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第二章·诗词歌唱社

第二天早晨早读前，普通科高一的教室里几乎所有学生都在津津乐道同一件事情——音乐科的洛天依昨天下午三点左右发了一条朋友圈：“今天去骑破自行车了。”而短短一个下午，这句话就传遍了整个村咲川音乐学院，以至于普通科的学生们只要谈起这件事，就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喂，你知不知道洛天依去骑自行车了？”一位赋声人形强忍笑意，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是那山地自行车，还是公路自行车，还是那破——竞——车啊？”另一名赋声人形接下了话茬，然而一说到破自行车，她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对对，就是那个破自行车！不太灵光却跑得飞快！”

欢乐的笑声传遍整个教室，而如羽甚至不能理解骑自行车能有什么好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洛天依在下午三点左右骑“破自行车”这件事就像有某种魔力一般，引来普通科的女生们争相附和效仿，甚至把她的朋友圈截图下来印成小册子到处发放。

夏叶子此时也在女生群里捂着嘴轻笑着，如羽毫不犹豫地穿过那些人形，拉起夏叶子的手臂：“走了，我们趁着早读去学生会长办公室，把社团申请下来。”

沉浸在自行车笑话中的大家并没有注意到如羽和夏叶子快步走出了教室，除了一直在看着窗外的诗延，微微地侧过头去，瞥了眼如羽的背影。

……

学生会长的办公室位于学校的行政楼二楼，对于普通科的学生，只有需要办理校园事务时，才会来到行政楼，但对于音乐科的学生而言，进出行政楼是家常便饭。据说身居校董会的赋声人形，乐正集团的董事长，也是H公司的掌权人乐正龙牙经常在这里与音乐科的人形开会，商讨一些商业的或是Vsinger事业发展上的要务，在那时，行政楼便会拉起层层警戒，禁止任何人接近。就是这样一栋对于普通科赋声人形来说尤其冰冷而陌生的建筑物二楼，却有着这样的一道深色木门，从门的缝隙传来咖啡的清香让这扇门有了一种与行政楼格格不入的温暖和亲切。

轻轻敲门两声后，如羽握住了门把手，而身后的夏叶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快要入秋了呢……”

窗外的树枝上，一片早已发皱的花瓣被风吹落，于此同时，如羽打开了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办公室的设计与行政高层的办公室别无二致，精致的实木书架上放满了各种档案，办公桌上除去各种公文以外，还放了一株生长在白色咖啡杯中的非洲紫罗兰。

此刻，学生会长正坐在座位上，静静地捧着一本乐谱默记。她留着一头紫色的长发，皮肤白皙而精致，眼神温柔但气质却有几分女王的色彩，她的桌上，一杯刚泡好的热咖啡正冒着白白的水雾。她的名字写在了桌前的立牌上：墨清弦。

她正是当下出名的赋声人形组合Vsinger的一员，也是Vocaloid科二年生中最耀眼的“女王”。

会长，我想申请成立摇滚乐队！”如羽开口道。

没有回应。

墨清弦似乎沉醉在她手中的旋律之中，没有抬起头，也没有说一句话。这个态度让如羽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结，她控制不住地啧了一声。正当她准备提高音量再说一遍的时候，夏叶子及时地上前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

“会长，我们是一年生，我们想成立一个乐队社团！”夏叶子重复了一遍刚才如羽的话。

这时，墨清弦缓缓地放下了乐谱，但她并没有抬起头来：“学生手册第二十二页社团管理制度第二条，非音乐科学生不可以申办音乐相关社团。”

她的声音非常温柔，语气却不容置疑。

如羽觉得自己的眼神甚至凌厉到能够将咖啡杯上的水汽给斩成两段，而一旁的夏叶子则是既吃惊，又窘迫：“什，什么？原来……原来有这个规章吗？”

短暂的沉默后，夏叶子再上前了一步，语速快了不少：“但是现在学校里所有的音乐类社团里都没有一个由普通科学生组成的乐队，我们想填补这个空缺，发挥我们的特长，贡献……贡献作品。”

墨清弦一边伸出手，用纤细的手指扣住咖啡杯的把手，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学生会无法允许这样的例外，因为如果有了普通科申报音乐社团的先例的话，结社的申请一定会如同雨后春笋，管也管不住的。”

“你们音乐科只是想打压普通科的学生创作自己的作品吧！”如羽终于忍耐不住了，她大步上前，直逼墨清弦的办公桌。夏叶子见状急忙双手拉住如羽的手臂，将它紧紧地锁在自己胸前。

“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墨清弦喝了一口咖啡，语气仍然慢条斯理，就像一台许久没有上油而缓慢运作着的机器一般，“我有一个建议，你们可以加入已有的，跟音乐有关的社团，然后以那个社团的名义进行乐队活动。”

“你让我们寄人篱下？”夏叶子拉住了如羽的人，但是管不住如羽的嘴。

“但至少你们可以公开活动，通报校方的文书可以由我完成。”墨清弦说道，“我们学校正好有一个叫做诗词歌唱社的社团，最后一批社员刚毕业，今年这个社团是没有部员的。按照规定谁先提交入社申请就可以成为新的社长。”

 “我觉得不错诶，如羽，不然我们就加入这个社团吧。”夏叶子劝道。

“好，那我来当社长。”如羽从书架旁的公文篮中拿出两张新的入社申请书，递了一张给夏叶子，“先有一个社团比什么都重要，没有学园的支持就不叫校园乐队了。”

两份申请书递交给墨清弦后，墨清弦说道：“然后，只有部员数量超过三人，社团才不会被学生会废社。”

“也就是说，我们还需要再拉一个人吗？”如羽问道。

墨清弦没有说话，只是自己也抽出了一张入社申请书，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会，会长？”夏叶子瞪大了眼睛。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墨清弦一笑，“没有规定每一个学生最多加入多少个社团。当社团的人数暂时不够的时候，我就会写一张自己的入社申请书。”

如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墨清弦，因为看上去她似乎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她们绕过村咲川的校规成立一个乐队，而在校规方面，没有比她更合适的顾问。

“那，那……我们乐队能请墨清弦会长指点吗？毕竟会长是Vsinger的贝斯手，舞台经验肯定比我们丰富很多……”夏叶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墨清弦说道，如羽眉头一皱，轻轻踩了夏叶子一脚，让她住口。

“当然可以。叫我墨清弦就好。”墨清弦将三张入社申请书收起来，用回形针别住：“好啦，很快就要上课了，你们先回去吧。”

“好的墨姐！”夏叶子高高兴兴地点点头。

“会长跟我们一开始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呢，非常感谢您的支持。”如羽没有改口，因为她实在是有点嫉妒夏叶子对墨清弦的崇拜。

学生会长办公室的门被“哐”一声地带上了，尽管这声闷响中发泄了如羽的一部分怨气，但是墨清弦似乎对此毫无知觉，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捧着自己的咖啡杯。

在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外，如羽的语气中略有埋怨：“你为什么要舔会长啊？”

“我，我只是觉得……她可能比我们更有经验……”夏叶子自觉无辜，为自己辩解道。

“算了，怎样都好，总而言之我们现在可以以村咲川的名义注册一个官方账号了。”如羽说道，“这是我们乐队事业的一小步，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在M站上火起来的！”

在如羽这么说的时候，夏叶子的心中满溢着对校园乐队生活的向往，一起设计新服装，一起练习，一起录制视频，甚至登上现实中的舞台，一切都会走向美好。她的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一些打歌服的草图。

而在办公室里，墨清弦整理放在篮子旁的入社申请书时，将方形的公文篮拿了起来，这时，一张对折的申请从篮子的底部飘了下来。它并没有放进篮子中，而是压在了篮子下方，被粘连着带到空中，然后飘落在了地上。墨清弦缓缓地蹲下身将它捡了起来，起身的时候，她感到微微晕眩，眼前发黑，过了片刻才看清楚这张入社申请书的内容。

“啊……看来诗词歌唱社的社长另有其人啊……”

……

下午放学后，社团楼四楼诗词歌唱部的活动室。这间活动室似乎有一段时间没被打开过了，破旧的木门有些腐蚀，但门锁却十分牢固。

钥匙在锁孔中转动，社团活动室的木门被诗延轻轻地推了开来。

一旁的如羽仍然恨恨地咬着牙，看向学生会长的眼神充满了怨气，而墨清弦只好赔笑着说道：“哎呀……我没有发现诗延把入部申请压在申请投递篮下面了……所以其实部长是诗延来着，不过反正你们也挺合得来的，相遇是份缘，不如就一起……”

“我才不觉得我跟这家伙合得来。”如羽立刻澄清道。“我跟她还没分出胜负呢。”

如羽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走进了这间窄小的活动室——活动室本身只有20平方米左右，两侧立着空空的木制书架，中间放着一张塑料长桌和几把破旧的折叠椅。

“这里完全不适合进行偶像活动的练习嘛。”

如羽评价道。

“呃……毕竟，比较大的场所都被运动类社团占用了……”墨清弦仍然在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着，“诗词歌唱社原本并不是很需要场地，所以它们只留下了这样一间教室。”

“会长！”如羽叹了口气，“还以为您会很靠谱……”

“当，当然会哦。”不知道为什么，墨清弦这次反应很快，“怎么说……学姐我现在也是社团的一员，我会想办法的。”

此刻，诗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环顾着这个教室，一旁的夏叶子逮到这个空隙，向诗延介绍道：“我叫夏叶子，那边那位叫如羽，我们是想用这个社团的名号来组建一支乐队的，想问一下诗延同学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组个乐队，没有基础也没关系的，可以慢慢学！”

诗延转过头，看着夏叶子那仿佛闪着光芒一般的双眸，没有说话。

“诗延，”这时，墨清弦适时地加入了对话，说道，“你向我借钥匙，是为了一个人唱歌，在入社申请里，你的理由也填了一个人唱歌。如果有伙伴陪着一起的话，也许会没那么寂寞哦。”

诗延轻笑了笑，让人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她的目光从夏叶子移向如羽，而如羽则毫不客气地与她直勾勾地对视，眼神中充满了求胜的欲望。

“可以啊。”诗延转过头，不再与如羽对视，而是对一旁的夏叶子说道，“我学过一点钢琴，不知道帮不帮得上忙。”

“太好啦，我们也需要键盘手，对吧如羽。”夏叶子高兴地牵起诗延的手，而一旁的如羽只是哼了一声。

这时，墨清弦缓缓地挪步，走到了门边：“既然各位讨论好了，那么我就先回学生会办公室了……还有很多的文书等着我审批呢……”

“等等！”如羽急忙提醒道，“我们的乐队活动空间……”

“我会考虑的！尽快给你们答复！”墨清弦说完，“哐”地带上了门，朝着社团楼的楼梯口走去。然而，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倚着楼梯间的栏杆，瞪着准备下楼的墨清弦。她的红色双眸此刻怒火中烧，甚至连臂上的红袖章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墨姐！学校命令禁止普通科赋声人形私自成立音乐社团，你这是知法犯法吗？”

乐正绫快步走向墨清弦，挡在了她的面前，气势汹汹地说道。

“啊，我没有让她们成立社团，我是让她们加了个之前已经有的社团。这不算违反校规吧？”墨清弦的语气平和，眼神亦是波澜不惊。这让乐正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样的话，她们实质上还是在以普通科学生的身份代表学校进行社团活动啊！难道你要包庇她们吗？你知道这样会为学校带来什么……会为雪落市带来什么影响吗？”

墨清弦叹了一口气：“我明白的，阿绫，但是普通科的人形也应该有唱出自己歌曲的权利。我会看好她们的，放心交给我吧。”

“权利……”乐正绫听罢，右手狠狠地砸在楼梯扶手上，震得栏杆嗡嗡作响，“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作为风纪委员，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见一次抓一次！”

说罢，乐正绫转头就走，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了墨清弦的视线之中，只留下墨清弦一个人站在楼梯中央，愣神半晌。

……

如羽看着诗延无视她和夏叶子，径自走到了窗台前，又开始唱起歌来，仿佛这里不过是另一个钟塔，而如羽和夏叶子不存在一样。

“诗延唱歌真好听！”而夏叶子还在一旁鼓掌鼓励，这更是让如羽无名火起，此刻她比谁都更想证明自己比这个白紫渐变长发的高傲家伙唱歌更好听。于是她再次唱起了和声，与诗延一唱一和。

“咦……咦？是要一起唱吗？那我给你们打拍子！”没有搞清楚情况的夏叶子自顾自地打起了拍子，一边打拍子，一边享受着左耳诗延，右耳如羽的声音，她并不知道她们两人对唱的目的，反而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了调子。在如羽和诗延之间摩擦碰撞起的火花和斗志，似乎与夏叶子完美地错过了，以至于当夏叶子回过神的时候，不得不惊恐地发现一个事实——此刻她正站在橙红色的末世天空下，脚踩在废都破碎的青石砖上，而她的左臂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块银色的圆盾，圆盾的中心和四周有着紫水晶镶嵌，盾牌上以浮雕的形式雕刻着紫丁香的四瓣花，树枝和树叶，重量对于夏叶子而言不重不轻，刚好趁手。环顾四周的建筑物遗迹，夏叶子发现，这里其实是醉月区某处步行街，原本用于为行人遮阳避雨的骑楼现在完全坍塌，建筑物的废墟将道路包围，原本在步行街中央的绿化带现在成了光秃秃的一片，没有任何植物，街灯东倒西歪，而原本挂在房屋墙壁上的霓虹灯牌也被折断成了好几节，不再发光。最后，夏叶子看到了如羽和诗延，然而此刻她们正扭打在一块，彼此都毫不相让。

“你们不要再打了！”夏叶子虽然没搞清楚情况，但这句话却几乎是脱口而出。

“‘音灵武装’以赋声人形的关注量为能量，与赋声人形渴望获得胜利的激情为锋芒，现形于赋声人形的手中，为她们战斗，从其他人形的手中夺取关注量。”小紫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夏叶子的腿边，它只比夏叶子的脚踝高一点，浅紫色的绒毛蓬松，没有张嘴却能说话，“但是你……夏叶子同学，你有着不输给她们两位的关注量，为什么，你的音灵武装……是一面盾牌？”

“音灵武装？”夏叶子弯下腰将小紫兔捧了起来，小紫兔双足悬空，米白色绒毛的腹部对着夏叶子，它只是象征性地轻轻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反抗，用自己的双眸与夏叶子对视。

“为什么兔子会说话？”夏叶子问道。

“你可以把这里想象成一个虚幻的世界，”小紫兔说道，“尽管这个世界在事实上存在，但是对于你们原来的世界而言，这里就是虚幻的，是‘所有可能性的集合’。举个例子，如今的醉月区步行街人潮涌动，繁华兴旺，而我们所在的这个废墟便是醉月区毁灭的一种可能性，它并没有发生在你们所在的世界上。”

“那我们为什么来了这里，她们俩又为什么要打架？”夏叶子说着，抱着小紫兔小步跑向对夏叶子的声音置若罔闻的二人，并且大喊着：“你们在干什么？别打了！”

“她们在决斗，分出胜负。”小紫兔在夏叶子的怀中回答道，“在这里的世界进行这样的战斗并不会在现实世界中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当你们赋声人形在你们所在的世界中专注于音乐，达到心流的状态时，你们就能够来到这个世界，通过战斗的方式‘重新分配’你们在雪落市的关注量。”

“她们……是在决斗？输的一方就要把关注量给赢的一方？”夏叶子已经跑到了诗延和如羽的中间，此时她们两人已经周旋交锋了数个回合，两人都在微微地喘着气。

“是的。”在夏叶子的怀中，小紫兔这么回答道。

“但是这样做也太奇怪了不是吗？”夏叶子用自己的身体拦着如羽，“我们明明只要好好创作，就能获得关注量，只要有付出就会有收获，不是吗？”

“与此无关，我单纯是看她不顺眼。上次被她摆了一道，这次我一定要扳回来，这是我证明自己的方法。”如羽说完，对那边的诗延喊道，“诗延！如果我这次赢了你，你就要把诗词歌唱社的社长让给我！”

诗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诗延！你也别顺着如羽啊！”夏叶子着急地说，“她就是好胜了点，也不至于打架啊！”

“在一旁看着吧叶子，我会拿下这场胜利，然后带着我们的乐队走向雪落市的舞台！”如羽绕过了夏叶子，背对着她说道。

“其实有一点需要纠正，在雪落市的赋声人形，付出和收获并不是对等的。”小紫兔说道，“有的人形一份付出能轻易得到多份收获，有的人形多份付出都很难得到一份收获。这是社会自然演化的结果，所以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VividXeno也会如实地演化出相对应的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凭借着决心、灵感和关注量带来的力量，把音乐化为战斗，使得原本付出大于收获的人也能够得到对应其真实水平的关注量。”

“但是打别人就意味着抢别人的关注量啊，那怎么行呢？”夏叶子马上说道。

“在雪落市的规矩中，有的赋声人形可以轻易地获得超出他实际能力的关注量，而有的赋声人形即使非常努力也得不到符合其实际能力的关注量。这种在音乐上的才华和实际能力在VividXeno中就转化成了战斗的天赋和能力，所以这并不是掠夺，只是一种再分配。”

“真是胡扯！那如果在这个世界里强的人对弱的人穷追猛打，那不就毫无还手之力了？”夏叶子反驳道。

“VividXeno是雪落市可能性的集合，你说的情况是不会出现在VividXeno了，因为它已经出现在现实世界之中了。”小紫兔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明明很清楚的，夏叶子同学。”

小紫兔意有所指，而夏叶子心知肚明，于是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听到这一席话的不只有夏叶子，也有缠斗在一起的二人。

“没想到短短几天，你的斗志和战斗技巧就提升了那么多……”面对如羽不断的挥斩，诗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灯盏中的紫色微光开始忽明忽灭地闪烁，而如羽此刻抓住了机会，挥动鞭刃一击强而有力的上挑，将诗延的灯杆挑开，随即伸出左手，揪住诗延的衣领。

“将军了。”如羽并没有继续攻击诗延，而是右手用鞭刃缠住灯杆，左手紧紧握着诗延的衣领。身处劣势的诗延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只是淡然地看着如羽。

“没有受伤吧？打完了……就赶紧回去吧……”夏叶子蹲下身，把小紫兔放到一旁后，缓步走向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这样多伤和气啊……”

就在夏叶子走向如羽的一瞬间，如羽突然大喊了一声：“别过来！”于此同时，她扯着诗延的衣领旋身，将诗延护在了自己身后，于此同时，从废墟之间某一栋建筑物的残骸之间，响起了一声枪响。一枚由浅紫色能量汇聚而成的枪弹撕裂空气，在瞬间便击中了如羽的背部。此刻夏叶子和诗延都惊呆了，如羽的背部喷溅出紫色的液体，软倒在诗延的怀中，仅存的意识和本能让她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这是怎么回事！”夏叶子问一旁的小紫兔。

“当音灵武装的主人使用它击败VividXeno中的任何人形时，它就会吸取对方的关注量，作为胜利的果实，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小紫兔说道，“如果有人形通过偷袭即将落败的人形的话，那个人形同样可以让自己获得失败者的一部分关注量。你们的胜负已分，现在如羽同学受了伤，还是快回到原来的世界吧。”

……

如羽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趴在诗词歌唱社的桌上。一旁是满脸着急的夏叶子以及似乎面露愧疚的诗延。

“如羽！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夏叶子凑上前去问道。

“没有……在VividXeno受的伤不会带回现实世界。”如羽握紧了拳头，“偷袭的家伙可能偷走了我不少关注量……我饶不了她。”

“当时你为什么不用音灵武装向我攻击？”诗延此刻坐在了如羽身旁的折叠椅上，问道。

如羽叹了一口气：“那个紫色兔子说得有道理，我们的对手应该是那些更强的，德不配位的人形。我们之间只要分出胜负就够了。”

“这次是你赢了，我会如约将社长的位置交给你。”诗延点了点头。

夏叶子则皱起了眉头：“什么？如羽，你还想去那里打架吗？不管怎么说，通过打架的方式掠夺别人都是不对的吧？”

“但是在村咲川音乐学院，在雪落市，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什么时候忏悔过自己的剥削和掠夺？”如羽握住夏叶子的手臂，“VividXeno不就是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吗？对吧诗延？”

诗延把头歪向了一边，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你没事就比什么都好，我没什么兴趣。”

“如羽！”夏叶子阻止不了如羽。如羽对学院的不满早已体现在一言一行上了，夏叶子对此也无能为力。

……

入夜，夏叶子仍然在床上辗转反侧，而此时如羽早已平躺着睡去。夏叶子看着月光照入窗内，看着书桌的倒影被一点点缩短。突然，一个小小的黑影迅捷地穿过窗外，它的影子在地上闪过，被夏叶子留意到了。她悄悄地下床，穿上拖鞋，将房门拉开一条缝，转身走出了房间。此刻房间外的开放式走廊相比开着空调的房间要炎热许多，楼下的树上似乎能听到稀稀落落的秋蝉在奋力鸣叫。而小紫兔此刻便静静地蜷缩在走廊的阳台上。

“夏叶子同学，你似乎仍然没有下定决心。”小紫兔的声音从不知何处响起。

“没有……说实话，我也不明白学校那么对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也相信如羽的判断，她会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走自己的路。”夏叶子一边朝着走廊尽头踱步，一边背着双手，“但是我觉得，无论怎么说，通过打架的方式夺取别人的关注量……都太野蛮，太奇怪了。就不能认真创作音乐，通过自己努力积累关注量吗……”

“可以的，VividXeno只是因世界的规律而生的现象，但是是否选择接受VividXeno的规则，如何理解VividXeno的规则，都是自由的。”小紫兔说道，“选择是自由的，但是所有的选择背后都会承担相应的责任。如果没有关注量的话，再有才华的作品也有可能被埋没。与此同时，我们是无法不选择的，因为不选择本身就是一种选择。”

“说什么选择不选择的，实在是太深奥了。”夏叶子一边走一边叹气，“我只想能跟朋友们，跟如羽，跟诗延快乐地学习生活下去，玩玩自己的乐队，然后顺利地毕业。”

“面对VividXeno时，她们也会有自己的选择的。”小紫兔回答道，“VividXeno也会回应她们的选择，但是面对未来我们没有谁能给出答案，所能做的只有珍惜当下。”

“珍惜当下……”夏叶子的脚步停了下来。

一阵微风轻拂夏叶子的脸颊，当她回过神来时，小紫兔的身影已经逐渐变淡消失了，此刻已入深夜，就连楼下的路灯，也似乎昏暗得快要睡着。夏叶子想起明天还有课业，便匆忙回到了房间里上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