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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五十二章 自曝梗“下药”(这两章有点少)
一念之暹 2020-05-03

陆绎愣了愣,随即想起那年她也是这般有口无心,只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登时朗声大笑,一把将人揽过来,“升官发财这是命数强求不来,不过早生贵子为夫努努力,倒是可以满足夫人的。”

 

岑福拎着新沏好的茶水恭敬的等在门外,他也不敲门,听着里头隐隐传来的舒朗笑声,先是怔了下,随即自觉的转身,一丈开外的人都被他撵到了一边。

 

屋内,今夏握着陆绎的手,疑惑问道,“你今日怎的回来的这样早?”

 

陆绎眉头深皱,敛了脸上笑意,“如你所想,那些脚印的确是海寇的,现下,官驿即便敞开大门夜不闭户他们也未必会来。”

 

闻言,她倏的从陆绎腿上跳了起来,双手抻着,杏眼瞪得圆圆的,“小爷我在这守了好几天,还在后院挖了个狗洞,他们居然不来,那我不是白忙活了。”为怕露出破绽,叫人识破,她甚至在里头来来回回钻了好几趟,这下好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默默深吸口气,稳定好情绪后边扣着早洗净的指甲边发愁的咬着下唇,陆绎见状,想笑还得憋着,实在有些痛苦,忍了一会儿,肃容道:“要不,等抓到这群海寇,你就看着他们钻。”

 

对于他的提议,今夏讪讪,随即摇了摇头,“这倒不用,也就多费了几碗饭的体力活,回头我多吃些,不亏本,”她想了想复又坐回凳子上,认真的看着陆绎问道:“所以哥哥这趟是为了子衿的事情?”

 

“算是罢”他爽快回了句。

 

“怎麽能算是呢,难道还有其他事?”

 

今夏不解,往前凑了凑,扒拉着他膝盖,笑眯眯道,“跟我说说,依我的聪明才智,帮你出出点子还是能够的。”

 

陆绎睇她,“那袁捕快就好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来分析一下,为何海寇突然打了退堂鼓?”

 

她当真就秀眉蹙着思考半晌,没道理他们不要藏宝图,这么些个白花花的雪银花上几辈子都花不完,她在古雷山听那些妇人说过,曾大当家打小是穷过来的,这话不知真假,但是能当上海寇头子那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对银子这种东西如偷腥的猫儿,闻到味儿了根本撒不开嘴,她又想到门口凌乱的脚印,甚至那块碎成齑粉的墙皮,隐隐约约的揣测出了他们的意图,眼中一亮道:“我觉得这事,咱们得相信利欲薰心,随财翕张的道理。”

 

“利欲薰心,随财翕张?”陆绎挑眉。

 

今夏重重点头,与他解释着,“谢家的宝藏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了好些年,他都没发现,在嘴边的肥肉愣是吃不到嘴里,如何不恼,满心的火气还不得发泄发泄,若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肯定是要捉着子衿好生折磨他的,再者那脚印有些是新的,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事,咱们只要派人在四周的闾巷小道搜一搜,是人是鬼都能摸到点消息不是?”

 

这一点,俩人倒是不谋而合,陆绎笑笑,按住依旧扒在自己膝上的手,一把拽着她起身拉开门往外行去,今夏得不到回应已经满腹疑窦,还没来得及开口,外头的岑福拎着茶壶折过身来,恭恭敬敬的唤道:“大公子!”

 

陆绎淡淡问道:“人呢?”他这话自然是对岑福说的,可面孔还是对着今夏,眼眸温柔,瞧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回大公子,人在后院花厅,”适才大公子进门,唤他去寻高冲,原是大公子画了幅人像,命他拿着画像去抓人,他初时还不太明白,却也没敢耽搁,待在一处拥挤的瓦房里将人拿下,心下了然,当即按照陆绎吩咐只抓了其中一人,余下的寻机故意放了。

 

今夏抬头好奇看向陆绎,“什么人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着俩人一前一后往花厅走去。

 

五月的广州到了午后已是闷热难当,从厢房到花厅,有淡淡的泥土气息混着荷花香萦绕鼻尖,和风穿过院廊消解了几分炎热,不过这片刻的路程还是叫她额上出了薄薄一层汗,今夏刚想用袖子抹掉,抬起的手还没触到就被陆绎轻柔的拢到一边,随即额上的汗被他一点点拭去。

 

“下次就用这个。”他把绸缎子制成的帕子塞到今夏手里,叹口气淡淡道。

 

“这么娘娘唧唧的东西,”今夏嘀咕几句,“爷现在是夏爷,怎么能用这个,被旁人看到会笑话的。”

 

她声量不大,几乎是憋在嗓子眼里咕哝,可陆绎耳力好,他顿了脚步,偏首觑着她,笑了笑,“哦?你是夏爷?那不如晚上见真章罢。”

 

他这话的意思如此明显,唬的今夏忙左看右看,见四下并无旁人,这才抚着心口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然后将帕子揣到了怀里。

 

“你确定?我觉得很有必要。”陆绎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拿捏人是他本事,能被他拿捏住是今夏无论怎的挪腾都翻不开的命数,好在这命数待她不薄,是个天大的福气。

 

俩人还没到花厅,远远听到一阵吵闹声叫骂声,言语甚是粗鄙,陆绎皱了眉,身侧的今夏已几步窜了出去,自院廊向前,正对着厅门有个大水缸,缸里盛满了冰凉的水,此番那水逶迤了一地,今夏顺着水渍瞧到岑寿手里的水瓢,瓢边开了个口,正从里滴滴答答的往外漏。

 

“闭嘴!”他朝着叫嚷的人吼了一句,高冲也是面有怒色,但他控制着不发作。

 

今夏上前,指着跪在地上的人,“怎么回事?”

 

岑寿那半瓢水快要漏完,闻言,愤愤道:“他辱骂大公子!”依着他以前的性子,对大公子出言不敬的人早就刀子上去伺候了,可没这等好脾气的惯着他们。

 

见着陆绎,岑寿恭敬后退,今夏劈手夺过水瓢,想了想觉得这物件没什么威慑作用,于是反手扔回了水缸里,从怀里摸出在官驿外捡到的小刀开始把玩,“他说什么了麽?”

 

岑福摇头,“什么都不肯说,倒是满嘴的污言秽语。”

 

陆绎行到正厅的桌前坐下,也不言语,手边的茶碗立时被人斟满,他只闲闲端着茶盏拿盖儿拨了拨浮叶,正要喝,今夏猛地凑来,“哥哥,这人是寨子里的,我见过他……”

 

她的刑讯技巧,此间几人都是见识过的,是以对她的各种夸张的说辞都不觉有何不妥,原本还气焰嚣张的海寇被她说的烦躁起来,虎背熊腰的梗着脖子硬是一个字都不说。

 

“渴不渴,饿不饿?”今夏好心问道,那人理都不理她,兀自把脸扭到别处。

 

“你说你要是死在这儿了,不就是一捧黄土的事情麽,也不麻烦,弄个草席直接卷着扔到山沟里,简单便宜,”今夏自顾自说道,“就是不晓得你家里头的妻儿作何感想?”

 

海寇慢慢回头看了看她,脸上刀疤清晰可见,下颌微微抖着,像是气急了又像是别的情绪左右他,今夏默然,笑着继续道:“你别瞪我,这儿是官驿,你说不说实话结局也只有一个,你死后,你的妻儿自然免不了喂入鱼腹……”

 

“不可能,”他忽的怒目而视,上半身猛地要向今夏迫来,一只茶盏不偏不倚击中他额角,应声而碎,碎裂的碗片割开他面上皮肤,登时血流如柱。

陆绎起身将她护在身后,岑福立马递了长刀,锋利的刀刃在日光下反射出铮亮的光,投在海寇略带惊惧的面孔上。

 

都说人在极度害怕时肝胆会破裂,七孔流血,暴毙而亡,此番今夏算是见识到了,陆绎的刀不过点在他脖颈不到一公分位置,那人已经口唇泛青,神情痛苦的伏在地上,从其耳廓泊泊淌出暗红色的血水,嘴角甚至溢出浓稠的秽物,整个厅内顿时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今夏诧异,越过陆绎想近前看个清楚,他反拽着她手臂。

 

岑福凑去以食指探在他鼻下,回头低声道:“大人,没气了!”

 

“这就死了?吓死了?”今夏看着陆绎,满脸疑惑,“胆子这样小,怎么做的海寇。”

 

她说着挣开陆绎蹲在尸体前,仔细的看了又看,又拿着水晶圆片绕着他观察了半晌,不多会心下有了说法,遂拍了拍衣摆起身走回陆绎身侧,“他不是吓死的,是中毒!”

 

陆绎颔首,“说说你怎么发现的。”

 

“他浑身都是汗,且汗液带有异香,口唇发青,七孔流血显然是毒发,”她快步行到厅外折了根竹条,用一头挑着海寇嘴边异物,“像是没有完全消化的蘑菇菌类,这附近哪里有这种致人性命的东西就能找到其余的人。”

 

听她如是说,陆绎自然依言命岑寿岑福去查探,后者领命先是携了几个小吏把人抬了出去,随即是彻底的清扫擦洗,连桌子边角缝隙都不放过,一切妥当后,也到了薄暮,饭毕,今夏正就着茶水漱口,准备喝净剩下的时,身后的李如松猛地唤住她。

 

他在房中憋了几个时辰,现下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默然良久,壮着胆子迈了一步,忐忑的看着今夏,今夏却突然被茶水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起来,近旁与谢子衿谈话的陆绎闻声颦眉不悦,远远的道:“袁捕快若是不适就回房休息,外头风大,仔细吹落了些灰尘在茶水里,岂不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

 

今夏一愣,捧着茶碗的手滞了下,复抬头回望着陆绎,两人隔着几步距离彼此看着对方,直到子衿假意轻咳一声打破这份沉寂,今夏反应过来,面皮发烫的朗声回道:“大人说的是,卑职遵命。”

 

回厢房路上,官驿的吏从抱着新鲜的马草往马厩送,瘦瘦的两条胳膊几乎撑不住小山堆一样的高度,脚下步子也晃晃悠悠,今夏瞧着都替他累得慌,忍不住上前替他搭把手,小吏平素与今夏混的熟,忙迭声致谢。

 

“大晚上的谁还要用马?”铺好马草,趁着暮色挑出里头的枯叶子,顺手拍了下马儿脑袋,今夏奇道。

 

“小的也不知,照做就是了,”舀了些干净的水灌在马槽边,小吏擦了把汗,靠在木栏边休憩,黝黑的脸面满是疲惫,但奇异的是双眼灿亮,隐隐带着欢喜,因为战争,因为颠沛流离,也因为那些死亡离得那么近,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这种恬淡自在的笑了,没来由得胸中泛起一阵酸涩,马儿奋力咀嚼着吃食,今夏将手边的马草往它眼前拨了拨,同是被小吏感染一般,笑了笑,“这是发月俸了麽?这么乐呵。”

 

“比发月俸还要好,”小吏搓着手,迫不及待的回道,“我听其他兄弟说,前不久俞大将军招降了澳岛的林道乾,这个人不得了,和姓曾的顶牛,俩人分着干,最后没得油水捞了,他们窝里横,得意的可不就是咱们了,到时候战事结束了,我就可以回乡看看家里的老娘了。”

 

林道乾?今夏顿了顿,愣在原地,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五六日,左右不过三四日,”他低头,添置新的马草,“好好吃,投了个畜牲的身子虽然没上过战场,可这跑腿的活哪样少的了你们。”他叹口气,仰头看着苍穹渐渐透出的星光,言语里尽是惋惜,“我也没上过战场……”

 

今夏接道:“没事没事,你瞧瞧这官驿的马被你饲喂的皮毛油光水滑,不肥不瘦,正正好,你要上了战场,那定是找不着第二人来接手的。”

 

“嘿,袁捕快您说话真敞快……那个……有句话不知好赖,说了您可千万别生气……”他犹豫着,都是吏从,六扇门还是比他职位要高一些,若是别的人他压根不会多嘴说一句。

 

今夏点头,甚是期待的看着他。

 

“……他们,说您和陆大人还有那位李大人……有龙阳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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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这个消息太震撼,今夏哭笑不得,她此刻只想一脚踹开李如松的房门然后大喊一句,“小爷我没有不良癖好!”

 

可是她怂啊,真要喊出来,她跟陆绎那些眉来眼去算怎么回事儿?

 

原先还带着的侥幸,现下觉得成了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包袱,这就是旁人说的名不正言不顺罢,可转念想想,陆绎的煎熬该是不比她少,京城里偌大的皇殿,闸门一道一道深不可测,每踏出一步都要思量再三,再三思量,唯恐一脚踏空跌入万丈深渊,党派斗争没有片刻停止,从祖父那时,受尽迫害的良臣官宦,屡见不鲜,即便曾经卑微如她,吃着杂粮喝着米汤,也常常身临那些叫人厌烦的低三下四,官场里的人,多追逐名利,说惯了漂亮话,久而久之,使绊子的活做的比他们六扇门仵作验尸还要精细,陆绎在其间行走,既要护住她,还得应付那些朝堂纷争,甚至担负着替圣上拔鞘斩奸佞的担子,他该有多辛苦,今夏想着想着,心里抽疼,眼圈红了红。

 

她在桌前坐了许久,然后用清水洗了把脸,捋着思绪,须臾,陆绎推门而入,房中没点烛,借着院中光亮仍能清晰的看到他清隽的面容。

 

“你是在恼麽?”她忽然问道,陆绎在她面前停下,指腹揉着她脸上细滑的肌肤,淡淡回道:“为何要恼?”

 

“李武进的事,”今夏有些不痛快,倒不是她小气,也不是她听不得这种背后肖议的话,只是牵扯了陆绎,她就绷不住了,“要不我跟他说清楚,可是该怎么说呢。”她愁的眉头打结,双臂伏在桌上,将脸埋了进去。

 

“怎的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乱吃飞醋的人?”陆绎坐下,眉头微微挑起,抄来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几口,慢悠悠的搁在一边,今夏忽的往他身前凑去,鼻尖嗅着,像只小狗一样,他敛眸笑着从腰上解下一只香囊,“林姨制的,驱蚊虫。”

 

“我俩一块,那蚊子都叮我了,我姨还给你配了一个,真真是体贴,”今夏捻着香囊左看右看。

 

“这倒是,”他喟叹,径直行去内室点了烛灯,香龛里,徐徐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烟,游蛇一样盘旋在屋内,清而清抵在房顶,浊而浊的便沉在了足下,叫人难以察觉。

 

今夏脑袋昏昏沉沉的,阖目缓了下精神,却还是萎靡的趴在桌上,陆绎轻轻推着她胳膊,“今夏,今夏?乏了就去歇一会。”

 

她费力睁开眼,双眸水水润润,迷蒙中带着怨怪,“大人,您忒不厚道了,您看看我……小爷我自打落地起就没被人这么骗过,大人你是第一个。”

陆绎狐疑的看了看香龛,暗忖:莫非林姨给的迷药还能叫人酣醉?

 

他揽着今夏行到塌边,替她脱了鞋袜,外衫,拉过薄衾搭在她身上,温言哄着,“又说胡话了。”

 

两只手始终交叠握在一块,她雪白的臂膀露在被衾外,那抹白晃得陆绎心神微荡,可臂膀的主人挥着手掰着指头,念念有词,“第一回,你说要去登州,结果来了广州,第二回,你明明知晓张廷榜的身份,还支派我去审他,第三回……嗯,第三回什么来着,想不起来……”

 

她锤着脑袋,砸吧着嘴,两眼怔仲的盯着床幔,陆绎心疼的俯身亲了亲她面颊,“想不起来先不想了,待你记起来,好好与为夫算,想要什么补偿,为夫都应你,好不好?”

 

“什么都行?”她笑嘻嘻,坐了起来与他对视。

 

陆绎颔首,“对,什么都行,只要你开口。”

 

她像是得了天大的便宜,痴痴笑了笑,心满意足的倒头睡了。

 

月如钩玄,挂在半空,官驿外并排两列便服装扮的将士,配以短刀火铳,身形魁梧劲强体魄,这些人皆是俞大猷精心挑选,李如松校点完毕后,正容看了看已换好衣袍的陆绎,他一身月白直身腰间挽着玉带,长身玉立,貌赛潘安,指间一柄折扇随着他轻轻摇摆,煽动鬓角两捋长发,李如松愣了愣,抱拳道:“陆大人,都已备妥,现下就出发?”

 

往前,陆绎同俞大猷总督刘焘确议将三面夹击曾一本,李锡出海携战舰,而陆绎这边则易装出行,趁夜色诱敌劫人,子衿因挂念泉州的妹妹,在日暮前辞别,由岑寿护送去了泉州府,他将岑福留下,带了些护卫将官驿围住。

 

夤夜渐深,一众人俱是精神抖擞,昂首站着,未有丝毫松怠,官驿檐下的供灯映在他们饱经风霜的面孔,让陆绎不禁心底嗟叹,他快步行到马车前,自有吏从殷勤撩开帘子,待上了马车,高冲坐在车辕,扬起手里马鞭虚空抽了一下,口里“嗬!”的出声。

 

马蹄卷着泥尘驶离官驿,李如松一人一骑跟在旁边,余下的将士则远远随行在后。

 

杂草丛生的山坳间,埋伏着五十来人,黑压压的趴伏在山路两边,马蹄声由远及近,回荡在空旷的山林,贼人伺机而动,贪婪的看着靠近的猎物,然而马车忽的停驻不前,竟是那车辕上的青年从后箱里翻出个水囊递到帘子里,恭敬的唤着:“谢公子,要不要喝点水?”

 

随即从帘子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来,接过水囊,谦声谢了一句。

 

如此原地等了会,林风呼啸树木影影绰绰的相互碰撞,一时间四下沙沙乍响,如响尾银蛇吐信般,在夜幕下添了些叫人猝不及防的寒意来。

 

守了几天,这些人里近乎一半已经体力难支,碍于大当家在都不敢流露分毫,只强打着精神气瞪着眼看向马车,实际手心冒着虚汗,咽了几口干唾液湿了下嗓子眼,继续趴在虫蚁肆虐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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