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赫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脑后的大肿块充分表明她已经昏迷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出于某种奇怪的原因,她现在在魔药教室里,更奇怪的是她的手被拷在了背后的墙上。
赫敏努力驱赶走那些她手腕周围熟悉的金属所带来的回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在她离开大礼堂之后偷袭了她?几英尺外的桌子上有两个坩埚,其中一个装着可疑的褐红色液体,另一个里面则是亮金色的液体,赫敏无法通过颜色辨认出它们具体是什么。她可以看到左边的坩埚旁边摆着一个细长的金属盒子,她猜测自己的魔杖就在那里,因为它不在她的口袋里。
“魔杖飞来,”赫敏有些不安地喃喃道。上一次她尝试无杖魔法的时候成功了是因为距离比较近——但是这次是在金属盒中——
她听到箱子里传来一阵细小的咔哒声,但是箱子太重了,她那无力的无杖魔法根本无法撼动。
赫敏烦躁地吹了一下头发,皱起了眉头。究竟会是谁,谁会搞这么麻烦来偷袭她,然后在她醒来的时候居然还不在现场?现在是几点?
恐慌开始在她的内心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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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打了个哈欠,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是他第一次醒来后发现自己完全是独自一人。阿布拉克萨斯很有可能在魁地奇球场或什么的地方,而赫敏很有可能去探望她的朋友了,她一直关心的朋友据说昨天出院了。
好吧。她说过今天他必须服用剩余药水的一半。他会解决它的。
里德尔厌恶地伸手拿起玻璃杯。他屏住呼吸看着魔药,接着仰起头喝掉了大约一半的液体。当他吸了一口气时,那种令人厌恶的味道立即充满了他的嘴巴,他觉得有点作呕。
把瓶子放回到床头柜上之后,里德尔让手臂继续置于身体两侧。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上午十一点,真是奇怪。赫敏从来都是九点之前就来了。
他把头发从眼睛里吹出来,突然希望她不是因为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而被吓坏了。不过,她当然不能期望任何明智的回应,不能在向他扔了那么大的一颗重磅炸弹后还期望他能立刻回复她。
突然,他听到了门把手的转动声。“你也迟到太久了,”他拿腔拿调地说道,“瞧瞧你所谓的完美的时间观念——”
他皱起了眉头。因为门没有打开,而赫敏知道密码是他的生日,她在等什么? “赫敏?”他试探性地问。
回答他的是一个令人不快的声音。“不,汤姆,是我。”是阿拉明塔。
“……哦,”里德尔迟疑了一秒钟,才缓缓说道。她是怎么进入第一扇门的?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告诉她第二扇门的密码的。他挥动魔杖,门静静地打开了,阿拉明塔走了进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除赫敏以外的任何女孩了。阿拉明塔看起来有点惊讶,她窄小的五官看起来有点奇怪。 “你好,有……什么你需要的吗?”
阿拉明塔叹了口气。汤姆总是如此无私。她要告诉他,那个一直对他纠缠不休的女孩马上就要被她解决了,他一定会很高兴。“不,汤姆,其实我是来告诉你一些好消息的,”她叹了口气,坐在了赫敏的扶手椅上。
里德尔的内心突然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情绪,他想要告诉阿拉明塔离开那把椅子,因为那不是她的座位。但他克制了这种情绪并且礼貌地等待她的详细说明。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必再担心那个女孩会在你生病的时候缠着你了。”她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里德尔感到一股冰冷的恐惧渗入了他的身体,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你是什么意思?”他没有任何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但——如果她对赫敏做了任何事情——
阿拉明塔站了起来。“别担心,”她再次微笑起来,“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现在你可以安心地养病,不必担心不受欢迎的访客。”
里德尔甚至不能享受“不受欢迎的访客”这个短语中包含的反讽意味。她到底在说什么?“你做了什么?”他问道,困难地抑制住了言语中的惊慌。
“什么都没做,” 阿拉明塔走向门口,“目前为止。”她关上了房门。
他整整坐了大约十五分钟,冰冷的感觉从他的血管里渗出。他能做什么?阿拉明塔会做什么?计划——他的计划是什么?除非他们主动来找他,否则他见不到任何人。阿布拉克萨斯有时甚至会在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才来,到那时,阿拉明塔很可能已经伤害了赫敏。
这个想法让里德尔感到恶心。他不能让这一幕发生——他欠她的太多了,多到足以让他去阻止这一幕的发生。他绝不会让某些热爱报复的女巫攻击那个仅凭一己之力就将汤姆·里德尔破碎的身体拼凑在了一起的女孩,他绝不会让那天的事情再一次发生。那时他对她一无所知,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阿拉明塔的朋友几乎溺死了赫敏,他毫不在乎地看着她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毫不在意乎地看着差点窒息的她大口喘着气,只在乎她为什么能快速修好自己的鼻子,还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城堡。
他伸手拽住了被子的一角,掀了开来。突然的动作使他的手臂疼痛不止,但他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这只是开始而已……他真的能做到吗?他能冒着自己生命安全的风险去救一个女孩吗?
既然她已经为他这么做了,所以如果他也这样做,他欠她的就能还清了。
他转了个身,让腿对着床边。随着一声巨大的咔哒声,他弯下了膝盖。接着,他痛苦地用双臂支起了身子,整个胸部口感觉像是被针扎一样的剧痛。
他的赤脚触到了石质地板,他缓缓站起来,这是他自从被诅咒以来第一次恢复到原先的六英尺身高。他抓住了床柱,向前走了一步。
里德尔反复咒骂着。走路所带来的轻微震动随着每一步的步伐迈动,逐步转变扩大为无止尽的剧痛。他甚至能够准确地感受到洞的位置,如果有人递给他一根羽毛笔,他可以在胸口画出它的形状,那里的每一块皮肤都因为巨大的不适感而火辣辣地疼着。
他挥动魔杖召来衬衫,他慢慢地穿上衬衫,没有做任何突然的动作,每一个慢动作都十分细致谨慎。他踩到了他的鞋子,但他无法弯腰去整理它们,所以他只是挥动魔杖,咬紧牙关,因为鞋子撞到了他的脚上。哦,梅林——
他朝着门走了几步,痛苦的几步,然后忽然停了下了,他转而坐在了赫敏的扶手椅上,让它悬浮起来,从门内飘到了走廊里。
即便坐直也非常痛苦。里德尔左手捂着肚子,好像内脏随时会掉出来一样。他的呼吸很浅——任何其他方式的呼吸方式都会特别痛——他的心脏似乎两倍于其常规速度,以一种不稳定的、恶心的速度跳动着——
他右手颤抖着将椅子悬浮起来,这让人羞耻——这是最基本的魔法,但他似乎无法保持手掌直立,他的二头肌紧绷着,三角肌也在努力保持他的前臂能够离开扶手。
当椅子飘下大楼时,里德尔咬紧了牙关。只有一个人看到了他,一个拉文克劳女孩,她给了他一个非常奇怪的目光,几乎是滑稽的目光。看着汤姆·里德尔一脸死相地坐在橙色扶手椅上在走廊里飘荡……
他操控椅子来到了到地下室,双手颤抖不已,他的脸因疼痛而扭曲。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还有大约二十英尺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手,椅子下降了一些,最后随着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消失在了空气中,把里德尔甩到了地上。
他发出一声窒息的尖叫,感觉身体里的一切都被搅乱了,感觉自己的皮肤会裂开,血液会汇成一条大河——但是没有,他的左手还坚定地捂着自己的腹部,那里还是完好无损的……
咬紧牙关紧闭双眼,里德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痛苦地眯起眼睛,向公共休息室说出了口令。他本以为口令已经改过了,但没有——他毫无问题地进去了。
瑞文兰德和海尔波躺在沙发上休息,瑞文兰德抬头看看是谁进来了,并且很快又看了一眼,以防自己眼花。
“梅林——你还好吗?”
他们都立即站了起来,里德尔抓住壁炉架来支撑自己,他咆哮着,“阿拉明塔,阿拉明塔,她在哪里——”
海尔波立刻说道:“她说了一些关于魔药的事情,但她没有说她要去哪里——”
一听到'魔药'这个词,里德尔就走了。但最令人担忧的是,他的腿似乎并不支持他。海尔波和瑞文兰德彼此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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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又踢了一脚墙壁,然后无奈地坐在了地上。她还是不知道是谁俘虏了她,尽管在这一点上她有一些自己的猜测。毕竟,戈德里克不是说过阿拉明塔的特长是魔药吗?赫敏小心翼翼地盯着坩埚,终于,门开了。
当阿拉明塔假笑着走进教室时,她的担忧被证实了。“你醒了,”她说,“真是丢人。”
“你还活着,”赫敏回答,“真是丢人。”
阿拉明塔笑了起来:“你的大胆不容忽视。”她从桌上抓起两个烧杯,将坩埚中的液体倒入其中,一种一个,然后把它们放在最靠近赫敏的桌子上。
阿拉明塔拔出她的魔杖。赫敏吞咽了一下。
“在你动手之前,可以告诉我原因吗?”赫敏问道。
阿拉明塔叹了口气:“我曾多次警告你远离汤姆·里德尔,我知道他可能是太善良了,所以没能像昨天一样彻底拒绝你,但是你真的应该好好学学什么是沉默。”她用魔杖弹了一下,然后说道:“Vinculum Minima。”赫敏的下巴随着她的动作以及咒语打开了。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因为赫敏一动不动地被钉在原地,嘴巴微微张开,阿拉明塔拿起那瓶褐红色的药水仔细打量。
“我不会浪费时间来告诉你我要做什么,”阿拉明塔说,“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
然后,她走向了赫敏,靠近她动弹不得的身体,把药水倒进了她的喉咙。赫敏感觉自己的呕吐反射在试图抗拒这瓶药水,但她无法动弹,也就无法将药水吐出来,所以它流进了她的肚子里,热气腾腾。恐惧充满了赫敏的脑海。这是什么?它不疼,至少目前不疼——接着另一瓶亮金色的药水也被灌进了她的胃,前者尝起来像铅,第二种则什么味道也没有。
阿拉明塔叹了口气,挥了挥魔杖,嘀咕了一声解咒,赫敏发现她可以再次移动了。“你做了什么?”她低声说,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的四肢蔓延。
“你会看到的,”阿拉明塔说,竖起一个沙漏,“在完成前你大约还有三分钟。”
赫敏疯狂地拽着链子,直到手腕都被摩擦出了鲜血,她的脸上溢满了愤怒。“我从来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她尖叫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拉明塔叹了口气。“因为你是我想要消除的那种装腔作势的类型,”她再次举起魔杖,“好吧,把它们混合起来应该也不错,Rendira。”
赫敏的眼睛睁大了,疼痛突然像潮水一样冲击着她的胃部,她跪倒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但它结束地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事实上,她听到门突然打开了,然后痛苦就瞬间停了下来。
“汤姆?”她听到阿拉明塔发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赫敏睁开了眼睛,寻找着声音的方向。但她的视线落在沙漏上。还剩两分钟了。
“汤姆?”赫敏低声道。
他满脸痛苦地站在门口,浑身被汗水浸湿。他朝她走来的每一步看起来都像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步。他的魔杖握在颤抖的手中。“出去,”他对阿拉明塔说,“出去。”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阿拉明塔从没听过他用那种声音讲话,她惊恐万分地逃离了,其间还回头看了一眼,神情中充满了困惑。
里德尔摇摇晃晃地靠着墙滑坐了下来,他用魔杖轻点了一下锁住赫敏的锁链。它们消失了。“她做了什么?”他喃喃道,痛苦的表情让赫敏揪心。
“我不知道,她把两种药水灌进我的喉咙里,然后说我只剩这么一点时间了——”她指着沙漏。“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她狂乱地说着,面对他跪坐了下来。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也许她刚才喝下的是毒药,也许她会陷入昏迷或者其他什么的,“我从来没有打算——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你不应该下床的!我——”
他用一根手指覆上了她的嘴唇,一根颤抖的手指。“我不知道那些药水是什么,”他的声音沙哑而痛苦,“但是以防万一——”
他移开了手指,他的眼睛里突然充满了赫敏以前只见过一次的情绪,然后他吻了她。
她内心的某样东西被点燃了,她担心或许是由于魔药的缘故,但是不——这只是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强烈震撼,让她想要尽可能地靠近他,尽可能长时间地靠近他——
她回吻了他,紧贴着他的身体,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头晕目眩,接近疯狂——
赫敏的目光落在沙漏上。剩下的时间只有不到几秒钟了。
她看着汤姆。他们的目光相遇了,赫敏闭上了眼睛,身子向前倾,再一次将自己的双唇献上。她感觉自己的心拧成了一个结,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抚摸他的脸,但他却打破了亲吻,她睁开了眼睛……即使她的手离他的脸只有咫尺之遥,她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睁开了眼睛,摇摇晃晃地抓着自己的胸口低声说道:“赫敏?”
他的目光四处搜寻着,但却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赫敏试图说点什么,但她不能。然后,她终于知道刚才的药水是什么的,但为时已晚——褐红色的药水是一种会造成永久隐形的溶液,而亮金色的液体则是一种消音药剂,它们的作用与字面意思完全一致。当然,没有哪种魔药是没有解药的,但是阿拉明塔竟然会知道这些,赫敏感到十分吃惊,但同时,她也苦恼在哪里能才找到解药——也许在禁书区——
里德尔看上去完全迷失了,并且处在一种难以置信的痛苦中。“赫敏?”他重复道。
她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疯狂地试图说话,但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手覆上了她的,他的眼睛仔细搜索着自己面前的空间。“你在——你在那里吗?”
她需要一根魔杖。赫敏伸出手,从地上捡起了他的魔杖。当她碰到它时,它立刻变得透明了。赫敏愤怒地闭上了眼睛,她施放了标记显现,随后开始在空中写字。看到这些单词让里德尔大大地松了口气。
‘我没有受伤,那瓶褐红色的药水是隐形药水,亮金色的是消音药剂,我还在这里。’
尽管如此,他的眼睛仍然无法聚焦在她的身上,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就好像她已经走了一样——“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他说。
她翻了两下眼睛,又拿起魔杖。‘是的,你这个傻瓜,我又没有聋。’
一个笑容浮上了他的嘴角,他微微移动了一下,接着就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痛叫,他的手向下捂着肚子。
她不习惯使用汤姆的魔杖,赫敏试着轻轻挥舞了一下,桌上的那个金属盒子缓缓飘起飞向了她。再一挥舞,盒子消失了,她终于取回了自己了魔杖,手中熟悉的木头质感让她宽慰了不少。
她把里德尔的魔杖放回他苍白的手中,同时轻轻地将另一只手从他身上移开。“赫敏,”他强硬地说,“不要走。”
她在空中快速书写道:‘我不会离开,但你需要回去睡觉。现在。’
他原本因痛苦而皱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微笑。里德尔摇了摇头。即使她隐形又发不出声音,她也在为他担心。他一只手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但忽然,一面担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眨了眨眼睛,顺从地躺了下来,刺痛也随之渐渐平息。然后他感觉自己正在由赫敏引领着加速朝门口移动,尽管他看不到她。
他们的速度很快,里德尔只感觉到一阵阵掠过耳畔的风声和一扇扇门打开又关闭的咔哒声,在他意识到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之前,他就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所有的疼痛几乎都消失了,担架也消失了,那把熟悉的橙色扶手椅出现了,坐垫由于赫敏看不见的重量而轻轻下陷。“别坐在那里,”里德尔安静地说,“不然我感觉不到你在这里。”他看到垫子再次升起。
然后,一段文字出现在了空气中。‘那么,我应该坐在哪里?你要给我画一张示意图吗?’他几乎可以想象她说话的样子,这是一段有声音的文字。
“这里怎么样?”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短暂的停顿后,他感觉到了床铺的下陷,也感觉到一条穿着夹克衫的手臂碰触到了他的。他的手沿着那条手臂向下滑,直到他握住了她的手。“这样好多了。”他平静地说。
更多的文字。她写得很快,很乱。‘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离开了床。多么可怕的想法。’
他发出一阵轻笑。“但我认为这不是现在的主要问题,”他扭头对着身旁的空气说道,“你知道这个的解药吗?”
‘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几乎不敢相信地握紧了她的手。他无法想象自己现在多么想念她的脸,多么想念她脸上淡淡的雀斑,多么想念她微微上翘的鼻子,她粉色的总是在微笑的嘴唇,她诚实的棕色眼睛,她那令人难以置信的毛茸茸的头发。即使他能听到她的声音,这看起来似乎是可以忍受的,但是不——阿拉明塔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余地,她原本的计划很可能是把隐形又无声的赫敏永远留在那间教室里,把她锁在墙上,无法使用魔杖。这确实是一个邪恶的计划,太过恶毒——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谋杀,而不是以前的那些幼稚嫉妒。
赫敏写道:‘阿拉明塔听到了我们昨天的谈话。’
“哦,”他说。那就说得通了。
接着是更多的文字。‘你吻了我,’停顿,‘第二次了。’
里德尔抬头看着床顶,叹了口气,“你是希望我别这么做?”
‘不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写道:‘这太令人惊讶了。昨天我告诉你的时候,你看起来很不自在。’
“好吧,这确实很令人惊讶,”他笑着回答,他发誓她一定在皱眉,虽然他看不到。
‘我是真的不想离开。’她写道。
里德尔叹了口气。“这是你的选择,这是你的生活,一切都是你的选择,尽管我不认为我是一个合适的或足够——”
床垫移动了一下,他的话语被两瓣温暖的嘴唇所打断,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后享受地闭上了它们。他的手缓缓抬起,触摸到了她的脸,光滑又柔软。他慢慢地呼吸,让她的香味在自己的胸腔回荡,然后将一只手缓缓地滑向她毛蓬蓬的卷发中,扣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着。血液似乎涌向了体内某个陌生的部位,某个不习惯被被识别的部位,某个就像他嘴唇最外层的皮肤般敏感的部位,只要她轻轻一吻,他就会放松,就会融化,就会燃烧。他听到了她的呼吸,虽然无声无息,他还听到她的手在枕头上移动的声音,突然间,他感觉有一双娇小又微凉的手掌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就好像有人把他的身体加热到令人无法承受的程度,他用渴望的双唇激烈地亲吻她,激烈到已经无法进行连贯的思考——
她后撤中断了亲吻,他发出愤怒的低吼。 “赫敏,”他低声说,“你在做什么?”
‘我需要检查一下。’
“检查一下?”他恼怒地说。突然,他的衬衫被从正面解开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从嘴角蔓延至他的整个脸庞,“你在隐形的时候更加勇敢。”他评论道,一只看不见的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愁眉苦脸地摸了摸挨打的地方。
接着,他感到有一双手抵在了自己光裸的胸膛上,就像一个燃烧的记号,他的所思所想在那一秒完全被那双手所占据。但扫兴的是,很快那双手就被魔杖的触感所代替,他感觉有一根熟悉的魔杖正在他的皮肤上指指点点,他翻了个白眼:“你真的是在检查我的——”
她的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幽深的眼睛眯起了来。“你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讨厌。”他嘀咕道。但由于嘴巴被捂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令这句话中原有的威胁成份完全丧失殆尽。他背靠着枕头,沉浸在沮丧之中。
杖尖移动了一会,然后结束了这次检查。更多的文字出现了。‘你很幸运,你的无私似乎并没有毁掉至今为止的一切,’她写道,‘事实上,只要你今天不动,并且明天坚持服用药水的话,星期四你就应该可以下床了。’
他点了点头。 “棒极了,”他的声音充满了心不在焉的慵懒,“那么现在——”
她的魔杖突然出现在了床头柜上,他知道她放下了它。然后,一股香气突然袭向了他的脸。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着这股生动的香气。
他试探性地向上看,缓缓仰起头,闭上了眼睛。是的,她在那里,这个吻比任何记忆中的短暂碎片都要更加深刻,更加甜美。他把自己的姿势慢慢从背靠着枕头调整成头靠着枕头,拥着她一起向后倒去。他感觉到她的腿紧贴在他的身体两侧,感觉到她的手腕摩擦着他的肩膀,他向右侧头,亲吻她光滑的脸颊,直到他的唇紧贴着她的耳朵。
“Touch me,”他喃喃道,鼻子埋在她的头发里,他感觉到了她的僵硬, “你脸红了。”他猜对了。他的声音里蕴含着一丝邪恶的微笑,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拇指找到了她的嘴唇,他转头吻上了它们。“没有关系的。”他说。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前,轻轻地向肩膀移动。他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作茧自缚,她轻如羽毛的触摸像是某个最恶毒的咒语,所有她指尖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连串炙热难忍的水泡,他的每一条神经末梢都在这种微凉又温柔的爱抚中饱受煎熬。他在她的唇齿间发出了一声难耐的低吼,这让她停了下来,他仰起头,更加用力地亲吻她。
思想慢慢地回到了他的脑袋中,但他现在想到的并不是之前他在亲吻女孩时通常会想到的东西。这可能是我经历过的最美妙的体验。只有看到她的脸才能让这种体验变得更加美妙。这比我原本想象的还要美妙。他并没有阻止这些想法,而是让它们吞没了他,让它们把他从自己原本的思想世界带入到一个只有她的世界。那里只有她的香气才是重要的,只有她的触摸才是重要的,只有她贴着他的感觉才是重要的。
她伸出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并缓缓向后移动,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由头顶直通他的脊椎,让他的背部不自觉地朝她的方向拱起,他因此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但他不在乎。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直到他感觉到她的身体紧贴着自己光裸的胸膛,完全忽视了压在身上的重量所带来的痛苦。除了她之外,他什么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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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里德尔一能下床就直奔医务室,赫敏紧随其后。
“里德尔,”杰瑞德震惊地看着清醒的他,不安地打了个招呼。
“我需要一种解药,”里德尔冷静地说道,冷冷地注视着对面的男孩。他已经忘记了分辨出别人在想什么是多么容易,已经忘记了指使他们是多么容易。 “这是给赫敏的,”他继续说道,“正如你所看到的,她是隐形的。”
杰瑞德像盯着一个疯子一样盯着他。里德尔叹了口气: “赫敏,你可以——”
就在杰瑞德觉得汤姆·里德尔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的时候,一些文字出现在了空气中。‘ 杰瑞德,你好。阿拉明塔·梅利弗伦喂我喝下了一种隐形药水,如果你能帮助我,我将不胜感激。’
“我——呃——当然,”杰瑞德结结巴巴地说,“但我想,这里没有你需要的那种解药。”他有点害怕——实际上,不止一点——因为里德尔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阴沉表情。
“那你可以制作吗?”里德尔问道,“或者你有说明书吗,我也可以自己制作。”
皮平点了点头。“我认为你应该能在禁书区找到它,”他说,“有一本书叫做《可怕疾病大全》,里面应该有你要的。”
里德尔简单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赫敏翻了个白眼跟上了他。即使皮平知道他施过钻心咒,他也应该表现地更文明礼貌一点。
赫敏思索着那道钻心咒。为什么皮平会在汤姆可能对某人使用钻心咒的某处附近?谁是受害者?又是在什么时候?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本书。它非常古老,封面是栗色的,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分崩离析,关于隐形药水的解药配方在书里靠后的部分。赫敏看到了制作解药需要的时间——三个小时,她松了口气。此前她一直担心会是好几天,甚至好几周。
不幸的是,现在整座城堡都知道了隐形药水的事——卡特里娜在赫敏喝下魔药的当天晚上就来到了她的床前,并与其他人讨论赫敏可能是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她不得不开诚布公地向他们解释,结果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阿拉明塔·梅利弗伦使得赫敏·格兰杰变得透明且无法发出声音。当然,阿拉明塔最初的计划可能是把透明且无法发出声音的她锁在一间地下室中,但显然,她的计划并不顺利。
然而,赫敏不知怎么的却非常高兴。这不应该是一种正常的反应——因为她失去了她的声音,失去了整个身体,失去了她最好的朋友,而她所拥有的只是汤姆·里德尔。然而——这却让她十分满意,事实上,这令她极其满意。他吻她时候的样子——她发誓自己可以不吃不喝,只需要他的吻就能活下来,虽然这样太不健康了。她突然发现自己每时每刻都想要与他在一起——如果她把自己现在的想法写下来日后再来回味的话,未来的她一定会觉得当时的自己是深受某种爱情药水的影响。然而她和以前一样清醒,她能清楚地意识到他的不足之处,能够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过往,即使这段过往不是他和她之间发生的。
“也许消音药剂的解药也在这里,”里德尔嘀咕道,轻手轻脚地翻动书页,“但是你安安静静地不与我争论的样子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她用手肘撞了一下他。他笑了一声闭上了嘴。
他已经习惯了她。真是奇怪,他在她的身边感觉到如此闲适。“哦,果然有,”他说,“真可惜。”
他看了眼四周。“无论你在哪里,瞪我都是没用的,”里德尔说,他幽深的笑容在晦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因为我看不到你。”
赫敏不再瞪他,发出了一声沉默的‘哼’。她举起魔杖:‘那个解药需要多长时间?’
“几个小时,”他叹了口气,“晚餐前你应该就能恢复了。”
‘那么你呢?重新站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他耸耸肩:“我的字典里没有虚弱这个词。”
‘你感到虚弱吗?真是糟糕。’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的字典里没有听你说话这个词。’
“安静。”
‘关于这点……’
他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去制作这些魔药吧。”
这两种解都药需要一些奇怪的材料,但并不难准备,从里德尔娴熟的手法看来,他好像已经制造过一百万次。
‘你非得让所有事情看起来都那么轻松吗?’赫敏写道。
他扬起眉毛:“既然说明书上写的是正确的,我不明白怎么才能做错。”
赫敏对那句话感到无言以对,她在魔药课上的感觉也是那样。事实上,她一直认为魔药是迄今为止最容易的一门课,但是最难学精,因为需要记忆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她写道:‘你会感到惊讶的。’当罗恩或哈利竟然会将某种甚至不在配方中的材料加进药水里搅拌时,她总是会感到惊讶……
他将第一种解药倒进了一个小瓶里:“完成了。”
赫敏慢慢地将瓶子靠近嘴边,咽下了药水。它尝起来是温的,但是当她全部喝下之后,它又冷得像冰。当这种冰冷开始融化时,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里有什么东西被解锁了一样。“Hello?”她的声音因长久未使用而显得有些疲惫,“哦,谢天谢地,我已经厌倦了不断地写字。”
“我也已经厌倦了不得不尝试阅读你的笔迹。”汤姆叹了口气,朝她声音的方向挑起眉毛。
“好吧,对不起,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书法家,”赫敏喃喃道。他看起来有些被逗乐了,随后转向另一个药水,继续轻轻地搅拌着。
十五分钟后,赫敏格兰杰回来了,正用魔杖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我都不知道头发竟然会那么乱——”——重新穿好她的毛衣——“我也没办法。因为每当我碰到任何东西,它们都会变得透明”——终于,她终于能够再次用自己的微笑满足里德尔。
“我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太久。”他说。
“的确很久,你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吗?”
“不知道,我相信没人会知道你在计划什么,”里德尔懒洋洋地叹道,挥舞魔杖让剩下的药水消失,整理好了坩埚。
“我要在决斗俱乐部挑战阿拉明塔,”赫敏坚定地说,“我这样想已经很久了。”
里德尔耸了耸肩,斜倚在桌子上,用满意的眼光注视着她。“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说你应该原谅她,而不是去挑战一个你知道自己完全可以用一只手就能打败的人,”他耸耸肩,“但我不是你,所以我完全赞同你的做法,而且我希望你狠狠地诅咒她,咒到她周围的人都认不出她为止。”
他是对的,赫敏叹了一口气。阿拉明塔能够对赫敏为所欲为的唯一原因就是她偷袭了她。阿拉明塔是一个能力平平的女巫,并不出众,挑战她是非常不公平的。“呃,里德尔先生,我确信你刚刚是在说服我做正确的事情。”她给了他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这很难相信吗?”他说。
“是的。”
“在过去的几天里我做了一些很棒的选择,”里德尔说,一个懒洋洋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他走近她。
赫敏用熟悉的挑衅目光抬头看着他:“举个例子。”
里德尔在离她一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抬起一只手抚上她的脸,缓缓地倾下身子,自始至终凝视着她的眼睛。
当他的嘴唇轻轻地覆上了她的时,赫敏闭上了眼睛。她的胃又突然不舒服地拧了起来,自从那天起,这种感觉从未停止对她的震撼。当他结束亲吻抬起头来的时候,她轻轻向前垫脚倚靠着他。“这里就有一个,”他说,“我们去吃晚饭吧,我饿了。”
赫敏自顾自地笑了,跟随他走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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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和里德尔走进决斗俱乐部的时候,出于某些原因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反应,然而赫敏只知道其中的三个。
首先,她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样子。其次,她和汤姆里德尔一起走了进来。第三,这是汤姆里德尔自那场战斗后首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第四,两天前米兰达忘记服用某种药水,结果那天下午她的头脑有点不清醒,从而不小心向戈德里克和阿不思透露了一些疑惑,比如为什么赫敏是隐形的,这比她在汤姆里德尔的卧室里秘密地治疗他还要令米兰达感到困惑。
第五,杰瑞德·皮平犯了一个错误,他悄悄地把自己看到里德尔对米拉施放钻心咒的事告诉了那对口齿伶俐的拉文克劳双胞胎,她们也悄悄地告诉了不少人,接着那些人又告诉了一些人。当然,都是悄悄地。
由于以上这五种情况,赫敏和汤姆的到来必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其中最重要的是戈德里克举起了他的魔杖,这使得通往大厅的大门重重地关上了,发出了一声比平时都要响亮的巨大噪音。
接着戈德里克走上了决斗台,手指着赫敏,他的眼睛令人不安地眯了起来:“赫敏。”
赫敏疑惑地指着自己,对周围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感到不安。与不同学院的人一起走进决斗俱乐部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不应该是戈德里克挑战她的理由。“但是为什么——”,里德尔走上前去打算切入,但赫敏阻止了他,“你还在恢复。”她嘶声说。
于是她走出了人群,有些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为什么这里的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讨厌汤姆?为什么其中的一些人看起来甚至同样讨厌她?
她走上了决斗台,犹豫地抽出了魔杖:“戈德里克,为什么——”
“别和我说话!”他咆哮着,赫敏被他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恨意彻底震惊了,“你竟然在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和他在一起!”
“你是什么——盔甲护身!”赫敏惊恐地大叫,戈德里克的昏迷咒被她的盾牌及时弹开了。他从不在对手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进行攻击——甚至都不会先发制人,他总是乐于防守反击。为什么他要攻击她,为什么他看起来像是被她背叛了一样?他是什么意思,汤姆做了什么?
赫敏等待着他的再次进攻,他果然没有令她失望。一股灰色的气体飞扑向她,赫敏挥动魔杖射出一道闪电,化解了这团气体。戈德里克的下一次攻击是一面由深蓝色能量凝聚组成的巨大卷轴,它呼啸着朝赫敏铺展开来,所有被它碾过的石质地面全部破损不堪。赫敏咬着牙将魔杖向下划动,一束绿光射入蓝色卷轴引起了剧烈爆炸。看得出,戈德里克没有保留自己的实力。
她召唤出一群金色的小鸟,让它们伴随着万弹齐发一起啄食戈德里克的脸 ——这是那个世界里的一种循环咒语,这里没有人会知道——同时挡下了一道令人讨厌的红色光线。
Depulso!这是一个相当标准的驱逐咒,她并不想伤害戈德里克——她只是希望他不要伤害她,但是鉴于他对她使用的诅咒以及他正在向她投掷的东西,她惊叹于自己竟然能在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攻击下坚持这么久。她的防御快到极限了——从一块取之于地面的坚硬的岩石盾牌,变成了一个只能勉强吸收明亮黄光的紫色能量球体。
他上下划动着魔杖,一个巨大的石头骑士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手中的佩剑闪着寒光。他向她猛冲而去,赫敏瞪大了眼睛试图炸碎它,但是它的石盾挡住了她的攻击。于是她举起魔杖,对骑士脚下的地板施了一个Vivifica,使之变成了流沙漩涡。当骑士缓缓沉入地下,徒劳地试图重获自由时,赫敏闪身躲开了一只由恶毒魔法变出来的老鹰的袭击。她挥舞了一下魔杖,老鹰变成了勺子——为什么我会选择一把勺子?——并掉在了地上。最终,石头骑士的尖盔顶端也消失在了地面之下,赫敏再一次挥动魔杖,将流沙效果延伸到了戈德里克脚下的地面。他跳了起来,挥了挥魔杖,一张漂浮着的蓝色薄板出现在了他的脚下,他低着头冷冷地看着她。
然后他开始迅速地发射魔咒,赫敏惊讶于他竟然能够以这种节奏在心中不间断地默念咒语。她狂乱地挥舞着魔杖——Penumbrum!——在她和戈德里克之间召唤出了一束光线,光线逐步发散成为一个半透明的灰色圆球,它吸收了他所施放的每道咒语,并将它射向其他方向。他瞪着这个圆球,用魔杖刺向了它,随着一声刺耳的噪音,圆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圆盘。他猛地提拉了一下魔杖,赫敏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了圆盘,就好像那是一块巨大的磁铁似的。她疯狂地挥舞着魔杖,变出一串连接着地面的坚固锁链,另一端则是扣在自己的手腕上,但磁铁的吸力太强了,以至于锁链被整个从地面撬起,乃至最后断裂开来。
赫敏痛叫了一声撞到了圆盘上。她的魔杖仍然握紧在手中,Finite Incantatem,她讽刺地取消了自己的咒语,以为决斗已经结束。
但她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惊呆了。黑色的圆盘消失了,她倒在了距离决斗台几英尺之外的地方,抬头看着仍站在蓝色薄板上的戈德里克。他慢慢地飘了下去——他是怎么做到的?——然后他向她发射了一个咒语,一个她不认识的红色咒语。她变出一面厚厚的灰色盾牌,但是红色的光芒穿过了盾牌撞上了她的肩膀,将她甩在了地上。她躺在那里,不知道这个咒语的作用是什么,但她意识到自己的脸流血了。一个流鼻血咒?如果是那样的话,它根本穿不过她的盾——赫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里很干燥。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留血了。
这看起来并不像正常的魔咒,这几乎像是黑魔法——但戈德里克是肯定不会使用黑魔法的……不会对她使用,不会在决斗俱乐部里,看在梅林的份上——她站了起来,不知道哪个法术能够抵消它的威力,她感觉自己的下眼睑开始发红起泡,视力也开始模糊不清。
赫敏眨了眨眼,粘稠的血液在她的眼中燃烧。她的脸抽搐了一下。 Tergeo!
血液消失了,但新的“血流”仍不住地从她的眼睛里滴落,同时戈德里克又发动了新一轮的进攻。赫敏疯狂地举起了另一面由果冻般的白色泡泡组成的几英寸厚的盾牌,并尝试了几个基本的治疗法术。最后一个起效了,血液不再往外流,但赫敏感到有点头昏眼花,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意识到有东西攀上了泡沫盾牌,像某种纹路一样附着在她的最后一道防线上。她挥动魔杖,加固了泡沫,只见它变得越来越白,直到——赫敏咬着牙捂住了耳朵——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盾牌被盘踞在它之上的魔法纹路炸得四分五裂。
接下来的诅咒是一道切割咒,它就像刀子切黄油一样试图划开她的盾牌。赫敏在它切割到一半的时候及时阻止了它并重新将之射回戈德里克身上,只不过她发射的是捆绑咒。他的手臂向外移动,就好像在从胸前撕下什么东西似的,他的杖尖喷出一团蓝色的火焰。赫敏认为这是蓝色风铃草火焰,并开始做相应的准备,但在距离她十英尺远的地方,这团火突兀地停了下来,并且开始由下往上蔓延,形成了一扇高达二十英尺的火门。一个模糊的轮廓在其中若隐若现。伏地魔从火门之后走了出来。
人群中传来了阵阵惊恐的尖叫。但是他们为什么会害怕一个不认识的人呢?
“向我行礼,泥巴种,”伏地魔说道,他的声音既冰冷又恐怖,充满控制力。
赫敏盯着他,并不理解,也没明白。她瞥了一眼汤姆,他站在观众席上,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看看我,”伏地魔嘶声道,举起了魔杖,“行礼,还是你更愿意我施展我们最喜欢的小咒语?”
“不,”赫敏抽泣起来,她的心砰砰狂跳,恐惧在她的身体里面四处流窜, “不,不要那样——我发誓我会——”她跪了下来,剧烈地颤抖着,“不要……”
她抬起头来,透过模糊的眼泪看到伏地魔蹲在了她的旁边。他苍白的脸移到了她耳边。“他们都死了。”他低声说。
赫敏尖叫着蜷缩成一个球;“不,”她喘着气,大声抽泣着。但是当她再一次抬头看时,他消失了,火焰也消失了。戈德里克站在离她几英尺远的地方。他猛地抽了一下魔杖。她的飞到了他的手里。
“你可以走了,”戈德里克冷冷地说,“现在。”
赫敏抬起一只手遮着自己的脸,试图不让那些围观的人看到她的眼泪,她疯狂地在人群中搜寻一张看起来不那么恐惧或者愤怒的脸——然后她看到了汤姆,他站在人群的最外侧,满脸震惊。
她跌跌撞撞地从决斗台离开。戈德里克把她的魔杖扔在地上,她一把抓住它低着头穿过了人群。她的五指分的很开,尽可能地遮着自己的脸,以避开所有目光,所有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的目光。
然后,一只强壮的手抚上了她的背。门砰的一声打开了。汤姆把她带离了大厅,她的脸仍然埋在自己手中,仍然沉浸在惊恐与不敢置信中。
他们来到了大厅之外,站在寒冷的空气中,汤姆转过身来面对着她。“看看我,”他命令道,言语里透着冰冷,但现在显然不是使用这种语气的恰当时机,因为听起来和他一模一样。
赫敏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她转过身,跌跌撞撞地想要跑回霍格沃茨,但他抓住了她的前臂,将她旋转过来看着他。他继而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眼睛里满是不顾一切的专注。“赫敏。”他轻声说。是了——就是这样。这才是她需要的声音。他是汤姆,不是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人。
赫敏浑身颤抖地吸了一口气。他平静坚实的注视安抚了她疯狂的目光。 “赫敏。”他重复道。
她向前走了两步,把脸埋在他的胸前,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他伸出手臂犹豫地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拥抱变得越来越紧密,赫敏紧紧抱着他的后背,将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地贴向他,让他的气息占据她的身体,占据她毫无价值的身体,占据她理应为了回到地球而想尽一切办法的身体,占据她自私的、无耻的、想要和汤姆一起留在这里的身体。
“在火中……我看到他了。”她说。
“谁?”他低沉的声音在她的上方低语。
“你,”她说,他后退了一步打破了拥抱。但她已经不会再逃跑了,她站着,面对着他,“伏地魔”。
他吸了一口气。“是——是吗?”他低声说道。
“你看到了不同的东西?”赫敏低声问,“那不是——那不是真的他……”
“是的,当然不是他,”汤姆说,“你很安全。”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远处的石头悬崖。“我很安全。”她低声说。安全,她不应该感到安全……懦夫,懦夫,懦夫……他苍白的手在她脸上的温暖触感抚慰了她,使她平静了下来。一个安静的吻,一个柔和的安慰之吻,然后他退后了一步结束了亲吻。
“戈德里克是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她轻声问他,“他说……在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指的是你。”
里德尔这才意识到赫敏从未发现他咒过米拉,他难以置信地闭上了眼睛。那个叫格兰芬多的男孩当然会在发现赫敏治愈了里德尔并且和他在一起之后做出这种反应——这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斯莱特林,而是因为他对他的女朋友做过的事,而那之后不久她就走了……
“在我欺骗了你的第二天,”他安静地说,赫敏困惑地抬头看着他,“我很生气,非常生气,我气你的朋友们,气他们拥有你,而我没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该怎么说下去?“他们正在往楼上走,我想,那里离医务室很近。”
赫敏惊呆了。“这就是治疗师们知道的原因,”她低声说。皮平和芒戈说过……“那么是谁?你诅咒了谁?”
“那个叫米拉的女孩,”里德尔说,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赫敏,我——当时我的脑子不清醒,我不是真的——”
赫敏发出嘘声让他安静下来。她吞咽了一口,脑袋飞速转动着。她觉得自己应该对他大发雷霆,但没有。这样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戈德里克和米拉疏远她是因为他们认为她是里德尔诅咒米拉的原因。但她不是,她从来都不是。也就在那时,芒戈和杰瑞德见到里德尔使用了一个她完全习以为常的诅咒,但放在当时,放在任何人身上,这都是毫无根据的,并且想不到任何理由……但米拉第二天的情况似乎很好,看起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她?为什么?
梅林。赫敏不敢相信她还记得这件事。
那是在她喝下了爱情魔药的当晚。在里德尔吻她之后,她看到了一闪而逝的黑色袍角,这让她的注意力从里德尔身上离开了短暂的一秒钟。原来那不是灯光或者错觉,而是一个消失在楼梯转角的人。他是谁并不重要,但是里德尔亲吻她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米拉和戈德里克,他们以为她和他有所牵连,所以他们没有告诉她关于那道钻心咒的事,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她不愿相信,因为她似乎从来不会接受他们关于他的建议……
赫敏意识到她盯着他一言不发了好久:“我没有生气,我没有精力去为过去的事情生气。”
他眨了眨眼,缓缓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的胳膊再次环绕着她,她在他坚实的怀抱里渐渐放松下来,那一刻她所拥有的只有他了,不过奇怪的是,有他似乎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