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为《机动战士高达SEED Destiny》第8集中AC剧情的一点小补充。本来是半年前写的废稿,但今天忽然间心血来潮不想报废了,有点想补齐。于是凑合修改了点就发上来了,比起之前的同人这次比较随意且欠缺打磨,还请包涵。也许目前这个该发糖的时刻写刀不太合适,但毕竟是种自上映之前写的了,而且也是种命的故事,所以……就只能这样啦(笑)。
*分别以卡嘉莉和阿斯兰两人的视角进行描述。此次为Side C.。稚嫩的AC,痛恨自己的无力却又想给予依靠的AC。
— Side C. —
凌晨时分总算结束了冗长的会议,被专车送回了宅邸。
耐着性子听了玛娜半心疼半埋怨的长篇大论后,拖着疲惫乏力的身躯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途中经过阿斯兰的房间,房门紧紧关闭着,门的那边也是一片沉寂。
我正想敲门进去,手抬在半空中的那一瞬间却戛然而止。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布满四周的黑暗中,我一下扑倒在床上。
阿斯兰白天去看望了基拉和拉克丝,听玛娜说他早就回来了,这个时点估计已经睡着了,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而且,倘若此时看到他的面容,我一定又会忍不住抱着他哭出来。之前已经习惯了在他面前宣泄情绪,可今天忽然不想再这样了。
我在床上静静地躺着,回想起白天的会议,胸口又如撕裂一般疼痛。
“代表这种幼稚的见解,还望您能收回!”当我表现出拒绝签署同盟的态度时,乌纳特冷冷地回应道。
“可是……”面对荧幕中各地的灾难影像,我哑口无言。
“不签同盟?难道面对成千上万的受害者,你要让他们原谅推落尤利乌斯七号的那群人?”
“在这大地上,没有人会在看过这些影像后还能心平气和的。”
“代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有些问题不是靠着心意就能改变的啊。”
“……”
其他首长你一言我一语地反驳。知晓自己已被孤立,父亲的理念已没有人愿意继承,无能为力的我只有心痛地咬着嘴唇,任凭泪水涌上眼眶。
“上位者的泪不轻流,还请代表不要总是露出这种表情。”尤纳继续咄咄逼人,在场的大家似乎都流露出不信任和轻视的目光围观着我。我只能茫然若失地任由塞兰父子和其他首长振振有词。
的确,是我在痛恨自己的无能。天天洒着无用的眼泪,连我自己都心生厌倦。
可是每晚回到家中看到阿斯兰温柔的面庞,积压的负面情绪便一瞬间刹不住闸门彻底涌出。在阿斯兰的怀抱中,悲痛与不安的确能得到些许缓解,但与此同时也会令我愈加沉溺其中,愈加自责。
所以今天还是不要这样了吧,总是这样依赖他,归根到底还是源于自己的无知和任性。
在黑暗的笼罩下,困意如潮水般涌来,整个人都迷迷糊糊。正以为自己即将入睡之时,却被一双手重重地摇醒。
“卡嘉莉!还不赶快起来!你睁眼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听到父亲焦急的催促声,我猛地睁开了眼。窗外的日出已然升高,一缕阳光直射房间。抬头望去,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啊,父……亲……?我……”我竟一时说不出话来。父亲慈祥地望着我,眼中夹杂着责备的神情与柔和的爱意。然而父亲的表情,却令我感觉十分陌生。不知为何,我居然有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见父亲的感觉,就仿佛是历经了一场漫长的梦。梦境的大多内容都想不起来了,仅有些许的零星片段深印在脑海中。梦中,父亲似乎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走向彼岸,任凭恳求也不再回头。
“赶快起床,不要磨蹭了。”父亲拍了拍我的头,“玛尤拉、茱莉和亚莎琪都在楼下等你呢!你们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去参加MS驾驶训练的吗?”
“啊……是、是吗?”我愣了一下,然后飞速在脑海中回想,确实我们每天都要一起进行训练的,今天应该也不例外。可是……明明每天都在做的事情,为什么此时会觉得好遥远,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做过似的。
“你怎么了?睡了一夜了,还没醒过来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父亲,好吗?”父亲大概是在担心我,便转为关切的语气问道。这令我加深了心头的委屈,顿时感到眼睛发酸。
“父亲……”我坐起身来,撒娇似的倚靠在父亲的肩头,“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至刚才为止,我一直都以为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
“哈哈哈哈哈!说什么傻话?”父亲听了便大笑起来,“我看你是睡糊涂了,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了吗?”
“啊,果真是梦啊,哈哈哈……”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像是做了一场恶梦,梦中父亲离去了,玛尤拉、茱莉和亚莎琪也不在了。当时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不要离开我,可没有任何人回答。然后……”
“然后就是我来叫你了,是吗?”父亲问。
“嗯,是的,我听到父亲在叫我,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好吧,那就赶快起床梳洗一下。”父亲边说边站起身,“我要先出发了,内阁的会议也是堆积如山啊。另外今天我还要找你乌纳特叔叔单谈,所以会晚回家一些。”
“您找乌纳特叔叔谈什么呢?”我一时感到不解,但听了我的问话,却反而轮到父亲吃惊了。
“你忘了吗?我是去替你拒绝与塞兰家的婚约啊。你不是和阿斯兰成为恋人了吗,那我当然要和塞兰家说清楚啊。”父亲提高了语调,仿佛是在印证我的想法,“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记得了,我还以为你听了会高兴地跳起来呢。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这……没有,没……”我再次语塞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挤在喉间,却无法说出。我当然高兴啊,要让我和尤纳那家伙结婚,单是想象一下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倘若父亲能够亲自拒绝塞兰家,允许我与阿斯兰在一起,我何曾不愿意呢?只是,这一切进展得似乎太顺利了,这超乎想象的顺利反而令我新增了一丝不安。
“没有的话,那就这么定了。”父亲边向房门走去,边回头催促道,“我先出发了,你也不要磨蹭了,让朋友久等是不礼貌的!”说着便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父亲,等等!”看着父亲的背影伴随房门的关闭消失在视线中,内心顿时涌出一种不祥的预兆。我一股脑从床上跳了下来,向门口奔去。
也许是站起来的速度过快,我正要扶住门把手准备打开房门的一刻,大脑突然一阵眩晕,随后便是眼前一片黑暗。这样的状态似乎只维持了两秒钟,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跪倒在门口处。似乎是晕倒时摔在了地上,从膝盖传来的刺痛穿过整个身躯。房间被漆黑掩盖着,唯有窗外一轮明月,通过窗户的折射,在地板上形成了一道光线。
我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将手伸了过去。刚刚触及握在手心的门把手,正准备打开门追上离开不久的父亲,却立即在一瞬间骤然停滞,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制,令自己无法动弹。随即双膝渐渐发软,缓慢地弯曲直至接触冰冷的地面。我又一次彻底跪倒在地,在独自的黑暗中俯身哭泣。白天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决堤,转眼间地板上便滴满了数不清的泪珠,在月光的照拂下一闪一闪。
我追不上父亲了。我知道,门的那边永远寻觅不到父亲的身影。
父亲早已不在了,昔日的好友也是。
等待自己的只有再次陷入动荡的世界,我要面对的只有首长们一双双冷漠的视线,还有横挡在我和阿斯兰中间的那场莫名的婚约……
不要打开这扇门,不要逼迫我面对真实的世界!
从内心中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却掩盖不了眼前的现实。
现在的我,才是真正醒过来了。
刚才的一切,才是梦……
我就这样蜷缩在地上,全身无法抑制地抽抽噎噎。是的,我不想忍了。
什么上位者的泪不轻流?我偏要哭!
这些日子明明过得那么痛苦,为什么连伤心的权利都不允许?
我只是想紧紧地抱住心爱的人,在避风的港湾释放心灵的无助啊!
每天都在做着无效的努力,放任愚蠢的人们重复犯错,甚至助纣为虐。
父亲临终前将理念托付给自己,可如今的我却什么都解决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世界又一次一分为二。
我们两年前奋斗的结果仿佛已成灰烬,曾经引以为傲的理念如今已成为虚无缥缈的漂亮话。
突然像被击垮一般瘫软在地,全身沉重得爬不起来。我放空大脑,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思维如同漆黑夜里的一滩死水。地板冷冰冰的,冰到心里都是冷的。
直至耳边响起打开房门的声音,一缕灯光穿过门缝照进房间,也划破了周围的黑暗。
“卡嘉莉?!”伴随着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我被一双温柔的手臂轻轻抱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