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Cha 2. 如影随形的二重幻象

1.

电梯内，周源不住地抖着腿。

今天周源要参加公司成立三周年的庆典，所以他将胡子刮得很干净，穿了一身休闲西装，还特意去做了个发型，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呼出一口气。

“你好像很紧张？”

周源吓了一跳，只见北落师门站在电梯的角落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周源低声说到，“你总是突然冒出来，是想把我吓死吗？还有为什么在现实里我也能看到你？”

北落师门一如既往保持着他那经典的“东北揣”姿势，笑道：“不是我想冒出来的，在你的情绪出现波动时，我就会被呼唤出来，你的情绪或是低落、兴奋、或是感觉到愉悦、悲伤，这些都会成为我出现的诱因。”

“不是……你这小鬼搞得和背后灵一样，我没病也会被你搞出病啊。”周源双手合十说到：“求求你，能不能商量一下，如果我没事儿的话，你就不要冒出来了。”

“小哥，你这样说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北落师门道，“作为你的化身，我平时也挺无聊的，和我多说说话不好吗？”

“那你也不要总是突然……”“叮咚。”

电梯门打开，周源听到了嘈杂的人声，他立刻摆正姿势走了出去，只见这层楼布置得像是宴会厅似的，两侧摆放着许多食物与饮料，不少穿着光鲜的俊男靓女聚集在一起谈笑风生。

“周源，你来啦。”有人轻轻拍了拍周源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是潇然，今天她穿着白色衬衫，下半身是窄脚九分裤与黑色高跟鞋，脸上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看上去十分知性干练。

“早、早啊潇然姐。”

她向着缓缓关闭的电梯望了一眼说到，“刚才……你在和谁说话呢。”

“没有，是这样……我在独处时有些自言自语的习惯，你知道，电台主播嘛，时常需要练习。”周源的视线左右移动，确认北落师门已经消失了，他微微松了口气。

“你还挺刻苦的。”潇然似乎接受了这个回答，她话锋一转，对了，之前……你们还好吧，我听说谢添租的房子失火了，好像还发生了案件。”

“啊……啊……对，我们没想到，那个房东是个人渣……这个事情一时半会也所不清楚，反正三百块的房子巨不靠谱，谢添这会还在找地方住呢，他暂时和我住一块。”之前那事件过后，谢添就暂时成了周源的室友，虽然两个人住一间屋子挤了点，但谢添的生活作风良好，人比较勤快，周源还是很乐意帮他一把的，就是怕被房东发现他们群租就不好处理了。

潇然点头：“我也算他的前辈吧，那孩子看着挺可怜的，没什么朋友，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多帮帮他。”

“哎，不过我真不知道，潇然姐你是学医的啊？你怎么没去做医生反而在这当编辑了？”

“有很多因素吧，其实我更喜欢和文字打交道，有时候，能任性地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也是一种幸福……”潇然笑了笑，“你呢，你不是本地人吧，为什么选择到这里来？”

“我……”周源尴尬地抓了抓头，突然他注意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woc……”

距离两人不远处的餐桌旁，北落师门站在一个啤酒肚秃头中年人身边，他伸出手，缓缓地“插入”了前者的身体里，这个中年人周源认识，是网站的董事之一，算是这里最有身份的人了。

“嗯？”潇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不是刘总么，你怎么了？”

“Wow，Ruby来了！”“来了来了！”

就在这时整个宴会厅欢呼起来，只见一个扎着双马尾、打扮得很二次元的女生在几个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潇然说到：“我们的大明星来了啊。”

她是暮光石Ruby，本名叫秦闪闪，作为狗熊TV的明星主播、夜间档的流量大佬，她的人气比周源多出了好几位数，秦闪闪虽然年纪很小，但在狗熊TV发展初期就在怪谈板块小有名气，她同时还在著名的网文平台“魏河文学”上有自己的人气连载小说，微博粉丝高达几十万，可以说是网站的台柱之一了。

周源本来对这种开美颜摄像头的女主播有些不屑，但自从他听过了秦闪闪的节目后就稍微改变了一些看法，她的怪谈似乎都是自己原创的内容，要知道创作一个故事是比较有难度的，秦闪闪似乎每次都能拿出新花样，一直带给直播观众新鲜感，这非常难得。

只不过……周源确实学不来，他会讲故事，但他原创的能力很差，有时候坐在电脑前码字，一个小时可能都放不出一个屁来，而且……周源直播间的黑粉实在太多了，每天他直播时捣乱的水友比正常听众多的多。

参加这次庆典的大多数是网站的工作人员，主播以及少量的粉丝（都是送了好多礼物的土豪还有幸运水友），这些粉丝见到Ruby后都像疯了一样围上去索要签名与合照，但都被一边的工作人员拦开了。

不过周源觉得，像秦闪闪这样的小女孩……过早地踏入了这个圈子成为受到追捧的网红，她身上多了同龄人没有的成熟感，少了一些青春少女的活力……这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也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就是个底层主播，又有什么资格评判他人呢？或许对秦闪闪来说，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就是她追求的吧……

秦闪闪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来到了宴会厅的中心，她扫视着宴会厅，视线似乎在短时间内停留在了周源的身上，两人的目光接触，前者礼貌地笑了笑。

周源愣了一下，他认识秦闪闪，但秦闪闪应该不认识他才对……是错觉吗？

“她很迷人，不是吗？”潇然姐看了目不转睛的周源一眼，后者从思绪中脱离，说到：“……嗯，确实，台柱嘛，我直播间里那些家伙可喜欢她了，还好我不是和她一个档期的，要不然我得下岗。”

“如果真是这样，该下岗的就是我们这些管理了。”一个声音响起，只见周源的顶头上司孔静走了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虎头虎脑的青年。

“静姐好！”周源立刻站直，就和个电线杆似的，“静姐带男朋友来啊？”

“什么男朋友……这我弟阿澄！我来带他见见世面，暑假里成天窝在家里当宅男人都要废掉了。”孔静对着身边的青年指指点点，“来，和我同事打个招呼。”

那青年好像很紧张，他说到：“我孔澄，也直播过几次。”

“噢……我想起来，你就是那个教别人打竞技场的老K！”周源对比自己人气还低的主播印象很深，这个老K玩的霸刀，之前直播打JJC，玩了一个月2000分掉到1900了。

孔澄腼腆地笑着：“嘿嘿，姐你看还有粉丝认得出我。”

“什么粉丝！他就是你上面那个直播间讲鬼故事的，半斤八两！”孔静撇着嘴摇了摇头，转而对周源说到：“周源啊，你最近表现倒还可以，听说你还找了几个水友做节目，看来你是开窍了，今天很多大主播都在这里，你可以找他们讨教讨教。”

 “那都是静姐鞭策得好……”周源搓了搓手，余光划过一边的餐桌，发现北落师门又消失了，而那个啤酒肚董事则走到了司仪台边，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开始讲话。

“来来，各位静一静啊，有请我们华聪集团的刘董事长讲几句话。”

“大家好，我们的狗熊TV，已经在风风雨雨中走过了三个年头，大家都知道啊，这一行是新兴的互联网产业，我们面对机遇的同时，也面对着很多的挑战……”

周源知道这又是宴会的定番剧情了，大佬先是讲一堆废话，然后大家就开吃，这宴会的实际作用主要还是让一些投资人之间、主播与主播之间联络感情，对于这种场面，周源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的，他本身也就是个芝麻绿豆小主播，这种场合能蹭一顿吃的就不错了。

“在上半年，我们的暮光石、斯诺，以及颜归与等明星主播为我们创造了高热度的网络话题，呃，今年下半年呢，我们集团将与美国的大香肠影业进行合作，合拍一部……呃……哎哟。”这董事话说到一半，突然捂着肚子下台了，周围一片哗然。

周源目瞪口呆地看着董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离开宴会厅，而那北落师门就坐在大门口的桌子上，甩着两条腿笑嘻嘻地看着远处的自己。

“这家伙干了什么……”

2.

董事的突然离开成了宴会上的一段小插曲，但身经百战的司仪很快就把气氛拉了回来，公司其余的领导纷纷上台讲话，周源觉得有些无聊，就一个人走到角落里拿些东西吃。

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块马卡龙，周源的视线扫过这里的男男女女，实际上，他正在寻找北落师门，刚才那小道士又失去了踪影，周源有些担心他会不会继续搞出什么恶作剧来。

“你很不合群啊。”稚嫩清亮的声音自周源身边响起，这让他吓了一跳，一口食物噎在喉咙里猛地咳嗽起来。

北落师门双腿盘坐在餐桌边的一张椅子上，他笑道：“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咳咳咳……”周源拿起一杯饮料喝下，他东张西望一番，确认身边没人后，狠狠瞪了北落师门一眼，然后用纸巾做掩护，低声说到：“你要死啊！你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那个大叔他的身上有被下过【咒】的痕迹，我帮了他一个忙，把咒给收了回来。”北落师门伸出一指，他的指尖上一张像扑克牌一样的长方体薄片旋转着，“看上去像是南洋那边的玩意，泰国人很喜欢搞这套，叫什么……降头术？如果不取出来，这大叔身体会缓慢恶化，虽然不致命，但对健康会有不小的影响。”

周源将信将疑地说到：“你还挺好心的啊？”

“这你就错怪我了，不是好心，这是我的爱好。”北落师门抬起头，睫毛下一对大眼睛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我特别喜欢破坏这些人的咒，试想一下，这些在背地里算计着别人的恶棍，他们精心制定的计划被破坏后气急败坏的样子，是不是很令人愉悦呢？”

这小鬼可真是个抖S……但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也算是做了好事吧，反正从周源了解的表面情报来看，这董事虽然看上去是个脑满肠肥的油腻资本家，但出资兴办过一些学校，平时也没听到过有什么丑闻八卦……反正对他们这些网站里的打工仔来说，这些资本家给出的福利还是挺好的，周源也不希望自己工作出现什么影响。

“嗯……你好像在心里对我做出了某种评价啊，小哥。”北落师门打断了周源的思绪。

“你……你怎么知道？”

“我是你的化身，你的情绪我当然了解咯，俗话说的【肚子里的蛔虫】嘛。”北落师门指尖燃起一道青色的火焰，那张卡牌立刻燃烧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周源望着那火光……似乎听到了微弱的哀嚎声，就像是那卡片在苦苦求饶一样。

北落师门接着说到：“‘咒’里包含了施术者的灵力，对于我们化身来说，这些灵力是最美味的‘食物’……”

那燃烧殆尽的卡片化作了……蓝色的，圆嘟嘟的，像一个糯米团子一样的柔软物质，北落师门将之一口吞到嘴里，鼓起腮帮子就是一顿咀嚼，“嗯……嗯……不错。”

周源看的目瞪口呆，“啥味儿啊？”

“嗯……吃起来像榴莲？”

不知怎么的，周源感觉北落师门鼓着腮帮咀嚼的样子非常下饭，他都有些馋了！接着只听“咕嘟”一声，北落师门的喉头明显出现了吞咽时的起伏。

这个古怪的小道士全身微微发出蓝光，接着打了个嗝，说道：“味道还不错……就是咸了点，南洋那边的口味不太适合我呢，我还是比较喜欢上次那妖道的味道。”

周源瞪大了眼睛：“你……你把上次那些符给吃了？”

“法宝画出来的符可是大补啊！”北落师门舔了舔嘴唇，“小哥，你可要多去梦境里逛逛，那种什么邪魔外道、妖魔鬼怪、ET外星人异形次元兽大虚，我都来者不拒啊，毕竟多吃点，身体才长得快嘛~”

“化身还能长大的？”周源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周围路过的一个服务员好奇地望向他，周源立刻假装拿出手机放到耳边，转身面对墙壁对北落师门说到：“你到底是个啥啊！？”

“化身千奇百怪，像我这样能成长的可不少见，总之……对你是无害的啦。”北落师门打了个哈欠，说到：“我有点累了，今天在外面的时间确实挺长的，我回去睡觉啦，没有急事就不用叫醒我了。”

“啊，睡觉……？”“哟哟，看看这是谁啊？”

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顶着一个标准的、油的发亮的汉奸头，举着一杯香槟，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起周源，“啧啧啧啧，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人气大主播A哥啊……你的节目还没砍掉啊？”

看到这个阴阳怪气的人，周源的脸立即冷了下来，“有屁就放。”

这个人叫做皇屠歌，本名苏小强，自然也是网站里的主播，而且是个灵异区的大主播， 他的节目主要是带着自己的团队探索各种废弃的医院、荒村、工地、学校……拍摄的风格和著名恐怖片《昆池岩》相似，在周源这个直播分类里是和秦闪闪比肩的流量巨头，人气非常高。和秦闪闪不同的地方在于，苏小强在一年前还是个在区医院里打杂的临时工，似乎因为医闹时和患者家属大打出手而被开除了，后来当了主播后人气在短时间内飙升，收了几个土豪的赞助现在成了一个暴发户。

这样一个大主播，他和周源有什么恩怨呢？其实说也巧，就在周源刚开播的时候，这个苏小强搞了一个“主播联盟”，邀请灵异分类下的一些小主播加入，表面上声称培养有潜力的主播，但实际上就是像培养自己的关系网，让这些小主播参与自己直播间的活动、在规定时间内挂着苏小强直播间地址收取“流量保护费”，如果小主播不买他的帐，他就会利用和自己关系好的超管给这些小主播各种穿小鞋。

周源当时一口回绝了苏小强的邀请，他只想好好在深夜给听众讲故事，不想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苏小强当即就气急败坏了，觉得周源这么一个小把戏居然不给自己面子，就让灵异区的超管使了点绊子，他那可怜的500人气……也有这个苏小强的原因。但好在呢，周源他是双分类的，不仅仅是灵异区，还有剑三游戏区的牌子，孔静是比较照顾周源的，加上潇然的指点，周源的节目还凑活能办下来。

苏小强喝了口香槟，说到：“我是没想到啊，你这么老套的节目，能活到现在，和你同期的那个大周，还记得吧，现在已经是金牌推荐了啊。”

周源笑道：“加入你们那什么狗屁联盟的主播，私底下要给你抽多少血？我不信你这种玩法能长久，公司上层不是傻子，你把其他小主播当成你的摇钱树，早晚会翻车的……况且，你的节目只是搞噱头，观众看多了你的套路早晚会厌倦的。”

“呵……能说会道哦！”苏小强指了指周源，“后生啊，你不懂我不怪你，你在社会上混的少，现在什么行业不走关系网？说什么创新搞噱头……现在上班摸鱼的人，薪水小偷多得是啊，他们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其实我当初倒挺欣赏你的，很少有小主播和钱过不去的，你现在收入多少？你当时要把直播间挂我的牌，赚的钱够你两年赚的咯！”

周源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和我做节目的理念不一样。”

苏小强举起大拇指：“有骨气，你有理想，你不要恰饭嘛，我倒要看看你这节目能做多久……对了，我这过来啊，就是告诉你一个讯息，公司为了把节目做精，咱们这个灵异的小版块马上就要砍掉一些节目了，我恐怕你以后就只能去几千个直播间的游戏区，在那个三流网游里表演杂技给水友们看了……噢！我都忘了，你连好电脑都买不起。”

苏小强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双眉一挑，笑道：“那我就祝你好运了，‘有理想的主播大大’！秦大美女还请了我去参加她的访谈，这就失陪啦。”

说着他便转身，昂着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

其实苏小强说的都是事实，周源也不由得担忧起来，他在这些事上经验尚浅，也不懂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人，虽然当时自己得罪了人，但他的性格却没有让他低头，这是他原则。

“哎哟woc……”却听乒乓一阵声响，只见那苏小强突然摔了个狗吃屎，整个人撞翻了一张桌子，滚倒在地上抱着小腿哀嚎起来，“谁啊，谁踢我！”

四周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苏小强的几个狗腿子立即围了上来将他扶起，周源定睛一看，一个矮小的人影从苏小强身边离开，正是北落师门。

见那小道士远远地朝周源眨了眨眼，笑着消失了。

3.

“哟，这就回来了？”

打开出租屋的门，周源发现室友谢添戴着手套正端着一锅黄不拉几的东西。

周源：“好香啊，你这是干啥呢？”

他将锅放到小餐桌上，说到：“……今天我妈给我打生活费了，隔壁开了家咖喱店，我买了半只咖喱鸡，想请你吃顿好的，毕竟之前的事……”

“真客气，还费这心！”周源笑了起来，他看着正揉捏着肩膀的谢添，说到：“我建议你啊，现在放假也多运动运动，你看你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瘦的和姑娘似的。”

“……主要还是小时候生的病，一直不长肉。”谢添推了推眼镜，“对了，上周你托我联系的那位女士，我已经找到了。”

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具体信息我都发你微信上了。”

“噢？这么效率？谢啦，吃完晚饭我再看吧。”

周源委托谢添的事和上次在直播过程中收到的那封邮件有关，他想要和那个声称自己被跟踪的花姐聊一聊，于是委托谢添约了她在游戏里见面……说来也巧了，这个花姐也在唯满侠（对！就是这么巧！）。

其实……这段时间谢添自己也注册了一个账号，似乎在上个事件结束后他也对这游戏产生了兴趣，让周源带自己玩玩。

现在请屏幕前的你猜一猜，谢添玩的是什么门派体型呢？

日落西山，两人饱餐一顿后坐到电脑前，根据谢添发来的信息，那个名为“柒墨离”的花姐是个上班族，一般要晚上十点之后才能上线，这段时间周源决定准备一下晚上的直播内容，而谢添进入剑网三继续他的游戏体验，周源没有给他直升丸子，想让他从头做下任务，毕竟像他这样的新手已经不多了，玩的就不要这么功利。

“周源……我怎么老挂树上？”“按下ESC就行了，我也这样，这游戏轻功就是这么蛋疼。”

“……又摔死了。”“还好吧，你玩的这个轻功还不错，你要玩个唐门平均每小时摔个十几次都有可能。”

“为什么这些人头发都五颜六色的？不是武侠游戏吗？”“呃……其实现在其他武侠游戏也是这样的。”

“这个猫挺可爱，和我表姐家里的很像……”“那个是小叮当，你满级可以去洛阳城摸，每天几次机会。”

“周源，我在枫华谷那边练级，有个人想收我为徒。”

周源凑过去一看，一个名为“死情缘就自杀”的琴萝围着谢添的花哥转，屏幕上刷着一条密聊信息。

【死情缘就自杀悄悄地对你说：你是真花哥吗？拜师吗！】

没错，谢添玩了个万花成男，昵称叫【彼岸愈伤】，这会手动练到四十多级在老枫华谷做日常时碰上了这么个琴萝。

周源：“拜师可以让师父给你传功的，你满级以后做日常还能拿到一些福利小道具，出师也有奖励……嗯，还师父可以给你买监本的，就是强化你技能的秘籍，好处还是挺多的。”

谢添很认真地听着，说到：“那她说真花哥是什么意思？这个游戏有伪装成其他职业的道具吗？”

周源：“啊……这个啊，就是有很多玩家喜欢玩和自己性别相反的角色，像你玩的这个花哥很多女生在玩，她就问的是这个。”

“女生为什么喜欢玩这个角色？”“这个……可能是帅吧，你眼光挺不错的。”

周源感觉谢添还真是有点医者风范，问自己问题就和医生看病一样，不说多余的话……

【死情缘就自杀悄悄地对你说：哈喽，你还在吗？#猪头】

周源：“师父可以拜三个，还能拜亲传的，我建议你遇到友善的玩家可以拜师，这游戏要一个人玩的话乐趣就少了很多。”

谢添反应过来，开始在键盘上敲击文字，而一边的周源则嘿嘿笑了起来，感觉到了一种安利成功的喜悦，潇然姐说谢添没啥朋友，他觉得让游戏里的陌生人带谢添玩一下也好，这游戏的社交属性还是不错的。

几个小时的时间过的很快，十点一过，周源去外面公共澡堂冲了澡回来，发现谢添已经关掉了游戏，坐到了一边读书。

“怎么样，觉得有有意思吗？”

    “前几天感觉有些无聊，今天挺有意思的，那个死情缘就自杀好像收了很多徒弟，我一下子多了几个师兄师姐，他们都很热情，说满级后带我玩……”谢添拿着一支书签，“这个游戏里的人都这么热情吗？”

“也不是全部，但大部分都挺友善的，这就是我喜欢这游戏的地方。”周源打开小冰箱拿出一瓶牛奶喝了起来。

谢添：“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本以为打游戏就是杀来杀去的，也许是我真的太脱节了吧。”

“其实在网上很多人都容易把自己内心真实的一面坦露出来，不像现实里会羞涩，会尴尬这样，当然，也会有很多内心阴暗的人在游戏里摆脱道德的枷锁干一些损人利己甚至损人不利己的事，嘿嘿，等你满级了，或许就能体验到江湖的险恶了……所以我觉得你也可以尝试改变一下，在游戏里不用太拘束。”

谢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时，“滴滴滴”的声音响起，周源电脑上的QQ响了起来，他走过去一看，正是花姐“柒墨离”发来的消息。

【主播，你在吗，我已经上线了，就在扶风郡。】

“还挺准时。”搬过凳子，周源登录自己的喵哥，读条刚结束就收到了一条组队信息……点击进组后，他发现队伍里除了花姐还有两个人，一个咩太【镇山河在哪里】，还有个二少【南鹤孤孤】。

似乎都是一个帮会的，应该是亲友吧？

【[队伍]南鹤孤孤：墨墨，那种人你就不要理他好了，他自己知趣了就不会烦你了】

【[队伍]镇山河在哪里：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呕……】

（他们这是在说谁？）

周源轻功飞到三个人所在的位置，那是在扶风郡里五行石商人所在的地方，三个人蹦蹦跳跳的好像在聊天。

【[队伍]柒墨离：#欣喜#欣喜，主播大大来了！他们都是我的亲友啦。】

【[队伍]南鹤孤孤：哇你好！】

【[队伍]鬼影化形：#猪头#猪头#猪头，你们在说谁呀？】

【[队伍]镇山河在哪里：墨墨公司里有个男的，一直在纠缠她，说要约她过七夕，都拒绝了，还在死缠烂打，我们怀疑跟踪墨墨的就是这个人】

【[队伍]柒墨离：其实我……最近有种感觉，不止是在三次元，游戏里好像也有人在跟踪我。】

4

游戏里被跟踪？

其实周源觉得游戏里被跟踪算不了什么事，他也加了区服的明教群，一些老明教会接单去帮老板杀人，目标在哪里上线，目标要去哪里，怎么杀，杀几次，要怎么羞辱目标让老板满意，还可以订制拍摄尸体的角度，帮忙P图做后期，在贴吧带节奏黑人，那业务能力叫一个强，只要付的起钱，让这些狡猾的喵喵跟踪一个人三陪做日常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这就是这个游戏自由度高的地方，就像是一个社会的缩影。

但柒墨离所遭遇的情况似乎和周源想象得不太一样，她也一两句话说不清，就让周源上她们的帮会YY聊聊，她也想给周源的节目提供点灵异素材。

上YY后周源一看，嚯，好家伙，这帮会里三十多号人在线，打JJC的、战场的、副本的都有，周源进来后被拉到了一个叫做【小仙女的闺房】的频道，直接给发了个黄马甲。

这柒墨离好像在帮会里地位比较高的样子，是个橙色马甲，在这频道里除了她和队伍里两个亲友外，还有一个名叫“唯满侠最强上单”的人。

“喂，主播大大，你来了吗？”

周源听到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他直接皱起了眉头，因为以他丰富的经验来看，这肯定是有变声器修饰的声音。

“来了，晚上好。”周源也开口说了句话，紧接着那“唯满侠最强上单”马甲旁就出现了小喇叭的图案，一个公鸭嗓音五毛麦克风的声音传了出来。

“流劈，主播就是主播，声音贼好听。”这老哥一口川普，口音和做游戏视频的敖厂长很像，周源一听就乐了，“小主播而已，这位老哥是？”

“啊，我是墨墨的情缘，你好，你叫我阿鸭就行……”“放放屁！我我才是墨墨的情缘，墨墨每天绑定和我做日常，你在哪里？”突然那个二少也开麦了，他的普通话挺标准的，就好像有点口吃。

“噢哟小鸡鸡你插旗哪次赢过我的，墨墨JJC都四我带上去的，你又在拉里嘞？”

“沙雕，你又找事是吧，来来来，扶风郡门口等你再打打打一次。”

（这尼玛什么情况？）周源都傻了，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你们别吵啦，今天很正经的请主播来，说事情的呀！”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两个男生都闭嘴了。

“就是啊，墨墨最近心情特别不好，你们还挑事，这时候，要一致对外嘛。”那个咩太也开麦了，声音很中性，周源都听不出男女来。

柒墨离：“还是咩咩懂事嗷，嘻嘻。”

咩太：“嗯哼，毕竟咱俩是闺蜜嘛。”

阿鸭：“噢哟，娘娘腔，你别恶心我了，我要死了，做什么不好，做别人蓝闺蜜，墨墨我告诉你，这种蓝人一般都没安好心。”

咩太：“你要死咯！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下山河，下一次我爆一次，哼。”

（敢情这川普老哥是个气纯，行行……）周源大致上捋清了这几个人的关系，看起来，这个柒墨离也算是帮会女神，引得一众男玩家尽折腰，看这咩太和二少的样子就是来做护发……噢对不起，护花使者的。

周源立马打圆场：“好了好了，花姐，你就说正事吧，也别拖太晚了，你明天还得上班吧？我待会儿也要开始做节目了。”

“好的，主播大大，那我就从头开始说吧。”柒墨离叹了一口气，“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

柒墨离刚毕业，在一家电子商务公司做客服，公司离家比较远，单程要花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样子，还经常会倒班，下班的时间不固定，偶尔就会出现上夜班回家比较晚的情况。

好在是能赶得上末班车的，她家就住在末班车的终点站附近，下车后要走一段路，大概是一公里不到的样子，她一般选择在车站附近刷共享单车骑回去，偶尔没有车走一走也无所谓，而就在两个月前，她感觉……在回家的路上有人在跟着自己。

感觉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其实柒墨离也拿不出被跟踪的实锤，她就是觉得在自己从公司离开，回家的那一段路上，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这是一种比较玄乎的说法，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自己余光里总是看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当她仔细去注视这个人时，又觉得陌生了。

本来她只当自己产生了错觉，不太放在心上，直到最近几周……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特别在自己回家那最后一段骑行的路上，她总能看到一些影子，听到一些声音，这种时候她肯定是不敢停下探查的，唯有不回头地全力骑车回家里去。

幸好是没出什么事，但她越来越紧张了，甚至在上班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感觉。

恰好这段时间有她正在被公司的一个同事追求，那是个二十八九岁的前辈，他对柒墨离比较照顾，工作之余利用职务之便也经常找机会主动和她搭话，明白人都看得出来，这老哥是对柒墨离有些想法的，而她本人呢，对这种事比较排斥，毕竟刚毕业走上社会嘛，还不急于找对象。

这不，这段时间快七夕节了，那男同事就加强了攻势，又是暗示又是送礼物的，搞得柒墨离有些烦恼，她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就和游戏里这两个护花使者讨论起来了。

他们就怀疑了，是不是这个男同事下班偷偷在跟踪柒墨离，这倒不是胡说的，因为确实有几次柒墨离在车站“偶遇”了这个男同事，对方说着“这么巧啊，路过办点事”之类的话搪塞了过去。

接着再说游戏里的事，也就是这段时间，柒墨离在做日常的时候，居然也产生了现实中的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但游戏是有“谁在看我”这个功能的，要被人盯上很容易发现才对，但柒墨离说那列表里没有人，但她就是感觉……自己的人物被谁选中了，特别是她半夜回来做日常跑商的时候最为明显，一个武侠游戏玩得和恐怖游戏一样，感觉提心吊胆的。

这就有些扯淡了……

周源听到这里，只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柒墨离是不是和自己之前一样，因为工作压力产生了一些心理上的问题……

好在柒墨离是和自己父母住一起的，回到家后至少会安心一点，若是一个女孩子自己一个人住，遇上这种情况就比较可怕了。

事情就是这样，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其实也是……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柒墨离也不会坐在这里打游戏了……其实周源听着这妹子用娇滴滴的声音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感觉有些难受，倒不是同情她，实在是她这个变声器太让人蛋疼了……到最后还有点儿哭麦了。

倒是她的亲友很是受用，在那一个劲安慰她……

周源觉得这事很有可能……只是这个女生太过敏感了，就算是鬼故事，这件事也缺少一些关键的爆点，有些平淡了。

话是这么说，但经过了上次那个事件后，周源的世界观已经被颠覆，虽然他还是不太能接受神神鬼鬼的东西，但既然北落师门嗅到了【煞气】的味道，就这么不了了之也说不过去。

其实要弄清这个花姐所说的话是否属实、是否一切只是她精神上产生了一些错觉并不难……周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瞟了一眼放在一边的那个魔方。

这个魔方有自己的名字，【DreamCube】，如果使用它，自己便能像上次白怀特一样共享花姐的意识，进入她的内心世界，会不会有所发现呢？

这确实很诱人，白怀特也教过周源魔方的使用方法，但让他实际操作，心里还是没底。

“你日常做了吗，要不一起跑个商？”再三思考之下，周源说到。

5.

此时时间来到了夜间的22点30分，对于生活在网络世界的年轻人来说，这还算不上晚，甚至现在这个时间只是某些夜猫子“夜间修仙”的开端，而作为大服务器，游戏里现在跑商的人还是很多的，扶风郡大门口玩家们进进出出，仍然十分热闹。

四个人一同上路，刚才YY里那种略带苦情的聊天氛围随之一变，那三男一女又开始玩起了争风吃醋的情景喜剧，不过周源还真没听出来这个柒墨离到底喜欢哪一个，她给周源的感觉就像偶像剧里喊着“你们不要打啦，要打去练舞室打”的女主角一样。

不知是不是周源想多了，她似乎……对这种关系乐在其中？

一边闲聊，众人很快就到达了龙门荒漠的飞沙关，这条跑商路线应该是恶人谷玩家最喜欢也是最好的路线了，一个是路程比较短，加上扶风郡又是天然的小主城，取信接任务相当方便。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此时一行人嘻嘻哈哈交了物资准备返程，却不料刚出飞沙关就听到“叮叮”两声，有红名出现了。

飞沙关外的地形非常特殊，一面是开阔的沙漠，一面则是峭壁，玩家沿着峭壁跑商排成一列长队带给人一种丝绸之路的感觉，但这种地形这也给劫镖者制造了良好的环境，腿长的门派杀人越货后遁入茫茫大漠中很难被追上……

此时出现的是一个名为“风起云岚”的天策萝莉，她骑着一匹里飞沙在商路外围游走，似乎正在挑选目标。

柒墨离：“呀，有劫镖的！”

“墨墨别别怕，要是那狗子控你我给你探探探梅。”那口吃二少南鹤孤孤反应很快，一个人冲在前面。

YY里的公鸭嗓喊道：“探梅管毛用？墨墨你等着，我打完这把神农洇来给你下山河。”

“你可住口吧，你都不在这，等你过来早就跑完了。”

这个时候时间比较晚了，跑商的恶人玩家虽然不如黄金时间来得多，但也有不少，红名也就只有一个军萝，像这样的情况一般是不用担心的，单人劫镖者一般会选择装备很差的新手或者工作室下手。

但这几个护花使者还是争先恐后想要表现自己，那二少下了马在那不断用九溪弥烟转圈，几乎是要贴到军萝脸上去了。

【[地图]风起云岚：[南鹤孤孤]二少一直看着我，是不是喜欢我鸭#欣喜】

【[地图]南鹤孤孤：你别别乱说啊，我对矮子没兴趣】

【[地图]风起云岚：哼！矮子吃你家大米啦】

周源震惊了，（尼玛，这个人怎么打字也口吃啊？！）

“啊……！”就在这时柒墨离突然在YY里发出一声轻叫，“又来了……又出现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了。”

周源熟练地利用小轻功跳上峭壁，几个翻身踩到了一个较高的位置，居高临下开始观察四周的玩家，同时他将插件内附近的玩家全部罗列出来，说到：“你仔细看看，附近有没有熟悉的昵称？”

此时附近的玩家相当少，红名只有一个，其他的都是路过在跑商的人。

“不是的，现在……我……我感觉，他好像就在我家房子里。”

“妈耶！”“墨墨，你别开玩笑啊，你家有人吗？”

“没……我爸出差，我妈出去打牌了，今天我家就一个人，我有点害怕。”耳机里柒墨离的声音有些颤抖。

虽然周源觉得这事儿有些扯淡，但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如果真的有跟踪狂跑到她家里了那事情就麻烦了，“你别紧张，我们都在，如果你发现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在YY里说，我们帮你报警，你们有她家的地址吗？”

二少：“没……没有。”

公鸭嗓：“哪儿能有啊，别人妹子家的地址能随便知道吗？”

“哈，傻了吧，我有。”咩太一副自己“赢了”的样子，“当然不会告诉你们这两个臭男人的，哼。”

此时坐在一边的谢添抬头看了周源一眼，说到：“怎么了，听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周源严肃起来：“花姐你家里门什么都关好的吧，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动静之类的？”

“我确认是关好的，最近几天我都有些提心吊胆了……我也没听到什么声音，但就是感觉，家里有什么东西……啊啊！”

周源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柒墨离：“有人按门铃，吓死我了！怎么办，我要不要去开门？我好害怕……”

公鸭嗓：“别开！墨墨你就装作没听见。”

柒墨离：“但是他一直在喊门铃，还用力敲门……”

隔着网络，周源也听到了柒墨离的麦克风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确实像是有人用力敲门的样子。

“你先不要紧张，你身边有什么防身的器具吗？”周源也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自己心里也没底，“花姐？”

“墨墨？墨墨你怎么了，说话啊。” 

一时间柒墨离突然没声音，YY里人都有些急了。

咩太：“我……我是不是该报警了。”

“都闭嘴！她麦克风还开着，如果她出事了肯定会有动静，我好像听到脚步声……？”周源仔细听着，过了不到几秒的时间，柒墨离的声音又出现了。

“没事了没事了！是我妈忘了带钥匙了！”

看来还是虚惊一场，仔细想想这种情况发生在一个女孩子身上还真挺吓人的，其实刚才他不由得联想到了1988年发生在白银市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在14年间跟踪并杀害了多名女性，直到2016年才公安机关才通过高科技手段找出凶手，当然，那时和现在不一样，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这种情况在城市里应该很难发生了，乱扔干湿垃圾估计都逃不掉……

YY里柒墨离的亲友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没来得及对柒墨离嘘寒问暖，游戏内前方便出现了更多的红名。

“woc，浩气幻想乡的人又来了，大家小心！”

那是一群挂着【远离尘世的幻想乡】帮会名的浩气玩家，周源经常在商路上见到这些人，带头的“傲血如歌@剑胆琴心”军爷是他们帮主，简直是个究极中二病，很喜欢一边输出一边白字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地图]傲血如歌@剑胆琴心：颤抖吧恶人们，正义的利剑从天而降，今天你们吃夜宵必定吃到老板娘的头发！#鼓掌#鼓掌】

【[地图]洛阳晚暮：有完没完了，白天来了晚上又来？】

【[地图]却输一笔多情：恶人反劫镖进组了，打幻想乡的狗速度进组。】

幻想乡的人一出现，刚才在沙漠里徘徊的军萝风起云岚就一个突撞那南鹤孤孤二少的脸上了，两个人直接在一边上演鸡狗大战，而咩太则护着柒墨离开始往据点退，一时间不少恶人谷的散人玩家在半路被截杀，傲血如歌就站在商路上突起的一块岩石上不断发白字。

周源直接挂着隐身从山壁上跳了下来，他是一身1470的毕业大明教，这种情况他一般都会直接参战去杀退劫镖者，然而就在这时，【谁在看我？】那一栏里，突然亮了起来。

周源一开始没有在意，还以为是队友，但仔细一看却愣住了，正常情况来说，如果自己的人物被选中应该会显示其他玩家的头像图标加昵称，外加对应阵营的颜色背景，然而此时周源【谁在看我】这一栏里却出现了纯黑色的背景，以及……一张模糊的人脸，脸上只能依稀辨别出五官。

（woc，这是什么东西？）

周源挪动鼠标，却见那人脸上的一对像素化的眼睛跟着他的鼠标指针开始移动，当他把鼠标移动到那人脸上时，那对眼睛……突然望向屏幕外的周源。

而后，耳机里突然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