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嫉妒他,怎么,不行吗?”宋亚轩压着嗓子说完,冷冷地盯着马嘉祺。
马嘉祺一直低着头看他,表情淡淡的,带着点无奈的温吞,眼神却晦暗不明,这让宋亚轩很不爽,口不择言起来,“都是一起长大的,你为什么只要他不要我?因为他能满足你,是吗?”闻言,马嘉祺挑了下眉,语气冷下来,“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亚轩在马嘉祺身边待了这么久,近乎本能地感知到了一股清晰的不可遏的怒气,从小养成的对这种气场的敬畏让他停顿了三秒,把更出格的后半句咽了回去。
可半大的小子就算骨头碎了嘴还是硬的,梗着脖子说:“怎么了?!我还说错了吗?我亲眼看到的。你们敢做,不敢让我说?”
“亚轩,”马嘉祺手交叉握着坐在宋亚轩面前的桌子上,一字一句地说,“我从来没有不要你。从来没有。”“但我有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马嘉祺停停顿顿地说,字斟句酌地又补充了一句,“用这种心思喜欢。”
宋亚轩抬头看他,“什么心思?想和你上床的心思?”抬眼闯进马嘉祺的眼睛里,看见他愣怔了一瞬,心突然软了点,低了低头不看他的眼睛,语气也变得软软的,“那太久了,我一直喜欢你。从一开始我就不想和别人分享你。”
马嘉祺看着宋亚轩头上的发旋,轻轻开口,“我也一直喜欢你,你一直是我弟弟,亲弟弟一样。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甚至可以说,跟马嘉诚对我一样的对你。还不够吗?做我弟弟不好吗?我们都清楚,爱情不比亲情高贵到哪里去的。”
宋亚轩平视着马嘉祺脖子,瞅到他锁骨上的项链,一棵火柴,缓了一会儿开口道:“当然不够、不好、不行,你怎么可能不懂我对你的喜欢,那次你不是听到了吗?”说着便抬头和马嘉祺还没来得及移开的眼睛对视,闪过的一丝慌乱让宋亚轩肆无忌惮起来。
“那天晚上,在你屋里的洗手间,我拿你的浴巾,喊着你的名字,还······”“停。”马嘉祺移开眼神,板正地强调:“青春期有性冲动很正常,我可以理解,幻想对象也通常是随机的。你也不要觉得······”他一本正经地想阐释这件出格的事在生物常识上的合理性,被宋亚轩的一声冷哼打断,“承认喜欢你、想和你做爱这件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虽然刚成年,但是我不至于蠢到分不清是想做你弟弟还是想,嘬你弟弟。”
“闭嘴!”
宋亚轩看着马嘉祺快抓狂的样子,整个混不吝起来,“虽然我不想让你和别人有情感上的纠葛,但是如果你实在想,我不介意和他一起让你爽。”
“你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马嘉祺被宋亚轩气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本来看着宋亚轩今天莫名其妙地对丁程鑫阴阳怪气,把宋亚轩喊过来是本着好哥哥劝解弟弟,跟他谈谈心,也解决一下他一直在逃避的事情。结果这熊孩子搞这么一出他算是明白了,这小祖宗根本不想和他讨论“爱情是什么”以及“情爱的归属权”问题;他不跟他讲道理,只想发脾气,只想霸占。
“和小时候分糖一个样”,他看着眼前空空的沙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他想起来前几年郭女士出国玩,带回来一大盒印着外国字的糖让他和小伙伴们分享,马嘉祺本想着每个人抓一把,看到宋亚轩在旁边随口对他说:“来,亚轩帮我给他们分了。”轩轩咧嘴笑着说好,捧着盒子杵在那儿,觉得自己在扮演民国时期卖香烟的小小售烟员,当然了,老板是马嘉祺。虽然到最后剩的糖没几块,但是乖乖的轩轩还是咧着嘴笑着,和春天刚冒出的小芽一样可爱。想着想着,马嘉祺嘴角也露出笑来。后来他对宋亚轩说,你这可是少拿了好多糖哦。小朋友还是笑得很开心,看着他说,“没关系,小马哥你让我发给他们我就很开心了。”
那时虽然觉得有点难理解,却也没多想,只当他是个大方懂事的小孩,摸摸他的小脑袋说了句“真乖”,后来又偷偷给他塞了点别的零食做奖励。
因为亚轩想要的本来就不是糖。
他要的是在马嘉祺心里的“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在他那里能得到的,我要得到;但我更看重他们得不到的独属于我的亲密。
亚轩确实不是一个得失心、功利心重的孩子,他从来不主动地、急切地渴求什么,他不太会嫉妒别人得到的糖果多或者少,换成其他的吃食、器物,甚至镜头上的多一点少一点都一样。他喜欢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厚积薄发的成功。当然宋亚轩也不是蠢笨的那挂,他适时提出建议和想法,但任谁都知道,不是所有欲想都能被满足。所以他也不会强求那些不容易被改变的,物质上的分配。这种人天真但绝不愚钝,纯良却也有自己的分寸,很难和别人起冲突。
但他有个弱点——重情。情是青年人的心,最简单也最难。他对兄弟们都有情,但每个独立的人在他那里关系都有不一样的处理方式。他对马嘉祺有一种情上的偏激、爱上的固执和蛮不讲理的占有欲。
自从昨天经过马嘉祺的房间,他的心就水滴进炸开了的油锅一样,噼里啪啦地往外溅滚烫的油花,非给锅边不小心弄进水的人身上造点火急火燎的水泡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