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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天狼星》<48>坦诚
Beige 2019-08-23

星期一早上德克只有两节古代魔文课,但前一天晚上他完全沉迷于《实用魔药大师》,通宵一夜,导致他今天早晨难得睡过了头。

赶往早餐的路上,德克从发生在每一道楼梯与走廊的讨论当中,得知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传闻。他难以想象布莱克与维罗妮卡在医疗室大声争吵的场景,能吵到惊动外边的学生想必动静不小,但平时布莱克甚至都没对维罗妮卡说过重话。

德克揉了揉眼睛,现在要么是自己没有睡醒,要么是又有人胡说八道了。

会是谁胡编乱造出这些故事呢?考虑到西里斯·布莱克迄今为止居高不下的女人缘,德克猜测是某些心态扭曲的爱慕者。

德克沉思着走进礼堂,一心二用着寻找座位。

“我要走了,你可以坐这。”临近的格韦诺格拎起了书包,用魔杖敲敲桌沿。

一套崭新的餐具碰的出现在桌上。

“谢谢——噢,莉莉,早安。”德克坐了下来,往盘里添了两片吐司,一大勺鲜奶煮蛋。他打算先吃吐司,但手边没有果酱。

“早,德克。”莉莉对他盘子里过分白净的面包扬了扬眉毛,“越莓酱还是牛油?今天的蜂蜜已经被戴维吃光了。”

“越莓酱吧。”

莉莉点头,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人,“维拉,拿一下那个。”

“嗯。”

“维罗妮卡,早上好。”德克探头望向莉莉身边的女孩。

维罗妮卡无精打采地递来一罐越莓酱。

她正用叉子戳着沾满沙拉的蔬菜,叉子挑起一片生菜,又将它扔回碗里。完成这一系列毫无意义的动作后,维罗妮卡深深叹了口气——德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着一片生菜叹气,她一向不挑食。

德克联想到了自己路上听到的传闻,但根据以往经验来看,维罗妮卡遭受流言伤害的反应并非如此。

莉莉一直眉头紧锁地张望着四周。德克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提问。

“我觉得,这么飞非常容易被截断——”斜对面两名格兰芬多新球员正捧着一张羊皮纸热烈讨论,他们突然高声道,“布莱克,来的正巧,快看看这个!”

莉莉迅速放下大半杯橙汁,将啃了一半的甜甜圈用纸包好塞进书包里,拉住维罗妮卡的胳膊,将发呆的同伴从桌边拖走了。维罗妮卡踉跄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两名女孩绕到长桌另一端,逃向礼堂大门。

这一切都令德克疑惑不已。

西里斯·布莱克顶着一脑袋仿佛波特出品的乱发,坐进先前维罗妮卡对面的位置。

他对任何人的呼唤都不予理睬。这让长桌上的人面面相觑。

西里斯看上去比在医疗室修养期间更加苍白憔悴。

他沉默着,目光久久停留于维罗妮卡使用过的餐盘。

一块完整的巧克力牛角包,一碗吃了一小半的蔬菜沙拉,还有胡乱堆积的牛油盒。

“吃这么少。”他的声音非常嘶哑。

而且逃得很急连盘子都忘了,德克心想。他用魔杖敲敲桌面,让一只干净的盘子出现在那人面前。

“早,布莱克。”德克难得率先开口。

西里斯·布莱克毫无反应。

“你进门时维罗妮卡走了。”德克发觉对方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她今天好像不太正常。”

你们吵架了吗?德克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截断。

“嘿,布莱克,来看看这个——”一名球员在嘈杂的环境中高声呼喊着。

“别烦我。”他暴躁地揉了把头发。莫名的迁怒的两名球员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了。

西里斯低声咒骂了一句。德克没听清他在骂自己还是骂谁。

西里斯起身往外走,早餐也不吃了。留下一桌茫然的格兰芬多与一只依旧干净整洁的白色餐盘。

德克没有想到的是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两人从不与对方交谈,甚至没有一丁点眼神交流。

维罗妮卡变沉默了,她每天都精神萎靡,甚至都无法在图书馆学习了。另一方面,近日不论是哪所学院的球员,但凡在球场里碰上西里斯·布莱克就会立刻躲得远远地,这已经成为了每个人在球场保命的基本原则。

听闻西里斯·布莱克在球场多次以友谊赛或队内赛为由不分敌我地把人练趴后,莉莉对波特的到来就毫不意外了,恰巧她也想找他谈一谈。但出人意料的是,等候在图书馆门口的人除了波特还有莱姆斯·卢平。莉莉不明白他与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直到卢平向她亲口坦露关于尖叫棚屋的秘密。

“维拉知道吗?”

“她知道。但她没有擅自告诉你。”卢平说。

同学五年多才得知这位温和、谦虚、头脑聪明、待人友好的莱姆斯·卢平是个狼人,莉莉慌乱地克制着自己的震惊,生怕自己任何一点不合时宜的情绪会伤害到这位宽厚的朋友。

“布莱克知道这一点,还把西弗勒斯骗过去,这可真混蛋。”她冷静了下来。

“我保证西里斯不是真想害斯内普性命。”詹姆斯开口。

“你总是毫无底线地袒护布莱克。好吧,那假设——”

“这可不是假设。”詹姆斯严肃地打断了她。

“假设你是正确的。”莉莉一字一字地重复着,同样严肃地回答他,“他为自己差点实施了一场谋杀感到后怕。这说明他还是有些底线的,但我得说,触碰底线是他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作为一个意识到作恶后果的人,他可以厌恶自己,但他没有理由、也不应该由此轻视维拉对他的感情——她怎么想可不是他说了算。”

卢平与詹姆斯沉默了一段时间。

“他只是有些心烦意乱。”詹姆斯胸腔里叹出一口气,“……他需要时间。”

“这就是你来到这想说的?”莉莉双手抱臂,“那么他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直面自己犯过的蠢事?”

“我对维罗妮卡感到抱歉,伊万斯。但——”

“等着这个道歉的人不是我,该对她道歉的人也不是你,波特。”莉莉深深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被打开的图书馆大门,她在倾泻而出的明亮灯光里找到了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捧着一摞沉重的书本。莉莉挑选起一些能让人心情愉快的日常话题时,维罗妮卡疲倦的脸上勉强露出了微笑。

詹姆斯与卢平站在走廊另一端注视着这一切。

“月亮脸,我觉得……”詹姆斯的声音忽然顿住了。

“我也觉得伊万斯说的没错。”卢平替他说了下去。

“我好像更喜欢伊万斯了。”詹姆斯苦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宽大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脸,“为什么她就连说教的样子也见鬼的迷人。”

卢平,“……”

隔日清晨,詹姆斯打开房门发现了伫立在穿衣镜前的西里斯。西里斯穿着一件过分整洁的白衬衫,衣领妥帖挺括,每一颗纽扣都端正地系着,他紧抿嘴唇,反复翻拨着本就毫无瑕疵的袖口。

“去哪?”詹姆斯谨慎地问,“你们和好了?”

“我去找她。”西里斯勉强稳住了表情,尽力平和地说。

“你加油。”詹姆斯点了点头。作为西里斯与维罗妮卡的共同好友,他希望他们能够尽快重归于好,此外作为格兰芬多的队长,詹姆斯也实在是没几个健全活泼的球员给他操练了——如果西里斯能够尽快以饱满的精神回归正常练习,那简直是再好不过。

“对了,今天训练我请假。”

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詹姆斯·波特,“……”

下午古代魔文课后,维罗妮卡又坐在图书馆发呆了。平时极具魅力的符文此刻在她眼里成了一堆令人心烦意乱的杂乱丑陋的线条,她勉强看了五分钟书,眼神又无法抑制地飘向了魁地奇球场。

她渴望图书馆窗外明亮澄澈的蓝色天空能稍微调动她所剩不多的轻松情绪,但很快,视线移向了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于是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些更为陈旧的回忆。

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她以前是最不喜欢被戴安娜留在旅行箱里的。

但戴安娜总会告诉她,外面的世界太过危险,等到了和平的地方,她自会带维罗妮卡游览山川河流。在那时,这是一个令维罗妮卡相当费解的问题,她总会威风地挥舞着儿童魔杖,质问戴安娜为什么自己不能与她一起去危险的地方冒险。

答案是“因为怕维拉受伤”。

然后,戴安娜会在维罗妮卡手掌心变出温热的糖果与面团哄她开心。以前的维罗妮卡特别好说话,有了读本、糖果、面团、食谱,就能在封闭的旅行箱内耗上很长时间。即便外界地动山摇,轰炸与枪声接连不断,有了戴安娜无数层强大魔咒的保护,她就能够安全地沉迷于自己的小世界里。

但那并不好,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戴安娜受伤又疗伤,除了焦急地哭泣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戴安娜笑她小哭包。于是小哭包告诉她“我也怕你受伤”。戴安娜伤势最严重的那一次,日常行动都相当不便捷。维罗妮卡不明白为什么即便如此戴安娜也没有让自己帮任何忙,她又急又不甘心,她迫切地希望自己能为戴安娜做些什么。就在某一次,她抢在戴安娜面前想去取来戴安娜的旅行手记,爬到书架顶层,却不小心从高达天花板的梯子上摔了下来,还摔了个骨折。戴安娜相当生气,而维罗妮卡即便受伤也不忘撒娇耍赖要求戴安娜答应自己不要老往危险的地方跑,但这无济于事,后来戴安娜跋山涉水,横渡大洋,多次脱身于食死徒围攻,维罗妮卡依旧只能躲在那只箱子里,提心吊胆着为她祈祷。

她永远不知道戴安娜与“危险”的距离究竟有多近。这让她迫切地想长大,想学习更多的魔法,成为一名厉害的女巫——她相信那时自己可以脱离永无止境的等待,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戴安娜身后的小女孩,她会分担戴安娜的烦心事,甚至与她并肩作战。

维罗妮卡不喜欢那些独自胡思乱想提心吊胆的回忆。

可即便目睹了一切,即便能够陪伴在所在乎的人身边,她还是搞砸了。

她还是什么都问不到,什么也做不了。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维罗妮卡恍然回神,慌忙点了下头。

钟表上的时间已经走过了半个钟头,她再次望向窗外,依旧没有在球场上空穿梭的人影当中捕捉到熟悉的轮廓。

维罗妮卡最终放弃了今天的学习,她起身毫无章法地收拾书本,提包离开。她拖着缓慢的步伐走出图书馆,踏出门的那一刻她心跳错乱了。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视线,让自己不要在意那个守在门口的人,让自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嘿。”西里斯追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声音很低,“一起去吃晚饭吗?”

他声音嘶哑,一定很长时间没喝水了。

“我今天不吃晚饭。”维罗妮卡强迫自己别开视线,躲开他的目光。

“那出去散步?现在太阳很好。”

“我要回宿舍睡觉。”

“维拉。”西里斯抓住她的胳膊,“我们谈谈。”

她那天说了同样的话,然后他们就爆发了一场不可理喻的、荒唐的争吵。

维罗妮卡紧抓书包带,她好想发脾气,好想对他大喊大叫,甚至想抓着西里斯的衣领问他为什么不愿意与她谈任何事,她心里已经有一个声音愤怒得口不择言了,可她还是艰难地、尽力冷静地问了他。

“谈什么?”

“那天我太激动了。”西里斯见她松口,飞快地说,“我乱发脾气了,对不起。就像你说的,把所有人都心情都搞得一团糟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维罗妮卡湿润的眼眶令西里斯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就连二年级魁地奇杯末赛前夜他第一次碰上变身狼人的卢平也没有这么害怕过。他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所以他焦虑着,局促不安着。他无比希望这句道歉能够解决所有问题。他不想让维罗妮卡继续深究这件事情。他期待她接受这个完美的道歉,然后他们能立刻重归于好,他将依旧是那个温暖、勇敢、值得她信赖并交付真心的西里斯,而不是一个完美印证了他母亲评价的冷血动物。

西里斯眼底期待的光芒很快黯淡下去,她接下来所有的冷静都将他眼底黯淡的光碾成了碎末。

“不是你乱发脾气的问题,西里斯。我从没觉得你是个混蛋,我也不想看到你如此看待自己。我希望你能对我坦露真实的想法,好的坏的都没关系。可你一直避重就轻敷衍过去——我一直很担心你,我知道有些事情会令人难以启齿,所以我等你愿意允许我分担你的坏心情,可你说‘没必要’。”维罗妮卡不怕与他一起面对危险,也不怕承受他的坏脾气,她最怕他明明心里难受得要命却藏着掖着什么也不和她说,“没必要什么?没必要相信我?如果相信我,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西里斯眼里的希冀与光都倾塌了。

养伤期间,他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姑娘总能无条件容忍他千奇百怪的要求。庞弗雷夫人坚持病患需要流通的空气,而他说自己被窗户风吹的头疼脚冷,维罗妮卡就会不厌其烦地从医疗室一头走到另一头,反复打开或者关上窗户;如果他被噩梦夜半惊醒,她会擦拭他面颊上的汗水,并用自己的手捂暖和他的。他不敢坦露他无数次经历了斯内普丧命、月亮脸被关进阿兹卡班的梦境,于是他只好编造出无数个任性的梦境故事,逼迫她心疼他一些,再多对他温柔一点。

他那些掩盖不安的、恶劣的无理取闹,她照单全收。即使他对自己坏心情的源头闭口不提,她也会安静地守在他身旁,等他开口。

这让他该怎么告诉她他的真实想法?如果他能够做到她一半坦诚,他就不会有这些糟糕的任性,也不会在医疗室对她说那么刻薄的气话。

撕心裂肺的痛苦在身体里叫嚣,他的每一寸骨骼都被恐惧吞没。

狂风摇曳着烛光,他的半边脸陷进阴影里,另一半脸是冰冷的苍白。

“真实的想法?”他近乎渴求地凝视那张被暖黄烛火映得温暖的脸,声音颤抖,“如果我真的不在乎他会不会断送性命呢?如果我真的——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啊,维拉。我……没准就是这样的人呢?”

他太喜欢那双眼睛了。

那双眼睛坦然而温暖,澄澈得把所有情绪都温和地铺展开,真诚得让人自惭形秽。

那双眼睛每多注视他一秒,他的心脏都被多捅一刀。

别说分手,维拉,不要丢下我。

鲜血淋漓的心脏里,一个声音悲哀祈求,另一个声音冷酷裁决。

你这种人配不上她。

维罗妮卡震惊地望着西里斯的眼睛。他高大的身体脆弱地颤抖着,仿佛只要她后退一步,他随时有可能原地崩溃。

冷酷的理智告诉西里斯应该后退,炙热的情感逼迫他拥她入怀。两种极端撕扯着轰炸西里斯的心脏,将他所有挣扎的步伐都固定在原地,让他像个等待审判的囚犯。

那双眼睛里的情感越温柔、越炙热,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愈发冰冷。

“西里斯——”

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慢慢低下了头,闭上眼睛。如果她要转身离开,他必须竭尽全力阻止自己不择手段地、疯狂地挽留她,这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维罗妮卡用力抱住他时,西里斯脸上血色尽失。

“别怕,西里斯。”她重复着,“别怕。”

她用世上最温柔的语调,一遍又一遍抚平他那颗被冰冷刺骨的风暴席卷摧残的心脏,再用她温暖的耐心,将风暴过后可怜的残骸一点一点拾起,拼凑成最初完整的模样,将那些破碎的情感的碎片捧到他面前,对他说。

“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他拼了命地抱紧她,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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