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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达SEED之AC同人】归途番外(一)•十个小时
美蓝 2023-09-03

*本章对阿斯兰的灵魂失去意识的那十个小时发生的事情进行些许补充,以尼奥(穆)为第一视角对周围进行旁观。之前写正篇时忽视掉了应该和阿斯兰在一个房间的尼奥,故让他身为旁观者适当地露一下面。

*让玛琉这个温柔的大姐姐也关心一下卡嘉莉这个小妹妹(笑)。

 

C.E.74年。奥布。

我和玛琉并排行走在波光粼粼的海边,沙滩上留下一串串脚印。海风吹拂着身边人的栗色长发,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向她望去。

“卡嘉莉最近好像很辛苦啊。”玛琉似乎没有觉察到我的目光,径自谈起了卡嘉莉的事情,“大家明明都想让战争结束,可是坐下来一起谈时,各国的意见还是会产生分歧。”

“是啊,上次签订尤尼乌斯条约时,貌似大家也吵了很久吧。”近日以来,有关奥布元首的停战决议相关消息听的特别多,于是我也顺势谈了下去。

“卡嘉莉一个人的话,会不会应对起来有困难啊。”玛琉一脸愁容,“还有她和阿斯兰的事情……真是忍不住要担心呢。”

“不用太担心啦!我倒是对卡嘉莉充满信心,她可不是拒绝成长的人。”我笑着拍拍玛琉的背,“最近每每在荧屏上看到卡嘉莉的身影,那刚毅的气质可一点都不亚于当年的乌兹米大人那。她成长的太快了,和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要知道几个月前我被当成俘虏带回大天使号的那段期间,我脑子里经常闪现出一个问题:这位奥布元首为什么总是在哭?”

“这有什么可问的,她三年前不就是这个性格吗?脾气和眼泪说来就来,一点都不会掩饰。”

“可我当时不是还没恢复记忆吗?我只以为自己是尼奥·罗亚诺克。”我解释道,虽然并不愿意提及那个触痛内心的身份,“那时的卡嘉莉只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我只知道她是奥布的元首,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阿斯兰刚被救回大天使号的头一天,卡嘉莉守护了一个晚上,当时她流的那些眼泪简直是让我心惊胆战!”

“嗯……我也知道。但我那时一直待在舰桥,只过去看过一次,而且是为了……”话说了一半,玛琉便涨红了脸。

“是为了看我,对吧?”我狡黠地向玛琉眨了眨眼,“你来过的事,我可是知道的哦!”

“你知道?你当时不是在睡觉吗?我和卡嘉莉还怕吵醒了你,一直说话很小声呢!”玛琉惊讶了张大了嘴,“难道是卡嘉莉告诉你的?也不太可能啊……”

“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就讲给你听?”我试探性地问道。

“好吧,你说。”玛琉迷惑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当晚的回忆,我开始向玛琉讲述那天的故事。

 


 

那一天的凌晨四点钟,四周万籁俱静,萦绕在耳边的唯有邻床吊瓶中液体的滴答声,和少女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突如其来被一艘奇怪的战舰当成了俘虏抓获,然后莫名其妙地被一群人称为穆·拉·弗拉格少校,尤其是那个叫玛琉·拉米亚斯的舰长,每每与我四目相对,眼中的神情便时常饱含激动和悲伤。一切都太过突然,这心情也简直是五味杂陈。

大家似乎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谁也不会对一个俘虏多关心吧。想找谁多了解下情况,却始终问不出个所以然。被软禁在床上的日子实属无聊,只能间歇地靠睡觉来打发。也许是白天睡的太多,真正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反而变得精神十足,毫无困倦之意。不,或者说,那一整天周围发生的事情全然扰乱了心绪,令我难以入眠。

对面传来的啜泣声,应该已经持续好几个小时了吧。我知道这个悲痛的少女是奥布元首卡嘉莉·尤拉·阿斯哈,而此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阿斯兰,貌似也曾是他们一行人的伙伴。

大概由于伤者需要看护,阿斯兰的床前打着微弱的灯光。在房间的其他角落应该没有人能清晰看到我在黑暗处的面容,但我却能透过灯光把对面看得一清二楚。我看到坐在阿斯兰身边的卡嘉莉的轮廓,由于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通过她不停擦拭脸颊的动作和抽搐不止的身躯,我很清楚她一直在哭。

“不要太伤心了,总是这样没完没了地哭下去,会把自己弄出病的啊。”我正想开口劝劝她,但安慰的话语即将从口中吐出的瞬间,却被我收回去了。

 

犹记头一天下午,病房外面忽然一阵骚乱。听到一些人谈话的内容,隐约知晓似乎是有人受伤很重,急需手术治疗。不远处的手术室门外传来女孩子的呜咽,以及各种充满担忧的议论,大家仿佛都在等待一个未知的结果。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夜晚将至,手术好像也顺利结束了。术后的阿斯兰缠满绷带,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到了我的邻床。前几天那床上躺着的是开“自由高达”的那个叫基拉的小子,他现在已经基本康复了;正想感慨怎么没多久又换了一位,后边马上跟着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基拉,一个则是痛哭不止的卡嘉莉。

卡嘉莉执意要在这里陪阿斯兰,基拉安抚了她一阵就离开了。大概是意识到了夜幕降临,已到睡眠时间,卡嘉莉向我这边看了一眼,随即捂住嘴压抑着情绪。恐怕是担心吵醒我,刚才的哭声顿时化为低低的抽泣。除了给伤者更换吊瓶的时刻,以及基拉隔上一段时间的探视时刻,她始终坐在昏睡的阿斯兰身旁,就这样持续到凌晨。

她应该以为我睡着了吧,但其实当时的我只是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外加身在黑暗处,令她看不清我的表情而已。之后的几个小时我也是一直在悄悄观察着她,原本想劝她几句,但如果她发现我醒过来的话,说不定会误以为是她自己吵醒了我,从而更加自责。为了不给她徒增心理负担,我还是再忍一忍,继续装睡吧。

 

卡嘉莉抬头看了一眼吊瓶,发现其中的药液又快用完了,便胡乱地擦了擦脸,起身做离开状。不料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即门被打开,玛琉恰好出现在门前。

“拉米亚斯舰长?你怎么来了?”卡嘉莉的口气颇为惊诧,却依然将声音压得老低。

玛琉盯着卡嘉莉泪盈盈的双眼,持续了几秒钟,反问道:“啊……卡嘉莉还在看护阿斯兰啊?你是要出去吗?”

“嗯,吊瓶中的药快没有了,我要去找医护人员换一下。”卡嘉莉回答。但玛琉将她拉了回来,轻声说道:“你就在这里,让我去吧。”说完便迈着小步走远了。

不一会玛琉便带了医护人员过来。医护人员换好药离开后,玛琉拿过卡嘉莉的手,不知将什么东西塞到了她的手中。

“舰长,这是……?”卡嘉莉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抬头问道。

“我刚才从医生那里要的眼贴,冷敷一下吧,别把眼睛哭坏了。”玛琉温柔地笑了笑。 

“对不起……我……”感受到玛琉的关心,卡嘉莉过意不去地低下了头。玛琉则微笑着将卡嘉莉拉到一边坐下:“不用道歉,先让情绪稳定下来,我什么都不问。”

“舰长,谢谢你……”卡嘉莉的声音还残留些许的哽咽,却能感到她在极力控制着。玛琉将眼贴敷在卡嘉莉的眼睛上,然后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舰长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待情绪稍有缓和之后,卡嘉莉向玛琉问道,“是来看弗拉格少校的吗?”

“……!”听到这个他们时常挂在嘴边的名字,我不由得浑身抽动了一下。

我知道那所谓的弗拉格少校指的是我,也能联想到玛琉一听到我的名字就一定会将目光扫向我。为了防止她们发现我一直醒着,我马上随机应变地紧闭双眼,故作沉睡状。眼前顿时被一片漆黑的世界吞没,我只能凭借听力判断两人交谈的内容。

“我……”听了卡嘉莉的问话,玛琉似乎欲言又止。我听到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声音,尽管看不见,却隐约觉得有人在向我走近。我敢肯定玛琉此时一定在我身边观察着我的“睡颜”,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我仿佛嗅到一丝温暖的气息。

“他……不再是穆了。”沉默良久,玛琉悲凉的语调传入耳畔,“只是外表长得和穆一模一样的……别人而已。”

“拉米亚斯舰长!不……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太早,他一定是弗拉格少校的,或许只是记忆上发生了错乱……”是卡嘉莉的声音,她似乎想劝说什么。而这进一步加深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舰上所有人都擅自将我称为穆·拉·弗拉格,尤其是这位玛琉舰长,每当解释自己并不是穆时,她的表情就会突然变得悲凄。看到这副表情,总会让我心神不宁。好像我不承认自己是穆——她昔日的恋人,就是天大的亏欠一般。

可我就是尼奥啊,明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听到她终于接受我不是穆的事实后,我理应松一口气才对,可却不知为何,心中竟感到隐隐作痛。

“卡嘉莉,不用安慰我了。我已经说服自己接受现实了,他不是穆。”玛琉的声音愈加凄凉,“是我自己沉浸在妄想中,自以为寻回了穆的肉体,就理应能唤回他的灵魂。但是我错了,我不过是一厢情愿地紧攥着属于我们的回忆而已……”这时听到了她吸鼻子的声音,声音也含糊了,“他只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我不会再逼迫他承认自己是穆,不会再让回忆束缚他了……”

玛琉没再说下去。感觉她似乎从我身边走远了,我便缓缓地将刚才紧闭的眼睛微睁,偷瞄着两人的身影。只见玛琉身体微微颤动,眼角闪烁着泪花。卡嘉莉拿下一直敷着的眼贴,看到玛琉的样子先是一怔,然后马上前去安慰。

“舰长,你不是也在哭嘛……”卡嘉莉面容愁苦,似乎想说“明明刚才你一直在劝我的”。

一旁的我更觉得奇怪了。这艘舰上的女人们都怎么了?为什么每遇到一个受伤的男人,就都哭哭啼啼的?尤其是第一天刚见面时,这位舰长居然还被我的调侃伤心地气跑了!

不过,能有一个人为自己而悲痛流泪,或许也是件值得欣慰的事吧。虽然更多的感受还是满脑雾水。

“啊,抱歉,没关系的,我现在没事了,你别在意。”玛琉令自己冷静下来,还故意向卡嘉莉笑了一下,然而这却增加了卡嘉莉脸上的愁容。

“舰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卡嘉莉回头看了下面无表情的阿斯兰,“因为现在,我对阿斯兰也是同样的心情,我也不想让所谓的回忆束缚他了。”

“同样的心情?”玛琉不解地问,“为什么?阿斯兰不是已经回来了吗,等他醒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好好沟通啊。”

卡嘉莉凄楚地摇了摇头:“不会了,我们都回不到过去的时光了,无论是依赖着他的我,还是为了我忍气吞声整整两年的他。”

两行清泪从卡嘉莉的双颊上静静地滑落,玛琉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卡嘉莉默默地打断了。

“过去的我太懦弱无能,总是渴望从阿斯兰的身上得到呵护,他也总是在尽力照顾着我,时间久了,我就习以为常了。”她哽咽着说,“但上次见面时他丢下了我,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过分。我一直在眷恋着他给我的温暖回忆,却没曾想到正是自己对这份回忆的眷恋束缚了他,我把他变成了囚禁在奥布的笼中鸟,还自以为他和我的心情是一样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两名年轻人是情侣啊,怪不得女孩子会为此哭得那么惨。

“卡嘉莉,”玛琉单手按在卡嘉莉的肩上,“你的意思……不会是想推开阿斯兰吧?”

“我已经推开过他一次了。”卡嘉莉的表情愈加扭曲了,“以后我更不可能和他形影不离了,我别无选择。对他而言,我真的太过分了,我想他不会轻易原谅我。”

“结婚的事情吗?这也许是给阿斯兰带来不小的打击,但你和阿斯兰之间还没有敞开谈过这件事情,怎么就肯定他不会原谅你呢?卡嘉莉的心里,真的想把阿斯兰推开吗?这是你发自内心的决意?”

结婚?莫非是指奥布元首被劫持的那场婚礼?看来内情有点大啊,那次八成是卡嘉莉为了奥布搞的ZZ婚姻,打算放弃眼前这个阿斯兰吧。

“我当然不想这样。可是,我已经没有自信了。”卡嘉莉痛苦地泣不成声,“我们的心意并不一样,这一点我已经明白了。如果再次强求他留在身边,我会又一次伤害他吧?我犯了很多愚蠢的错误,又有什么资格让阿斯兰替我的责任付出代价?!”

卡嘉莉的泪水成串地滚落下来,暗中观察的我也感到一丝酸楚。回想自己一路过来,伤害的人不计其数。明明大家都不喜欢战争,却都做着适得其反的事,最后把自己和身边人都弄得伤痕累累。为什么我们要生活在这个残酷的年代呢?

局外人的我无法亲自劝慰卡嘉莉,只好祈祷舰长好好开导她了。好在玛琉接纳了卡嘉莉的痛苦,对她柔声说道:“卡嘉莉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只不过,你真的认为你和阿斯兰走的道路是不同的么?”

“舰长?”卡嘉莉诧异地望向玛琉。

玛琉则露出坦率的笑容:“之前我也和基拉这样说过:守护自己珍视的人、事、物,我可一点也不觉得愚蠢或有错哦。”

“舰长……”听着玛琉真挚的话语,卡嘉莉激动的心情难以言喻。

“你和阿斯兰的做法和想法的确有不同,但你们都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而走出这一步的,不是么?也许过程中伤害过彼此,也有过争执,但你们都是出于同样的心意而努力的。这一点你明白,阿斯兰也一定明白的。”玛琉说着说着,突然朝我的方向望去,露出凄婉的苦笑。

“那个身躯里蕴藏的灵魂已经不再是穆了,所以我才不再抱有希望。”玛琉先是难过地压低了声音,然后马上改成了积极乐观的语气,“可阿斯兰的灵魂还是阿斯兰啊!他是你最了解的、那个最真实的阿斯兰啊!”

“可是……”卡嘉莉一脸感动,眼看着又湿了眼眶。

“没关系,卡嘉莉不用着急消化情绪,我知道你心中背负着沉重的情感。这个世界的确有复杂难懂的地方,但有些单纯的道理也不要被遗忘哦。如果你们的心意是相同的,阿斯兰就一定会等着和你再度并肩的一天。所以现在,我们就静静等待他醒过来吧。只要活着,人们就会有互相了解的机会,你和阿斯兰也是一样的。卡嘉莉不用马上认同我的话,但是,我希望你能再好好想一想,可以吗?”

卡嘉莉顺从般地点了点头,清澈的眼中又滑落出几颗泪珠。

“好了,别哭了,否则给你的眼贴就白用了哦。”玛琉用手背在卡嘉莉湿漉漉的面颊上轻轻拂拭着。可能是想缓解气氛,她没有再劝阻,只是用一只手臂默默地抱住并排而坐的卡嘉莉。卡嘉莉则倚靠在玛琉的肩膀上,眼泪总算止住了,精神状态却略显无力。此时此刻的奥布元首,也不过是一个亟需呵护的女孩子。

长时间维持同一姿势总归是很难受的,我忍不住翻了下身背对两人,恰好看到墙壁上吊挂的时钟——凌晨五点整。

“啊,我们不会吵到他了吧?”我听到卡嘉莉在说话。她将分贝又降低了一个档次,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担心吵醒我的愧疚感。

“嗯……应该是没有,穆原来就睡得很沉,周围人大声说话都吵不醒他的。”玛琉回答。

果真还是没有放下对穆的心结啊。不过听她这么说,那个“穆”貌似还真的和自己有相像之处,我的确也同样睡得很沉,通常很难被吵醒的。

“是这样吗,我还怕影响他休息呢,但是,果真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是卡嘉莉的声音,“话说,马上就要天亮了吧?”

“是的,已经五点钟了,再过一会儿我也要回舰桥了,舰桥上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内容很零碎的。”玛琉叹了口气,“新的一天又要忙了啊。”

“那我也和舰长一起去舰桥工作吧。”

“不行!”玛琉的语气强硬起来,“你一宿没睡,刚才又流了那么多泪,还做什么工作?现在应该马上回去休息,不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没关系,我不困的。”卡嘉莉固执地说,“让我一个人回房间待着,我会更忍不住胡思乱想阿斯兰的事,忙起来反而能什么都不去想。拜托了舰长,让我去吧。”

“唉,真拿你没办法。”玛琉无奈地叹气道,“那好吧,你可以先和我一起去舰桥,但你必须答应我:如果中途身体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马上回休息室,什么都不要再做。”

“嗯,我答应。实在抱歉,是我太任性了。”卡嘉莉说。

“好啦,你不要心思太重啊,打起精神来吧。”玛琉安慰着卡嘉莉,“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们可以先收拾一下。卡嘉莉先去洗洗脸,我陪你一起去,然后再向医护人员要几个眼贴。否则大家看到满脸狼狈的卡嘉莉,会士气大减的哦。”

“那……阿斯兰怎么办?”卡嘉莉不放心身边挂念的少年。

“不用担心,我们去医务室时可以顺便让医生来看护他,等白天大家都起来后,再让基拉照应一下。那,我们走吧?”

“……嗯,好吧。”尽管仍有些放心不下,但卡嘉莉还是在玛琉的半劝说半催促下离开了房间。

 

“啊……啊……好累。”两人踏出房门的一瞬间,我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砰”地一声猛倒在床上。长时间装睡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所以又变成自己一个人时,身体从上到下马上获得了久违的放松感。

转过头凝视着一动不动的阿斯兰,深蓝色的头发蓬乱地搭在额头前,浑身的绷带诉说着伤势的严重。身为陌生人,也仅是扫上一眼就倍感心疼和惨不忍睹。而卡嘉莉却整夜地守护,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他,女孩子内心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没过多久,房门又打开了。本以为是玛琉叫来负责看护阿斯兰的医护人员,却没曾想到进来的竟是那个开“自由高达”的基拉。明明前几天基拉也受了伤躺在和阿斯兰同样的地方,但伤势似乎已经完全好了。

基拉没有发现我清醒着,只是径自走到阿斯兰身旁坐下来,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无论身份如何,整日身处同一房间,也难免会说上几句话的。基拉休养期间,我们至少表面上算是熟识了,虽然面对这个曾击坠自己的人,内心仍存有一丝芥蒂。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但沉默片刻,基拉却先生硬地开了口,不是和我说话,而是在和那个昏睡不醒的人。

“阿斯兰……现在这样跟你说话,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基拉有点拗口,显然不适应这种说话方式,“不过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还是说说吧。我们身后的穆先生还在睡觉,所以我只能小一点声。”

谁说我在睡觉了?你们都没发觉我一直头脑清醒的很?还有,为什么还叫我穆先生?

“刚才在走廊里,我遇到了卡嘉莉和玛琉小姐。”基拉柔声说道,“她们说要去舰桥工作,我当然阻止了卡嘉莉,但她就是不听,我也很无奈。玛琉小姐让医生来看护你,但我说让我来就行了,换成我和卡嘉莉以外的其他人,或许你也不会踏实吧。”

看来两个男孩子关系也不一般啊?一定是非常熟悉且非常重视的人吧。

“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阿斯兰,我想卡嘉莉也是一样。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密涅瓦号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毕竟以后有的是时间聊。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希望你早点醒来。”

关心阿斯兰的人可真多啊,而我之前所属的地方又有谁会关心我呢。

“话说,刚才看到卡嘉莉的一瞬间,我居然有点生你的气。抱歉,明明是最该心疼你的时候。”基拉的声音夹杂着苦笑,“但是,卡嘉莉又在哭啊,就像上次在战场上那样。这段时间她实在是太伤心了,你应该知道的吧。”

战场上?莫非是指上次克里特岛海域之战?

那天惨烈的战状一件件在脑海中复苏。那架粉红色机体拼命追赶着超出最前线的建御雷号,几次险些被击沉;然而最终也没能阻止船体的沉没,随即便是水面被映照得一片通红。

这是奥布军人最后选择的护国之路啊,当时的卡嘉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民性命殒落,这种痛苦,一定会将她的心撕碎的七零八落吧?

虽然那个尤纳·罗马·塞兰一口咬定是冒牌货,但能够为自己的人民死去而感到莫大悲痛的人,才是奥布军人心目中真正的领导者吧。

“她不希望你受这么重的伤,从昨晚就一直守着你,刚才我看到她时,她哭得眼睛都肿了,我根本劝不住。”基拉接着说,“她是在对你心痛,你知道她流了多少眼泪?你不醒来的话,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劝她不要流泪了。”

少年的语气颓丧,我原想和他说几句话,但径直插话毕竟显着失礼,因此还是闭上嘴,继续若无其事。

时间往前追溯几天,同样受伤的基拉躺在这里的时候,卡嘉莉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还亲自为基拉送餐,和他说说笑笑,并时不时为提不起精神的他努力打气。

然而面对阿斯兰,卡嘉莉的眼泪却没有停过。那眼泪中蕴藏的是无数的担忧、牵挂、愧疚,更是——爱吧。

 


 

“然后天渐渐亮了,基拉守着阿斯兰直到早上。再后来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清醒了一晚,白天反而眼皮开始打架,之后就一下睡到下午,简直是昼夜颠倒。”我一边讲述着故事的尾声,一边拉着玛琉在沙滩上坐了下来,“醒来以后,发现房间里只有卡嘉莉守在阿斯兰床前,一边哭一边和阿斯兰念叨着什么。傍晚时候基拉也过来了,然后奇萨卡先生叫走卡嘉莉,结果巧了不是,阿斯兰偏偏就趁着卡嘉莉不在的工夫醒过来了!虽然当时自己还没恢复记忆,理应觉得这不关我的事,但不知为什么,心里特别为他们高兴。”

“原来是这样。”玛琉感慨道。

“这就是那个晚上的事,我最终也没有介入任何一次谈话,基拉也好,卡嘉莉也好,大概都以为我已经睡着了。”

“可不是么,我也以为你睡着了。”玛琉似乎反应过来什么,用一副审讯般的眼神凝视着我, “听你讲完,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我和卡嘉莉说的话,你也全听见了?!”

“这……那,我也没有办法啊?当时那个情况,我不继续沉默还能怎么办?”我拼命地辩解,“当时我是尼奥,我每说一句话都会成为刺在你心头的刀子。”我恢复了冷静的态度,“难道你希望我当时再和你说一句‘大美女,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吧?’,然后再把你气得跑掉?”

“笨蛋!”玛琉攥紧拳头狠狠地往我的背上一捶,随后猛地站起来往大海的方向走去。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追到玛琉的身后,将手缓缓地搭在她的肩上。玛琉转过身,唇角带有温柔的笑意,眼中却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笨蛋。”她向我低低轻语,将头埋藏在我的胸前。我不由自主地将眼前的爱人紧紧抱住。

“这次不是性骚扰了吧?”我随口试探地问道。

“不是了。”玛琉摇头回答,并将手臂攀上我的背部。我们就这样紧紧相拥。

海洋的彼岸一望无垠,清澈的浪花在我们的脚边轻拂,唯有往返的海浪声,在空气中不停回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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