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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慧x李米】地狱恋人 女朋友 49
莫空de 2024-05-29

写在前面:

人设大纲

渣浪欢迎来玩  大眼仔地址

林慧——宋佳

李米——周迅

姜紫成、老唐、阿云、马文基本按原人设部分补足设定

部分原作没有出现的配角均没有贴脸


大哭一场后的李米,显然回魂了不少,最后一段的路还是她开得车。一路上断断续续又跟林慧讲了不少家里的事,以前住在三线厂老厂区的事,父亲为买断工龄和后妈吵打不停,让邻居来劝架的事,李米都毫无保留地讲给了林慧。

林慧听得出来,李米对家是有眷恋的,只有一直念着,才会记得这么多事。

“他倒是念旧,房子倒了这么多手,还一直住这。”李米说着拐进了一条旧街,那是一排整整齐齐的六层楼砖房,老远就看到了从砖红色院墙里面摆出来的各式花圈,院墙大门口白底黑字写着的是xxx厂职工家属楼,简易灵棚就搭在了大门不远处。

“我先过去看看,你等一下呢。”

李米抬脚刚准备下车,却被林慧拦住了,林慧帮她拢了拢头发,又拉抻了一下小姑娘的外套衣领,李米淡淡回了个微笑,对这样的关心,她总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姐?”灵堂里守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米同父异母的那个弟弟,是唯一还与李米在这世界上有血脉关系的人。

李米看了一眼这个已经比自己高两个头的弟弟,一身宽大的黑白相间的运动服,黑粗黑粗大眼镜框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叛逆的刘海耷拉到眼睛,一股子男孩独有的荷尔蒙和学生气,朝李米扑面而来。

自从暑假和弟弟在花城见过一面之后,姐弟两逐渐又熟悉起来。李米挺欣慰的,这个小自己11岁的弟弟并没有沾染上父母的一些坏毛病,比如冷漠暴躁,比如自私与势利。

她恨父亲,也不喜欢后妈,但这不是她能选的。在这样一个爸妈随时能抄起剪刀,酒瓶从眼前飞过的家里,李米和弟弟之间,不是隔阂间隙,也没有犀利斗狠,而是同病相怜的团结,以及不近不远的客气。

有意思的是,不知道算不算是基因给这姐弟两刻下的缘分,两姐弟都喜欢画画,即便好些年没了联系,等网上偶遇时,还是因为画带来的奇妙的熟悉感。

“妈在楼上,亲戚们还有爸原来厂里的叔叔们,总有陆陆续续来,她就让我守这了。”弟弟有些腼腆低着头,他只用普通话小声回应着姐姐的问话,他似乎还没习惯在姐姐面前说家乡话,又像生怕吵到了父亲。

“昂,那现在家里还有其他人在的吗?”李米接过弟弟递来的黑袖章,低着头摆弄着别针,弟弟看不到头发埋了半张脸的李米,到底是怎样的眼神。

“嗯刚刚陈叔他们上去了。”

对这个姐姐,做弟弟的是有几分好奇的。这么多年,他对李米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小时候,那个把下铺床让给他的姐姐,那个把他从地下室找出来的姐姐。后来李米出走,一去小十年未归,对姐姐这个词,一度只作为符号存在于他记忆里。

上次在花城因考学的事,见过了姐姐,可那些留于他心头无数神秘的问号依然在跳荡。当然他还是什么都不敢问不敢说,现在不是适合他问话的时候,他只能时不时偷偷向李米张望着。

“我,回来了。”李米看了看遗像,她的父亲,那张阴沉的脸,那双阴鸷般的眼睛,就连成为遗像也能盯得她毛骨悚然。

可她明明见过这个遗像上的男人,并不是一直这样的。

这个男人曾抱过李米,用胡子扎过李米,冬天下冻雨的时候,这个男人也曾一脚深一脚浅地接李米回家。小时候李米还曾翻到过这个男人和她的亲妈在一起的照片,那个站在妈妈身边,笑得憨憨的男人,哪里是后来那副人见人怕,人见人躲着走的老李呢。

同样是照片,一个人怎么就能从满面红光,变成了如今凶神恶煞的呢。

李米实在不明白,小时候不明白,现在依然不明白。她又盯着自己的脚尖好一阵,终于还是跪在了灵棚中间。

她始终没有叫出那声爸,她叫不出口,她很多年没这么叫了,只要这个称呼从她耳边呼啸而过,那些尖利的吵打声就能在耳边响起,只要这个称呼从她头顶飘过,她就能看到妈妈那晚被黑影抓走的样子。如果说妈妈的离开是黢黑的,那么后妈的闯入就是鬼火样的,而让这一切发生的,都是因了这个遗像里的男人。

然而谁又知道呢,在李米身子匍到地上的那一刻,她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地淌了下来。

“你们从滇阳回来的?”行完礼的李米有点眩晕,还好弟弟适时递过来的手把李米拉了起来,她便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换了个话题。

“嗯。你呢,你怎么赶回来的,火车么,火车没这么快吧。妈都说……”一提到妈说这两个字,弟弟像触到边境雷区似的,先警觉起来,话停在冷冷的空气里,凝成了冷汗。

“她又说啥了?”没等弟弟磕磕巴巴说完,李米就没好气地把话头接了过去,“算了,她能说啥,都是些恼求火的话。我是朋友送回来咯,她就在外面,我这,正要跟她去说一下嘛。”

“那,姐,需要我跟你一起去给你朋友打个招呼吗。”

“哈?”

李米不可置信地看着弟弟,回来这趟李米对林慧见家人是有心理准备的,不过弟弟这么主动提出去跟林慧打招呼,李米多少还是有点意外。

“昂,没什么只怕你说我不礼貌,那,你们这次住哪,家里吗?”同样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人与人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见弟弟如此主动关心自己,李米心里存着的那堵高墙矮下去不少。真要说这弟弟有什么缺点,可能太谨小慎微,紧张过度算是一个了。

“她跟我住家里嘛。”李米说着便动身要往外走,“等陈叔他们下来,我就带她上去。”

“哦,但你晓得我妈她……”弟弟跟着李米也从棚子里探出了身子,他小心地组织着措辞,吞吞吐吐,或许对一个少年来说,这些成年人的关系还是太复杂了。

李米轻轻应了一声,抹干净了刚才湿润过的眼眶,简单扯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拍了拍跟着的弟弟。

不远处林慧等在车上待着有些憋闷,便脱去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略显单薄的羊毛衣,披了棕色的线毯靠在了车身上。线毯是新的,是李米前不久才换的,李米这个火炉哪里需要这东西,自然是林慧的专属。

林慧是想抽烟的,看着李米的这个家,看着那一排排送给李米父亲的花圈,她总不经意会想起自己的那个家,想起那个本不想让他出现在脑海里的父亲,这些年他们还好吗,家里变了什么模样吗,上次师姐信里说妹妹林萍把妈妈照顾得很妥帖,怎么没提到父亲呢?

“抽吧,留我一口就行。”李米的声音比她的人影更快一步回到了林慧身边,她点上了林慧一直握在手里的烟,简简单单点了笑意靠了过来。

“你弟守着呢?”

“嗯,他,嗯,挺好的,一会儿我下来换换他。”

点起的烟没过口两下,已经卷起了长长的烟灰,林慧抖落了一下,烟灰翻飞着,像那些想说又没说的话,飘忽在两人之间。她伸手抹掉了李米眼眶沾湿过的眼睫毛,李米留下的每一颗珍珠,她都要接到。

“走吧。”李米等林慧也吐了两圈烟,接过来匆匆抽了两口,就灭了烟起身要去开后备箱。过个嘴瘾就好,现在李米越来越少在林慧面前抽烟了。

“你,确定要我跟你一起上去么。”

李米开后备箱的手,被林慧拉住了,李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皱紧眉头,揉着林慧握过来的手,呆僵地看着林慧。

“好,我不说了。”林慧拿过李米手上灭掉的烟头,扔进旁边浅水沟里,又拢了拢身上的线毯,也伸手拿车里东西。

李米当然知道林慧在担心什么,那些忧心焦虑的,李米一样有,甚至还更多。如果是平时,林慧犹豫的,不那么愿意的,她早就顺着林慧的意了,她不忍看到林慧有一丝丝揪心的。可这次回家奔丧,李米却如此执意,一定要让林慧时刻陪着,是自己真的害怕呢,还是有比害怕更多的念想呢。

她看着林慧有些吃劲地拿着行李箱,她太想抱住她了,只是这实在不是搂搂抱抱的地方,李米只是顺过去环住林慧纤细的腰身。林慧似乎并不惊讶,她放下行李箱,又抿嘴微微带笑看了看眼前的人。

这几栋是当年厂里的福利房,还是老式的一层两户,没有电梯,李米家住在顶六层,带着行李箱和手提袋,两个人爬楼还是挺费劲的,爬到四楼的时候,林慧的发夹已经不听使唤掉下来了,她无奈只得简单拿发圈松松垮垮地盘起了长发。

“哟,这不是李米那孩子吗?回来了啊,哎哟都长这么大了,是大姑娘了呢!”

正和头发斗争的林慧,让李米回头看时挂上了浅浅的笑,然而笑意还没停留在脸上半分,就被楼道里下来的叔叔阿姨伯伯们打断。这些年纪不小的叔叔伯伯们,李米已经认不太清了,狭窄的走道,狭路相逢的陌生长辈,李米心里的压力骤然升高,推得心跳噗噗地,像是叩着她心门的拍打声。

李米不自然扯了扯嘴角,小声回了一句“叔叔伯伯好”就不再多作声了,她能觉出走道对面的人们投来惊诧、疑惑、唏嘘甚至是几分审视。

跟在李米身后的林慧,紧紧贴着墙边站着,除了象征性简单点头示意,她只能尽量回避那些打探的眼神。北方人高大的身形骨架,让她简直像菌群里突然拔节生长出的竹子,突兀,且过于显眼了。

楼道里是昏暗的,人影和漏过来的光亮总会玩起躲猫猫的游戏,但这并不妨碍林慧一眼就看到了阶梯上,那个人头的最后,居高临下看着她们的女人。那女人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肩上搭着一条黑色披肩,还有那身看不出丝毫褶皱的黑色裙衫,无不透露出她的井然有条,妥帖有序。

林慧逆着光望了两眼,便不再抬眼了,那团匀称的黑影像月食一样正一点点啃啄着她的心。她松垮的发圈恰是时候的滑了下来,她那又密又厚,泛着蓝光般的黑发,盖住了双肩,遮住了她白得不健康的脸。

想来那就应该是李米说的后妈了。没人看得清她的表情,女人抱着双臂站了一会儿,然后回身就进了房间。

林慧记得李米说过,那年她继母生弟弟的时候,年龄倒是和现在的林慧差不多,同样是当妈的人,同样是被生活摔打过的女人,李米的后妈早养出了一家之主的架势,无论是疾风骤雨还是风掣雷行,都只会让她越来越坚硬。而林慧呢,怎么看,怎么都像个姑娘,任何一丝芦苇微荡都能惊起她的波涛。

后妈并没有像狗血小说那样,把李米她们关在门外,但留门不等于承认。李米回头对上了林慧的眼睛,她看不清后妈,却看得清林慧阴影中还是朝自己弯了弯的嘴角。离家门口这最后一步,后妈刚才那冷冷不发的一言一瞥,让李米有些后悔这么执意把林慧带回来了。

见李米站在自己身前没动唤,林慧轻轻拿胳膊顶了顶李米的后背。她太懂李米的那些心思,确定的,不确定的,都会让李米这一分钟和下一分钟生出截然不同的想法。林慧也并不恼李米的一时一个变,变也好,不变也好,不都是因为她太在乎她了么。至于那些剜着她们的双双眼睛,随他们去吧,就只有这一面而已,林慧早就惯了那些像蝗虫一样的眼睛。

“我回来了。”

李米生分地用普通话开场白,她没有叫妈,从小她都没怎么叫过后妈为妈,实在是要称呼,李米叫的也是阿姨。为这称呼,继母纠正过李米,还曾与李米的父亲吵过,但李米就是一副你说你的,我死不改口的样子,后妈只好由着她喊阿姨了。

尽管后妈到她家后,家里的吵吵打打还是没有停,对于李米和亲儿子继母也的确是亲疏有别,但李米在书里电影里看过的那些后妈虐待的故事,倒是一点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当真要说起来,李米还是在继母来了之后,才真正在家里吃几顿安生饭,起码不会再要她厚着脸皮去吃百家饭了。

然而毕竟是继母后妈,身份早就在她们的背影下画出了分界线。

“行咯,还以为你大忙人赶不回来了,你弟见着了吧。”继母一边收拾着刚刚一波客人留下来的茶盘烟灰,一边用家乡话对门口的李米说着,不急不缓的语气,却明显听出话中带刺。

林慧这才再次看到侧身收拾东西的女人长什么样,因为年纪的原因,女人脸上的皮肤松弛着,皱纹和斑点已经不是脂粉能遮去的了。她整个人周身也都有着圆润的趋势,全身黑衣裙都难以遮住腹部啊、脖领那些藏赘肉处,但一眼看上去的那份眉清目秀,依然能窥见年轻时这女人曾经姣好的模样。

样貌么,现在都能借助各式各样的脂粉弥补了,但这收茶盘的举重若轻,长年累月以来的好仪态,以及丝毫不紊乱的气场,那就不是一两顿的功夫了,这让林慧暗自在心里轻笑了一下——不论是老唐还是姜紫成,他们绝大多数男人要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女人吧,长得有些姿色但又不太夺目,能稳住家里所有的空气,让每一个锅碗瓢盆都服服帖帖,却又不至于抢了男人的威严。

而林慧本人呢,妻子不像妻子,妈不像妈,说自己还是个女孩又太老太矫情,说自己是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林慧这易受惊的体质显然连自己都稳不住阵脚。

情人。大概自己这样的女人最适合的就是做情人,敏感的、危险的、脆生的,随时能接纳又随时准备逃离的。林慧思忖着,不由把目光又投向了眼前矮她一头的姑娘。

现在自己算是这姑娘的情人吗?也算吧,有偷来的欢愉,有不被承认做坏女孩的快感,可做情人不都挺没底么,这小姑娘哪里给自己这种感觉了,不是挺踏实挺安心么。情人和爱人不过一字之隔,怎么这爱情两个字拆解开来后面跟上了人,一个就得接受所有人的审判唾骂,另一个却能得到无限纵容呢。爱人爱人,爱人之前本该就是情人吧。

“嗯。见过昊昊了。”

就在林慧脑海里翻腾各种滋味时,李米不带感情地咕哝了一句回话,转身接过了林慧的行李,递东西和林慧手碰手时,李米还安慰式朝林慧笑了笑。

“你回来可以,客人就不要带了吧,不是咱小气,家里这办事呢,庙又小,贵客住咱家也挺憋屈的,你们大城市里来的,也住不惯……”

伴着茶杯、茶具收拾起来磕碰的一声声,继母听上去云淡风轻的话,到底还是冷硬冰凉的,而且这话说得还特地从家乡话换成了普通话。

林慧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想想也是,小十年不回家的女儿,突然有一天蹦出来,还带了一个陌生人回家,饶是想想小诺未来有一天会这样,林慧也够头疼了。

或许这样一个面相周正,看起来颇有气质,并非一脸刻薄的女人,至少曾经在面上,她和李米是想要成为一家人,也想有个母慈儿女孝的样子吧,是什么让她变成如此不近人情,说话句句带刺呢?这个老女人又何尝不是这个家的“外人”呢。

她们这些女人啊,尤其是做了母亲的,想要护住的,无非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身心,自己的身份,她们浑身紧绷扎紧篱笆,无望又无奈地守护着,最终她们还是会什么都护不住。这么一想林慧倒平白生出对李米继母的些许同情。

可这点同情是拦不住李米和继母之间战争的。李米正在找拖鞋,听到后妈这番高论,她心下一急,手磕在了鞋柜角上,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隐隐渗着的血线,隐痛的伤口像她和继母之间那道补不齐的裂纹。

“要是不方便的话,我还是……”

被李米继母那么说都没有半分波动的林慧,看到李米正舔着被划拉出口子的手,心头终究是沉沉坠了一下。她实在不想让李米因为自己而犯难,便在李米身边轻语了两句,只是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李米冷涩的眼神瞪了回去。

“她是我朋友,一路送我赶回来的,今天就跟我住家里了,我跟弟说一声。”李米强压着心里快要烧起来的火苗,用低沉的声音回着后妈的话,若只有她一个人,她早就不忍半分了,可她身后还有林慧,为了林慧,李米什么都能咽下。

“朋友?你爸那些过命的老朋友,要帮我们守灵的,我都没让他们在家里住,你爸你还不知道啊,那么喜欢一个人待着的安静的,再说你朋友哪住得惯咱们这老破小嘛……”

“妈……”

后妈普通话里夹着几句老家话的絮絮叨叨,被林慧身后男孩的声音打断,那是李米弟弟的声音。李米和林慧同时回头,看了看身后这个个头更高,但话语间柔和很多的大男孩。

“你怎么上来了?楼下现在谁在呢?”

“哦,陈叔说他要单独陪一会儿爸爸。”

男孩本来站在最外面,却最先踏进家里来他,一屁股靠在了鞋柜侧边。他边答着母亲的话,边利索地帮李米递着拖鞋,还顺手把她们的行李往里面拿了拿。

家里的女主人默不作声,看着这姐弟两举手投足间的默契,在摞好最后一只茶杯要端起要走时,女主人冷着的腔调再次发了声,“你回来可以,也是为你爸,但家里人够多了住不下。”

偏巧不巧,摞在最高的那只烟灰缸,顺着女主人起步的姿势,挣脱了被一起清洗的命运,从女主人怀里活蹦乱跳地一路滚落李米脚边,烟灰叮咣如同时间的沙漏撒了一地。

这烟灰缸并不是什么名贵物件,李米有记忆起这只黄铜色的烟灰缸就在这个家里了,搬过两三回家,很多东西都换了去,这只烟灰缸却还在这个家里。李米对于这只烟灰缸的印象可并不太好,烟灰缸底子有些坑洼之处,都是父亲曾经发酒疯抡起来的证据,她爸从没抡向过李米和弟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这烟灰缸闷声一咣当,伴着后妈那带着刺的逐客令,砰地一声点燃了李米早就火星四溅的心。曾经摔这只烟灰缸的人刚变成遗像不久,这就又来了一位,李米再也抑制不住了,干柴烈火地烧起来,从她脚边的烟灰缸一下冲到了她的天灵盖。她发狠扔掉了弟弟递给她的拖鞋,甩掉了林慧在身后勾着她的手,像一只浑身滚着火球的小野兽,三步两步冲到后妈面前。

“姐……”

“李米……”

烧着的野兽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见也听不进了,气势汹汹的她,抄起地上的烟灰缸,重重砸在老餐桌的桌面上,桌面和烟灰缸的撞击,又不知谁把谁砸出个坑。

这张木餐桌和这个家里不少家具一样,年龄比李米还要大,都是李米的父亲亲手打的,为这些老家具扔还是不扔,后妈和李米的父亲曾经就站在这张桌子前,狠狠吵过。

现在站在这张老桌子前,和后妈要吵架的,从老李变成了小李,一样的迅猛,一样的灼烫。

“我最后再讲一回,她不是别个,是我朋友,女朋友,咯听懂啦!”李米飙着狠瞪着后妈,一通杂七杂八语音的连珠炮放完,呼出的气息都还带着火,压在她心底太久太久的“女朋友”三个字,终于从她嘴里说了出来。

李米的暴跳如雷或许还在继母的意料之内,女朋友这三个字,显然是在继母意料之外了。不仅在她的意料之外,也是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站在门口的林慧都怔住了,她匆匆扫了一眼靠在鞋柜边同样发愣的男孩,又看了看那个愣神了的老女人。

从嘴里涌出的“女朋友”三个字,一下把整个家里的空气都冻住了,刚才还流淌着的愤怒、尴尬、敌意全都被冰封,这时候谁多做一个动作,多呼出一口气,听到全是冰面碎裂的声音。

打碎这沉寂的冰封的,还是李米,也只能是火一样她。

“今天,她必须住这,我说的。”李米狠劲十足地撂下了这句话,然后一手拽过行李,一手抓起林慧,直奔房里,一声震耳欲聋的摔门声后,门外只留下了面面相觑的母子。

未完待续 晋江(莫空der)豆阅(莫空de)同名文同步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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