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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十诫诗（十五）
十五、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好美的脸啊！”这是一个令人毛发悚然的女人声音。
墨鸦抬头一望，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头颅在半空中晃动，容貌艳丽，女子没有身子，只有一个头颅和黑色长发，而黑发间埋藏着无数张不同的人脸，那些脸，个个都是少女的脸，一同齐声说着：“好美的脸！”多双美丽的眼睛朝赤练投出狞厉的眼神，带着强烈的嫉妒之意。
这是发鬼。其面容美艳,却没有身体,她的身体便是那长长的头发，发间埋藏的皆是她吞食之人的脸。而发鬼只吃美丽的处女。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本跟着众鬼夜行的她感受到了赤练的存在。
发鬼的长发试探性地在赤练身边飘动，几缕发丝擦过赤练的脸和脖颈，所到之处，赫然出现了淡淡血痕，犹如刀割。
墨鸦刚要喊出声，忽然感到一个人影从自己身后迅速无声地闪了出去。
赤练不觉得要惊呼出来：“白凤少爷！”
发鬼差一点就可以夺走赤练的脸，却被突然出现的白凤阻拦，发狂般地张嘴冲向白凤。
剑吟划入黑暗中，白凤手中的利剑已将发鬼长发中所有脸都切成了两半。在墨鸦看来，白凤明明只划了一剑，却在一瞬间切开那么多张脸。
发鬼狂叫着，吐出青色火焰，头发也发出阴森的光芒，化成了一堆白灰。
“赤练，你没事吧？”白凤亲切地唤着这个名字。
赤练连忙摇摇头。
墨鸦开心地叫他：“小子，你终于醒了！”
白凤昏迷三天，身上的伤已经被姬无夜赐予他的力量治愈了。他回过身，仇视住卫庄，拦在卫庄与赤练的中间。卫庄的眼睛中并不含任何感情。
“卫庄大人哟！”姬无夜的声音传来。因为在黑舞影咒里，谁都分辨不出他在哪个位置。
“您能破解这黑舞影咒吧？”姬无夜问卫庄，“如果是您，一定可以。为什么不破解呢，要陪我玩这么久？”
卫庄用没有感情的声音问他：“你想做什么？”
“卫庄大人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
卫庄已猜测到姬无夜的计谋。他从刚才开始就不能再看见任何东西。灵之眼也不能启用。
“哈哈！”姬无夜想得很放肆，“晚上了哦！”
赤练似是已明白了什么，不自禁地看向卫庄。
“是新月之夜！哈哈！”姬无夜笑得更欢了，“一月一次的新月哟！”
白凤冷笑着对卫庄说：“今晚就是杀死你的最好时机！”
姬无夜接着道：“卫家血统虽然有强悍的力量，但繁衍至今，血统早已被稀释，众所周知，你们到了新月之夜，便目不视物，感知几乎全无。你现在连灵之眼都不能使用了！哈哈！”
原来姬无夜叫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鬼怪不过是拖延时间，让人不知不觉进入夜晚，然后趁卫庄力量削弱之际对付他。
墨鸦哼了一声：“老奸巨猾。”
“嘿嘿，墨鸦，”姬无夜对墨鸦说，“你道我是在跟谁较量啊？是鼎鼎大名的卫庄大人哟！不来点阴招，我能活着离开么？”他倒是很坦诚。
墨鸦对卫庄的生死毫不关心：“你吩咐我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妥了，从今往后我们不再相欠什么。”
姬无夜的语气中带着浓厚的笑意：“好呀，你当我的手下，我还需要分神提防你，不如放你离去。”
墨鸦呵呵冷笑了几下，就不再笑了。
卫庄对着天空的某个方向道：“黑舞影咒不是为了封住紫女，是为了封住我。”
姬无夜的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只有你跟紫女的契约失效，我才能得到紫女。要让契约失效，只能你死。”
姬无夜自信满满地说：“今天是比斗法，不是比剑法！新月之夜，你失去血统之力，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我不仅有灵之眼的能力还有灵力，更何况再加上东皇太一！你输定了哟！”
赤练不免担忧地望着卫庄。今晚对卫庄而言是极具危险的一夜。
白凤看到赤练对卫庄露出担忧的眼神，便气愤地道：“你为什么要担心他？他是我的敌人！”
赤练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对了！”姬无夜的语气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白凤，你欠我一笔人情债哟！”
“我知道。”白凤冷淡地回应他。
姬无夜饶有兴趣地说：“只要帮我杀掉卫庄，你也能像墨鸦那样离开哦。”说着，他的声音不再出现。
赤练连忙对白凤道：“少爷，不能被他蛊惑了！”
但白凤充耳不闻，他已经极仇恨地狞视住卫庄了。
墨鸦刚要插话，却瞥到有个穿白衣的女人朦胧地站在草丛中，不知是从何时站在那的。墨鸦是妖族，在黑暗中也看得很清楚，那女子不是人类。
那女人全身宛如淋湿般闪闪发光，朝人群滑了过来。明明在草丛中走动，草丛却风不动。
“咦，我以为只有两个男人，原来还有你？”女人望着卫庄，张开湿滑的嘴唇笑道。
一旁的白凤已经想好了，这女人要是再靠近一点儿，就毫不犹豫地斩过去。
“想用剑斩我吗？”女人说。此时，女人已站在白凤面前。
她果然是恶灵，动作很快，走路时连拨开草丛的声音都没有。
“你正在想，我是恶灵，对吧？”女人向白凤说。
为什么这女人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白凤不禁拧眉。
“你又在想，为什么这女人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对吧？”
“你……”白凤欲言却止。
因为那女人说：“你想说，你是什么东西，对吧？”
无论想什么或是想说什么，这女人都能够预料到。
“她是「心鬼」。”墨鸦忽然说道，“只要被「心鬼」依次说出内心的想法，那人的心便会空无一物，丧失七情六欲，变成行尸走肉。”
白凤愣了一下，一时想不出对付这种鬼物的办法。
女人笑着看了白凤一眼，又走过去对墨鸦说：“你心里有秘密，对吧？”
墨鸦盯住她，默不作声。
女人笑道：“当你还是一只鸟的时候，你爱上一个人类女子。”
墨鸦的内心一丝丝地抽痛起来，但他洋装得很好，甚至笑了起来：“你这个故事倒很有意思啊。”
女人用温良的语气说着：“有一天，你成功变成人，和那个女子说上了话。”
墨鸦开始先陷入回忆。女人说的都是真实的。
女子继续道：“很快你们相恋了，但你们不能在一起，非是因为她是人，而是因为她是姬无夜的女人……”
“不要说了。”墨鸦制止女人说下去。
但女人没有停止，她还是要说：“你被关进笼子里，亲眼看着那个女人被处死。”
墨鸦仿佛又看到了弄玉临死前的样子，浑身是血，背上戳满了钢刀。
他有些崩溃地握住了拳头。
女人又挨近卫庄。卫庄看着女人不做声。
她将脸凑到卫庄眼前，距离近得连呼气都能感觉到。
“怎么回事？”女人诧异地皱起眉说，“为什么你没在想任何事？”
卫庄还是不做声，用极冷峻的眼神看着女人。
很长一段时间过后，女人开始焦躁地扭动身子：“你会思考的吧？人都会产生想法。”
卫庄还是一脸冰霜。
女人敞开胸前的衣服，在月光中露出雪白丰满的乳房：“看见这个仍不胡思乱想吗？”
卫庄的表情毫无变化。
女人又滑溜溜地脱下身上所有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那：“这个呢？你不心动吗？”
卫庄仿佛就像没看到这女人一般。
“可恶！可恶！为何你什么都不想？”女人气愤地大叫起来，“我要吃了你的心！”
她张开嘴巴，现出红舌，长出獠牙，然而片刻之后，忽然惊讶得大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心？”
他没有心？赤练惊愕得望住卫庄冷漠的脸。
“啊，可恶啊！他没有心！他的心已经被吃了！”女人苦闷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可恶啊！”说着，似是被打败了一般，消失了踪影。
隐藏在黑暗中的姬无夜一听到「心鬼」说的话，心里也是惊讶得不得了：“太惊人了，卫庄大人！原来你没有心啊！你没有七情六欲，你没有感情，那么漂亮的女人嫁给你实在是太浪费了！”
卫庄没有任何动作。
“啊，白凤，你不是要复仇么？”姬无夜开始煽风点火，“快杀了他呀！然后就可以带心爱的女人远走高飞了！”
赤练急忙说：“白凤少爷，不要听他……”
她一见到白凤的眼睛，便说不出话来了。白凤的眼睛凝结着冷光。那模样，与赤练至今为止所熟知的白凤，判若两人。
墨鸦也察觉到白凤不对劲：“喂，小子，别被他诱惑了！”
一股摄人心魂的力量从白凤的身体中迸发出来。那是浓度极高的殷红色灵力。白凤的双眼折射出慑人的光化。将利剑缓缓抽出鞘，剑身上腾起一股血气。白凤手握利剑，往前走出一步。
卫庄将鲨齿对准白凤，看来他也打算跟白凤做个了断。
白凤先发制人。灵力配合着他的动作一同攻击卫庄。以剑比剑时，卫庄从不使用灵力。这也是令白凤感到羞耻的地方。
而虽说白凤运用了灵力可他一点儿都没占上风。
即便只是普通人的卫庄也比他动作灵巧，比他更能把握进攻的机会。
卫庄每一剑都没有落空。白凤身上已经满是剑痕了。
白凤怒吼着，全力向卫庄刺去一剑。就算同归于尽，他也在所不惜。
“废物。”
卫庄没有躲闪白凤的进攻，他横剑一削，竟削断了白凤手中的利剑。
这不可能！……
眼前火星子四处乱溅，手中的剑已断成两半，切痕干净利索。白凤怔住了。
卫庄没打算就此点到为止，剑锋一转，剑刃直接割入白凤胸膛。他往右一剌，当即鲜血四溢。
“白凤少爷！”“白凤！”赤练和墨鸦大叫。
白凤眼前满是刺眼的红色，他半跪在地上，用断剑支撑住自己。
“不要！”赤练知道卫庄下一步就是要取白凤的性命，急忙上前拦在卫庄与白凤之间，“大人，求求你！放过他！放过他！”
那是悲怆之极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会心软。
眼眸在泪水的湿润下愈加乌黑愈加悲情，赤练目不转睛地凝视住卫庄。那眼神中满是乞求。
一成不变的冷峻眼神，卫庄没有被打动。
几缕青丝飘动，赤练只觉忽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夹带着仿佛可以冻结湖面的寒气。她心头一颤，瞳孔瞬即放大。
卫庄早已掠过赤练举剑朝白凤斩下。
墨鸦还来不及眨眼，卫庄的剑便已来到白凤的眼前。墨鸦赶不上卫庄的速度，眼睁睁看着卫庄斩下去。
白凤咬牙握紧断剑想挡住这一击。
“铛！”断剑又断了一半。
卫庄的剑不偏不倚地刺进白凤的心房。
“卫庄！”墨鸦顿生一股怒气，灵力从体内爆发，如风刃般冲向卫庄。
卫庄不慌不乱地从白凤心脏中拔出鲨齿，随手一划便斩开了墨鸦的灵力。白凤吐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上。
墨鸦发狂般地冲过去与卫庄较量，然而还是体无完肤地倒下。
赤练看到身后倒地的白凤，眼神一滞。
白凤浑身是血地倒在那儿。
赤练只感到无尽的绝望与悲伤包裹住了自己。
“你还不起来？我会生气的哦。”赤练对白凤说起了话。
红色的血散开来，渗入泥土当中。
“这不好玩，凤儿，你别跟我开玩笑，好吗？”赤练的表情已经木然，没有要哭的意思。
衣服也被白凤的血染红了，赤练一动不动地跪在那儿，怀抱着死去的白凤。
“我知道你最爱吓唬我了，可是，这一次……”
赤练脸上的神情已变得难以形容。
她继续说着：“可这一次，你绝不可以吓唬我。我真会生气的。”
卫庄甩去鲨齿上头的血迹，若无其事的样子。
产生于少女时期的情愫注定要被湮灭了，经历过如此之多的悲剧后，不可能再变成感情。赤练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这一次，她没有流泪，但她的心却是真正地死了。
“卫庄大人。”赤练用平静的语气唤着这个名字。她的衣服因碰触过白凤而染有一片血迹，十分艳丽。
她回过头来望住卫庄，眼中的神情极痛欲绝。
卫庄一句话不说，回她的依旧是冷峻的眼神。
“您是为了鲨齿而娶奴婢，奴婢自知不会得到您的垂青。”赤练极为平静地说着，“白凤少爷已死，鲨齿永远都是您的了。”
卫庄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所以，老爷的约定就此结束吧。”
卫庄一点儿表态都没有。
两人无言地对视着。
赤练没有笑也没有哭：“奴婢的使命也到此为止了，不必再守住这场约定了。”她手里竟拿着白凤的断剑。
“你想替那个废物报仇？” 卫庄冷淡道。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赤练双手紧握沾满血迹的断剑高高举起：“但报不成仇，我无颜苟活。”
卫庄的身形微微一沉。
正当赤练闭上眼睛要了断自己的时候，卫庄已经出现到她面前，右手握住她的手腕。断剑刚好抵在赤练心口一寸前的地方。
赤练乍然睁开眼睛，冷淡地看着卫庄。
“我对你已经没有价值了。”赤练冷淡地对卫庄说。她知道，卫庄没有心，绝不会不带目的地来救自己。
“你的命是我的。”卫庄的话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那么，请您结束奴婢吧。”赤练执着地望着卫庄，语气很冷淡。
这个女人比以往要坚决，要勇敢，要执着。这与卫庄认知的那个低声下气的女奴，判若两人。
“请动手吧。”赤练直视卫庄的眼睛。她不会再选择退步。
“你为了他愿意死？”卫庄竟也会问这种问题。
赤练义无反顾地说：“是的。”
卫庄不再开口说话，他的眼神仍旧冷峻。但他没有松开手。
姬无夜不合时宜地放声说话：“美人，卫庄大人没有心，没有人类的感情，他看中的一定不是你这个人！你一定还有其他用处！”
他无时不刻地注意着黑舞影咒中的一切，听着当中所有人的对话。
“卫庄大人，”赤练问卫庄，“您究竟想要奴婢的什么？奴婢死前一定会给您的。”
姬无夜大笑说：“是啊，卫庄大人，你究竟想要她什么？”
卫庄眸子一冷，唤道。“紫女。”
他现在灵力全无，已是普通人。
紫女在卫庄身体中立刻迸射出黑色灵力，朝着覆盖天空的那个黑洞般的东西冲去。黑舞影咒当即被击碎，天空重新被展现出来。
现在已是黑夜。
新月的夜空没有明月也没有星光，在魆黑的暮色中，响起了姬无夜那放肆的笑声：“哦，你生气了啊。不对，没七情六欲哪来的生气呢？”
卫庄看不到远处那树梢上类似阴森迷蒙的云雾般的东西，不过他感觉得到那强烈的妖魅之气。
“喂，卫庄大人，你生气了吗？”姬无夜居然追着问他这个问题。
卫庄脸上、眼中看不出情绪。不知道是不是生气，或许，他只是想那么做罢了。
东皇太一被乱舞着的女人手臂包围，像是一株在暗夜中幽幽绽放的血色樱花。那个被称作法座的东西看上起有点毛骨悚然。
又一次目睹对自己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墨鸦近乎失去所有知觉。
好无能……好没用……
内疚与懊悔充斥着他的心。
我能够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弱小……
力量……
墨鸦极度渴望力量，摧毁一切的力量。
小腹中有一股热气在乱窜，如同困兽欲破笼而出，血管中的鲜血也在沸腾不止。他的灵力开始发生质的变化。
“那个是……”姬无夜发觉到墨鸦有点不对劲。
紫色灵力奔涌而出，如滚滚江水朝四周溢流。
树木辐射性地往外伏倒。
漆黑的天空被这灵力瞬即映成紫色。
靠近墨鸦的所有物体都被弹飞了。
“姬无夜大哥，那个男人是什么人？”东皇太一周旁大量的女子手臂紧紧搂着他，好似受了不小的惊吓。
姬无夜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从冥王手里盗来的一只乌鸦。”
“冥王的乌鸦？那还真有趣。”东皇太一的眼中闪过欲欲而试的神情。
墨鸦从地上爬起来，动作不快，却发散出凌厉的气息。周围空气冻结，气温骤降。
一股又一股的狂风肆虐四周。
卫庄冷眼斜睨墨鸦。
“你该死，卫庄，你该死！”墨鸦用极其冷漠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他的眼神全然发生了变化，泛着摄人心魂的冷光。
紫色灵力如有生命般游走，扩展开来。黑色灵力也不示弱与其不断交锋。
赤练抵挡不住如此高浓度的灵力，不禁捂住胸口。
“东皇太一，趁现在！”姬无夜一声令下，东皇太一立即快速结印，使用法阵——黑舞影咒
一片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在卫庄的脚下以旋涡状的形式突然出现，从中伸出无数条影子一般的黑漆漆的女人手臂，手臂乱舞着抓扯住卫庄的衣服，卫庄一把推开赤练，没多久，他便被那些手臂掩埋了！
卫庄被黑暗“吃”掉了。
“墨鸦，多谢了！”姬无夜笑哈哈地对墨鸦说。
鲨齿就倒在赤练的脚边，那是卫庄被淹没前丢在那的。
东皇太一问姬无夜：“姬无夜大哥，接下来要怎么做？”
“先从墨鸦下手！”
话音刚落，东皇太一召唤出来的女人手臂已经从墨鸦脚下破土而出，疯狂抓扯墨鸦的衣服。
紫色灵力不住地烧毁那些散发着泥土气味的手臂，当即，一股浓浓的焦肉味弥漫上空。
“碍事。”墨鸦很不厌烦地吐出这两个字。他的灵力场瞬即放大，别说是手臂，就连生长出手臂的土壤都烧成了灰烬。
东皇太眼放冷光地盯着墨鸦：“姬无夜大哥，看来在下要亲自动手了。”
姬无夜大笑说：“好的呀，我很久没看到你杀人了！”
东皇太一那副贵公子的身子曼妙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从腰间拔出武士刀。
墨鸦手上没有武器，不过，他一点儿都忌惮。
紫色灵力涌向东皇太一，来势汹汹。
东皇太一露出浅浅的笑容，满不在乎地任由灵力吞噬自己。墨鸦只看到紫色灵力充溢这整片林子，那个贵公子模样的男人没了踪影。
“你还做不到与在下势均力敌。”
谁知东皇太一仍信步走来。紫色灵力确实包裹住他，只是没能对他产生伤害。
以紫色灵力作为背景，东皇太一融合其中，仿佛一株优雅华丽的紫色八重樱，尽显绝伦风姿。
一道虹光划过天际，东皇太一一一种人眼看不到的速度出剑了！
鲜血飘洒在空中，墨鸦来不及闪避，身子当即被贯穿。
东皇太一的嘴边勾起优雅的微笑：“你的血在我的剑尖绽放的花，真美啊。”他的眼中流露出极媚的神情，望着手中带有血迹的剑，好似在看着朝思暮想的情人一般，竟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
“欲折樱花去，惜花怕折枝。” 东皇太一低吟这两句话，大有感慨之意。吟罢，他又对墨鸦露出邪魅的笑容，眼神如恶鬼，剑光一闪，东皇太一再次握剑刺向墨鸦。
墨鸦不断闪避。
另一边，赤练拿起地上的鲨齿。那是一把剑身是齿状的，折射不出一丝韶光且散发着妖气的剑，可当鲨齿一接触到赤练时，便产生了心跳般的律动，妖气荡然无存！
“嗯？”东皇太一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剑气。
若不是高手是不可能会有这般的剑气。
那剑气的目标正是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的双眸格外明亮，他看着赤练露出华美的笑容：“想不到小姐还是一名剑客。”
赤练摇摇头说：“我只是这把剑的剑侍。”
“剑侍，呵呵。你手中的那把剑有什么来历吗？”
“它叫做鲨齿。”赤练淡淡说道。
只要报出这个名字就足够了，接触过剑术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这把剑，不知道剑的主人。
东皇太一神情微变：“这就奇怪了，剑圣白羽是白凤的父亲，这剑怎么会在卫庄手上？”
“因为约定。”
“约定？”东皇太一还想再问些什么，赤练已经全力奔向他。
铛！铛！铛！
赤练的剑法一点儿都不比东皇太一逊色，她游刃有余地对付着东皇太一。东皇太一倒有些吃惊，不过应付地还算镇定。
墨鸦对于赤练竟有这么一副好身手非常震惊。
赤练身穿淡紫色的着装，远远望去宛如一枝娇艳的紫藤花，她步伐轻盈，身法灵巧敏捷，仿佛是在随风翩翩起舞，但是，蹁跹舞姿之中尽是杀意。剑刃几次掠过东皇太一的咽喉，差点就可以得手。
东皇太一眉目如画，姿态秀丽，他配着赤练的动作如伴舞一般。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赤练：“君如绿春草，一见想春宵，我心乱如麻，独爱女娥娇。”他竟在这种时刻说些风雅的话。
赤练愣了愣，随即继续下杀手。
然而就在赤练发愣的那个瞬间，东皇太一已趁机从赤练身后捉住她的手，指尖用力扣住赤练的脉门，使得赤练握剑的手使不上力气。接着轻轻往怀里一拉，东皇太一便将赤练拉进了自己怀抱。
赤练心头一紧：“放开我！”
“你不仅美得出众还如此独特，怪不得那恶灵对你牵肠挂肚。”
“你快放开我！”
“姬无夜大哥，这名女子，在下要了。”东皇太一对姬无夜说。
姬无夜开心地说：“好，算是我给你这次协助我的谢礼！”
紫色灵力翻滚着袭向东皇太一。东皇太一转身用剑一划，灵力当即分成两股朝两边涌去。赤练趁机从东皇太一手里挣脱出来。
墨鸦捂着伤口站在东皇太一身后：“我不会让你碰她的！”
东皇太一嘴边勾起一抹淡笑：“因为你是冥王的乌鸦，在下才留你一命。”
姬无夜在树梢上催促说：“老弟，快解决了他！卫庄我一个人还对付不来。”
东皇太一笑着说：“姬无夜大哥，你不是有魑魅魍魉里的魍魉么？”
姬无夜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那只魍魉不太好驾驭，会连你也吃掉的。”
“姬无夜大哥，你尽管出手吧，反正在下是不死之身。”
“那么，我不客气了！哈哈！”林子中回荡着姬无夜放肆的笑容。
夜空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皓月也没有繁星，有的只是黑暗。林中，时而刮来习习阴风，透人心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