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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蓝海 - 青书7 (10)
安洌栖 2022-11-24

那天我抱着手提电脑在蓝棚子里坐了一晚。


安澜说的没有错,陪上大夜班的助理很煎熬,好像很闲,但注意力并不能放松。我坐在可以看到安澜的角落。


我学着西米和在座的其他前辈的样子,也上向安澜嘘寒问暖:不录的时候要及时去送上大衣,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帮忙检查妆怎么样,长发有没有乱,等等诸多小事。


对我依样画葫芦的行径,他没有过多的反应。


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怎么样,但我知道他注意到了我不在照顾他的时候,一直在目不转睛地在自己的手提上查东西。


开拍前我们两两相对的那个时刻似乎悄悄退却了。


我知道自己不该搜那些景华经纪已故演员章岩的新闻,但我没有能控制住自己。


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是这么的敏锐。


虽然我不十分确定,但他似乎是看透了我在电脑上的是看什么。


他慢慢回到了心里筑起的高墙后。

---
在破晓前,几辆水车远远出现在停车场。


我望着开始准备夜景雨戏的导演组,目瞪口呆。


安澜此时依旧穿着上场戏的威亚衣。这是将他大夜的最后一场戏:瓢泼大雨中,二公子刚为死去的大哥送完丧,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而后黑化。


理论上我能理解为了布景方便,这场雨戏会安排最后。但直到我自己经历过一次大夜后,才知道这种安排是对演员有多狠心。


因为马上要拍雨戏,剧组一阵忙碌,安澜开始自己解威亚衣。


他的手指好像有些不听使唤,好几次也没有将胸前的扣解开。


他高挺地站在那,黑夜里显得苍白的脸色逐渐泛红。


我急忙走过去。


拿着他的大外套,我本想直接披在他身上。但动作做了一半,我意识到他的身高不允许我完成披的动作,只得开口说:“你自己披上,我来帮你弄。”


他假装没有听见我的话,低头继续想解开那个大铁扣。


我毫不客气地把大衣抵在他胸口:“还没有开始拍雨戏,你就想冻死自己吗?”


我成功惹得他阴沉地抬头瞪我。


看懂了我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他接过大衣,披在自己身上。


他披大衣的动作带起一阵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时间似乎没有了顾及。


我抓住他的手,冰凉,难怪一个扣子也解不开。


“安澜,”我直呼他的大名,“你之前说没有我什么事做,让我去房车睡觉,你这玩笑开的真的很差劲。”


“你说什么……?”他震惊于我的直接。



我拨开他的手,双手一按一拉,为他松开了那个大铁扣。我继而抬起他的手臂,转身去解他身侧的扣。


对于他模凌两可的问题,我选择直截了当地回答:“顾好你你是我做助理的的本职工作,不是反过来让你照顾我。”


“你……”


帮他从威亚衣中解脱出来,我没给他缓劲过来的机会,开始拉着他往休息棚走去。


他任由我拉着,没有挣脱。


待走进了棚子,我将他按入紧靠着小太阳的折叠椅旁。


安澜披着黑色的厚大衣,内里穿着戏服。他坐在椅子里,抬头望我,意外地从平时的大灰狼模样,变得像只不确定的小黑狗。


他冲周围其他演员的助理们点点头打了声招呼,并得到几声“澜哥好”的回应。接着他将手和膝盖凑到小太阳面前,开始烤火。


我看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眼眶泛红。拉过一把椅子,我坐在他身旁,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他也无语,低头烤火好一会儿。棚子里的几道好奇的目光出个失去了兴趣,重新投入了各自的手机或电脑屏幕之中。


然后,安澜伸手将小太阳的角度朝我坐着的方向调整了一下。我的小腿感到一阵暖意。


“他们太过分了。”我开口道。


他终于抬头,望着我说:“谁?”


“给你排通告的剧组统筹,你的经纪公司,纵容他们的人。”我说。


他探究地看着我,稍稍停顿,然后出乎意料地,安澜在我不加遮掩的注视下软化下来。


充满男子气概的锋利双眸眯弯,卧蚕显得更明显,剑眉也扬起舒展开来。他轻笑出声,说:“你这么生气吗?”


我皱眉:“你知道我刚刚在网上看章岩的新闻,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说的直接,甚至有些无礼,只因为短暂相处下来,我已经感到安澜是个不想要被任何人同情的成年人。


他揉了揉眼睛,止住笑意,嗓音中没有愤怒,但有些疲倦,:“我当然知道,因为你真的太明显。”


“我没有想要掩饰。”我有点不服气地回。


他浅褐色的瞳望着我,慢慢地说:“我没事。而且,你只是临时替班,不必管这么多。”


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现在是什么样的,但我深深望进他的一双难以捉摸的眼,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出乎我意料的是,下一秒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我发间短暂感受到他手掌的重量,而我心中波涛翻涌。


不过多时,安澜就被叫走换服装。


化妆间门口,我抱着他的大衣,望着远远停好的几辆蓝色洒水车。


“这是东阳消防队全体出动了吗?”我自言自语,“这么多水是能浇灭多大的火啊,真的很浪费。”


“嗤。”他从化妆间出来,披麻戴孝。


在他同事刚去世不久时,剧组就让他演这种戏,这刚刚成为了另一件让我觉得“过分”的事。


但安澜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


他越过我,往停满水车的拍摄点走去。


相比我的顾虑,他反倒放松了不少,伸了个懒腰,他回头望我,语意带笑:“最后一场,拍完收工!”


他的背影潇洒而疏朗,白袍随风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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