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這樣的疑問幾乎每個前來諮詢的來訪者都會在某個時刻向我發問。
我一貫的回答是“存在即是意義,至於這個意義則是因人而異。你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是因為你找不到自己,失去了靈魂的人該去往何處呢?誰又能真正給到你答案呢?能夠給妳答案的人只有你自己,因為外界所定義的意義並一定就是你靈魂的安身處。”
靈魂是否存在取決於我們如何看待自我、看待世界,這種形而上學的概念也只是一年間。正如天堂是否真的存在,又是否真的有地獄一樣。
從心理學角度來講,靈魂所指向的不僅僅是一個的三觀、人格、心智水平,更包含了一個人的能量。我想也許這就是人們口中說的「靈氣」。
生命伊始,我們均是具有靈氣的人,只是這股靈氣會因為我們身處地微觀環境和宏觀環境而逐漸被掩蓋。父母的教養方式、家庭背景、學園生活、人際交往、生活事件、情感經歷等等,就像一幅被拆開的拼圖,看似獨立的碎片實則息息相關,缺一不可。
前些日子和父親聊天,聊到近些年的經歷,在言談間我發現父親竟在不知不覺間成了宿命論者。對於父親信念的轉變,我並不感到奇怪。
人們對於中年危機並不陌生,普遍知道可能只是情緒和生理上的一些變化。人們不太了解的是,個體在經歷中年危機時會回顧過往,並因過往而再次對自己進行評估和定義。當個體覺得一切都具有價值且有良好的自我評價時,就能安然的過渡。可當人們回顧過往時陷入了消極情緒且認為過往都是無價值、無意義的時候,人們便會自我保護的選擇更具“適應性”的方式來渡過心理危機。
在埃里克森的心理發展八階段中的心理任務中,每一個階段的心理任務如果無法獲得且無法將其轉化昇華,這些未完成的心理任務就會像骨諾牌一樣導致下一階段的停滯和衝突。
平日裡,我們對這些危機會下意識的迴避。所謂的心理任務是我們靈魂的需求,當需求無法滿足,自然也會帶來諸如沮喪、失望、焦慮、不安、恐懼、憤怒等等的情緒。只是這些會被我們扔進潛意識的小屋子裡,我們假裝看不見(但也許是真的看不見)。直到某一天,內心的呼喊聲越來越大,大到我們無法忽視,就像氣球再也無法承載更多的空氣,彷彿再多一份就有破裂的危險的時候,我們才驚覺或許哪裡出了錯。
於是人們開始停下腳步並回頭看,可目光所及之處皆乃悲痛和創傷,那些痛苦的情緒、灰暗的畫面佔據腦海另令人苦不堪言。為了避免再次體會痛苦,人們下意識的選擇將方才回頭望見的那一幕拋諸腦後。但又因為痛苦的情緒而自動的觸法了防禦機制,為避免再次體驗那些淹沒性情緒,大腦自動的進行選擇、刪除,就像是“重新”設置,又像是用鋼筋水泥把那個你方才看見的小屋子牢牢的封起來,不讓它再出現一樣。
被潛意識操縱的我們無法意識到它的把戲,我們只知道痛苦似乎減弱消退了。我們自以為是的認為是自己恰到好處的自我調整才有了如此的功效,我們雀躍不已,也更加的認為只要採取某種方式,就能應對那些淹沒性情緒。
只是好景不常,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事再次悄悄地打開了那個小屋子,噴湧而至的“怪物”終於抓住了你,讓你避無可避,逃無可逃。於是你又再次陷入曾經的循環圈,再次為自己去竭力調整,藉著任何有可能的模板,不斷嘗試,企圖找到一個能夠讓你不再被情緒困擾的樂園。
可上帝似乎特別愛與你開玩笑,總會讓你在某個時刻再次陷入某些情緒的漩渦,或是重複經歷一些類似的事情。只是這時候的你再也無法像過往那麼淡定,你也許會歇斯底里,也許會開始擺爛,也許會有更糟糕的想法。
積極如你,你絕不會被這一點小小情緒或挫折所打敗,於是你再次重整旗鼓,讓自己振作起來。就這樣一次、兩次、三次……你似乎每一次都會被這樣那樣的東西絆住,似乎無論你給自己灌多少雞湯、多努力,每次向前走兩步又被無情的拽回去,亦或是,眼看即將到達目的地卻又莫名地又被拽了回去。
你的心理能量就這樣在這不斷的內耗中一點一點失去力量,你像是陷入了一個魔鬼編織的羅網中,不知該如何逃出羅網。
你不明白上帝為何一再讓你經歷類似的事情,為何不一直眷顧你。於是你告訴自己,也許這是命。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說,這是強迫性重複。
卡爾·榮格說,這是你的潛意識正在操縱你的人生。
強迫性重複不但會讓人陷入情緒的漩渦,還會阻礙人生。它深藏在潛意識深處——內在小孩。
無論是親密關係受阻(大到婚姻失敗、小到遇到渣男),人際衝突還是想要做某事卻總是失敗、總是遇見糟心的事、生活裡總是一地雞毛,亦或是不斷的在原生家庭關係中受苦,無一不是這個孩子牽制著你。
一個人的成長在於心靈的蛻變,要做到心靈的蛻變,必不可少的前提便是療癒那個“作妖”的內在小孩。當你內在的那個孩子得到療癒,你的靈魂也自然的得到了救贖。
所謂「心安即是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