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权归作者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
围绕着姊川合战的史实与逸话
姊川合战的研究史
姊川合战，是指元龟元年（1570）6月28日发生在近江国浅井郡与坂田郡交界处的姊川一带，由浅井长政和朝仓义景所派出的朝仓景健（义景的外甥）联军与织田信长、德川家康联军交锋的一战。作为和长篠合战一样信长、秀吉、家康三人共同登场的稀有合战，即便是在战国时代的所有合战中，其知名度也是相当的高。只可惜关于此战的研究进展缓慢，在陆军参谋本部编撰的《日本战史 姊川役》（明治34年出版）的层面上至今也没能出现更进一步的突破。言下之意，就是说如今接二连三发表的有关姊川合战的记述几乎都没能脱离上述《日本战史 姊川之役》的基础框架。换言之就是将通说原封不动地进行复述，而非重新审视史料。而本章就是希望能在对姊川合战的基础史料予以介绍的同时对其内容进行再考，且把自江户时代以来刻意杜撰的姊川合战的虚构部分加以区分。笔者也认同上述《日本战史 姊川役》中所记述的姊川合战并非大规模合战的观点，并认为浅井长政对织田信长展开奇袭以及奇袭失败才是姊川合战的真相。换言之即小规模合战论，围绕个中史料的再考以及从合战遗迹的分布最终推导出该论点的过程请各位参考前文。本章旨在深入浅出地基于小规模合战论的观点对至今既成观念的姊川合战论之中虚构的部分进行批判。笔者指的虚构部分，直截了当地说就是家康中心历史观以及家康信仰。而只有从上述偏见中剥离出来的人们才能够打开通往姊川合战真相的道路。
《甲阳军鉴》中的姊川合战
《甲阳军鉴》是记载甲斐国战国大名武田信玄、胜赖两代治世及军事活动的兵书。据说是春日惣二郎、小幡下野在武田氏老臣高坂弹正昌信遗留下来的记录的基础上完善，并由小幡景宪集大成而问世的巨著，作为江户初期的代表兵书反响甚高。但是由于其最终出版之时德川幕府已然确立，所以个中不乏诸多对德川家康献媚的记述。有关姊川合战的记载自然也没有例外，第11卷（第37品）处就有如下这段评论： 去岁六月廿八日，值江州姊川合战，信长军3万5千，不敌浅井备前守3千势，连退15町。家康携5千三河势重创浅井备前盟友朝仓义景所领1万5千越前势，后又大败备前，信长得以解围。此番得胜，皆赖德川家康用兵有方。对比此役信长、家康两人的指挥，信长3万5千人，敌浅井仅3千，强弱优劣高下立判，浅井军1人须抵信长军11人。而家康仅5千人，敌朝仓义景1万5千，家康军1人须抵越前众3人，然却大获全胜。反观信长军力11倍于敌军，仍败退十余町，美浓、近江武士来信皆如此写道，此战若无家康助阵解围无望，姊川合战信长必败。 根据上述《甲阳军鉴》的评价，姊川合战如果没有德川家康的协助，织田军无法取得胜利。同时对比11倍兵力于敌军都无法取胜的信长军的狼狈不堪，反衬且强调了面对兵力3倍于己的敌军仍能克敌制胜的家康军的出类拔萃。这一点不出意外应该是江户幕府成立后家康中心历史观与家康信仰被刻意带入合战评价当中的结果。
《德川实纪》中家康的言论
此外在收录自德川家康以来历代将军事迹的《德川实纪》中也不乏将家康中心历史观以及家康信仰展现得淋漓致敬的部分。本书《东照宫御实纪附录》中就留下了如下这段姊川合战时家康与信长之间的对话。姊川合战前夕，家康率军5千来援，谁知信长却告知家康所到各处的备战均以完成，待合战出现薄弱环节时再另行通知家康救援。对此家康表示，长途跋涉而来却无法堂堂一战有辱家名，如若信长公执意如此请恕家康这就引兵回国。无奈之下信长便同意了家康参战，不过却告诉他由于信长军需对战浅井军，所以还请家康与朝仓军捉对厮杀。但考虑到朝仓军乃大军，所以会从诸多部下中择合适的人选相助家康。家康以自己原本就是小国领主所以习惯使用小股势力作战，当即扬言定会以少胜多大破朝仓大军。只是信长担心若是派家康军独战朝仓大军恐自己沦为天下笑柄，于是执意要求家康带上自己的部下参战。对于信长的要求家康提出希望稻叶一铁相助，信长对此也表示应允。翌日合战一打响德川军就单独冲入朝仓军阵中打的朝仓势溃不成军，结果随军助战的稻叶直到此役结束都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反倒是信长军遭浅井军压制几近败退，好在家康军在击退朝仓军后自侧翼向浅井军发起攻势，使得织田军最终得以反败为胜。书中还记载道待合战终了后，信长大赞家康的武勇，并将名剑备前长光赏赐给了他。不过根据后文将会提到的织田信长写给细川藤孝的书状（《津田文书》）之附笔上的说法，信长派去相助家康的家臣实则是池田恒兴与丹羽长秀。也就是说上面西美浓众的稻叶一铁随家康军出战的记载纯属子虚乌有。而记载着该错误史料的《德川实纪》原本作为史料的可信度就是要打个问号的。毕竟由江户幕府自己编撰的此书必然是深受家康中心历史观以及家康信仰直接影响的吧。和上一节的《甲阳军鉴》一样，该实纪亦在强调若非德川家康，此役织田信长根本无从取胜的观点。
浅井方的古文书、记录
如果要从浅井军的视角来复盘姊川合战的话，残存能够参考的史料是相当有限的。首先，先介绍下浅井长政给家臣的几封感状。元龟元年（1570）8月5日落款的写给渡边周防守任的浅井长政书状（【19】《南部文书》）中，对渡边家在前一年6月28日发生的“辰鼻表に於いての合战”中的奋战表示赞赏，并对其日后再现忠节之心以表期待，详细的内容业已传达给了阿闭贞大。收信人的渡边氏是浅井郡速水高田村的地方武士。此外，落款为8月3日，写给小之江彦六郎的浅井长政书状（【20】《小江神社文书》）中同样对其就“辰鼻表に於いての合战”中的勇猛表现给予了肯定。和写给渡边的感状类似，文中亦提及了中介人阿闭贞大的名字。而小之江氏则是浅井郡尾上村（长滨市湖北町尾上）的当地武士。被认为在上述两封文书中出现的中间传达者阿闭贞大一族的阿闭甲斐守于翌年5月5日亦从浅井长政处收到一封书状（【21】南部本《古文书写》），信中一方面对于在“辰鼻表に於いての合战”中战死的以其长子为首的数人之忠节悼以赞许，另一方面便是嘱咐其尽早确立继承人。此信的中介传达者名为北庄又右卫门。值得注意的是，浅井长政将姊川合战叫做“辰鼻表”合战的这个称呼值得玩味。“辰鼻”乃位于古战场东南，自南方延伸而来的横山丘陵面朝姊川的突出部分（参考前文）。横山城所处的同丘陵地带被称为卧龙山，喻意为神龙横卧之处，其为啜饮姊川水而伸长的龙之脖颈处便被叫做“辰鼻”。然而，姊川合战在浅井家臣中又被称为“野村合战”。佐和山城主同时也是浅井长政麾下重臣的矶野员昌在战后7月10日给岛新右卫门尉秀淳送去的一封感状（【22】《嶋记录》收录文书）中表示，为嘉奖在“野村河原合战”中负伤的岛，赐于其法胜寺十五条公文名五十石。另外，矶野员昌还在9月5日写给雨森菅六的感状（【23】松江《雨森文书》）中向其战死的兄长次右卫门表以哀悼，文中将其之死记述为“野村表に於いて”相关事件。为褒奖在此役中负伤的藤六，该信还顺便下达了令其继承其兄之职的指示。在浅井长政家臣嶋秀安所作的《嶋记录》中列有一份姊川合战中战死者15人，负伤者10人的名单。在这份名单的开头写道：“元龟元年六月二十八日，野村に於いて合战讨死上下合わせて三拾人，内侍分书き付け申し候，此の外又若党·定使·中间等之を略す”。即实际战死者共有30人，但此表只列出了其中侍分（有姓氏的武士身份）15人的名字，其余足轻级别的姓名均已略去。文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到姊川合战被写作了“野村合战”。
姊川合战的称呼
另外，按《武家事纪》的说法朝仓家则将姊川合战称为“三田村合战”。如从浅井氏布阵野村、朝仓氏布阵三田村的事实来看，各势力为此役冠上如此这般的名称实属理所当然。只要是参战的势力，都会给合战标上一个极为主观的叫法。可惜的是，关于织田家内部对这场合战的称呼尚不明确。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后世会把这场元龟元年（1570）6月28日的合战称为“姊川合战”呢。实际上这里面就有德川家康中心历史观在作祟，而“姊川合战”的称呼从一开始就是德川家内部对此役的叫法。德川家康在同年8月13日颁给家臣安满千世的感状（《诸家感状录》）中，对其父兵部少辅的战死予以哀悼，文中将姊川合战称为“江州合战”，这个叫法是战后家康对于姊川合战的称呼。只不过漫长的战国时代之后陆续爆发的“贱岳合战”、“关原合战”中也出现过针对佐和山城的攻城战，以近江及其周边为舞台的战役不胜枚举，即便是德川家内部提起“江州合战”也不知道具体指的是那一场合战，于是便将元龟元年6月28日的这场战役后改称为了“姊川合战”。德川幕府编撰的大名、旗本的系谱集《宽永诸家系图传》以及《宽政重修诸家谱》中记录了诸大名、旗本先祖们的众多战功。其中将此役标记为“姊川合战”或者“江州姊川合战”的案例非常醒目。举个例子，在后文将会提到的青木一重的一栏内写作“元龟元年（中略）六月 姊川合战”，竹中半兵卫之弟久作（重矩）一栏记有“江州姊川合战”，其余也有写作“姊川之役”的案例。综上所述，“姊川合战”及“姊川之役”的叫法最初出现于德川家内部，历经江户时代的洗练，“辰鼻表合战”、“野村合战”、“三田村合战”等浅井、朝仓方对该合战的称呼遭到淘汰。换句话说，如今“姊川合战”的称呼本身可以说就是德川家康中心历史观的产物。
信长文书中的姊川合战
关于该合战现今留存着信长亲自执笔的贵重文书，即合战当天写给将军足利义昭的近侍——细川藤孝的书信（《津田文书》）。该文书内容如下： 今日巳の时（上午十点左右），越前の者并に浅井备前守（长政），横山后詰として，野村と申す所まで执り出で，两所备え人数候，越前の者壱万五千计，浅井の者五六千の之有るべく候か，同刻此の方より切り悬か り，两口一统二合战と遂げ，大利を得候，首の事更に校量を知らず候间，注に及ばず候，野も田畠も死骸计りに候，诚に天下の为大庆之に过ぎず候， 信长的措辞显得格外精简。信中表示，作为织田军包围横山城的“后詰”，在浅井、朝仓联军袭来之际，信长军调转枪头迎战，终获大胜。后以追书之名还有如下记述： 今度冈崎家康出阵，我等手回の者一番合战の仪，之を论じるの间，家康申し付けられ候，池田胜三郎（恒兴），丹羽五郎左卫门（长秀）相加え，越前众二悬り候て切り崩し候，浅井众二ハ手回りの者共二其の外相い加 え，相果たし候， 按文中记载，此次合战德川家康亦有参战，并与信长之“手回之者共”，即马回众争先锋一职。最终，给家康派去了池田恒兴与丹羽长秀为援，使其对阵越前朝仓军，另一方的浅井军则由信长的马回众亲自迎战。之前有讨论过，派稻叶一铁随阵家康的记载是有误的，根据信长信中的记述，实际派去援助家康的乃是勇将池田与丹羽。此外，信长提到的单靠马回众迎敌的情况便是此番合战的真相。通过这封信的侧面佐证可以证明此役是从浅井军对信长本阵展开奇袭开始的。无论如何，至少在姊川之胜是靠家康这一点上很明显信长自己并没有提及。
《信长公记》中的姊川合战
在信长的传记中，可信度最高的要数太田牛一著写的《信长公记》了。其对姊川合战的描述也是诸史料中网罗情报最多，同时也是最具可信度的。文献中和上述信长书状同样自信长军的视角描述了浅井、朝仓联军的状况。书中记载道在小谷城东的大依山上集结的朝仓军8千，浅井军5千，合计1万3千人。顺便提一句，不同的文献就合战中两军投入的兵力的记载也有出入，至今已无法断定真伪。在此就将参战的各队所掌握的各类实情简述一番吧。6月27日拂晓，信长军原以为朝仓、浅井两军会向小谷城撤退，没想到28日反倒前行30町（约3公里），布阵于姊川边的野村与三田村两处。关于当时合战的情况，引用如下原文： 西ハ三田村口一番合战家康卿むかわせられ，东ハ野村の乡备の手へ信长御马回り，又东は美浓三人众氏家（卜全），伊贺（安藤守就），稻叶（一铁）诸手一度二切かかり，六月二十八日卯の刻（上午六点左右），丑寅（东北）へ向かって御一战を蒙られ，御敌あぬ川を越え，信长の御手前へさし悬かり，推しつ返しつ散々に入り乱れ，黑烟を立て，しのきをけつり，锷をわり，爰かしこにて思々の动有り，终に追い崩し，手前二おゐて讨ち捕る颈の注文，（十五名战死者姓名略）此の外宗徒の者千百余讨ち捕る， 文中记载三田村的朝仓军、野村的浅井军分别向家康军和信长军袭来，织田、德川方则有西美浓三人众增援。前文信长书状中提到被派去增援家康的信长家臣这里没有提及。不过，信长指挥马回众应战，以及敌军横渡姊川杀至“信长の御手前”的记述着实显眼。借该史料更进一步说明了信长本阵的守备极为薄弱，于是瞄准此间隙的长政展开了奇袭作战便是姊川合战真相的合理性。除上述的记载之外竟完全没有提及家康军的活跃表现。虽说这是信长传记，但若是像《甲阳军鉴》和《德川实纪》中所述家康战功显赫的话，至少也该留下只言片语吧。使用“家康卿”这种尊称的《信长公记》却对家康的战功只字不提，可见此役家康实则就没有什么活跃表现。上述《信长公记》引文中省略的15名战死者大将分别为朝仓军中真柄十郎左卫门及其配下6人，还有浅井军中远藤喜右卫门尉及其余9人。其中真柄十郎左卫门的名字上标有被青木一重斩杀的注释。而在《宽政重修诸家谱》的青木一重栏中却将一重斩杀的对象记载成了真柄十郎左卫门直隆之子——十郎，并将斩杀真柄十郎左卫门本人的战功算给了匂坂（向坂）六郎五郎吉政。此外《信长公记》中远藤喜右卫门尉由竹中久作重矩所杀的记载也同样出现在了《宽永诸家系图传》里对竹中家的记录中，在《浅井三代记》等众多军记物中亦能看到。综上所述，家康（德川）系的记录中与《信长公记》记载一致的地方，其可信度应该还是能够保证的。
《当代记》中的姊川合战
有一本叫做《当代记》的文献，书中以编年史的形式收录了战国时代直至江户初期的政治及社会状况。该文献共九卷，始于天文年间（1532~55），内容以将军家和诸大名的动向为中心。不过从第三卷的庆长年间（1596~1615）开始记述变得丰富起来，尤其是第四卷之后家康成为大御所的时代，个中记载更是丰富详尽。据说执笔者乃是家康的外孙同时也是姬路城城主的松平忠明，不过具体情况尚不明了。但可以看出编撰者应该是一位通晓江户幕府内情，并能够从幕府当局者中探取情报之人。其将自己手上的史料整理后，于江户初期编撰成册。而这位和德川幕府关系非同一般的执笔者对于姊川合战的描述则显得尤为冷静沉着。 信长横山城を取り卷かれ，越前ヨリ浅井加势の为，朝仓孙三郎（义景外甥，又聟也）大将と为て，一万ノ人数指し立つル，浅井父子同六月廿六日，大依山二阵取り，信长龙鼻二阵取り给う，其の间五十町なり，家康信长の仰せに依り出马シ给う，廿四日二彼所二著き给う，信长快悦斜めならず，廿七日，北敌野村、三田村へ移，终夜相催す，未明二打ち出で，姊川に於いて合战に及び，初め合战信长、家康の方押し立てられ，左は家康旗本より押し直すの间，越前众败北，右は信长幡本へ相い合わすべキトコロ二，稻叶伊代守（一铁）ヨコ枪二悬，浅井败北，敌数多讨ち捕られ，兹に越前の侍二真柄十郎左卫门ト云う者大力钢者，大太刀ヲ以て无类二动，家康家中匂坂式部并びに息六郎五郎（吉政）之を得る， 文中，信长、家康两军都遭到了浅井、朝仓联军的压制，不过后来家康军依靠旗本，而信长军则是在西美浓众稻叶一铁的侧翼援助下双双完成反扑。《甲阳军鉴》、《东照宫御实纪附录》以及上述《当代记》的成稿年代相隔应该并不久远，但是反倒是根据幕府周遭史料编撰的《当代记》并没有受家康中心历史观和家康信仰的影响。其中织田、德川两军前期受浅井、朝仓联军压制的记载和其他文献相对一致，恐是事实。而后依靠家康军的活跃表现实现反扑这一段内容不得不让人怀疑很可能会遭家康中心历史观的过分解读。而这本《当代记》中的记录文脉对家康并无半点偏袒，内容很可能更接近合战当时的真实状况。然，该文献中同样出现了真柄十郎左卫门被匂坂吉政讨杀的记载。
与家康中心历史观的诀别
姊川合战成为了信长迈向天下统一的必经之路，虽说此战无法给之后又持续战斗三年的浅井、朝仓给予致命性的打击，但却由于德川家康的参战，使此役于后世被列入了著名战役。在德川幕府统治的江户时代，只要是权现大人（家康）登场的合战，均会成为军事学讲义中脍炙人口的案例以及武家家中永盛不衰的话题。在这一过程中，家康中心历史观与家康信仰应运而生，于是衍生出了与史实有较大出入的合战论调。我等认为如今应尽早脱离经江户时代有色眼镜下的合战观。其中不单纯是家康中心历史观以及其信仰的缘故，也不乏有一些遭儒家思想渗透的桥段。比如说关原合战是石田三成为了丰臣家鞠躬尽瘁而战的观点可以说就是典型的例子。不仅仅局限于姊川合战，每当我们去翻看战国史的时候，应当先拨开江户时代的重重迷雾，借鉴值得信赖的史料，审视其中真相。
注：
【19】 浅井长政书状 渡边周防守宛
去六月廿八日，於辰鼻表合战之刻，御一家众历々御粉骨，无比类次第，此表本意候，弥於御忠节者，聊不可存疏意候，委曲阿闭万五郎尉可申述候，恐々谨言，
元龟元年
八月五日 长政（花押）
渡边周防守殿 御宿所
【南部文书】
【20】 浅井长政书状 小之江彦六尉 御宿所宛
去六月廿八日，於辰鼻表合战之刻，御粉骨无比类次第，此表本意候，弥於御忠节者，聊不可疏意候，委曲阿闭万五郎尉·渡边周防守可申述候，恐々谨言，
元龟元年
八月□日 长政（花押）
小之江彦六尉殿 御宿所
【小江神社文书】
【21】 浅井长政书状 阿闭甲斐守宛
去六月廿八日，於辰鼻表合战之刻，御息五郎右卫门尉を始，御家中众历々讨死之段，别御忠节无比类次第候，此表本意之上，一廉可申付候，聊不可有疏意候，迹目之仪，即取立候而，弥御粉骨简要候，委曲北庄又右卫门尉可申候，恐々谨言，
元龟弍
五月五日 长政（花押）
阿闭甲斐守殿 御宿所
【南部本《古文书写》】
【22】 矶野员昌书状 岛新右卫门尉宛
今度於野村河原合战之时，为被手碎动，忠节不及是非候，仍法胜寺十五条公文名五十石，南部供米三分二申付候，全不可有异仪候，恐々谨言，
永禄十三年 丹波守
七月十日 员昌（花押）
岛新右卫门尉殿 进之候
【《嶋记录》收录文书】
【23】 矶野员昌书状 雨森藤六宛
御舍兄次右卫门殿，於野村表御讨死剋，贵所御动太刀被疵数ヶ所，无比类御高名候，彼迹目之仪，无退转样御弛走肝要候，御知行内五分一贵所可有御取候，其外者御舍兄可为御才判候，爰元於一途者，一廉可申谈候，就其与三殿迹职仪御相续旨，从是长政前申究可进候，弥御粉骨肝要候，恐々谨言，
元龟元年 丹波守
九月五日 员昌（花押）
雨森菅六殿 御宿所
【松江《雨森文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