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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tielxGabriel】羽翼
地球上的清晨来临的时候，Castiel醒了。
他不需要睡眠，却在人间养成了夜晚低活动的习惯，当阳光照射到天堂，他睁开眼睛恢复精神，并把那称之为“醒”。
距离他在地球的日子已经过了一段时间，现在的他解决完了那些看起来无穷无尽的灾难和麻烦，找到了恢复翅膀的办法同其他天使一起回到了天堂，让天使堕天成为了永恒的历史。
Castiel来到他最喜欢的那个花园里散步，对其他天使颔首微笑。
他坐了下来，看着清澈的湖水，抚摸自己羽翼还未痊愈的翅膀。
由于在翅膀受损期间经历了几次巨大的冲击，他的翅膀比其他兄妹们好得要慢上一些，没能恢复要以前那般丰盈，但逐渐成型。
Gabriel走到了Castiel身后，伸手拂过他还有些不服帖绒毛的羽翼。
“你好，Gabriel。”
“早上好小可爱。”
同Castiel一起回到天上的Gabriel同样的享受着久违的安逸生活，没有层出不穷的利益熏心者，没有天大的责任要去承担，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像以往一样把玩任何东西，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守在家中，守在兄弟的身边。
“你今天要去哪？我有些想念真正的湖水。”Castiel向自己的兄长轻描淡写地抱怨。
翅膀还未长成的Castiel无法离开天堂，当时回来时几乎是全部仰仗Gabriel的帮助。
Gabriel望着垂下眼眸安静又略显悲伤的Castiel皱了皱眉头：“你不喜欢这个湖？不要太贪心了，这是我的最上乘之作，你看到这个波光了吗，你闻得到这个气味吗？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你说这比不上地球的？”
Castiel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Gabriel，我只是太期待回到地球了。我希望翅膀能快点好，我回去时，Dean和Sam一定会很高兴。”
Gabriel安静了片刻，随后拿出了吃醋似得高昂语调：“我是不会替你去找他们的，你尽早打消这个念头。”
“那没关系，我知道的。”Castiel温和地微笑，安抚性地拍了拍Gabriel的肩膀，“亲自见面是不同的，就像这湖水。上回从地球回来之前，我吃了一个汉堡，虽然和做人类时吃到的味道不同，但我仍然想念它。”
“是啊，你说得对。”Gabriel没有再说别的，只是一遍遍抚过Castiel的羽毛，同他一起望着被阳光照射后翻着盈盈波光的湖面，任由思绪飘荡。
“我希望我的翅膀能快点好。”
在Castiel几乎是絮叨般的愿望下，那看起来有些简陋破败的羽翼终于顺滑强壮起来。
那一天，Castiel难得地整理着衣领，拍打起变得褶皱的风衣，带着谨慎的笑容告诉Gabriel自己要出发了。
“你确定你不需要我陪你去吗，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还认识路。”Gabriel打趣似得询问，目光紧紧贴着Castiel意气风发的脸。
“我不可能会忘记的，不过你愿意我和同行我也会很高兴。”
Castiel与Gabriel并肩而行，随后纵身一跃。
久违的飞翔感觉让Castiel感到无比的放松舒适，跃下的同时，Gabriel抓住他的手的动作也让他由衷地微笑。
直到降落到人间，Gabriel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手。
这和Castiel的设想有所不同，他原以为Gabriel会在落地后故作嫌弃地甩开他，而现在他们却在奇异的氛围下牵着手闪现在各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界场所里。
“我想你一定想看看这里的变化。”Gabriel瞥着Castiel认真做着讲解，手心有着让人安心的热度。
Castiel点着头，领略着人间那些微不足道又无比奇妙的变迁，会心地微笑。
最后，他们停在了一座山坡前，山下有一片牧场，郁郁葱葱，牛羊的叫声像是醉人的音符点缀在这生机勃勃的画卷里。
“他们在这里？”Castiel像年少的儿童，不安地询问身边的兄长。
“没错，很符合他们的品位，对吧？”
Castiel轻笑：“就算是我以前也能明白Dean在品位上的问题，这里很适合他们。”他低下头，搓弄着手指，“你觉得……他们会高兴吗？”
“绝对的，毫无疑问。”
“我去了。”Castiel最后望了一眼Gabriel。
“是的，去吧。”Gabriel松开了手，眼睛里的笑意在Castiel转身后消失，蜜糖般的色彩里染上了浓重的褐色和阴霾。
Castiel顺着山坡走了下去，他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小屋，没有感受到附近有任何人类的气息，直到他绕过了一颗歪斜着却仍然绿意盎然的树。
几座墓碑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本该从它们身边轻轻路过，却在见到那棱角分明石块的瞬间浑身紧绷地钉在了那里。
一股强烈的不详感席卷着他的身体，他不敢去看石碑上的字，但那些字却像早就刻印在他灵魂中一般猛地浮现，在他心里熊熊燃烧割裂着他的身躯。
那是温家人的墓碑。
毫无疑问，无法消除。
墓碑上的苔藓记录着它们经历过的时光，也慢慢撕裂了Castiel的记忆。
Winchesters在久远的过去便消亡了。
他们的灵魂不存在于天堂，不存在于地狱，像是滋养这平静岁月的养分一点一滴地融化消散在人间，不留一点痕迹。
点滴的记忆也伴随那股毫无意义的清风吹向Castiel。
他是知道的，在过去某个回到人间的时刻里。
他立在原地，慌张地四处寻找一丝Dean或者Sam的气息来欺骗自己，却终究把目光望向地面，望近埋葬他们的泥土里。
人间的河流山川仍旧是那么的令他怀念，鸟雀仍旧在他的四周欢声鸣唱，而值得珍视想要拥抱的人却在时光里消逝殆尽。
Gabriel始终盯着Castiel所在的方向，直到对方猛地抬头，同样地望向自己。
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知道眼前的天使正在灵魂深处悲鸣。
他一直没能说出真相，也没有必要说出这个真相。
Castiel始终知道这个事实，只是始终拒绝面对它。一次又一次，无尽地折磨自己，直到将自己燃尽。
Gabriel无法像从前一样做到任由它们发生，却也只能选择像以前一样观望并且守护。
许久，像是再也经受不住灵魂缺失的冲击，Castiel的体内迸发出炫目的光芒，照应出周围一切事物的阴影无限拉长。骇人的阴影里，天使那硕大的羽翼被焚尽凋零，那力量灼伤了周围的花草，那颗歪斜的大树像是终于经不起烈焰的折磨般倒摇晃着倒了下去。
最后，在无泪的哭泣中，天使被折断一般跪倒了在焦黑的泥土里。
Gabriel深深地吸气，走向意识微薄的Castiel，将他扶起来，慢慢地走向山坡。
“嘿，Cassie，你还好吗。”Gabriel轻拍着他的脸，柔声地询问。
“……Gabriel……”Castiel眼光朦胧地看向自己的兄长，没能说出任何其他的词汇。
“你受伤了，小宝贝。你在人间受的折磨太多，翅膀没办法像我们一样及时愈合，不过时间会治好你的。我能带你回家。”
“回家……”
“没错，不必太感谢我，只是看在我们曾经同病相怜的份上。”
“……Dean，和Sam，他们住在山坡下，我想去……见他们。”
“你说得对，等你翅膀好了再去，恩？”
Castiel愣愣地望着Gabriel脸上近乎宠溺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睛露出了略显呆板的笑容，最终点了点头。
“你会好起来的，你知道吗，其实健康或者受损都不重要，生存或者死亡也不重要，都是一回事。你会好起来的，也许是在下次见Sam和Dean的时候。”
Castiel依旧木讷地看着Gabriel，觉得他的眼眸有着阳光般的色泽。
“谢谢你，Gabriel。”
“少来了你。”Gabriel抿了抿薄唇，深深地看近Castiel蔚蓝的眸子，短暂地沉吟，“回去之前，我们去吃个汉堡吧。”
地球上的清晨来临的时候，Castiel醒了。
“我希望我的翅膀能快点好。”他喃喃地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