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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雀
原来已经是晚上了，安宥真看着人来人往中灿烂的霓虹，路灯下的斜影模糊了视线。她的伤疤不再疼痛，安安揉了揉眼。世界再次回归清晰后只剩一个美丽的倩影，像闷热夏日的一丝纰漏，错误地来临到她的眼底。那一瞬间，安宥真认为美中实在不足的夏日终于有了圆满。明明什么也没干，只是亮晶晶地对她微笑，却获得了长此以往的平静。
“嗨？好巧？”安宥真呆呆地打招呼。
“哪里巧？不巧。我是追着你来的，我是刻意要遇见你的。”金珉周挑了挑眉。
“这样阿.......”安宥真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惠元姐姐和叡娜姐姐在那边的PC房打游戏，珉周你要去找她们吗？”安宥真开始她最擅长的转移话题，
“呀！我年龄比你大，怎么不叫我姐姐？”事实上安宥真并不知道珉周的年龄，但她还是乖乖地，
“珉周姐姐.....”并露出可爱的小狗狗表情。
什么嘛，装可爱可是犯规，珉周默念，但逐渐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好心情。安宥真明显发现了这一点，于是，
“姐姐！珉周姐姐！”她握拳放在腮帮子两边作小狗狗状，“姐姐陪我玩嘛！珉周姐姐看看我嘛！额头这边好痛给我呼呼！”比金珉周高了大半个头的安宥真扮可爱撒娇也许有些笨拙，但珉周显然很吃这一套。堂堂的人鱼与鲸人公主竟然在街头笑得花枝乱颤。
安宥真很满足，不知道为什么和珉周姐姐在一起总是能获得满足，但她现在并不想深究这个问题，因为金珉周轻轻搂住了她。
“宥真呐，谢谢你。见到你就开心了，要是见不到你我可能会没有办法正常地生活。”安宥真感受到珉周姐轻轻搂住她真的是轻轻的，像看不见的薄羽悄悄落在她的身上。她感到自己被珍视着。
妈妈爱我，爸爸爱我，姐姐爱我，叡娜姐姐爱我，安宥真心想，珉周姐姐也是这样爱我吗？为什么会，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珉周的人鱼本源此时活在安宥真的体内，人鱼本源是人鱼族共同不对外宣扬的秘密，是人鱼赖以生存的希望。将人鱼本源交与心爱之人意味着与她同生共死。金珉周认定安宥真是她漫长人鱼生涯中唯一的希望。人鱼的寿命长于世间生灵，而其中的缘由就是人鱼本源——维持人鱼寿命和难以老去的容颜。所以从她印记安宥真的那一刻起，安宥真也一同拥有了人鱼的权利。
当然安安不知道这些。她对珉周十分有好感，即使现在的好感还不及叡娜和元英的一半。她还是破格地亲近金珉周。
“如果是这样，那姐姐每天每天都来见我就好了。我会让你开心的。”她给予了金珉周特权。一座巨大古堡仅有的窗户，又悄悄开了一扇。
金珉周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不饶人，
“每天见你？那你不会烦啊？你的元英肯定会气我抢走了你。我才不要破坏你们青梅竹马私定终身呢。”人鱼的敏锐超过了所有的种族，金珉周一眼就看出张元英对安宥真的特殊。
”啊.....元英......元英........只是我.....只是我在喜欢元英.......”安宥真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金珉周面前口无遮拦，于是还想开口辩解什么，比如这个喜欢很复杂她也说不清楚，但她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和元英清清白白。她们之间明明有什么在暗流涌动，可安宥真却难以启齿。少年人的羞怯与罪恶感初长成时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便只能自己挣扎地过去。她的意思是，元英对她很重要。
金珉周看到她突然堂皇的样子，心里泛酸，原来嫉妒就是这滋味，她暗暗想道。
“好你个安宥真。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我还救了你的命！”人鱼的情绪波动很大，金珉周的眼睛慢慢蓄满的清澈的泪，“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吗？”金珉周挥起手，却又下不去手，只好窝在安宥真怀里哭泣。人鱼族最尊贵的公主，掌握着族人生杀大权的公主此时此刻对自己的心上人却无可奈何。
“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金珉周欲泣的尾音惊动了安宥真孤单的灵魂。她猛然想起自己过去也是这样和叡娜抱怨。
也有人会这样为了我，想要流泪吗？安宥真急切地想观察金珉周的表情。
“姐姐，你哭了吗？”她垂下头看到金珉周的泪珠滚落。
“就是我先认识你的！你的这块疤，是你很小的时候因为想快点迎接妈妈，结果摔了一跤磕到了眉毛。就是因为这块疤我才认出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要对你这么在意！像个傻瓜......你肯定觉得，这条鱼我根本不认识，却追在我屁股后面死缠烂打，真讨厌！我不要你喜欢她啦！你听到没有！”珉周似是在回忆什么，地上滚满了大颗又饱满的珍珠引得路人纷纷围观捡拾。安宥真听完这番话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结结巴巴，
“姐姐.....怎么知道的......没有人知道......这是我自己磕的.......我都说....是被玻璃划伤的......只有妈妈.....知道啊.......”安宥真此时仔细回想珉周的话，顿觉所言不虚。她原来觉得，什么先喜欢你，先遇见你这样的话只是气话。可现在她可不敢小觑。她有点相信了。
围观捡拾珍珠的人类越来越多，甚至还扯了她的裤子。安宥真不得不牵着姐姐逃离这里。又因为珉周止不住地哭泣，跟在她们后面的人越来越多，严重影响了交通秩序。形成了安宥真牵着金珉周走在前头像扫帚扫垃圾一样，越扫越多。安宥真忍无可忍，停下朝后面大吼，
“呀！滚啊！别再跟了！”可是惜财如命的人怎么可能会停息。
安宥真牵着金珉周跑，拐进一处小巷。她看着一路上的珍珠，这就是给那些人尾随的提示啊。不行，得止住姐姐的眼泪，安安心想。
“姐姐，怎样才能止住你的眼泪呢？”安宥真苦恼，实在太苦恼。于是她想也不想就俯下身子亲吻了珉周湿润的眼睛。珉周的眼睛像蝴蝶扇动翅膀般闭上了，也止住了眼泪。安安在亲吻时仍不放过珉周脸上任何一个细节。
有一些人，会与你共同度过一个夏天。安宥真十九岁的夏天也很热闹。她暗暗想，“我也许会很爱很爱金珉周，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就会像她爱我一样爱她，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但姐姐很爱我，如果不报以相等的爱，总是让我觉得愧疚。”
她和珉周跑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安宥真看着这些熟悉的街道，陌生又熟悉的行人。心里在向她们道别。她隐隐地有种感觉，向过去告别。向过去的懵懂告别，向过去告别并不意味着离开。即使去了乃雀还是能在假期回来。她是在向一种难以言状的时间告别，握着纤长又柔软的手，说再见。这双手的主人给了她新的灵魂，给了她新的心情。安宥真好像重生了。暗蓝的天色很会看眼色，现在她望着的是一片粉色的天空晕染着暧昧的紫。
“宥真呐，歇一会，已经没人再跟着了。”珉周气喘。
安宥真警觉地环绕四周，没有可疑人员。她停了下来，轻抚珉周的后背给她顺气。
时间返回曺柔理带张元英走之时。
“柔理姐姐，是母亲要见我吗？为什么突然就走了？”柔理停住了脚步。
“元英很聪明，可聪明不能反被聪明误。聪明不能被妒忌冲昏了头脑。”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叔叔阿姨对你的期望，对你的培养，怎么能让一个安宥真就毁于一旦呢？”
张元英想反驳，又被柔理抢白，
“也许你觉得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不过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把感情陷入一个没有必要的人身上，也许对普通人来说是爱情。可你不是普通人啊，元英。”
张元英冷汗直冒，她不知道为什么柔理姐姐要这样说她和安宥真，但还是鼓起勇气反驳从小就喜爱的姐姐，
“她怎么会是没有必要的人呢？在我看来，她善良又勇敢，从来不对我发脾气，总是耐心地听我说话，她接受我的一切。她能帮助我变成更好的人。怎么就是没有必要的人呢？她是我最最必要的人。”
柔理笑出了声又扮了个鬼脸，“你看看，我并没有实际地说些什么，你就把你对她的喜欢表露的大半。如果叔叔阿姨盘问你，你不得和盘托出。你脸上就差写着‘我爱安宥真’几个大字了！”柔理踮起脚戳了戳元英的额头。看到姐姐恢复平常的样子，元英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姐姐我还以为你怎么突然转性了。你不要去当他们的传话筒，他们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姐姐你应该也要顺从心意地活。不要和爸爸妈妈还有其他叔叔阿姨一起整一些乱七八糟的。”
柔理叹了口气，“你还小。终有一天会明白的。乃雀这遍地淤泥的脏地方，是该清洗一下。叔叔阿姨们的所作所为不仅是为了魔女族和羽人，更为了这疯狂世界已经扭曲的观念与原则。”
张元英不想听这些，背后慢慢长出了一对巨大无比的翅膀。她熟练地飞上了云天。柔理变成一只乌鸦紧随其后。她们在云层中盘旋，穿梭。寻找到一片巨大的乌云。张元英徘徊在乌云外，终于，一声惊雷，她们穿进天空的裂缝里。
回家了。可这对她们二人来说并没有那么开心。这里就像是另一个人间。这片完美复刻人类世界的栖息地属于羽人。但是此刻魔女族也在这片净土上生活。也许熟知魔法界的人一定有个疑问，羽人明明是与人鱼并驾齐驱的古老贵族，为什么要接济十五年前就被判罪的低等族群。
柔理和元英去见了元英的父亲，这位羽人族首领眉头紧锁在书房批阅文件。
“爸爸。”修长的元英嘤嘤叫着冲上前抱住了羽族的首领同时也是她的父亲。羽人首领慈眉善目，对于女儿的到来很是开心。
“和宥真叡娜相处的好吗？看你一脸乐不思蜀的样子。”
“没有！安宥真可烦人了！和以前一个样！叡娜姐姐很好。”张元英此时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语调，“柔理姐姐和叡娜姐姐也很好。”她朝柔理挤眉弄眼。不出意外，柔理在爸爸面前是抬不起头的。
羽人首领笑眯眯地问柔理，
“你呢？你还好吗?人间的日子多谢你照顾元英。‘
“叔叔，我没有照顾元英。是元英自己照顾自己。不过我在元英浴火重生的那三年里很好地接近了崔叡娜和安宥真。”
张元英听了这话就站了起来，
”姐姐?你的意思是你不是真的喜欢叡娜姐姐而是故意接近她的？“她又朝爸爸说，
”爸爸，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就像个蒙在鼓子里的鸟蛋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先说好，我可不会当你们的棋子。即使是亲人我也不会随意被摆布的。你们了解我的，我可是那种为了朋友可以放弃一切的女人，我做起事来自己都害怕！“
羽人首领被自己女儿誓死不从的可爱模样逗笑了。
”宝贝女儿，爸爸什么都听你和你妈妈的。所以你当然可以为了安宥真放弃爸爸妈妈。“
张元英没想到父亲会这样说，一时语塞。
此时一名蒙着面纱，婀娜多姿的高挑女性从楼梯上下来。张元英两眼放光，冲过去抱住了她。
“妈妈！”她好久没见妈妈了。
这位美艳的夫人即使蒙着面纱也一样美艳，她抚着元英的头发，
“你还知道妈妈啊。妈妈在这都快对你思念成疾了我的心肝宝贝。”柔理向元英妈妈行礼，元英妈妈示意她不用。
“妈妈！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啊？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羽人族的首领意味深长地望着宝贝女儿，
“你慢慢就会知道的。元英，等你去到了乃雀，真正听到了，看到了，就会理解爸爸妈妈和姐姐们的。”
“我们会派去一些族人，他们会在学校里追随你，也会保证你的安全。”元英母亲温柔地说。
张元英很焦躁，她隐隐约约预感这趟旅程注定是不平凡的。但她不愿意让母亲有一丝一毫的不快。母亲的身体并不好，总是在空中阁楼上修养，那里是元英从来没去过的地方。母亲是她认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她对母亲格外地好已经超越了她对父亲。
这位神秘的美妇人靠在沙发上，元英将头枕在母亲的腿上，母女二人暂时享受了短暂的天伦之乐。
“你在乃雀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要去上院。”羽人族首领说，“柔理，你先回去吧。”
张元英急匆匆站起来，“我和柔理姐姐一起走。我也要准备一下入学的东西了。”于是亲吻了母亲的脸颊，就和柔理一起飞出了巨大的空中花园。
她们舒展着翅膀，漫无目的地飞行着。飞过逐渐繁荣的栖息地，看见仿制中世纪古堡所建的住所，看见顺着天梯运来的人间物资。张元英回想起浴火重生的时候。
羽人在快要成年之时有三年长出翅膀的间隔期。族人们将这类青少年保护在蛋壳里，像幼鸟孵化一般，等待翅膀的长出。张元英忆起那孤寂的，不辞而别的三年——总是游离在半梦半醒之间，总是梦到安宥真。她如梦一般的三年只记住了一件事，她在虚幻之间的清晰里看到安宥真一步一步地走向大海，无论她如何声嘶力竭也不会回头。
梦和现实是相反的，还是梦是一种寓言呢？张元英希望两者都不是。
“怎么了元英？”柔理停驻在突然降落的元英身后。
“姐姐。我觉得很别扭。”
“？”
“哪有这样的。自己的爸爸妈妈却给不了自己安全感。我感到不安全你知道吗？“
柔理为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我知道的元英。你是特别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叔叔阿姨也并不是普通的父母啊。你也许生来就要比别人煎熬一些。但说不定也算是好事，你能明白吗？”
张元英撇开柔理的手，她知道柔理姐姐在哄她。可她想不明白，柔理姐姐明明看着那么喜欢叡娜姐姐，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喜欢要说是看着喜欢。她所理解的喜欢是从心口翻滚而出的茂盛大树，日渐枝繁叶茂的喜欢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看着喜欢的人如果欺骗自己的真心，无论真心的真假与否，最后都会两败俱伤。柔理姐姐和叡娜姐姐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 我和她也会分道扬镳吗？”张元英心里冒出了异样的声音。
“ 我们最终，会是什么结局呢。”张元英好似在问柔理。
“ 你拥有选择结局的权利，元英。你拥有自己的选择权。我们爱你，尊重你，也期待你心甘情愿地支持我们。”柔理停顿了一下，“我们，才是一类人。就算离散，最终也会聚在一起的亲人。”
此时年少气盛的张元英认为曺柔理在自欺欺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从小就得欺骗别人。她欺骗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欺骗了自己。她为什么得时刻保持高傲的姿态，为什么得收敛自己的心意。
“ 如果妈妈有一天能理解我就好了。如果妈妈能理解我，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张元英说。
元英的妈妈在羽人和魔女两族之间起到一种神秘的作用。她即使不露面，一切的大小事务她也了如指掌。她是羽人与魔女两族默认的领袖。所以陪伴元英的时间少之又少。妈妈的眼睛下面有一道很长的疤。那是只有元英和爸爸才知道的秘密。随着年龄的长大，元英有着若有若无的直觉——她要背负族人的使命，即使没有人要求她。她感受到这样的使命是自然而然的，像漂流瓶最终要冲上海岸后昭告天下的不安。
但这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直觉。
人间此时下着突如其来的暴雨。安宥真和金珉周不得不一起躲在一处屋檐下。珉周似乎很怕雷声。她目光飘忽不定，微微打着寒颤。暴雨并没有要停歇的痕迹反而愈演愈烈。风给她们带来雨的哀怨——冰凉彻骨，像软绵绵的刺。安宥真头发湿哒哒滴着水，她和珉周调换了位置，用少女薄薄的后背挡住了入侵的雨水。
水珠从宥真的额角滴下，珉周攥着安安的衣角用力一拽拉近了和安安的距离。
“进来点。你后背全湿了。”她用心疼的目光探寻，眼眸寂静无声却有好似有万千柔情渴盼着互诉衷肠。
“噢......好.......”安宥真避开了她的目光，她语塞了。
金珉周心满意足地环抱住了她，安宥真顺从地微微屈着身体把下巴抵在珉周的肩膀上。她好累。元英的隐瞒，柔理的逃避与纵容让她感到不被信任。
肯定是因为太伤心了，她才会如此眷恋现在的怀抱。即使冰凉的雨刺进她身体里，即使她好像快要发烧了，即使她永远都会原谅元英，她也想留住这个拥抱。
久一点，再久一点。安宥真甚至有了这样的念头，永远和珉周姐姐在一起好像也不错。
她们在倾盆大雨里生火取暖。
“珉周姐姐。”安安抽出了怀抱。
“嗯？”温柔的鼻音使安宥真有一种幸福的眩晕之感。
果然。下一秒她就失去了知觉。
安宥真发起了高烧，同时也做起了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和元英牵手一会和珉周拥抱。她甚至还梦到元英和珉周为了她而大打出手互扯头发。张元英凭借长手长脚的优势推倒了金珉周，然后还在她去扶珉周后给了她一巴掌..........
张元英一巴掌把梦里的安宥真打蒙了，把现实里的安宥真打醒了。几乎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吓得守在一旁打游戏的叡娜‘鸭躯一震’。
“宥真呐，你终于醒了！”叡娜说这话时总觉得似曾相识。
“姐姐？我们以后一定不能看太多韩剧。“安宥真义正言辞。
“好。噢。嗯？嗯？”叡娜无语，“你在讲什么？”
“姐姐，珉周姐姐呢？你不是和光北在一起吗？“安宥真急切地寻找那人的身影。
“别找了别找了。人家把你送回来后就走了。真不知道珉周那么瘦弱怎么搀着你一步一步走那么远的，还好光北跑的快，最终找到了你们。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和光北一人一条腿一起架回来的。”叡娜摸摸宥真的额头确认退烧后安心地拍拍她。
安宥真下床找水喝。叡娜拧开瓶盖后絮絮叨叨，
“安宥真！你太残忍。明明是我养大的，现在就要跟人鱼跑了。让姐姐好生难过”崔叡娜假哭。安宥真一眼看穿老把戏，她自顾自推开门下了楼。
“姐姐，我爸妈都不在家我们吃什么。”周末安爸安妈出去度过二人世界，安崔二人小鬼当家。崔叡娜跟着她下楼，
“还需要想吗？你的公主都为你准备好了。”
“？？？”安宥真咚咚咚跑下楼前往餐桌。
只见海珍海味满海全席摆满一桌，生蚝，扇贝，龙虾，八爪鱼这些也许在人间还算常见。可一米长的金枪鱼，鳗鱼还有大马哈鱼与鮟鱇可不常见。安宥真看到那只已被烹饪好了鮟鱇长着长满尖牙的嘴还有头顶灯笼状突起猛地回忆起之前彻夜查的资料。对叡娜炫耀，
“我很了解这种鱼。”她指着鮟鱇。
“哦？不就是灯笼鱼嘛。呀！安宥真，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读过书嘛？”
“是的。是灯笼鱼。但是姐姐你知道嘛，灯笼鱼是人鱼深海捕猎的随从。在深海200米到1000米深的地方没有光，人鱼只能利用可见光生物来指明方向。”安宥真洋洋得意地复述着资料上的内容。
“切.........怎可能。这些记载已经早就过时了。况且我是不相信人鱼族这样隐秘的种族会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世人的。我们可以查到的资料不过是真真假假的烟雾弹。我们谁都不了解人鱼族。你看光北，LOL厉害的飞起，像是穿着海草，拿着鱼叉的野鱼吗？”崔叡娜不屑。
“哦吼，叡娜姐姐。你这叫妒忌。你妒忌人鱼对我友好。人家就是对我好怎么了，我这么有魅力，运动又好。珉周姐姐就是偏爱我怎么了。你还吃不吃，不吃我一个人全包了。”
崔叡娜麻溜地在桌前坐好。
“谁说我不吃的？把你吃穷！”她愤愤咬下一块八爪鱼的肉。
安宥真随意地打开冰箱，惊喜地捂住了嘴。冰箱里整整齐齐地摆满了瓶瓶罐罐晶莹剔透的液体。
“姐姐！这是什么？”安宥真兴奋地跳起，“是人鱼族特供的饮料吗！太好了！终于可以不喝百事了！”
“那玩意味道可怪。又苦又咸。不过你的珉周公主的心意太重，你还是要全部喝掉的。”
安宥真打开一个五角星状的瓶子抿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清香萦绕于身体之间。这是一种介于甜蜜与酸涩之上的味道，爽滑又不造作的口感超越了一切饮料。
“不会。明明很好喝啊。”安宥真又喝了一口。她不知道，额头上的小鲸鱼此时欢快地喷起了水。
“是吗？”叡娜抢来喝了一口，“呸呸呸。”马上吐掉了。
“苦！咸啊！安宥真！你演技越来越赞了哈！”叡娜拿可乐漱口。
“不是.....这味道超棒的啊。”安安将其一饮而尽。叡娜眼睛瞪得老大，直摇头。
“看来这是驸马特供啊......我等凡人喝不了.........啧啧.....”
安宥真不理她，把瓶子洗干净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