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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绿谷出久坐在健身房淋浴间外的长椅上，等爆豪胜己冲完澡出来。

「嗯？你怎么在这？」爆豪胜己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绿谷出久的时候，明显有些疑惑，「哦，试新的战斗服上衣是吧。一下忘了。」

「我刚刚在这叫了你啊？」

「是吗？」爆豪胜己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套上干净的运动裤，「要试动作就快点。」

绿谷出久从袋子里拿出研发中的战斗服原型，递给他。

爆豪胜己把毛巾拿掉，穿上了绿谷出久为他改良过的战斗服。

「嗯。」爆豪胜己低头看了看，又走到镜子面前，「有参数资料吗？」

「有是有，」绿谷出久耸了耸肩，扬了扬手里的资料，「数据上当然比以前好，但是实际没用那也没用啊。」

爆豪胜己点点头。他用拳头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部分。加入了新材料胸甲的感觉确实不太一样，爆豪胜己觉得还行。

「小胜，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

绿谷出久舔了舔嘴唇，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之前不是有一次，你战斗服的手套换新了嘛。」

爆豪胜己皱起眉头：「什么？」

绿谷出久把整件事的经过说了给他听，包括后面自己找发目明对质的情况。

「虽然她告诉她只是为了开发新的防爆服，」绿谷出久说，「但我觉得她还是很……可疑。我不是怀疑她做什么坏事，但是我真的不相信这就是她的目的。」

爆豪胜己坐下来：「你有看到我的手套吗？」

「什么？」绿谷出久不解地看向他。

「你有看到我被她拿走的手套目前的状况吗？比如，被拆解到哪个程度？」

「……我没有看到。」绿谷出久摸了摸下巴，「有道理，我应该问她的。」

爆豪胜己：「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她不是一向都这样不着调的么。」

绿谷出久愣了一下，嘴角动了动：「说的也是。」

「这穿着感觉还行，」爆豪胜己脱掉开发中的战斗服上衣，还给绿谷出久，「就按这个方向做吧。」

「嗯。」绿谷出久点头。

「你去……抽烟吗？」爆豪胜己问。

绿谷出久愣了愣：「你什么时候又抽上了？可以啊。」

等爆豪胜己穿好衣服，两个人下楼，穿过事务所餐厅，到了吸烟处。吸烟处站着两位他们不认识的员工，也在边吸边聊。

爆豪胜己是三年前戒的，绿谷出久是三年前开始抽的。

爆豪胜己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绿谷出久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

「你他妈不带烟带个打火机干什么？」爆豪胜己弹了弹烟盒，盒里冒出两个烟嘴，他和绿谷出久分别取了一根。

「你还不是带了烟没有打火机。」绿谷出久吐槽回去，伸手给爆豪胜己点烟。

爆豪胜己低头接火，垂下的眼睫毛泛着金黄色的光。绿谷出久的手有点颤抖。

绿谷出久给自己也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是切岛的烟吗？」「嗯。」「让我猜一下，是切岛又说要戒，然后他把烟给你保管，结果你抽上了。」「你他妈少动点脑子会死啊。」

绿谷出久笑了笑，觉得神经放松了些，或许是因为小胜不留情面的吐槽、或许是因为烟草。

站在旁边的两位员工抽完离开，吸烟处只剩下他们两个。

爆豪胜己把烟雾缓缓吐出，舌底辛辣的味道还是有点不习惯。切岛锐儿郎抽的这种比他以前抽的那种口味更重，爆豪胜己最近重新拿起来抽，容易有点醉。

他三年前戒烟是因为那场震动全城的围捕行动住院住了两个月，出院为了恢复体能也不能抽，本来瘾也不大，戒了就戒了。

「你晚上出勤吗？」绿谷出久问，垂手在砂石盆上弹掉烟灰。

「晚上有事情。」爆豪胜己说。

绿谷出久点点头，又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对了，你最近会参加什么和爆炸相关的实验，或者演习吗？」

「怎么了？」

「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看看战斗服在实战中的表现。」

爆豪胜己眯了眯眼睛，想了一会，「有个场合可以，其实是配合警察那边的事情，我问问那边能不能加你进去。」

「麻烦了，」绿谷出久露出笑容，「不行就算了，我们另找个时间。」

爆豪胜己透过烟雾看绿谷出久的笑容，觉得好久好久没见过他笑了。他刚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但又觉得好像不妥。

「多笑点，那样比较像你」，这句话被烟气裹挟着，从爆豪胜己嘴里吹出去，在空气当中飘散了。

八百万百等发目明收拾好东西，两人准备出去吃晚饭。

八百万百在安德瓦事务所（现任总负责人为轰焦冻）里负责后勤部的事情，今天是来和发目明谈具体的合作细节的。他们后勤装备部的改造设计上面想交给发目明来做。两人现在谈完了事情，决定约上刚好也有时间的丽日御茶子，一起去吃晚饭。

「你们来了！」丽日御茶子站在事务所门口，「我好饿，快走快走。」

三个人决定去吃中华火锅。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里，弥漫着浓重的香辛料气味。

「百百不用去接小焰吗？」丽日御茶子问。

「今天焦冻去接，要去他姐姐家吃晚饭。」八百万百看着菜单，「啊，这个牛肉看起来很好吃诶。」

「百百难得可以放风，那就点吧！」「哈哈，你们喜欢吃就点好了。」

三个女孩边吃边聊，八百万百说起小焰准备要出生时的事情。

「啊，所以小焰出生的时候，轰是没在医院的吗？」

「嗯。」八百万百点头，「那次行动应该是很早就安排好了的，但是因为我怀着小焰，没有把我列入行动名单。轰也没有跟我提。预产期那一周，我每天躺在医院的床上看围捕行动的报道……真的很担心。」

「天啊……真是太辛苦了……」丽日御茶子忍不住放下筷子，抱了抱八百万百。八百万百笑着回答：「你不是也在现场嘛，你辛苦了。」

三年前的围捕行动进行了十天，在这期间轰焦冻和八百万百的长子出生了。八百万百让人把拍到轰焦冻的所有报道都收集起来，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他再也没能回来，她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儿子，告诉儿子他父亲是一名英雄。

现在小焰三岁了，由爸爸陪着成长三年了，八百万百保存的所有录像、照片，安静地存放在电脑中的某个角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时想起这些照片和录像，总是觉得非常幸运。

但是轰焦冻可能感受不到这份感恩命运的心情，他看到的是这次行动中的不幸，看到英雄Deku的陨落。

「发目的无人机，那时候也参与拍摄了对吧！」八百万百说道。

「哈哈，是呀。」发目明自信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其实那次飞无人机我都没有报备，因为上面载的摄像机是我当时刚开发完成的原型机。」

「真的假的，那被发现了不就惨了？」「是啊。」

「还好啦，我就和一个独立媒体联系了说提供画面，然后就飞了。」发目明耸了耸肩膀，「不过后面是被事务所骂了，也因为这样，这个专利拖到最近才投入生产，要不是突然冒出邮件说祝贺成功投产，我都忘了这回事了。」

八百万百拍了一下手：「是那个超高清的监控摄像头对吧，在原田机场那个，我听焦冻说过。」

「嗯嗯。」发目明从锅里捞出一块牛肉，「对了，说句别的，你们觉得爆豪是什么样的人啊？你们以前是同班同学吧？」

「嗯？什么意思？」

「就是……他为什么会做英雄呢，看起来很凶啊。但是好像工作还做得挺好的。」

丽日御茶子思索了一下：「他是个很认真的人，也很较真就是了，无论什么都要做到完美吧，有点像这种。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发目明低头搅了搅碗里的酱汁，「没啦，就是说起三年前的事情，突然想问而已。」

八百万百说：「绿谷变成那样，还重重地打了他一拳……他肯定心里也很难受吧。」

爆豪胜己晚上回到家里，给自己煮了碗盐煮拉面，突然发现冰箱里有小瓶的烧酒，拿出来一起喝了。

房间里太安静，他打开电视播放新闻。马上就是夏日祭的时节了，各地都在积极筹办特色的夏日祭典，记者还专门采访制作烟花的老工匠。

盐煮拉面的分量还不够，爆豪胜己狼吞虎咽吃完以后，还从冰箱里找出了大半盒牛奶（1L装），咕嘟嘟喝完了。

用力地刷洗碗筷，把洗碗池周边再擦干净，灶台边上溅到的些许油污也用厨房纸巾沾了油污洗剂擦去，把厨余垃圾粉碎机里的垃圾清空，把吸尘机器人的内部清空、洗净，把身上的衣物脱掉，打开洗衣机，自己迈进浴缸里，放水准备泡澡。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腹上淡淡的伤疤，随着自己的呼吸被拉伸、收缩。

这是三年前留下来的伤疤。靠近胸口这条是敌人留下的，靠近肚子这条是因为废久留下的。

他还记得，他当时追着敌人飞过了J点的写字楼，废久按照安排事跟在自己的后面。当时他只能听到自己身后的爆炸声，眼里只有强大的敌人。敌人速度极快，携带的利器只需一刀就能划破拥有特殊防护功能的战斗服。

等爆豪胜己终于把敌人打倒，按在面目全非的柏油马路面上时，他满脸是血，流到眼睛里也无暇擦掉。就在那时，他在无线电中听到了绿谷出久失控的消息。

他马上回头去找绿谷出久，看到的却是绿谷出久漂浮在半空中，黑鞭在不断拆解下方的建筑物，他脸上闪着one for all发动的光。

那是爆豪胜己最后一次看见one for all发动。

他吼着「废久住手」，毫不犹豫地冲向他，想一拳把他打醒——

我如果直接用个性，他会烧伤的

——但是爆豪胜己还没接近他，就被绿谷出久一拳轰了过来。

爆豪胜己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意识模糊，加上刚刚体力已经透支，他身后撞上建筑物、全身剧痛、随后就昏了过去。据说他在ICU躺了四天才脱离生命危险。静养了一个月以后，他才重新和社会接轨，结果他才发现，废久不再做英雄了，甚至不再使用个性了。

浴缸里的热水漫到了胸口，爆豪胜己关掉水龙头，长长叹了口气。

10

爆豪胜己早上晨跑结束以后，回家打算给自己做一顿份量充足的早餐。他上午不用出勤，时间很充裕。

平底锅里的煎蛋和培根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充满了厨房。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有人给他发了消息。

「嗯？他为什么会找我？」

轰焦冻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说如果有时间希望可以和他通电话说些事情，但又说不是要紧事。

爆豪胜己把煎蛋和培根盛起来，拨了电话过去。

「诶，你现在方便吗？」轰焦冻听起来有点惊讶。

「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三年前绿谷失控的事情。」轰焦冻开着车，随着拥堵的车流慢慢前进。他今天要去趟外地。

前一天晚上，八百万百给他看了自己以前存起来的录像和新闻资料。三年前那场围捕行动中，轰焦冻负责东线包围圈，遇到大量敌人的手下，抓捕难度很大，无法脱身参与到中线最主要的抓捕行动中。看着满屏幕的文件，轰焦冻自然是感觉又感动又愧疚。

「然后呢，这和废久有什么关系？」

「我先说结论了，」轰焦冻眯起眼睛，从手套箱里找出墨镜，「事后调查J点的购物中心时，调查的预设是『绿谷造成了购物中心的受损』。我当时没有深入参与调查，因为我回去陪百和儿子了。」

爆豪胜己皱起眉头：「所以你的意思是预设有问题？」

「是的。」轰焦冻说，「我说这些话的确含有私心，但是我总是觉得，整场调查当中，这样对绿谷不利的预设甚至从来没有被人怀疑过，我觉得这样不对。」

对于J点购物中心的死伤者调查，是一场围绕英雄Deku——绿谷出久——的有罪推定。

「我只是昨天看到了绿谷追逐敌人时的一些画面，应该是有媒体偷拍的，当时不是报道管制么，所以视频质量也很一般。」轰焦冻说，「但是，如果，我只是单纯猜测，建筑物在绿谷失控之前就已经受损了呢？」

这句话仿佛当头一棒，敲在了爆豪胜己头上。

那个家伙，或许并不是造成那场灾难的直接原因。这样的想法从爆豪胜己心中升起、膨胀。如果真的不是，那么他是不是还能做英雄？

爆豪胜己的呼吸有些急促，看着丰盛的早餐却觉得没了胃口，心里只想快点回事务所翻看三年前的调查档案。

绿谷出久开车拐进疗养院入口的小路，扭头寻找停车位。泊车结束，他拎着前不久买的慰问品，走进疗养院的铁艺大门。

今天是和相泽消太、通形百万还有坏理约着来看欧尔麦特的日子。

欧尔麦特是去年住进这里的。前两年他已经有些腿脚不便，需要坐轮椅出行，去年突然因为肝功能衰竭，身体情况恶化，于是住进了这间疗养院。

欧尔麦特坐在躺椅上，相泽消太坐在他旁边。

「相泽老师，欧尔麦特，」绿谷出久露出笑容，「我来了。」

「绿谷少年！」欧尔麦特还是叫他「少年」，「太好了！快坐下来喝茶！」

绿谷出久听到欧尔麦特说话还是中气十足，欣慰地笑得更开了。随后通形百万带着坏理也来了，几代职业英雄聚在一起，就好像一家人一样，谈最近的生活。坏理前几年从雄英高中毕业，现在正在大学里进修、支持个性相关的研究。

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欧尔麦特都要坐轮椅出去散步，绿谷出久推着他走进郁郁葱葱的花园里。其他几三说着话，远远地跟在后面。

「欧尔麦特。」绿谷出久弯下腰说。

「嗯？怎么了？」

「我……关于one for all，我已经在找接班人了。」

欧尔麦特沉默了一下，理了理膝盖上的毯子。

「绿谷少年，带我去玫瑰园那里，我们去那说，就那后面。」

「好。」

六月迎来尾声，粉色、红色、白色的玫瑰呼吸着干燥炎热的空气，优雅而热烈地盛放。绿谷出久帮欧尔麦特将轮椅的刹车放下，自己坐到旁边的花园长椅上。

「你真的不想做英雄了吗？」欧尔麦特伸出手，覆在绿谷出久的手上。那只手已经变得苍老，无法掩盖岁月的痕迹，变得比绿谷出久的手更瘦弱。

三年前那些事情在绿谷出久脑中闪过。小胜追逐敌人的背影、小胜冲向自己时的表情、小胜在医院中昏迷不醒的样子，他还记得很多其他的东西，但是在这一刻，关于小胜的记忆全部都涌了出来。

「对不起，欧尔麦特。」绿谷出久低头，用另一只手覆在老人的手上。

「决定权当然在你手上。」欧尔麦特笑了，「我相信你。」

绿谷出久突然觉得眼眶发酸。他很想说，我不值得相信。

欧尔麦特抽出了自己的手，摸了摸绿谷出久的头发。

我舍不得one for all，但是这件事必须要有了结了。我只不过是回到了我本来应该有的生活轨迹上罢了。

没有个性的，目送英雄冲锋陷阵的生活轨迹上。

「我觉得你要和爆豪少年说一声。」

「什么？」

欧尔麦特露出微笑：「当时为了你能好好地掌握one for all，爆豪少年也相当操心啊。我觉得你还是要好好地和他商量这件事，他或许也可以帮你物色合适的继承人啊。我已经老了，现在发生的很多事情也不懂了，比起我，他或许更加可靠。」

绿谷出久愣了好一会，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嗯。好。」

爆豪胜己坐在空调极其强劲的档案室里，查看电脑里的资料。

正如轰焦冻所说，所有的事后调查都是以「英雄Deku个性失控造成人员死亡」的前提进行的，现场勘察的照片和资料虽然详尽，但是对爆豪胜己来说没有用处。

他需要的是可以推翻这个前提的证据。

爆豪胜己搓了搓冻得不行的双手，靠到椅背上，轰焦冻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找找民间视频吧。」

爆豪胜己离开档案室，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搜索三年前意外的视频。

不出所料，视频的数量非常庞大，但要么都是没有具体画面的新闻播报，要么是事后废墟的相关画面，关于绿谷出久失控的视频基本同一个视频的复制和拼接。

这个视频是从高处往下拍摄的，可能是无人机之类的航空器，也可能是有人站在J点大楼的楼上拍摄，角度上确实有可能。视频里的绿谷出久挥舞着长长的黑鞭，拆解他下方的建筑物，和爆豪胜己记忆中的一样。

「这个视频是从哪来的？」爆豪胜己想试着找回最初的上传版本，但是并没有收获，原视频的信息在不断的转载和剪辑中已经丢失。

这条线索也断掉了，爆豪胜己有点烦躁。他盯着不断循环播放的模糊视频，突然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

「为什么……这条黑鞭一直卷在这里不动？」

爆豪胜己把视频暂停，把画面局部放大，然后再播放观察。绿谷出久的其中一条黑鞭一直卷住一条裸露在外的钢筋不动，虽然是有向上提拉的趋势，但它没有把钢筋掀起来。

爆豪胜己很清楚黑鞭个性的使用方法，绿谷出久使用黑鞭不需要借力，所以这条黑鞭并不起支撑的作用。再说，这条黑鞭有向上用力提拉的趋势，因此也不可能作为借力点。

这条黑鞭就好像在扶着这条钢筋、不让它垮下去一样。

爆豪胜己马上对比了这条钢筋的位置和发现死伤者的位置，结果发现，事后搜救时，这条钢筋正下方的位置发现了一名摔伤骨折的女性。她在经过医院治疗之后已经康复。

难道绿谷出久那条黑鞭不动，就是为了保护这名伤员？绿谷出久失控的状态下可能做出这种判断吗？

决定性的证据马上要出现了。爆豪胜己心里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单从这个现象看，绿谷出久当时绝对还有理智。

他继续反复观看这个模糊的视频，陆续发现了更多的疑点。

对比过绿谷出久黑鞭拆解建筑的动作和现场废墟的照片，爆豪胜己发现，绿谷出久实际上根本没有在持续拆解建筑，他只是来来回回地搬运相同的几片巨大的建筑碎片而已。

「可恶，要是有更加清晰的视频就好了。」爆豪胜己生气地推开鼠标。

如果视频足够清晰，这完全可以作为颠覆有罪推断前提的证据，至少可以发起重新调查。

爆豪胜己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轰焦冻跟他讲自己的发现，但就在按下拨号键的前一刻，他停住了。

他自己也好，轰焦冻也好，都避开了绿谷出久在说这件事。为什么？因为担心废久会受刺激？不是的。

绿谷出久如果是清醒的，那么他就是清醒地、有目的地演了这场戏。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爆豪胜己缓缓地放下了手机。

绿谷出久在事发后马上道歉，辞去职务，在面对各方指责和攻击时没有任何反驳，也从未提出任何申诉，现在看来，就好像是故意这样做的——为了提早结案、提早结束调查。

绿谷出久在掩饰什么？爆豪胜己相信他这三年来的痛苦和彷徨都是真情流露，但是在这样一份证据面前，那好像都只是面具上的涂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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