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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之前：逃离切尔诺伯格（八）：陷入困境【明日方舟同人】
往期：
在靠近街边一栋还算完整的酒店房间里，瓦连京眯着眼扫视着他们来的方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追兵的迹象，看来自己故意留下的误导痕迹起了效果。远处另一个方向隐约传来一些杂音，似乎有什么人聚集在那里，他有些担心，应该继续走的，远远绕开那片区域，但连续的奔逃下他们需要休息，更何况……他走出屋子，这酒店Z字型的走廊上一片狼藉，厚实的地毯上散布着玻璃碎片，两边客房的门开着，只有一扇门例外，隐约从里面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小婴儿该喂奶了，不把这位小祖宗哄睡着了谁也走不了。
瓦连京沿着走廊走向另一边，转过拐角，挤过一辆横在中央的客房服务车，顺手从车上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一边擦着脸一边走到尽头，这里的防火门虚掩着，从这里出去沿室外的楼梯下到地面后有两条可以通向其他街区的小巷，也可以从这里前往楼顶，瓦连京将一台倒地的清洁车拖过来堵在门口，外面的人想要进来可没那么容易，并且破门发出的噪音足以让整层楼的人听见。瓦连京满意地点点头，挤过服务车走到另一个拐角，走廊另一端的电梯早已停止运行，旁边的楼梯间一样可以通往楼顶，在那里能够跳到其他建筑。瓦连京确定一切准备妥当，又回到刚开始的房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窗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德烈站在门口有些笨拙地用打着夹板的左手轻轻敲了几下门，孩子正坐在他的臂弯上揪爸爸下巴上的毛玩。瓦连京没有回头，嗯了一声淡淡地说“孩子没事了？”
“嗯嗯，刚喂过奶，尿布也换了，丫头现在活跃的很。”安德烈边说边走进屋内，将孩子放在床上，趴在一边逗小孩玩。“那个……你救了我们，嗯……还没正式向你道谢，谢谢啊。另外……气象站的时候……我不该动手的，是我太冲动了，我知道那不怪你，抱歉了。”
瓦连京转过头来看着安德烈，叹了口气，“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真不知道让我们装的东西是干那个用的，要不然就算死我也不会……”瓦连京停了一下，继续说“我至今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天灾会杀了所有人，包括整合运动。”他又转回头看向窗外越来越阴沉的天空，以及远处如利剑一般刺向天空的巨大源石。“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你说的对，我们必须拼一把，万一能逃出去呢。丫头，你说叔叔说的对不对。”
瓦连京回过头，安德烈正拿着从前台拾起的风信子，来回逗弄着咿咿呀呀的小孩，问到“我说，我还不知道你孩子叫什么名。”
“达莉娅”安德烈的声音有些微弱。“我妻子取的，不过我们平时都叫她丫头。”
“我曾经也有个孩子，可能比你的丫头大几个月吧。”
“曾经？”安德烈被这句话震得停下手里的动作，丫头趁机抓住面前的蓝色花束，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怎么？不像？”瓦连京苦笑两声，“是啊，曾经。我刚到切城的时候遇到一位姑娘，她可美了，你知道就连她脖子上的源石都是那么迷人，当时追她的人可多了，可她选择了我，这个来自外地的野小子。”瓦连京看着天花板，嘴角带着笑，“很快我们就结了婚，也怀了孩子。但去年她走了，因为难产。你也知道，这几年军警对感染者的查捕越来越严，好多人被抓了然后就死了，包括她的父母。当时我和她还有其他人躲在一个仓库里，在哪里我们的女儿出生了，但她……本来她能活的，只要有一个医生就能活。”
瓦连京停了一会，摸了摸眼角，继续说“后来，我带着女儿在地下管道里躲了两个多月，她病了，病的很重，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那时候我感觉自己就是死了，在下水道里晃了不知道多久，再醒过来就看到了医生，剩下的之前和你说过了。”说完，瓦连京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安德烈看着瓦连京，心里泛过一阵酸楚以及恐惧，如果自己的孩子……不！没有如果。
“所以！”瓦连京转过身，坐直了身子对着面前的父女俩认真地说，“所以，我一定要带你们逃出去，一定要让她活着出去，一定！”
沉默，房间里两个男人如同定格一般沉默，安德烈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安慰？感谢？感同身受？还是别的？但又能说什么呢？面对着眼前这个正襟危坐，眼睛里放着光的男人，一种复杂的情绪堵在他的胸口，什么都说不出。
达莉娅，这个不明白倒地发生了什么的小女孩，对着停滞的父亲咿咿呀呀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然后她转过头，一只手伸向瓦连京，另一只手里还牢牢攥着那株盛开的风信子。
“咳咳……”瓦连京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用手指挠了挠还留有泪痕的眼角，冲着达莉娅挤了个鬼脸，逗得小丫头咯咯咯直乐。安德烈也深吸一口气，发出一阵轻松地低笑。正当他准备说点什么时，眼前的同伴突然站了起来贴着墙边向窗外看去。
“怎么了？”还没等他说完，瓦连京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收拾，安德烈小心爬到窗前探头看下去，街道两端不知什么时候都出现了大批整合运动，正搜查两边的建筑，一阵惊叫和哭喊声从不远处的建筑中传来，不一会几个灰头土脸的人在整合运动的押解中走出建筑，踉踉跄跄地走向远处。
瓦连京示意安德烈别动，轻轻跑向走廊的防火门，轻轻挪开障碍，钻了出去，但小巷中扬起的烟尘和骂骂咧咧的声音让瓦连京心里凉到底，只能布置好警示退了回来。
房间里安德烈已经收拾好，丫头依旧被绑在胸前，床上两个背包是早就收拾好的。瓦连京朝队友摇摇头，走到近前低声说“大意了，退路上有人，咱们只能躲在这。”
“房顶？”安德烈问到。
“不行，他们有无人机。”
安德烈瘫坐在地上，抱住怀里的孩子，达莉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怪地看着紧张的父亲。
“他们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说不定能躲过去。”瓦连京藏在窗帘的阴影里，悄悄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时间是如此地漫长，街道上充满了整合运动命令和回应的呼喊声，砸碎玻璃东西倒塌的噪音，偶尔传来一阵哭喊、尖叫和谩骂，意味着又有藏着的平民被整合运动发现。安德烈轻轻将防噪耳罩扣在达莉娅的耳朵上，丫头正准备表达不满，嘴里就被奶嘴堵住，在父亲的轻柔的拍打下只发出两声抗议的轻哼。
时间是如此地漫长，漫长到似乎永远不会结束。好在这些人并没有打算搜查每一栋建筑，正当大队人马开始离去，突然一声爆喝从对面传来。“对面的人出来，我看到你了。”安德烈心里一惊，紧张地看着瓦连京，瓦连京缩在墙后摇摇头。那个声音仍在不停叫喊威胁，但并没有人冲进这栋沉默的酒店。
看来只是诈，两人刚刚松了口，突然几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传来，几秒之后巨大的爆炸声似乎让楼板都晃动了起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将两人还没沉下去的心吊回到嗓子眼，“完了，楼里还有其他人。”
随着包围街道的人冲进大楼，楼下传来尖叫、谩骂和砸东西的声音，安德烈看着瓦连京无声地问“怎么办！”
瓦连京很慌，隐约从楼梯间里传来的脚步，楼外嗡嗡的无人机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一阵刺耳的刮擦声从走廊一端传来，随后是一阵骂骂咧咧的抱怨，这让瓦连京浑身一颤，他咬咬牙，从兜里掏出一个面罩，急切地说。“只有一个办法，你假装是被我抓到，我们先混进去，然后再找机会逃脱，你要相信我。”说罢不等安德烈有任何反应，再一次带上那个印有整合运动的面罩和袖标，拽着安德烈的衣服向外走去。
在走廊通往楼梯间的拐角处，瓦连京仔细听着走廊两端的动静，“哐当！”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瓦连京知道防火门进来的敌人已经快要拐进这个走廊，他突然大吼一声“这里还有人。”然后将猛地将安德烈推出走廊，面前是刚从楼梯间上来的敌人，而就在他的背影从拐角消失的瞬间，防火门上来的敌人从另一个拐角冲进走廊，踢开每一个房门。
面前的整合运动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停留，继续搜查两旁的房间，安德烈有些畏缩，瓦连京踹了他的屁股一脚，恶狠狠地说“快走。”两人穿过人群走进楼梯间，扶手上靠着一个人扫了一眼他俩，向楼下微微摆了下头，朝其他人喊“楼上也去几个人。”
大厅里安德烈看到了其他人，一个正在抽泣的女人搀扶着满头是血的男子在别人的看管下向门外走去，旁边躺着一个老人，一动不动。安德烈搂紧怀里的女儿，将她的脸埋在胸前，达莉娅挣扎了几下吐掉嘴里的奶嘴，放声嚎哭，安德烈不敢停留，被瓦连京推着走出酒店。
爆炸和燃烧产生的刺鼻气味并没有因为室外而消散，反而更浓了，仍然有整合运动的人冲进酒店里，前面抽泣的女人回头看了眼安德烈，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麻木地扶着仍在流血的男人向不远处的人群走去，在那里十几个穿着各式衣服的人或站或坐，周围整合运动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安德烈走近了几步，从人群中传出的哭声和痛苦的呻吟声越发清晰，夹杂在看守的谈笑声与周围建筑燃烧和坍塌的声音之中。
安德烈低着头走在队伍最后，周围有很多整合运动，一样的服装，一样的面罩，安德烈不知道哪一个是瓦连京，也不敢东张西望，他很担心，不知道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
穿过街道，前方隐隐约约有人叫喊的声音，转过街角，嘈杂的声音扑面而来，人，有很多人，在前方的空地上，一群人堆在一起，哭喊声、叫骂声混杂在一起，不断还有平民从其他街道走进空地，和安德烈这些人一样，像羊群一样被驱赶进羊圈。
安德烈站在人群边缘，对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的未知，嘈杂而拥挤的人群，弥漫着焦臭味的空气让安德烈越发焦躁，可能是环境的影响，也可能是感受到父亲的情绪，在路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达莉娅甩脱头上的降噪耳机，再次哭闹起来，不论安德烈如何安抚都没有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