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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单薄的信念

何畅正坐在办公室中，她的桌边放着一杯速溶咖啡。她的面前则是一沓声乐科科主任推给她的乐理理论的小测试卷，眼看着窗口的太阳西沉，校园逐渐变得昏暗，而她却不得不批改完面前的这一沓试卷。“小何啊，正好你刚来，这些试卷就交给你批改了，也好认识一下普通科的学生。”在临近下班时，科主任突然交给了她这个任务，而何畅自己也清楚，除了服从别无他法。

三声敲门声响起后，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进了已然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何畅抬起头看了看，是学生会的会长墨清弦，她两手空空，且径直走向了何畅的座位。

“何老师下午好，我是学生会长墨清弦。”墨清弦简短地自我介绍后，向着何畅鞠躬，鞠躬的同时，她一眼瞄到了何畅的电脑屏幕中的Mikufans个人账号，也无意间瞄到了何畅的关注量——与墨清弦对比实在是少得可怜，甚至可能没有达到普通科学生的平均水平。

“清弦你好，先坐在隔壁老师的椅子上吧，有什么事吗？”何畅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速溶咖啡的劣质香精味让墨清弦的鼻子有些痒，她坐在转椅上，然后侧过身轻轻打了个喷嚏。

“老师，是这样的，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叫‘诗词歌唱社’的社团来找您，邀请您做指导老师？”墨清弦坐在转椅上，将双手放在大腿上。

“啊，是的。”何畅点了点头。

“您是要求她们进行一次表演吗？”墨清弦问道，“我都听她们说了，她们现在也在积极准备的。”

“嗯嗯，是的。”何畅再次点了点头。

“您真是认真负责，”墨清弦笑了笑，“作为她们的编外成员我也会帮助她们表现得更好，更让您满意的。”

何畅笑了笑，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我个人觉得，作为赋声人形，对于音乐的修行和对于舞台的渴望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会主要考察这两点。”

“好的，谢谢老师，”墨清弦点点头，“老师初来乍到，如果对我们学校的规章制度，对雪落市有什么不了解的话，也可以来找我的。”

何畅的表情有些吃惊：“咦，清弦同学怎么知道……”

窗外太阳已经落山，天空逐渐变成了深蓝色，而没有开灯的教师办公室也变得昏暗，墨清弦整个人都被黑暗笼罩，而电脑屏幕的亮光则照亮了何畅的半边脸。“老师面试的时候我们天依也在场，是她告诉我的。”墨清弦说道，“她还说你唱歌真的很厉害，她也想学。”

“我们XStudio出身的赋声人形与Vocaloid人形在逻辑上有一定的区别，”何畅解释道，“XStudio人形所采用的歌声合成技术‘AI技术’还尚未在雪落市推广开来，我们来到雪落市也是为了开拓新的人脉市场，争得一席之地。”

“那真的非常欢迎！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说着，墨清弦在何畅的桌上瞄到了一张合照——那是一个大家庭，站在中间的是一个棕色长发，一侧扎着小翘辫的水手服少女。墨清弦知道她，她叫夏语冰，她带着XStudio的AI技术第一次登上了雪落市的舞台，但由于雪落市民对于Std引擎，也就是绝大部分赋声人形的歌声合成技术的盲信，以及小冰背后团队的运营失误，小冰受到了雪落市各处的排挤，而AI技术的第一次浪潮也就很快地被雪落市遗忘了。

“这孩子……她还在唱歌吗？”墨清弦指了指何畅桌上的相框。

“你是说小冰吗？”何畅拿起相框，表情变得温柔而深情，她将相框递给了墨清弦，“她在唱哦，她现在做全职唱作人，在雪落市接音乐制作和演出的委托。”

“那会不会很辛苦啊……”墨清弦问道。

“没事，有我在呢。”何畅自豪地对墨清弦说道，“我现在有稳定的工作，就算是给我的弟弟妹妹们打好后勤了。”

墨清弦点了点头：“我能理解的，她们一定也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姐姐而感到自豪。”

“哈哈哈……清弦过誉了。”何畅掩着嘴笑着。

“老师好像还有工作没做完，我会不会有些打扰了？”墨清弦感觉自己应该结束话题了，便打算起身离开。何畅看了一眼眼前的试卷，说道：“嗯，那我先改试卷了。和你聊天真的很开心，有机会老师请你去喝奶茶吧。”

“哈哈哈，下次一定。”墨清弦离开房间的同时，将办公室的白炽灯打开了。

门被带上的那一刻，何畅低下头看着面前的试卷，试卷的姓名一栏中用小家碧玉般的字体写着“夏叶子”三个字。

……

次日的下午，四个人仍然在行政楼隐藏的电梯口集合了，由于气氛沉重，四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夏叶子始终捏着如羽的衣角，如羽的眼神凌厉，而诗延则看上去与之前并无二致。来到排练室的时候，洛天依依然坐在角落里，似乎在等待着四人一般。

“简单排练一下就准备开始吧，到VividXeno以后大家注意安全，尽量聚在一起，避开失落人形，不要正面战斗。”墨清弦环顾周围，然后说道。

“不要命令我。”如羽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木吉他，坐在座位上，将每根弦的空弦都弹响一次，确认了一下音准。

“我们也要去吗？”夏叶子问道。

“嗯，就当是合奏的练习。”墨清弦说道，“去到以后你们跟天依一起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诶？天依也去吗？”夏叶子看了一眼一旁的天依，洛天依注意到夏叶子的目光，向着她挥挥手。

“别磨磨唧唧的，快点开始吧。”如羽催促道。

合奏了三到四遍《夜空中最亮的星》以后，通往VividXeno世界的心流通道逐渐打开了。在一段短暂且习以为常的空白后，墨清弦与如羽两人站在了黄昏时分的铭珠广场废墟。值得一提的是，尽管雪落市中心区的南部有一个名为铭珠区的生活区，但是“铭珠广场”却在醉月区的区划内。铭珠广场的中心是一座巨大的雕像，原本，这是一尊“初音未来”的雕像，象征着Vocaloid人形为雪落市带来的人气，也就是最初的住民。但是在VividXeno内，这尊雕像却碎成了块，倒在一旁的广场空地上，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杆巨大的木制十字架，似乎象征着某种审判。

夏叶子铭珠广场的废墟前找到了一处乱石堆，招呼诗延和洛天依坐了过来，而这片乱石堆的前面正是一片满是裂痕的广场空地。如果夏叶子知道自己正坐在初音未来雕像的马尾辫上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放马过来吧。”墨清弦背对着夏叶子等人，而她的面前正是手持着银色鞭刃的如羽。如羽的眼神锋利，而墨清弦亦是面无惧色，右手握着长刀的刀柄，将长柄刀背在身后。

“哈啊——”如羽一边助跑，一边挥动手中的刀刃，向着墨清弦的头部挥斩。而此时墨清弦将长刀举过头顶，双手在头顶转动长刀，利用刀刃的惯性将如羽的挥斩化开。由于并不是直接扛下攻击而是将攻击的方向偏离，如羽无法避免自己劈斩的惯性，而就在墨清弦将刀刃化开的同时，她弯下身子，一记扫堂腿踢在如羽的腿上，在如羽被绊倒的一瞬间，她双手挥刀，从下段如同铲土般上挑，向着失去平衡的如羽攻击。

如羽反应迅速，化刃为鞭，长鞭随着她的心意戳穿了早已腐朽的木制十字架底部，然后收鞭为刃，鞭刃拉着如羽迅速与墨清弦擦肩而过，让墨清弦挑了个空。于此同时，如羽双脚踩在十字架上一蹬，拔出鞭刃，发力甩鞭。墨清弦再度挥刀，将鞭子化开，而此刻，化开柔软的鞭刃并不能改变如羽本人的攻击方向，如羽借力一脚踢向墨清弦，而墨清弦只能双手执住长刀的尾部，架住如羽的一脚，并且试图往上举，以化开攻击。而如羽则一个后空翻重新与墨清弦拉开了距离。

“你的攻击没有任何章法，但没想到你理解得还挺快。”墨清弦评价道，“接下来我会让你感受到我们之间真正的差距。”

“放马过来吧。”如羽挥舞鞭子，“我倒是觉得在这个世界里，终于可以跟没有了光环的你正面较量了。”

下一刻，墨清弦挥动没有握刀的左手，在空气中逐渐凝集沙尘，尘土和碎石在她的手中顺时针旋转着，如同一个能量球。

“那是什么？”夏叶子大惊，就连一旁的诗延也看了过来。

“那是‘元素武装’。”洛天依适时地解说道，“在VividXeno,音灵武装象征着赋声人形渴望站上舞台，也就是渴望战斗的决心；战斗的技巧象征着赋声人形的音乐生产力；能量槽则是关注量。这些都是一首雪落市音乐作品能否获得更多关注量的指标。”

“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就是‘公司’，也就是‘官方’。”小紫兔接过了洛天依的话头，出现在了雕像破碎的头部上，“H公司，P公司以及W公司是三足鼎立于雪落市的三大赋声人形企业，他们对于旗下赋声人形的支持，在VividXeno中就表现为‘元素武装’的力量。其他城市的大资本一样能够为自家旗下的赋声人形赋予或多或少的‘元素武装’。当然也有完全没有从自家的公司中得到资本支持，也就是没有元素武装的官方赋声人形。”

“但是作为雪落市最早也是实力最雄厚的巨头H公司旗下的赋声人形，我们都被赋予了充分的支持。”洛天依说道，“墨姐将更多的资本支持留给了我们几个，但她仍然拥有足以启动元素武装的资本。”洛天依说道。

“在雪落市，对舞台的憧憬也好，音乐制作水平也好，基础关注量也好，都不能绝对地左右一首歌曲能否卖座，赋声人形能否得到他人的关注。但是资本可以，长期有效的资本投入能够让一个表现一般的赋声人形获得远多于他实际实力的关注。”小紫兔说道，“而在VividXeno的规则中，元素武装和音灵武装实际上是平等的两项战斗指标，对这两种能力的运用仍然取决于由音乐制作水平所决定的战斗技巧。”

这时，墨清弦手中的沙土已经凝成了若干岩锥，她挥动手臂，岩锥刺向如羽，如羽像甩跳绳一般将鞭子甩动，挡下了这些岩锥。被尖锐的鞭刃撞击时，岩锥迅速地碎裂成了沙土，短暂地蒙住了如羽的视线。

如羽迅速后退半步，但是墨清弦手执长刀末端，一记挥斩，仍然击中了如羽的头部——不过墨清弦用的是刀背，这一击没有对如羽造成伤害，却让如羽晕头转向。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墨清弦跨步上前，抡刀下斩，如羽只得收刃为鞭，横在面前阻挡墨清弦的进攻，以如羽的力量暂时无法将沉重的关刀掠开，僵持角力会让她处于下风。“如果你拿到了关注量——如果你拿到了这种力量，你真的会去为民间赋声人形平权吗？”

如羽被疾步上前的墨清弦一直推着向后，一时无暇说话。

“还是说你只是想自己出风头，就像你在合奏的时候表现的那样？”墨清弦的表情不似以往般温柔，却有着长兄长姐般的严厉。

“我……”如羽还没说完，墨清弦便推刀将如羽顶开，随即飞起一脚踢在如羽的手腕上，如羽的手一痛，手中的鞭刃便掉到了地上，与此同时，墨清弦向前跨步，将关刀横在了她的脖颈处。

“看来胜负已分。”小紫兔说罢，便一跃而起，消失在了废墟的尽头。

“如果只带着想要自己出风头的想法的话，是打不赢我的。”墨清弦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你我之间的距离。”

突然，墨清弦俯下身护住如羽，同时左手掀起地上的沙尘，沙尘凝化为坚盾，但由于施法时间不够，这面沙盾在承受住枪弹攻击后便碎裂消散了。与此同时，另一发子弹突破沙尘的屏障飞向如羽，这一发子弹被墨清弦的左臂拦了下来，紫色的“血液”喷溅而出，损失的关注量化为了对方的所有物。而坐在远处的夏叶子、诗延和洛天依只听到两声枪声。

“有人偷袭！”墨清弦将如羽推到一边，“你快去洛天依身边！”说罢便踏着沙土冲向枪弹飞来的位置。

“又是上次那样吗？那是我的猎物！”如羽从地上捡起鞭刃，“我跟他还有一笔账没算呢！”

“等等！如羽，身后！”夏叶子话音刚落，如羽便应声而转，一刀劈向准备偷袭的一名失落人形。墨清弦一离开，发现猎物，伺伏在四周的失落人形便从骑楼、牌坊和花园的废墟中探出了头来，包围了如羽等人。

洛天依深吸了一口气，她的掌心出现了一把匕首。在雪落市关注量排行第一的赋声人形天后洛天依，手中的音灵武装竟然只是一把不如小臂长的匕首。

“墨姐带我同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洛天依说道，“三位，能否为我拖延一点时间？我需要唤起水属性的元素武装。”

“交给我吧。”诗延率先护在了洛天依的身前。如羽与墨清弦的一战也给予了她不小的启发，此刻她将灯杆横立于身后，似乎准备将其当作流星锤来使用。夏叶子虽然不懂战斗，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伸手举盾，护住了洛天依的背侧。

……

当墨清弦回到铭珠广场时，只见到洛天依在为其他三人疗伤。从这个干涸的废都很难获得水元素，洛天依更像是将自己的关注量与元素混合起来，制造柔和的能量波，治愈身边人形的伤口。

“墨姐，你回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伤口！”洛天依急忙说道。

“有抓到人吗？”如羽问道。

墨清弦摇了摇头：“对方似乎是计划好了，对决斗落败的一方开枪，从而获取大量的关注量，只打两枪，打完立刻撤退，不贪刀。我估计，只有比我们还要弱不少的赋声人形才会选择使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获得关注量。”

“就算关注量再怎么不够……也不应该用这种方法吧？”夏叶子摇了摇头，“实在是太过分了。”

“众生皆苦，越是忍受着雪落市苦难的小众赋声人形，就越有不择手段向上爬的欲望。”墨清弦说道，“而这样做无疑是在制造因果，埋下更多的仇恨。”

五人的眼前一片发白，顷刻间，通往雪落市的道路为她们的意识而打开，五人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排练室。

“按照约定，我和天依会将VividXeno的事通报校董会。明天，也就是这周五应该就会召开紧急学生大会，将禁止学生使用VividXeno进行私斗和狩猎写入校规之中。”墨清弦坐在如羽的面前，“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不在村咲川学院的范围内，我都会欢迎你来挑战我。但是，如果不把我说的事情想明白，只靠你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与我对抗的。”

如羽瞪着墨清弦，而墨清弦却只是温柔地看着她，这让如羽感到不解。

“好啦好啦，还有一些时间，大家再练习一下歌曲吧？”夏叶子打了打圆场，“毕竟明天下午，就要邀请何畅老师过来听我们的表演了。”

“有道理。”如羽拿起了木吉他，她思索着墨清弦的话，手中演奏的和弦也变得没有那么突兀和激进。

……

在行政楼一楼，墨清弦与洛天依向如羽等三人告别——她们还要参加之后的校董会紧急会议。在如羽三人走后不久，一个红色的身影便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了墨清弦和洛天依的面前。乐正绫凑到了洛天依身旁，洛天依开心地蹭进了乐正绫的怀里，而乐正绫却突然双手扶住洛天依的肩膀，凑上前嗅了嗅她的脖颈。

“你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玩了吧？乐正绫警觉地盯着洛天依，而洛天依只好求助似地把目光向墨清弦身上嫖。

“我，我没有呀！我一直跟墨姐在一起！”洛天依双手拿下乐正绫的左手，捧在掌心里，“我一直在等你忙完来陪我呢。”

“真的吗？”乐正绫狐疑地看向墨清弦，而墨清弦则是微笑着把目光飘向了远方。

这时，在几位身着黑色西装，比起校董更像是保镖的男性的簇拥下，一高一矮两名男性赋声人形走向行政楼。头发半黑半白的高个子男性是乐正集团的董事长，也是H公司实际上的主理人。就是这样的一位在商界意气风发，驰骋疆场的男子，却亲自拎着天河区最著名的蛋糕店之一“evil force”的甜品糕点外卖袋，看到乐正绫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将纸袋交到了她的右手上。

“阿绫，你要的蛋糕我带过来了。”乐正龙牙向着乐正绫微笑，“最近学习还顺心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天依，你要的蛋糕我托人带过来了。”乐正绫无视了乐正龙牙，转头将纸袋递给洛天依。“太好了！我们过会一起吃吧！”洛天依兴奋地松开了乐正绫的左手，双手捧着纸袋，眼里似乎泛着光芒。

“我们等会还要开会呢。”跟随其后的少年是音乐科一个较为特殊的存在。他只有14岁，但凭借着傲人的智商和才学，经过乐正集团的后台操作后，与洛天依和乐正绫一同接受村咲川学园的高一课程。但他在行政上则属于村咲川学园初中部学生会，是初中部的学生会主席，他经常会为了初中部的工作而缺席，成绩却鲜受影响。这位深蓝色短发的少年名为徵羽摩柯，在乐正集团亦有他的一席之地——龙牙背后可靠的智囊团和黑客。

洛天依看了一眼徵羽摩柯，然后说道：“那就吃完再开吧，我们一起吃。”

结果洛天依、乐正绫和徵羽摩柯三人凑到了会议室的某一角，将蛋糕放在木桌子上分着吃了，而坐在另一边的龙牙则与墨清弦交谈起来。

“清弦，你在微信上是说，我们学校已经有民间赋声人形发现了VividXeno，并且私自通过VividXeno这种方式决斗，重新分配关注量了吗？”龙牙问道，“我这段时间都没有回学校，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

“是的，我亲眼所见。”墨清弦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只看到了几个孩子通过这个决斗……”

“也许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有更多的学生试图使用这种危险的方式了。”龙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们H公司与同市的P公司、W公司对于VividXeno做了那么多的调查，但还是没有进展。让学生踏足这样一个未知的领域，实在是太危险了。”

“是的，我们当时遇到了一个不知名赋声人形的偷袭。”墨清弦说道，“所幸当时我在场，没有造成学生受伤。”

“你也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做这些事啊。”乐正龙牙说道。

“但是，在VividXeno中所受的伤，在现实世界中并不体现为真正的伤口，而是体现为关注量的减少……”墨清弦还没说完，龙牙便打断了她。

“这也是一种受伤。毕竟……我们H公司与H公司名下的村咲川学园，还需要通过大家的关注量与P公司在雪落市市场上抗衡。面对VividXeno这种收益与风险并存的世界，我们起码要保证不亏嘛。”

“不愧是龙牙。”墨清弦点了点头。

“那么明天就麻烦你跟阿绫召开学生大会了，”龙牙说道，“我要在村咲川音乐学院范围内禁止这种竞技。明明只要通过督导的形式就能跟在我们身后得到关注量了，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也许她们所不满足的，正是‘跟在我们身后’这件事呢？”墨清弦幽幽地说道。

“那也与我无关了。”乐正龙牙摇摇头，“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也就是让H公司继续繁盛下去，保持现在的平衡。”

“而VividXeno，也许就是平衡中的变数。”墨清弦点了点头。

这时，洛天依朝着龙牙和墨清弦挥了挥手：“我们吃完啦！”而乐正绫则是拿起餐巾纸替天依擦去嘴角的奶油。

“这么巧，我们也讨论完了，那我们去吃晚餐吧。”乐正龙牙拿出了手机，“今天想吃哪一家？这里有一家酒家好久没去过了哦……”

“啊？才刚吃过甜点呢！”摩柯抗议道，“哪里有肚子下馆子啊？”

“你不饿但是我跟你们墨姐饿了呀。”乐正龙牙笑了，“那我们来问问清弦，今天想吃些什么？”

“我都可以呀……”墨清弦看了一眼因为贪嘴蛋糕而没有食欲的乐正绫和摩柯，说道，“那我们今晚吃家庭餐厅吧。”

“诶？这么经济吗？”龙牙无法用“平民”“廉价”等词形容墨清弦，只好这么说道。

“感觉也好久没吃啦。”墨清弦笑了笑。

……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而何畅仍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她今天在备课，讲课用的幻灯片改了又改，手中的教案已经被翻得有些起皱。她拿起手边的咖啡杯，喝了一口速溶咖啡，然后打开了Mikufans雪落市音乐平台，看了看自己那可怜的关注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大合照，轻轻地用拇指擦拭着合照上的灰尘，却又在玻璃框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雪落市……最有音乐气质的城市，却又是最冰冷的城市。”何畅的脑海中划过了这样的一句话，“这是个物竞天择的地方，想要活下来，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