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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幻境紫罗兰

第二天是星期六，就算是夏叶子这样的乖乖女，也会让自己睡个懒觉，上午九点以后再醒来。而如羽却早早地起了床，蹑手蹑脚地洗漱换装，穿上了自己爱穿的黑色紫边短裙和衬衫，戴上紫罗兰色的领结，踏着黑色马丁靴离开了卧室。

在村咲川学园的大门处，如羽向学校保安出示了自己的学生卡。

学校的保安穿着浅蓝色的夏季警服，用警帽盖着脸，看不清面容。他在保安室里探着空调，H工资再高的工资也拦不住他把监控视频换成自己在追的电视剧。

“进出校许可呢？”保安头也不抬地问道。

如羽打开了与墨清弦的聊天记录，将墨清弦出具的出校证明给保安看了。

保安抬了抬眼睛，按下了闸门：“通过。”

……

如羽与墨清弦在距离村咲川学院最近的地铁站见面了。墨清弦今天穿着白色的长裙，白色的波西米亚风绑带凉鞋，手中拎着亚麻色的手提包。她的长发在夏末的凉风中微微飘动，而她一如既往地微笑着，温柔得有些耀眼。

“久等了……”如羽抬起头看了一眼墨清弦的脸。

“没事，我也才刚来而已。”墨清弦笑了笑，我们出发吧。”

地铁上，形形色色的市民行色匆匆，或站或坐，他们的身影模糊不清，如同一道道黑影。墨清弦与如羽站在地铁的立柱旁，如羽握着柱子，而墨清弦握着把手。

“如果要让新生的乐队快速地在雪落市获得人气基础，最好的办法之一就是联合演出。我们在这点上想到一块儿了。”如羽说道，“但是没想到你怎么快就去约了她们乐队见面，该说是你的人气太旺，还是她们太需要外交。”

“她们虽然是本学期成立的乐队，但却凭着惊人的熟练度和团队合作在Mikufans上获得了相当的人气，我认为她们的经历还是非常有参考学习的意义的。”墨清弦说道，“与此同时，如果能约到与她们进行联合演出的话，对Lilac Lyric的前期宣传也是很有帮助的。”

“确实如此……会长还挺了解民间赋声人形和民间乐队的创作法则的。”如羽说道，“今天Vsinger不用训练吗？为什么帮我们想了这么多？”

“今天确实不用啦，另一方面我也有自己好奇的事情，如果不以Lilac Lyric为理由的话，恐怕以我本人的身份还没法约到她们呢。”墨清弦说道，“就如我刚才所说，她们也是在本学期成立的，但是现在距离学期初也就一个月多一些，她们却能成为一支新锐乐队，我很好奇其中的理由。”

“你是怀疑……与VividXeno有关吗？”如羽问道。

“关注量的提升或许与VividXeno有关，但她们之间的默契和熟练却不见得有关。”墨清弦说道，“还记得吗？VirtualViolet乐队的主音吉他手和贝斯手都是有实力的乐手，看上去却根本不是一种风格，这种风格之间的融合和队员们的协调适应一般是很难一蹴而就的。”

“也是……她们那样肯定很容易吵架吧。”如羽在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划过了诗延的身影。倒不是说诗延和如羽在音乐表演风格上有什么冲突，只是诗延那种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态度让如羽觉得很窝火。毕竟连关注量都不在意，连在舞台上歌唱都不在意，算什么赋声人形。

地铁载着二人来到了凌云区，来到了有“城市绿洲”别称的凌云区中心城市绿化带。这片土地是全国城市绿化建设的奇迹，它如同雪落市胸前的绿宝石一般，是集广场、舞台、绿化、水池为一身，环绕着市博物馆、图书馆、购物中心，以及象征着CBD的高楼大厦。而在这篇城市公园的地下，则是全市数一数二的美食广场，并联通着周围建筑的地下层以及地铁站。

“Virtual Violet的两位成员已经在咖啡屋Steinbucks订好座位了，我们直接去就好。”墨清弦对如羽说道，“记得找她们要一个联系方式，不要什么时候都靠我帮你们牵线。”

“那肯定，而且明明是你自作主张要联络的。”如羽哼了一声。

……

如羽和墨清弦来到门口靠窗的座位时，那里已经坐了两个女孩。其中一位女孩身形娇小，她的右手边用紫色的束带扎着白色的侧马尾，浅紫色挑染，穿着吊带长裙和短袖衬衫，而她身旁的黑色短发女孩则穿着露脐的黑色紧身衣，黑色的热裤以及马丁靴，而她们两人都有着如出一辙紫色的双眸。

“你们好呀，Virtual Violet的诸位。”墨清弦向着两人打招呼，“我们是新生乐队LilacLyric的成员。”

“您好，墨清弦小姐，”白发的女孩子温柔地眯了眯眼，“我叫白露为霜，代号Shimo，是乐队的鼓手。”

“我叫婕妲，代号Zeta，是乐队的贝斯手。”黑色短发的女孩子说道，“今天由我们来与两位洽谈。”

墨清弦与如羽就坐时，墨清弦本想抬手扫描Steinbucks的订餐二维码，坐在外侧的如羽则拦了拦她，说道：“不用了，你想喝什么，我请你。毕竟是你帮我们找的Vivi，这一杯就算我头上吧。”

“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墨清弦捂嘴一笑，“拿铁就好。”

如羽则给自己点了一杯冰美式，她对咖啡没有什么审美。

“我们收到了你们的信息，一方面是有关于乐队建设的对吧，”婕妲笑了笑，“比起这样广泛的问题，不如你们随便提问，我们能回答的都可以回答你们。”

“那我这边也不客气问啦，如果如羽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问她们。”墨清弦说完，从手提包中拿出平板电脑和触屏笔。

如羽倒是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们当时是怎么认识的呀，怎么组成这个乐队的？”

“这个乐队其实一开始是未晞在操办啦，”为霜说道，“未晞也是我们的主音吉他手和Leader，最开始的时候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心华虽然经常来参与，但也没有正式加入。”

“嗯……”墨清弦的笔记中记下了未晞和心华。

“后来我转学以后，因为想在大陆这边也玩乐队，就加入了未晞的乐队。”婕妲说道，“但是她跟我在台北认识的那些朋友完全不同，又固执又死板，以前经常吵架。还好有姐姐为霜在分别跟我们聊天，帮我们沟通疏导。”

“我们试着邀请星尘加入乐队，但是星尘因为自家家教太严格所以没有参与，取而代之的是作为节奏吉他手的减减。”为霜说道，“减减加入以后心华也顺理成章作为主唱加入了，我们的乐队就正式成型，并且在‘紫荆之夜’演出了。”

“我知道，紫荆之夜其实是心华所在的公司W公司组织的活动。组织者也算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了。”墨清弦点了点头。她在减减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圈——显然，为霜和婕妲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

“原来如此……”如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两位吉他手的配置，乐队成员之间也有过摩擦……那你们主打的风格是？”

“一开始是打算做前卫器乐摇滚的……”婕妲说道，“后来感觉我们的能力有限，受众面也不够，又招了主唱，就开始做自己的独特风格了。”

“能力其实已经很强了，歌曲中的变拍很多，而且吉他手也很稳。”如羽说道，“近期有什么发展计划嘛？”

“一边继续运营Mikufans上的乐队账号，一边接地下Live house的演出。”为霜回答道，“这两者其实都可以给我们五个人带来一定的关注量。”

“乐队成员彼此之间会有争吵冲突吗？”墨清弦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瞄了如羽一眼。

这时婕妲起身去为大家拿饮料，而为霜则回答道：“会有冲突的，绝大部分冲突来自婕妲和未晞，我们其他三个人都比较纯良……毕竟，INFP和INTJ简直就是天生的冤家。她们经常会在情感上，在理念上，在创作风格上，在很多地方不合，一吵起来就会天翻地覆。不过可能也是因为相处久了，也有了很深的羁绊吧，最后总能和好如初。”

“没准她们关系挺好呢。”墨清弦笑了笑。

婕妲将四人的饮料带回了桌上后，便坐回了为霜的身边。“未晞是个死脑筋，可能她没有恶意，但我经常会被气得够呛。”

“原来是这样。”如羽点点头，“感觉……不太能作为参考呢。”

“如果还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尽管问，如果一时间想不起来的话我们也可以开始讨论下一件事。”为霜说道。

“你们是想跟我们一起开办一场联合Live吗？”婕妲问道。

“啊，是的。”如羽点了点头。

“我们倒是很乐意啦……不过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我们手上，在未晞那里。”为霜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才刚建立没多久吧，有没有自己的代表作？”

“暂时没有……”如羽说道，“不过我很快就会写出来的。”

“那……恐怕很难让未晞同意。”为霜说道，“过一阵子我们要去附近租的排练室排练歌曲，如果有兴趣的话两位可以一同参与，见一下我们的其他成员，顺便与未晞讨论一下。”

“好的好的，久仰白露未晞大名，今日终于能见到真容了。”墨清弦笑着说道，“还有心华和减减作为我们H公司的竞争对手，W公司和P公司的官方赋声人形，我也一直很感兴趣。”

“这里是民间赋声人形的茶座，这个话题免谈。”如羽冷冷地提醒道。

“不过华华和减减她们倒是不怎么介意这方面的事情啦。”婕妲说道。

“原来是这样吗？”墨清弦点点头，“我听说P公司旗下的紫式部女子学园并没有为Vocaloid人形和其他赋声人形分班，而是随机分班，或许……跟这个有关？”

婕妲和为霜倒也是有些惊讶：“难道村咲川音乐学院是按Vocaloid和非Vocaloid分班的吗？好特别……不过整个Vsinger都在村咲川，这样做倒也有它的道理。”

“你们不知道，她们在学校里飞扬跋扈的，”如羽马上开口，“因为学生会全部都是Vocaloid赋声人形，几乎一切都是她们说了算。”

“这个……我们就不太清楚了。”婕妲和为霜对视一眼，彼此都尊重了在场的墨清弦，没有进一步搭话。

“总之现在我们就出发去给乐队买点饮料，你们可以先去我定位的那个地址上去。”为霜说完，与婕妲一同站起身，“那我们过会见？”

“好的，过会见。”墨清弦温柔地挥了挥手。此时她的平板电脑上已经记下了不少笔记，但当如羽凑过身想看的时候她却按下了锁屏键。

“切……干嘛啊。反正我自己也有记。”如羽皱眉。

……

如羽与墨清弦离开Steinbucks后，通过凌云区中心城市绿化带地下四通八达的购物广场，来到了排练室所在的琴行负一层。这间琴行的负一层和一层是乐器城，而二层往上则是租给雪落市音乐教师和乐队的各种独立房间。

当推开二层排练房的隔音门时，展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个木制地板的房间，墙壁上贴着灰色的隔音海绵，有一个落地窗，用两层的玻璃和厚窗帘挡着，窗前放着昂贵的架子鼓和鼓地毯。此时此刻，房间中间的高脚木凳上坐着一个身穿紫色长裙和白色束袖薄衫的少女，她白色紫挑染的长发在左手边扎成了侧马尾，她紫色的双眸低垂，看着手中吉他的指板，完全没有注意到来者。如果不是神情上的些许不同，如羽和墨清弦一定会以为坐在面前的还是白露为霜。

“这位应该就是Virtual Violet的Leader，白露未晞了。”如羽向着墨清弦嘀咕道。

“看上去正在全神贯注地练习呢。”墨清弦看着眼前的白露未晞，而白露未晞则罔顾到来的二人，径自开始了练习，她的练习曲混合着双手点弦、击勾和滑音，每一个音符都清清楚楚，不偏不倚，不仅是因为她在效果器上开大了压缩，也是因为她精准的演奏技巧和手劲。

如羽常年混迹地下舞台，也经常在Mikufans上找乐队视频，但这种演奏风格的吉他独奏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白露未晞的心、指尖和电吉他仿佛连成了三点一线，比起演奏，优美的音符更像是倾泻而出，从一旁的4*12大音箱中传遍整个房间，音量则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被四周的隔音装修给拦在这个房间内。

在白露未晞忘我地演奏时，两个少女一同推开了排练室的门，如羽和墨清弦不得不往房间里面站了站，让出了路。扎着蓝紫色高马尾的少女倒是一眼认出了墨清弦。“是清弦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学校也在搞赋声人形乐队，因此来参观一下你们的乐队。”墨清弦对名为心华的Vocaloid赋声人形说道。

心华身旁的银白色四马尾少女戴着厚厚的圆框眼镜，背着吉他包，似乎不太敢抬头。墨清弦留意到了她的存在，她的目光在少女身上扫过，却没看出什么异常。

“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减减就好，也是我们的吉他手。”心华向墨清弦和如羽介绍道。

“我身旁的这位女孩是我们的Leader，她叫如羽。”墨清弦对心华说道。

“诶？”心华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墨清弦，又看了看如羽，“但是村咲川那边……”

这时，白露未晞的演奏停止了，她抱着自己的吉他，眼神中似乎有几分催促，但脸上却没有表情。减减穿过人群，来到了未晞的身旁，从吉他包中拿出了一把深紫色的电吉他，与白露未晞的浅紫色电吉他不同，这把深紫色的电吉他配备了Floyd-Rose双摇颤音琴桥，因此减减接好线路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了漫长的调音。

“我批准的，毕竟我们学校也需要全方位发展嘛。”墨清弦笑了笑，“阿绫跟你说的那套其实也对，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考量。”

“嗯……”心华点了点头，“那两位今天是来参观我们排练嘛？不然我们就表演一次给你们看吧。”

这时，白露为霜与婕妲回到了排练室，而婕妲背上了自己的琴包。从琴包中拿出来的，是一把黑色的五弦无头扇品贝斯，前卫而帅气的外观让墨清弦也有些好奇。

“想试试嘛？”婕妲将连接线接入了总线调音台和贝斯接口处，然后递给了墨清弦，接过贝斯时，墨清弦感到格外地轻盈，不说倍大提琴，它甚至比一些常规的四弦贝斯还要轻一些，这个设计使得婕妲能够在舞台上完成各种各样帅气的动作。几番试奏后，墨清弦将贝斯还给了婕妲，然后与如羽一同退到了门边，看着这个乐队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那我们简单来一首《蒹葭之紫》给你们听吧？”心华说道，“毕竟是我们的第一首歌。”

“没问题呀。”墨清弦点了点头。

简单地试音后，为霜用鼓棒敲打节奏，四声鼓棒后，演奏开始。

这首歌曲是为白露未晞量身定制的，歌曲内有大量的吉他清音演奏、变拍和点弦，在白露未晞展现其精湛而稳定的演奏技巧的同时，减减的吉他则为其配上的丰富的和声，两个声音一左一右，一唱一和，而白露为霜和婕妲则稳定地提供着低频和节奏的支持。心华开腔，歌曲进入主歌，彼此的配合虽然不能说天衣无缝，但也无比默契。

如羽发现墨清弦背在身后的手偷偷地打着节拍，在她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时，一股力量就拉着她们穿过了心流的通道，将所有人传送到了VividXeno的世界之中。此时众人正在凌云区某购物中心的废墟前，这座巨大的购物中心在VividXeno中破败不堪，玻璃幕墙几乎全部碎裂或缺失，购物中心内也是一片狼藉，各种各样的失落人形在楼宇之间的暗处探出头来，狰狞地舞蹈着。

如羽很确信自己没有跟随音乐，但仅仅只是凑近聆听都让自己进入了心流状态，让她对这个乐队的表现心生赞许。

而此时，墨清弦所关注的，却是她面前Virtual Violet的五人。此时五名赋声人形已经默契地排成了阵型——在最前方的是减减，或者Minus，她的眼镜变成了散发着不祥紫光的黑色眼罩，而肩上则扛着硕大的镰刀；她的身旁两侧站着未晞和婕妲，未晞的腰间配着一把朴素的太刀，而婕妲的双手则握持着光剑——那并不只是两把短剑，也是灌注“暗”元素武装的武器，虽然元素量并不是特别大，但也象征着婕妲作为官方赋声人形的身份；站在最后的则是手持银色短枪的为霜和背着刺刀枪的心华，为霜手中的短枪约莫150厘米长，通体为银色，枪尖更像是锋利的十字架，而心华手中的则是上了刺刀的燧发枪。

只见她们五人面对渴血而来的失落人形面无惧色，由减减打头阵，通过手中的巨镰和盔甲格挡失落人形，而未晞和婕妲则挥舞兵器穿梭于失落人形之间，将失落人形击碎或击退，而为霜和心华则远程支援，为霜挥舞着手中的枪侍卫心华，掩护其射击，而心华则在失落人形之间挑选块头较大、难对付的进行攻击。她们在VividXeno中的配合与在雪落市中的配合一样流畅，在如羽眼中，她们就是猎人，而失落人形则是猎物。

“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如羽握着武器的手微微颤抖，“本来，我们也可以像她们那样，通过狩猎来获取自己的关注量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话。”

墨清弦沉默着，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若有所思。

这时，整个购物中心的废墟在震动中发出轰鸣，仿佛沉睡的野兽逐渐苏醒一般，毫无组织纪律的失落人形突然开始朝着某一个方向舞蹈着，发出没有音高的呼喊，地面逐渐颤抖，出现裂痕，从如羽和墨清弦的背后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原本在地下的列车穿破土壤朝着空中飞去，像游龙一般盘旋着。

“要来了。”未晞收刀归鞘，五人开始后退，而震碎玻璃和钢筋横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则是一个有着各式各样怪异的机械肢体的“失落人形”。

“这是……谁……”就连墨清弦都有些诧异。

巨大的失落人形操纵着机械臂，砸向Vivi的阵型，五人朝着四处散开，首先发动攻击的是心华，而为霜也将自己的短枪投掷了出去，紧接着从裙底又抽出了一杆短枪。

未晞拔刀出鞘，同时带出一股刀气，削下了一条无关紧要的机械臂，但这个举动并没有办法阻止如同起重机一般的巨大机械臂朝着人形们进攻。就在机械臂即将扫向未晞时，自为霜的方向空气急速降温，由“灵感”凝结而成的冰柱出现在未晞身旁，挡住了机械臂的进攻，让未晞有机会抽身后跳，同时放出更多的刀气。

与此同时，减减已经挥动巨镰，削下了另一侧的机械臂，许多如同音符的黑色不明物从巨大失落人形的伤口流出，仿佛流入了减减的身躯之中，这让减减的第二次挥击变得更为强大，她挥动镰刀，正面招架住了巨大赋声人形的一支机械臂。与此同时，婕妲一跃而起，踏上这条机械臂，一个人冲向巨大失落人形数条机械臂的源头——如同蜘蛛的躯干一般的铁灰色球体。

“掩护婕妲！”未晞一声令下，心华的枪口对准了伸向婕妲的机械臂，用枪弹击退它们，而婕妲很快就来到了最接近机械核心的手臂根部。只见她一跃而起，身形却消失在了空中，取而代之的则是在空中作居合姿势的白露未晞。墨清弦看到，在这一瞬间，婕妲与白露未晞对调了位置，她正站在白露为霜的身旁，看着远处的白露未晞。而能够做到这点的，想必一定跟婕妲的元素武装——暗影有关。

白露未晞刀刃出鞘的那一刻，一道超高压的刀气划出，震颤了空气。由流动的灵感形成的强大气压像锯子一般劈开了巨大的金属球，而从金属球中则流出了更多的灵感，如同甘霖一般洒向在场的赋声人形。而白露未晞稳稳地落在了巨大赋声人形的身旁，收刀，看着那个巨大的赋声人形逐渐消失。

“这……她们仿佛训练有素的猎人一般，”墨清弦心里咕哝着，“难道在我们学校封锁与VividXeno有关的情报同时，紫式部女子学园反而不作管理，或者鼓励赋声人形多进入VividXeno吗？他们难道一点也不考虑这种行为的安全性吗？”

在如羽的眼前，默契的Vivi五人聚在一起，讨论着这次战斗中的配合，白露未晞仍然板着脸指出大家的不足，白露为霜则为众人疗伤。

……

在排练室，为霜和婕妲向未晞提到了村咲川音乐学院虚拟乐队“Lilac Lyric”希望与Virtual Violet合作演出的这件事，此时白露未晞的目光终于与如羽对视了。她直勾勾地打量着如羽，而如羽也毫不示弱地盯着她，半晌后，未晞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没兴趣。”

“为什么！”如羽的声音比为霜和婕妲加起来还大声。

“我没兴趣陪她们玩乐队过家家。”未晞看也没看如羽一眼。

“你这欺人太甚了吧？”墨清弦没能拦住盛怒之下的如羽，“你都没有看过我们乐队的表演！”

“那你们有什么原创作品吗？”白露未晞问道，“或者你们当中的谁有着很出色的演奏能力吗？”

“未晞！”为霜小声劝道，“人家也还在起步阶段嘛……”

“我不觉得我的演奏能力比你们的吉他手差很多。”如羽冷冷地说，“要么就来一次Shred war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