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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宝宝们，今晚这一节是第二卷最后一节了，大家且看且珍惜。

“你看到了什么？”帝君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意外的震惊，短暂的静默，徒然上前一步，逼近了凤九。“你是如何触发了昆仑镜的？”

凤九着实被帝君此刻危言正色的神情吓住了，他眼底波涛翻腾，一手背在了身后，另一手则垂在身侧，看起来像是在强忍着怒气，凤九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全然忘了自己还光着脚丫未穿鞋袜，直到帝君垂头望着她的一双玉足，她才反应过来，现在再穿鞋袜是来不及了，干脆在他床榻边坐下，将裙摆往下拉了拉，直至裙角盖住了她一双小脚她方才抬头望向他。

“帝君。”凤九脑中快速过滤了一遍方才镜里呈现的影像，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那些她从未曾了解过的信息，挑了个最不是重点的重点作为她的重点，腾地脸红耳热起来：“赤……赤金血，你当真是那么喂我服下的么？”

话刚说完，凤九忽觉很是不妥，不免羞怯了起来，一双小手盖住了整张脸，丝毫不敢直视东华的目光。

“不错。”东华的声音听起来再自然平淡不过，缓缓回头瞧着她一副可怜又窘迫的模样，继续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一次问完。”

“帝君……”白凤九起身走了几步，与帝君面对面站着，她抬起头的时候，目光正好与帝君那凉薄的唇持平，想起多年前的那一日，她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踮起脚尖吻了帝君的，当时那心潮澎湃的感觉，如今她又一次体会到了。凤九咬着唇，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又不太在意的样子，装作不经意地又问道：“帝君……可曾如此喂过其他……”顿了顿，竟觉鼻尖有点发酸，使劲抽了抽鼻子，“其他女子。”

凤九说到后面声音越说越小，心里揣测过不下百种帝君的回答，不都说东华帝君不染红尘，无欲无求吗，为什么在镜中，曾有一位白衣女子与他交好，还叫他东华？

东华原本严正站立的身子徒然一晃，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挑眉凝视着凤九，复杂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良久，却始终不曾作答。

“你还没有回答我，昆仑镜中，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东华明知白凤九心心念念着她那个问题的答案，却顾左右而言他，顺势收回了昆仑镜，指尖一念，指缝中灵光顿开，一层，二层，三层，共布了足有七层厚的仙障。

“帝君是不希望九儿看到什么吗？！”凤九红了眼眶，睫毛合动了几次，泪珠实在挂不住了，顺着脸颊留到了嘴角。

东华垂眸瞧着她如此这般的模样，眉间蒙上了一层解不开的忧虑，抬起了一半的手，终是放下了。“不是。”

凤九抽泣了一半，听闻帝君这话，不由地心里舒坦了些，“九儿看到了帝君，在四海八荒天地初开时候的帝君。你说我不曾见过鲜血染满双手的你，不曾见过杀红了眼的你，可是我现在见到了。你还是那个以命护天下苍生的东华帝君，你还是你。”

东华剑眉微蹙，动容道：“你看见了？”

凤九用力地点点头，再一次飞蛾扑火般抱住了东华，“你拒绝我，是因为那个叫少鸢的女子吗？”感受到东华的身子僵了僵，凤九两只小手将东华抱得更紧，“所以明明三生石上有你的名字，你却骗我说不会有，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喜欢我是不是？”

“不是。”

    诚然东华此时确是心神不宁的，昆仑镜不是一件普通的仙家法器，更不是随便什么人说掌控就能掌控得了的，它是一件上古神器，虽然没有东皇钟般毁天灭地的威力，但它却能乱时空，扭乾坤，需要极高的道家仙法造诣才能勉强触动，更遑论用它窥前尘，瞻后世了。凤九一个未飞升上仙的小小神女，是断没有能力控制得了它的。而眼下她竟窥到了几十万年前他的前程往事，那么将来呢，她竟是看到了多少？

东华不由地深吸口气，屏气凝神，悄无声息地在脑中汇聚了暗结的仙力，在白凤九思量的同时不留痕迹地扫了一遍她所有的记忆。

    她的记忆中没有三千多年后她死在他掌下那一幕，也就是说，她只看到了过去，还没有看到未来，东华深锁的愁眉总算缓缓舒展，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那……”凤九总算放开了东华，再次抬头凝视他，肚子里满腹的疑问与委屈，却是都未得到他一个有意义的回答。

“酒醒了就回去吧。”东华摆了摆手，显得有些疲惫，也无意再回答凤九任何问题，转身便走。走了两步，衣襟似被抽动了一下，又停下，无可奈何地叹道：“你这是做什么？”再回身，垂头瞧着她一双手，拽紧了他的衣角。

被帝君三言两语这样打发了一通，凤九觉得自己伤心之余神思倒是逐渐清明了起来，头虽然还是有点晕晕乎乎的，但却想起了一件对她来说比较重要的事。

她从凡间买来的佩韘不见了，是准备要送给帝君的，谁知酒喝得太猛把自己给灌晕了，印象中，记得已是套在了帝君的拇指上。可她方才明明没有瞧见帝君有佩戴，如此一来，竟是要如何问他？

“你是在找这个？”帝君彷如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走了几步，从案边木匣子中取出了那枚白玉紫金佩韘。白凤九黯淡的目光中有了欢愉之气，见帝君要递给她，连忙摇手，推了回去。

“九儿……本是要送给帝君的。”凤九怀了满腔的少女心，无限期许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想象帝君欢喜的样子，只是这世间之事，谁也拿捏不准，就比如现在。

“这种身外之物，我从来不戴——也不需要。”话里行间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他不接受，或者换句话说，他是不想收下她的一颗真心，虽然没有明里拒绝，但话中含义已经表现得如此明白清澈，可见是已给她白凤九留足了脸面，好让她知难而退。

而现在凤九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帝君面前遭遇如此难堪窘迫的境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女儿家脸皮薄，弄到现在这个局面，她反倒显得过于心急与不知羞了。

东华面上闪过一丝不忍，放缓了语气，本是想要安慰她一番，谁知话一出口，便成了这一句：“你可以送给华胥氏，或者——元贞。”

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是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东华的本意只是想含蓄地拒绝，却没想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莫名情绪主导了话语，未见往日里半分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