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组##黑暗向#
#现代梗##架空向##犯罪悬疑#
#胆子小的现在跑还来得及##带私设OOC#
雨,已经一连下了整整三天了,这个城市阴暗潮湿的好像是被遗弃的世界一般。浑浊的污水混着杂尘顺着道路两侧的阴沟哗哗流走,偶尔堆积成了水坑也会迅速被路上疾驰的车辆一瞬间碾成水花。
雨中的世界如此之模糊,而同时也显得十分清晰,比如说那个废弃了的电话亭的色彩被雨水冲刷得鲜艳至极,如同刷上了一层妖艳的鲜血。
我看了眼这糟糕的天气忍不住叹气,衣服已经三天没干了,这见鬼的暴雨再下去就要没衣服穿了。
南方啊,最讨厌的就是这灰色的梅雨季了。
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突然感到一道刺骨的感觉从背后传来,待我回头后,除了一个空荡的红色电话亭什么都没有,是错觉吗?
窗外的雨细细密密地下着,冲刷着一切有的没的痕迹,思索片刻我将窗直接关上,算是阻隔外面的世界吧。
我的名字叫甄姬,是个刚刚开始实习的大学生,这个房子是我租下来暂住的地方,除了地段比较荒凉好像没什么不好的,至于房主是谁我倒是没怎么见过,依稀记得是个漂亮的女子但一直在国外。
不过这么好的房子能这么低的价格租给我,也是个好人啊。
我打开了电脑,幽幽的屏幕荧光照亮了小半个房间,我的工作就是直接在电脑上完成的所以自由度十分之高,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盯着电脑时间太久有些损伤视力,这个原因导致我晚上停止工作老感觉眼前有奇怪的黑影,但查过资料后证明是长时间看显示屏出现的眼花而已。
“沙沙——”
窗帘发出了奇怪的抖动声,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被拉上的窗,奇怪,明明已经关紧了怎么还有那么剧烈的漏风?可能是不太闭合?
明天要是雨小点我就去找人修理修理吧,这么想着我就继续盯着屏幕继续打起了字,我的工作就是将纸质小说录入电脑中整合篇幅上传到我的上边负责人那儿。
而这篇小说给我的感觉很古怪……
这是一篇写的地点都让我觉得意外熟悉的恐怖小说——
【那淅淅沥沥的雨冲刷着电话亭,几朵鲜红的蔷薇雨洗得愈发鲜艳,花瓣带着媚人的妖异,她总觉得仿佛这花是用鲜血浇灌而成似得让她不甚喜欢。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她回头那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花丛中藏了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地还听到了古怪的笑声……】
“嘻嘻——”
就像是应和了小说一般,一个古怪的笑声突兀得出现在我耳边,然后又消失,幻觉?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对,这没有第二个人了。
我屏住呼吸,仔细的听这房间里的动静,那笑声已经彻底没有踪迹了,就像是幻觉一样根本没有出现过,回应我的只剩下了有些像呼吸声的风啸。
也许我不应该为了衬托意境关灯吧。
我摸索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间的灯,雪白的白炽灯一下照亮了整个房间,什么也没有嘛,看来是我想多了,大概是小说给我了代入感吧。这样想着我又走回到了电脑前,顺手拿起了之前泡好的茶正准备喝一口,却发现茶已经见底了——
奇怪,什么时候喝光的、
我只得起身再给自己倒上一杯水,今天的进度还有三千字,可不能松懈啊,我瞥了眼电脑桌上摊开的手稿,兀自叹了口气。
“叮叮叮——”
在我静下心继续打字没多久,电话声突然就响了起来,我看了眼是父母打来的,大概又是关心我在这儿过的好不好了,其实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说我过的并不算好,但是又如何能让家人过于担心呢。
等实习期过去,我就收拾收拾回家好了,一份兼职的打字工作和一份在电脑上的平面设计工作,说来说去实际上在哪都能做,又何必非要留在这种大城市里呢。
这个一下起雨来就让人感觉到与世隔绝的孤寂的地方我果然一点都不喜欢啊。
我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的母亲声音带着些许疲惫,我瞄了眼侧面放着的钟表,大概是五点多钟正值下班的时候。
“最近过的还好吗?”
“嗯,还可以的。”
“实习顺利吗?”
“感觉不错吧,这次做的平面设计公司也接受了。”
“生活费还够吗?”
“够得,妈,别担心了,我这边两份工作领两份工资呢。”
“那就好,别太累着自己啊。”
“嗯。”
“妈,你也是,要好好休息。”
“好好好,那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
“嗯,好的。”
听着电话里忙音响起,我才放下手机,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脑上。
噼噼啪啪的打字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我带上了耳机集中精神开始对付今天最后工作量。
【……昏暗的灯光恍惚着狭小的房间,她看着桌上突然冒出的那朵采撷下的新鲜蔷薇有些愕然,是谁进到房间来了吗?
突然间门被人敲响,她走到了门边对着猫眼向外看去,是个不认识年轻的男子站在门外。
“你是谁?”
她这样问道。
“我是……”
TBC——】
姜黄色的纸页到这儿潦草的写了个待续的单词就结束了这部小说的序章。
我将最后几个字符敲进文档中,才堪堪伸了个拦腰将还有小半杯的水一饮而尽。
六点钟,我看了眼时间,走到了门边打开门准备给自己做顿晚饭犒劳下自己。
“磕哒、”
像是脚步声在客厅响起,但或许是什么掉在地上也说不定吧?
我打开了客厅的灯,有点昏暗的黄色灯光在客厅亮起,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看来最近是我神经过于衰弱了。
我走向厨房,却听到了厕所发出哗哗的水声,推门而入看到的却是水龙头没关紧而溢出水盆的一地自来水。
我下午上厕所忘关了吗?
一时间,我的记忆竟是变得有些模糊了,我究竟是怎么了?
关上了水龙头后,我来到了厨房中,感到有些浑浑噩噩,但还是给自己做了简单的一餐饭,或许是我最近事情太多所以才丢三落四的时不时想不起吧。
今天早些休息好了,一定是我太累了。
“她醒来了吗?”
“嗯。”
“怎么样?”
“她说她是甄姬。”
“继续。”
1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睡梦中仿佛有谁在我脸颊上呵气,幽幽的香味有点像兰花,一个空灵的女声像是游荡的幽灵在耳边不断响着。
是谁在说话?
“你不记得我了吗?”
缓缓睁开眼睛的我看到的是一双带着狂热倾慕的冰蓝色眸子和一双捧着满是污血的脏器向我伸来的手,“我把我的心脏给你,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啊!!!”
糟糕极了的噩梦让我一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可待我重新回忆梦境却又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内心依旧处在战战兢兢的害怕之中。
俏料的春风带着雨的湿润从卧室的窗缝刮了进来,感受着脸上的凉意我才少许有些清醒,不过是个噩梦罢了,用得着如此在意吗?我自嘲地笑了笑,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变的太过奇怪。
墙上的钟滴答地走动,时间显示着是七点,恰巧是起床的时候。
我下床直接披了件大衣走到了窗前拉开窗帘,窗外的世界十分明亮,可能是雨下够了吧,宽阔的柏油马路映射着新升的朝阳的红光,显得有些暮气。通向远方的路面连接着一片澄净如洗的碧蓝苍穹,几朵如火般燃烧的云在空中飘荡,唯一令我失望的大概就是这儿依旧冷清见不到他人了。
不如出去一趟吧。
我想着穿戴好了衣物,去洗漱。
……
随手拿起了餐桌上热好的面包片,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的视线又被客厅正中央的桌上花瓶所吸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朵尚在滴着晨露的蔷薇花娇艳地插在了细长的水晶花瓶里,对着我的方向绽放正浓。
哪来的花?
……她看着桌上突然冒出的那朵采撷下的新鲜蔷薇有些愕然……
不知为什么脑海中浮现起了昨日接手稿子的话,就像是故事重现一般,我耳边响起了熟悉的铃声——门铃被人按响了。
“叮铃、叮铃、叮铃、”
门铃声不厌其烦地叫喊着我,催促着我去打开门。
我思索了许久,还是走向了那扇门,透过猫眼我看到得是一个男子,他理着个背头,面容有些许严肃可又莫名有些眼熟,可我分明不认识这人才对。
我最后还是打开了门。
“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门外男子对我的反应也是一愣,“我是曹操,你不认识我了?”
曹操?很熟悉的名字,我难道认识这人?那我怎么会毫无印象。
“我——”
我努力想了想,却不曾在记忆中找到有关他的分毫内容。
“你这两年是怎么了,不是说好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的吗,实习期到我们公司来实习就好了,何必非得在这儿待下去。”
曹操坐在了沙发上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我觉得摸不着头脑。
这两年?
就像是触发了什么禁制,一阵晕眩的疼痛从脑子深处延出,这两年我究竟在做些什么?仔细想来我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不正常,这一切都不正常。
“甄姬,你到底是怎么了?”
看到我焦躁走动的曹操一下抓住了我的手,似是怕我直接离开一般。
突然被拉住的我不知为什么对他充满了排斥,就像是天生的厌恶一般,不由自主地甩开了他的手。
“不,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认识你。”
曹操皱着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但临走出门的时候却回头留下了一句话:
“等我,我还会回来的,你一定还能想起我。”
他走后没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脚踏车的声响,抬头看窗外是送邮件的快递员来了,估计是新的稿件,我甩了甩头暂时将这突然发生的事情置之不理放在了一边。
走到了邮箱边拿起那份稿件。
还是那篇小说,不过是新的内容:
门口的男子给她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明明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自己却叫不出他的名字。她以为这只是她的朋友时,那个男子却称她为自己的未婚妻。
怎么回事?
她陷入了迷茫之中,她从未有过印象自己有未婚夫,更别说还是分别两年的爱人。这其中必有什么蹊跷。
“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男子生气的问道,“两年前你离开之后就没再联系过我们,你是不是把婚约都一起忘了?是她胁迫你,还是……”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
她惊恐地摇了摇头,否定了男子的话语,想要离开又不得方向。
男子怔怔地看了她好久,最后还是深深叹息一声,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等我,那个女人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
我放下了稿子,忍不住把小说跟现实摆在了一起,同样的古怪拜访,同样前来的人和桌上奇怪的蔷薇花……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个她。
她是谁?
“滴答、滴答、”
房间安静得只有钟在走动着。
这两年,我究竟做了什么,我是什么人?
“怎么样,意识导入正常?”
“已经矫正错误。”
“我们能成功吗?”
“也只有这种方法了吧。”
2
冰凉的水覆盖住了我的四肢,额头传来一阵钝痛,我想抬手触碰那不适的位置,却发现四肢虚弱的发挥不出一丁点力量。好累,好疼……
我到底是怎么了?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耳边持续的响着,是在下雨吗?可是我的眼前一片厚重的黑暗,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着四周的冰凉和来自水声的古怪。
我在什么地方。
我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却明确的感觉到了力量在流失,我突然意识到了死亡——
不,我不想死。
“喂,你、你还好吗?”
一个清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救……救我、”
在意识断连前,我只感觉到了一双冰凉的手向我伸出,想要将我从地上扶起……
“车祸啊,运气还不错,没破相也没截肢,就是好像会落下失忆的后遗症。”
“那不是还好,女人啊,要是毁容了可就完蛋了,更别说缺胳膊少腿不是么。”
再次苏醒的我,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凄清的白光,有些艰难地转动自己的脖子,我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的墙和桌床,这儿是医院么。
边上没有人,而这个房间,也没有人。
是谁救了我?我竭尽全力去回忆,脑子记下地只有一双带着凉意的手。
“吱呀”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随后是清脆的脚步声在这个空荡的房间一步步向我的位置逼近。
“你醒了?”
女子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啊、呃……是的。”
本想回答问题的我却发了几个声音才重新掌控了说话的能力。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呃、”
我思考了很久摇了摇头。
“能起来吗?”
女子走到了我的面前,我这才看清她的容貌。这应该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衬着冰雪般白皙的皮肤,那敛着情绪的冰蓝色眸子正看着我,像能说出千般话语。
“有点麻烦。”
我抱歉地挤出一个微笑。
“我来帮你吧。”
她这样说道,然后搀起了我顺手拿了个靠枕放在我身后。
“这是你的身份证。”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身份证看了一眼。
甄姬?这是我的名字吗,应该是的吧。我看着证件照上一张自己也不太记得住的脸,或许,这就是我自己吧。
“我叫王昭君,一个……热心的路人吧,你还记得昨夜的事情吗?”
“昨夜?”
我努力的回想,除了无尽的雨似乎只剩下了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车祸?”
“对。我在公路遇上了你,但肇事司机已经跑了,虽然交警那边可以调取这一段路的影像,但是真的要找那人可能很困难。”
我点了点头,赞同了她的话。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帮你垫付了医疗费,医生说你没有别的什么问题,可能有轻微脑震荡但是不影响正常生活。”
王昭君对我这样说道。
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只能选择相信,既然能把我从事故现场送到这儿,怎么也不会是坏人吧,我笑了笑对她道了一声谢。
“你就好好休息吧,尽早恢复。”
王昭君在床头柜上留下了一份饭食就离去了。
待我重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半墙,我竟是莫名其妙在沙发上睡了将近一天。窗外宽阔马路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再审视屋内的模样,我发现本是茶几上的水晶花瓶里绽放的鲜艳蔷薇像是突然被人汲取了生命力似得变得暗黄干枯,但水晶花瓶里的水却并没有消失多少。难道蔷薇花不能养在花瓶里?
我站起身来,感觉到了身体一阵虚弱,但又忍不住回想起那个梦境,我出过车祸?房东是我的救命恩人吗?还是——
可梦中之人的样貌,分明是那么的清晰。
“我这两年的记忆到底去哪了?”
3
【……这个宅子的古怪还是在继续着,但每一个古怪之处都能被合理的解释掩盖过去,究竟是有人在做鬼还是真的有鬼?
她开始怀疑起每一件物品,甚至是自己。
我是谁?究竟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个屋子最古怪的竟是一个女子所住之地不带一面镜子。
哪个女人不会在家安装上一面镜子呢?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暂且出租的房子,主人又不会一去不归来。
“咔哒、咔哒、咔哒”
诡异的脚步声再次从别处传来,不是在这个房间,但却更加令人胆战心惊。她害怕的蜷缩在椅子里,卧室惨白地白炽灯也不只是老化了还是受了什么影响开始奇怪的一闪一闪亮着。
脚步越来越响,但却终止在门外了一般突然中断了声音。
她放慢了呼吸,像是等着什么东西从门外入侵,但最后依旧没有任何情况,甚至门都没有多颤抖一下。是我想多了吗?她这样想着,终究还是松了口气。
“叮叮叮!”
电脑发出了收到邮件的声响,她下意识点开那网页的邮件,一张公路的图片出现在她面前,诡异的血迹和有些眼熟的一辆车子。她疑惑地往下拉页面,看到的却是一排字:快离开这儿,有人要对你不利。
谁发的邮件?她看向发件人,上面是一排的乱码,糟糕的无法辨认出一个完整意义的字。
有人要对我不利?她疑惑着在心中重复着这个词。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回的敲门声是来自她的卧室。
TBC——】
我看了眼稿子上的最后几个字母,总算是松了口气,今天的工作量也很顺利的结束了,只要将图纸做最后修改,我就可以直接休息了。
虽然是恐怖小说,但总归还是有脱离现实的地方,我这样想着反而是送了口气。
“叮铃!”
桌面右下角弹出了个气泡,提醒着我收到了一封新邮件,我想起了小说里的情节,但随即又甩开了这个念头,这个点十有八九是小说负责人那边问我要二次稿件的成品内容吧,我准备好了TXT文档正准备直接回信给他的时候,发现这封邮件跟我想的有些出入。
一封附着压缩包的大邮件,内容只写着寥寥一句话:离开这个城市,在你看完这一切后。
在好奇心驱使下,我还是点击下载了这个文件,即使我也知道现在网上太多骗局,但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催促着我,仿佛这个压缩包内就藏着我一直追寻的答案一般。
下载很快,我解压掉包之后发现里面存着一个视频,视频封面很模糊看上去像是夜晚在路灯强光照耀下的公路路面。
我未做多想,就点开了这个视频,习惯性的看了眼进度条,大概六分钟左右。画面一直定格在一个路段,镜头也没有动过一下,强烈的白色路灯将画面的清晰度下降了至少两个度,就连往来速度较快的车都会被灯光带过后看上去像是一道虚影。感觉似乎是一个郊外的公路上?这个视频究竟是在拍什么。
在时间进度到了三分的时候,零零散散车辆闪过的公路侧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黑影,看上去有几分熟悉,稍稍进入路灯照耀范围内,我才发现看身材是个女子,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刺耳至极的刹车声,那道身影一瞬间和一辆白色小轿车凑在了一起,那个不知名的女子飞了出去,而轿车却并没有停下,反而是直接开到了女子被撞出去的位置才停下,有个人影似乎是从车上下来探查了一番,又飞快的上了车,一路疾驰而去,车上唯一能给人留下印象的只有保险杠位置的一条古怪痕迹。
到了四分钟的时候画面就跟定格了一般再也没有特别的动静,有的只有地面上静静躺着的身影,还有半夜开始下起的暴雨银丝在画面晃动,我看着进度条一点一点的前进,最终停在了最后六分零三秒跳出来的一个相片——一个倒在雨中的女子,额角一大块伤痕,而那张脸,俨然是我!
“叮咚、”
而在此同时,门口微弱的门铃声如同催命般响起。
是谁?
4
我不敢开门,甚至将窗帘全部拉上。奢求这空间被紧紧封闭住就能保护着我不受到伤害,我摸索到厨房,拿起了菜刀。一步一步逼近房门时,听到的却是门外一个不认识的声音在喊:
“有人吗?没人快递我扔门口了!”
过了一会,声音彻底消失了,我小心翼翼地靠到门边,向着猫眼外看去,门口确实是只是一个箱子,以及一个已经到了马路上的快递员,他开着小三轮走了。
晚上送快递么,倒是头一次见。
算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再看看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名字?”
“甄姬。”
“性别?”
“女。”
“哗哗哗——”
雨,又是雨的声音。
我难受的皱起了眉头,雨季怎地如此漫长?最后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个空空的窗对着我。
快离开这儿!
下意识往枕头底下伸入的手抓出了一张不知什么时候放在这儿的纸条,是谁?我愣神地坐在床上,突然想起了昨晚那个奇怪的视频和梦境。
我的车祸导致失忆,那究竟为什么失忆后我又会再次失忆?
还有那个古怪的快递,我这段时间分明没有买过东西,快递又是从什么地方寄过来的,也许是房东的快递吗?我从床上起来,走到床边,整个世界都湿漉漉地显得清晰却又不真实。
手中紧紧抓着的纸条已经变形,被我重新展开的时候字依旧是那几个字,但却不是我的笔迹。房子难道还有除了我的第二个人在这里吗?我瞬间感到了浑身上下一阵恶寒,每一个黑暗的死角仿佛都能向我投来视线一般让我无从适应。
我飞快地穿好衣物跑出了自己的房间,在这么疑神疑鬼下去我觉得我真的会疯掉。打开房门的我将昨晚的快递搬进了房间内,在弯腰搬运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
箱子很沉,底部似是被水浸透了般十分湿润。我看了眼收件人,名字确实是我的,可我分明没有买过物品才是。放下箱子,我看到的却是手上满满血淋淋的痕迹。
这是什么?血?
我下意识凑近了自己的手嗅了一下,一股反胃的气味扑面而来。
真的是血。
我害怕的后退了两步,是恶作剧还是?我掉头冲向了厨房疯狂洗净自己的手,拿了把刀跑回到客厅关上了大门反锁再拉上窗帘,刀刃划开箱子的表面,打开两片挡板,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箱血淋淋的尸首,那种被闷了许久带着发酵的血腥臭味和腐败的味道同时在客厅内传出来,我想捂住嘴防止自己吐出来,可看了眼满手的鲜血我根本没有勇气用手再去做些什么,只能掉头再次跑去卫生间洗手。
……
后来我也不知道我是去吐了多少次,只觉得本就没有吃下早饭的胃快要被我连着胆汁胃酸都吐出去了。最后我还是忍着恶心,将那一整箱的尸体块仔细的看了个明白,那么眼熟的一颗头颅:被鲜血染红的长发和一双空洞的冰蓝眼睛——
那是我的房东王昭君。
是谁杀了她,又是谁将她寄给了我?
是阴谋。我抓起箱子的外壳,可是在寄件人的位置上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这一定是什么针对我的阴谋。
【快离开这儿!】
我突然想起了这句话,是有人要救我吗?必须得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然不管是尸体还什么我都无法解释,我还要活下去,绝对不能轻易就这么玩完。我脑袋飞快的运转着,关上了箱子想找个地方埋掉又怕出现意外。
正在我挣扎着要怎么处理时,门铃声再次如同噩梦般响起。
是谁?我感到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进来。我屏住了呼吸,轻轻走到门边确认了门已经锁得十分牢了之后才慢慢潜回到沙发边上,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拖向厨房。
“笃笃笃!”
门铃响了一会后,换成了猛烈的敲门声,我毫不犹豫得继续无视,来到厨房却想起了这个宅子好像还有一个隐蔽的地下室,只是房东没有给我钥匙,既然房东都已经遭了劫难,不如暂时借用一下地下室吧。
敲门声响了一会就息下去了,我绕到了洗手间附近的门边,从那个空房间向下就是地下室,钥匙似乎是挂在附近的,所以我只能拖着箱子拉起一道可怕的血色拖线一路到内间。
地下室有些深,我靠着手机的电筒照明楼梯的路,一路向下,直到一面紧闭的门前停下。
在附近的门栏上摸索了片刻,找到了个银色的小钥匙,对上锁一拧却是地下室的钥匙。我松了口气,将箱子拖了进去。
地下室很小,里面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个小台灯和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本倒扣着的本子。
这些又是什么?
我好奇地走了过去,想拿本子的时候却不慎碰到了笔记本电脑外接的鼠标。
“滴!”
电脑屏幕竟然在我无意识的戳碰下被唤醒了。
难道这个地下室在我未发现之前一直都有人在这儿活动?怎么可能——
电脑屏幕上我看到的是一个视频画面,那是我所住的宅子门口。
5
监视还是单纯的监控?
我不知道,所以只能紧张的握着鼠标切换着视频的画面,我看到了客厅看到了厨房,甚至还有我的房间。
这无一不表明我真的一直被人看着在生活,直到这儿住下的人离开。
会是谁?我思索了很久,除了屋子的主人,大概已经没人能做到在这儿装下那么多摄像头,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而同时又是因为什么被杀死。
跟我有关系吗?
我摇了摇头,倘若没有关系我就不应该是收件人。
跳入电脑桌面界面,我看到了一个网页窗口被收缩起来,于是好奇之下我又打开了窗口,这才发现是一个邮箱界面。我一下想起了昨晚收到的邮件,翻了一下历史记录果然是如此。
有人在地下室给我发警告邮件,而且极有可能是死去的房东。我在桌前的电脑椅坐下,查看了一下电脑网页的浏览记录,除了这个网站记录全部都被清空,我找不到更多信息。
无奈之下我只能拿起倒扣的本子,希望能在这上面获取些有用的信息。结果在我眼中出现的却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字:
谁能在此时此刻体会到她的恐惧?那是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能攥住心脏的害怕,她甚至不敢呼吸,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就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待着。
“笃笃笃!”
门的敲打声越发急促,就像是马上要有人破门而入了似得,她想要回头找些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可是面对的未知的恐惧又有什么能帮助她呢?
“嗑哒——”
就像是什么被打开了一样,她在声音响起的瞬间还是害怕的滚进了床底。
我不在,我不在,我不在。
她内心疯狂的催眠着自己,恨不得这一刻彻底昏迷过去,这样就不再顾忌这一切的可怕的现实。
床底下很黑暗,视线也特别特别之差,可见的只是一条巴掌宽的缝隙。敲门声消失后,取而代之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什么在撬锁一般,随着金属舌跳开的声音响起,皮鞋的吱咯声响起,一双穿着男士黄色皮鞋的脚从她眼前慢慢走了过去。
是谁?她捂住自己的嘴,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耳中的响动和眼前晃动的鞋子仿佛是噩梦,要是能醒来多好。她心中想着,却忍不住向着床下深处悄悄挪去。
不能被发现,绝对不能。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床下只觉得时间漫漫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般,床外的声音已经停止了她却不敢出去,她觉得那个人没有离开。果然那双脚又出现在她视线范围之内,只是踌躇不动了好久。
不好,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再次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找到你了。”
那一条缝隙不再显得明亮,因为有人低下了头堵住了所有的光,言语中带着轻松和欣喜。
她只觉得对方的目光是这般诡谲,令她想要立刻逃开。
“你……”
她颤抖着想要说点什么,却被那人粗暴地从床底拉了出来,一个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不要离开我,我的新娘。”
再往下翻去就是一页被撕掉的纸,住在这儿的人就是我手打的小说作者,而同时也是……
我翻了翻前页,果然扉页上写着本子主人的名字:王昭君。
突然间,我又想到了那张写着警告的纸,我慌乱的从兜里拿出纸对比着这个小本子。
如我所料的,字迹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在这儿居住的人正是我的房东王昭君,同时是提供于我手打小说工作的恐怖小说作者,但她似乎是为了警告我什么事情而给我留了纸条邮件,却自己遭了灾难。
可是……快递是昨晚送来,而纸条出现却是今天早晨。
快递里的是王昭君已经死亡的尸块,那又是什么人送来的纸条?我不信这个世界会存在鬼魂,除非能进入这个房子的还有第三个人。
“啪嗒、啪嗒、”
诡异的脚步声从我头顶响起打断了我所有的思考。
6
“意识正常?”
“正常。”
我趁着声音并未靠近这个地下室入口时,去关掉了地下室的门,并将门锁上。脚步声在地下室回荡的很清晰,但持续时间也不算长,几分钟后就彻底消失了。
我不敢轻举妄动,就怕进入到房子里的人还未离去,我若出去恐怕会自身难保。不如趁这个时候探查一番地下室的状况也不错。
我优先还是打开了电脑里的各个文件夹,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如果有人舍命保护我,我都应该感谢吧,即使我怀疑这其中还有别的缘由。比如,究竟为什么王昭君会死,是知道了什么事情还是被故意杀死恐吓我?
翻遍了所有的文件夹,最后我在粉碎记录里恢复出了一个文档,点开文档,我看到的又是另一个故事。
【……我彻查了一下关于我的小房客的背景后,却发现事实比我想象的更加棘手。
我也没想到她的失忆居然是一个阴谋的产物,如果放弃了她一个逃离我可能还有脱身的机会吧。
明明是被拒绝了,但为什么就是那么的不甘心呢?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不,我还有机会。
但是现在的她因为后遗症在跟我争执之后已经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了,只要把她吓出这个房子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怎么能忍心让那个人欺骗她回去,然后在钻空子抢走整个甄家的财产,那家伙分明就是个打着爱情旗号的骗子。
低劣的想到将自己女友撞成残疾后霸占家产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值得她所爱的人呢?
我要亲手摧毁这个家伙的阴谋才行。
现在我掌握的证据已经差不多了,只要保险箱上的资料上交,我就带着她彻底离开这儿,只要在我的势力范围内,谁都不能再动她分毫了。
……
居然被他发现了,他为什么能进入到这个房子。唯独地下室他并不知道,是因为甄姬还是谁?不行,我的计划绝对不能被他打断。
我要杀了他。】
文档里似乎是有段落被删除了,文件早就没法恢复记录,所以只能将就地看下去。虽然有错落掉段,但我差不多也能理解讲的究竟是什么,只是这个文档再次颠覆了我原先的猜测。
车祸只是一个阴谋,是有人要谋取甄家的财产?我陷入了沉思之中,在我寥寥无几的记忆之中并没有关于家里财产有多少的印象,而王昭君留下的文档明显是想要先下手为强,为什么又轻易变成了恐吓我的尸体?而警告我离开的纸条在她死后才发出来。
这一切都意味着一件事情。
入侵这个房子的人,谋取我家财产的人,跟房东争斗最后赢了的人,就是昨天前来拜访的自称是我未婚夫的人吧——
“咣、咣、咣”
地下室的门被敲响了。
7
我在这片昏暗的房间里左顾右盼了好久,最后只是看到了角落有个小小的箱子搁置在哪,我思索片刻就跑去了那个箱子所在的地方,按王昭君的说法,这个保险箱里存着她收集到的证据。
“空的?”
那也就是说,昨天她离开这儿是为了将证据送出去而遇害。
再或者就是有人能进入这个地下室。
在我绝望之时,却意外的发现了保险箱后面还藏着一把尖锐的小刀,这算什么?我颤抖着手取出了那把刀。
门还在响,我的内心却意外的宁静了下来。尸体的腐臭味在这个地下室蔓延着,不知为何我出奇的不再排斥这个味道反而觉得有几分舒适,是绝望还是别的情绪,我已经无法辨别。
现在我只想用自己的方法去解决一切了。
如果那个人,如我所猜测那般,那就没有问题了。
在我不断地想着等着时,地下室的门终于还是响起了被打开的声音,锁跳开的声音,随着一声“吱呀”的推入。幽蓝地光亮照亮了小半个地下室的地面和正蹲在墙侧角的我。
“甄姬?”
那人开口,不确定地看了我一眼。
“是我。”我挤出了眼中的泪水,作出一副害怕而慌乱的模样。
“怎么了?”
他看出我状态不佳,急忙问起我来。
“有、有尸体……”
我啜泣着回答他的问题,泪水滴进嘴里略显苦涩。
“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这样说着,向我走来,而我却将背别着的右手中刀放入袖中,然后抹了把眼泪。
“我害怕、”
他像是料到我会这么说了一般,在幽弱的光下露出了个宽慰的笑容,向我伸出双手:
“别怕。”
“好啊。”
和他相拥的我左手抱住他,右手的刀子悄然从袖口滑出……
“不对,你不是——”
一切都结束了吗?
我从地下室出来只感到全身上下都带着血的味道,手中那把刀我也没顾得收回,我只想好好清洗自己,无论是沾到血没沾到血的都让我感到恶心。
洗手间的水哗啦啦的响着,洗手池的水很快就接满然后染成一汪血红,被我放掉……直到最后一汪再也洗不出任何色彩,看着水中倒映着的脸我突然才明白了这场阴谋从何而起。
“哈哈哈哈,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我是甄姬?当然,我必须是甄姬。
8
“情绪稳定?”
“是的。”
“其他报告?”
“数据没有异常,应该不会出错。”
“那医生那边如何?”
“概率只占百分之零点零五。”
“那就做最后一次唤醒吧,犯罪还原已经差不多了。”
“好的。”
我再次醒来的看到的是一个苍白的天花板,是医院?又似乎不对。
“你的名字?”
“王昭君。”
“性别?”
“女。”
“跟甄姬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房客。”
“最后一天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四月二十一号。”
“……”
眼前那个面容严肃的警官盯着我看了好久,就像是要看透我的内心一般目光如刃。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曹操吗?”
“不认识。”
我平静地与他对视。
“你可以回家了。”
9
我似乎是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长的差点让我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差点忘了自己喜欢的人是谁。
不过,现在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所有人都会去找一个叫甄姬的女孩子,然后追着她谋杀的线索向着最未知的未来奔跑,而我——
回到了家,我来到了一如既往阴冷的地下室,打开了做在墙上的暗门走进了后半间房间,那里放着我最美的珍藏品。
我的甄姬——我露出了放下一切戒备的微笑,抱起了熟睡在冰柜里永远不会再苏醒的美丽女子,吻上她冰冷的唇:
你将永远属于我了,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