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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

当赫敏醒来时，夜晚已经结束了。她惊讶地看到汤姆静静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向前伸着腿，手指慢慢地转动着魔杖。

她从床上滑了下来，驱赶走了所有的睡意。“你今晚真的没睡过吗？”她问。

“早安，”他回答，“是的，汤姆里德尔并没有食言。”

“除非你确实需要，”赫敏嘟囔道，突然生起自己的气来。

“我对此感到厌恶，”他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床边，“但现在你已经醒了，我对这个房间的安全有信心，所以我可能会睡一觉。”

他明目张胆地打了一个打哈欠，并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随后倒在床上睡着了。赫敏轻轻抚平他额头上的头发，眼睛变得柔软。她认为她应该感激汤姆，一想到他坐在那里，独自一人渡过了好几个小时……

赫敏走进储藏室吃了点早餐，她内心的恐惧似乎变成了一种沉闷又紧张的悸动。他们要怎么才能通知凤凰社的其他人来这个厨房里集合呢？又不能直接在走廊里呼喊，那些食死徒们也不是聋子。

她吞咽了一口，心跳得更快了。除非离开这里，前往黑暗的大厅。这是真正的方法，唯一的方法……

一串葡萄从藤蔓上摘了下来，腾空而起飞出了仓库门，这让赫敏几乎吓得跳了起来。她盯着它们试图穿过肖像洞，忽然想起了罗恩之前说过的话：他们他们会跟踪飞行的食物。

她匆匆走到肖像洞的入口处，检查了汤姆放置的防护咒。它们当然非常出色——可以从内部轻松调整，但难以从外部撼动。赫敏轻拍墙上的一块石头，它轻轻地缩了回去，创造出了一个通向大厅外的出口，赫敏引导这些葡萄钻出了这个新的洞口。它们逐一飞出，像一支奇异的迷你水果军团一样，排成一列朝着大厅的方向移动。

赫敏曾想过阻止这些食物出去，但她很快摇了摇头。因为它们不仅可能是食死徒召唤的，也有可能是她认识的人召唤的，她不能冒着剥夺朋友食物的风险去做这件事。她再次敲击石块，它滑回了原位。

赫敏回头看了一眼储藏室，蹲下躲过了一条同样正在向外移动的长面包。她摇了摇头，再次敲了一下那块石头让面包离开了。

她忍住没有笑出声。想象芬里尔·格雷伯克在这支葡萄部队后面冲刺的画面实在是太有趣了。

“早上好，”她对着正在下床的哈利说道。后者点了点头。

“现在几点了？”他问。

“我不知道，”赫敏回答，“看起来太阳好像刚刚升起，但因为有云所以我无法确定。”

哈利抬头看着窗外，似乎因为伤疤的疼痛而瑟缩了一下，他的手指移到了自己的额头上。赫敏咬着嘴唇，她知道哈利有多讨厌让别人担心他，于是他很快摆脱了这种状态，起身走向了储藏室。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内，纳威和罗恩也都慢慢地恢复了精神。他们重新坐在一起后，哈利看了一眼在一旁安静睡着的汤姆，说道：“他怎么了？”

赫敏略显尖锐地答道：“他熬夜了。”

“他做了什么？”罗恩哼了一声，赫敏非常小心地克制自己没有发怒。

“因为我累了，他不希望我们无人看守，”她说。

纳威扬起眉毛。“那他人挺好的，”他平静地说，但是赫敏发现哈利看起来很可疑，而罗恩显然不相信。她试图让自己换位思考，如果罗恩消失了七个月，后来又听说他死了，最后突然带着一个年轻的伏地魔回来，她会作何反应？

她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肖像洞。“我认为我们应该分小组出去，把我们所能找到的任何人都带回来。”

罗恩说：“我们只有五个人，赫敏，我们能分成几个小组？”他说的很小心，仿佛在试图抑制自己说出脑子里真实的想法。

“我认为应该留两个人在这里，以防其他人碰巧遇到什么事情。”

“但是如果食死徒袭击我们怎么办？”哈利问道，“如果昨天那个人回来看到肖像被锁住了，该怎么办？”

赫敏咬着嘴唇。事实上，那个食死徒没有回来可能意味着他找到了某人。她的胃因思索而紧抽，“一旦我们有了更多的人，我觉得就不会——”

“但现在我们没有更多的人，”哈利打断道。

“好吧，那么，在食死徒出现之前让赶紧我们开始吧，”纳威说着环顾四周。

赫敏默默同意，但她仍旧在等着哈利和罗恩说些什么。

“谁留下来？”罗恩问道。

“哈利持续呆在同一个地方太久会很危险，”赫敏立刻说道。

“我留在这里不会有太大用处，”纳威承认道，“但我在战斗中可能也没有多大的帮助。”

“好吧，那我去，”赫敏说，“你，我，和哈利。”

“我不会让罗恩和他在一起，”哈利激烈地说。

赫敏咬紧牙关：“哈利，你不相信里德尔可以理解，你相信我吗？”

哈利盯着她看了好久，然后罗恩说：“哈利，没关系，我会好起来的。”

赫敏讨厌哈利脸上的担忧，讨厌他认为汤姆可能会折磨并杀死罗恩。

“你们最好现在就出发。”罗恩说。

赫敏点了点头，为自己、哈利和纳威施了一个幻身咒。他们轻轻地打开了肖像洞，悄悄溜了出去。直到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赫敏才意识到这下里德尔可能真的会生气，因为她在没有他陪伴的情况下进入了霍格沃茨深处。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低声说道：“我们应该先检查哪里？”

“图书馆？”纳威说。

“听起来不错，”哈利说道。他们蹲伏着走向台阶，脚步声在宁静的走廊中听起来有种比平时更加响亮的错觉。

这里距离图书馆不是很远。这也许是图书馆的大门第一次无法令赫敏感到心安。它们敞开着，他们安全地走了进去，哈利打头阵，他不断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图书馆并不是最明亮的地方，这里没有火把照明，很多房间几乎像浸在夜里一样漆黑。赫敏瞥了一眼周围——没有任何活人存在的踪迹，她差点松了口气，但很快，她想起他们其实是来寻找其他活着的同伴的……

她扫视着熟悉的书架，闻着灰尘的气味，哈利的呼吸就在她身前不远处。“好吧，这里似乎没有食死徒……”她低声说道。

哈利的声音忽然在图书馆里响起，令人震惊的响亮：“你好？有人吗？”

赫敏吓得跳了起来，把手伸向哈利阴影中的面孔。她抓着他的肩膀嘶声道：“你在做什么？”

“我不这么做的话他们怎么会知道是我们而不是食死徒？”哈利低声回答。

“那你也应该让我做这件事，食死徒不知道你在哪里。”

哈利的下巴肌肉绷紧了，但他点了点头。赫敏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用一种正常的语气说道：“有人吗？我是赫敏。”声音在空旷的图书馆里回荡不绝。

没有回答。赫敏回头看着纳威，他耸了耸肩：“我看这里没有人，也许我们应该离开。”

赫敏点头表示同意。他们又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赫敏向走廊之中瞥了一眼，记忆犹新。这里是埃弗里把金妮拖走的地方，她曾在他们之后穷追不舍……

她甚至没有考虑过这一点。“我们接下来去哪？”哈利走到赫敏身边，小声问道。

“这里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金妮的地方，”赫敏低声说。

哈利愣住了，匆匆地跑到了另外两人的前面。 “她在哪儿？赫敏，她在哪里？”

她把一根手指压在了嘴唇上：“埃弗里把她带到了这里。”

赫敏透过教室的窗户朝里望了望。哈利也盯着里面，但教室里一片漆黑，并且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影。他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我也觉得她不会还在这里，”赫敏低声说，“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

“我知道，”他厉声打断了她，赫敏瑟缩了一下。

突然，一声尖叫从正前方传来。由于回声的存在他们无法准确的辨认叫喊声的方向。

“我认为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哈利说着冲进了走廊，赫敏和纳威紧随其后。赫敏感觉胃不太舒服，在前面等待着他们的可能是一场折磨或是一场会被杀死的战斗，而他们正朝着这个前景狂奔而去……他们也许很容易就会被击中或击倒……

他们来到了一个分岔路口，无法决定往哪边走才是正确的，哈利花了一秒钟的时间选择了一个方向，并带头跑上了台阶。赫敏咬紧牙关忍住了恐惧，把手伸进口袋里握紧了魔杖。这只不过是另一场决斗，这无非是另一节黑魔法防御课——

然后，尖叫声平息了，他们冲上了四楼。叫喊声一定是来自这些教室之一，但它们之中的每一间都是黑暗的，无一例外。他们停止了奔跑，开始慢慢地挪动，检查所有目之所及的窗户——哈利突然猛烈地向他们招手，停在其中一扇门旁边。

赫敏将脸颊压在玻璃上，小心地没让大门移动。里面只有一个食死徒，他站在一个蜷缩的身影边上。赫敏不知道那是谁。

“纳威，你打开门，赫敏，你去把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救下来，我会诅咒食死徒，”哈利恶狠狠地低声说道，迅速打量了一下走廊前后的情况。“等我数到三，一——二——三。”

纳威打开门，哈利一个前滚翻跃进了教室，食死徒闻声本能地向后转身，朝门口的方向丢了一个嘶嘶作响的诅咒。 “昏昏倒地！”哈利大喊着挥动魔杖。这个法术击中了食死徒的胸部，把他击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赫敏将地上的人悬浮了起来，引导他离开了教室的大门。哈利也从教室里冲了出来，回头对着门扉快速说道：“速速禁锢。”

他们沿着走廊一路逃回了楼梯间，连停下来看看他们究竟救了谁也不敢——他们的长袍被扯坏了，乱七八糟的布条遮住了头顶，但他们没有功夫去操心这个。赫敏的心砰砰直跳。“回厨房吧，”她低声说。纳威回头看了一眼，那里传来了一阵吱吱声——脚步声，响亮沉重的脚步声，就在他们身后。赫敏的心几乎跳进了她的喉咙里。

“图书馆，”哈利嘶声道，他们一头扎向图书馆，穿过门大，冲进了禁书区。

他们都在拼命地试图平息呼吸，但赫敏似乎做不到。她放下魔杖，把人安置到了地板上，随后，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双手紧紧抱着膝盖，惊恐地剧烈喘气。她闭上双眼想要寻找一幅令人宽慰的画面，什么都行。汤姆的脸在她脑海中浮现。

赫敏吞咽了一口，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跟上来吗？”纳威低声说。哈利摇了摇头，俯身把他们救出来的那个人翻了过来，把挡住他脸的长袍整理好。

赫敏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乔治·韦斯莱。他还活着——但他和麦格教授被迫分开了。他浅浅地呼吸着，雀斑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很明显，似乎有一撮头发被扯了下来，鲜红的血液沿着他没有耳朵的一侧脸颊缓缓流下。

赫敏用魔杖吸走了血液，还检查了乔治身体的其余部分。他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这是一个好消息。这对双胞胎一直都很精明，但赫敏想到了弗雷德的死，这让她的胸口疼痛不已。她也还记得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卢平和唐克斯是怎么被残忍杀害的——

哈利抽出魔杖，低声说道：“快快复苏。”乔治颤抖了一下，身体本能地蜷缩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看起来比平常任何时候都更加困惑。

当然，幻身咒仍然持续着。赫敏轻拂魔杖，将它们解除了。

乔治恍然大悟地松了一口气。“感谢上帝。”他的声音十分粗糙，嘶哑又痛苦，赫敏明白在经历过那一切之后重新开口讲话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个人是谁？”哈利低声说，“谁在伤害你？”

“麦奈，”乔治说，“他一直在问我的兄弟在哪里，我就一直告诉他，我有不止一个兄弟，这个愚蠢的家伙——”

赫敏吞咽了一下。既然她本人已经被证明是没有用的了，所以他们现在果然正在寻找罗恩。但罗恩曾告诉过她，他只有一次差点被他们抓到，那是在毛毛的走廊外面，他和那群家伙们发生过短暂的交火。赫敏默默地感谢幸运女神，也庆幸自己对他使用了赤胆忠心咒。但接着，她意识到——厨房对于哈利和罗恩来说，不像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那样安全。也许在公共休息室有一条密道能让他们可以轻易逃离——或许他们也可以自己创造一个……

除了韦斯莱双胞胎之外，还有谁会是更好的问秘道的人选？

“乔治，有没有什么秘密通道能快速从厨房到达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她问。

他想坐起来，但又倒下了，表情因痛苦而扭曲。“我的身体不能正常行动，”他小声地呻吟，“但是当然有，赫敏——不然你觉得我们躲在那里时是怎么获得食物的？”

赫敏点了点头：“它在哪里？”

“储藏室的后面，其中一块石板，我会向你展示——它连接着距离公共休息室两条走廊之外的地方。”

她松了一口气，“完美”，她低声说，“现在，来吧——我们带你回厨房。”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厨房？”乔治问道。与此同时，其他三个人帮助他站了起来。他摸了摸头皮上的伤口，“梅林的胡子，这真疼——”

“我们正在试图重组。”哈利回答。

赫敏说：“但是如果这里和厨房之间有食死徒……”

“无论发生什么事，”纳威坚定地说，“我们都必须让乔治回来。”

乔治虚弱了笑了笑：“谢谢你，伙计，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但我甚至不能自主地站立……”

赫敏再次幻身了所有人，他们偷偷溜进了走廊，左右查看。当他们转过第一个拐角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视野之中，她转身面对它。

“幻身咒，是吗？”一个深沉的男声咆哮道，“咒立停”。

他们四个全都现身了。“跑！”赫敏尖叫道，敏捷地挥舞魔杖偏转了一束射向他们的黄光。它撞上墙壁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肖像画框的碎片在空中飞舞。“跑！”她又喊了一声，“快跑！”

看起来那个食死徒好像被过分活跃的赫敏吸引了注意力，他可能都没看清哈利，因为他没有去追赶那三个正在尽可能逃离的男孩们。乔治的双臂压在哈利和纳威的肩膀上，因此他们撤退的动作不是很快，食死徒朝着他们的背影丢了个魔咒，赫敏立刻向前一步挥动着魔杖，在咒语前面召唤出了一道白雾，将这道咒语引向了天花板。

她的心砰砰直跳。他是谁？她在和谁战斗？

她挥动魔杖，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画框碎片围绕着食死徒旋转飞舞，并且忽然燃烧了起来。他挥动魔杖熄灭了火焰，并把它们转变成一个向赫敏疾速飞来的光点。她闪身躲开了，随后拼命地向他施放简单的法术。所有的进阶的高级咒语似乎都从她的脑海里消失了，她无法思考——

“我想我最后一次看到你是芬里尔拖着你走的时候，”食死徒的面具后面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赫敏在躲过一道红色的光线之后愣了一秒，她向他发射了一道软腿咒。埃弗里。他是埃弗里。金妮。

突然间，赫敏成了主动攻击的一方。她爬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Dora Auctus！——埃弗里面前的岩石像一只巨爪一样伸出。他向后退了几步，用切割咒来防御自己——切割咒成功地劈开了石块，朝赫敏飞去。她吸了一口气想要躲开，但咒语还是划破了她的一条腿，她大叫了一声。

“不怎么样，是——”埃弗里讥讽道，但他的身躯和话语突然因为赫敏挥舞魔杖的动作僵住了，Arigulum Minima。谢谢你，阿拉明塔·梅利弗伦。（注：13章里阿拉明塔曾用过类似的咒语把赫敏固定在墙上无法动弹）

她按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小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呼出一口气，试图控制疼痛，“告诉我金妮·韦斯莱在哪里，”她抓住他的魔杖咆哮道。

她召唤出绳索捆住了埃弗里。他倒在地上，双臂被绑在两边。“说话，”她的语气冰冷而又愤怒，“我向上帝发誓，如果你大声呼救，我会踹扁你的脸。”她确信自己能够说到做到，意识到这一点这让她觉得很可怕。她跪了下来，撕下了他的面具。看到他的脸使她的怒意再次升级，将近窒息。

艾弗里张开嘴，但他只是对她吐了一口唾沫。愤怒在赫敏的胃里沸腾：“在我做一些我会后悔的事情之前，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说的就像你有胆量这么做一样，”埃弗里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没他的样子那么吓人。

“哦，我有胆量，你不必担心。”赫敏的声音很平静，充满了威胁，“说。”

她将魔杖抵在他的喉咙上，他吞咽了一口。“不，”他说，“我不能说。”

赫敏咬着嘴唇。当然了——如果黑魔王发现了这件事，他一定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她让自己摆脱了这个想法——不能有同情心，赫敏——把注意力转移到事实上，简单的事实上，他知道金妮在哪里。

她的答案突然出现了。“摄神取念，”她进入了他的大脑，一个奇怪的，惊悚的头脑。她跳过了很多内容，直到看到食死徒占领了霍格沃茨。

她停了下来，握紧魔杖。这个记忆——就是这里。这里很熟悉，因为它也存在于她的记忆里。唯一的不同就是芬里尔把她拖到大厅后，回忆继续了下去——在赫敏看到金妮惊恐的脸消失在了门后之后继续了下去。

“来吧，”埃弗里向金妮嘶声说，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拎了起来，她大声尖叫。“我们去溜达一下。”他把手伸进一个装有飞路粉的玻璃杯里，抓了一把扔进了壁炉，火焰转变成了绿色，他走进去说道：“魔药教室”——

“我抓住她了，”埃弗里说，“尽管经历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安东尼·多洛霍夫转身离开了倒挂在空中缓缓旋转的莫莉·韦斯莱，说道：“干得好，把她带到这里的话我们应该就能找到她的哥哥了，因为这里还有一个，那是他的母亲。看，她已经几个小时没有动过了。”埃弗里把金妮推到多洛霍夫的面前，她蹒跚着摔倒了，额头撞在一个大坩埚上。她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仇恨，额头上有一个丑陋的伤口——

然后是尖叫声，金妮被迫注视着多洛霍夫企图进入莫莉·韦斯莱头脑的画面，他的魔杖高高举起。但有一秒钟，他转身看了一眼尖叫中的金妮，他的魔杖仍然高举着。莫莉·韦斯莱的手臂突然动了动，夺走了他的魔杖。埃弗里咆哮道：“小心！”但是太迟了——这个咒语被中断了，韦斯莱太太倒在了地上，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

然后埃弗里和韦斯莱夫人开始了战斗，多洛霍夫试图用双手抓住她，但她狠狠地踢了一脚对男人来说剧痛难忍的部位，令他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她的眼睛充满了赫敏从未见过的愤怒，她龇着牙，跑过去抓住了金妮的手，并对埃弗里施放了一个爆炸咒，把他向后甩开了好几米。然后记忆结束了——

当他醒来时，黑魔王站在他的上方，手指轻轻地转动魔杖。赫敏吞咽了一口，因为汤姆昨晚就是这么做的——

然而，在她结束观看埃弗里的记忆之前，她被人强行拽了出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领子。这是一只有着长指甲的手，一根魔杖抵在了她的脖子后面。 “我不明白，”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嘶声说道，“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

赫敏愤怒地盯着贝拉特里克斯，是她折磨了卢娜，是她指示那些人像虐待动物一样鞭打了海格——

她无法克制自己。“抱歉令你失望了，”她咆哮着握紧拳头，对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脸就挥了上去。

贝拉对此毫无防备——她致命的缺陷总是过于自信。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但赫敏此时已经摆脱了她的钳制，跌跌撞撞地走开了几步，血迹斑斑的腿让她痛得想要尖叫。正当贝拉·特里克斯还在揉着自己的鼻子时，赫敏轻拂她的魔杖——统统石化！——贝拉·特里克斯应声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贝拉·特里克斯！”埃弗里喊道，眼睛紧盯着赫敏，“我会记住你，你逃不掉的——”

赫敏对他施了无声无息。“沉默更适合你，”她冷酷地说道，几乎不感相信自己刚才竟然那样说了。她尽可能迅速地跑了出去，感觉左腿的重量会随着每一次迈步飞溅而出的鲜血而减轻不少。

Shit——赫敏回头看着那条由自己的鲜血构成的宽阔道路。消隐无踪！

她不得不每走几步就回头处理血迹，但所幸那里和厨房之间没有食死徒。

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赫敏看到有人站在厨房肖像的外面，她愣住了。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汤姆，于是立刻放松了下来。

他看到了她，赫敏被他的表情所震惊。里德尔看起来很生气。他的脸颊甚至都是愤怒的红色，这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他站在走廊里朝她喊道。赫敏先是震惊，随后又感到很害怕——如果有人听到他说话怎么办？——但他似乎并不在乎。他跑到她身边，气势汹汹地抓住了她的肩膀，他的呼吸很沉重，就好像刚刚跑过马拉松一样。她感到恐惧再次袭上了心头。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她被他拖进了肖像洞，她只能勉强抽出一只手臂，把留在外面的血迹消除了。

房间里的其他男孩看起来和她一样害怕。每一个人都紧盯着里德尔，而后者看起来似乎正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下来。

“梅林，赫敏，你在流血，”罗恩的声音充满了忧虑，他站了起来。

“只是腿而已，我会治好它的，等会儿。”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卷起湿透的裤腿，擦干了血迹。这是一个巨大又深刻的切口。当赫敏把腿抬到桌上时，她痛得皱了皱眉，随后对伤口施了一个小型的如尼魔咒。

咒语没入了她的腿，皮肤与皮下组织缓缓愈合，疼痛也逐渐褪去，赫敏终于叹了口气。

她摇晃了一下，不太优雅地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砰”。在大量失血后使用符文法术可能不是最好的主意。赫敏吞咽了一下，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稳住了她。“谢谢，”她喃喃地说，伸手扶着额头，没想到自己差点第一个身先士卒。

“天呐，发生了什么事？”罗恩问道，“是哪个食死徒？你是怎么逃跑的？前面哈利，纳威和乔治回来的时候，我和里德尔正打算去找你——”

“是埃弗里，我把他绑了起来，沉默了他并读取了他的记忆。”

她听起来对自己的话很满意，但沉默的气息却弥漫了整个房间。哈利发出了一个局促的、几乎不感相信的笑声。“你为什么要读他的记忆？”说完他就明白了。“埃弗里……”他吸了一口气，“金妮没事吧？她没事吧？发生了什么事？”

赫敏感到了一股奇怪的笑意：“埃弗里把她带到了魔药教室，多洛霍夫在那里，你的妈妈也在，罗恩——但是她抢走了多洛霍夫的魔杖，并且——”她断断续续地发出一阵笑声，“还踢了他一个……呃，一个相当痛苦的部位，然后她就和金妮跑了。所以，据我所知……她们是安全的。”她长出了一口气。

“还有，我打歪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鼻子，”赫敏继续说道，房间里的气氛立刻就从沉默转变成了欢愉。

“你使用了什么诅咒？”纳威兴奋地问道，“哦，多么希望我能亲眼目睹！”

“我没有使用诅咒，”赫敏说着甩了甩自己的左手，感觉现在非常虚弱，“我揍了她，然后对她用了统统石化。完了之后我就跑了——好吧，一瘸一拐地——尽可能快地离开了……”她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她脸上的表情！除了那些鲜血，简直是完美。”她危险地摇晃了一下。

“你需要休息，”里德尔说，扶着她肩膀的手缓缓收紧，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有补血剂的话当然更好，但以我们目前的资源来看，还没有这个条件。”

罗恩的脸仿佛被什么东西点亮了。“等一下！”他说着跑到了正躺在床上昏睡的乔治身边，在他的口袋里翻找，最后拿出一些有用的韦斯莱店里的商品——秘鲁黑暗粉末，然后是一个盒子，罗恩打开了它。“太好了，”他说“还在。赫敏——吃一半这种鼻血牛轧糖，它会帮助补血。”

赫敏接过小吃盒子，张嘴吃了一口牛轧糖。有那么一秒钟，她希望自己没咬到错误的那一半，但是突然，她感到血液奇怪地重新涌动了起来，就好像心脏正以平常速度的两倍在跳动。“谢谢你，罗恩，”眩晕渐渐消失，她疲惫地站了起来，走到一张床边，在头挨到枕头上的一刹那，她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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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坐在桌边，手指轻点着膝盖。他想要走到床边，叱责沉睡的赫敏为何要那么鲁莽，想要热烈地亲吻她，告诉她他不会允许她轻易放弃来之不易的生命。

不过，其他男孩仍然在不安地看着他。里德尔瞥了一眼天花板，希望他能够逐渐适应忍耐的感受，希望这种特质能够让他不会因为恶毒的目光而去诅咒那个叫做波特的男孩……

他看着另一个躺在床上的韦斯莱，他被钻心咒折磨后昏了过去。他看起来比罗恩大几岁。

然后，里德尔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赫敏身上，愤怒在他的心中膨胀。她难道不明白吗？她是他在这个地方唯一认识的人，她是他唯一的牵挂，而她却在没有他陪伴的情况下，像那样独自进入了那些走廊之中。当他醒来知道赫敏刚刚离开时，他差一点想要掐死韦斯莱。他没有这么做的唯一原因就是他想起了赫敏不希望她的朋友们知道他们俩在一起，如果他表现得太过愤怒，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但是，如果她抛弃了他，如果她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顾，那他为什么还要为了她而克制自己？他告诉过她，不能在没他陪伴的情况下去任何地方，然而，她却在第一次机会来临的时候就选择撇下他，让他为此担惊受怕，饱受煎熬。里德尔不喜欢担心的滋味——这意味着有些事情不受他控制。

她总是能让他失控，不是吗？

他必须确保她是安全的。他不能让她有被拖进某个房间里折磨并且——像他之前已经做过的那样，杀害——的可能。

里德尔长出了一口气。当波特还有隆巴顿架着另一个韦斯莱回来，赫敏却没有跟在他们身后的时候……波特只能勉强阻止罗恩离开，但是没人能够阻止里德尔离开，甚至连他自己也不能。

然后她带着伤回来了。除开一切之外，她甚至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

里德尔意识到另外三个男孩在说话。

“你在哪里看到了弗立维，伙计？”波特小声问道，罗恩咬着嘴唇。

“在离猫头鹰屋不远的地方，”他说，“我不知道——这有点远——如果我们不能确定他在那，我情愿不要远离厨房……”

纳威说：“我和麦格教授还有乔治教授躲在墙里一段时间——但我开始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坏主意了，因为我们不停地听到管道内传来这些奇怪的声音。”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人们总是需要离开墙壁，”哈利平静地说。 “在密室被打开的时候，蛇怪就是这么四处游荡的——管道里有足够的空间让食死徒们把那些令人讨厌的东西放在里面。”

“那些八眼巨蛛已经死了，对吗？”罗恩的模样突然变得很憔悴，“他们已经不再四处爬行了，是吗？”

“是的，它们都消失了，”纳威安慰道。

“你怎么知道藏在管道里的不是你们的朋友？”里德尔的声音安静地传来，其他三个人立刻转向他，看起来很惊讶，仿佛是一个静音的物件突然开口讲话了一样。

在意识到里德尔说了什么之后，罗恩眨了几下眼睛：“我想这也不是不可能。”

哈利的鼻子在看到里德尔时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里德尔转头面对着哈利。那两道绿色的目光非常激烈，非常失控。“只是理论而已，”里德尔冷静地说。

波特的嘴角微微痉挛，仿佛他在拼命阻止自己像动物一样龇牙。“里德尔，”波特说道，“我——我不能……处理这种局面。你，我很抱歉。

里德尔低头看着桌子，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好。另外两个男孩保持着安静，等待他的回应。“波特，”他平静地说，“我非常努力的不要与你对抗，但是你一点都藏不住的不信任真的令我很疲惫。”

他缓慢地呼吸着，转头看着波特，注意到他的下巴肌肉收紧了。里德尔继续说道，“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我留在这里的事实可能比你说的‘处理’还要更麻烦一些——但鉴于目前的情况，我可能会建议你目光尽可能放长远一点，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并且，你要明白这不是你能或不能处理的问题。”他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冷静，“你不愿意听的话，我也可以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赫敏，让她来转述给你，至少，你看起来会相信她——但我想问，为什么我们不能文明地对待彼此，这样不是更加简单吗。”

波特张开了嘴，但里德尔扬了扬右手，“在你开始谈论因为是我摧毁了你的生活，所以你很难文明地对待我之前，我会请你不要这样做，”里德尔说，声音不可思议的柔和，眼睛仍然牢牢地盯着波特，“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你，你将来会成为一名杀手，我想你会很难接受这个消息。”

里德尔缓缓地站了起来，“无论如何，我想把年少时的偏见都放在一边，因为我们现在面对的是那些只想看到你变成一具尸体的人，这才是目前至关紧要的问题。”里德尔叹了口气，拢了拢黑发。隆巴顿似乎有点恍惚，罗恩的眼睛因为里德尔的话变得空洞。而波特仍然，对里德尔的存在表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反感，他绿色的眼睛闪烁着。

“走吧，”波特对罗恩低喃道，语调很尖锐，然后转身走向了肖像洞。

“嘿，伙计，我们要去哪里？”罗恩惊诧地问，“你才刚回来。”

“我不能……我现在不能留在这里，在我们说话的每一秒随时都可能有人被杀死，”波特激烈地说，“走吧。”

他的眼睛有一秒对上了里德尔的眼睛，里面很清楚地写着后者并没有被邀请去参加这一次的搜索派对。里德尔对此几乎嗤之以鼻——像是他想跟他们一起去似的。在波特的态度是如此鲜明，并且赫敏还躺在房间的另一张床上的时候，他压根没有兴趣。波特的嘴唇终于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个隐忍已久的蔑视冷笑，里德尔也试图没有让眼中的轻松愉快表现得太明显。

“注意安全，”里德尔平静地说。这句话是为了赫敏才说的。纳威在跟着另外两人穿过水果肖像前回头看了他一眼。在他们离开后，里德尔终于发出了一声他一直在压抑着的愤怒叹息，走到了赫敏的床边。

他坐在床边，观察着她的睡脸。她的嘴微微张开，看起来比睡着的时候更加没有意识——尽管她可能过会就能醒来了。那种程度的失血睡一小觉就差不多了。

里德尔把目光转向窗户。窗户上的咒语非常强大——可能比他所能创造的任何东西都要强。里德尔突然好奇，见到另一个自己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伏地魔无疑会劝说里德尔加入他的阵营——毕竟，有什么能比两个汤姆·里德尔合作更加完美？

然而，里德尔认为，这个世界无法容纳两个汤姆·里德尔。当不可避免的权力斗争发生时，这场战争将撼动每一块岩石和树木，会让麻瓜们呜咽着躲在小屋里。另一个里德尔已经活了七十年，在他身上流淌着七十年腐败溃烂的仇恨，而汤姆活着的年数加起来才四十岁左右。这意味着伏地魔有更多的时间练习，有更多的时间来钻研他的黑魔法，这当然是可怕的。里德尔发现自己想知道伏地魔究竟了解哪些迷人的东西……在这个人的能力所及之处，黑暗艺术究竟能达到什么高度……

他吞咽了一口，低头看着赫敏。伏地魔所拥有的力量，正在诱惑着他。如果赫敏听到了他的想法，一定会皱起眉头，然后喋喋不休地告诉他，执着于黑魔法最终会迷失方向……虽然它们非常迷人。这不是对黑魔法的冒犯——在一段时间之后，痛苦会变成令人习以为常的一件事——但是黑魔法。那是对死亡的研究。是对黑暗、对伤口的研究，是对那些可能非常有用的事物进行研究，而那些事物往往会因为其本身固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特性而不被其他人信任。

里德尔叹了口气，稍稍转了一下身子，却发现赫敏已经醒了。

“回去睡觉，”他平静地说。

“其他人在哪里？”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当孤胆英雄去了。”

赫敏的眼睛里充满了忧虑：“只有哈利，罗恩和纳威？”

他点了点头：“你不相信他们能保护自己吗？”

“我不相信任何人能在食死徒身边保证自己的安全。”赫敏眨了眨眼，坐了起来。

“连我都不能？”里德尔问到，坐回到她的身边。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你是个例外，但这并不意味着当你贸然出去做一些蠢事的时候我不会担心。”

里德尔的声音在她的上方响起，那是一种被逗乐了的声音，话语间似乎还藏着一抹轻微的暗示：“所以，你刚才是去做什么了？”

“我有哈利和纳威！”她抗议道，把头从他的肩上抬起。

“你认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有能力保护你吗？”

她坚定的态度令他惊讶，她说：“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相信哈利。”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令人信服。

“我不会用你的生命去相信哈利，”里德尔说。

“你甚至都不相信我，”赫敏打了个哈欠，“我睡了多久了？”

“不到二十分钟，你真的该继续睡觉了。”

她含糊地挥挥手，站了起来：“只是打个盹而已，况且我的伤已经愈合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她当成小孩一样对待的？赫敏不喜欢这种感觉。先是前一晚的守夜问题，现在又是这个？他接下来是不是打算帮她预先咀嚼食物了？

这个想法让她的嘴唇好笑地抽动了一下。

他观察着她，一个有趣的表情划过了他的脸：“有什么好笑的？”

“噢，没什么，汤姆，”她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觉得我才八岁。”她抽出魔杖驯服了自己的头发，转头微笑地看着乔治。

当她回头看时，汤姆站在她的面前，数英尺之外。

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像从前一样摇动着赫敏的心旌，她要抵挡住很大的压力才能忍住不靠近他，不亲吻他，不去感受他颀长的身躯紧贴着自己的感觉。她盯着他的胸膛，随后微微后仰，让自己的目光慢慢地移向他的嘴唇。

“我没有自以为高你一等，”他说，赫敏观察着这对唇瓣是如何轻松流畅地吐出这些话语的，不带一丝紧张的情绪，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我很清楚你多大了。”

但他没有吻她。他的一只手沿着她的锁骨往下滑，穿过她胸口之间的方寸，停留在了她的肚脐下方。但他很快就抽回了手，赫敏感觉似乎有一种力量让她的身体也同时被他抽了回去，她的脸红得发烫。“那就别再把我当成一个不能照顾自己的小孩了，”她的话语让他的眼睛重新转向了她。

他微微一笑：“得了，赫敏——你难道还没有厌倦什么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吗？”

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赫敏觉得她确实有些过于强势了，但部分原因是她觉得没有人能做得比她更好——其他人有时候甚至连平均水平都达不到。不过，认为汤姆·里德尔会搞砸一件事的想法太愚蠢了，除非这件事涉及了某些社交能力。无论如何——赫敏从未让一件事情在她没有表过态的情况下实施。

“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里德尔喃喃道，手臂圈着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她抬起手放在他的胸前。“我知道你一定对此感到厌倦了，”他低声说，黑色的眼睛像巧克力一样香甜迷人，挺直严肃的眉间有一道小小的皱纹，“每个人都会厌倦长此以往地居于主导地位。”

这是一个不太可能会从他的嘴里听到的句子，在赫敏能够反应过来之前，他有些粗鲁地吻上了她。

然后他就占据了主导的地位。他的一只手缠绕着她浓密的头发，另一只手沿着她的背脊下滑，一路游走到了腰部以下。即使亲吻仍未停止，赫敏也禁不住红了脸，她慢慢地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以便能够更完整地品尝到他。他的吻里充满了需索与迫切，无法掌控，于是赫敏放松了下来，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亲吻她，让他全面主导。他的双手在她的身上随心所欲地游移，点燃了欲望的火焰。

她差点就想提出抗议了，差点就想提醒他乔治·韦斯莱就躺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张床上，差点就想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但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她想要他。没人看见。没有人知道她明天会在哪里，也没人知道下一次机会会是什么时候。而他似乎也并不接受任何反对意见，不是这里，不是现在，不是在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在他的牙齿轻轻啃咬着她脖子上那块敏感肌肤的时候，不是在他脱掉了她的外袍，把她推倒在床上的时候。

赫敏摸索着找到了她的魔杖，施放了一个闭耳塞听——如果乔治被吵醒看到这一幕就太糟了——随后松开了手。里德尔的膝盖紧贴着她的大腿两侧，他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固定在了床上。他伏跪在她的上方，每一块肌肉都是那么紧绷，平静，而又美丽。赫敏吞咽了一口，一抹微小却又十分真实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嘴角。他用那双深沉又满足的眼睛凝视着她。

“放松，赫敏，”他喃喃道，低头再次亲吻她，赫敏感觉自己仿佛逐渐陷入了床垫之中，陷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可以无时无刻并且无忧无虑做这件事的地方。汤姆慢慢脱下了自己的长袍，她的心跳得很厉害。

她对于哈利和罗恩突然闯入的恐惧褪去了。她对于死亡的恐惧也褪去了。她所害怕的一切都被此刻的感觉所阻隔，与他在一起的感觉。

毫无疑问，他也想要她。这一点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了。她的耳边回响着他的话语——放松，赫敏——于是她便让他主导了一切，让他带领她一起去追寻绝顶的快乐。

云雨过后，整张床单看起来像被龙卷风席卷过一样，赫敏慢慢恢复了对自我的控制，而忧虑也在这时重新回到了思绪之中，她穿戴完毕站了起来。

汤姆对她扬起一边的眉毛，贼笑从未离开他的脸。他的头发很乱，赤裸的身体充满了原始的野性魅力。刚才的余韵仍未从赫敏的脸上消失，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也是亮闪闪的，里德尔发现自己希望她能够从不必要的担忧中解脱，至少能够获得一丝暂时喘息的机会。

也许也不是那么没必要。

汤姆叹了口气，穿好衣服，但他无瑕整理头发，所以他的发型此刻看起来就和那个叫做波特的男孩一样乱。他打了一个哈欠，看着赫敏让旧床消失，然后再重新召唤出了一张新的。她脸上的红晕正在逐渐消失。

“我希望他们没事。”她平静的语调就好像他们刚刚不是在做爱而是在开会一样。她的话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回了原状。

“你的波特朋友总有办法把好事变成坏事，”里德尔回答道，试图不让自己表现出厌恶。

“他对这件事情的处理实在是太糟糕了，非常糟糕，我想我应该不要抱什么期望。”

里德尔的脸色暗了下来。“如果他继续这么做的话，我就要骂他了，”他的声音既安静又危险。

赫敏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不，你不能这么做，汤姆，这样他就有理由不信任你了，这就是他要的，一个理由。”她沮丧地叹了一口气，“我敢说，你已经在我们所能找到的每个人身上得到了足够多的讨厌——你真的不必费心再去激怒哈利。”

汤姆自嘲一笑：“我不在乎被排斥，只要他们别试图让我离开你就行了。”

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下来，轻轻地吻了他一下，“没有这个可能性。”

“我在这里一无所有，我只有你，”他的眼里燃烧着无比的热忱，额头靠近她的，“我只有你，别再忘了这一点。”

“我什么时候忘记了？”

他退后一步，声音变地有些生硬：“在你撇下我离开这里的时候。”

赫敏重重地坐在床上：“汤姆，别不讲理，你又不能一直待在我身边。”

“为什么不能？”

“因为这不合逻辑！他们会怀疑的——”

他的眼睛变暗了：“我不在乎，即使你认为和我在一起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我也不——”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你别——”

他尖锐地打断了她：“别怎么样，赫敏？对于被视为杀害了所有人的朋友和家人的凶手这件事，让我别愤慨吗？还有，你因为我在这里而感到尴尬，让我别愤怒吗？我是不是应该自我了结，永远地离开你和你的朋友们？”

赫敏震惊地张着嘴，愤怒的火焰在她的眼睛里跳动。她站了起来，把浓密的头发甩到耳后：“你再说一遍试试。别用这件事情开玩笑，也别自以为是地认为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丢脸。”

“那是为什么？”他问道，张开双臂退后了几步，“你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

“你已经看到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了，我为什么要给他们更大的打击？”赫敏厉声说道。

汤姆抬头望着天花板，当他重新看向她时，眼底的怒意十分明显。“或许是因为我爱上了你？”他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介意被你丢到一边？”

“你知道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赫敏说，强迫自己不要大喊大叫。他为什么这么不讲道理？他不明白哈利的想法吗？这个男孩当然会害怕伏地魔！

“原因？请务必告诉我，”汤姆冷冷地说，“是因为我的名字吗？因为我们回来了，所以你就不相信我了吗？”

赫敏的嘴唇愤怒地颤抖着，她大声说道：“我本来就有理由不相信你！”

霎时，所有的表情都从汤姆的脸上消失了。他盯着她，整个房间突然变得非常非常安静。赫敏的拳头缓缓松开，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很抱歉，”她低沉而快速地说，咽下了哽在喉间的苦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抚摸他的肩膀，但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没有放开。

“很明显，你就是这个意思，”他回答道，声音冷得就像寒冰。他放开了她的手腕。

赫敏的心跳很快。不，他不能在这里、不能在这时与她决绝，不能在这个地方。 “不，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汤姆，看看我，”他没有看着她，而是盯着他们之间的地面，“汤姆，看看我。”

他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他不再面无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略带疏远的神情。

“不要把我的气话当真，”赫敏低声说，“你知道我会在生气的时候说些愚蠢的话。”

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思考她的话。但他仍旧什么也没说，所以赫敏继续说道，“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够给你一个机会，而且我不可能故意疏远那个仍然爱着我的男孩，况且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赫敏慢慢地握住了他的手，手指缠绕着他的。

“赫敏，我要一直这么下去吗？”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赫敏不喜欢他说这些话的声音。

“一直什么下去？”

“一直被你抛在脑后，除了等待被你想起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赫敏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描摹他的脸部曲线，试图用这样的触摸让他安心。说实话，她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那幅画面，那些话——它们被永远地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赫敏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能够不再害怕它会再次发生……

“当我说我原谅你时，我没有说谎，”她轻声回答，他的眼睛仍然充斥着不安。

“这不是答案，”里德尔闭上了眼睛，眉毛之间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皱纹， “该死的，赫敏——你这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直接的答案呢？”

赫敏苦涩地吞咽了一口，低头看着地面，手掌从他脸上滑下：“我不知道，汤姆，我没有答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我爱你，我不在乎……那些……”

她停了下来，很难想到什么事是她不在乎的。她在乎他们共同的未来。她在乎自己潜意识里那个老是让她说话不经大脑思考的东西是什么。但最重要的是，她在乎他，而他似乎并不了解这一点。

“我无法抹去我曾对你做过的一切，”里德尔低声说，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断地思考那些过往，希望它们会消失，但事与愿违。”

“这并不容易，”她低声说。他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宽慰感像是一阵凉爽的微风一样吹拂着她，一个吻意味着他的状态还不错。

“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他在她的唇边低语。赫敏轻轻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胸前，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上。“我们会解决这个问题的，”赫敏说，“你会看到的。”他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这令她感到安全与安心。她抱紧了他，不愿让他离开，不愿让这种恐惧像黑暗侵吞光明一样侵蚀他们。

她感到他吞咽了一口，稍微晃了晃她。“我不喜欢生气，”他柔和的声音从她的上方传来，“尤其是对你。”

“如……如果我让你误会我一直在躲着你，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要知道我不是有意要远离你，我只是——”

她缓缓她的头靠在他身上，喃喃道：“我很害怕。”

“你为什么要害怕这个地方？”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声音在体内的震动，因为她的耳朵紧贴在他的胸前，“我是汤姆·里德尔。”

赫敏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谁。”

他放开了她，坐在了她面前的床上，英俊的脸向上抬起，看起来已经不再生气了。尽管他仍然屏蔽了自己的表情，但当他看向她时，他脸上的神情几乎是渴望的。“我还需要等多久？”他低声问道，“多久他们才会知道？”

赫敏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打算，该发现的时候他们会发现的，我也无法告诉你会是什么时候。”

“我想，在此期间，我必须竭尽全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则我很可能会把波特变成某种可怕的东西……”

“我确信他也会对你做完全一样的事。”

里德尔挑起一侧眉毛，倚靠在床上。他修长的身体舒展着，双腿以一种休闲放松的姿势垂在床下。“虽然他可能不会像我一样更倾向于使用智慧而不是蛮力，”他拿腔拿调地说。

赫敏笑了起来：“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

“好吧，如果你还没真正理解‘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个短语的含义，那么你的迟钝就相当令人印象深刻，”里德尔贼笑着答道。空气短暂安静了几秒，随后他说：“吻我。”赫敏皱起眉头，张开嘴想要抗议，但他继续说道：“不要争辩，吻我就行了。”

赫敏恶狠狠地瞪着他，但身子却向前倾，膝盖抵着床沿，被他的双腿围在中间。她双手撑在他的胸前，把他推倒在了床上。就在她依言吻他的时候，他的贼笑变成了一个微笑，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就好像过去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一样。

慢慢地，他坐了起来。赫敏双手捧着他的脸，手指描绘他下巴坚实的线条和平滑苍白的脖子，她的手指闲适地勾着他毛衣的领子。但片刻的宁静很快就被脚下土地的震动所打断了，她抬头看着入口的方向。

那里传来了阵阵噪音，赫敏吓得差点从里德尔的身上跳起来，幸好她很快就记起，没有他们的允许，外面的人根本无法通过这些防护咒。而且，每次她对他的爱表露出嫌弃的时候，汤姆都会很受伤。

于是，她缓缓放开了他，转身走向肖像洞，他也站起来跟在了她身后。“有人在吗？是我们，”外面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罗恩，纳威和哈利。”

“纳威，你在火车上有什么植物？”赫敏小声问道——只是为了确保真的是他们本人。

“米布米宝，”一个和先前不同的声音说道。赫敏打开肖像洞，哈利，罗恩和纳威急忙跑了进来——跟在他们背后的是芙蓉·德拉库尔和韦斯莱夫人。赫敏的心砰砰直跳，巨大的安慰感冲刷着她，让她的双腿不禁颤抖了起来。韦斯莱夫人还在。芙蓉还在。

赫敏没有意识到她有多么想念女性的陪伴。肖像洞一安全关闭她就扑进了瘦了许多的韦斯莱夫人的怀里。不仅是她，芙蓉也瘦成了皮包骨——她的脸近乎凹陷，好像有人拿了一把勺子把肌肉都挖空了似的，原本迷人的眼睛下面也有了一道深深的阴影。

在不情愿地松开了韦斯莱夫人之后，赫敏也拥抱了芙蓉。

“你们怎么样？还好吗？”

她惊恐地发现韦斯莱夫人的脚似乎瘸了。“他们拿走了我们的魔杖，”韦斯莱夫人疲惫地说，“我的一条腿……你不用担心，亲爱的——主要是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

她捧起了赫敏的脸，吻了吻她的脸颊，深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在哪里？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你和芙蓉在一起很久吗？”赫敏疯狂地问，她无法阻止自己的心脏狂跳，仿佛韦斯莱夫人还处于危险之中。

“冷静一点，赫敏，”罗恩打断道，“妈妈需要……你需要休息一下，是吗，妈妈？”

脸色苍白又精疲力尽的韦斯莱太太点了点头，她和芙蓉几乎同时倒在了床上。赫敏吞咽了一口，盯着她们俩。这几个月来，男孩们好像没什么外在变化——但对于丰满的韦斯莱夫人来说，变得这么瘦小是相当惊人的一件事，而芙蓉则更可怕，她看起来好像马上就会死于饥饿一样。

赫敏看着围绕着她的三个男孩。“你们是在哪里找到她们的？”她问。

“魔咒教室，”哈利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她们好几次试图召唤食物，但总是不得而终，因为食死徒总会循着食物找到她们……”

“芙蓉被不同的人折磨了六次，”罗恩茫然地说。赫敏瞥了他一眼，罗恩总是对芙蓉怀有一些好感，过去赫敏一直因为这件事而耿耿于怀，但现在除了芙蓉曾被食死徒抓住过六次之外的，她什么也不在乎。她是一个有能力的女巫——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怎么会这样？”赫敏惊恐地低声说。

哈利摇了摇头：“大部分原因是那些该死的博格特，她一直看到比尔——事实上，她在三四个月前与他失去了联系，具体时间她完全记不清了。”

“她……她还好吗？你们明白的……脑部这里……”赫敏拼命地阻止自己看向因为这句话而浑身僵硬的纳威。哈利点了点头，赫敏松了口气。

哈利说：“她一直没有睡觉，因为一入睡她就会开始尖叫……”

“而且，你看，她们已经三天没有魔杖了，所以妈妈无法让她安静下来，或做其他任何可以帮助她事情，还好纳威把她沉默了，所以我们应该没事了。”

赫敏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芙蓉，果然，她开始了。芙蓉张着嘴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尖叫，她的眼睛紧闭着，好像正在遭受酷刑一样。

六次。“谁伤害了她？”赫敏强硬地问道。

“她唯一能记得的就是那个阿米库斯和他的妹妹，”罗恩粗鲁地说，挠着下巴，“你知道的，就是那两个神秘人安插在这里教书的家伙。”

“他们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当然是我的下落，”哈利说，“我讨厌——我讨厌看到大家都是因为我而受到了伤害！”

赫敏吞咽了一口。哈利总是这样，每当他被救世主这样那样的事情激怒时，他都会忍不住冒着巨大的风险向所有人大吼大叫。罗恩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说：“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了很多同伴了——我相信很快我们就可以找到所有人。”

赫敏暗自叹了口气。这几个算很多吗？数百人参与了这场战斗，虽然大部分学生在伏地魔控制霍格沃茨前就已经惊慌失措地逃离，但城堡中仍有大概五六十个人，他们要么是留在这里战斗，要么只是来不及逃走……而房间里现在只有八个人。两个是死而复生的人，两个是被赤胆忠心咒保护的人，三个刚刚摆脱了饥饿与折磨、正在昏睡的人，其中的两个还没了魔杖。只有纳威安然无恙。这就是可怕的现状。

肖像洞口处传来了另一个声音，五根魔杖立即指着那里。

赫敏悄无声息地靠近洞边，趴在墙上屏息倾听。

有一个念咒语的声音——可能是阿拉霍洞开，然后是一声痛叫。赫敏疑惑地看着汤姆。“防护咒会把攻击性的咒语转变成其他诅咒反弹给施咒者，”他低声说道。赫敏挑起眉毛，这真是一个有趣的咒语——

听起来外面的人正在气愤地互相嘀咕。

赫敏突然想念起伸缩耳来——但是没有，所以她只能对着肖像洞的裂缝施放了一个声音洪亮，外面的声音立刻被放大了。

“……简直不敢相信，这里竟然会没有守卫防守——”

“你好？”赫敏低声说道，外面的声音停了下来。赫敏暗骂自己为什么要轻举妄动——如果外面的是他们的朋友，那他们很可能已经准备逃跑了——在这所霍格沃茨里听到说话声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外面的是一个食死徒，她敢冒险说自己在里面吗？

她一瞬间就做出了决定。“我是赫敏，”她快速地说。

一个窒息的惊叹从另一边传来：“赫敏？”第一次听得如此清晰。

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哈利像是得了急性焦虑症一样激动。他把纳威推开，扳开了肖像洞，急匆匆地冲了出去，然后紧紧地抱住了站在外面的金妮·韦斯莱。

“金妮？”赫敏高兴得尖叫了起来，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喜悦。

哈利和金妮跑了进来，纳威关上了肖像洞。在罗恩、赫敏、纳威或汤姆有机会离开之前，哈利和金妮就开始了疯狂地拥吻，丝毫不介意被任何人看到。然后，在经过了一段漫长到无至今的时间之后，这对情侣终于停了下来，将对方包裹在一个激烈的拥抱中。

罗恩上前一步搂住了他们，随后赫敏也加入了进来。“金妮，”她低声说，眼里突然流下了泪水。金妮·韦斯莱从埃弗里那里逃了出来，并且一直保持安全。

四人组紧紧地抱在一起，好久才终于松开了彼此，没有一双眼睛是干燥的。哈利和金妮再次轻轻地吻了起来。“你安全了，”他低声说，“你没事了，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但我很饿，”金妮答道，露出了一种像是多年没有笑过的不自然的微笑。她的脸上布满了灰尘，一头红发也是脏乱不堪，但似乎并没有受到伤害。

“幸好我们在厨房，”罗恩说，“你最近怎么样？见过什么人吗？遇到过什么事情吗？”

“除了许许多多的食死徒外没，基本没有别人，”金妮嘀咕道，“我想我曾在六楼看见过其他人，但我们真的很都善于隐藏——所以我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自从几个月前和李乔丹分开之后我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

“你躲在哪里？”纳威问道。

“级长浴室的瓷砖下面，那间浴室有一些非常优秀的咒语，当然，还有温度保护——因为有水——所以那里不会太冷或太热，也不会不舒服。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我真的很想在里面洗个澡……”

赫敏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利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鼻音。赫敏震惊于金妮在这样的环境里竟然还保留着难得的幽默，这是赫敏已经失去了一周的东西。金妮一定非常关注自己的安全，她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藏在那里多久了？”

金妮耸了耸肩：“大概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当然，食物是必不可少的补给——因此我必须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储藏室，每次至少都要拿走一半的东西才能活下去。但我不得不偷偷摸摸地来，因为那里总是有一个守卫在看守，食物在昨天正好吃完，所以我今天溜了出来。我真的没事——你们四个人不需要像这样看着……看着……看着……”

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像纸一样苍白，眼睛死死地盯着肖像洞边的某样东西。

赫敏急忙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她的心沉了下去。汤姆靠在墙边，无聊地翻着白眼。当然。当然了，汤姆的存在会让金妮感到震惊……

“你们都可以看到他吗？不只是我，对吧？”金妮低声说。

“不用提醒我，”哈利哼了一声，赫敏责备地瞪了他一眼。

金妮说：“但那是……是……是……”汤姆低头对上了金妮的眼睛，后者倒退了几步踉跄着摔倒了，看起来像是突然想吐一样，“不，不。”

当汤姆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孩是谁的时候，赫敏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某种表情。他的下巴肌肉抽动了一下，目光闪向地面。于是赫敏迅速地介入：“金妮，我……呃，在过去七个月里，我已经死了。”

金妮转头看着赫敏。“但你不是鬼，”她说。

“你的洞察力非常优秀，事实如此，这是一个非常漫长而复杂的故事。实际上，是伏地魔杀了我，但我……成功活过来了，汤姆也是如此。”

那个红发女孩看起来像是被人狠狠地锤了一下头：“但……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是伏地魔被摧毁的七片灵魂，”赫敏解释道，“只有懊悔才能让他们愈合。”哈利发出一阵“鬼才信”的哼哼声，愤怒在赫敏的胸腔里升起，突然变得无法控制。“够了！”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别这么……别这么任性，哈利！”

哈利的目光很顽固，但赫敏并没有看向别处。她咬紧牙关，直视着他的眼睛，直到他败下阵来，转头看着地面。然后赫敏才继续对金妮说道：“我很抱歉，”她平静地说，“吓到你了，我知道这种感觉一定……很糟糕。”

这也太轻描淡写了。显然金妮看起来就好像刚刚遭遇了一只八眼巨蛛一样。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呻吟道：“食物，我需要食物。”

赫敏抽出魔杖，为金妮招来了一顿饭后就站了起来，她梳理着自己浓密的头发，瞥了一眼汤姆。他对她扬起眉毛。她闭上眼睛，烦闷地摇了摇头，不过幸好，纳威，罗恩和哈利都再次和金妮交谈了起来。

如果早知道理解会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她还会让她的朋友们见他吗？她是不是应该把他藏起来？

汤姆发出一声情绪化的叹息，轻轻地用手指转动魔杖。可当他站直了想要离开时，金妮说到一半的话语就被冻结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赫敏急忙说道：“汤姆，你能和我一起去看看韦斯莱夫人的腿吗？她的腿受伤了。”

里德尔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他们走到了韦斯莱夫人的身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惊慌的女孩就是你记忆里带着日记本的女孩吧？”

赫敏点了点头。“离金妮远点，如果你对她好，她会感到不安的。因为当时你诱哄她做坏事的时候，你也是如此的和善……”赫敏轻轻地解开了韦斯莱夫人的长袍下摆，并将她的裤腿推到了膝盖上。

她皱起了眉头。她的腿部中间有一条大疤痕，整条腿似乎都凹了下去，在凹坑的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肿块。“看起来是断了，”赫敏喃喃道，“没有魔杖的话她根本无法治好自己……”

“尽管腿部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那样的缺口可以完全修复吗？”里德尔沉思着，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碰了碰那道奇怪的凹痕。

“她的腿可能需要重新再断一次才能治愈，”赫敏喃喃自语，“断处还必须和之前的那次完全一样……并且骨头上的疤痕组织可能——我不知道，我甚至想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对这种都不能算作是伤口的东西起效的咒语。”

汤姆耸了耸肩，将他的黑发从眼睛前理开；“如果她说没事，那么她就是没事了吧，没理由担心，对吧？”

“可是她一瘸一拐的，在这里很危险。”

“如果她留在这里，就不危险了。在霍格沃茨里四处逃亡绝对不会比待在有食物和保护的地方更加安全。”

赫敏咬着嘴唇：“是的，的确如此，我想……但如果这个地方受到袭击，她将无法逃离。”

里德尔看起来不为所动：“什么，她连魔杖都不会用吗？”

“她没有魔杖，”赫敏指出，“芙蓉也是一样。”

芙蓉侧身蜷缩着，眼睛下面挂着一滴泪珠，嘴巴微微张开着。

“要叫醒她吗？”里德尔稍显不安地问道，“她们没有魔杖的话岂不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赫敏抱怨道：“噢，该死的，要是我们昨天没有折断那些食死徒的魔杖……”

里德尔露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好吧，那么事情就很明显了，我们去偷食死徒的魔杖，不仅有利于——削弱他们的力量，更能够将力量还给……这些……人。”

他在看着韦斯莱夫人和芙蓉时显得有些不快，赫敏不知道为什么。韦斯莱人毕竟是纯血的——世世代代都是——而芙蓉就更离谱了，里德尔根本不认识她。“有什么问题？”她问。

他瞥了她一眼：“如果她们能让自己的魔杖被夺走甚至被摧毁，那么我会质疑她们的魔法能力。在我那个年代，女孩们从不决斗——这被认为是不合适的。”

赫敏笑了起来。“我会让你知道的，芙蓉是一届三强争霸赛的冠军，”她抽了抽鼻子，韦斯莱太太也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女巫。”

里德尔发出了一声不起眼的轻哼，转向乔治，后者正在缓缓苏醒。“这个人醒了，”里德尔说。

赫敏急忙跑到乔治身边，他的眼睛睁开了。“乔治？”赫敏说，“你在厨房，你很安全。”

“噢，天呐，太好了，你没有受到食死徒的伤害，”乔治在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后叹了口气。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床上。“那是妈妈吗？”他大声问道，坐直了身子，“你们找到妈妈了？”

“还有金妮，”赫敏笑着说。乔治的眼睛睁大了，他拼命地寻找金妮的脸。一个胜利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还有芙蓉，”赫敏急急地补充道，“但是不要叫醒她或你妈妈——她们之前经历了太多糟糕的事情了。”

乔治的微笑消退了，他点了点头。接着，他几乎是跑到了桌子边，把金妮圈进了一个紧紧的韦斯莱拥抱中。

赫敏思索着，也许，也许，在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事情可能正在逐渐迎来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