五星斗圣的强者见到这一幕也是眉头一挑,显然他们对萧炎如此年轻便拥有这等实力也感到诧异。


  萧炎冷哼一声“不必试探了,想怎么战,划下道来吧。”萧炎何尝不知道刚才的攻击只是试探,如若不然,魂灭生早该斗技起手打过来了,哪还会用灵魂力量来较量。谁都知道他和药尘是天府最为顶尖的炼药师,跟以灵魂力量为傲的炼药师比拼灵魂力量,魂灭生断不可能蠢到如此地步,即使他是以灵魂为攻击手段的魂族人。


  那魂魔老人怪笑一声:“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好魄力···”萧炎瞥了他一眼,便转开了脸去,左不过这些人今日要陨落于此,血海深仇,多说无益。


  【“三战两胜,各出三人,一决生死!”魂殿殿主声音低沉的道:“当然,你若是想要魂殿与天府联盟所有人都开战的话,本殿也不会反对,我魂殿能够屹立中州这么多年,若真以为你随随便便拉拢一些势力结成联盟便可抗衡的话,那可就真是有些天真了...”

        “有魂族支撑,说这话你倒的确底气足。”萧炎失笑摇头,旋即道:“真要大面积开战,我天府联盟即便真的是覆灭,你魂殿也必然重创十之八九,看来魂族舍不得这个损失啊...”】听到他这话,魂灭生也是嗤笑一声道:“我魂族舍不得,难道你天府就舍得不成?”


  对于他这话,萧炎同样不置可否,只说“让出战的人出来吧。”


  魂魔老人阴仄仄的笑了一声,一步踏出:“萧族后生好胆,敢于如此挑衅我魂族之人,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出战三人中当算我一个。”话音落下的瞬间,那魂魔老人脚下的山体便爆裂开来,一条由暗劲凝练而成的巨龙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着萧炎这边袭来。然而那暗劲所化的巨龙还尚未冲到萧炎身前,便被几条白金色的火焰锁链给搅碎了去。只听到一阵咔嚓声响彻天际之后,那巨龙不消片刻便在火焰中化为了虚无。


  正是药尘出手了。


  在萧炎后方,原本准备出战的萧晨见到这一幕便顺势收了手。药尘的实力比他更强,前者出手的话,说不一定能将这魂魔老人留在这陨落山巅。


  见到自己的暗劲巨龙被搅碎,魂魔老人没有露出惊异之色,若是试探性的攻击都接不下来那这架也就不用打了。只是,他看到那接招之人是药尘的时候眼中却流露出一抹诧异,他原以为与他对阵的会是萧晨。毕竟他仔细感应过天府那边的实力,这里除了药尘以外和他实力相差不多的也就只有萧晨了,而萧炎出于对药尘的保护多半不会让他出手。只是他没想到药尘居然主动出手了,而且萧炎也没拦着,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药尘这个名义上的天府联盟盟主居然有这等实力。


  他诧异其实无可厚非,因为萧炎的刻意保护,药尘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开场合动过手了。即使天府有很多事情都是药尘在统筹,可在萧炎那耀眼的光芒下,中州之上的人们也渐渐忘记了药圣药尘的威名。只记得他的炼药术独步天下,却选择性的忽略了支撑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炼药术所需要的实力。


  “老夫倒是没想到萧炎那小崽子居然舍得让你出手。”魂魔老人讥讽的笑了笑。以魂族的情报能力自然是知道药尘之于萧炎的重要性,也知道自从天府联盟组建,萧炎的实力日渐飙升之后,药尘就几乎没在公开场合出过手的事情。说实话,魂魔老人对这种过度保护非常嗤之以鼻,但却并不妨碍他利用。话音落下,便是见到浩瀚的斗气遮天蔽日的涌出,山巅之上那浓郁的黑雾遮云避月,整片空间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暗淡且阴寒了起来。然后他一掌拍出,直直的对着药尘这边轰了过来。


  “老师,注意安全。”萧炎闪到药尘身边,对他嘱咐道。差了一星的实力,萧炎并不认为药尘会输,只是魂族人向来诡异莫测,小心使得万年船总没错。药尘微微点头,望着离自己尚还有数十丈距离的掌印,嘴角一撇,融合了帝炎子火的骨灵冷火出现在其周身,硬生生将这片原本被魂族强者拉低了温度的空间给回暖了。药尘将新生的骨灵冷火附着于掌心之上,也是一掌对着那黑色的掌印拍了过去。


  双掌相撞,声势惊天动地,斗气的余波一圈一圈的传荡开去,那恐怖的劲风吹得周围一些观战的强者东倒西歪。烟尘散去,药尘站在原地脚步未动半分,依旧白衣胜雪气度雍容。魂魔老人明面上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可稍微眼尖一些的强者便会发现,魂魔老人的袍角有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第一次与药尘的对碰,他还是吃了点小亏。


  魂殿的人都不是什么能吃亏的主,魂魔老人见到自己一掌居然没能伤到药尘分毫,面色也是愈加阴沉了起来。随即便是祭出了魂蛊蛙。此蛙一出,整片空间都漫上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之味,空间中的温度也是下降了好些,靠近天府联盟阵营这边的人还好,药尘的异火所张开的领域暂且可保他们无虞,可靠近魂殿那边的强者就不好说了,虽然不至于冷死,但重压之下,吐血而退或是动弹不得的却不在少数。而那魂魔老人在这一人一蛙联手之下,也是越战越勇。可就算这样,药尘周身的白金色火焰也不见暗淡半点,可见药尘是丝毫未落下风。


  众人抬头望向天空之上那道正在与魂魔老人斗法的白色身影心中骇然。他们谁也没想到,药尘居然能和五星斗圣后期的魂魔老人拼个旗鼓相当。


  见着这第一组打起来如此旗鼓相当,天府联盟这边强者的脸上皆是浮现一抹喜色,照这个趋势下去,就算药尘没有办法击杀魂魔老人也能拖入平局,总体来说对他们比较有利。魂殿的人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他们要的是碾压,如今这个局面已经算是他们落入下风了。


  【 “天妖血蛊,噬!”

        伴随着魂魔老人阴冷喝声落下,那天空上的黑云猛然翻腾起来,片刻后,一股宛如不属于人类般的凶戾气息,突然自黑云之中暴涌而出,旋即,在那无数道惊骇目光中,一道刺眼血光宛如惊雷般的撕裂黑云,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疯狂的对着药尘暴冲而去。】

(这里原本是萧晨打魂魔的,因为我自己的文里换成了老师来,这段文字里面就只改了名字,总体还是原著语句所以用括号括一下)


药尘冷哼一声,将周身所有的火焰集中到身前的山涧之中,手印一阵极速的变幻,只见那白金色的火焰天幕慢慢聚集凝实,化为了一柄巨剑,剑脊一横,就对着那道血光扫了过去。这一扫之下,还真就给那道血光硬生生的改了个方向,光影一折,直直洞穿了魂魔老人身后的一座山峰。

  

  见一击不中,魂魔老人的脸色愈发凝重,出手也愈加狠辣,招招式式都是奔着要药尘的命去的。可惜,药尘仗着灵魂力量强横,又有一手几乎无人能出其右的控火之术,那火幕在他手里一会儿刀枪剑戟,一会儿矛枪炮盾,一会儿鞭子锁链,一会儿斧钺钩叉,硬是没让魂魔老人的攻势越雷池一步。


  魂魔老人跟药尘少说斗技对轰了上百下,他原以为,药尘早该在他手上败下阵来,可事实却是任他手段尽出,和药尘打得再激烈,余波再恐怖,也没有办法对药尘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最多,就是让药尘消耗大一些,袍子上留下一些破洞和脏污罢了。他现在连药尘的身都难近,如何能把他打成内伤?


  魂蛊蛙每次想要近药尘的身将其吞噬时,要么是被药尘那强横的灵魂力量给弹开了去,要么就是被那霸道的混合着帝炎的骨灵冷火给烧成了虚无。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能够听到,那些满载这戾气和杀气的灵魂在哀嚎在挣扎在被消耗。那横亘在两座山峰之间的白金色火幕配上药尘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控火之术之后似乎已经成了魂殿众人的天堑。


  天空之上,药尘和那魂魔老人斗技碰撞极为激烈,两道人影在空中不断的闪烁、交错,斗技对撞的轰鸣声不绝于耳,斗技余波所产生的的罡风也是吹得人脸颊生疼,实力稍弱些的,被余波的劲气吹飞个几十上百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对碰很是恐怖,对于药尘来说也就是消耗大了点,现在他体内斗气确实十不存一,别的问题一概没有。可对魂魔老人来说,就不是那么轻松了,药尘的攻击对他可是造成的伤害的,所以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彩的。虽然那点子伤害对于他这种层次的人来说算不得多严重。可他落在下风这个事实却是不容置疑的。


  魂魔老人见半晌都奈药尘不何,不免心中有些焦躁。他连魂蛊蛙都用出来了却依旧不能在药尘手上讨到便宜,这令他如何不骇然?如何不无力?不仅他,他身后 的魂殿众人以及那些观战的强者们心中也是一阵惊涛骇浪。


  在他们的认知里,只有弱者需要强者的保护,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他人的保护的,因为强者拥有他人所没有甚至于望尘莫及的强横实力所以没有人能伤得了他,都没有人能伤得了他,那还保护个什么劲?


  可萧炎对药尘护得死紧,只要不是药尘不与人动手就解决不了的状况发生,萧炎绝对不会让药尘动一下。平日里天府的事务,能不让药尘操劳的他就没让药尘操劳。要么他自己拿过来处理了,要么就吩咐给别的长老。可以说,除了像今天这样的特殊时刻,或者萧炎不在天府必须要有人坐镇的时候以外,药尘的生活其实很闲适,整日里不是在星陨阁教习弟子,就是在炼丹房里窝着炼药,再要不然就是陪在萧炎身边。所以他们所有人几乎都理所当然的,把药尘放在了弱者的行列。可如今这模样,哪里像个弱者?!要药尘这样的实力都是弱者,那他们这些五星斗圣以下的叫什么?蝼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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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致歉,欢迎各位提意见捉虫和提供脑洞

*求红心蓝手评论关注,希望大家能多多给我反馈呀

*括号里面是引用的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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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的更新时间会随缘,但可以保证至少有一章,更多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希望元旦期间请大家理性催更,感谢厚爱,鞠躬JPG



米花糖

章三十四:魂殿战帖

*说好的更新请签收。

*恋爱谈好了,该干正事了,接下来两三章应该都是过度型的,可能比较枯燥,但也希望各位小天使能够看在码字不易的份上不要嫌弃

*跟魂殿的这一架干完就是药典啦,大家敬请期呀

*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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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四:魂殿战帖


  萧炎来这古帝洞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用这里面这些大陆最顶尖的炼器材料打造他和药尘的对戒,间带着和药尘一起过一过二人世界,以缓解多年以来因为种种不可抗力因素而对彼此造成的各种精神压力。可谁知这个蜜月明显因为萧炎对对戒品质的精益求精差点被他自己给搞成了个蜜年。算算时间,他们离开虚空雷池已经半年时间了。


  在乌坦城和魔兽山脉他...

*说好的更新请签收。

*恋爱谈好了,该干正事了,接下来两三章应该都是过度型的,可能比较枯燥,但也希望各位小天使能够看在码字不易的份上不要嫌弃

*跟魂殿的这一架干完就是药典啦,大家敬请期呀

*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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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四:魂殿战帖


  萧炎来这古帝洞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用这里面这些大陆最顶尖的炼器材料打造他和药尘的对戒,间带着和药尘一起过一过二人世界,以缓解多年以来因为种种不可抗力因素而对彼此造成的各种精神压力。可谁知这个蜜月明显因为萧炎对对戒品质的精益求精差点被他自己给搞成了个蜜年。算算时间,他们离开虚空雷池已经半年时间了。


  在乌坦城和魔兽山脉他们二人待的时间都不长,都只有几天。当然,在乌坦城乃至整个加玛帝国境内随便逛逛,在魔兽山脉里招猫逗狗本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可萧炎二人,在古帝洞府里已经待了好几个月了。如果他们二人是实打实的在闭关,那几个月的时间其实算不得什么。关键的问题是,萧炎这个月基本算是不务正业,药尘也只是随意的完成一下自己修炼的必修课而已,算不得正儿八经的闭关。若不是这辈子的实力真的远超前世同期,萧炎还真不敢这么托大,跟药尘提度蜜月这种事情。


  要是再加上他们在虚空雷池里炼化静莲妖火的时间,那么再有一段时间便是到了魂殿下战帖来绝胜负的时候了。他和药尘如今可是天府联盟的两根巨大的顶梁柱,要接战书他们二人自然是必须有一人在场。换言之,他们是时候该结束这短暂的休假,回去干正事了。


“老师,算算时间,离魂殿要求与我们进行陨落山巅大决战的日子不远了,咱们该回去了。”正在温情时,说实话萧炎也不想拿这种事情出来扫兴,可是谁叫魂殿以及魂族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落幕呢。


  药尘自然也知道魂殿还悬在他们头上,他们还尚不能放松警惕。本来就说好要早去早回的,现在萧炎诸事皆毕,自然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他这次跟萧炎出来玩也过得相当愉快,虽然有些惋惜于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但总体也没什么遗憾,更别提他刚刚才从萧炎哪里得到了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嗯,既如此,那我们便早些赶回联盟坐镇吧,想必诸多联盟高层也在等着我们回去。”药尘接话。


  两个人皆是雷厉风行的作风,说干就干。两人略作一番休整,便闪身出了古帝洞府。


  到了洞府门口,走之前萧炎没忘了喊一声老龙皇烛坤“老龙皇前辈,晚辈这便准备告辞了,敢问龙皇前辈可有想好去处?若暂时没有去处,可愿随晚辈一道去天府联盟落脚?”


  老龙皇烛坤沉吟了一会儿道:“多谢好意,吾要先回太虚古龙一族看看,等吾确认完太虚古龙一族的状况,便来那所谓的天府联盟寻你罢。”


  “那晚辈祝前辈一路顺风,等前辈诸事完毕,请务必来星陨阁一叙,晚辈恭候前辈大驾。”萧炎见烛坤暂时不想去天府联盟也没什么过多的表示,反正以他和太虚古龙一族的关系,总归有人会提起他,到时候烛坤必然是要上门来的。遂对烛坤客气了两句就带着药尘就离开了。


  从迦南学院到中州的距离极为遥远,索性萧炎和药尘二人并非等闲之辈,直接进行空间穿梭就行了,也不必去借助什么空间虫洞之类的东西。等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穿梭,抵达中州地界之后,速度便是慢了下来,因为他们二人一路而来,已经遇到过很多起魂殿的人来攻击他们天府联盟的城市的事情了。每每遇到这种事,萧炎和药尘便会在解救下那座城市的人之后,以雷霆之势对某一处魂殿的分殿出手,在一位中阶斗圣和一位高阶斗圣的联手之下,那些仅有低阶斗圣甚至是半圣强者坐镇的魂殿分殿根本就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可就算解决一座分殿花不了多少时间,也架不住魂殿分殿遍地开花,数量庞大,如此这般他们的脚程自然被拖慢了不少。


  魂殿的分殿在这段时间当中可谓是损失惨重,魂灭生在总殿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分殿中人皆在萧炎和药尘强劲的实力当中全军覆没了,魂灭生想要找人了解情况,根本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过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多半是天府的人的手笔,他们魂殿虽然树敌众多,但目前中州之上唯一能够与他们抗衡的只有一个天府联盟。


  快到星陨阁门口了,萧炎突然想起当初离开虚空雷池的时候忘记把其中的九玄金雷带走了,他与药尘合计一番,决定先让药尘回星陨阁去主持联盟大局,如今的药尘也有五星斗圣的实力,即使萧炎不在,也可堪大用。等萧炎收了九玄金雷立刻赶回联盟相助药尘。


  药尘对此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即使他并不知道为何萧炎执着于那九玄金雷。他想来萧炎多半也是为了提升实力。


 和药尘商量好对策之后,萧炎立即定位启程虚空雷池,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空间旋涡之中,而药尘则回到星陨阁坐镇。当药尘的气息出现在星界之中时,整个星界可以说是倾巢出动,留在星陨阁主事的各位长老的在风尊者的带领下全部现身来迎不说,就连那些个在校场上修炼的弟子也都全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着天空中那道白色的身影恭敬行礼。


  风尊者没在药尘身边见到萧炎的身影,便对着药尘问了一句萧炎的去处,在得到药尘萧炎过几日便会赶回星陨阁的答复之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天府联盟本就是萧炎一手拉起来的,如今的萧炎更是联盟的精神领袖以及整个联盟当中实力最强之人,若是他真出了什么意外,保不齐天府联盟会人心涣散。


  真到了那种地步,对药尘来说,也是个致命的打击。因为萧炎不仅是药尘唯一的弟子,更是药尘的伴侣,与药尘最为亲近之人。


  在药尘回到天府联盟主事不过十数天时间后,魂殿的战帖就已经摆上了天府高层的议事桌。魂殿的战帖是魂灭生亲自带人来星陨阁下的。星界虽有空间屏障阻挡,但魂殿的人向来诡异莫测,星界的空间屏障没能拦得住魂灭生。


  当天,整个星界原本万里无云的星界突然之间狂风大作黑雾铺天盖地的从星界之外溢散进来。无数条黑漆漆的锁魂链从黑雾中如倾盆暴雨一般探出,精准狠辣的对着那些实力普遍在斗皇和斗宗的弟子的后心刺去。如果不是药尘及时察觉,以最快的速度组织人手御敌,恐怕星陨阁有不少弟子要命丧当场。


  魂灭生见偷袭并未得手,脸色不由得更差了,他双指一夹,一张血红色的帖子便出现在他的手中。这张帖子虽然看上去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但其上所散发出来的血腥味确实非同一般,在魂灭生雄浑斗气的灌注下,这张薄薄的纸片也能削铁如泥杀人无形。魂灭生手腕一番,那张血红色的帖子便破开空间朝着药尘的方向飞掠而来。


  药尘的面色也并不好看,任谁被别人打上门来欺负,相信这心情都不会如何的愉快。他沉着脸接下了魂灭生激射过来的帖子,正待他准备翻开帖子看看里面的内容时就听魂灭生用苍老嘶哑的声音,阴寒地说:“我们陨落山巅,再见!”


  说完这句话,魂灭生冷哼一声,带着魂殿的大部队乌泱泱的离开了星界的范围。


  待得确认魂殿的人确实已经从星界撤离,星陨阁的各位长老这才松了一口气。药尘领着一干长老降下身形,落在议事大厅中,面前所摆放的正是刚才魂灭生送来的那张战帖。上书“天府萧炎,半月之后,陨落山巅,一绝生死。”


  在星陨阁坐镇的各位长老一个个神色凝重,毕竟现在萧炎人都不在天府联盟也不知道半月之后,能不能及时赶回来。药尘的神色也并不松快,但他却并非是在担心半月之后的决战,萧炎跟他说了这个事情之后,他便是合计过如今天府联盟所拥有的顶尖战力,对于这场决战他不说绝对胜券在握,至少也能立于不败之地。他所担心的,是萧炎的安危。如今距离当初他们分开时所商定的萧炎赶回星陨阁的时间越发近了,可萧炎似乎依然待在那虚空雷池之中。


  萧炎像是感觉到了药尘时时刻刻在为他担心一般,当天深夜便是在紧赶慢赶之下赶回了星陨阁。


  萧炎推开药尘居所的门的时候,后者正盘坐在床榻之上修炼,故而萧炎也未曾出言打扰,他相信以药尘的灵魂力量早在他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他,既然药尘没有从修炼之中转醒,那他也没有强行打断的权利。

  

  “你可算是回来了。”药尘收功起身,快步走到萧炎面前,上上下下把萧炎打量了个遍。还上手捏了捏萧炎的肩膀手臂之类的地方,验伤。确定萧炎确实没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放下心来。


  “是弟子不是,劳烦老师挂心了。”萧炎任药尘在自己身上这里摸一下那里看一眼,他此番丢三落四的行径确实多有不妥。天府联盟如今本就大敌当前,他不在联盟坐镇终归是让人觉得少点什么,而且魂灭生的战帖本来就是冲着他来的,他本人却不在,这就给人一种他萧炎未战先怯的印象。这对天府联盟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

*ooc致歉,欢迎各位提意见捉虫和提供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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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珠か沙华  @梓莜的梓潼 @123ELLA  @洛笙  @素白  @正在输入. @蓝桥春雪君归日  更新啦,记得来捞啊。求踹的小天使请走评论区留评

*下一章的更新时间暂定为星期天晚上,在此期间请大家理性催更,感谢厚爱,鞠躬JPG



玥macy/葱油猫
为啥哥是狼弟是兔子呢 不知道 ...

为啥哥是狼弟是兔子呢

不知道

只知道有兔子要被狼吃掉了

为啥哥是狼弟是兔子呢

不知道

只知道有兔子要被狼吃掉了

xxx

掩护


  清晨刚下过小雨,午后的空气清新淡雅,多适合出门采购一些道具!为防意外,黑羽快斗还是给自己的脸做了一些微调。

  黑羽快斗愉快的心情一直到推开这家咖啡店还在保持。

  “叮铃~”风铃的响声预示着有客人来了,可门就那样停在那里,无人踏入,有几人好奇的望了过去——一位相貌英俊,头发杂乱,身着便服,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站在门口,目光有几分愕然。

  冤家路窄,谁能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名侦探呢?黑羽快斗汗颜,打了个哈哈说了句抱歉就准备关门离开,刚退几步,后背却撞到了人,“不好意……”他回头看去,声音戛然而止——安室透...


  清晨刚下过小雨,午后的空气清新淡雅,多适合出门采购一些道具!为防意外,黑羽快斗还是给自己的脸做了一些微调。

  黑羽快斗愉快的心情一直到推开这家咖啡店还在保持。

  “叮铃~”风铃的响声预示着有客人来了,可门就那样停在那里,无人踏入,有几人好奇的望了过去——一位相貌英俊,头发杂乱,身着便服,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站在门口,目光有几分愕然。

  冤家路窄,谁能想到在这里会碰到名侦探呢?黑羽快斗汗颜,打了个哈哈说了句抱歉就准备关门离开,刚退几步,后背却撞到了人,“不好意……”他回头看去,声音戛然而止——安室透。

  ?

  等、等等,他怎么也在这里??名侦探和他很熟吗?他们知道彼此的身份吗?这也太危险了……

  “这位先生,不进去坐坐吗?”安室透微笑,“我对我们店的甜品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黑羽快斗撤身,刚要拒绝,就感受到衣角被人拽了拽,他低头看去,小侦探正一脸天真无邪地笑道:“大哥哥~我也觉得很不错,来尝尝吧~”

  你绝对认出我了吧……快斗忍不住对他翻了个半月眼,进也不是走也不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来摸了摸柯南的头,黑灰的的眼里满是无奈,温柔道:“哈哈…是吗?我很期待。”

  黑羽快斗不忘回头给安室透一个浅笑,点点头后便向屋内走去。他知道,他的任务——可怜的名侦探这个处境太危险了,如果安室透刺探他,他会帮忙打掩护的。(顺便八卦一下他们的主线)



  柯南勾起一个笑,让开一条路。

  说实话,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怪盗基德。

  本来无所事事的午后,似乎有些好玩的事情可以做了。

  风铃响的那一瞬间,柯南像是被什么指引了一样,放下17刷的福尔摩斯,向门口看去——那种冷冽优雅的感觉,不会错。在对上那人尽管很快收起,却仍有一瞬间慌乱的视线,他忍不住低声笑了一下。

  他不打算在这里推理什么怪盗基德的身份,看到对方几乎马上要扭转离开的的身体,只动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跑什么。

  不跑他还没追的想法,一跑他就想追。这大概是身为侦探的恶劣吧,若是让基德知道他的想法,基德一定会不满:那你别追我呀!

  像小孩子一样。

  柯南摇摇头,刚要卖乖,就看到青年回身撞到了在咖啡店做工的安室透。

  柯南:……

  虽然是想逗逗怪盗基德,但让这个小白鸽受伤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说起来,也不知道这家伙那次在顶楼和安室透打成什么样,受伤了没有……

  也罢,掩护你一次吧。

  柯南拉住青年的衣角,轻轻拽了拽,扬起一个甜腻的微笑。



  安室透没想到出门搬食材,回来会遇到那位魔术师。

  他有些疑惑这少年怎么站在门口,好像没见他来过,应该是新客人,秉持着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他勾着营业的笑容,正欲打个招呼,这少年猛地一后退撞到了他的胸膛前。

  安室透愣了一下,这个味道,这个身高——等等,这样下结论似乎有些草率。

  他低头看去,望到青年惊讶慌张的双眼,那么清澈,尽管是灰黑色,却仍然让安室透想起那晚顶楼的月光。

  怪盗基德……?

  这个名字一浮现,安室透自己都被逗笑了。

  傻瓜啊,怎么对他念念不忘。

  营业不能忘,安室透像往常一样微笑,邀请这个青年进去品尝品尝。

  话音刚落,江户川柯南稚气的声音便响起,也是请求对方坐坐的。

  青年蹲下身,本就明显的身高差骤然拉大,安室透顺着视角向下看去——一只骨节分明、青葱如玉的手轻柔地在孩子的头上摸了摸,黑色的发丝与皙白的手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柯南……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热情吗?

  安室透眼神幽深起来,目光像钩子一样打量了一番这人,没注意到那位小侦探也偷偷观察了他的神色。

  果然是怪盗基德吧,这么光明正大?就算上次放了你,也不能这么掉以轻心……柯南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可别露出什么马脚了,魔法使。

  安室透做了个请的动作算是回应黑羽快斗的微笑,心道:不过,看在你的能力份上,进监狱实在浪费。那我就为你打一次掩护吧……

  三人各怀心事的进了咖啡厅内。



Vespera 眠野

【SK月枝念星/15:00】对象认知错误

上颗星星:@Mz 

下颗星星:@❦ღ琴雪沫ღ❧ 

  

梗概:黑羽快斗的恶作剧波及到了尊贵的红魔法师大人,然后工藤新一变成了猫。


01


黑羽快斗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想报复中森青子昨晚的全鱼宴,就在快要上课的时候,以扔粉笔的方式让补眠的青梅轻松醒觉。


粉笔被刚好抬头的中森青子打到其他地方,伴随着华丽的抛物线,好巧不巧击中了小泉红子桌上的HalloKitty拍立得。


众所周知红魔法师的东西,不管看着是否符合其尊贵身份,都是不能乱碰的。


拍立得猛地坠落,甚至弹了两下,猫耳部分的外壳似有破裂,看着都疼。


小泉红子面无表情地捡...

上颗星星:@Mz 

下颗星星:@❦ღ琴雪沫ღ❧ 

  

梗概:黑羽快斗的恶作剧波及到了尊贵的红魔法师大人,然后工藤新一变成了猫。


01


黑羽快斗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想报复中森青子昨晚的全鱼宴,就在快要上课的时候,以扔粉笔的方式让补眠的青梅轻松醒觉。


粉笔被刚好抬头的中森青子打到其他地方,伴随着华丽的抛物线,好巧不巧击中了小泉红子桌上的HalloKitty拍立得。


众所周知红魔法师的东西,不管看着是否符合其尊贵身份,都是不能乱碰的。


拍立得猛地坠落,甚至弹了两下,猫耳部分的外壳似有破裂,看着都疼。


小泉红子面无表情地捡起,检查过后对着僵在原地的黑羽快斗就是咔嚓几张,然后优雅地坐回座位。


嘶……


黑羽快斗倒吸一口凉气,他意识到对方并没有选择即刻报复,而自己今天晚上还有预告。


02


被变小都没有怀疑过科学的侦探此刻无话可说,他觉得酒厂不会专门去研究把人变成猫的药剂。


但可事实就是,在赶往预告现场的路上,工藤新一只是恍神了一瞬,睁开眼睛整个世界都变了天。


透过路边商铺玻璃,蓝瞳白猫站在自己原来的位置。单从外表来看,可以说只要不在以花色为美的猫族里找对象,没有生物能够拒绝这样一只乖巧的猫咪。


……靠。


侦探发出了这辈子第一声尖锐的“喵”。


等,等下有点掉san……


如果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还能通过采花或者倒地就睡回san值,但现在工藤新一只能闭上眼睛试图冷静。


几秒过后,侦探就下定决心向原定的路程跑去,即使他离家只有短短一百米。


03


月光下,检查完宝石的怪盗似乎在等人,又像是有心灵感应般转身,与角落里的白猫面面相觑。


黑羽快斗压低帽檐,莫名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警部不是说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吗?”他嘟囔着,左右观察了会,小心翼翼地接近几步,在安全距离外蹲下,然后伸出手……


“咪咪?”


怪盗采取了人类对猫最常用的搭讪方式,效果显著——


白猫直接跑过来挠他。


说是挠其实也不太准确,除了开头有些刺痛以外,剩余的动作更像是拍打。黑羽快斗的手停在空中,他自认没法准确揣测猫的想法,但对方看起来除了不满意称呼之外,对人类还算是亲近?


是有其他名字吗?果然一只猫出现在这里还是好奇怪……不会是那个被关在家里的侦探指使的吧?


等等,红子的可能性好像更大。


楼下传来骚动的声音,提心吊胆了一整天都没遭到报复的怪盗把手收回,然后站起。


他关注着其他动静,没有看到白猫扑了个空。


被忽视的猫似乎不信邪,又去抓显眼的披风。


披风被吹起,达到了白猫跳不到的高度,他不放弃地努力蹦哒了好几下。


显然,关于当猫这一业务,工藤新一还不太熟练。不管是没能及时收爪还是无法跳到指定位置,都没有展现出正常猫咪应有的实力。


就在他将目标转变为怪盗的裤腿,准备一鼓作气冲过去之时,中森银三带着搜查二课冲开天台大门!


警员们来势汹汹,怪盗也转过身。


只有中间的白猫默默收回冲刺的动作。


气氛僵硬几秒,中森银三伸出手颤巍巍地指向无辜的白猫,不敢相信自己的安保已经松懈到了这个地步。他甚至转过头向自己的下属寻求认可,回应他的是长久沉默。


寂静之中,只听到一声轻笑。


“警部似乎对这位可爱的魔术助手有些意见?”怪盗把白猫抱起来,对方也很自来熟地选了个舒服的姿势,“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到达了这里。”


对对对,可爱可爱。


考虑到中森警部的面子,工藤新一忍下挠人挣扎的冲动,尽力做出我们很熟的模样。


直到怪盗带上自己飞走,伴随着中森银三怒吼的声音,工藤新一才毫不留情地咬了怪盗一口。


04


“小白,你刚刚是不是在配合我?”


……


“不会真是那hello kitty拍立得变的吧?是的话就喵一声。”


……


“怎么不说话,难道跟红魔法没关系吗?”


因为我生性不爱说话。工藤新一冷笑着想,不管是什么拍立得还是红魔法,单从对方这不正常的态度来看,这事肯定和基德脱不了干系!


即使没有得到回应,黑羽快斗还是留下了能突破层层安保,且具有重大使魔嫌疑的白猫。


他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速度加快了些。


怪盗的回程旅途比想象中要麻烦,从滑翔翼到电车,在巷子里变装几次又绕了好一大段路。工藤新一倒还是被抱在怀里,依稀认得这片是江古田区域。


还挺远。工藤新一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尝试挽救对方摇摇欲坠的马甲。


出于对宿敌的尊重,侦探认真考虑起这个选择,最终结论是这很没必要,但他确实有些困了。


十五分钟后,黑羽快斗终于到达自家门口。


钥匙碰撞的声音,插入锁孔的声音,转动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开灯,换鞋,关门……


室内温和的灯光让工藤新一睁开眼睛,根据环境和摆设,他马上就做出了主人为独居学生的判断。


父母常年不在家,母亲有时会回来,有一位女性好友,极有可能是邻居,并且颇受照顾,近期在准备小型魔术表演,大概率是校内活动……


“我回来啦——”


白猫侦探对此的回应来得比任何人都快。


“喵。”



黑羽快斗只是愣了一下,白猫就从他身上轻巧地跳下来,其熟练程度相较于先前有很大进步,向着客厅走几步又停下转头看他。


沉静的蓝瞳好像在询问,不进来休息吗?


沉默之后,黑羽快斗慎重开口:


“我以为你不会说话,小白。”


……啧。


黑羽快斗被“小白”连蹦带跳地挠了整整两分钟,总算明白了不能随便给猫起听上去就很随便的名字的道理。


05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白猫留在这里。


黑羽快斗看着能听懂人话并且自来熟的猫在沙发中间躺下,小声念叨了句“明天还是问问红子”,然后端出猫粮和水放在客厅,自己进了卧室,把门关上。


怪盗显然是属于只喂过流浪猫并没有养过的人,养过猫的朋友都知道,稍稍聪明点的猫咪,都能够掌握开门这一技能。


侦探犹豫半天,还是没有任由自己的好奇心乱来。反正到最后那人肯定是会知道自己身份的,大不了等怪盗问过那位魔法师再说。


屋内温暖极了,困意又逐渐涌了上来。


等他发现,会是怎样的表情呢……说起来,这家伙真的很讨小动物喜欢,鸽子山羊什么的,明明不养猫家里也会备着猫粮……


等等。


工藤新一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次日早上


“嗯?”拿着饭团的黑羽快斗被白猫咬住手,“怎么了?”


不知为何,他从猫的眼睛里,看出了对饭团的极度渴望。


06


小泉红子今天的眼神很奇怪。


不同于临近预告时看向自己的“你怎么还在这里?”的疑惑,更为贴近的是“你怎么能在这里?”的震惊,就好像黑羽快斗不可能准时来上学一样。


黑羽快斗起身,准备去问白猫的来历,小泉红子却先他一步,走到他面前。


“黑羽同学。”小泉红子问道,“昨天工藤侦探有去预告现场吗?”


“不在现场的人怎么会知道。”一如既往的回答完后,黑羽快斗拿出手机,展示白猫的照片,“倒是这只猫,你认识吗?”


小泉红子的眼神凝固了一瞬。


她的视线从手机移到黑羽快斗的脸,又缓缓回到手机,然后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你——”


“黑羽同学,在我说出拍立得的魔法之前,你要明确一件事。”小泉红子笑眯眯的:


“一切都只能怪你和工藤侦探长得太像了。”


言下之意是,即使现在你家有可能被警方包围,主要责任也不在我。


07


做猫好无聊。


怪盗上学后十分钟就把除卧室以外的地方探索完毕的侦探想道。


他艰难地用爪子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按了一遍又一遍,发现没有电池。又把靠街的窗户扒拉开,左右望了下准备先从缝隙中出去……


去做什么呢?调查基德家周边环境?还是说单纯的转转?又或者履行侦探的职责把警部叫过来?


工藤新一有些迷茫,这好像是他摧毁酒厂以来的第一个可以被称作自由假期的时间。没有案件也没有解谜,更没有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基德的生存率效果好像也在他身上起了效,以至于到现在也没有尖叫响起。


有时候警视厅的人也会开玩笑似的说一句“工藤君走到哪哪里就有案件”,之前给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的评价也落在了他头上。


不用去想其他事情,倒是很不习惯。


……所以基德怎么还没回来,不然他就要去找刚刚敲地板发现的地下室了!


这就是留守猫咪整天度过的日子吗?


工藤新一抱着总之先出去的心态从窗户边跳下,外面的天色突然又暗淡了一半,远处隐隐约约能听见雷声。


他猛然抬头,刚刚轻易掉落的位置现在高得不像话,绝不是自己这种新晋猫能够得到的地方


啊哦。


伴随着侦探心中的哀叹,雨直接下起来,比起昨晚有过之而无不及,闪电有一瞬间甚至照亮了昏暗的天空。


这对于一只猫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正门屋檐下倒是躲雨的好去处,可惜大风能把雨滴吹进任何没有密闭的地方,更别提四面通风的门前。


被淋成“落汤猫”的工藤新一面无表情地在心中给基德狠狠记上一笔。


他刚想找其他去处,一抬头对上了中森银三的眼睛。


“这是快斗家的?”


“喵——”


“……先说好,我对猫可没兴趣。”


“喵————”


  

       半小时后


黑羽快斗赶到中森宅的时候,白猫正在暖炉边懒洋洋地躺着,全身被毯子包裹,旁边放置了饮用水。


毋庸置疑,怪盗把一下午的课全翘了,顶着暴雨也要在侦探发生什么事之前回来。


在谢过中森银三后,他抱起白猫就跑回了家。


一路上怪盗都没有出声,直到他把今早侦探打开的电视换成新闻台,看向被安放在沙发中间的猫。


“从相遇到现在,告诉我的方式有很多种吧。”那人的第一句话就带上了沉闷的语调,“难道你不想回去吗,名侦探?”



人能做的事情,显然比猫多很多。


比如轻易换上遥控器的电池,又比如在凶杀现场大声喊“啊咧咧”。


人会想的事也比猫复杂很多。


比如工藤新一差点就忘了,自己是从工藤宅偷偷溜出来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带回去的那种。


09


“我到是听说过哦,日本某些政要公开表示‘关东侦探过于活跃’这件事。”


“……”


“他们的老家被捣毁了,就只能来针对暴露身份的高中生侦探?还派出杀手跑去米花町那边闲逛?但警方因为证据不全没法把他们关进监狱?”


“……”


“更别提有些还做了很多慈善,在外有口皆碑……”


“名侦探。”黑羽快斗最终问道,“你是来找我帮忙的吗?”


白猫微微点头。


但侦探第一时间并没有表明来意。


因为江古田看起来……实在比米花町安宁不少。


像是所有的生活都能在此平静开展,不管是精彩演出还是打打闹闹也能完全融入进日常,并且永不谢幕。


黑羽快斗没说话了,他低头思索着。


外面的雨势小了许多,只有从搭在挂衣架上湿漉漉的外套才能看出来暴风雨的痕迹。


雷声却还在轰隆作响,工藤新一的视线没有从黑羽快斗身上移开过。


“你说……”怪盗放弃思考,“我们俩的组合名叫什么比较好?”


“?”


“名字!名字可是很重要的!”黑羽快斗的声调高了些,“红子说由于诅咒的不是原定对象,一个月内你都不一定能恢复原状。但那些人已经开始消灭证据了,我们从现在……不,今晚就去踩点,你应该有名单吧?”


“喵?”


“作为猫做这件事肯定方便很多,再加上我可是专业的。刚好今天淋了雨,可以给我理由请假。”黑羽快斗敲敲桌子,笑着抬头,恰好对上猫的深蓝色眼眸:


“所以我们要起个好听点的组合名。”


这家伙明明和自己一样。


都不是能忍受平静生活的类型啊。


看上去有些无语的白猫跳到桌子上,轻轻挠了怪盗一下。


10


警视厅内


目暮警官看着眼前消失了近一个月的人,桌上摆着的是u盘与数不清的文件,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没有人知道关东侦探是如何进入警视厅的,对方也只是在目暮警官推开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才出现,然后把证据一个接一个的摊开在桌上,贴心地按名字分好类。


“工藤老弟……”虽说很惊喜,但目暮警官的头莫名疼了起来,他总觉得自己得对这种我行我素的典范批评几句,“你怎么,怎么能……”


可拿人手软,警视厅几个月都没能搞到的证据此刻就在面前,他实在说不出什么坏话来。


工藤新一拉开椅子坐下,一副“您说我在听”的乖巧模样,却又撇了眼表,动作刻意得让人看出他其实很赶时间。


目暮警官欲言又止了许久。


最终,他艰难伸出手指向坐在工藤新一腿上的无辜生物。


“你怎么能把猫带进来,它也算是证据吗?”


“不好意思。”工藤新一从容认错,微笑着回答道:


“但能连续两次惹怒红魔法师的猫,实在不敢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


白猫这才抬起头,像是认可般的眨了眨眼。


目暮警官:?


end

  

本来想写更多猫新和斗的相处细节…总之大侦探生日快乐!!

曾离残阳

【SK月枝念星/18:00】共感?替身罢了!

上颗星星:@avarice 

下颗星星:@温水煮鸭梨 

一个可可爱爱的小故事,祝新一生日快乐~


01

    黑羽快斗被人拍了拍肩膀。他刚转过头,鬓角就是一痛:“嘶,痛!”

    他怒然转头,大声控诉:“干嘛啊红子?”

    小泉红子炫耀似的把拔下来的三两根头发在他面前晃悠了一下,骄傲道:“我打算再做一个通感娃娃。”

    黑羽快斗:“……啊?”

    ...

上颗星星:@avarice 

下颗星星:@温水煮鸭梨 

一个可可爱爱的小故事,祝新一生日快乐~


01

    黑羽快斗被人拍了拍肩膀。他刚转过头,鬓角就是一痛:“嘶,痛!”

    他怒然转头,大声控诉:“干嘛啊红子?”

    小泉红子炫耀似的把拔下来的三两根头发在他面前晃悠了一下,骄傲道:“我打算再做一个通感娃娃。”

    黑羽快斗:“……啊?”

    且不说“黑羽快斗”应不应该知道魔法的事,在受害者面前实施二度侵害这种事……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啊喂?

    他捂紧马甲,张口就来:“原来红子小姐是超自然现象爱好者吗?个人以为,作为新时代青年,我们应该信仰唯物主义,破旧立新……嘶,痛!”

    他再次怒然转头,大声控诉:“干嘛啊青子?”

    中森青子收回敲了他一个暴栗的手,揉揉手腕,哼了一声:“知不知道要尊重同学的个人兴趣啊快斗?”

    白马探从旁边走过,含笑复读:“要尊重同学的个人兴趣哦,黑羽君。”

    黑羽快斗:“……”

    逃课,现在就逃。

    这地方待不下去半点!

02

    工藤新一心想,自己好像被奇怪的人缠上了。

    身旁,头戴兜帽、面容模糊的女子还在持之以恒地推销:“错过这个白色罪人通感娃娃,你一定会后悔的,光之魔人!”

    工藤新一拔腿想走,没拔动。

    他低头看向扒住自己大腿的兜帽女子,额头上拉下几条黑线:“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小姐,求你了,把手松开,好吗?”

    魔女置若罔闻,热情,且不容拒绝:“买下它吧。原材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搜集到的,假一赔十!”

    工藤新一捏了捏眉心。他有预感,今天自己恐怕是非得当这个掏钱被骗的冤大头不可,于是放弃挣扎:“……多少钱?”

03

    平心而论,这个大头娃娃的做工确实不错。

    手心的怪盗小人是个相当可爱的大头娃娃,二头身的比例,硕大的脑袋上是一张生动又欠揍的笑脸,小小的手在有限的比例中尽力伸到下巴,比了个酷酷的勾。

    玩偶的布料相当常见,外形也一般,唯独没被单片镜遮住的左眼格外有神,光是看着就能脑补出那人即便背光也依旧熠熠生辉的眼眸;漏在高筒礼帽外的几缕发丝也格外逼真,工藤新一忍不住上手捻了两下,略感惊奇——毕竟,和整体的做工比起来,玩偶的头发简直是出乎意料的精细,一看价格就便宜不到哪儿去。

    那个奇怪的女生给他一种难以言明的熟悉感,像是在哪个神奇的梦里见过似的。在他掏了一大笔绝对是冤大头的钱买下玩偶后,那个玄学爱好者还神神秘秘地嘱咐了一大堆,说什么,共感会在今晚九点三十四分启动,到那时他就会知道理由;以及白色罪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抢夺自己的玩偶,要他务必保管好,别被抢走;共感生效后,他对玩偶所做的一切都会同步传递到白色罪人身上……之类的。

    工藤新一还不至于平白听信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的胡诌,但奈何他的感官实在太敏锐,哪怕没用心听,回过神来却已经把每个字都给记住了。

    他捧着玩偶端详了一会儿,鬼迷心窍般,捏了捏它的脸。

04

    黑羽快斗展开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逃课。

    倒也不全是因为受不了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家伙,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要为今晚的行动踩点。

    他其实并没有太把小泉红子的话放在心上。魔术表演中最忌把同样的手法表演两次及以上,尤其是在底牌已经被观众看透的情况下,这个道理放在任何地方都适用。他不觉得这位善良的魔女小姐会把同样的伎俩耍第二遍。

    然而黑羽快斗却忽略了一点。

    就算是内核完全一致的魔术,也是有变招的。

    魔女大人都把魔爪伸到他的头发上了,怎么可能只是开个玩笑呢?

05

    九点半,行动准时开始。

    九点三十三分,白色罪人和光之魔人在天台大眼瞪大眼。

    九点三十四分,工藤新一从背包里掏出大头娃娃,玩笑似的上下抛了抛:“你知道吗,有人说这个玩偶能和你共……”

    尾音未落,就被急声打断:“别、别抛!要吐了——”

    工藤新一:“……”

    怪盗:“……”

06

    看看手表。

    绝了,分秒不差,九点三十四。

07

    工藤新一不信邪地弹了大头娃娃一个脑瓜崩子。

    怪盗如遭重击似的往后一仰。

    工藤新一瞳孔地震。

08

    他从小到大坚持的唯物主义核心价值观到底算什么?!

09

    第一次,也或许是唯一一次,在二人的单独交锋中,工藤新一夺门而逃。

    看着宿敌脸上幻灭又恍惚的神情,怪盗到底是没忍心再追上去继续刺激他。

    ……他的娃娃,怎么会落到这人手里啊。

10

    要被名侦探扎钉子了,呜。

11

    工藤新一抱着娃娃一路“突飞猛进”地回了工藤宅。怪盗并没跟上来,大概是直接去找始作俑者了。

    冷静了一路,工藤新一终于拼拼凑凑地把碎了一地的世界观重新捡起来了点。他试图说服自己,说这只是个恶作剧,你白天遇到的怪人说不定也是那人假扮的,所谓共感也只不过是他演出来的,但精通推理的侦探心里很清楚,这个可能性不大。怪盗虽然顽劣,做事却也讲求基本逻辑动机,不会无缘无故恶搞他;再说,就算再怎么逼真,演出来的就一定会有伪造的痕迹,但对方那个被猝不及防弹了一个脑瓜崩的感觉太真实了,甚至没有延时,造假的可能性很低。

    他了解他。他分得清那人的假意和真心。

    ……根据墨菲定律,凡事得做最坏的打算。

    侦探托着大头娃娃的腋下,把它高高举起,盯着那神气活现的表情看了许久,喃喃道:“共感玩偶……会怕冷吗?”

11

    怪盗敲开了魔女宅邸的门。

    他努力忽视一路上到处都是的干枯青蛙尸体、荧光果子、看起来会抽人的手状树枝等,致力于让自己看起来不好惹一点:“……魔女小姐,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小泉红子显然已经准备睡觉,打着哈欠把人往门外轰:“有什么好谈的?太晚了,打扰淑女的睡眠时间符合你的绅士宗旨吗?赶紧走。”

    眼见着自己要被扫地出门,怪盗急了:“那个共感娃娃落到名侦探手里了!”

    小泉红子莫名其妙地抬眼:“我知道。我给的,怎么了?”

    怎么了?

    一想到上次那被钉子钉穿心脏的痛楚,怪盗脸部的肌肉就一阵抽动,靠着专业的扑克脸素养才没当场跳脚。

    这人怎么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的?是谁给娃娃钉钉子还拔他头发?

    怪盗根本不敢想象,某个恶趣味侦探拿到共感娃娃之后,会趁机做出多可怕的事。那玩偶相当于他的分身,却动弹不得、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人搓扁揉圆。凭借那家伙的本事,肯定很快就会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不仅能借此要挟,还能趁机发掘他的真正身份,让他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最不济,挠个痒痒、弹个脑瓜崩、扯扯腿甩甩手这种无伤大雅但能让他抓狂的事,那个黑心侦探绝对很乐意做。

    他不想再体验一次那种被凿穿的痛苦了,任何其他的折磨都不想。

    怪盗的神色慢慢冷下来:“解除魔咒,或者告诉我断开共感的方法。我没开玩笑。”

    他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本以为小泉红子怎么都该结束这个恶作剧。然而对方却只是又打了个哈欠:“你怕他对你不利?”

    怪盗一愣。

    魔女小姐继续道:“你再仔细感受一下,看看他现在在对玩偶做什么。”

12

    共感玩偶,一个非常适合成年人的玩具,既可以用来搞颜色,也可以用来搞血腥。

    怪盗唯独没有想到自己感受到的是一阵暖融融的织物摩擦感。

    那人拿着热毛巾,给玩偶裸露在外的皮肤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然后把它塞进厚实的被窝里,掖了掖被角。

    一阵小声的嘀咕在耳边响起。

    “和那家伙真的好像。”

    “……怪可爱的。”

    “不许踢被子喔……晚安。”

13

    怪盗的耳尖慢慢染上薄红。

14

    对方使用了纯爱贴贴。

    暴击!

15

    怪盗和魔女道了晚安,急匆匆往回赶。

    小泉红子靠在院墙上,嘴角微微上扬。

    这人是听到了什么,才会和自己这个他并不怎么喜欢的魔女,也温情而慷慨地说了晚安?

16

    黑羽快斗翻上房顶,举起望远镜,远远地往工藤宅看去。

    卧室的窗帘被拉上,他毫不意外地一无所获。然而,不知是不是幻觉,他的眼前似乎真切地闪过了什么:暖橘色的床头灯,被映成淡橙色的天花板,松软又温暖的被褥,以及——落在眉心的轻轻一吻。

    黑羽快斗的耳朵又开始红。

    明明是冬天,他的体表温度却迟迟下不去,一半是羞的,一半是……被那人的被窝捂的。

    他从没想过共感还能有这种发展,宁静的、温和的,被人用最大的耐心妥帖照顾,以至于在冬日的夜晚,都感受不到分毫寒冷。

    算了。他心想,看在那家伙把玩偶伺候得那么好的份上,暂时就不去把玩偶抢回来了。

    他收起望远镜,在暖融融的冬夜里哼着歌回家。

    等某人干出什么登徒子的事情,再去回收玩偶的抚养权也不迟。




小剧场1——关于怕冷


    日本的冬天向来难熬,夜晚尤其如此。

    黑羽快斗搓了搓僵直的手指,略感苦恼。

    他是真的不抗寒。

    这个体质给他带来的不便尤其严重。对于一位专业的魔术师来说,手指不灵活几乎必然意味着表演的失败;同样的,作为专业的魔术师,衣着得体而量身也是舞台的必要元素。

    所以,他选择在身上贴满暖宝宝。

    但是,仅靠暖宝宝根本不够!

    仗着自己身上没赘肉,他尽可能多地在怪盗服里面多穿了好几件打底,但依旧——远远不够!

    不过,困扰基德大人多时的问题,在近期迎刃而解了。

    基德大人发现共感的全新用法了!


    工藤宅。工藤新一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点开一看,顶着和玩偶如出一辙的神气简笔头像的人给他发了消息:

    【本大人的玩偶手冷,要取暖!】

    工藤新一:“……”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显然不会手冷的玩偶一眼,起身开了暖箱,顺带去厨房泡了杯热水,往玩偶手里一塞。

    黑羽快斗顿时通体舒畅。

    真是个暖洋洋的冬天呀。


小剧场2——关于洗澡


    工藤新一试图据理力争:【它脏了】

    对面噼里啪啦地弹回一串消息,言辞激烈。

    【它不脏!】

    【基德大人的玩偶不会脏!!】

    【才过了区区一个月怎么可能脏!!】

    【一点也不脏!!!】

    看得出来,被捂暖后的手指当真很灵活,打字很快。

    工藤新一冷静地重复自己的观点:【它脏了】

    它。

    脏。

    了。

    对面发来一个无声尖叫的表情包。

    【不许扒它衣服,不许给它洗澡!】

    【半小时!半小时我就到!!】

    【回话啊登徒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居心叵测心怀鬼胎暗送秋波偷偷亲我!!你敢脱我衣服我跟你拼命!】

    【你说话啊工藤新一!】

    某一刻,手机的震动突然停了。

    这回轮到现实中的黑羽快斗无声尖叫了。


小剧场3——抚养权之战

    

    黑羽快斗通体舒爽但怒气冲冲地冲到了工藤宅,准备干架。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冰冷的冬天洗热水澡真的太舒服了,哪怕洗到澡的并不是他本人。

    被某人捏捏搓搓打打肥皂的,他的气势早就弱得只剩个气不过的壳子了。

    他熟练地翻窗、脱鞋,哒哒哒跑回玄关换了拖鞋,然后气势汹汹地踹开浴室门:“不许动!举起手来!”

    工藤新一:“……”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入侵者一会儿,震惊于这人竟然还知道要换拖鞋,然后乖乖地松开玩偶,举起了双手。

    然而,由于他是在浴缸里给玩偶洗澡的,一松开,玩偶就咕噜噜地沉了下去。

    黑羽快斗瞳孔一缩,刚要张嘴准备让工藤新一救一下,就感觉生吞了一口洗澡水似的呛了起来:“咳咳咳咳救命咳咳咳……”

    工藤新一赶紧手忙脚乱地把玩偶捞起来,三下五除二给它来了个海姆立克急救,膝盖一顶一摁,就把玩偶喝下去的水全都挤了出来。

    黑羽快斗捂着肚子又是一阵龇牙咧嘴:“轻、你想撞死我吗名侦探?”

    好不容易缓过来,他接过玩偶,上上下下反复研究,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玩偶,怎么会呛水的?”

    工藤新一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身侧,目露思索:“大概是因为它的主人会呛水?”

    黑羽快斗:“……”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人类里有能在水里自如呼吸不呛水的吗?

    工藤新一免疫他的目光谴责,甩了甩手上的肥皂泡,语气自然:“来都来了,要不要顺带也洗个澡?正好,水都放好了。”

    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再一次无声尖叫着逃离现场。


小剧场4——关于睡姿


    好重,好闷,苦路西……

    半夜,黑羽快斗被什么东西压醒了。

    他四顾茫然,没有发现自己胸口有任何东西。高速运转的大脑在这一刻不可控地滑向了非自然现象的深渊,但他思索半天后,还是把“鬼压床”的可能性给排除了。

    毕竟鬼压床好歹还是个遵循唯物主义科学规律的生物学现象,而眼下这个情况,很显然,应该再不科学一点。

    比如某个把玩偶放在身旁睡觉的侦探。

    ——早说过让他分床睡分床睡,这不就压到他的玩偶了吗?

    半夜,工藤新一被电话铃声惊醒。迷迷瞪瞪地接通,一声怒吼就顺着话筒传了过来:“给我端正睡姿!”

    工藤新一被吼得一个激灵,醒了。他后知后觉地看向被自己压扁了点的玩偶,心疼又安抚地拍了拍,试图把它拍回立体状。

    无缘无故被左右夹击着拍了拍的黑羽快斗:“……”

    不行,明天就去找红子把共感解除掉。

    受不了半点!!

❦ღ琴雪沫ღ❧

【SK月枝念星/16:00】“酒后乱性”

  上颗星星:@Vespera 眠野 

  下颗星星:@avarice 

  

  大学设定,酒厂动物园已解决,基德成功隐退。

  

  

  黑羽快斗努力将眼睛睁开半条缝隙,迷迷糊糊中走到卫生间放了水,又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美美地睡个回笼觉。

  

  半秒钟后,又猛地睁开眼,弹坐起来,惊讶地环视整个房间。


  这里,好像不是他家啊!


  而且,他的衣服呢?!


  最重要的是——快斗的脖子僵硬地转向床的另一边——这鼓鼓囊囊的被子,以及被子下探出来的毛茸茸的后脑勺……


  好像是个人……


  快斗深呼吸,强迫自己...

  上颗星星:@Vespera 眠野 

  下颗星星:@avarice 

  

  大学设定,酒厂动物园已解决,基德成功隐退。

  

  

  黑羽快斗努力将眼睛睁开半条缝隙,迷迷糊糊中走到卫生间放了水,又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美美地睡个回笼觉。

  

  半秒钟后,又猛地睁开眼,弹坐起来,惊讶地环视整个房间。


  这里,好像不是他家啊!


  而且,他的衣服呢?!


  最重要的是——快斗的脖子僵硬地转向床的另一边——这鼓鼓囊囊的被子,以及被子下探出来的毛茸茸的后脑勺……


  好像是个人……


  快斗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腰部的隐隐作痛却让他的额角不受控制地渗出冷汗。


  昨晚,他和几个同学一起去了酒吧。对于大学生来说,喝酒没什么稀奇的,虽然快斗向来不喜欢,可是这次为了陪失恋的朋友也一起去了。他喝得不多,却没想到后劲儿很大,没过多久就开始头重脚轻,后面的事隐隐约约记不清了。


  可即使如此,应该也不至于跟人搞到床上来啊!


  快斗内心还在凌乱的时候,听到自己手机的提示音。他赶紧拿起来看,发现是自己的室友发来的。


  “怎么样了黑羽,还活着吗?醒了就吱一声。”这位室友昨天也一起去了酒吧。


  “活着……”快斗有气无力地打下两个字。


  “这都快中午了,你才醒啊!怎么样还好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不过昨天晚上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一起吗?”快斗将消息发过去,有些紧张地等着回复。


  一分钟后,快斗看着对面的回复,眼前一黑,“你不记得了?昨晚玩得好好的,你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从座位上起来,说看见个大帅哥。我本来想拦着你,但你不听非要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你不会出事了吧?”


  “我没事,晚点就回去了。”


  快斗放下手机,揉揉酸胀的额角,室友的话让他回忆起一点东西。昨晚,他喝得昏昏沉沉的,一直在听朋友们聊恋爱的话题,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开始一阵一阵回放关于某个人的事情。


  就在他昏昏欲睡开始分不清梦和现实的时候,却似乎看到了那个人,想着反正是做梦,大胆点也没事吧……

  

  

  只想起了这些,后面的事依然想不起来。快斗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转向只露出个发顶的男人,看到了一撮熟悉的呆毛。


  快斗的心瞬间开始狂跳,难道自己不是认错人,而是遇到了名侦探本尊?


  他想轻轻拉下被子看看对方的模样,这个动作却吵醒了对方,那人蛄蛹两下翻过身,睁开眼睛看向快斗。


  还真是工藤新一!


  快斗蹭一下收回手,一时不知做何反应。


  新一打了个哈欠,缓缓坐起来,露出同样没穿衣服的上半身,道:“你醒了呀,昨天折腾这么久,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呢。”


  不同于快斗的惊讶,新一的话十分平静,明显昨天是清醒的。


  快斗脸有些发烫,却还是不死心地追问,“折腾什么了?”


  新一有些疑惑地睁大眼睛,“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在酒吧里,不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吗?”这样说着,嘴角不自觉带上些笑意。


  快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而且自己认识工藤新一,可名侦探应该不认识自己啊,他怎么这么随便就跟人……


  真不像他的作风。


  “黑羽快斗,你是表演系的吗?”


  快斗还在心里吐槽,却听到对方叫自己。大概做基德的时候,对于隐瞒身份这件事过于敏感,导致现在他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新一无辜地眨眨眼,“是你昨晚一直跟我念叨,你叫黑羽快斗的啊。”


  快斗听了更加无地自容了,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好丢人。


  “我之前听班里的同学提起过你。对了,一会我的朋友们会过来,我们今天要聚餐,你也留下一起吧。”新一不知为何有些兴奋,很热情地说到。


  “算了吧,我跟他们不认识。”想到名侦探的朋友里还有一位敏锐的侦探,快斗还是觉得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比较好。


  “可你早晚要认识我的朋友们啊。”


  快斗正想反驳,却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难道名侦探没把昨天的事当一夜情,还认真想和自己相处看看?


  其实快斗大一一入学就知道名侦探和自己同一个学校,也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对方的消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接触对方。这不只是怕暴露自己曾经作为怪盗的身份,也是怕心里不知何时萌芽的感情会在接触名侦探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现在,是名侦探在向他发出邀请,这让他怎么拒绝才好。


  而且,都睡过了呀!


  快斗有些犹豫,一时没有答话。新一没多说,掀开被子下床。快斗赶紧扭过头,很快眼睛却不自觉偷偷往那边瞟。见对方肌肉线条流畅,充满朝气,很是养眼。


  名侦探什么时候偷偷去健身的,平时看着挺瘦的,原来还是挺有料的。


  他这边正偷偷腹诽着,那边新一已经从衣柜里拿出两套衣服,一转身正好和快斗偷看的眼神撞上。


  快斗一愣,赶紧挪开视线,抓过旁边的手机假装在玩,尴尬地耳朵都变得通红,很快就听到一声抑制不住的轻笑。


  可恶!这家伙一定是在嘲笑自己!


  “你的衣服洗了还没干,先穿我的吧。”新一将一身衣服扔到快斗身边,里面还包含一条新内//裤。快斗看到脸涨得更红了。


  好在新一没有继续逗他,换上衣服就出去了。


  快斗抱着被子在床上郁闷地翻滚,一会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太过丢人了,一会想到和名侦探间的关系变化又充满期待,一会又担心以后被对方发现自己就是基德该怎么办,一会又因为地想起这是名侦探的床和被子又羞又兴奋……


  各种各样的想法不断闯进脑海,最后都变成不可言说的喜悦与甜蜜。

  

  

  卧室的门没有关紧,快斗在床上没滚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来了。联想到自己目前狼狈的样子,赶紧抓起新一扔给他的衣服,冲进卫生间去洗澡了。


  等他收拾好一切出来,听到外面似乎已经来了不少人,快斗透过门缝观察了一下,除了服部平次毛利兰铃木园子这些熟悉的面孔,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人,应该是名侦探进入大学后新交的朋友。


  桌子上摆着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还有几份未拆封的礼物。


  快斗这才恍然大悟,今天是名侦探的生日来着!


  连铃木园子的男朋友京极真也来了,两人今天穿了情路装,很是显眼,此时园子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新一,“工藤你看看你,又长一岁了还没脱单!我们这些人里就你不争气,你平时能不能别总是窝在家里看书了,要不谁也救不了你。”


  “……”新一有些无语,脱单和争不争气有什么关系,而且园子怎么比他还着急。


  “就是啊工藤!”旁边的服部很夸张地接话道,本来一直握着和叶的手,现在才终于舍得松开,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搂过新一的肩膀,豪爽地开口,“你啊是该努努力了,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尽管来问我!”


  问你?那不是得追好几年才能追到手了?


  快斗在心里默默吐槽,远远地看见名侦探一脸嫌弃的表情,恐怕跟他的想法如出一辙。


  客厅里的众人哄笑起来,毛利兰与身边一个高大的男生相视一笑,快斗这才注意到,这俩人的关系好像不太一样,难道是毛利兰的男朋友吗?


  这么一看,可不就名侦探一个单身狗吗,难怪都在笑话他。


  想到这,快斗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推开门走出去。


  在客厅聊得正欢的众人并不知道这家里还有一个人,一下子将目光聚集过来。看到他从新一的卧室出来,身上还穿着新一的衣服,都有些好奇。有些人已经换上一副了然的表情,笑得意味深长。


  服部很是疑惑地问新一,“工藤,你不是从来不许其他人睡你房间的吗?”这里是工藤在校外租的房子。据他所知,每次有朋友来过夜都是住客房。


  他这一问,却更加印证了有些人的猜测。


  快斗听了这话喜滋滋的,强忍着才没让嘴角翘得老高。


  园子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烧,再也忍不住催促,“工藤,你快介绍一下啊!”然后又小声却能让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你不会是早有情况了,偷偷瞒着我们吧!”


  “他是……”新一说到一半卡壳了,求助地看向快斗,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似的。


  “大家叫我黑羽就好了。”快斗笑着接过新一的话,热情地跟众人打招呼。


  然而两人都跳过了身份的问题,更显得欲盖弥彰,让人想入非非。


  “哦~”园子拉长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一边跟快斗打招呼,一边退到旁边,和叶也很有眼色地将服部拉开,将新一身边的位置让给快斗。

  

  

  这么多人为新一庆生很是热闹,又有人带了酒,有几个人喝多了。


  快斗今天倒是没喝,坐在新一身边,托腮看着喝醉的几人,若有所思。


  大家玩到晚上才陆续回去,最后只剩下快斗和新一。


  新一没问快斗为什么不走,一切自然得好像他本来就该留在这里一样。


  “我想起了一些昨晚的事。”快斗目光炯炯地盯着新一,像只发现了对方弱点的自信小猫咪。


  “什么?”


  “我是因为我昨晚吐了,衣服都弄脏了,才脱掉的!”


  新一坦然地点点头,“是啊。”


  “那你早晨是怎么说的!”快斗有些气愤。


  新一仍然很无辜,“我一直没说不是啊。”


  快斗一时语塞,回忆了一下,发现他还真没提过衣服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让人容易误会的话,我们俩什么也没发生啊!”快斗已经想起来了,他昨天是遇到名侦探了,对方看他醉得厉害又是一个人就收留了他。他吐的时候弄脏了外套,又坚持自己洗澡,弄湿了里面的衬衫和裤子。东倒西歪地不知道撞了哪,这才腰疼……


  面对快斗的质问,新一并不慌张,反而慢悠悠地问到,“你误会成什么了?我们该发生什么?”


  快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这家伙就是故意的,今天早晨故意说得模棱两可,现在又这么问。想干什么,看他笑话吗?!


  快斗愤愤地翻了个白眼,没理新一。


  新一看他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忍不住笑出声,在对方彻底炸毛之前,抢先开口,“看来你还是没全记起昨晚的事。”


  快斗狐疑地看着他,有点警惕。


  “你一点也不记得你喊着我名侦探,说好像有点喜欢我的事了?”


  卧槽!


  快斗只觉得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经过,他现在是不是应该立刻溜之大吉啊!


  “你现在溜了也没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新一像是看透他的心思,提前提醒到,然后他仿佛看到快斗脑袋上长出两只猫耳朵软软地耷拉下来,有些泄气地问,“你既然都知道了,还搞这一出干嘛,果然是要看我笑话吧。”


  新一正想着对方这样好可爱,听到这话又无奈又好笑,“我要只是想看你笑话,何必担心吓跑你,舍近求远地装作不认识你,对你昨晚的告白只字不提,只想先慢慢接近你了解你呢?”


  新一又仿佛看到那副猫耳朵突然立起来,快斗睁着圆圆的眼睛盯着他,带着藏不住的兴奋,“你是说,你对我也……”


  “当然,今天在我的朋友面前,我们不是都默认我们的关系了吗。”新一说着,蹭到快斗身边,坐得离他很近。


  “拜托,我只是怕你太丢脸了,帮你解围而已。”


  “那你就送佛送到西吧。”


  “好吧,”快斗耸耸肩,“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好人做到底。”


  快斗突然想起什么,看看时间有些泄气,“看来今天来不及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


  “没关系,我有个办法可以将就一下。”


  新一说着,笑呵呵地捧起快斗的脸,吻了下去……


  

  END

  

  

  

玥macy/葱油猫
n27小猫嘴里塞了好多东西 我...

n27小猫嘴里塞了好多东西

我服啦这都发不出去!

n27小猫嘴里塞了好多东西

我服啦这都发不出去!

林诗

[降快]关于公安和怪盗在一起了这件事

*2.4k+ 已交往前提 一发完小甜饼

  

  什么?怪盗基德和日本公安在一起了?!


在一月前,酒厂倒闭,怪盗基德也宣布不再露面,江户川柯南与灰原哀及所有因aptx4869而缩身的人们皆恢复原身,降谷零及一众潜伏于酒厂当卧底多年的人身份大白。

在这一个月内,降谷零与怪盗基德顺其自然地成为了恋人——顺其自然的。

事实上,在一年前他们就已熟识,在无人知道时彼此已经知道了互相的身份。说实在的,这次告白只不过是为了确认关系,他们之前的关系已经不似恋人胜似恋人。告白后二人就迅速同居了,他们两个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他们身边的每个人都觉得这件事非常不对......

*2.4k+ 已交往前提 一发完小甜饼

  

  什么?怪盗基德和日本公安在一起了?!


在一月前,酒厂倒闭,怪盗基德也宣布不再露面,江户川柯南与灰原哀及所有因aptx4869而缩身的人们皆恢复原身,降谷零及一众潜伏于酒厂当卧底多年的人身份大白。

在这一个月内,降谷零与怪盗基德顺其自然地成为了恋人——顺其自然的。

事实上,在一年前他们就已熟识,在无人知道时彼此已经知道了互相的身份。说实在的,这次告白只不过是为了确认关系,他们之前的关系已经不似恋人胜似恋人。告白后二人就迅速同居了,他们两个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他们身边的每个人都觉得这件事非常不对劲。


在得知这件事后的所有人都是:啊?不是,他们怎么在一起了?他们有关系吗?


——

早上七点。


作为波本多年的日本公安降谷零,生物钟已定在六点或更早。七点钟时他已醒来拿起电脑与部下对接酒厂最后的收尾部分。他的恋人黑羽快斗则睡在他旁边——睡相并不是那么好,本应该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已踹飞到不知何处,抱着枕头睡得安然。


黑羽快斗见降谷零已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小声说着,“起的好早...”


降谷零见恋人醒了,扬起嘴角就歪着身子在黑羽快斗脸上落下一吻,黑羽快斗清醒过来坐直身子,听见降谷零心情很好地说,“早上好——”


黑羽快斗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嗯,zero先生今天也有在努力工作。”


随着enter键被按下,降谷零将笔记本合起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揉了揉黑羽快斗杂乱且毛绒绒的头发。“——一会要去波洛咖啡厅坐坐吗?最近没事,我刚好跟他们打个照面。”


黑羽快斗点点头,“没问题。”


——

站在吧台前与榎本梓谈论近期新闻的工藤新一一转身就看见黑羽快斗跟降谷零手牵手进入波洛咖啡厅。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快斗和降谷先生?你们原来认识的吗?”工藤新一的视线在看到他们牵着的双手后就没有离开过,大脑像是宕机了一样,目光盯着黑羽快斗,很明显就是在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早上好,名侦探兼哥哥,”他先打了个招呼,然后再轻咳一声,一脸「是的就是这样」的表情跟他说,“我和降谷先生在一起了...这是三天前的事情,还没跟你说,但我们已经同居了喔。”


工藤新一先一步飞奔过来靠近黑羽快斗耳边说,“你应该知道他是公安?”


得到的是对方「这不是肯定的吗」的表情。


工藤新一紧接着又跟降谷零说,“你应该知道他是怪盗基德?”


得到的是降谷零面带笑意的点头。


伴随着一阵风铃声响起,推开门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跟他们挨个打招呼。后毛利兰走到工藤新一跟前,“新一,你到了也不跟我发个消息?我还以为你没到呢。”


工藤新一这才像是回过神来,笑着道歉。铃木园子像是才注意到黑羽快斗,靠近对方,脸对脸只离一拳距离,似乎在细细观察。降谷零下意识地将黑羽快斗拉到自己身边。


铃木园子若有所思,“这张脸...简直跟工藤新一一模一样啊。不对...我好像还在哪里看过?”


毛利兰了然,向铃木园子介绍,“这位是黑羽快斗...新一的堂弟。我跟他初次见面的时候也以为是新一呢。两个人长得太像了。”


铃木园子点头,但还是接着问,“我总感觉他还像一个人?很眼熟,但根本记不起来...”


黑羽快斗装作呛到了轻咳几声,“你们想喝什么?最近有新菜单吗?要不然我请你们喝吧?”


毛利兰连忙摆手,“不不不,这太破费了吧?”


降谷零则笑着给黑羽快斗顺气,“梓小姐,今天所有账单都记我账上就好,等下次一起付。”


榎本梓用围裙擦了擦手,从吧台后走出来,“可以是可以...但我想问一下,这位先生和安室、不,降谷先生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提...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便又将视线定到他们二人身上,铃木园子将手托在下巴上,「嗯...」的思考了一声。


“事实上,我们是...”降谷零露出灿烂的表情,一只手揽过黑羽快斗,“恋人关系。”


在一旁的工藤新一面色无奈地点头,黑羽快斗悄悄地比了个耶。


铃木园子与毛利兰,包括榎本梓有三秒钟呆滞了。随即「哎?!」的声音响彻整个波洛咖啡厅。


一位潜伏在敌方组织多年日本公安,和一位高三毕业生谈了恋爱?!


——

“有多长时间了?”工藤新一一脸严肃地问降谷零,“作为黑羽快斗方的家长,我认为我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


已经接受良好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喝着咖啡看着这一幕,苦笑不得,无奈相视一笑。


“哥——哥哥哥哥!”黑羽快斗眨了眨眼睛,叫了句八百年没叫过的哥哥试图撒娇,但被工藤新一粗暴地按回去了。

“别想着套近乎,我在问你,降谷先生。”


降谷零将黑羽快斗拉过自己身边,“正式确认关系有三天,但认识已经有一年了。大概是你变成柯南之前就互相认识了?父母双方都很支持。倒不如说,好像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以为是第一个知道的结果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工藤新一:......


黑羽快斗在一旁煞有其事地点头。


工藤新一不死心,“那之前王妃的刘海那次——为什么还要演那出戏?还有之前提到怪盗基德后降谷先生那一秒钟微妙的眼神...原来是因为你们是认识的关系吗?!”


降谷零和黑羽快斗双双点头,黑羽快斗回忆,“确实...那时还是我的扑克脸派上了用场。”


“你个怪盗基德,真亏能瞒那么久。”工藤新一翻了个白眼。


一旁的铃木园子听到这件事后差一点把嘴里的咖啡吐出去,狠狠咳了几口,然后猛地一下站起身,指着黑羽快斗,“基德,基德sama?!”


黑羽快斗往后缩了下身子,讪笑道,“这个嘛...这个吧,基德?基德是谁?”


——

晚上。

“呜呼...今天好累。”黑羽快斗瘫在降谷零身上,“谁能知道铃木家大小姐会打电话给她爷爷和那位能徒手劈核弹的京极真!看得我汗毛都立起来了。”说完便打了个寒颤,露出害怕的样子。


降谷零直接将他抱到自己怀里,“嘛,工藤君和铃木毛利她们知道了好歹算是好事?至少也没有人可以瞒了。”


黑羽快斗掰着手指头数着,“不不不——还有青子、红子、白马他们...话说回来,你的同事们是不是也需要知道?包括知道我的身份...那个让警察头疼到快崩溃的怪盗基德...”


降谷零轻笑,胸腔震动,眼睛笑到弯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好,明天,我就把你介绍给我的同事们。”


黑羽快斗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心跳声难藏,他们仍热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