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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Tied For Last 27
掌心的舞 2019-07-08

Chapter 27

即使她在用百米赛跑一样的速度冲刺,赫敏仍然觉得在进到有求必应屋之前的那几分钟像是好几年一样漫长。大厅里没有一个人,所以也没人盯着她或关心她。

我应该听阿布拉克萨斯的话的。

但是,她似乎再也哭不出来了。每一丝感觉都似乎遗弃了她的身体,她只觉得……干。干涸,干燥,一切都被榨干了。有求必应屋的大门关上了,她又一次走进了那间过去D.A.曾用于集会的房间,墙上满是书籍。

对,就是这样。这里才是她应该去的地方。不再进行社交,不再遇到任何人。

我需要一支羽毛笔。接着就有一支出现在了最近的书架上,赫敏拾起了笔,抬头看了一眼暖和的灯光,坐在了一个颜色鲜艳的懒人沙发上,她在手臂上写下:哈利·波特,在地球上,躲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的烟囱里面。罗恩·韦斯莱藏在公共休息室从门口数进去的第三块石板下面。赫敏轻轻地吹了一口墨水,让它们快点凝固,然后她非常冷静地将魔杖对准自己,念道:“一忘皆空。”

她眨了眨眼。她从记忆中抹去了什么?她不记得了……但没关系。她仍然坐在那里,在有求必应屋里,绝对不会再回到地球了。尽管她可以发誓,她感觉到了一些东西……一些凝结在她身体里的东西,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夹住了一样皱得发疼……但她在这里,不在地球上,在这里。

赫敏的眼睛里流出了几滴沮丧的泪水,她抬起袖子擦干眼泪,看到了手臂上的文字。

她读了读那两句话,宽慰感淹没了她。感谢上帝,我把它们写了下来……她反复背诵着这些单词,然后把它们擦掉,继续蜷缩在沙发里啜泣,直到她的眼睛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XXXXXXXXX

 

她真的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她不觉得自己需要吃东西。每当她把注意力从学习中分散出来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重新破碎,所以她根本没有分散注意力。

她对如尼魔咒很好奇,而只要她想,关于这个的书籍就会出现在她面前的书架上。赫敏在几个小时内读完了一本厚厚的书稿,然后拿出了魔杖,只见一个假人出现在了她的对面,赫敏翻到了如尼魔咒书的第一部分。

进攻型魔法。

她尝试的第一个咒语——一个黄色的如尼三角——在空中旋转着,并以震耳欲聋的砰砰声砸向目标。赫敏瞪大眼睛看着被毁坏的假人,又惊又喜,然后她就晕倒了。

醒来后,她急切地尝试了另外八种攻击魔法,并在施放了每一种攻击魔法后昏迷,醒来,继续。它对她的身体带来了一些奇怪的改变,如果她有感觉的话,她会觉得疼。她的两个指甲没有了,褪色并脱落了,这让她的行动很不方便。血管在她的眼中爆裂,牙齿发黄,鼻子也开始流血,双腿像是用果冻做成的一样绵软无力。但她继续尝试,并不在意身体的变化——她可以做到这一切才是最重要的,她可以掌握这一切才是最重要的,她可以让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才是最重要的——

但之后——很奇怪,因为在她尝试了下一个法术之后,一束旋转着的红色光线把假人的头从它的肩膀上斩了下来——然后……她只是后退了一步,感觉有些头晕眼花,但她觉得……似乎可以继续。

赫敏在书架上发现了另一本关于如尼魔咒的书,这是一本纯理论的书,她在一小时内读完了。

显然,就像药物的抗性机制一样,你可以建立起对如尼魔咒的抗性,用反复施放来增强自己的耐受性……赫敏感到一阵贪婪侵入了她的头脑。她想要这种力量。不顾一切地想要。

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施放如尼魔咒,一次又一次地虚脱昏迷……她发现自己正在慢慢地适应,尽管她身体的一些部分实际上已经脱落死亡了,但她满不在乎地替换了它们。她为自己安上了新的指甲,新的牙齿,新的一撮头发。这些都没有关系。力量。强大。恢复力。她要得到这一切,无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是的。

她现在变得更强了,没有人能再次伤害她了。毕竟,她已经掌握了阿不思那本书中所有关于防卫的部分……任何人都无法突破她的防线。再也不会了。没门,绝对没门。

就在赫敏这么想的时候,汤姆·里德尔微笑的脸庞忽然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发出了一阵愤怒的吼叫,把头靠在书架上,希望用意志力将它们从她的记忆中全部驱逐出去……希望她能够不要再想念它们了。

赫敏潜心投入于魔法之中。她能控制它,它是可塑的,并且会屈服于她的意志。只要用魔杖……用魔杖,她就拥有了力量,她可以控制一切,永远不会受到伤害。她最亲密的朋友、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再也不会伤害、再也不会死去或者离开她了,因为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XXXXXXXXX

 

如果说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表情只是不高兴而已,那就太轻描淡写了。已经有六天没人见过赫敏·格兰杰了,阿布拉克萨斯所知道的也就是她没有离开。这就是里德尔告诉他和其他人的唯一信息。

“你——”

“是的,我确定。”

如果说之前的里德尔是安静的,那现在的他几乎就是一个哑巴。阿布拉克萨斯不知道里德尔白天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晚上睡不睡觉,因为眼袋又深深地在他的眼睛下面聚积了起来,就好像有人打伤了他一样。他会在用餐时出现,但从不对任何事情做出反应。马尔福问过他很多问题,可他什么都不会说,只有那些关于赫敏的问题会让他茫然地瞪着前方,然后机械地回答,答案也总是熟悉的那几句。“我只知道她没有离开。”“是的,我确定。”“不,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决斗俱乐部已经开始了,但由于里德尔目前这种行尸走肉的状态以及失踪了好几天的赫敏,阿布拉克萨斯发现自己很难集中注意力。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当时阿布拉克萨斯正坐在餐桌前享用午餐,他无意间转过身来,却发现两个穿着格兰芬多长袍的女孩站在了他身后。 “呃,你们好,”他不安地说。

“Hi,”站在左边的那个女孩有着一头棕色的短发和深邃的蓝眼睛,她用一种空灵的语气向他打招呼。另一个女孩则是一头波浪般的卷发,尽管阿布拉克萨斯什么也没做,她的眼睛似乎也闪着火光。

“找我有事吗?”他顿了顿,说道。

“你可以告诉我们赫敏·格兰杰在哪里吗,”右边那个说道,“我的名字是米勒娃·麦格,这是米兰达·戈沙克,我们都非常关心格兰杰还有她的下落。”

“我希望她没事,”米兰达小声说道,“我们很久没有说话了,如果她走了,我会感觉很糟糕。”

阿布拉克萨斯吞咽了一口并站了起来:“我想你们应该跟我一起去,而且我认为你应该把其他同样关心赫敏的人也一起带来。”

15分钟后,阿布拉克萨斯和海尔波、瑞文兰德、麦格、米兰达,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阿不思·邓布利多,卡特里娜·莱特福特,芒戈·波汉还有杰瑞德·皮平一起聚在了一间教室里。“好吧,还真是各种各样不同的人,”阿布拉克萨斯环顾四周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赫敏·格兰杰到底在哪里,而唯一可能知道的人却什么都不说,是的,我指的就是汤姆·里德尔。”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暗淡了一些。“我们难道不能用某种方式从他那里得到这些信息吗?”戈德里克抗议道,“如果这个愚/蠢的混/帐把她锁在某间地下室里,那么我觉得我们应该逼他说出来。”

“里德尔什么都不会说的,”阿布拉克萨斯叹了口气, “除非他想,否则他不会。事实上,他现在的表现真的很奇怪。”

“这是一种变化吗?”卡特里娜问道,挑起眉毛。

阿布拉克萨斯转头盯着卡特里娜棕色的眼睛,“是的,除非是与赫敏有关,否则他不会说一句话。他看起来就像是在放袜子的抽屉里看到了血人巴罗一样,而且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不思叹了口气:“我,我本人,不会在赫敏失踪的时候过分担心里德尔,我建议我们先在外面还有城堡里搜寻,直到找到她为止。”

“说的倒轻松,过去一个月里你连话都没有和她说过,”海尔波的语气忽然有点咄咄逼人,戈德里克瞪着他。

“听着,你们都给我闭嘴,”阿布拉克萨斯疲惫地说,“我只想再次看到赫敏的脸,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绝望地迷失在了禁林中,还是被困在了湖底,我们能不能……我不知道,合作一次?”

房间里的众人都点了点头。“嘿,”戈德里克嘟囔道,“我不认为她会在霍格沃茨里迷路……”

“她没有迷路,”芒戈平静地说,“她只是不想被找到。”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向他。他耸耸肩:“赫敏是个聪明的女孩,”杰瑞德看了一眼芒戈补充道:“我认为她无论做什么都是有里有的。”

“或者是里德尔对她做了些什么,”戈德里克的眼睛变暗了。人群沉默了下来,没有人能说出任何反对的话语。

“好的,”麦格尖锐的声音响起,“那么我们就两两一组,分头去找赫敏吧。”

 

XXXXXXXXX

 

汤姆·里德尔躺在床上。在过去的六天里他没有做太多的事情,也没有想太多的事情,因为思考令人受伤,思考会让他不可避免地想到她,思考会让他不可避免地想到她说的话,思考会让他意识到自己过去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合逻辑。他感到自己像是在一个冰冷的斜坡上滑到了,并且向着一个他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情感巨坑中跌落。他不知道坑底的是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所以他躺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双眼空洞地盯着床顶。他唯一真正允许自己记得的一件事情就是,他是一个人。

他的怀里没有温暖的身体。

他的脸上没有娇小的手掌。

他的唇边没有她甜蜜的嘴唇。

这就是事实。事实都是合理的。事实没有任何感情。他也没有任何感情。

他甚至害怕把头转向左边或右边,害怕看到某样会让他想起她的东西。里德尔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然而,他内心却有着某种强烈的拉力,就好像他内心的某样东西正在努力将他从泥地里拽出来。

但是他的心和灵魂破碎得太厉害了,完全无法辨认或分析这种拉力,也无法让它为他做任何事。

 

XXXXXXXXX

 

赫敏·格兰杰边挥舞着魔杖边喘着气。这是她连续施展的第六个如尼魔咒,没有虚弱,也没有昏厥,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假人被击倒在地时,她的嘴唇边扬起一抹冷笑。赫敏十分清楚,如果躺在那里的是一个人的话,那他现在将会完全无法动弹。这确实很棒。

然后,她开始向它施放无声咒,诅咒一个接一个地击中倒地的假人——但是她从不使用黑魔法。不,永远不会。就算没有黑魔法,就算不用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她也可以做得很好。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神秘人。她不再害怕他的名字了,再也不怕了——她不会再让这个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了,不会再让它用卑鄙和无耻来玷污她——

赫敏把一本黄色封皮的书拿近自己的脸,就好像书页会擦掉她的想法一样。

她站起来,左手拿着这本书,右手拿着魔杖,又开始了一系列复杂的咒语练习。定身咒,用来控制他人的身体。

赫敏向前猛拉了了一下魔杖。假人突然坐了起来。她旋转魔杖,假人也随之旋转,接着倒在地上碎成了一堆破布。她轻拂魔杖,假人又一次重组拼接后站了起来,准备应对她的下一个回合。赫敏希望它没有任何感知神经——否则她一定会因为自己对这个假人做的一切而在阿兹卡班被被判处死刑。

 

XXXXXXXXX

 

阿不思和戈德里克在地下室附近搜寻。

“我们为什么要来?”戈德里克低声说,“就像那个叫海尔波的讨厌鬼说的,我们这一个月一直在生她的气。”

“如果我们不关心她,我们就不会生她的气,”阿不思回答道,“你必须承认,戈德里克,一部分的你实际上很担心她的安全。”

“我不知道,但大部分的我是生气的,”戈德里克说,“但很奇怪,伙计——我现在似乎已经不生气了。”

“这说明你正在恢复,”阿不思安静地说,把手掌安慰性地放在戈德里克的肩上,“我不久前就已经想通了,虽然我仍然对里德尔抱有戒心,但我想她在他身边会更开心。”

“是的,他很邪恶,”戈德里克简单地回复,“我们走吧。”

 

XXXXXXXXX

 

“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动物,和那个世界里的不同,”米兰达心不在焉地环顾四周。

瑞文兰德点头同意,“虽然这里有夜骐。”

“真的?”米兰达说,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哇,怎么会这样?”

麦格向前走了几步,对着阳光普照的树林大声呼喊:“赫敏?”,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没有任何回音。

“我也不太了解,”瑞文兰德环顾四周,“但它们真的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当然,”米兰达同意地点点头,“尽管它们还没有与同属一科的Skindrifts一半奇怪。”

瑞文兰德皱起了眉头:“我……呃,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米兰达叹了口气: “我敢打赌似乎没人在好好地研究魔法生物。”

麦格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说道:“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米兰达说,“但是有一头夜骐。”麦格闻言从夜骐出现的树丛边不安地向后退了一步。

但这不是一头正常的夜骐。通常情况下它们都是干瘪的骷髅形态,但这头夜骐骨骼光滑营养良好。它的眼睛不是白色的,瞳孔也不小,大而黑的眼珠像极了人类。它的革质翅膀没有丝毫破烂或磨损,光滑得仿佛天鹅绒的披风一般。

“你好,”米兰达漫不经心地说,“我想你不知道赫敏在哪里吧?”

夜骐的鼻孔中呼出了一口气,猛地晃动了一下它黑色的脑袋,仿佛在示意他们跟随。米兰达跟上了它,瑞文兰德和麦格在她身后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

“它只是把我们带回了森林之外,”片刻后瑞文兰德平静地说道。麦格叹了口气:“好吧,就是这样,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哪里找?”

但那头夜骐停在了森林的边缘,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凝视着他们。

另外两头夜骐出现在了森林边,每一头看起来都奇异的整齐又精神。 “我想他们希望我们骑上去,”米兰达说,现在的她听起来犹豫不决,“我不知道,我不喜欢高处……”

麦格骑上了最近的一头,瑞文兰德帮助米兰达坐稳了之后也骑上了他的跟了上去,但他看起来有点不安。“你们知道格兰杰女士在哪里吗?”麦格说,像是提到了某个关键词,夜骐们忽然之间开始往下降落。

飞行时间虽然短暂,但行程却十分陡峭。三头夜骐有序地朝城堡飞去,仿佛是被一个强大的磁铁吸引了一样。当它们朝城墙的方向飞驰时,米兰达苍白着脸紧闭双眼,双手紧紧地抓着夜骐的鬃毛,然后她发现它们似乎停下了,在窗外拍打着自己的幽灵般的翅膀,保持着相对静止的状态。

麦格推开了窗户,从夜骐身上平稳地降落到了窗台上。她伸出双手扶住了脸色比死亡还要苍白的米兰达,帮助她也落了地。瑞文兰德紧随其后。

即使夜骐已经展翅飞走了,麦格依旧在它们身后道了一声“谢谢”。瑞文兰德转头看着大厅,芒戈和杰瑞德走了过来。

“哦?我还以为你们三个要去禁林。”皮平说。

“是夜骐把我们带到了这里,”米兰达静静地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奇怪,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普通的夜骐。”皮平和芒哥来到了他们身边。

芒戈皱起了眉头:“我想知道它们为什么特意把你们送到这里。”

麦格瞥了一眼四周,她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挂毯上——傻巴拿巴斯的挂毯。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这里是七楼吗?”她问。皮平点了点头。

麦格走到墙边,来回走动了几次。当一扇木门取代了石墙凭空出现时,米兰达发出了一声明显的抽气声。

麦格敲了敲门:“我们可以进来吗?”她严肃地说。

 

XXXXXXXXX

 

赫敏慢慢地从书中抬起头。有人在敲门。她没想过要找一间没人能发现的房间,因为她认为没有人真正地关心她,没人会想找她。

那是谁的声音?一个严肃的的女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她站了起来,合上了魔法书。她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没有特意要求这里有一个时钟,所以她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她并不在乎,不怎么在乎……

赫敏对着门口挥了挥魔杖。门开了。

她轻轻地眨了眨眼。那里有五个人,其中的三个她一个月都没和他们说过话。 “你们好,”她的声音是一种奇怪的机械腔,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除了咒语之外什么都没说。

他们立刻察觉到眼前的赫敏·格兰杰似乎少了某样东西。她站立着,肩膀向两侧分开,右手紧握着魔杖,面无表情,眼睛比平时窄了许多。就像她正准备去战斗一样。她的眼睛充血了,看起来很不健康,很虚弱,她的头发杂乱得就像一个鸟巢。

“格兰杰,你一直在做什么?”麦格尖锐地说,“你知道你在这个房间里呆了多久了吗?”

“不知道,”赫敏说。她的语气清楚地表明,她不在乎。

“六天,”米兰达平静地说。

赫敏转过头看着米兰达,后者有点不安地望着她。“哦,我们在说话么?抱歉,我没听到,”赫敏冷冷地说。米兰达咬着嘴唇。

“发生了什么?”芒戈温柔地问道。

赫敏闭上了眼睛,她的脚后跟稍稍摇了摇,她抿紧了嘴唇,皱着眉,看起来很痛苦。

但当她的眼睛再次睁开时,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没什么,”赫敏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说出这些话的并不是真正的她。

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人清了清喉咙。然后瑞文兰德开始说话了,他平静而严厉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来吧,我们走吧,”他扶着赫敏的肩膀,她没有反对,让他引导着自己离开了房间。

麦格关上了门。它消失了。

 

XXXXXXXXX

 

赫敏感到有些不真实。她坐在教室里,周围都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的熟人——可能只有两个是例外,他们都是她无法想象自己会在保留意识与情感的前提下还能再见到的。这些人中的一半在上个月里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另一半则似乎永远不会与其他人出现在同一副画面里。然而他们现在却都在这里,都聚集在一个房间里打量着她,好像他们没有什么更值得做的事情——赫敏已经忘记了那种情绪看起来像什么,但她觉得他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关心。

然后阿布拉克萨斯开始说话了,赫敏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怀念,这是一种与他人交往的感觉,这是一种突破了自闭的感觉。

“赫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是你敢告诉我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发誓我一定会忍不住想要揍人。”

“那人可能就是我,”海尔波喃喃道。卡特里娜发出一声轻笑,随后立即捂住了嘴巴。

赫敏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她茫然地盯着面前所有的这些面孔,她发现自己害怕说话,害怕她可能在他们面前彻底崩溃。她试图通过不断的训练来规避自己的弱点,但最终,她发现自己只是把它们暂时压制住了,就像压制自己过去的回忆那样。

她突然感到很累。对一切都提不起劲。

“有谁能去把阿拉明塔·梅利弗伦找来吗?”她低声说。

阿布拉克萨斯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瑞文兰德起身走了出去,其他人仍然期盼着赫敏能够开口说些什么,但她一言不发。直到瑞文兰德在十分钟之后带着一个像是一周没合眼的阿拉明塔一起回来,她才开始说话。

“格兰杰,”阿拉明塔平静地开口道。有人关上了门。

赫敏盯着她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是……我得弄明白,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吗?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阿拉明塔缓缓地点了点头。“我……”她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脸看起来很坚决。“我很抱歉,格兰杰,”她坚定地说,“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别向我道歉,梅林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赫敏回答。事实就是这样。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赫敏发现自己正在努力忍住眼泪。为什么会这样?它们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回来了?这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这是他的错,”赫敏继续说,她的声音在颤抖,“他利用了你,就像他利用每个人一样。”

也包括我。

赫敏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她感谢芒戈,因为他是唯一一位在她流泪时移开视线的人。米兰达轻轻地搂着她,她靠在这个女孩身上,忘记了这些人中的大多数曾经抛弃了她,她又一次闻到了记忆中那种淡淡的紫罗兰香味,又一次体会到了拥有朋友的感觉。

一声呜咽从她的嘴里逸出。激烈的情绪汹涌地淹没了她的胸口,这种感觉已经晚到了六天,六个漫长而又冰冷的日夜。“谢谢大家,”她抽泣着,无法控制地因为哭泣而哽咽,“你们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当米兰达和卡特里娜像安抚一个处于困境的中的孩子一样抱着赫敏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的视线转向了阿拉明塔,他把她拉到一边,问道:“他做了什么?”

阿拉明塔看起来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打击:“他……他走到我面前,说他想我了,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阿布拉克萨斯——我知道整件事肯定有问题,但——他吻了我,我做不到——不要批评我,我没有——”

“我不会批评你,”阿布拉克萨斯说,“汤姆·里德尔总会得到他想要的,这不是你的错。”他轻轻地把手放在阿拉明塔的肩上,“继续?”

她吞咽了一口:“他把我带到了学生会主席的房间,但是他说他的房间很混乱,所以我们就进了女学生会主席的房间,然后……然后,我们倒在了床上,他又开始吻我了,我很高兴——”

阿拉明塔伸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以避免那种刺痛的感觉。她不会让自己哭泣。“然后,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格兰杰进来了。”她低声说。

阿布拉克萨斯点了点头,他真挚的灰色目光让她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力量。“我想她只是说了一句‘汤姆’,他就忽然变得很生气……这太可怕了,阿布拉克萨斯——我觉得她很害怕。他说:‘不要这么叫我,你这个肮脏的泥巴种’她看起来就好像……”阿拉明塔停了下来。 阿布拉克萨斯看起来非常震惊,“就在他说完之后,他对她施了一个咒语,一个我不知道的咒语。”

阿布拉克萨斯舔了舔嘴唇,让自己从震惊中摆脱出来。“你还记得那个咒语吗?”他低声问道,“他念出来了吗?”

“好像是……第一个字好像是‘摄’或者是其他什么类似的字眼,”阿拉明塔说道,她似乎正在让自己努力回想起来,眼睛里充满了决心,“是的,就是那个咒语,然后格兰杰就跪在了地上,而汤姆只是……坐在那里,他的眼睛看起来很滑稽,像是在看着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格兰杰不停地尖叫……我逃跑了,这就是我看到的最后一幕。”

阿布拉克萨斯吞咽了一口。以“摄”开头的词?他想了一会儿——然后他明白了。“摄神取念?”他问,“他是那么念的吗?Legilimens?”

阿拉明塔点了点头,表情十分肯定:“是的,就是这个,它有什么用?”

“这是一种读心术”,阿布拉克萨斯小声说道,愤怒开始盈满他的胸腔, “他想要信息,而这就是他从她身上得到信息的唯一途径。”这就是汤姆·里德尔一直以来的目的,他毫不在意这个格兰芬多女孩的感情,毫不在意她过去仅靠自己一人的力量就治愈了他破败的身体,毫不在意她为他付出了一切——

一切。

阿布拉克萨斯难以置信地闭上了眼睛。她还和他发生过关系。这一点只会让整件事变得更糟,只会让她在遭到背叛时承受更巨大的打击,巨大到她无法承受。

阿布拉克萨斯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放开了阿拉明塔的肩膀。

“你在生我的气吗?” 阿拉明塔的尖细的嗓音试探性地问道。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许的软化。

“没有人生你的气,”他安慰道,“谢谢你,阿拉明塔。”

阿拉明塔终于忍不住让眼泪盈满了眼眶。“不要感谢我,”她嘶哑地说,“我一直很愚蠢,只是一些轻微的诱哄我就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然后,她快步走出了教室,这样就没人能看到她哭泣了。

阿布拉克萨斯回头看着一团糟的赫敏,他想知道她在这六天里究竟做了什么?独自一人,在有求必应屋里,伴随着一颗破碎的心。他知道让一个伤心的人独处是多么危险,因为他们的夜晚只会在恶梦中度过。尽管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从没有过。

他再一次意识到里德尔看起来是多么的毫无生气,他想知道赫敏在阿拉明塔离开后对里德尔说了些什么……一定是些很难听的话。 阿布拉克萨斯希望这些话能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因为里德尔活该,他活该被赫敏碾碎于足下。

阿布拉克萨斯走到赫敏坐着的沙发边,她的朋友正在那里安慰她。戈德里克说:“赫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在他的被窝里藏一个爆竹或其他什么的……”

然后,她的眼神变得凌冽了起来,变得坚硬了起来。她说:“不用了 ,唯一能伤害他的人是我。”

阿布拉克萨斯忽然感到有点害怕。她改变了,而且不是那种好的改变。对现在的情况来说,这种反应一点也不好。

戈德里克挑起眉毛,伸出一只手挠着自己红色的头发:“唔,如果你想要确切的地点和时间的话,他总是会出现在决斗俱乐部。”

“很不错,”赫敏平静地说道,她的脸上仍然有着同样的表情。没有人问她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明白她的心碎了,他们都明白复仇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甜美,特别是在心碎的时候。

但是阿布拉克萨斯很不安。复仇不是……赫敏的风格。她曾谈论到一个背叛过她和她的朋友们的女孩,她是如何用诅咒来毁坏那个女孩的脸的。正义。但是暴力……

不过,也许在这种情况下,这是最好的办法。阿布拉克萨斯叹了口气。

“那么,不如在决斗俱乐部开始前,我们一起去厨房吃饭吧?”卡特里娜提议道。

赫敏觉得她可能会再次开始哭泣。这一幕她期盼了太久——每一个她喜欢的人都会喜欢彼此,抛开他们所谓的分歧,发现彼此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擦了擦眼睛,虚弱地笑了起来。她站在那里,她的手臂被米勒娃·麦格紧紧搀着,米兰达搂着她的肩膀,而杰瑞德·皮平则温柔地轻拍她的背脊。

气氛就如同魁地奇赛后的胜利派对一样欢乐。海尔波和瑞文兰德与米兰达还有卡特里娜发生了激烈的面粉战,尽管斯莱特林男孩们的表情似乎比大笑的女孩们严肃很多。而正如赫敏一直以来的猜想一样,阿布拉克萨斯和戈德里克相处得很好。芒戈和杰瑞德旁若无人地在他们自己的小世界里交谈,麦格教授与赫敏坐在一起,享受着彼此间这份默契的宁静。她的任何一位格兰芬多朋友都没有再说过“我早告诉过你”这样的话,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同情。只要一个安慰,一个希望,一个安抚,她就会没事。

赫敏被她周围的欢呼声惊呆了。也许她可以简单地通过与普通人交往而恢复到普通状态?好吧,不能称他们是普通人,所有在她面前的这些人都是才华横溢,聪明绝顶的,远远超过普通人的程度。但不是……

不是他。只要不是他,赫敏觉得她就会好起来。

 

XXXXXXXXX

 

里德尔独自坐着,与世隔绝。他不知道阿布拉克萨斯,海尔波或瑞文兰德在哪里,但他们不在餐厅。他的周围空空如也,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有座位右边的位置被填满,他才会没事。只有那一个人,才能让他好起来。

我杀了她。

他静静地盯着自己的盘子,里面是空的,他一直维持着那种姿势。自从前一天的午餐起,他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但他确实不觉得饿,饥饿只不过是一件他无法再感觉到的事情。愤怒在第三天后消退,第四天后是苦涩,第五天后是痛苦。里德尔觉得自己是在等待什么,等待一种能够体会的感觉,然后他会突然顿悟。但它并没有到来。什么都没有。

我杀了她。

这次和上一次不一样——他没有崩溃。他的头发,他的衣服和他的外表都无可挑剔。也许唯一不同的外在变化就是他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尽管里德尔怀疑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真的没有睡过,但是他也没有在醒着的时间里做任何事情。他不睡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做噩梦。那是一个不断循环的噩梦,是同一个,他不断地走进有求必应屋……一次又一次地看见赫敏在他的魔杖下尖叫,他意识到那个握着魔杖的人是他本身。不——他处理不了这个梦境,于是他只是躺在那里,睁着眼睛。

我杀了她。

里德尔简单地考虑过为自己调制一副安眠药,但是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过程中出错,这和安眠药是不是三年级魔药课的内容没有关系。他只是觉得即使他尝试了它也于事无补。这些天他的想法完全没有任何逻辑,他承认,但他似乎无法在自己的脑海里刻下任何东西。没有灵光一现也没有任何恶毒的想法,也许是因为他专注于不让自己滑进那个感情的巨坑里。

我杀了她。

人们开始离开。里德尔也起身回到了他的房间。决斗俱乐部将在二十分钟之后开始,尽管他从未做过任何事情,但是看决斗是他这几天来里唯一一件有变化的事情。

我杀了她。

他坐在床上,回忆起她是如何喂他吃饭的。她整天整天地坐在那里,她给他带来了食物,她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精力来把他变成一个正常人。

我杀了她。

没有人注意到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没有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我杀了她。

如果两个人每天都待在一起,他会认为他们相恋了……汤姆·里德尔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考虑做一些激烈的事情。但最后他只是看了看钟,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于是他轻轻地将魔杖放回口袋,再次起身离开了。门扉“咔哒”一声关上了,他的脚步无声无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杀了她。

当他走进大厅时,他没看到阿布拉克萨斯,海尔波或者瑞文兰德。他站在距离维赛、泰勒还有高桥几英尺远的地方,等待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宣布活动的开始。奇怪的是,里德尔也没看到格兰芬多,但之后就不再奇怪了,因为他瞥了一眼门口,接着一切就都超出了他前面提到过的那个词。阿布拉克萨斯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高兴地聊着天走了进来。在他们的右边的是卡特里娜·莱特福特,她正对着阿布拉克萨斯微笑,然后是米兰达·戈沙克和阿不思·邓布利多,他们正热情地与海尔波还有瑞文兰德说话。被这群人簇拥在中间的是米勒娃·麦格和赫敏·格兰杰。

我杀了她。

再一次看到鲜活的她,不仅仅是震惊,更像是被诅咒击中一样,就像是在镜子里看见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一样,就像是在池子里看不见自己的倒影一样。比起看到这群人就像挚友一般其乐融融的画面,看到她是一件更为奇怪的事。

我杀了她。

但她似乎没有看到他。她一直在看着麦格,所以里德尔看到的也只是她的轮廓,她的左半边脸。从他站立的方向望去,她的某些部位显得尤为明显——她轻微上扬的嘴角,一缕徘徊在她的耳朵上的卷发,她鼻梁上的一个小小弯曲,她光滑的颈部皮肤。

我杀了她。

戈德里克举起手,大厅的门关上了。他跳上了决斗台。

“今晚有谁想第一个决斗吗?”他问。

“我,”赫敏的声音强烈而坚定,她说,“汤姆·里德尔在这里吗?”

整个大厅似乎炸开了一声巨响——赫敏·格兰杰又回来了——里德尔看向那些和她一起走进来的奇怪组合,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显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都知道她会挑战他。

“我在,”里德尔的声音很轻,就好像是说给身边的她听的一样,但事实上没有人站在他的身边,所以也没有人听到。

维赛、泰勒和高桥似乎已经离开了。即使他想拒绝赫敏,也没有人会替他切入,没有人能代替他。

赫敏走上决斗台,她的眼睛仍然在台下搜寻着。里德尔安静地穿过人群。

直到他站在了她的对面,她才注意到他,赫敏突然觉得这是一个错误。

她望着他的脸庞,望着那双眼睛,那双她用信任、用温柔的话语,用爱来交流的眼睛,她一点也不想伤害他。她只想扑进他的怀里给他第二次机会,给他无数次机会,无论他需要多少——

但他抽出了魔杖。赫敏看着那根魔杖,想到了他所做的一切。他是如何利用一个爱他的女孩去背叛另一个爱他的女孩的,他是如何钻进她的脑海里的,他是如何让她重温了自己被杀死的一幕的。

赫敏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不再有怜悯。

“介意让我先手吗?”她低声说,双眼紧盯着他。

他没有回应。

“那好。”

她轻挥魔杖。Terinculum Efectiva。

她在空中画出了六个六角形的小方块,然后用一种连眼睛也跟不上的速度在其中书写着如尼文。 Ehwaz。 Irwaz。 Zhabra。Unam。 Nevim。 Qirej。

六角形发出了黄色的光芒,旋转着逐渐膨胀起来,接着向后延伸,飞向了里德尔。

他甚至没有举起魔杖来保护自己。

黄色的光柱击中了他的胸膛把他向后甩去,他像一个柔软无力的娃娃一样被扔到了在地上。赫敏举起魔杖向前猛拉,像提线木偶一样牵着他的腿向前移动,接着是四肢和躯干。她迫使他跪了下来,然后松开了对他握着魔杖的手的控制,但他什么都没做,魔杖被松垮垮地握在掌心。“还手,”赫敏低喃道,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但他依旧是毫无表情,她怒吼道:“还手啊!该死的!”

她挥动魔杖,令他伏在了地上,脸颊着地。接着,她抬手对他扔了一个咒语,一道凌厉的光线击中了他,巨大的冲击力使他向后翻滚了好几圈,但他仍然闭着眼睛,皱着眉毛,握着魔杖。

赫敏闭上了眼睛。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他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变得这么困难?他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让她恨他,为什么不让这一切简单地以仇恨来收尾?

沉默的几秒钟变成了沉默的几分钟。

他仍旧一动不动。

“除你武器,”她咆哮着击飞了他的魔杖,只见那根木棍从他的手里飞了出来,掉落在了地面上。

这不是胜利。成功的如尼魔咒没有带来胜利。即使当她走下决斗台,扭头看着汤姆·里德尔小心地站了起来,捡起他的魔杖并同样离开决斗台的时候,她也没有体会到胜利的喜悦。

沉默是可怕的。沉默是有形的。赫敏看着他,忽然发现自己不能把眼睛从他的身上移开。

上帝啊——她怎么能想他呢?她怎么可以想他呢?这怎么可能?为什么现在她唯一想到的就是他轻轻吻她时候的样子,就是他柔声安慰她时候的样子,就是他像获得了上天恩赐一样抱着她时候的样子?可她已经经历了那么糟糕的事情,为什么她的心脏要这么对她?这是不对的。她应该感到厌恶。她应该感到——至少是彻头彻尾的憎恨。她不应该希望他告诉她他永远会在她身边,无论别人怎么说。

她不应该想要重新体会到那种她曾经拥有过的安全感。毕竟,那不就是最大的谎言吗?她怎么可能在汤姆·里德尔的周围感到安全?他怎么可能会为别人做任何事?

人类的心真是莫名其妙。

如果这是她必须学习的方式……那么她认为她可能需要更长时间才能学会。

 

XXXXXXXXX

里德尔的眼睛紧紧地锁着她的,他可以发誓,在她眼睛背后,他不仅看到了想要把他千刀万剐的决心,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他无法移开视线,而她似乎也一样。

她看起来并没有被自己所做的一切削弱,所以她显然已经掌握了如尼魔咒,并通过它获得了他身体的控制权。在那个咒语中,她完全控制了他,她拥有所有的力量——但里德尔却感到了彻底的自由,他不再必须做他自己了,除了“活着”这个标签之外,他什么都不是。

毕竟,他为了自己目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完全错误的。所以如果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那不是更好吗?

他从不相信上帝。但是,现在,上帝是一个令人欣慰的概念,而另一个更令人欣慰的概念是命运。如果他从未有过选择的机会,那么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接受的方式。当然,仍有一部分的他认为自己对她做的事是可以接受的……那一部分的他一定是被某个黑暗之神操控着,不知为何但为了令赫敏·格兰杰心碎而违背了他的意志,强行将之置于他的体内。

 

XXXXXXXXX

 

赫敏打了个哈欠,和阿不思、麦格教授、米兰达还有戈德里克一起走回到了格兰芬多的的休息室。麦格教授的手臂保护性地环着她的肩膀——她当然会感到自己被保护了,赫敏沉思着,这就像是某种亡羊补牢的举措。

她有多久没有坐在这间温暖的公共休息室里了?她充满喜爱地环顾着四周的每一块地毯,每一个红色的沙发,还有那炽热的炉膛。

戈德里克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晚安拥抱,接下来是阿不思,她走上楼梯来到了她的房间,她总会回到这里——走进来的时候,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淹没了她。绝对的如释重负。

然而,当灯光熄灭,她闭上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无法让他的脸从自己的脑海里消失。无论她尝试了什么办法,无论她试图去回忆哪段记忆,她只能看到他的脸,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年轻男孩。

外表非常具有欺骗性。

赫敏紧紧抱着枕头,突然感觉床铺空荡荡的。但她不能心软,她对着枕头皱了皱眉,她不能让他回来,不能那么脆弱。

她能吗?

她过去曾做过一次,但那时他们才刚刚开始称呼彼此为朋友……

想到这个词让赫敏的心拧了起来。朋友。她有朋友,但他——他什么都没有。他一直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朋友,他把每个人都赶走了。

她希望他对自己得到的东西感到满意。她希望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用她的心来交换她的死因,用他周围的每一个人来交换他曾经折磨并杀死了一名十几岁女孩的信息。

她希望这是值得的。

赫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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