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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Tied For Last 10
掌心的舞 2018-07-26

Chapter 10

接下来的几天带给了赫敏不小的震惊。不知道为什么,关于她和里德尔正陷于某种浪漫关系的谣言正在校园里大肆流传,因而她也从许多人那里得到无数厌恶的表情,其中的一些人嫉妒她,比如那对莱拉和蕾拉姐妹,还有另一些人,他们只是单纯的不赞成,比如戈德里克。

她好几次注意到R.J.用歉意的眼神越过桌子看着她,但是他似乎没法鼓起勇气和她坐在一起。最近这段时间,她通常都和米兰达和阿不思一起用餐,完全隔绝于其他人。赫敏想念米拉、戈德里克还有R.J.,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如果你们想和他们坐在一起,”她对阿不思和米兰达说,“那就去吧,我没有关系。”

米兰达摇了摇头:“是他们不讲道理在先,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坐着。”说罢她继续低头看书。阿不思心不在焉地用魔杖搅动着他的茶,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温和的光芒,表示他也同意米兰达所说的话。

但现在赫敏担心自己可能已经永远失去了她的其他三个朋友。这是愚蠢的,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这段争吵还不到五分钟。五分钟的争吵就能毁掉两个月的友谊?就目前而言,她知道这个荒唐的谣言已经传遍了全校上下,米拉和戈德里克自始至终狠狠地瞪着她,赫敏也因为自己的骄傲而没有回应它们。毕竟,如果他们像幼稚的孩童一样在没有问过她的前提下就草率地将她判刑,那么她也不再需要他们了。

而实际上,她需要他们。

赫敏不知道这些谣言是从哪里来的,但这实在是令人恼火的一件事。虽然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谈论此事,但是她从阿拉明塔那里接收到的灼热怒视完全说明了一切——一旦谈到汤姆·里德尔,女孩们之间的塑料友谊就完全不复存在了。甚至连一些格兰芬多女孩都对她表现出了满满的恶意,这让赫敏大为吃惊。一个单身男孩竟然能够成为非本学院冲突的导火索?

是的,显然,他能。

尽管只过去了两天,但是那个与里德尔交谈的夜晚似乎已经成了久远的回忆,模糊而朦胧。赫敏暂时无心继续她的研究,在过去的几天里,她一直在学习如何飞行。她知道关于飞行的基础知识,但如果能够平稳流畅地驾驭扫帚当然会更好,而这正是过去的她从未真正掌握的事。她打算今天再尝试一下,只要没有任何一支队伍在练习,她就能借用一下他们的球场。赫奇帕奇的人数还不够凑满一支魁地奇球队,但是拉文克劳刚成立了一支,所以他们最近经常练习。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梅丽雅·特尔布拉德认为是时候来一场暴风雪了,于是一天一夜的大雪为整个霍格沃茨裹上了银装,也为草坪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毛地毯。赫敏认为她做得有点过头了——她不得不拿出魔杖融化整个场地上的积雪,这很不方便。而且,梅丽雅把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雪块都黏着在一起,非常不适合练习飞行,因为当一个人紧握着冰冷的扫帚柄时,那绝对是一种几乎会令人冻僵的体验。

“我今天要继续练习飞行,”赫敏对阿不思和米兰达说。

“这听起来很棒,”邓布利多说,“我和米兰达今天下午打算一起烘焙,晚上我们应该能做一个非常可口的蛋糕,如果你想加入,可以到厨房里找我们。”

赫敏大笑起来:“不错的提议,不过我还是想练习一会飞行,晚点再见吧。”赫敏离开大厅时,米兰达向她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

即使蜷缩在袍子里面也无法抵挡严寒的天气,赫敏哆哆嗦嗦地从袖口伸出魔杖——她的手还藏在袖子里——召唤出一股热风融化了沿途的积雪,也给了自己一些温暖。

从城堡到魁地奇球场要走很长一段路,好在她给自己的衣服施了“防水防湿”,让自己能够保持相对的温暖与干燥。她叹了口气,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抬手从架子上拿走一把光轮2001。

通常情况下很难想象一把扫帚能够像麻瓜一直梦寐以求的那样在空中飞行,而正是这种难以置信,使得赫敏迟迟不敢去尝试。

她从通常的“Up”命令开始练习,很高兴看到扫帚稳稳地进入自己的手掌。她认为自己永远做不到像哈利那样让扫帚向上跳跃,但是如果能够成为一个中等水平的正常飞行员,她也已经十分满意了,毕竟能满足基本需要就足够了。

看着这片熟悉的球场,她的喉咙忽然哽住了。她想到了李·乔丹曾评论过的每场比赛,想到了麦格教授曾因为他在解说时对斯莱特林出言不逊而责问他。那时罗恩坐在她的旁边,对着哈利大声嚷嚷,对场上发生的一切评头论足。她苦涩地眨了眨眼睛,把这些回忆的突然侵袭归咎于寒冷,她把扫帚放在地上,一只脚蹬在踏板上,比平时更用力地踩了一脚。

扫帚顿时像火箭一样升到了高空,在刺骨的寒风中,她感觉自己快冻僵了。赫敏颤颤巍巍地把另一只脚也蹬在踏板上,扫帚摇晃了一下,她吓得轻呼了一声,但仍坚决地命令扫帚向前飞行。

在离地面五十英尺的距离的时候,她渐渐放慢了速度。高度从未困扰过她,而且有扫帚在手中,有魔杖在口袋,这里不会有危险。

赫敏犹豫地向左倾斜了一些,灵敏的扫帚又开始向左前方飞行。她向后坐直,手向下按,于是扫帚立刻开始垂直降落,比她想象中还要陡,还要快。为了不掉下去,她本能地抓紧了扫帚稳住自己,倾身靠近把手,于是下降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下潜,好在最后还能够成功浮起。她的眼睛里再次充满了震惊,好吧,赫敏·格兰杰,你成功地控制住了局面,她想。但是事实却恰恰相反,经过刚才的一阵混乱,她的头发已经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全都纠结在了一起。

尽管她的本能哭嚎着让她抓紧,但她的身子仍慢慢地离开把手,向上提拉一把这根深色的木头。当扫帚终于再一次开始平稳飞行时,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坐在扫帚上,赫敏的目光掠过球场。冰冻的湖面上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在冰上野餐的赫奇帕奇,而在打人柳那似乎有一群人正在愚蠢地引诱这棵树攻击其他人。她还看到在灰色的冬日阳光下,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窗户折射出了一片温暖的金黄色。有几个人正在前往霍格莫德,他们的笑声回荡在上空,传到了赫敏的耳朵里。

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原本属于她的地方。

赫敏从脑海中划掉这个念头,俯身向前,朝着禁林的方向飞去。她想知道,如果她、哈利和罗恩从来没有涉足过海格的那些危险事情,她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她应该会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绝不去做自己不应该做的事情,绝不违反任何规则,就像她在刚入学的时候计划的一样。

如果禁林里不再有半人马那样的生物,那么它还会危险吗?以及——那些已经升入夜空的神秘夜骐……虽然夜骐并不危险,但如果它们不是那里唯一的野兽……

那为什么这里会有夜骐?由于海格曾经说过他们代表了死亡,在它们的周围存在着许多奇怪的迷信,但她不知道他们可以超越死亡,也不知道他们存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

赫敏飞过湖面,低头看着冰面上的漩涡。她想知道当湖面冻结、盖满冰雪时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是什么样子的。毕竟由于湖水的原因,它通常是淡绿色的——但当湖水被冻结并且盖有有一层厚厚的冰雪时,是不是会变得不透明?那么里面的光线一定会很暗,唯一的光芒就是火焰。不能看见星星,那可真是令人沮丧……

她飞回魁地奇球场,打算做一些简单的练习——比如桶式翻滚。其他人总是可以轻松地做出桶式翻滚的动作。但是当她飞过看台时,她看到了一把飘在空中的扫帚——那是在做什么?——很快,她注意到了在扫帚下方二十英尺的白色地面上,伏趴着一个人影,他一动不动,鲜血汇成了一条红色的小径从他的脸部位置向外蔓延。

天啊。

赫敏控制着扫帚下潜,以期尽快地到达地面。她跑向那个人,蹲在他身边。他穿着斯莱特林的长袍,赫敏试图把他翻转过来看清楚他是谁。这时,他的帽子掉了下来,露出了了一缕闪亮的金发。马尔福!她咬牙切齿地用力拉了一把,终于成功让他翻了身,后背贴着地面。梅林,他真的很重。

他昏迷不醒,鼻子也摔断了。“快快复苏。”赫敏说着挥舞了一下魔杖,虽然她立刻就后悔了。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痛苦呻吟,他恢复了意识。

“哦,梅林,”马尔福咕哝了一声,他的眼睛痛苦地向后瞟去。接着,赫敏将他摔断的鼻子修复成原样,他惊讶地扭动了一下,伸出左手摸了一下自己完好无损的鼻梁。然后,赫敏用魔杖吸走了上面的鲜血,直到那时他才抬头看着她。

“格兰杰?”他含糊不清地问道,在阳光下眯着眼睛。

她点了点头。 “我猜你是摔倒了?”她说,指着他仍旧漂浮在空中的扫帚。他咕哝了一声“是的”作为回答,但当他试图坐起时,他的脸因突然的疼痛而扭曲。他伸手想要去拿自己的魔杖,但仅仅是握着它,他就又痛得龇牙咧嘴,所以最终他只能松开双手,继续一动不动地平躺着。

“梅林,你到底断了多少根骨头?”赫敏冷冰冰地说。

“很多,”他呻吟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赫敏用魔杖挨个敲了敲他的手指,检查是否有骨折的情况,当她的魔杖来到他的拇指处时,他吸了一口气。

她摇了摇头。“好吧,稍微等一下,”她说着再次敲了敲。即使隔着皮肤,断骨愈合的声音也清晰可闻,他发出一声近乎于窒息的尖叫。

“你可能断了几根肋骨,”赫敏观察他的躯干。至少从表面来看,他的皮肤没有破裂——可能只是简单的骨折。二十英尺远不算太高,感谢上帝,不是五十英尺。阿布拉克萨斯满满脸不信任地望着她。

他张了张嘴,又闭了起来,最后他说:“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痛苦地躺在这里?”赫敏答道,好像正在对牛弹琴一样。

“很好的理由,”他嘀咕道,骄傲地梳理了一下他的金发。一个彻头彻尾的马尔福,赫敏挖苦地想。

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面对面交谈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因为他看起来很像德拉科。他们的眼睛都是完全相同的浅灰色,头发也都是纯粹的白金色。脸型一模一样——光滑的鹅蛋脸——但他们的五官长得不太像,阿布拉克萨的鼻子没有德拉科那么尖锐,眉毛也更粗一些,嘴角永远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的微笑,在马尔福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是很奇怪的。他和德拉科差不多高,但肩膀要比他宽阔得多。这个苍白皮肤满头金发的男孩让她想起了那个世界,赫敏忽然觉得一阵心悸。

“你知道如何修复断掉的肋骨吗?”阿布拉克萨斯咬牙切齿地问。赫敏眨了眨眼,回过神来。他看起来真的很痛苦。

“当然。”

他解开了自己黑色的长袍,赫敏往前挪了点坐在他的胸膛边上。她犹豫地解开他的白衬衫,瞥了一眼他的脸。他的脸颊上有一丝红晕,但他没有看着她,而是固执地凝视着天空。所以,他就是那个教会了卢修斯·马尔福如何憎恨的人,他就是那个教会了他如何歧视那些“下等血统”的人。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扫兴的想法,赫敏感到了一阵厌恶。

“疼的时候告诉我,”她轻轻地说,把手放在他左边胸腔的底部,慢慢地施加压力。进程过半,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赫敏轻点了一下这个部位,思索了一会,Bracchus Novum。某些东西在苍白的皮肤下面重新愈合了,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我想另一边还有一个,”马尔福低声说。赫敏慢慢地把手放在他右边胸腔的底部。上帝,这是不舒服的。真的很不舒服。

她开始往下压。“那么,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球队呢?”她已经准备好会得到一个嘲笑的反驳,但是他却给了她一个礼貌的答复,她感到十分惊讶。

“哦,他们随时会来——我只是提前到了,因为我是队长,做什么事我都想快人一——噢!”他倒吸一口气,“是的,就在那里。”赫敏用魔杖敲了敲,他脸上浮现出来的表情让人非常满意。“我认为这两处就是全部了。”他说。

“让我最后一次快速地按压你的双侧肋骨,确保没有别的损伤,好吗?”她含糊地说,脸颊也染上了一抹红晕,她希望自己不要让这件事变得这么尴尬——

“当然可以,”他回答,看起来正在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假笑,比起德拉科过去的所作所为,这点真是值得赞扬。外面很安静,一望无尽的雪地被寂静所笼罩,马尔福闭上眼睛等着她,这看起来很奇怪。赫敏小声叹了口气,把双手放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她浅棕褐色的手掌与他苍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过去和罗恩一样——她轻轻按压他的肋骨,有条不紊地向下移动。

“阿布拉克萨斯,我原以为你是有品位的。”一个讥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赫敏慌忙从他的胸口抽出手,仿佛他是个滚烫的炉子一般,她转过身去想看看说话者是谁。她的身后赫然站立着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其他人——阿拉明塔·梅利弗伦,她的朋友巴达,卑鄙的海尔波(海尔波 the Foul,名字就叫卑鄙的海尔波),瑞文兰德·戈德洛特,布蕾妮·弗林特,高桥健史和安德里亚·泰勒。阿拉明塔说这些话并不奇怪,赫敏皱了皱眉,但在她打算说些什么来保护自己之前,马尔福已经为她做了。

“闭嘴,阿拉明塔,”他笑了起来,随和的天性让赫敏再一次感觉到了震惊。他坐了起来,开始拧他的袍子,这些袍子被融化的雪水浸湿了。“我从扫帚上掉了下来,摔断了几根肋骨。”他指了指自己仍然悬浮在空中的光轮2001。

“真是可爱,”阿拉明塔答道,整个斯莱特林魁地奇队向他们二人走去: “所以,格兰杰,汤姆对你来说还不够好吗?你还要在这里勾引可怜的马尔福吗?”

“她像是没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一样。”赫敏对阿布拉克萨斯说道。

“不过,这归根结底是你自己的选择,阿布拉克萨斯,”阿拉明塔随意地把玩着自己的一枚指甲,“但你在和艾瑞艾尔分手之后找了这么个‘货色’,我只能说你是在走下坡路。”

我是在什么时候搅和进了斯莱特林的八卦世界?赫敏发现自己在想。 “听着,我只是在治疗你们队长的肋骨,除非你们希望我对他坐视不理——”

“如果这个方法要让他赤裸的胸膛被一个肮脏的泥巴种碰触,那么我认为承受一些疼痛可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阿拉明塔的话语令赫敏沉默,它们明明不可能再伤害到她了,尤其是在过去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但憎恨总能在她的心里找到新的突破口来中伤她。斯莱特林队的其他人原本都因为阿拉明塔的评论而哈哈大笑,但此刻他们也都安静了下来,有点不安转动着身体。唯一还在笑的只有巴达。

“好吧,那我现在就不必继续下去了,”赫敏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在人群的最外围,她看到阿拉明塔抽出了她的魔杖,于是她也立刻将自己的魔杖握在了手中。并随着手腕一个简单的挥动,阿拉明塔的魔杖弹开掉落在了离她十英尺远的地上。“不,你不应该在我毫无威胁的时候攻击我,”赫敏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任你欺凌了,你这是下三滥的作弊行为。”

她对自己话语里所蕴含的恶毒意味感到惊讶。里德尔的话再一次回荡在她的脑海里——你可真像一个斯莱特林——但她忽略了它。

“她在说什么?”安德里亚嘀咕着,高桥耸了耸肩。赫敏挥了下魔杖,她和马尔福的扫帚都朝她飞来。她把马尔福的扫帚交给他,随后跨上了自己的,愤怒地离开了这里。如果帮助斯莱特林的下场是不得不接收那种‘感谢’的话,她想不到还有什么继续帮助他们的理由。

“离汤姆远点,如果你知道什么对你有好处的话!”阿拉明塔在赫敏的背后嘶声道,后者用一个竖起的手指回答了她。

 

她走到湖边坐了下来,内心依旧十分愤怒,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让他们如此羞辱。别人的言语根本无关紧要!她一直在告诉自己,但是如果别人的话会伤害她,也没关系吗?如果她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血统而遭受折磨,那至少有点关系吧?赫敏用魔杖漫不经心地在冰上刻画图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在想事情?”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赫敏放下魔杖,转过头去,发现汤姆·里德尔正好奇地低头看着她。“你看起来很激动。”他说。

他坐在她的旁边,赫敏继续盯着冰封的湖面。“你为什么不告诉阿拉明塔这不是真的?她喃喃道。

“什么不是真的?”

赫敏笑了起来。 “哦,得了,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听说过,”她嘲笑道,“显然,关于你和我在一起的流言已经满天飞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他安静了一秒钟。“哦,”他说。

“无论如何,”赫敏叹了口气,“我在魁地奇球场遇到了从扫帚上掉下来而摔断了骨头的马尔福,我帮他治疗,所以他的衬衫被……解开了,然后就在那时,阿拉明塔出现了。”

“她向来不会挑选做事情的时机,”里德尔说,在他的声音里蕴藏着一个阴沉的笑容:“这也是她的魅力之一。”

那是伏地魔的讽刺吗?赫敏缓缓地呼了一口气:“我试着不被她的愚蠢激怒,”她喃喃地说,“但事实证明这很难,有些人就是这样……从来听不进别人的话。”

然后,她想起她正在和一个这样的人说话,于是她闭上了嘴。 “关于什么事?”里德尔说。

“你可能不想听,是关于我的出生。”赫敏说。

哦。那个。里德尔叹了口气。正如他是混血不是他的错一样,她的身上流着肮脏的血液也不是她的错,但想要忽略她的这一方面确实十分困难。当他与她交谈的时候,他试着控制自己的思想,把所有人分成“巫师”和“麻瓜”两类,这样她就归入到了前一类,但这么做也十分困难。为什么他非得迁就泥巴种呢?他们才是正在不断渗透与入侵巫术和魔法界的人,总之,他们大肆破坏着纯血世界的底线——

“无论如何,我知道你同意她的观点,所以我们不要谈论这个了。”赫敏咕哝道,一脸自嘲的神情:“顺便一提,有什么要紧事吗?不然你为什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跟我说话?”

“哦,我以为我们已经过了针锋相对的阶段呢,格兰杰,”里德尔说,“除非你觉得被人看见和我在一起是件很尴尬的事,否则……”他没说下去,挑起眉毛。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展的方式很奇怪——他一贯的文明又礼貌的表象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但在他发起了最可怕的攻击之后,他几乎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伪装的自己。通常情况下,他与人相处都有一张简单的时间表:如果有人不认识他,他就是一个完美的人,如果他们认识他的话,他会很礼貌,这种礼貌会一直维持到他需要控制他们的时候。然后他会折磨他们,他们会宣誓效忠,他会是他们余生的主人。但在与这个女孩相处的时候,时间表明显有跳跃,这很不正常的,里德尔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种跳跃,但是……如果这是为了计划进行的必要的话……

“不,不,我不介意,”赫敏说。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她并不想伤害他的自尊。

随后,一个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这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并且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正在微笑:“嘿,你们两个,”他说。里德尔从肩膀向后瞥了一眼。

“哦,你好,阿布拉克萨斯,”他说,声音如丝般光滑。

“马尔福,”赫敏点了点头,算是问候,“练习怎么样?”

“出现了一些暴动,”马尔福叹了口气,他坐在了赫敏的另一边。“听着,格兰杰,我代表阿拉明塔向你道歉,”他对赫敏说,微笑着抬头看着她,“我确定她没有——好吧,她可能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不要把它放在心上,而且谢谢你帮我治好了骨折。”

赫敏对他所说的话感到惊喜。瞧!一个像他一样的斯莱特林竟然是一个没有任何秘密需要挖掘的真正的好人?“没问题。”她微笑着回答。

阿布拉克萨斯对上了里德尔的眼睛后就立刻移开了视线。里德尔的眼神正在告诉他——离开这里。但格兰杰女孩已经站了起来,说道:“我得走了,因为我和阿不思还有米兰达约好了。很高兴见到你,马尔福。还有,汤姆——我们待会儿再见,好吗?”

阿布拉克萨斯挥了挥手,里德尔慵懒地点了点头,格兰杰转身回到了城堡。

“我让你出现了吗?”在赫敏离开后很久,里德尔慢慢地说,阿布拉克萨斯闭上了眼睛。

“不,主人,”他喃喃道,“我只是想——”

“那你为什么要出现,嗯?”里德尔懒洋洋地问。

“我只是——”

里德尔举起一只手:“别找借口,”他叹了口气:“你从那把该死的扫帚上掉下来确实是件好事,但是现在它还没完,你可以离开了。”

马尔福站了起来,把衣服上的雪拍掉。里德尔有一种过于夸张的天赋——好在自己可以逃避,因为他太可怕了。那个瘦削的黑发男孩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迷人表象。事实上,马尔福对格兰杰十分敬佩。

阿布拉克萨斯想知道里德尔和她在做什么,他是否得到了他需要的信息。好吧,显然还没有,因为如果他已经得到了,那么现在他就不会再和她交往了,就像之前许多被他抛弃的人一样,她会被他丢到一边——阿拉明塔就是其中之一,从她身上收集信息十分容易,里德尔甚至没有向阿布拉克萨斯咨询过这件事——只消一个邪魅的笑容,一个缓慢的亲吻,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地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

里德尔和阿拉明塔是如此相似,而他和格兰杰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她看起来……很友好,阿布拉克萨斯想。当他摔倒受伤的时候,她义无反顾地帮助了他,这表明她没有学院间的偏见,而且她有一副非常漂亮的笑容。

阿布拉克斯想知道,她是否稍微猜到了真实的里德尔是什么样的,是否曾瞥见过他那彬彬有礼的安静外表下隐藏着的东西。如果她还没有……她正处于风暴中心,每个人都知道。戈德洛特、马尔福、高桥、泰勒、维赛、海尔波,甚至是除了海尔波之外不愿和任何人交往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他们都知道里德尔是什么样的人,也都曾见识过他利用自身魅力对其他女孩做的事。

里德尔是危险的。

他们在上周只见过一次面——就是里德尔和他的追随者之间的会面——但那次他看起来非常不在状态。尽管他平时也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但这次比之前更加心不在焉,危险正在初露端倪——恐怕即将发生的事情会让他喘不过气来。

马尔福不知道里德尔怎么了。当然,这项最后的挑战,格兰杰女孩,不会是一个轻而易举的挑战。她擅长决斗,这个事实在决斗俱乐部已经很明显了。她看起来是一个谦虚朴实的女孩,所以她可能能够抵挡住他的外在吸引力。但他可是汤姆·里德尔。奇怪的是,他竟然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来试图了解一个人,而没有立即使用钻心咒来达成目的。因为只要他用了,她就一定会松口。

不,里德尔施放的钻心咒不是一件可以掉以轻心的事情,他的每一个追随者都知道。

 

走在通往厨房的路上,赫敏一直是笑着的。她发现自己竟然毫不介意她与里德尔还有马尔福之间的交流被任何人看见。如果他们是她能找到的唯一可以与之交谈的人……那就这样吧。而且马尔福实际上好像是一个很友好的人。

但是里德尔怎么了?问别人怎么了不是威胁,反而很友好。但里德尔没有朋友,只有他利用的人和他需要的人。

赫敏推开厨房的门,被浓烟的气味吸引了注意力。她看到米兰达和阿不思站在一个柜台边,手里都握着各种各样的烹饪用具。

“赫敏!”阿不思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们没想到现在就能见到你。”

米兰达把一点面粉甩到赫敏身上:“飞行怎么样?”

她考虑了一会儿,决定说:“不错,那你们的蛋糕……呃,烤得怎么样?”她闻了闻,那种辛辣的烟味绝对不是想象中的蛋糕味道,赫敏瞥了一眼水槽,她看到了一些扭曲和烧焦的东西。

阿不思和米兰达交换了一下眼神。米兰达说:“好吧,我们约定好不用魔法来做这个蛋糕,但是我认为如果我们不使用魔法……坏事情将会继续发生,非常糟糕。”

邓布利多咯咯地笑了一下,把半月形的眼镜向上推了一下,检查着他手中碗里的东西。 “我们都不是很熟悉麻瓜烹饪,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帮我们看看吗,这已经是我们的第三次尝试了。”

赫敏注视着碗里凝结的物体,压抑着没有笑出声。阿瑟·韦斯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的经历说明了巫师从事麻瓜事业也会有巨大的困难。她深情地回忆着那位古怪的秃头巫师,慢慢地把一些水加到碗里,然后又打了一个鸡蛋进去,她搅拌起面糊。“我不是专家,”她说,“但这样看起来好一点。”

“你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邓布利多高兴地叹了口气,米兰达兴奋地拍了拍手,她棕色的头发又沾上了些许面粉。

“它看起来很可口!谢谢你,赫敏,现在我们总算不需要把它喂给巴金雄鹰了。”米兰达说,听到这个奇怪的名词赫敏忽然想到了卢娜。

“呃...什么?”

“巴金雄鹰”,米兰达说:“它们是一种不那么神秘的巨型猫头鹰,我曾经有一对,在猫头鹰屋中……虽然我猜在这个地方没有猫头鹰……”

赫敏挑起眉毛。她想相信米兰达·戈沙克的话,她真的信,但这听起来确实很像出自《唱唱反调》中的东西。“你是在开玩笑嘛?”她笑着问。

“不,不,”米兰达保证道:“他们完全合法。”

阿不思点头表示同意,但在米兰达没注意的时候,他朝赫敏快速地眨了眨眼睛。赫敏咧嘴一笑:“给我一张它的照片,我就相信你。”她环顾四周,看着柜台上四散的盘子:“这不只是蛋糕,是吗?”

阿不思点了点:“还有纸杯蛋糕,松饼,和一些其他的糕点。我们认为,只要多做一些其他品种,总会有成功的。”

米兰达挥了挥魔杖,所有的面粉都消失了。她说:“接下来我们要尝试小饼干。你想加入吗?”

“好啊,”赫敏答道。她上次做饼干的时候是为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圣诞节——她发自内心地记住了这个食谱。“而且你们也不需要看配方。”她微笑补充道。

没有什么比和真正的朋友一起烘烤饼干更快乐的事了,赫敏沉思着,尽管阿拉明塔让这一天有了不愉快的污点,但也没那么糟糕。

 

XXXXXXXXX

 

如果这是一个真正的学期,那么赫敏本来应该回家过寒假,但是,在这里这显然不可能。大家的脸上普遍都带着忧伤的表情,现在所谓的“假日季节”已经开始了,许多令人心醉的回忆似乎充斥着大家的脑海。

这一天,赫敏下楼吃早餐,她刚坐下来就被突然传来的叮当声吓了一跳。大厅的噪音很快就消失了,赫敏转头看着叮当声的来源——那是斯莱特林的桌子。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站在那里,双手紧握,脸上挂着忧郁的神色。“我们有一个消息要通知大家,”他大声说道,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让人觉得空荡荡的,“今天,萨拉查·斯莱特林离开了我们,他继续前进了。”他一边看着桌子一边说:“就这些。”然后他坐了下来。

即使是不同的世界也有着相同的委婉语。离开了我们。继续前进。

赫敏想起米拉层告诉过米兰达,在她的文章中增加了一些委婉的说法,她忽然感到非常害怕。如果明天米拉继续前进了呢?上帝保佑——如果阿不思继续前进了呢?赫敏无法想象第二次失去邓布利多。她决定要多花一些时间和他在一起。事实上,她突然觉得,即使她每分每秒都和他在一起也不够,梅林!

早餐时间的日常喧嚣已经恢复,但赫敏仍然坐在那里,一副憔悴的样子。 “偶尔会发生这种事情,”阿不思轻轻地说,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实际上,它通常是以小组的形式出现,然后会平息一阵子……你会习惯的。”

“但,如果那是你呢?如果是R.J.,或者米拉,或者戈德里克,如果是我呢?”赫敏低声说道,恐慌淹没了她。小组?那意味着很快就有更多的人将要离开……她还没有准备好离开这里,如果离开不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志的话。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话要说,还有很多东西要留给这个世界。她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还没有喝醉过,还没有神志清醒地游过泳,上帝啊,她甚至也还没有过性行为,虽然这是她目前最不在意的,但这仍然是地球上的人们会做的事情,但一旦离开,做这些事情的机会就会永远消失。

赫敏抬起头来。阿不思轻轻地抱住她,她靠着他,希望他是那个消瘦的圣人邓布利多,善于给人建议。

“谢谢你,阿不思,”她轻声说,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他回答说:“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有自己的规律,你只要做好你能做的事就够了。”

这番话一如她所知道的邓布利多会说的一样,赫敏伤心地笑了起来。米兰达平静地说:“第一次有人离开的时候,我也感到很难受。你应该学会为他们感到高兴,无论他们在哪里,他们可能都在做他们所希望和梦想的事情。”

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继续做她想做的一切。不再有斗争。不再有战斗。

“谢谢你们两个,”赫敏说,她的声音恢复了一些力量,“我——”

她抬头看见R.J.的背影从门口消失了。“我们待会儿再见。”她说。

 

她一直跑到城堡外的草地中央才追上他。当她抓住他的肩膀令他转身时,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赫敏?”他那清亮的声线是如此熟悉,但时隔两周,又如此陌生。整整两周,在此之间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赫敏渐渐鼓起勇气——他们有这么多话要说,只要她能把这句愚蠢的话说出来——

“我很抱歉,”她说,“这一切都是如此愚蠢和毫无必要,我只是——我很抱歉。”她的喉咙在寒风中哽住了,雪花折射出的眩光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R.J.什么都没有说什么。然后,他伸出手,给了她一个前所未有的最紧密的拥抱。

他很好闻——闻起来有松树和火焰的味道。他激动地低声说到:“是我表现得太孩子气了。”

“我也是,”她在他紧密的拥抱下几乎喘不过气来,当他松开她时,她叹了一口气。 “梅林,R.J.,我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既然她已经说了一次,她觉得她可以说一百万次:“我甚至不记得我为什么而抓狂了。”

“我记得,”他说,他的蓝眼睛沉思着,“我们都不想谈论我们过去的生活,但是我对里德尔感到很生气。”

“我就知道!”赫敏说,一切都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他害羞地耸耸肩。 “我有点嫉妒,但是,这是愚蠢的,对吗?即使你和一个狡猾的斯莱特林交朋友,这并不意味着你不能和我成为朋友,我一直想要对你道歉,但是我不是那种坦率直接的人,你知道的。”

他们再次拥抱了彼此,这次是一个更缓慢,更温和的拥抱。能再一次回到她可以信任的人的身边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一个她从来都不用提防的人,一个她从来不必害怕的人。她说:“我非常想念你,戈德里克和米拉。我无法相信我自己。”

“我也无法相信你,”R.J.说道,她轻打了他一拳,他哼了一声。“但我真的很高兴你已经决定了——我认识了米拉很久了,她是那种如果别人不先开口,她就永远不会道歉的类型。和她在一起就得注意这点。”

“我没有想到。”

R.J.温和地微笑着:“我现在正要去霍格莫德见这两个人,你要来吗?”

“要,”赫敏坚定地说。她几乎不能相信——她又一次站在距离R.J.一英尺的地方,他们一起散步、说话、开玩笑,做朋友之间的一切事情,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花了好久才放下了那种愚蠢的自豪感,她感到如此宽慰,一种极大的满足感包围了她,仿佛她终于想起了一个她一直想要记住的东西。

但当他们站在米拉和戈德里克面前时,赫敏愣了一秒。

“我——”

米拉看起来并不冷酷,但她正在赫敏的脸上搜寻某样东西,这让她感到不安。戈德里克没有看着她,而是看着R.J.,这倒比较容易处理。

“对不起,这几天我一直没和你们说话,”赫敏叹了口气。

“我也是,”米拉喃喃道,“对不起,我所有的那些事情向你道歉。”她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赫敏犹豫地笑了起来。一个小小的笑容慢慢出现在米拉的脸上,熟悉的笑意跃入了她灰色的眼睛。

她们之间的交谈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那么,既然已经结束了,”戈德里克兴高采烈地说,“我们去找一些该死的黄油啤酒来喝吧!”米拉重重地锤了他的肩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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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尖叫着,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为什么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令我失望? ”里德尔嘶声道,压低他的魔杖指着马尔福的太阳穴,稍稍扭动了一下手腕,加剧了马尔福脚下起泡的疼痛。这显然不是钻心咒,而是另一个黑暗和不愉快的诅咒。

“我很抱歉,”马尔福抽泣着,“我没有——我没有想到——”

“是的,”里德尔咆哮着,“除了我以外,没人想过会留在这个该死的地方!”他举起魔杖,阿布拉克萨斯脚底的水泡一个接一个缓缓地爆裂。“钻心剜骨,”他低声说道。而每当他安静说话时,总是最糟糕的。

六个无言的追随者沉默地看着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摔倒在地上,他的喊声被施放在这个房间的咒语所阻隔。

“今天早上是谁发现萨拉查不在他的位置上的?”里德尔安静地问道,举起了魔杖。

马尔福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只能发出生疼的不连贯的声音。里德尔烦躁地抽紧了下巴。如果格兰杰能够在他最恶毒的钻心咒之后说话,为什么他最忠诚的追随者却做不到呢?快快复苏。“告诉我。”

阿布拉克萨斯坐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泰勒,”他摇摇晃晃地说,没有人能责怪他。

“安德里亚,”里德尔叹了口气,好像一个伟大的谜题被解开了,“你为什么不走上前来?”

他的眼睛完全深不可测。安德里亚·泰勒站在里德尔的面前,他深色的皮肤似乎在火炬中闪闪发光。马尔福踉踉跄跄地走到一张桌子边,高桥无言地在那里为他召唤了一个座位,帮助他坐下。海尔波则对着马尔福的脚无声地挥舞了一下黑色的魔杖,减轻他脚上的红肿。但没有施法者的帮助,诅咒仍然无法完全消除。

“所以,安德里亚,”里德尔说,“告诉我,今天早上向所有人宣布这个消息是不是你的想法?”

“不,”安德里亚用低沉而自信的声音说道,里德尔就是喜欢他的这种语气。毫不犹豫,没有浪费时间。

“那是谁?”里德尔问道,用魔杖把安德里亚的下巴抬起来,这样他就能直直望着那个男孩的眼睛。里德尔很高兴在对面的棕色眼睛里看到了恐怖的神情。

“确切的说这不是谁的想法,而是一种习俗,但第一个提到它的人是维赛。”泰勒流畅地说。

里德尔从泰勒的脸部移开了魔杖,转身离开他。泰勒回到了人群之中,他的心跳得如此之快——他差点就要逃跑了,感谢梅林——以至于他无法清晰地思考——

里德尔的眼睛最终停留在了高大笨拙、惊恐不已的艾略特·维赛身上。一脸无辜的维赛,一无所知的维赛。不知道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的维赛。

“艾略特,”里德尔压低声音说道,“过来。”维赛跌跌撞撞地来了他的面前。“你明白我为什么不高兴吗?”里德尔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奇怪的温柔。

“不、不——主人,”维赛结结巴巴地说,房间里其他的男孩都为他祈祷。里德尔讨厌别人在回答他的问题时有任何拖拉,或者口吃的情况——

但他们都很惊讶,里德尔转过身来,在他面前摊开了自己的手掌。他没有穿长袍,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裤子和一双黑色的鞋子,他那长长的手指随意地握着魔杖,看起来就像是魔鬼本人。“好吧,”他说,“我忠实的追随者们,看起来我还没有完全向你们敞开我的心胸。”好像他真的曾经向他们敞开心胸过一样。

他叹了口气,理了理他黑色的头发。“有一个女孩,她的名字是格兰杰——赫敏·格兰杰,她是格兰芬多,我非常努力——极度努力地想要搞清楚她的秘密,她对我来说仍然是一个谜,但我正在尝试唯一的策略——我试图……和她交朋友。”里德尔发出一声漫不经心的轻笑:“有点可笑,是吗?”

他注视着他的追随者。没有反应。很好。“不管怎样,”他继续说道,“我已经设法让她和其他朋友们断交了,所以她别无选择,只能求助于我。但这次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事件又把她推向了他们。”他的手指紧握着魔杖,下巴的肌肉收紧了。“绅士们,此前我走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他的声音很柔和,“我和阿布拉克萨斯——我们决定亲近那个女孩,如果今后再发生任何影响我计划成功的事情……那么你们现在就可以亲吻自己右手的每一根手指,因为我永远不会让任何犯这样一个严重错误的人有再拿起魔杖的机会。”

他看了看周围。他安静的声音让他们都感到了不适和恐惧。完美。他说:“我相信你们没有其他问题了。”这不是一个问题。

“你们可以走了,维赛,泰勒——我很抱歉误会了你。”

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是耳语。

“阿布拉克萨斯……留下。”

高桥离开之后带上了门,里德尔走近了阿布拉克萨斯,他用魔杖指着马尔福的脚,水泡立刻被密封了起来,红肿的地方立刻被无暇的白色皮肤所替代。 “这是必要的,”他说,好像在安慰自己一般,“我很抱歉,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成为替罪羊,阿布拉克萨斯。”

马尔福点点头。 “我明白,”他疲倦地说,他的声音因长久的尖叫而变得沙哑。“但是,你说我们俩都会接近格兰杰……?”

“是的,”里德尔说,他帮助马尔福站了起来,“你能走吗?”

“是的,我很好,”马尔福说。

“好吧,格兰杰似乎确实接受了你,你有一种率直的天性让其他人喜欢你。比起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我们在一起可以让她感到更放松……那么无论如何,帮助我。”里德尔流畅地说。

“我生而为了帮助你。”阿布拉克萨斯回答,眼睛望着里德尔脚下的地面。

“我知道,”里德尔叹了口气,好像这是一个很大的负担,然后他说:“阿布拉克萨斯,真的,我真的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

当里德尔离开房间时,阿布拉克萨斯不禁吞咽了一口。那种灼热的诅咒——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这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经历之一,不亚于他所遭受过的钻心咒的痛苦折磨。但奇怪的是,不知怎的,里德尔越是以他作为榜样来警醒众人,他越是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里德尔。他刚刚说了些什么,感激——那是什么?里德尔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至少他从未听说过。就好像钻心咒是他最亲密的追随者所佩带的荣誉徽章一样——最糟糕的是它为马尔福灌输了一种奇怪的自豪感,尽管他从来不想这样做。里德尔的注意就像毒品一般令人上瘾,马尔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为自己——或者其他人:那个女孩——感到可怜。他不认为“她有麻烦”,甚至在一切还未开始时就已经想好了辩驳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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