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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国风·郑风》
子猷谒郗 2020-05-03

郑国的初封在西周晚期宣王时期,始封之地为宣王弟名友,即郑桓公,其初封之地在郑(今陕西华县西北)。不久,王室大乱,郑桓公死,桓公之子武公率众东迁,灭掉虢桧,定都于新郑。东迁的郑国地处要冲,北靠黄河,西依嵩岳山地,西南有南起于谢(今河南南阳市东南)北至于郏(今河南郏县)的山川土野,东南有广阔的平原。溱水、洧水,两条河流与《郑风》密切相关,分别发源于郑国西北山地,合流后流经都城附近而东南入颍。

郑国土地肥沃、河流众多,西周礼乐文明影响不深,远古文化积累深厚,,加之不拘传统、重视商人的基本国策,都决定了郑文化的的特点鲜明。

《论语》中,孔子曾说“郑声淫”,引发了学者们的各种猜测和解释。

“声淫”自然诗也“淫”,这是最正统的理解。班固《汉书·地理志》说郑地“男女亟聚会,固其俗淫”。朱熹在《诗集传》中,比对了郑、卫之后,说道:“《卫诗》三十有九,而淫奔之诗才四之一。《郑诗》二十有一,而淫奔之诗已不翅七之五。卫犹为男悦女之词,而郑皆为女惑男之语……是则郑声之淫,有甚于卫矣。”

但也有不同看法。南宋吕祖谦曾表示,“郑声淫”不等于“郑诗淫”。李光地说,“净曲以旦唱”可视为“淫”。就是说,同一个曲子唱法上太过太过柔美也可称为“淫”。

《左传》载“季札观乐”曾言:“美哉!其细已甚。”先说“郑声”的乐调是美的,又言其“细甚”。所谓“细”,应该是指郑声的新风格:相对于古乐的厚重沉稳,郑声可能是高亢的,曲调是细腻委婉、柔曼绵长的。这样的风格完全不像”先王之乐“强调厚重节制,就如同后世古典音乐与流行音乐的泾渭分明。孔子所以说”郑声淫“,又说”恶郑声之乱雅乐“(《论语·阳货》),应该是站在古典立场上对“郑声”的新风格表示不满。



《缁衣》

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缁衣之席兮,敝,予又改作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缁衣,黑色朝服。《毛传》:“卿士听朝之正服也。”

《缁衣》,郑武公、庄公父子相继为周王卿士,令郑国人十分自豪,诗篇即表达自豪之情。

此诗一章之中三易句式,一句一转,缠绵往复。其词气亲密,是模拟周王口气,表达对郑君的好贤之情。陈继揆《诗风臆补》云:“《缁衣》《伐檀》等篇,短长杂奏,为后世杂言之祖。”


《将仲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将(qiang):请,祈求。仲子:古代兄弟排行,第二称仲,仲子,对心上人的昵称。(伯仲叔季)

《将仲子》,女子以拒绝口吻提醒心上人行事小心的情诗。

诗篇极其巧妙地表达出恋爱中女子婉曲而复杂的心态,语语都是拒绝之辞,句句都是爱惜之情。逾墙有声,折杞留迹,会暴露隐秘的爱情,招致父母兄乃至其他人的干涉。诗中人句句教诲,实际上是以“躲避”的方式,维护自主的恋情。在“可畏”和“可怀”之间,实际隐含着爱情和礼教冲突。父母、诸兄及不相干的“人之多言”,都是自由爱情对立面的社会意志。

在《郑风》及其他国风中,,颇有一些大胆袒露爱意的诗篇。此诗与那些诗篇的重要不同,就在于显示出既“爱”且“畏”的内心矛盾。


《叔于田》

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叔于狩,巷无饮酒。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

叔适野,巷无服马。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叔于田》,盛赞中暗含讽刺的诗篇。

“叔”,保守的解释是男子通称,但据《毛序》的说法,是指郑庄公的弟弟共叔段

此诗的赞美之情,激发于“叔”狩猎出行的观瞻,三章都是写同一次行动,赞美叔的出猎、饮酒和承马,是出猎时排场之大,饮酒时的好风采,是骑马时的好身段。赞一个一个人却专从他的英武上说,无半个字直接或者间接涉及人物内涵,这样的盛赞,多读一两遍即觉得有言外之意。再仔细看,诗盛赞的夸法也有问题,夸赞叔的美好,却要 “巷无居人”地把人贬得一无是处。

诗人这样写,想要表达的是“叔”的张狂,爱出风头的他根本目中无人。这样写倒也是合情合理,《左传》中郑庄公说他“不义不昵,厚将崩”,不仅是指他的得陇望蜀的权力欲,他的大讲排场大耍做派同样不得人心。


《女曰鸡鸣》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女曰鸡鸣》,赞美贤内助的诗篇。

先是夫妻说“体己”的对话,第三章则全是女子独白。口气是劝勉,是真情告白,颇有循循善诱的大姐姐气息。

第一章的大体意思其实就是,女子说鸡叫了,男子说天还没亮呢,女子便说天上有启明星,天快亮了,你早早起来射猎了吧,就是一种“哄着”的语气。

这首诗是写夫妻恩爱,妻子贤惠的名诗,但让我们这种的现代女性看来其实没有太大触动,因为实在是太贤内助了。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很有名的句子。


《山有扶苏》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山有扶苏》,男女相会时女子对中意男子的俏骂之辞。

“子都”、“子充”,古代美男子之称。

《孟子·告子上》:“至于子都,天下莫不知其姣也。”

《孟子》:“充实之谓美。”

“狂且”、“狡童”,愚狂之人,狡黠的年轻人,是骂人的话,完全可以理解成打情骂俏之语。


我只要看到“扶苏”两个字,就一定会想到公子扶苏,同时受《秦时明月》影响,我对他很有好感。在《史记》中寥寥数语,对扶苏的评价也比较高。

例如,《李斯列传》中说“皇帝二十馀子……长子刚毅而武勇,信人而奋士。”“扶苏为人仁。”《始皇本纪》中写公子扶苏对“焚书坑儒”一事,考虑天下形式而劝谏始皇。又如《陈涉世家》中有句话,“扶苏以数谏故,上使外将兵”。

寥寥数语就能大体看出扶苏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人仁厚,最重要的是有政治敏锐性。嬴政是一个具有强大政治能力并且铁腕父亲,甚至有些方面还可以用“残暴”来形容,但是扶苏继承了他的政治远见却“为人仁”,使他与自己的父亲有政见不同,多次上谏,有些把嬴政惹毛,所以“上使外将兵”。

然而,嬴政在沙丘病倒濒死之时,仍然“乃为玺书赐公子扶苏曰‘与丧会咸阳而葬”,所以我猜测,嬴政还是十分看重自己的这个长子的,可惜这个人最后竟然真的听“他爹的话”,自杀了。若他继位,大秦能不能再延续几十年几百年,就是后世人试探性的遐想。

关于扶苏生母,历史上共有两种猜测,一说是楚国人,一说是郑国人。不过,到底是谁真的无所谓了,因为嬴政并没有立皇后(有赵姬这样一个亲生母亲在前,我觉得嬴政一定有心理阴影,不立后到说得通),也就没有嫡庶之分。


《褰裳》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褰裳》,最后通牒似的“男女相悦”之诗。

褰裳,撩起衣裳。

理解这首诗的感情基调,在诗篇两章的最后一句,无疑是因怒而骂的言语。骂的是“狂童”之“狂”,其样态自然是傲气、不理不睬,原因是什么不得而知,但是的确惹恼了女方。向他提出警告:你还想着我,撩起衣裳过河找你;你不思我,我还怕找不着别人?

今人说此诗是爱情诗,也对,但是不太准确,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溱洧河畔男女相会打情骂俏的风情诗。


《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风雨》,风雨鸡鸣中喜见归人的诗篇。还有一说,乱世思君子之诗。

两种理解的分歧就在如何理解诗篇开头两句。

若是理解为比兴之辞,那就是一种象征,所谓“劫火洞烧,不烬唯玉”,乱世之中也有节操自守,不改其度的坚贞君子。如此,该诗表达的则是身处乱世,幸遇君子的欣喜。

主此说的是《毛诗序》,对古人影响颇深。比如,《晋书·吕光载记》:“陵霜不凋者松柏也,临难不移君子也,何图松柏凋于微霜,鸡鸣已于风雨!”

若是理解为对现实境况的白描,那就是风雨中见归人的喜悦。因为“君子”一词,在《诗经》中还不像《毛诗序》所谓“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那样具有浓厚的儒家色彩和气息。相反,国风诗篇中的君子多指丈夫。


《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子衿》,表达怨望的诗篇。

此诗之情,要么是友情,要么是爱情,看起来更像后者。


《溱洧》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溱洧》,表达郑地溱洧河畔男女自由相会的诗篇。

“方秉蕑兮”中“蕑”(jian)是泽兰的意思,与“坚”同音。

“秉蕑”,坚定情意也。

“赠之以勺药”中的“芍药,或许与“媒妁”之“妁”、“约定“之”约“有一语双关的联络,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是古人最早使用双关语表达情意的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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