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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Tied For Last 19
掌心的舞 2018-08-27

Chapter 19

无论里德尔说的他改变了意味着什么,赫敏确实相信他改变了。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相处得异常融洽,几乎可以自然而然地展开谈话。事实上,每当赫敏发现自己的思绪即将飘向米拉的时候,她就会开始说话,与此同时那种可怕的空虚感也就随之被分散了。

她和里德尔反复实验了几个可能能让她复活的方法,尽管出于某些原因,她对这件事情提不起多大的兴趣。他们已经试过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赫敏在霍格沃茨创造一道同样的保卫结界,就像她在过去在那个世界创造的一样——但这似乎不起作用。

赫敏对治疗的进展感到高兴。药剂似乎在一点一点地击退诅咒,在耗费了漫长的10个小时之后,她已经完全修复了里德尔腹部的肌肉。“按照这样的速度,大概一周半左右你就会感觉好点了。”她告诉他,他皱起了眉头。

“你在暗示这是一件好事吗?”

“呃,是的,”她答道,“按照我原来的猜测,直到二月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他叹了口气。 “赫敏,我不知道日期,”他疲倦地说,“这里没有日历。”她轻轻地挥了下魔杖,突然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你在做什么?”他尖锐地问道。突然之间,那个奇怪的东西消失了,一本巨大的日历坐在了他的床脚。

“只是为了证明你错了,”她无辜地说,“看,今天是一月十号。”

“汤姆·里德尔永远不会错。”他说着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得意笑容。是的,汤姆•里德尔已经基本恢复到了原来的自我,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知识,更有控制力,与这个女孩之间的联系也比以往更多了。他被她在自己床边度过的时长惊呆了,她通常在他醒来之前就到了,在他睡着之后才离开。

当然,他们不可能一直交谈——毕竟,如果他想恢复的话,她需要集中注意力。

“我想试试这个,”赫敏突然说道,把里德尔从他的思绪中拽了出来。她拿着一本不熟悉的黑皮书。

“那是什么?”

她转过身来,标题对着他:如尼魔咒。如尼魔咒?“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如尼魔咒。”他困惑地说。

她说:“也许他们是在1945年以后才被发现的。”

“哦,好吧,继续,”他说。

“在‘医疗工艺第九版’中曾提到过,如尼魔咒在治疗方面是非常强大的,”赫敏边说边翻阅一本她经常参考的红皮书,“我从来没有试过如尼魔咒,但是我的O.W.L.古代如尼文成绩是O,我相当有信心搞定这本书里教导的一切,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让我尝试。”

他谨慎地看了一眼那本黑皮书,“我相信你。”他不安地说。赫敏闻言顿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里德尔或多或少地意识到了他所说的这句话的重要性。

“棒极了!”她说着站了起来,“来吧,让我们看看这里。”

她仔细地看了一遍使用如尼文治疗的操作说明。

大约读了二十分钟后,里德尔问道:“那么,基本的前提是什么?”

赫敏耸耸肩:“这显然是一个如尼魔咒的基本框架,用标记显现来书写正在使用的如尼文,然后施放咒语,大声说出对应的如尼文,瞧!这看起来并不难,我只是惊讶他们为什么不在O.W.L.级别就教我们如何使用如尼魔咒。”

她坐在床边看着黑皮书上的一张示意图,仔细观察着咒语和魔杖的动作,还自己练习了两次。“Terinculum Efectiva,”她自言自语着挥动了一下魔杖——在书写完每个如尼文后快速向前滑动的动作,相当容易。

赫敏从椅子底下拉出一张羊皮纸,写下了她计划使用的如尼文,以备参考。 Irwaz。Unam。Zwahir。Lecte。Menha。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里德尔嘟囔道。

“噢,嘘,”赫敏高兴地说,把魔杖放在他的胸腔前方。“Terinculum Efectiva,”她仔细地说,魔杖向前滑动,然后轻弹。一个火红的方块出现在了空中,在她魔杖刚才停留的地方盘旋,她将魔杖沿着边线向下,向左,向下,向右,最后向上,形成一个由相连的红色方块勾勒出的完美五角形区域。她无声地施放标记显现,慢慢地将每个如尼文刻在每个方块里。每当她填完一个方块开始填下一个的时候,前面的那个就开始发出明亮的白光,然后渐渐变成桃色。当最后一个方块被填满后,它也变成了桃色。

突然,如尼文之间的相连的地方爆发出了一道白光,整个五角形开始剧烈震动。赫敏警惕地看着这一切,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挣扎着想要获得自由。她有些惊恐地回头看着她前面写的名单,让魔杖停在每个方块上,逆时针方向划动。 “Irwaz!Unam!Zwahir!Lecte!Menha!”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当她说完“Menha”的时候,方块从里面打开了,一束束明亮的白光直冲五角形的中心。赫敏抿起嘴唇,这个五角形看起来不太稳定。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如果她毁了一切怎么办?

就在她注视着的时候,五角形像是一团静电一样随机向外喷射着能量,然后它降落到了里德尔的胸口——沉入了他的体内。

赫敏瞪大眼睛看着被撕碎的肌肉似乎再一次被创造出来了,并且在光线的照射下泛着幽幽的红光。然后,它们仿佛有自己的意志般开始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完整无缝的胸肌。

里德尔看上去非常惊慌。这是一种非常非常奇怪的感觉。

赫敏从床上跳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她成功了。 “Yes!”她欢呼道, “梅林,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会有用!”

突然,她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像是肚子被狠狠踢了一脚,她猛地倒在床边,双手紧揪着床单。

“赫敏,”里德尔紧张道,“赫敏?”

她抬起头来,这股突然袭来的虚弱吓坏了她。接着,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的哈欠:“我……我必须……”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的意识就消耗殆尽了,后半句话变成了一段含糊不清的咕哝。在头昏眼花地晕倒之前,她只来得及让自己平躺在了床上,不至于和坚硬的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里德尔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考虑过对她使用快快复苏,但是这个咒语会把非自然的能量传递给接受者,如果如尼魔咒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她的免疫力的话,这对她的身体是不利的。

这是里德尔之前从未见过的魔法的副作用。通常情况下,魔法似乎有它自己的力量来源,而不会像寄生虫一样从它的饲主那里吸取能量。比如说,里德尔可以一连好几天地施放昏昏倒地,而且不会感到疲倦。魔法不应该是一种会损耗人类精神的东西。至少,不会像这个如尼魔咒一样,这一点非常令人不安。 “赫敏?”他试探性地再次问道,尽管对她的回应没抱希望。

她的脑袋离他只有几英寸,昏睡中的她看起来毫无棱角,平和极了。一束浓密又毛茸茸的卷发遮住了她的眼睛,落在她的脸颊上。她穿着一件柔软的红色毛衣,袖子挽到了肘部。里德尔移开了视线,对于现在的状况感觉有些不舒服,但对于自己突然生出的想要伸手去触摸她手臂的冲动,他感到更不舒服。他清了清喉咙,别过头去。

他仍然觉得,她愿意花这么多的时间来治疗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但是他越来越感到……感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唯一来探望自己的人只有赫敏,阿布拉克萨斯,瑞文兰德和海尔波。他原本并不会在意这种事,但这也使他意识到,几乎没有人关心他是否受伤。这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觉,连阿拉明塔·梅利弗伦都没有来看过他。

比那更为古怪的是,他并没有因为人们不愿意探望虚弱状态下的汤姆·里德尔而感到愤怒。他以这样的借口安慰自己:他们可能不知道他醒了,他们可能不想见到受伤的他,或者他们生怕自己身上的生命气息太过耀眼,会刺激到那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虽然这很不合逻辑。

但他发现自己却不太在意这件事,尤其不会在其他四人日复一日来探访他的时候。每一天,瑞文兰德和海尔波都会为新药剂的研制提出建议,阿布拉克萨斯则会帮助赫敏稍微治疗他的躯干。除了他们之外,任何其他人都是多余的,特别是像拉文克劳姐妹那样愚蠢的,只会傻笑的女性。可悲的是,很多人并没有这样的敏锐的领悟能力,里德尔觉得赫敏应该给他们一些指导,让他们知道应该如何向世界展示自我与众不同的个性。

里德尔皱起了鼻子。赫敏毛茸茸的头发披散在他的枕头上,一股属于她的味道不可抑止地钻进了他的鼻腔,使他有些恍惚。当然,除了酒精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理由能让他想要轻轻地碰触一个睡着的——一个睡着的—— 

真奇怪。在想到“泥巴种”这个词之前,他停了下来。这个词没有像其他那些他印象深刻的词语一样呼之即出。

格兰杰正在承受魔法的副作用,里德尔闷闷不乐地想。难道他不渴望实现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净化工作吗?

他醒来的第一天她所说的话仍然回荡在耳畔:“请原谅我试图把魔法世界从你的魔掌中解救出来,让它再一次成为一个我可以找到工作,可以拥有权利和自由的世界!”

权利和自由?里德尔仔细思索着这两个词。她并没有真正的自然权利,也没有源于高贵血统的内在自由。也许她认为自己得不到社会和政治认可的自由是不公平的,但里德尔认为这很合理……除了那些碰巧能够操纵魔杖的麻种巫师。里德尔一直认为,如果麻瓜再也不做任何事情,那他们就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如果地球上每一个麻瓜都消失了,那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因为没有人会浪费时间和他们打交道了,没有人会牵扯进他们的无能、他们无意识的自负、他们自我感觉良好的“智慧”中了;没有人会因为他们的愚蠢行为而再次受到伤害了……而麻瓜的产物,麻种巫师——他们的身上一定有问题,他们一定是从一些非自然的邪恶力量中获得了魔法。要不然魔法怎么可能会诞生于虚无?诞生于麻瓜,诞生于劣等种群,诞生于那个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的物种?

里德尔咬紧牙关。但是他该怎么解释赫敏?她是一个强大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女巫,非常聪明,也非常成熟。魔法似乎是她唯一关心的事情——她一点也不像其他女孩那样关心自己的外表——而她在这一点上做得真是太棒了。事实上,当格兰杰这样的麻种巫师和许多无能的纯血巫师站在一起的时候,里德尔要怎样才能一再说服自己,麻瓜是劣等种群呢?

当他观察着这个为了帮助他而精疲力竭的女孩时,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思考这个问题,至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至少要让他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感觉不会那么糟糕,至少要在她有意识的时候。

她在那里躺了一整天。而当太阳已经完全降下的时候,她的眼睛才缓缓睁开。

“你感觉还好吗?”里德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赫敏吓得跳了起来,有些找不着北。

“还好,”她嘟囔道,冷静地往窗外瞥了一眼,“天哪,我一定睡了很久。”

“相当久,”里德尔同意道,“你也是清醒的时候比昏迷的时候更有趣一些。”

赫敏发出一声疲倦的轻笑:“很高兴听你这样说,”她起身下了床,“我想我必须去睡觉了,明天见。”

“睡个好觉。”他说。赫敏微微一笑,悄悄带上门离开了房间。

她回到了格兰芬多的宿舍。房间里空荡荡的,她像往常一样不由自主地盯着米拉的床,希望那里不是空的,希望自己有勇气跟她的朋友最后再说一次话。然后,她一头倒在了枕头上,不再去想任何事情。

 

XXXXXXXXX

 

接下来三天的情况就更好了。赫敏没有再使用任何如尼魔咒,但她也想办法成功修复了里德尔的胸肌和许多血管。接着,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他问了一个非常非常不友善的问题。

“赫敏?”

“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认为麻瓜和纯血完全平等。”

她的脸瞬间满是困惑。他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确实是完全发自真心,他想要听听她关于这个问题的意见,这本身就很怪异。“呃,里德尔,你确定你想和我谈这个话题吗?”她不安地问道。

“是的,”他皱着眉头,“为什么这么问?”

“好吧,因为随着谈话的进行,我想我会很难忍住想要揍你的欲望,而对一个没有反击能力的人施暴是一件难以令人钦佩的事。”

里德尔假笑了起来:“只要你能克制自己,我想这不是问题,毕竟,你生气时候的样子是如此有趣。”

“这不是那种有趣型的愤怒,”赫敏严肃地说,“这将会是那种‘诅咒你不得好死’的愤怒。”

他叹了口气,看起来有点无聊:“好吧,好吧,但是最近我对这个问题已经做了很多的思考,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因为我知道你的意见和我其他熟人的意见会有很大的不同。”

赫敏克制住了一声讽刺的轻笑。“熟人”,也就是追随者,没毛病。“好吧,让我们先从魔力无关血统这个事实谈起,”赫敏叹了口气,“其中最为有力的证据就是一个叫文森特·克拉布的男孩,他跟我同年就读于霍格沃茨,却是一个纯粹的白痴。他是纯血,但是对于每一件需要利用魔杖来完成的事情都极为不擅长。”

“与你完全相反,是的,这个问题我已经思考了一段时间了,继续。”

赫敏对于他随意的命令语气感到了一丝恼怒,但她控制住了。他经常这样,但并不意味着她必须喜欢听他发号施令。“其次,所有我们施的魔法都是一样的,我有能力和纯血统巫师施放完全相同的魔法,第三,如果追溯祖宗十八代的话,你真的确定那些纯血家族都是真真正正的纯血吗?毕竟,最开始只有一个纯血的女巫和一个纯血的巫师,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孩子要么与麻瓜成婚,要么近亲结婚,后者不是一个很令人愉快的想法。”

里德尔皱起了眉头。这是一个技术性的问题——虽然第三个论点背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支撑。而且事实是,不管起源如何,在文献可以查询到的最早时期就已经有巫师家族的存在了,而那些就是纯血统家族,毫无疑问。

赫敏继续说道:“第四,我甚至都不明白一个人的出身和他是不是巫师究竟有什么关系。怎么说呢,就比如你。”

里德尔有些僵硬。“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咬牙切齿的说。这不是一个合理的反映。

“我知道你很想否认你的麻瓜血统,”赫敏叹了口气,“但是——”

“那个男人不是我的父亲,”里德尔嘶声道,赫敏对他忽然表示出的极大憎恨并没感到惊讶。

“我不是想告诉你他是一个体面的家长,”赫敏坚定地说,“关键是,那个麻瓜生下了你,一个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强大的巫师。”他看起来像是稍微被她的话安抚了,所以她继续说了下去:“我不会阻止你对他的唾骂,比如肮脏的麻瓜、污秽的垃圾,呼吸就是浪费氧气的废物——是的,以上这些话我以前都听过——但最重要的是,他显然有能力创造一个杰出的巫师,所以如果每个麻瓜都有这种能力的话,那么我觉得这个辩题也没有必要再争论下去了。”

他们之间出现了一阵沉默。里德尔思考着她的话。为了遏制他的愤怒,她直截了当地赞美了他,而他有些恼火地发现这一招很管用。他总是更喜欢赞美,但是要从赫敏·格兰杰尖刻的嘴里听到并不容易,因此她刚才所说的话让他感到有些平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然而,这并不重要——当然了,他关心的是观点,又不是女孩的赞美。

所以,他说道:“但是,你不能否认由于你是被麻瓜养大的,因此很多事情你都是被蒙骗的。”

赫敏耸耸肩。“也有许多优秀的混血巫师是麻瓜抚养长大的,”她讥讽道,“以防你过度骄傲,我不只谈论你。”

“那个叫波特的男孩,”里德尔喃喃自语。赫敏点点头,下意识地扫视窗外,像是希望自己能够逃离这里一样。

“是的,”赫敏说,“他是混血,他的母亲是麻瓜出生——她也很聪明,斯拉格霍恩也这么说……”

里德尔发出一声嘲笑:“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说的你也敢信。”

你还不是去问他魂器的问题了。赫敏耸耸肩:“他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巫师,而且我相信你知道,他有伯乐的天赋。”

躺在她对面的男孩发出一阵冷漠的轻哼,指尖拨弄着魔杖,突然有些厌倦了这场谈话。他甚至还没有真正把自己的观点展示给她,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呢?这很有可能会变成对于他过去某些经历的不舒服的讨论,而不要去谈论这些事情显然才是上上策。而且,他真的觉得她能理解吗?她的身体里没有一丝纯净的血液,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她明白,为什么作为一个麻瓜出生的巫师是一件……十分异常的事。

“无所谓了。”他懒洋洋地叹了口气。

赫敏看起来有些生气。是他不顾她反对的意愿谈论这件事,他猜测这可能浪费了一些她的时间和精力。“我向你道歉,”他说,“但是,即使再次考虑,我也不认为你会认同我的看法。”

“我也是,”赫敏说,“但是,我希望可以有一个掰正你的机会。”

他用一种既深沉又好笑的目光看着她:“我觉得你很难看到这一幕发生。”他挖苦道。赫敏气恼地瞪着他。

“好吧,”她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直接让阿布拉克萨斯医治你,然后对我说‘滚出去,泥巴种’就好了呢?如果你这么讨厌麻种巫师的话。”

从她口中听到那个词令他感到有些震惊,而且,当她的记忆再一次渗透进他的脑海时,他也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词。她说出它的方式……背后有如此多的深意,从她那个第一次听到这个令她困惑不解的名字起,到后来的几年,她在听到它时会全身僵硬,会被迫由于自己的出身而担心受怕。

“不要那么叫你自己。”他冷静地说,但一股深深的不安潜伏在他的言语深处。这个词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这个词早就被他弃如敝履。是什么改变了?为什么一个女孩的记忆就足以让他从不想再听到有人这么称呼她?

“为什么?”赫敏悲伤地笑了起来,“这不就是你对我的看法吗?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肮脏的,不适合拿魔杖的泥巴——”

“我告诉过你不要那么叫你自己,”里德尔尖锐地打断了她,他的眼睛变暗了。赫敏挑起一条眉毛。

“好吧,但我不明白这么做和之前有什么区别,汤姆,”她叹了口气,“总会有人因为我的出生而唾弃我看不起我,这其中,难道不包括你吗?”

他吞咽了一口。“我永远不会唾弃你。”他说。

“哦,但是你已经这么做了,”赫敏轻声说,她棕色的眼睛闪闪发光,“每当你谈到下等族群的时候,每当你有哪怕是一丝那样的想法时,你都在践踏我的努力。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甚至可以说,我比所有我知道的巫师家庭出生的孩子都要更努力——去成为一个超能的女巫。不要试图说服自己去相信,因为这就是真的。”

在看到他脸上犹豫的表情时,她想知道自己是否离题太远了。但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会是犹豫。她的感受对他有什么影响吗?她被外界对待的方式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赫敏叹了口气。如果有人像过去对待自己那样糟糕地对待他,她想她会在意。但那是……是不同的。他从不让自己在意任何事情,而这又是所有奇怪的事情中最奇怪的一件。

赫敏觉得有点内疚。所以,从本质上讲,她认为自己比他更好,她能够在乎他而他不能?如果她打算尝试,尝试帮助他成为一个普通人的话,有可能吗?然后,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

“我很抱歉,”他说。她盯着他。他的声音低沉而真诚。

“为了什么?”

“为你经历过的一切。”里德尔说。

赫敏皱起了眉头。“我……我也是,”她缓缓地说。这是某种恶作剧吗?当然,他已经在信中说过他很抱歉,这只是一次出乎意料的重申。但是……他为人们如何对待她道歉,这不是他最应该同意的东西吗?“等等,等等,我完全糊涂了,难道你不同意那些人所持的观点和对待我的方式吗?”

他皱起了眉头:“除了和你有关的时候。”

她眯起眼睛盯着他。那不是汤姆·里德尔会说的话。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这么称呼你,”里德尔下定决心,“永远不会。”

赫敏笑了起来,因为这实在是太荒唐了:“只有我?那其他麻种巫师呢?”

“是的,”他说。 “只有你。为了我的理智,我宁愿相信你实际上是一个碰巧出生在麻瓜家庭的纯血统。”

赫敏发出一声讥讽的轻笑:“这也是我主要的的基础论点——每个女巫和巫师都是一样的,他们只是出生在了不同的家庭。”

他皱起眉头,将黑发从眼睛里吹了出来:“那好吧,你赢了。”

“谢谢你,主人,”赫敏嘲弄地说。里德尔不舒服地转动了一下,他不想听到她像他的所有追随者一样称他为主人。她值得更多。

他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在被允许再一次站起来之前,我还有什么事可做吗?就这么躺在这里真的很无聊。”

“即使技术上你可以站起来,你也不应该急于这么做,因为你的身体部位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再次回归原位。”她耸耸肩。

里德尔嘲笑道:“赫敏,只要我能站起来,我就会走出这个房间,并且可能永远不会回来。我已经躺了太久,我觉得我的背已经融化在了该死的床单上了。”

赫敏大笑起来:“希望不要这样,因为那太影响治疗了。这个问题我们到时候再解决,你至少还得躺一个星期。”

他抱怨了起来。“诅咒我的人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他嘀咕道。

“究竟要我告诉你多少次才行?没有人想要诅咒你,只不过是两个咒语在空中撞到了一起。”

“那么他们是谁?梅林,他们要为了此——”

“我不会告诉你的,”赫敏坚定地说,“你最好不要试图跟踪他们,伤害他们。”

里德尔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

“你觉得呢?”

他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再次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握着魔杖的手。“因为……让我猜的话,”他讥讽地叹了口气,“你关心他们。”

“并不是那样,而是你没有权利理所当然地伤害别人。”

“但是这确实是理所当然。”

“问题就在这里!”赫敏愤怒地说,“老实说,汤姆,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其他人是独立的个体?他们不是你的消遣,也不是你的玩具。”

他盯着天花板,不想听她的念叨,因为这违背了他曾经坚信过的每一种理念。“那么,那你建议我做什么?”他大声说道,扭过头来看着她。

“如果他们是体面的人,一旦你恢复了健康,他们可能就会走到你面前,为误伤了你而道歉,尽管这只是一场意外。”

“所以这就是我的机会,让他们为自己的无能和鲁莽付出代价?”

“什么?不!你是认真的吗?”

“好吧,别生气!”他安抚道,“老实说,我不——那么——”

简直是太可笑了!就好像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还是错误的一样,赫敏感觉自己快气炸了,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来跟他谈一谈这件事。“在他们道歉之后,你会说虽然这给你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但是没关系,因为他们不是有意的。”

里德尔震惊地瞪着她,就好像她长了两个脑袋一样。“所以一个让我差点挂掉的人只要道歉就行了?而我则会回答没关系?这太愚蠢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能诅咒他们,这样才是真正的扯平了。”

赫敏抬头望着天花板,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祈求某种神圣的援助:“有一句哲理叫做:'当我的拳头碰到你的脸时,我挥拳的权利就结束了。'汤姆,你应该记住这一点。”

“我不希望你告诉我应该记得什么,不应该记得什么,”他嘀咕道,然后停顿了一下,说道,“尽管你说得很好,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的?”

赫敏困惑地瞥了他一眼,嘴唇因克制着不发出笑声而微微颤抖:“麻瓜研究”。

“什么?”

“哦,我不应该这么说,”她无奈地笑了起来,“你应该看看你自己的表情。”他的嘴紧紧地抿着,黑色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怀疑。

“你为什么要选修麻瓜研究?”他问道。“你难道不……你不是已经很了解麻瓜了吗?”

赫敏翻了个白眼,过去有太多同学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比起麻瓜文学,麻瓜还有更多其他的文化,”她说,“我有一整个学期都在学习麻瓜哲学,这是一门令人着迷的学科,有一些非常优秀的麻瓜思想家,还有一些发明的东西的人——科学家——不需要依靠魔法,他们也能用自己独有的方法来完成许多事情。学习这些真的很有趣。”

里德尔翻了个白眼:“当然。”

“你不相信我,”她指责道,“我会让你知道,像尼古拉特斯拉,托马斯爱迪生,路易斯巴斯德,玛丽居里,亚里士多德,柏拉图,让-保罗萨特,但丁这样的人——他们都像你我一样聪明。”

“但他们是麻瓜,”里德尔自以为高人一等地说道,“这甚至不是一回……事。此外,柏拉图和但丁是什么鬼?”他窃笑了一下,赫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来给你科普一下吧,汤姆。柏拉图是一位哲学家,他在伦理学、认识论,形而上学和美学方面都颇有造诣,他也是亚里士多德的老师。他是希腊人,非常聪明。但丁是意大利人,他在作品里提出了有关地狱九环的哲学——尽管他的作品距今已有数百年之久,但时下人们仍然会引用这一观点。”

“地狱九环?”里德尔思索着,他确实听说过,“是这个叫但丁的人发明的?”

“这是他的理论,是的,”赫敏吸了一口气。

“那么,第九环是什么?这是最糟糕的,对吧?”里德尔问道,虽然他的语气是无聊,但赫敏可以发誓她从中听到真正的好奇心。

“叛徒,”她说,“都是悲惨的背叛者,而且越是接近这个环的中心,他们越被冰冻得厉害。”

“中间一定是魔鬼,撒旦或其他东西吧。”

赫敏点点头。 “一个三头恶魔,它会把最臭名昭著的背叛者吃掉,比如布鲁特斯,卡西乌斯和犹大。”

里德尔只听说过犹大,但也就只是听过名字而已。“他们究竟做了什么糟糕的事情?”他问。

“背叛了他们的恩人,”赫敏若无其事地说,手里拿着魔杖,“据说这是最大的罪孽。布鲁特斯和卡西乌斯背叛并杀死了他们的朋友罗马皇帝尤利乌斯凯撒,而犹大出卖了耶稣,使他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耶稣只是一个善良的人而已。”

里德尔打了个哈欠。“呃,这听起来很有趣,”他说,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一些讽刺的评论,赫敏原以为他会。“你读了很多,是不是?”他讥讽地反问道。

赫敏笑了起来。“是的,我读了很多,”她说,“你到现在才知道吗?也许你不像我想象的那样聪明。”她把一瓶魔药放在他的嘴边,“喝了它。”

 

XXXXXXXXX

“赫敏,”里德尔叹了口气,“如果你回到了那个世界,你觉得你现在正在做什么?”

“嗯——”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用魔杖轻点他虚弱的静脉,“我认为这要看情况。”里德尔现在已经习惯了被魔杖刺激内脏的奇怪感觉,也习惯了伴随着这种触碰的阵阵金色光芒。

“看情况?”光从赫敏的魔杖射入了他的胸膛。

“取决于你是否能够成功杀死哈利,”她低声说。里德尔内心了然,对——他的另一个自己一直在试图找到那个叫波特的男孩。

“如果我不存在呢?”他沉思着,“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七年级学生呢?”

赫敏渴望地叹了口气。她经常这么想,极其希望这是真的。“那我可能会一直唠叨哈利和罗恩的作业。”微笑爬上了她的嘴唇,“我可能会成为女学生会主席,而且会整天担心我的N.E.W.T.s考试。对了,那些考试科目难吗?”

“很容易,”里德尔说,“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好吧,”赫敏继续说道,“但是‘不用担心’这种话我可能听不进去。我还是会常常熬夜学习,然后用少得可怜的空闲时间来帮忙哈利和罗恩的完成他们的作业。”

里德尔挑起眉毛。他这一生中从未浪费过一天时间在学习上。事实上,如果赫敏真的需要学习,他会感到惊讶。“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在学习上?”

“我必须这么做,”她说道,从里德尔的胸膛前直起身子,“在学业上失败是我最大的担忧之一。”

“在学业上失败是什么意思,是某门课只得到了一个E吗?”里德尔嘲笑道。

她皱起眉头,满脸愁容:“实际上,我 O.W.L.的黑魔法防御课成绩只有E,这令我非常心烦意乱,但没有人会听我抱怨,因为我的其他科目都得了O。”

里德尔轻笑了起来。

“你在嘲笑我吗?你明知道O.W.L.是非常重要的。”

“哦,不,我从来不会嘲笑一个疯狂的完美主义者,”里德尔打了个哈欠,斜着眼睛看她。

“那为什么……好吧!我打赌你一定每门课都拿了O,”赫敏的语气隐隐透着顽皮。

“没错,我都是O。我给你三次机会,你可以猜猜我每天学习多少时间。”

赫敏想了一会儿。她自己平均每天花在学习上的时间是九小时:“九个小时?”

他得意地笑了:“不对。”

“七个小时?”

现在他看起来像是在压抑自己的笑声:“不对。”

赫敏皱起眉头。当然,不会少于五个小时,也许他在学校的时候比她还要用功?……“十个小时?”除非这一天不上课,否则是不可能学习十小时以上的。

“不对。”

“好吧,到底是多少?”

“ 零。”

赫敏呆呆地盯着他:“什么?”

“零,”他重复道,“就这种程度而言,我敢保证你也可以不用学习。所有我做的就只是把需要交上去的作业完成而已。”

这太不公平了。长久以来,她对每一堂课都全情投入,但黑魔法防御课仍然是块难啃的骨头,成绩单上突兀的E像是在嘲笑她一样显眼,而黑魔王居然在O.W.L.中得到了全部的O……

“令人生厌的对比,是吗?”里德尔带着一丝欠扁的笑容问道,就像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但你要知道,那些愚蠢的测试所需的一切,你在课堂上都已经学到了,并且我猜想你也一定记了一大堆细致入微和毫无必要的笔记,对吧?”

“如果我不是在治疗你,你现在就会被咒。”赫敏喃喃道。

“哦,冷静一点,女士,”他叹了口气,“我以个人名义向你保证,你在黑魔法防御术上绝对能拿O,而且我们都知道我的话比那些审查员的更准确。”

尽管他的话如此不着调,她还是感到被安慰了。“不要叫我‘女士’,”她后知后觉地告诉他。

“你更喜欢‘男士’吗?”

赫敏看起来并不想理他。

 

XXXXXXXXX

 

这天是一月十四号,赫敏一整天都没有和里德尔争吵,这是一个壮举。她震惊地发现自己在里德尔的身边会感到放松,就像之前和她的格兰芬多朋友们在一起时感觉一样,甚至像她还活着的时候、还有一大群朋友们的时候一样。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再一次卸下了提防的屏障,她应该为此感到不安,但没有。也许是因为他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也许是因为他们似乎相处得很好。她已经完全习惯了整天和他待在一起——尽管没有多大意义,但她享受与他交谈的时间——没有目的,没有动机的惬意时光。

她发现自己有点不太希望他好起来,因为这样他就不能偷偷摸摸地实施一些可能会对人们造成可怕伤害的计划。毕竟,当她和阿布拉克萨斯在场的时候,她相信他不会做任何事,但换作其他任何人,她不相信他们能够阻止他达到自己的目的。除了邓布利多。

赫敏觉得自己完全失去了与阿不思的联系,因为她没有告诉他有关里德尔的事情。这完全是愚蠢的,但似乎无法避免。在米拉离开之后,戈德里克变得完全离不开阿不思,他们总是同进同出。这几天由于芒戈和杰瑞德说米兰达应该快醒了,他们也常常会去医务室里坐坐,等待米兰达醒来。

赫敏为米兰达感到担忧,当她睁开眼睛,却发现米拉已经离开了该有多可怕;当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赫敏不知怎么的疏远了大家该有多可怕;当她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切已经完全变了样该有多可怕。

赫敏担心戈德里克可能会听说她正在治疗里德尔。对于他不太稳定的情绪而言,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他和米拉从来都不喜欢里德尔。如果戈德里克知道赫敏没有待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而是整天都待在里德尔的房间里的话,那么问题就很严重了,而赫敏不想面对这种情况。

米拉。

赫敏感到有点奇怪。相比起米拉,R.J.的离开对她而言更难承受。也许在米拉离开前,她已经失去了她,因为愚蠢的学院斗争和幼稚的争吵而失去了她,因为怀疑和疏远而失去了她,因为她对戈德里克的爱而失去了她。也许是因为这次赫敏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所以她并没有感到那么难以承受。

“它起效了,”她低声说道,思绪飞回了她眼前正在做的事情上。

它起效了。它起效了!

之前她无数次试图对里德尔的胸口施放一种会让他的皮肤重新生长的咒语,但都失败了。只有这一次,它并没有立即滑落或拒绝愈合,咒语的边界完美地贴合在了伤口的边缘,当赫敏努力将魔杖抽回来的时候,咒语整个覆盖到了他的躯干上,并填进了他胸口的洞中。“汤姆!它起效了!”她气喘吁吁地说,“梅林,我简直无法相信!”

他微微一笑:“这是否意味着你的治疗结束了?”

“如果你没什么需要治疗的话,那我的工作确实也差不多了,”赫敏夸张的笑容渐渐消褪了一些,“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砍断你的手或其他什么……”

这他第二次露出那种明亮的笑容,那种不带一丝恶意、自我满足或洋洋得意的笑容,赫敏感觉有人在她的背后贴了一块冰。“比起另一个,这可能是一个更合适的选项。”他装模作样地沉思道。

“另一个是什么?”她笑了。被砍断一只手通常情况下不可能被作为合适的选项。

“无法看到你在这里从日升待到日落。”他平静地回答,眼神冷静地与她对视,语气坦诚又严肃。赫敏觉得有人把整座冰山都压在了她的背上。

她没有回应。即使她能够想到如何回复,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够说出来,因为她的喉咙紧锁着,空气似乎无法进入到她的肺里。而且,她发现这是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被他的外貌所吸引,他黑色的头发蓬乱又迷人,笑过之后的嘴唇微微放松,在夕阳的照耀下她还看到了他下巴上冒出的些许胡茬。但最让她惊讶的是他看她的方式,就好像她是他的全世界一样,那对严肃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让她感到有些惊慌。

“哼,”他发出了一个声音,但这个安静的声音并没有打破这个诡异的沉默,“从我刚才成功地让你说不出话,到现在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吧,格兰杰小姐?”

她笑了起来。“是的,”她说,“我以为你失去了你敏锐的触觉。”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她打断了他,“让我纠正一下……汤姆里德尔从来不会失去他敏锐的触觉。”

“我很高兴我们了解彼此。”他的声音比以前更安静。他那棕色眼睛深处的——是暖意吗?

赫敏撑着两只前臂靠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握在一起的双手,紧张时绞手是她的习惯。“要说我了解你,确实有点过了。”她平静地回答。

当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爆炸了,一瞬间她差点激动地跳起来,下一瞬间又觉得平静得一如往常。他们凝视着彼此,“我不这么认为。”他说。

赫敏想要低头看看那双轻轻握着她的手,想要低头看看覆在自己手掌之上的伏地魔的手,但她无法把视线从他的眼睛上移开,那双眼睛不是伏地魔的,而是汤姆·里德尔的。汤姆·里德尔有一双完全不一样的手,这双手会温柔地抚慰她,拇指轻轻拂过她的指关节,让她每一寸的皮肤都毫无防备地颤栗不已。这是一双她丝毫不想推开的手。

然后她说,“我该走了。”

他说:“明天见,赫敏。”

她为这句话是真的而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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