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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46：咆哮

废墟重建接近尾声，我看着身边已经恢复，重新林立的楼宇，视线在下方的楼梯口和楼身飘过，一个个看过去......

“不是这里。”我自言自语，环顾四周，想着断裂的楼房和楼梯口。

信息太少了，难以分辨是灾难发生前还是之后自己见到的......灾难前，烂尾楼的房地产新闻一直不少，可能是哪个雨夜，自己意外看见了那样停止修建的大楼......？

要在偌大的城市找到一栋......也可能是两栋大楼，自己对其还只有模糊的印象，这无异于大海捞针，根本是无法达成的目标，对于这样的难题，仅靠我一人，不付出相当的时间是无法完成的......

内心已经给这件事打下了“不可能”的刻印。可，即将要抛掉时，我的心中就莫名涌现出情绪……与其说是情绪，倒不如说是一种执着，一种十分强烈的执着，令自己不管怎样转移注意力，只要一休息下来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那两幅画面——阴森的楼梯口和断裂的半截大楼。

意识深入平静的记忆汪洋，没有找到结果。

那是自己闲来无事时幻想出来的吗？记不清楚了，隐隐有些晕眩的意识令自己脚步不稳一下。

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自己是不是快要忘掉了......那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突然想起来？我记得当时自己想的是召桐老师，是他的遗照......

记忆的忘却令连锁的一幕幕画布变得千疮百孔。我奋力摇了摇头，单手握拳敲了敲脑袋。

记不清......

不愉快了，这种脑袋里好像有什么流畅流淌的东西被堵住了的感觉。

刚刚修复好的街道没什么人，自己不用担心挡住别人的道，也不必担心撞到别人，于是脚步越来越快......

自己一次次想要丢弃那些令自己心烦意乱的疑问，转身走向光芒万丈的另一方，拥抱阳光普照的和女友的恋爱以及在大学的学习生活......但，踏出的脚步总是被无形的连锁禁锢，刚想自由翱翔的意识仍没展翅，一股说不清的巨大压力自内向外散发，让自己驻足。

难以忘记......

或者说，不能忘记。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隐约的感觉，这种情绪不是认为“这是否定自己的一部分人生”的不满，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悲伤。就像是刻印在记忆之海的礁石，任凭怎样的海浪汹涌都不会被磨损。

抛弃了能让自己近乎本能的感到如此痛苦......究竟是什么事情？

自己尝试着深入思考这份强烈感情的根源，然而那种堵塞感阻止了我。

回忆的脚步停滞在一片难散的混沌前......

城市的边缘外，人类尚未打算开垦或是已经在计划开发的黑土绿树，有一抹突兀的冷色竖起，那是金属和齿轮和钢筋为基础，结合人智诞生的，固若金汤的堡垒，而在这堡垒前方，有金属支架为骨架基础固定，再以特制材料筑造成的巨大发射井上悬挂着朝向地面的杀器。

而在周围的绿树枝叶遮隐间，有相当数量的火力武器，包围般围绕堡垒，这些随时都能喷吐出恐怖火焰的冰冷武器即便处在阴暗光晕之中，也闪烁着骇人的寒芒......

驾驶超科学创造的蓝黑色猛禽，提前结束禁闭惩罚的队长凝视地面上由数不清的金属框架固定、倒挂的地底贯通弹，这次为狙杀潜伏在城市野外地底的巨型异生兽而开展的狙击作战的重要火力，也是目前人类唯一能够达到如此深邃的地底并造成巨大杀伤的武器。

而这枚破例使用的可怕武器的发射设施周边为何还圈列围绕着相当多的重火力武器呢？

是为了以防万一——从自由之堡出动前，预言者说明了这次作战任务的需要——之前古代怪兽哥美斯S出现在作战地，所幸被自卫队击退，但为了防止再有怪兽出现干扰作战，夜袭队要和自卫队一同进行保卫工作，同时，对于世界各地对怪兽的监测站点的信息实时对应也交代完毕了。

狙击作战到现在才执行的一大原因就是与各方面的交涉和批准的手续太多。

“一切正常，处在监测中的怪兽没有动静。”

来自分析员的报告流入耳畔。

“继续监视，直到作战结束前不要放松警惕。”

“是。”

晴光说完，看向远方的一片寂静。

已经待机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晴光在这期间偶尔眺望见几只鸟，只是那些身长羽毛的空之子纷纷沿着远处群山投下的模糊影子飞翔，像是畏惧什么，小心翼翼又迅速的飞过此地。

是因为地下的异生兽吗？敏锐的战斗直觉发作，夜袭队队长更加专注的观察四周，忍耐心中那份因这种情况里的寂静时诞生的惴惴不安，与此同时，沉闷的轰鸣伴随低沉的隆隆破碎声响起，宛如一根刺入大地的针。

开始了。晴光不自觉咽下一口唾沫。

倒计时归零。地底贯通弹钻入地下，只留下与焦烟一同飘摇升天的沙尘，旋即，回荡于地下的巨响蔓延，轻撼地面，令处在天穹盘旋的眼睛都看见高大的金属造物发生了几秒摇晃。

击中了吧。

一刹那，晴光似乎听见了一阵骇人且悠远的声线，夹杂着丝丝哀鸣，缭绕不绝......

“异生兽状态怎样？”晴光接通立树的通讯。

“攻击确实抵达，振动波降低......”

解决掉了吗？晴光听到，不由得思索，这是现在人类能够进行地下狙击的最强大的武器了。

异变发生。

“异生兽开始活动......！”

“还活着吗？！”通讯频道里传来了缇娜的声音，“这家伙真是顽强。”

“可能只是垂死挣扎......！”立树说到一半的话改变方向，“异生兽开始上升......！”

晴光的视线看向地面。周围严阵以待的火力以及天空盘旋的夜袭队是保险，这般巨大的火力打击仍有消灭异生兽的希望，就是事后细胞的回收处理会比较麻烦。但，这对于歼灭一只巨型异生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地上，环形围绕的自卫队也开始了准备。

“夜袭队，歼灭异生兽。”

预言者的命令从通讯频道的另一端传来。

晴光、缇娜、立树三人回答后降低高度，打开弹匣，等待地下正不断逼近的异形突破地面的那一刻。

然而，突兀的又一声报警让三人有些诧异，只见荧幕上显示出一个未知的巨大热源正在朝作战地前进。

立树查看了对这个突然闯入的巨大热源的检测，说：“没有振动波，是怪兽！”

“监测站点方面呢！？”晴光看向立树发送到各切斯特上的检测图像，问道。

分析员立刻给予了回答：“监测站点发来的信息，93号、47号、伪装成天文台的20号、伪装成船坞的61号站点内监测的怪兽开始了活动！”

“正在前往这里的这只怪兽呢？”缇娜询问，双手握紧操纵杆。

“没有记录。”立树敏锐的目光扫过站点共享的记录数据，“是还未被发现的个体。”

“能把那些还在暴动的怪兽拦截住吗？”晴光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大热源，以及站点传来的那几只监测内怪兽暴动的报告，同时调取出了对应站点监测的怪兽资料，“巴格斯、迪玛伽、高尔美第、古维拉......”

“站点的回应......不确定能成功。”立树咽下一口唾沫，“这些怪兽这次非常躁动，和以往偶尔监测到的活动完全不同！”

“啧，这种时候，怎么一起开始大闹了？正好约的今天开派对吗？”缇娜眉宇紧皱，若有所思。

“只能在其他怪兽冲破阻击，来到这里之前把异生兽消灭了吗？”晴光眉宇紧皱，因为荧幕显示的那个巨大热源近在咫尺，“也来不及了......”

晴光看着站点共享出来的这几只怪兽的研究资料，以及荧幕上逼近的红点，余光则瞥见地上的龟裂里吹出的沙尘，以及悠长尖锐的瘆人咆哮。

晴光咬牙，在这种时候开始活动......是巧合吗？

我走在清扫干净颗粒的街道上，时不时抬头或扭头，步伐也是走十几步然后拐弯或者回头。

这些灾难袭击后重建的楼房还处于政府的管制，非专门人员不得进入。

我怎么可能上去啊......

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但是，这被发现可就不是小事了。

上不去......

我迈出的脚步变得沉缓。向左走不是，向右走也不是。

真是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我这般执着的想要去找回？还有，既然给我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我又为什么会将其投入忘却的深渊？

怎么思索都得不到答案。烦恼下，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浑身瘙痒......是在出汗。

为什么......？

不能翻越过封锁，那是对政府管理的破坏，会降下的惩罚不是自己一个普通大学生能承受的。

心底已经得出了“不能上去”的结论，脚步却还在徘徊犹豫。

现在，自己站在这里纠结的......也不能称之为纠结，只不过是小孩子一样不满的那份不开心的情绪。

再怎么不开心也不能这样乱来。

如同敲响决定的洪钟，咬紧牙关的我反复深呼吸，扭过头去，迈开脚步。

脑中那抹执着的情绪顿时躁动，但这也无法改变自己在一步步走开。

此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我顿了顿脚步拿出来，只见大学的通知群里发了一条长消息，点开一看，是在说关于学校内重新上课的事情，还在招募一些同学去学校帮忙，完全自愿。

末尾写着愿意来帮忙的同学可以在期末的评定里得到额外加分。

要重新开始上课了啊，这么说，也该回家里了，和涅风的同居快结束了？以及莎梨到时候又得送到警官那里去了吧，不过大学还算闲，偶尔可以去看她一下......

这时，突然想到什么的我心脏猛的跳动一下，打开马上跟着发送过来的已报名人员名单，在那里面找到那个人名之后退出页面，找到群里发的长消息，按照上面的流程进行了线上报名......

绿树抽搐般疯狂战栗再倒下，大片土雾飞扬，其下坚固的大地猛然龟裂，缝隙间，由巨物上升带起的气流伴随一阵阵沙哑嚎叫将其扩大，一条条章鱼腕足一样的粗壮触须破土而出，拖动其下庞大的，触须、尖刺、粘液，暗色甲壳和血肉填充成的畸形姿态。

仿佛树干的庞大身躯长有开合的鳞片，几个爪状器官抓握着暗红的炸弹一样的果实，崎岖如破碎磐石的双颚内是酷似荆棘的尖刺......

“好大的触手......！”缇娜惊诧，但也利索的操纵战斗机躲过巨大触须的一下横扫“之前可没那么大！”

“它成长了啊......！”立树低头看着荧幕上的分析结果，“现在已经有五十米了！”

“长得真快。”缇娜握住操纵杆，看见异生兽身上明显的伤痕，开合的鳞片有大块都已经破碎，大片触须都被焦灼破坏，其余的也有焦黑的灼痕，好几条绽放的花朵般溅开的干涸痕迹似乎说明了什么，“不过，地底贯通弹还是给它带去了不小的伤害......”

“地底贯通弹确实伤害了它，这是好情况，”晴光打开通讯，下令，“现在聚集火力，马上消灭它......！然后看自卫队的情况，处理怪兽......”

开口说话的同时，晴光目光锐利，就要开火。

然而，机舱外微小的一抹异变划过眼帘。这没有逃过晴光敏锐的视线。

队长的瞳孔猛的收缩，逼迫其不得不拉升操纵杆，强壮的铁翼在气流巢穴里强硬拉出一条弧线......

同样晴光的突然停止也让缇娜和立树暂停了攻击，迅速拉升高度。

旋即，发生的可怕景象解答了缇娜和立树的疑惑，只见第二重沙尘掀起的狂风吸引了被地底贯通弹轰炸受了伤，所以格外暴怒的异生兽。

那之后，庞然大物钻破地面，发出响彻天地的咆哮：

黑褐色的身躯长满鳄鱼、蛇、蜥蜴一样的鳞甲，壮阔的四足沉沉踩踏大地，如鞭如藤的纤细长尾凌厉挥舞，突起的尖锐棘刺群聚于背脊，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最突出且巨大，闪耀着橙光的华美晶簇，向前衍生到后颈，一根独立在外的鼻角有同样剔透的质感，只是颜色更鲜艳深邃，是鲜艳的橙红色......

“赞勃拉？不是哥美斯S吗？”看清土尘里的怪兽，缇娜有些诧异。

“居然是赞勃拉......为什么是它......？可能是也想要这块地盘？”立树推测道。

“但这样也得小心会不会那只哥美斯S正在坐车赶来的路上，”缇娜想了想，看看外面茂密的森林，“报告里记录的赞勃拉每次出现都是在木材资源优渥的伐木场，美国那里有巨大体型、外貌区别的个体也是在伐木场发现的。”

“确实呢......”立树翻阅灼热怪兽的资料，“不过，不怎么棘手，有数次被防卫力量击退的记录，只是击退后无法找不到它的踪迹，像是消失在了火里。能力是用它背脊的橙色晶体，让周围因未知原理爆炸起火......”

立树还没说完，CIC就发来了新的命令——“进行观察，继续盘旋待机。情况失控的话允许开火攻击。根据过去记录，灼热怪兽赞勃拉背脊的晶簇释放出的闪光会导致短时间失明，注意保护视觉。”

夜袭队三人回答了解后拉升战机高度，看着地上绿树黑土环绕簇拥的，宛如巨大角斗场的空地。

“立树，各个站点的拦截怎么样了？”接收CIC命令的晴光凝视着地上对峙的两个庞然大物，问道。

“巴格斯、高尔美第、迪玛伽突破拦截......古维拉是正在交战中。”

只拦住了一只啊......

晴光不自觉的攥紧拳头，城市就在此刻两只对峙的庞然大物的后方。

地上，温度升高了。

浑身黑褐色的灼热怪兽双足拍地，抖动长着尖刺的身体，恐吓般咆哮。

“哩啊——日啊啊——！”

身躯已有多处被地底贯通弹留下伤痕的异生兽颤抖着扭过巨大且妖娆的身躯，看着仅有四十米的赞勃拉，暴躁的扭动触须，把鳞片互相磨蹭的令人生起鸡皮疙瘩，丝毫不惧赞勃拉的恐吓。

四足立刻暴动，拖动万吨身躯奔跑的灼热怪兽再次发出咆哮，这是展开战斗的号角。那橙色晶簇宛若一顶王冠，以华美无垢的闪光去净化那畸形污秽的瘆人怪形......

猛然掠过的一道劲风留下破风声，几条触须纠结成巨大棍棒状，率先一步，狠狠抽打中了赞勃拉的前胸，直接将这万吨身躯打飞出去，砸出一个大坑来。

“咕呀——！”

受伤的异生兽发出瘆人的鸣叫，尖利细长，仿佛讥笑，而触须缠绕成的巨大棍棒则是一刻不停的伸向赞勃拉，然后准备朝着它的小腹砸下第二击......

“古维拉被击退，已经向太平洋方向离开！剩下的三只怪兽还在靠近。”立树紧皱起眉宇。

“站点继续进行的拦截失败了吗？”晴光看着荧幕上距离不断缩短的标识，不自觉攥紧拳头。

棍棒下砸的途中从赞勃拉背后亮起一阵刺眼的赤光，随即，凭空出现的火焰花蕊和爆炸声令触须缠绕的棍棒崩裂瓦解，漆黑烧痕印刻在一片片碎散的骨肉和鳞片上。

突然的反击让异生兽愕然了一瞬间，也只是这一瞬间，接着飞窜而出的触须环绕着缠住灼热怪兽的脖颈，以暴力将其贴地拖拽数十米后用力甩了出去。

刚刚站起的赞勃拉就这样又被扔飞，如被击打出去的排球，压垮大片树林，砸出巨大坑洞。飞溅起的尘雾缭绕升腾，接近百米。

尘土飞扬之中，勉强能看见灼热怪兽那双有爬行动物特征的睛眸依然闪烁倔强的光辉。

异生兽的触须群一刻不停，松开并将之甩飞后马上绷直，化为一柄柄利剑射出，数量繁多，顷刻间就要把赞勃拉黑褐色的强壮身躯贯穿......

“哩啊——日啊啊——！”

赤色光芒闪烁。

爆炸声轰然响起，可绷紧的触须没有受到阻止，却也猛的停顿下来——枯树树干一般的身躯下燃起烈火，噼里啪啦欢快跳跃的火星点燃异生兽尚未愈合的伤疤和破裂的鳞甲。

瞬间置身于火光烈焰中的异生兽尖叫悲鸣，令人汗毛倒竖的长音绵延不绝。

“三只怪兽的拦截失败了，”立树咬紧牙关，心脏剧烈跳动，“来了！”

“shit！”缇娜下意识的吐出一句英文，“得准备做额外工作了。”

晴光咬紧牙关，接下去恐怕是五个大家伙的大混战了。

赞勃拉有了喘息的时间，迈动四足，连连后退，爬上了不远处的一个山丘，拉开和异生兽的距离。

同时间，火焰中扭动惨叫的异生兽的吼声中有了愤怒，剧痛令它暴跳如雷，朝山丘上的赞勃拉扑过去......

“哩啊——日啊啊——！”

又是一阵赤光，一阵爆炸在异生兽以大量触须蠕动的地面炸开，刺目火光熊熊燃起......异生兽依然向山丘上的灼热怪兽冲去。

就在这一刻，荧幕上闪烁的红点来到了作战地的地下。

“来了！”

立树的声音有些颤抖，地上明显的开始出现震动。

赤光继续闪烁，一阵又一阵爆炸炙烤异生兽的躯体，可异生兽丝毫没有减慢速度......

“哩啊——日啊啊——！”

赞勃拉的咆哮里有了惊诧，这只灼热怪兽四肢发力，马上准备跳下山丘躲避，但是异生兽冲撞过来的速度更快。

刹那间！

“咕呀——！”

轰然巨响陡然响起。熊熊烈火燃烧的巨大身躯猛然下降，带起的黑烟和尘土掩盖了灼热怪兽的咆哮和晶簇瑰丽的闪光。

同一时间，迷蒙土雾之后传出了一声声不同的咆哮，仿佛吹过洞穴的狂风。

满目狼藉的战场瞬间只剩下了灼热怪兽。这只四足行动的怪兽前方是一个漆黑，好像被天外陨石暴力挖掘出的坑洞。

“这是......掉下去了？”缇娜感觉有些组织不起来语言，看着那坑洞，脑海里渐渐有了一个猜想，“那些怪兽在下面吧？”

“怪兽们的确都在那个坑里，根据电脑上显示位置的比对......”立树对应屏幕上显示的怪兽所处位置，说出了缇娜的猜想，并认同其为确实的情况。

坑洞里传出了咆哮和悲鸣，独特的尖利声调完全被痛苦之情填满，还有粘稠的撕咬和沉闷的肉体撞击声不断传出，一点明灭的火花也在下方盛开。

“那些怪兽该不会在群殴那只异生兽吧？”缇娜思索，视线看向远处隐约有一个轮廓的城市。

“很有可能。”立树活动一下有点酸的脖子，荧幕上的异生兽振动波刚刚归零，“处理可能残剩的异生兽尸体很麻烦了啊。”

“队长，现在该怎么办？”缇娜舔舔嘴唇，接通通讯。

“这不是我们的范围了，准备一下接收CIC的新命令吧。”晴光双手握紧操纵杆说道。

夜袭队的任务是消灭异生兽，怪兽......不属于夜袭队的任务范围，除非能从怪兽身上检测到异生兽振动波，或是与异生兽剿灭任务有关系。

瞥了一眼远处城市，晴光重新看着地上矗立在坑洞边缘的灼热怪兽，心里百感交集。

危机还没结束……

“哩啊——日啊啊——！”

遍体鳞伤的灼热怪兽向坑洞内咆哮，而那悲鸣和嘶吼声交织的复杂声响渐渐平息之后才传来一声像是回应的咆哮。

听到这阵咆哮后的赞勃拉仰头，向着苍穹竭力发出高亢的吼叫。

同时间，预言者也给夜袭队发来了命令——返回自由之堡。

“上面的人可真……唉，分的真清楚。”缇娜看着地上的情况，自言自语。

“感觉这回都没做什么......”立树小声呢喃。

晴光看着远处露出轮廓的城市，以及耳畔萦绕的CIC刚刚下达的命令，心中百感交集。

而有巨坑，还有丝丝火苗燃烧的地面，自卫队抬起炮口，对准了灼热怪兽。

发觉到了自卫队，赞勃拉从坑洞边缘转过身躯。

怪兽发光的太阳一样的眼睛好像扫视了一遍静默等待攻击命令的自卫队，然后，从双颚间吐出一声低吼，没有攻击，转身绕过巨坑，巨大身躯慢慢被远处没有受到庞然大物的冲突波及的树林遮掩。

背脊上熠熠生辉的橙色水晶宛如朦胧的薄雾，模糊了绿色，就这样，巨大的怪兽幽灵般消失在山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