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不算冷,还没怎么感觉,就到年底了。
每到年底,总有些伤感,因为又长了一岁,因为盼望了许久的奇迹在这一年还是没有出现。
每到这个时节,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应酬纷至沓来,当然与一般社会标准比起来,其实也没多少,但对于我这样一个清心寡欲的人来说,已经是多到令人心烦。
也不能说我这人对中国的食文化没兴趣,但我对食物的要求仅仅是“别让我饿着”,吃饱之后就不再关心这件事,哪怕一日三餐吃一样的东西,我也没意见。不一定是我爱吃的,只要不是我不爱吃的,就OK啦!
当然,现在的社会观念其实并不在于真正意义的吃,而是吃后面隐藏着的阶级本质,概括地说,就是社会活动,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无论是请的还是被请的,都不可能坦荡地消化这顿餐。
过去看《哲学》的时候,马克思老人家的一句话颇令我感兴趣,他说,考察一个人的价值必须观其社会性,如果抛开社会性去观察,结果是人与人之间没有了差别,只剩下动物的本能。这句话使我明白历史上许多奸雄枭雄伟人等等,虽然有其道德方面的应受非难性,但又被历史学家代代歌颂,就是因为他们客观存在着的推动社会发展的功勋。后来影响我看待身边的人或事时,更多地用社会性而不是道德性去分析论证。所以,尽管我非常厌恶这种饭桌应酬,但我觉得那些天生的应酬家们值得我尊敬(至少我不该厌恶他们),因为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我们国家的社会进步,经济发展,等等。
有一次偶然看到韩剧中的一段对白,有句话说,那些沉湎于欣赏音乐的人缺乏社会性。这句话象一声霹雳般令我惊醒,怪不得我这么讨厌社会活动,原来与我喜欢音乐有关呀!想要拒绝音乐于我而言决不可能,但我既然知道了两者之间的这种联系,至少应该自觉地(哪怕是强迫性地)积极提高自己的社会活动性,就算我胆子太小不敢做贿赂行为,但吃顿饭应该能够做到吧。尽管我的滴酒不沾的基本原则会让某些视酒为偶像的人心里不快,但我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积极改变自身固有的运动规律,以适应社会与我的和谐共处性。
但有时,我又要检讨一下自己的这些思想,因为从道家的一条理论中我知道,人很自私以为自己属于自己,于是就去跟别人比较,于是就会有痛苦,其实人是大自然的一分子,每个人都有属于各自特定的角色……这么说来,人又似乎应该忠实于自己了,不适合自己的事不用去强求,天造之才各有其用,演好自己的角色走上光明的路———我经常这样不断地实践各种理论于我的人生。
每年元旦前,我们单位总要组织全所人员会餐一次,听到这样的通知我总是习惯性地想找个借口逃避,但又觉得可能不太好,最后,用英雄主义鼓励自己,勇敢地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以促进自己的社会性。
在我们这种小地方,我们所算是规模比较大的,二十多人,分为满满两大桌,席间欢声笑语觥筹交措之间,随着酒精进一步发挥作用,隐藏在各自斯文外表下的本性逐渐显露出来,有些人的说话声越来越高,火药味越来越浓,感觉快要打起来了,更多的人平日不敢说不愿说不好意思说的话一一道来,人人都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真奇怪,不论是挣钱多的还是挣钱少的,干的好的还是干的差的,居然都对自己的现状不满,欲争得更理想的人生待遇。每当这时,没有受到酒精刺激的我就是一个平静的旁观者,笑看世间万象,感受人形百态。
我们主任走过来与大家喝酒,看到我在场有些惊喜,惊喜我没有缺席或半路走人,当众把我夸奖一番,希望新来的几个人向我学习,令我立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走之。
我们主任最了解我,他所谓的向我学习,除了指看书多、钻研业务之外,其实(主要)是指任劳任怨———虽然他常常把一些疑难杂案交给我处理,但从不给我相应的高级待遇,而我对此竟没有丝毫怨言,无论口头还是行动。
我们主任最不了解我,看书多钻研业务是我在为自己打基础,并期望有一天修炼成精后另谋高枝,疑难杂案可以提高我的实践水平何乐不为?没有相应的回报我不是不在乎,而是特别在乎并更加坚定了:一旦时机来临大爷会决然走人。因为有了这些想法所以我才默不作声。
我们主任更不会知道,年初曾有朋友力邀我跳槽合伙办所,但我认为时机不成熟才没有轻举妄动———他可能没听说过,任何太过平静的外表下必定潜伏着巨大的冲击力。
我的心是坚硬的岩石不曾动摇,我的爱是蛰伏的春雷未曾来到。
电视剧《红岩》镜头之:一干国民党特工从楼梯走下,看到正在漫不经心打扫卫生的华子良时,徐鹏飞停住脚步问到:那是疯子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沉思良久,最后做了一个决定,“把疯子也带上山去”。已经过了十五年非人生活的华子良并未意识到,他的自由之日即将来临。
电视剧《西游记》镜头之:正在去往东土大唐路上的观音菩萨突然听到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爽朗的笑声,停下与其答话,孙悟空请求观音大师为其指点一条生路,观世音说道,“救你之人自然有,但不是我”。
算命书上说我:披星戴月,一生惊寒,劳碌辛苦,做事少成,终身有不平之气,(但)幸喜有贵人相助,一生平安,锐意进取,皇天不负苦心人!
我一直在做我能做的事,我一直等待着属于我的春天。
《一生不可自决》
曲:赖建聪 词:向雪怀 唱:陈百强
我没有自命洒脱 ,悲与喜无从识别,
得与失重重叠叠 ,因此伤心亦觉不必,
谁个又会并没欠缺 ,曾心爱的为何分别 ,
和不爱的年年月月 ,一生不可自决 。
谁人又知道我的心灵炽热 ,谁人又知道再说已不必,
仍然愿一生一世的欠缺 ,不想再暴露我于他人前 ,
你会令谁人自觉生可恋 ,即使天天也在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