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紫女走失了,这个消息在张娉听来简直天旋地转!
卫国夫人泫然哭泣,抽噎着直问笑笑子怎么办。她本来和紫女一同玩耍,后来却玩得入迷反而遗忘了紫女。
笑笑子沉凝着不说话,脸上露着少有的担忧神色,他在思考,硕大的韩王宫,一个小孩子去哪儿都有可能。
张娉愤怒地瞪了卫国夫人一眼,但也没有说话。人都还没找到,责骂又有何用?
“紫女到底是在这里走丢,此事,在下定当负责。”笑笑子充满歉意地对张娉说。
张娉怒哼一声,仍是不想说话,她已经派人去找,但毫无结果。
笑笑子疑虑,紫女不是王宫里的人,理应早该被人发现,为什么到现在仍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出了意外?!
这么一想,笑笑子出了一身冷汗。而张娉又岂会没想到这一点?
她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里急躁、愤怒狠狠交织,回过头来,猛地盯住笑笑子:“紫女若有闪失,我要你陪葬!”
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连刁蛮的卫国夫人都不敢反驳。
笑笑子紧锁着眉头,他知道张娉是说真的,他抬起头,看了看东边的星辰。
星相安详,全无祸星活动的迹象。
笑笑子稍微放宽心,对张娉道:“紫女一定不会出事,在下以命保证。”
他正这边这样信誓旦旦地说着,果然在那边,在苍茫的黄昏下,一个矮小的人影朝这里缓步走来,背上背着一个更矮小的人影。
韩非背着已然累坏在他肩头熟睡的紫女,稳步走着。他抬抬头,望向卫国夫人寝宫大门的方向,墨黑的眉毛拧了一拧。
他听他母亲不止一次地提起卫国夫人,说她是一个娇媚水性的女人,不过他也知道他母亲善妒,言辞难免会有些不雅。韩非天资过人,很小的时候就能分辨很多事情,所以他并不将秋姬夫人的评语当真,只是卫国夫人毕竟是他母亲所厌恶之人,他此番若贸然踏入卫国夫人的寝宫,被他母亲得知,定会引起他母亲的不满。
韩非心生迟疑,放慢了脚步。
但笑笑子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他。
笑笑子听说过韩非,这个非比寻常的幼童,但因卫国夫人与秋姬夫人有着嫌隙,他还未曾与韩非有过交集。
这时候,韩非也注意到笑笑子。他当然也听说过笑笑子这个来到韩国不久便成为相国府堂上佳宾的卫国人,当时韩非就有了想见见这个卫国人的想法,只因他母亲之故而断了念头。
卫国夫人往外一瞧,瞧见紫女紫色的头发在灯火照耀下闪着奇异的光芒,正被一个陌生的小孩背着,不禁叫起来,指着大门外喊:“紫女回来啦!”
张娉登时望向卫国夫人所指的方向,先看到紫女的紫发,再看到紫女的小脸,她这才松出一口气。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注意背着紫女的人是谁。
韩非倒有注意到张娉,心里不禁疑惑:“相国府大公子为何会在此?”
张娉奔到寝宫门口,伸手就想抱过紫女,却见背着紫女的人竟是韩非,不禁微微愣住。
紫女的娘亲画扇本是专职侍奉韩非的宫女,今日紫女与韩非相逢,不得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张娉收回手,对韩非行了一礼:“张娉见过韩非公子。”
韩非看出张娉对紫女的紧张,也不多说话,略略蹲下身子将紫女放下,就交给了张娉。
紫女双脚一落到地上就惊醒过来,第一眼瞧见张娉,就不由得放声大哭:“呜呜!张哥哥!”
“紫女别怕。”张娉一把把紫女搂在怀里,轻言安慰。
韩非这时候才开口说道:“她、她、她爬、上、上、上树,下、下不、不来!”
尽管听他说话费力,但在场之人都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张娉对着韩非又行了一礼:“多谢韩非公子。”
笑笑子在卫国夫人的搀扶下走到韩非面前,勉强行了一礼:“笑笑子有恙在身,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公子恕罪。”
“免、免、免礼。”韩非年纪虽小,但气度非凡,从容沉着,言谈举止间满是王族贵气。
笑笑子笑着问他:“韩非公子怎会知道紫女来自这里?”
韩非回答:“她、她喊、喊、喊着‘笑哥、哥哥’!”
笑笑子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如此。王宫之内,姓笑之人也确实只有在下。”
韩非道:“天、天、天色已、已晚,我、我要、要、要回、回宫。”
笑笑子也没说什么客套话,躬身作揖:“笑笑子恭送公子。”
“告、告辞、辞。”韩非回他一礼,转身离开。
笑笑子目送韩非走远,心中不禁叹道:“此童非寻常幼子。”
韩非不回头也知道笑笑子仍盯着他在看,心里不由得嘀咕道:“张相国如此赏识这个卫国人,他定是个不寻常的人。”
紫女眼看韩非就要走远,从张娉怀里跑了出去,一把拉住韩非的手:“你要走了吗?”
韩非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她。
紫女张大眼睛,很不想割舍地凝望住韩非:“你还会来和紫女一起玩吗?”
韩非愣了一下。自他记事起,还不曾有谁愿意当他的玩伴。
张娉见韩非神色有变,便轻声对紫女叱道:“别胡闹,紫女。”
其实由于张娉的缘故,紫女也不曾有过玩伴,所以这才对萍水相逢的韩非有所恋栈。她罔若未闻,依旧拉着韩非,无比殷切地凝视住他。
韩非与她对视着,片刻之后,竟莞尔一笑,点头道:“会的。”
这倒是让张娉感到有些意外。她曾听说韩非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流,今日所见却与传言不同。
笑笑子看到这一幕勾起嘴角,轻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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