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赫敏!”
当她终于能够再一次拥抱她的朋友时,赫敏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我很高兴你醒了,”她吸着鼻子,把眼泪甩开了,“我非常想念你。”她感觉得到米兰达紧抱着她的胳膊仍旧十分虚弱无力。
“我也想念……你们,”米兰达说,赫敏看到一种悲惨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徘徊。
“我很抱歉,”赫敏低声说,“醒来就要面对这一切太辛苦了。”
“就像……做了一个噩梦一样,”米兰达承认,“这都是我自己的错……但是我必须看……为了我的下一篇文章,看……”
赫敏叹了口气:“你吓坏了我们。”
“跟我说说话,赫敏,”米兰达用一种微弱的声音说,“随便说说就行……我想念你的声音。”
赫敏梳着头发:“嗯……阿布思和戈德里克不跟我说话。”
米兰达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不像阿不思的作风。”
“呃,我——我正在治疗汤姆·里德尔,”赫敏安静地说,这个秘密就像铅一样沉重,“他本应该像你一样死去,但我帮助他几乎恢复了正常,而阿布思讨厌汤姆,所以我一直无法鼓起勇气告诉他。”
米兰达抬起淡褐色的眉毛。
赫敏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和阿不思很亲密,”她叹了口气,“我只是——请不要告诉他们,因为阿不思——还有戈德里克——戈德里克正在慢慢接受米拉离开的现实,而他和米拉从不喜欢里德尔……我知道虽然他没有告诉我,但如果他认为我是因为一个斯莱特林而完全无视他,他一定会非常生气。”
米兰达点点头。“我为你的个人生活感到很遗憾,赫敏。”
“我只希望我的朋友们会互相喜欢,”赫敏苦笑着回答,但很快,酸涩的滋味离开了她的喉咙,她笑了起来,“但你能回来我实在是太太太太高兴了,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赫敏从袍子里拿出一本书,小心地翻到她标记过的页面。一张坐在男人旁边的巨大猫头鹰照片在页面的左半部分,这只猫头鹰至少有三英尺高。“巴金雄鹰是真实存在的,你说的是对的。”
米兰达微笑了起来。“我知道我的对的,”她满意地叹了口气,然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赫敏轻轻地笑了起来,把书放在了米兰达的床边。
“谢谢你们两个。”她对芒戈和杰瑞德说。他们点了点头。
自从那次由于里德尔的事情对着他们大喊大叫了之后,她和芒戈还有杰瑞德之间的关系就一直不冷不热,好像永远回不到过去那种平和稳定的相处模式了。但不管怎么样,杰瑞德皮平对先前的那件事闭口不提,这让赫敏很惊讶,她暗暗怀疑是芒戈帮了忙。
当赫敏到达里德尔的房间时,阿布拉克萨斯,海尔波和瑞文兰德已经在里面了,他们正为那片已经恢复到完美状态的皮肤惊叹不已。
“赫敏,”阿布拉克萨斯激动地说,“你是一个天才治疗者。”他紧紧地拥抱着她,弄乱了她的头发。
“放开我,恶棍,”赫敏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前响起,她快要无法呼吸了。阿布拉克萨斯笑了起来,松开了她。“我并不是一个天才,我只是一个勤奋的人,二者之间有显著的不同。”
瑞文兰德伸出一只严肃的手,他海绿色的眼睛非常严肃。赫敏微笑着与他握了握手。不和海尔波待在一起时,瑞文兰德是一个拘谨又严厉的人。
“这是否意味着这个男人现在可以走路了?”海尔波问道。
“这个男人现在正坐在这里,海尔波,”里德尔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海尔波警惕地转过身来,“而且答案是不可以,因为赫敏告诉我,由于某种我不能完全相信的模糊的解剖原理,我现在还不可以走动。”
赫敏耸耸肩:“无所谓,汤姆,你可以站起来随意走动,除非随之而来的痛苦你能接受得了。”
他叹了口气,无聊地把玩着指甲:“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还会痛,你也没有提供任何足够的解释。”
“哦,别抱怨了,因为我也不明白,”赫敏耐心地说,“但它可能与你的神经系统有关,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还没开始治疗那一块,再加上你的身体里还有很多疤痕和血块需要清理并自然溶解,所以你还得躺几天。”
“好吧,”阿布拉克萨斯说,“我很高兴那个该死的洞已经消失了。”
“我也一样,”赫敏点点头,“所以,阿布拉克萨斯,你想要看看里德尔喝下史上最苦的魔药吗?这是为了重建神经。”一个邪恶的微笑在她的脸上蔓延。
“我很乐意,”阿布拉克萨斯说,“但我们得走了,我今天召集了魁地奇训练,那群拉文克劳们已经霸占球场好一阵子了。”
赫敏点了点头:“待会儿见。”三人转身离开了房间,期间还不忘愉快地朝她挥手。
“你,”里德尔说,“迟到了。”
“我没有迟到,你醒来时我不在这里不代表我迟到了。如果你一定要追问原因的话,那就是——米兰达醒了。”
里德尔扬起眉毛:“真的?那可真是件新闻。”
“我和她说了会儿话,她有点笨拙,但我想这是正常的。”
里德尔点了点头:“她是否做了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长达一个月的梦?”
赫敏笑了起来:“你怎么会问这个,不,她并没有。”她翻开了医疗工艺第九版,再次确认了其中神经修复的方法。“根据这本书,神经主要由药水来修复,所以我每天会给你一瓶,这就是我能做的一切了。因此,药水。”她指着一瓶缓缓地在他床头柜上冒泡的橙色药水,它看起来像块状燕麦片糊一样。 “尽管它尝起来很糟糕,但是坚持喝会让你尽快从无聊中解脱出来。”她仔细地说。
里德尔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我欣赏这种感觉。”
赫敏坐在床上,把冰冷的瓶子对着里德尔的唇边,慢慢倾斜。他的脸上逐渐露出一种绝对的厌恶,但他没有抗拒,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喝完了。“这是我不幸尝到的最令人恶心的东西,你做了什么,把泥和死掉的青蛙混合在了一起?”
“确实如此,很高兴看到你的魔药知识如此广泛。”他恶毒地剜了她一眼,然后再次回到了悲惨的模式中。赫敏将瓶子放在桌子上,说道:“别担心,你只需要再喝两次就行了,每天一次,再坚持两天。这些时间足够让你的神经恢复并且让疼痛消失了,凝血也应该都会化掉,所以到时候你应该就能够站起来了。”
他幼稚地撅起下唇。“很好。”他说。
赫敏笑了起来:“当然了,汤姆里德尔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打败的。”
他的严肃的面部表情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他侧过头仔细审视着她:“你很清楚汤姆里德尔从未被任何东西打败过。”
赫敏叹了口气:“总算不用没日没夜地盯着你的胸部看了,你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好。”
“是的,”里德尔笑着说,“我敢打赌,你现在看它的感觉会更好。”他当然是对的,但这并没有阻止赫敏在他这句出乎意料的像调情一样的话语下满脸通红。
“你的过度自信每一次都另我惊讶。”
他叹了口气: “听着,我已经想出了一个能让你回到那个世界的计划,而且很可能会成功。”
赫敏吞咽了一口,坐在了扶手椅上,身体向前倾。“请告诉我,”她说,虽然她奇怪地忽然不太想听他的想法。
“呃,你是一个保密人,对吗?”他仔细问道。他曾看过她施展过两次赤胆忠心咒,尽管他翻阅记忆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他记不清他们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她点了点头。 “不过,你不知道秘密是什么,对吗?”她担心地问道。
“是的,我建议你在某个地方写下你们的秘密,然后把它从你的记忆中清除。”
赫敏盯着他:“什——什么?”
“我想,也许如果你给自己施一个遗忘咒来让自己彻底摆脱这些信息,那也就意味着这个秘密得到了更好的保存,从而加强了赤胆忠心咒的联系。”里德尔沉思道。赫敏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点。
“有道理。”
里德尔点了点头。 “而且,如果它管用的话——如果你成功回到了地球上 ——这个秘密被你一起带回去,所以在翻译过程中也几乎不会有风险。”
赫敏的心脏跳得很沉重。她的喉咙非常紧绷。如果真的存在一件与她有关的事情可能会让她回去,那就是这个了。但她感到犹豫不决,原因不止一个。即使她设法将自己的秘密写下来,如果它遗失了该怎么办?她会永远忘记哈利和罗恩在哪里——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一个赫敏并不想真正承认的原因:
她不想离开。
其中的大部分可能是出于人类的求生本能。她为什么要离开这座安全又舒适的城堡,回到那座几乎可以称之为梦魇的霍格沃茨里去?回到一个她很有可能会被折磨、被谋杀的地方去?——再一次?如果她又死了,她还有机会回到这个介于生死之间的世界吗,或者说她的灵魂会在那个时候放弃希望,直接送她去见死神吗?
她身体里的一部分没有理由地支持这个想法,在没有被她余下的思想激烈压制的情况下她的那部分自己不敢承认这个观点。心内的刺痒和灼热煎熬着她,直到她再次感觉到他的手覆在了她的之上。赫敏非常惊讶地发现那个懦弱的自己微微动摇了。
“我不知道,”她叹了口气,“我……如果它不知怎么的被清除掉了怎么办?那样就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这……非常重要。”
里德尔耸耸肩:“你来到这里时的样子和你遇害的时候是一样的,对吗?我到达的时候和我离开的时候也是完全一样的身体状态,事实上,我仍然穿着同样的长袍。”
“但是……只要有一丝的不确定,”赫敏坚定地说,“我还是不想冒险。”
他黑眼睛里有些疑惑:“是关于什么的秘密?”
赫敏咬着嘴唇:“某人隐藏的地方,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
“哦,”他说,皱起了眉头,“但如果他们看到你回来了,他们肯定会出来吧?”
这是真的,赫敏沉思。如果她偶然碰到了哈利和罗恩,他们一定会立即离开躲藏地点来找她。哈利和罗恩并不傻,他们可以分辨出她是不是食死徒。
食死徒。赫敏已经完全忘记了生活在一个有食死徒的世界里是什么感觉。
她的脸埋在自己手中,残缺的回忆淹没了她的脑海。不,不,停下——
“赫敏?”里德尔急促地说,她脸上的表情——他很了解,因为他自己在回忆起那些太可怕的过去时也会常常露出这种表情,“赫敏,看看我。”
她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脸,颤抖不已。她没有抬头看着他。里德尔重复了一遍:“看看我。”
然后她就这样做了,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既冰冷又危险,但却很具欺骗性。当赫敏看着他时,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担心。她吞咽了一口,盯着他的脸,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凄厉的求救声,那些痛苦的哭喊声,还有那根似乎是从纳威的喉咙里钻出来的铁棒——
清晰的画面突然涌入她的脑海,赫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无力地下垂,浅浅地呼吸着:“汤姆——”
他担心的表情变得警惕起来:“赫敏,没关系,你在这里,你很安全。”
她哽咽了起来:“我知道我很安全——”
就好像有人从背后狠狠打了一下她的头一样。她稍微向前倾,呼吸进一步地升高。
“赫敏!”
“金妮!不不不,放开她!”赫敏疯狂地挥动着魔杖,艾弗里轻轻挥舞了一下他的,召唤出一个旋转着的黑暗球体,嘶嘶作响地朝赫敏飞去,最后砸在了离她只有几英寸的墙壁上。他的手抓着金妮的头发,将她拖进了一间有壁炉和飞路粉的教室中——赫敏不能让他进去,更不能让他和金妮一起进去,不能是金妮——
一个穿黑色长袍的身影从赫敏身后偷袭了她,一瞬间她就跌到了地上,芬里尔·格雷伯克淌着口水的脸在她的眼前,但赫敏能看到的就只有渐渐消失在那扇门后面的金妮苍白而又惊恐的脸——“金妮!——“闭嘴,你这个小婊子,贝拉特里克斯一直在找你。”赫敏举起魔杖,但是芬里尔巨大的手抢过它并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接着她就一路哭泣踢打着被拖回了大厅——
然后一双温暖又修长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她,让她回到现实。赫敏抬起头,浑身沾满了的汗水,她的手无力地被汤姆紧紧握着,他专注地看着她。“赫敏,回来。”
回来。
不要离开——回来。
她怎么能离开?如果回去意味着要一次次经历那样的痛苦与恐惧,她怎么能离开?
“我不能回去,”她低声说。
“你必须回去,”他说,“你不属于这里。”
赫敏吞咽了一下。他的黑眼睛总是那么有条不紊,那么充满自信,这稍稍安慰了她。“我很害怕。”
“你是格兰芬多,”里德尔说,他的声音很大,他握着她的力道也更大了一点,“你很勇敢,你还记得吗?”
“但是——那不是全部。”如果他知道,也许他就不会再鼓励她回去,如果他知道她的感受,即使现在她浑身冒冷汗,即使她感到天旋地转,如果他知道真正让她想要留在这里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什么?”他安静地问道,“还是说,谈论这个会让你很痛苦——”
“不,它不是——只是,我不知道我该不该——”
他的手稍微松开了一些,她的手又有了感觉。她微微移动了一下她的大拇指,随后马上缩了回去,对自己即将要告诉他的事情感到害怕。
“还有一个我不能离开的理由,”她低声说,“它是——”
她吸了一口气。
“它是——”
“是什么?”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命令的成分,这就是让她说出来的原因。
“是你。”
有一段很长很长的沉默。里德尔只是看着她。他看起来并不惊讶。他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他没有放开她的手。
然后他说:“得了,赫敏——我唯一剩下的就是喝完你给我的那些令人厌恶的药水,你不必表现得像有人会付给你钱一样敬业。”
她咬着嘴唇,盯着床单。“不,”她安静地说,“不是为了治疗你,只是你。”
他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些东西,太快以至于无法辨认。“什么?”他说。
“真的需要我讲那么明吗?”赫敏说道,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将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障碍,并且意识到回忆已经退到这个新障碍之后了,“我不……我不想离开你。”
里德尔觉得他的心脏彻底停止了跳动。她真的这么说了吗?这一定是一种奇怪的想法。当然,这些话也绝不会出自赫敏格兰杰的口中,他曾欺骗过她,他不尊重她,他毁了她的生活。他感觉到她慢慢地把手抽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似乎听到房间外面响起了一阵噪音,但他太忙于盯着赫敏,没有功夫去理会其他任何事情。她的表情就好像她刚刚告诉他她杀了一个人,充满了紧张与担忧。
这些话对他来说甚至都没有意义。怎么会有人在深入了解他之后还会产生这种感觉呢?他和精神病、偏执狂,虐待狂以及其他任何不正常的东西没什么两样——这都是简单的事实。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有人对你施了混淆咒吗?”他诚实地问道。
他真的很高兴看到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但是她说话的样子却更加疯狂了:“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不是,”里德尔扬起眉毛说道,“你怎么可能会对我这样的人感兴趣。”
赫敏翻了个白眼:“你也没你想的那么与众不同。”
“不,我是,这件事情太愚蠢了,因为你知道这是一个谎言。”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好像累了一样:“我只是——我喜欢你,汤姆,我真的喜欢你,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一个很难理解的概念,但它确实发生了,我想说的是,我觉得它可能不仅仅是简单的友谊。”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他一定会明白的,是吧?逻辑。甚至带有一丝熟悉的讽刺。
但是当她抬头看向他时,他看起来仍然像是在一场海洋风暴中迷失了方向。“这不是个好主意,”她轻声说,“我要走了。”
她走了。他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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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
“闭嘴,别再说格兰杰的是非了,我不想听到这些。”阿布拉克萨斯咬着牙说。
阿拉明塔耸耸肩:“阿布拉克萨斯,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能把自己和她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
“请你知道,'她这样的人'是聪明又令人愉快的人,”阿布拉克萨斯说道,他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点。这是魁地奇训练,不是八卦同好会,更不是赫敏格兰杰的丑闻传播会。至少他在场的时候永远不会让训练变成这样。
“好吧,凭着她的那点智慧,她永远成不了什么大事,”阿拉明塔喃喃道, “她没有野心,更不用说她还是个泥巴种。”
“你知道吗,梅利弗伦,”阿布拉克萨斯沉声说道,他的语气很危险,“她已经凭借自己的智慧做到了一件了不起的事,试着去获得了那个甚至不会看你第二眼的男孩的尊重。”阿布拉克萨斯说着愤怒地转过身,从架子上抓起他的扫帚,不再等待第二个追球手完成他的旋转练习。“当你通过它的时候,我想看到振翅的鬼飞球!”他向着其他人大声喊道,然后蹬脚飞了起来。
阿拉明塔地厌恶地盯着他的背影。汤姆?汤姆尊重泥巴种?她怎么可能得到汤姆的第二次注视,更不用说尊重了?
她怒气冲冲地中断训练离开了球场。据说,汤姆在那次决斗事件中被一个令人讨厌的睡眠咒击中一直没有醒来。但也许她可以叫醒他,问问他阿布拉克萨斯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里德尔曾经吻过她,他对她总是彬彬有礼——为什么阿布拉克萨斯会说他不尊重她?这太刻薄了。
像大多数斯莱特林一样,阿拉明塔知道问谁能够要道开锁的密码——瑞文兰德·戈德洛特。他在公共休息室里打着瞌睡,直到阿拉明塔猛烈地拍打了他的肩膀才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猛地抬头,警惕地注视着前方,想看看是谁打扰了他。
“你干什么?”他厌恶地问道,好像她是一只特别大的蜘蛛。
“我需要男学生会主席宿舍的房门密码。”
瑞文兰德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这一点,”阿拉明塔说,并抽出了她的魔杖。 瑞文兰德笑着哼了一声,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把魔杖留在了宿舍里,阿拉明塔的咒语突然变得危险了起来。
他吞咽了一口。里德尔自己的房门还有一个二级密码,如果他只给了她第一扇门的密码,阿拉明塔应该进不去。他考虑过撒谎,但他很不擅长骗人,而且她的魔杖看起来并不太好商量。“好吧,是‘欧内斯特海明威’,不要问我为什么是麻瓜作者的名字,我不知道。”
阿拉明塔得意地笑了,她放下魔杖,转身离开了。
她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即使汤姆仍然昏迷不醒,她也想念他的脸。但是阿布拉克萨斯一直对着整件事表现出了过分的执着,他不允许其他人的探望,坚持里德尔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会更快醒来。阿拉明塔翻了个白眼,作为一个马尔福,阿布拉克萨斯太直言不讳了,而且非常没有教养。
“欧内斯特海明威,”她念出了口令。话音刚落,只见那扇她曾见汤姆出入过的门扉轻轻打开了。她悄悄地走了进去。
里面有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的两侧各有一扇门——一边写着HG,一边写着HB。按推测,后者应该是男学生会主席的缩写,也就是汤姆的房间。她抬起一只手打算敲门,但里面传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
这是他的声音,他平静文雅的声音。 “……你不必表现得像有人会付给你钱一样敬业。”他平静地说。
然后,是另一个声音。“不,不是为了治疗你,只是你。” 阿拉明塔无法辨认出这是谁的声音——因为实在是太轻了——但至少能听出那是一个女孩。 阿拉明塔感到怒火中烧,凭什么别的女孩能在她之前探访他?太过分了。她再次举起手来打算敲门,但他说,
“什么?”
这个回应的后续让阿拉明塔几乎崩溃。
“真的需要我讲那么明吗?”女孩叹了口气,阿拉明塔的手停在了半空,因为她认出了那是谁的声音。是格兰杰,她说:“我不……我不想离开你。”
阿拉明塔不敢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脸庞愤怒地扭曲着。她以为她是谁?趁汤姆独自一人又无法反抗的时候把他堵在房间里,她怎么能这么下贱?
她本想简单地闯进去直接给格兰杰一个恶咒,但是不,她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一个会让格兰杰永远无法纠缠汤姆的主意。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先是在校园里传播那些幼稚的谣言,现在又——这一切必须得停止。
阿拉明塔默默地离开了,一路上她不断地在脑海中规划着计划的各种细节,然后来到魔药教室,开始了她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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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吞咽了一口,闭上了眼睛。她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回应?她不敢奢望他对她也有着相同的感情,但至少她希望他能够理解,能够明白他对她很重要。
镜子里的那个女孩心事重重,眼神空荡荡的,羽毛般蓬松的头发比以往更加杂乱,五官看起来也没什么吸引力。赫敏不喜欢用照镜子来拖延时间,但在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后,情况变得尤其糟糕。赫敏想象着——如果她是一个深知自己魅力的英俊男孩,而一个外表向她本人一样的女孩对他表白——他当然会大吃一惊,他可能是被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大胆震惊了。事实上,里德尔理想中的另一半可能会是某种意义上的皇后或什么的,是一个冷酷的统治者,是一个古老的女皇,是一个像英国女王那样的女孩,华丽庄严又无情,而不是一个极其平淡的格兰芬多——
赫敏愤怒地揉了揉眼睛。她今天脑子不太正常,也许睡一会儿会好一点——昨晚她没有睡得太久。从窗外的天气来看,离日落还有几个小时,有足够的时间能让她睡个好觉。赫敏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把他脸上的困惑神情驱赶出自己的脑海,不让它们嘲笑她的自尊心,不让它们问她一些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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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盯着床顶,用魔杖改变了它的颜色,他在努力地思考。
因为身体动弹不得,他在上周还有上上周无法策划任何事情——这本来应该是一件让人无法忍受的事,这本来意味着无尽的痛苦。但在昨天,当她告诉他,他的皮肤现在会开始自我修复时,他几乎感到了不满,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应该雀跃,应该欢呼,应该感激他终于不再需要整天坐在床上了。
但是,不。他感觉自己更希望她不要这么说,而是取而代之地说她将不得不延长治疗他的时间。
是的,他喜欢与她交谈。是的,他喜欢看到她轻快地走进房间给他带来各种各样的餐点。是的,他喜欢她治疗他时他们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宁静。他喜欢观察她在注意力集中时嘴唇左侧会轻微颤抖的怪癖。他喜欢与她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喜欢那种你来我往轻松愉快的斗嘴和玩笑。他也喜欢与她谈论一些特别重要的事情,尽管谈到魂器会让他感到愤怒与恐惧,尽管谈到她生前的经历会让他感到空荡荡的,尽管谈到那个叫罗恩的男孩时她脸上露出的浅浅微笑会让他有一种奇怪又莫名的感觉。
所以他喜欢她的陪伴。他很感激她治疗了她。但那就是全部了吗?
首先,里德尔并不真正了解接近一个女孩的感觉,在地球上,他从来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女孩站在了他的身边,然后在这里,他出于习惯地避开了她们。在他的印象里,女孩都是弱者,是没有用的。赫敏并不弱,而且绝对有用。光这一点就让里德尔觉得她比其他任何一个他能想到的女孩都更好,但是她的陪伴与他之前感受过的其他人的陪伴,却完完全全不一样。她会对他发号施令,并且对他表示出来的生气毫不在乎。事实上,她似乎同样享受他的陪伴……这一点让她更突出于其他人,接着,她在享受陪伴的路上向前迈了一步,她会微笑,会哈哈大笑,会开玩笑,就好像她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男孩一样。他不确定为什么自己觉得这是一个很吸引人的点。毕竟,他通常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故意表现得温和,是在请求宽恕吗?但赫敏绝不会这样做,即使他折磨了她也不会。
他的鼻子因为这个想法而皱了起来。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厌恶的想法。他为自己过去曾折磨过赫敏而感到恶心与惊讶。感谢梅林,只有五分钟,如果时间更长,那么他会觉得……他会觉得糟糕,实际上,这是一个奇怪的新事实。他会对自己生气。什么?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生气?特别是对他来说,特别是因为他没有别人可以——
现在不再是了。
他一直在限制自己情绪的主要原因之一是,他一直是独自一人,无论在什么方面都是独自一人,可以说永远都是一场单人演出。但是现在出现了另一个人,一个会帮助他承担痛苦的人,一个他信任的人——他自己说的——以及一个他真正喜欢的人。
在经历了这么多自我反思后,他承认自己像喜欢朋友一样喜欢她——但是他要怎么才能知道自己对她的喜欢是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这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难以理解的陌生概念。她怎么能指望他想通呢?她这么做太过分了。
那么,从哪里开始?里德尔从来没有想过阿拉明塔·梅利弗伦会特别有用,但她一直在谈论爱情和浪漫,还有一些其他婆婆妈妈的事情,所以他算是找到了一个起点。据说,当一个人见到了他的心仪对象时,他将无法压抑住微笑的欲望。
那真是愚蠢。里德尔不会像一些被洗脑的白痴一样露出傻笑,但是当看到赫敏打开他房门的时候,他确实感到了一丝轻松。事实上,当推开房门的是阿布拉克萨斯、海尔波或瑞文兰德而不是她时,他甚至会觉得有点分心,就像是失望了一样。
而据说,当一个人以任何方式触碰到了心仪对象时,他会有一种生理反应。里德尔无法否认那是真的,因为就在前一天,当他握住她的手、触碰到她柔软的皮肤时,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处有一种奇怪的跃动,他不禁想起了上次亲吻她时的感觉,种种生动的细节全部涌进了脑海——当时他肯定有了生理反应,那是一种扭曲的,难以忍受的生理反应,从胃部一直蔓延到指尖,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是的,这个标准被超额完成了,它就是证明。
此外,一个人总会想和他的心仪对象一直在一起。里德尔意识到这也是事实。比起独处,他更愿意和赫敏待在一起。不能是其他人,必须得是赫敏。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对被治愈这件事感到有点矛盾,为什么他对赫敏不会再来见他感到有点矛盾,为什么他对他们不会再待在一起感到有点矛盾。
因为——他思索着这个概念——他几乎觉得和她待在一起是一件不可或缺的事情,如果有任何迹象能够表明他对她的感受,那么他的感受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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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下的时候赫敏醒了过来。她想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看一下汤姆的情况,以防魔药出现什么可怕的错误。但饥饿阻止了她的这个念头,于是她决定去大厅吃一顿简餐。
就在几小时前,她是不是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了他?这是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是一个奇怪的发展。赫敏不知道他是否能够理解这件事,是否能够体会到他在握住她的手时她内心激荡起的感觉,这种感觉超越了逻辑,超越了推理,超越了一切,它只是纯粹的情感,一种在罗恩之后她从未感受过的情感——
那么为什么她潜意识里允许它与汤姆·里德尔一起在她的内心扎根呢?也许是因为这个想法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她完全不重视它,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想法完全是荒谬的。罗恩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罗恩如此坚强——他和她才是感情合乎逻辑的前进步骤。她见证了罗恩的成长,他们一起经历过如此多的冒险——他们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他们本应该是一对。但他却完全不同,他和罗恩是完全相反的,就像光与影,就像烈焰和寒冰,就像躺在温暖的床上与纵身跳入悬崖。这种比较甚至是毫无意义的,赫敏气自己竟然会想到这个,竟然会把他们两个相提并论,竟然会在他的房间里感到家的温暖,竟然会想要触碰他柔软的皮肤——
赫敏叹了一口气坐在格兰芬多的餐桌旁,取了一个餐盘放在自己面前。她抬头看着斯莱特林的桌子,看向里德尔每天坐着的地方……
她意识到阿拉明塔·梅利弗伦正在奇怪地盯着自己,于是她不再呆呆地盯着斯莱特林的餐桌,转而低头继续进食。她瞥了一眼——戈德里克和阿不思也在吃晚饭。她叹了口气。如果她与汤姆·里德尔在一起,他们可能再也不会和她说话了。起初,赫敏对戈德里克表露出的对里德尔的强烈厌恶有些惊讶,但她后来逐渐理解了他——对戈德里克来说,每一个斯莱特林都是斯莱特林。还有,这一定和他与萨拉查之间的某些斗争有关……
赫敏想知道为什么即使米拉已经离开了,他还是继续疏远她——她本以为是因为他和米拉一直在一起,所以才无视她。这不公平,赫敏悲伤地想,她没有做任何让他讨厌她的事。事实上,她一直认为自己与戈德里克相处得很好。
她站起来离开了大厅,然后事情就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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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里克,我对此一直很好奇,”阿不思说着,仍然平静地看着睡着的米兰达。
“什么?”
“你还有什么其他证据表明赫敏·格兰杰和汤姆里德尔在一起了吗?”
在提及里德尔的名字时,戈德里克的脸色慢慢变成了愤怒的红色:“我真的不想谈论这个,伙计。”
阿不思耸耸肩:“我只是在想——你只看到了一个吻,从那以后,你就没有件她做过类似的事情,是吗?”
“呃,是的。”戈德里克承认道。
阿不思和善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担心过赫敏和里德尔之间的关系,但他从没有真正地认为他们之间是那种浪漫的关系。他们甚至没有在公共场合一起出现过。事实上,在过去的几周里,阿不思并没有看到过赫敏。众所周知,里德尔处于睡眠咒的影响之下,所以她没有机会与他交往。阿布思觉得现在是他和戈德里克开始试着修复与那个女孩的友谊的最佳时机。
杰瑞德皮平走了过来,将一个药水瓶放在米兰达嘴边,慢慢向前倾。他的蓝眼睛有兴趣地注视着这场谈话,但戈德里克和阿不思都没有注意到他——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
“我只是——我只是无法想象赫敏亲吻一个向米拉施钻心咒的人,”戈德里克低声说道,“我不想吐,也不想杀死她,我什么都不想。至少在米拉走后,她没有做过类似的事——不然那就太……太对不起米拉了。”
“但是赫敏不知道里德尔用了钻心咒,对吧?”阿不思问道。
“不,她知道,”杰瑞德插了一句。戈德里克和阿不思都转过头来看着他。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戈德里克嘶声问道,瞥了一眼病房四周。如果杰瑞德·皮平知道,那么整座城堡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了。
“我和芒戈看到了,”皮平说。
戈德里克想起来了。在里德尔攻击他们之前,他和米拉是在前往医务室探望米兰达的途中。戈德里克吞咽了一下,想起了米拉对于整件事情的勇敢表现。
“但是……赫敏是怎么知道的?”戈德里克空洞地问道。
皮平耸耸肩。“不知道,伙计,但是芒戈和我向她提到了这一点,她甚至没有感到惊讶,”他说,“顺便说一句,米兰达明天就可以离开了,只要她每天两次来这里或者魔药教室喝活力恢复剂。”说罢,他退到了后面的房间。
戈德里克非常非常的困惑。事实上,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并没有见过赫敏和里德尔有过任何联系。此前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对,而且他一直在担心米拉的安全,所以他不想做任何可能会伤害她的事……然后,在米拉——在她……之后,戈德里克真的很愤怒,他对所有事情都感到很愤怒……会不会因为这样,赫敏发现了那件钻心咒的事,所以拒绝与里德尔继续交往下去?
“阿不思,我想我犯了一个错误,”戈德里克安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