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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雨 · 第二
……[接上文]
“不知道啊”，柯佳嬿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两边都沉默了一秒，柯佳嬿右手捡了一根掉在餐盘上的薯条，说，“钢铁侠、蝙蝠侠，那么多侠，我怎么记得哪一个你喜欢。”
“喔……”许光汉正了正鸭舌帽，一边也拿起薯条开始吃。
身边的桌子都没有人坐，只有远处零星的人在低声说话，从旁边的楼梯走上来旅游的一家人，妈妈牵着小女孩，爸爸端着餐盘在前面走，走到了另一头的餐桌坐下。
柯佳嬿把汉堡纸搓开，看了一眼眼前低头吃薯条吃到最后一根的许光汉，突然有些问题想要问他。
“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两个人同时问了这句话，把柯佳嬿吓了一跳。
“欸，女士优先，你先说”，许光汉笑着指了指她。
“我在忙什么……许先生，你都不认真folllow我ig的吗？”开着玩笑，柯佳嬿侧头斜了许光汉一眼，把汉堡纸搓得更开一点，准备咬第一口。
“拜托，你的欧洲之行的照片我都有点赞好不好？”许光汉直视着她，装作生气地直接把汉堡从包装纸里拿了出来准备吃，“我只想知道你……”
柯佳嬿知道他要问什么，于是赶紧打断他道，“我的欧洲独旅企划，从南欧开始，现在环到法国了，之后去北欧……”
她又顿了顿，“最近不想拍戏，所以出来一个人走走。”
“我的ig铁粉许先生”，柯佳嬿咬下一口汉堡，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哝着，“你呢？”
“前天飞到法国拍广告，正好知道你也在这里，就过来见个面”，许光汉瞟了一眼目光都在汉堡上、嘴巴吃得鼓鼓的柯佳嬿，然后很快低下眼睛，“下周六就飞回去继续拍戏咯。”
“喔。”这下轮到柯佳嬿喔了一声。
她有点想问许光汉是怎么知道她会来先贤祠的，突然想到自己今天上午在ig上po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在莎士比亚书店买的《基督山伯爵》，tag是“#想見你大仲馬#今晚就來見你”。
看着面前低头狂吃的许光汉，她想，他难道是因为那张照片，所以推断我会来这里。那如果我不打算来这里呢，他不就见不到我了。她又转念一想，如果继续这么仔仔细细问他了，也不太妥当，就假装自己默认当做是一个巧合的遇见，也未尝不好。
“我吃完了”，柯佳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水壶，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口水。
许光汉也正好把汉堡最后一口吞掉，看了一下手表，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柯佳嬿，露出大白牙，“我也吃好咯，现在才七点，我们去街上转转吧。”
柯佳嬿点点头。
街上的店并没有想象中关得多，许多小店还开着。三三两两的人在街上走动，仿佛只是比平常冷清一点的夜晚。从BURGER KING出来的两个人在路口晃了一会，柯佳嬿提议还是折返。
于是他们过了马路，从波多尔街的另一侧向东走。波多尔街是有坡度的，之前来吃饭的时候是下坡，这次折返是上坡，加上两个人刚吃完就出来走动，所以走得很慢。
街边的店有的非常有趣，有一家卖旧书的店把许多旧书、明信片和画册摆成露天的地摊，挡住了一小半的人行道。
柯佳嬿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翻了翻一些法文书，她认识不了几个法文，所以看了几本就放到原处。许光汉很安静地在旁边呆着，用眼睛扫着一叠叠的明信片。
“你要买明信片喔？”柯佳嬿见许光汉好像目光一直盯着明信片区域。
“好像不买一点有点可惜。”许光汉掏掏口袋。
“这种明信片到处都是欸”，柯佳嬿对许光汉这种幼稚而老土的行径感到好笑，“你看，这个巴黎铁塔明信片我家门口小贩都有买，专门卖给国中生。你一个大明星能不能不要这么老土好不好。”
“我又不买这种铁塔的，”许光汉压了压嘴角，然后用英文和老板说要买最左边一套。
柯佳嬿假装白了白眼。她也没看清最远的那一套明信片是什么花样，明信片就很快落入了许光汉的背包。
也许是寄给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吧。
柯佳嬿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从巴黎寄明信片给喜欢的人很浪漫欸，许光汉，你撩妹手段又升级了。”
“是啊，我想寄给我妈”，许光汉瞥了一眼柯佳嬿，没好气地转身往前走。
“喂！小许，我开玩笑啦！”柯佳嬿抬起手想要抓许光汉的胳膊。她顿了顿，还是拍了拍许光汉的背。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
走过的街旁正好有一家很好看的冰激凌店。米色的温柔灯光从店里投射出来，还有几个小朋友在用法语和店员说话，指着玻璃冷柜里的冰激凌要某种口味。
柯佳嬿想让许光汉不要生气了，于是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在他身后叫道，“虽然！
大冬天吃冰激凌很不健刊！……”
许光汉冷着脸转过头。
柯佳嬿做了个灿烂的笑容，朝许光汉示意地眨了眨眼，“但是……”
但是两个字还没有说完，许光汉就拉着柯佳嬿的手腕走进去了。
从冰激凌店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甜筒——甜筒上盖着两个冰激凌球，一个巧克力味，一个香草味，最上面点缀着马卡龙和一个姜饼小鹿。
“真是非常圣诞气息诶！”柯佳嬿摸着甜筒上的小鹿赞叹道，转眼看到许光汉已经把鹿头吞到了肚子里，又无奈的白了白眼。
两个人继续往东走，柯佳嬿一边吃一边放慢了脚步，看着许光汉穿着冬日的运动服，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拿着甜筒，一边吃着一边向远处走。
如果今天晚上许光汉没有出现，她现在会在哪里，在干什么？也许在旅馆，点一份披萨外卖，看着旅馆的电视？
同样的圣诞夜，其实会有两种可能吧。她望着许光汉的背影，有点恍惚。
许光汉感觉身边没有人了，疑惑地回头。柯佳嬿被他一看，突然很不好意思地转头看向街对面。
“你在看什么啊？”许光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对面。
对面的店铺都闭门了，黑色的玻璃面墙上正好反射着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走动的身影。
许光汉停下，朝着镜面里的他们两个挥了挥手。
柯佳嬿笑着快步跟上，小跑到许光汉身边，踮起脚敲了一下他的头，
“真是幼稚园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