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义联盟留言簿番外-超人聊天室
#1 C.K
嗨
分享链接【每日头条-如何让自己眼中的世界更美好】
03-18
#2 C.K
嗨 今天西岸发生海啸 救了354个人
分享链接 【每日头条-理解你的敌人 然后更爱他们吧】
03-19
#3 C.K
嗨 中午巴里在茶水间摔了一跤 咖啡撒到了哈尔身上 他们打了一架 世界和平
分享链接 【每日头条-早晨来一杯菊花茶,配上薄荷,让你的一天火气全消】
03-20
#4 C.K
嗨 戴安娜找我逛街了 但完全不知道什么颜色的指甲油好看 回去后我会查查电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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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1...
#1 C.K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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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8
#2 C.K
嗨 今天西岸发生海啸 救了354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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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9
#3 C.K
嗨 中午巴里在茶水间摔了一跤 咖啡撒到了哈尔身上 他们打了一架 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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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0
#4 C.K
嗨 戴安娜找我逛街了 但完全不知道什么颜色的指甲油好看 回去后我会查查电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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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1
#5 C.K
嗨 中心地区有人捣乱 不小心撞穿了两栋楼 无人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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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2
#6 C.K
嗨 被魔法变成了秋田犬 用爪子打字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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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3
#7 C.K
嗨 和B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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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4
#8 C.K
嗨 和B和好了 去他家吃晚饭 也许会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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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5
#9 C.K
主持第一届全宇宙运动会 十天后再见 你可以一天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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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6
#10 C.K
嗨 回来了 戴安娜又一次约我去逛街 我还没有分清豆沙红和珊瑚红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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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你瞎了吗 和她说珊瑚红更适合
别再来烦我了 不管布鲁斯对你说了什么 别想用那些没有的东西给我洗脑
#12 C.K
这是我的任务 我得每天给你发一条 红太阳室里有UNO吗?
#13
去他妈的UNO 天杀的你就没别的事好做的了吗?
#14 C.K
刚刚有一场地震 救了521个人
04-05
#15 C.K
嗨 和B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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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6
#16 C.K
持续吵架中 觉得他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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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7 C.K
表白了 毫无惊喜地失败 觉得他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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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8
#18 C.K
他讨厌我
04-09
#19 C.K
不想去瞭望塔 他讨厌我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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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0
【灵魂伴侣AU】The Invisible Ones
·BS及Batfamily亲情向为主,少量Steve/Diana+红绿红
·老爷纹身私设,注意避雷
·各版本混合,可随意脑补,主要设定采自新52及二代
The Invisible Ones
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它会死去,
像大海拍击海堤,
发出的忧郁的汩汩涛声,
像密林中幽幽的夜声。它会在纪念册的黄页上
留下暗淡的印痕,
就像用无人能懂的语言
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纹。它有什么意义?
它早已被忘记
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
它不会给你的心灵
带来纯洁、温柔的回忆。但是在你孤独、悲伤的日子,
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有人在思念我,
在世间我活...
·BS及Batfamily亲情向为主,少量Steve/Diana+红绿红
·老爷纹身私设,注意避雷
·各版本混合,可随意脑补,主要设定采自新52及二代
The Invisible Ones
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它会死去,
像大海拍击海堤,
发出的忧郁的汩汩涛声,
像密林中幽幽的夜声。它会在纪念册的黄页上
留下暗淡的印痕,
就像用无人能懂的语言
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纹。它有什么意义?
它早已被忘记
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
它不会给你的心灵
带来纯洁、温柔的回忆。但是在你孤独、悲伤的日子,
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有人在思念我,
在世间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普希金《我的名字》
灵魂伴侣机制也该走到尽头了。
Bruce这样想着,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肩膀上四处刀伤,两处枪伤,小腹有一道狭长的刀口还缝着线,他因此损失了四分之一节小肠,腰侧一处贯穿伤,手臂上的伤痕新伤叠着旧伤已经无法细数。要让Bruce自己说的话,他觉得大部分都十分丑陋,大部分时候他也不想让这些伤疤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别人徒增烦恼给自己增添麻烦,所以外界所传Bruce Wayne在床上调暗灯光的“老派绅士”作风并不完全是因为体贴,他已经受够了给自己的伤疤编造各种各样滑稽的故事,你真的很难解释在低空跳伞的过程中为什么会有人向你开枪。
但是有一处例外,没有人会觉得那是丑陋的,也没有人会因此对他施以不必要的关注,甚至女伴会在度过一个亲密的晚上之后靠在他的怀里亲吻那处痕迹,抬眼看向他,性感的爱意在眼波中流转。
在他的胸膛中心有一处相比之下不怎么明显的痕迹,褪色发白,久经岁月也逐渐变得平滑,只能勉强可辨,但它的不同之处在于那不是伤痕,而是他的“印记”。
印记总是和某些抽象概念联系在一起——就像教堂中的神像,生日蛋糕上点亮的蜡烛,永不停歇的分针秒针,印记是灵魂伴侣的具象化体现,就像在永恒时空中转动的钟表,没有愿望的却吹灭蜡烛,倘若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灵魂伴侣”这么一说,那么印记和纹身也没有什么分别,他只是人类的又一个未解之谜,终有一天会随着科学研究失去那层令人着迷的神秘色彩。
印记是找到灵魂伴侣的提示词,这个古老的概念虽然近几年引发了热烈的争论但仍然没有人能拿出证据反驳。大部分人的印记是一句话,据那些有幸找到他们灵魂伴侣的人所说那将是他们的伴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很多看起来非常没头没尾,甚至构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有些人的则是图画,比起句子这是更加隐晦的提示,大部图案通过伤痕体现在肉体上之后会完全失去本来的形状。据说灵魂伴侣注定相遇,他们彼此理解相互信赖,个性和价值观相互契合,甚至思维相连,能够共享一部分感官体验,但就像大部分属于神秘主义范畴的经历一样,每个人与灵魂伴侣相处的经验是局限并且难以产生共鸣的。
Bruce的印记出现在他十岁时某个冬日的早晨,当他一个人从寂静的大宅中醒来时,他感到胸口刺痛。他跌跌撞撞地跑进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的胸膛上出现了一些渗出细细血丝的刻痕,他并不感到惊讶,在此之前他已经阅读了关于灵魂伴侣和印记的大量研究文件,但这个印记的出现仍然让他一头雾水,一个单词,他非常清楚那个单词的意思,那是许多人学会的第一个抽象名词——
『Hope』
他本来应该兴奋地冲进父母的卧室向他们展示自己身上出现的印记,不少家庭都把这看作孩子人生中一个重要的阶段,但Bruce只是打开喷头开大水流清洗着那里渗出的半干涸的血液,疼痛刺过他的大脑皮层,然而与他精神上的痛苦相比这点微弱的疼痛是如此难以擦觉,甚至起不到转移注意力的效果。
当水流停止时,他看着被水淋湿的疮痂,深色黏糊糊的散发出古怪的气味,让人反胃。那个单词的颜色加深了。这世间最缥缈、最愚蠢、最经久不衰的东西此刻附在他的胸口,就像一只被水淋湿而奄奄一息的蝴蝶。
这大概是一个名字,以Hope为名的男女不在少数,也可能是一句话,甚至有可能是某家孤儿院之类的地名,就像所有印记一样,在你遇见自己的灵魂伴侣之前你永远不会知道印记到底是什么意思。
“需要我联系纹身师吗?他们会确保对这件事保密的。”三天后浅浅的伤口已经退掉了疮痂,露出肉粉色的伤疤时Alfred发现了他的印记,他的视线在那里停留了一段时间,随后就像Bruce只是不小心割伤了手那样随意地问。
“为什么?”Bruce穿上衬衣遮住印记。“像您这样身份的人,家族的继承人一般都会这么做。”Alfred帮他穿上内衬马甲,“避免有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的确有不少假冒灵魂伴侣犯罪的事情。”
Bruce犹豫着抚摸那个痕迹,现在印记还很清晰地凸起,即使隔着衬衣也能摸出来。
“不用了。”他像父亲那样,挺直背颔首看向Alfred,“看不见的。”
Alfred的手在他肩膀上停留了过长的时间,“您不必太在意这件事。灵魂伴侣并不一定就过得幸福,统计显示灵魂伴侣和非灵魂伴侣结合的离婚率相当。”Alfred跟在Bruce身后走向门厅,Bruce知道这句话还有后续,Alfred在为这个句子而犹豫,“您的父母不是灵魂伴侣,但他们仍然过得非常幸福。”
Bruce停住了。
“不。”他克制着狂怒在身体里流窜着,他想象着自己的声音是一条极长的垂线,笔直而毫不犹豫地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洞,坚定地悬在空中。“他们是灵魂伴侣。我知道。”
回应他的是Alfred的沉默,而他的声音仍然紧绷在那个不见底的洞中,没有人去触碰,把Bruce安静地钉在垂线的另一端,他必须死命拉住他的声音不让他们失去控制,不让那些愤怒与痛苦从他的语言中冲出。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用Wayne夫妇作为反驳灵魂伴侣说的经典案例,他的父母分别来自哥谭市最富有声望最高的家族,他们共同度过童年,求学时期短暂分离后在哥谭重聚,十余年彼此倾慕支持,最终步入婚姻殿堂。Thomas的印记是左右手食指和中指出现的一些无法辨认的杂乱线条,而Martha则是在小臂上的『Don’t be afraid Bruce』。他们在结婚后公布了自己的印记,目的是证明非灵魂伴侣之间的婚姻同样幸福并且稳固,事实的确如此,就像他的母亲所说,“我曾经遇到过好多Bruce,他们有的人确实很不错,”Martha这样说时他们围在熊熊燃烧的火红壁炉前,Thomas假装越过Martha的肩膀和Bruce抢夺一块小鹿形状的姜饼逗他,“但我知道Thomas才是唯一真正爱我的那个,所以我想,让什么灵魂伴侣之类的见鬼去吧,我难道决定不了自己爱谁吗?”
那天晚上他兴致勃勃地要父亲一遍又一遍地念《圣诞颂歌》中那些熟悉的段落,披着白色桌布扮成其中的那个幽灵,发生了太多让他快乐的事情,以至于母亲关于灵魂伴侣的认识甚至当时没在Bruce的记忆中留下任何痕迹。
父母的关系是孩子关于爱情最初的概念来源,直到现在Bruce都没见过比他的父母更加优秀的伴侣,他们关心彼此,相互尊敬,他们在一起让身边的人,甚至整个哥谭变得更好。Thomas喜欢给他们带来各种惊喜,他在Martha三十三岁生日时送给了她一串珍珠项链,据说原来的那一串在他们蜜月时掉到了太平洋,那是Bruce去世外祖母的馈赠。Thomas费了好几个晚上把他后来收集的珍珠按那串项链的原样穿好,每一颗珍珠,从大小到光泽都几乎与原来那一串几乎一模一样,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收集完成合适的珍珠,当他展示给Martha时,那是Bruce第一次看见用眼泪表达喜悦,悲伤的象征从此与幸福相连。
“美中不足是我没有找到合适的细绳来穿,所以我找了一根钓鱼线。”他的父亲微笑着将那串光泽圆润的珍珠绕过母亲的脖子,“在找到合适的之前,戴项链这个工作只能由我代劳了。”当他细致地为Martha系好项链时,Bruce敏感地发现父亲有一瞬间的惊讶,而随后就转化成了欣喜,更深的笑容爬上他的脸颊。
“你瞧,Bruce,今天我终于搞明白了这个印记的意思,我以前以为他们是杂乱的线条,但是今天——哈,他的意思显现了。”那天临睡时Thomas溜到Bruce卧室,兴奋地坐在儿子的床边,他把左右手的指尖对在一起凑近Bruce,杂乱的线条拼接在一起出现了变化,那是一个绳结的图样,和Thomas给Martha打得结一模一样。
“你和妈妈是……”Bruce抬头看向他的父亲,这突如其来的事实给年幼的Bruce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Thomas像个发现了秘密的孩子那样冲他眨眨眼,“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他点点Bruce的鼻尖,“你知道你妈妈多讨厌灵魂伴侣这个说法,对吧?要是她发现了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后来Thomas也没有再去找一根更适合的线,每一次Martha想要戴那串珍珠项链时,他都会像第一次那样认真地将项链绕过母亲的脖子,再灵巧的系一个结,Bruce认为那是父母间的某种仪式。
自从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心里默默地猜测Martha小臂上『Don’t beafraid Bruce』的含义,这是他名字的来源,Martha认为这个印记将勇敢这一品德与“Bruce”联系起来,这句话成了一个符咒,每当Bruce感到恐惧,那个出现在他母亲小臂上的印记就会不轻不重地刺一下他,他不止一次带着工具跳进那个引起他深深恐惧的蝙蝠洞,或者半夜偷偷跑出庄园来到哥谭市内“试胆”。灵魂伴侣是双向的,如果Thomas了他印记指向的是Martha,那么Martha的印记也必然指向Thomas。
事实确实如此。当他跪在黑暗的小巷中恐惧地瑟瑟发动时,他奄奄一息地父亲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肩膀,Bruce盯着父亲蠕动的惨白的嘴唇,他脑后深色的血迹蔓延着,“别怕,Bruce。”Thomas抬起手,似乎想要拍拍他的肩膀,而那只手最终在半空中坠了下去。他一直呆呆地坐在那里,麻木地看着母亲小臂上的句子渐渐消失。
他的父母,哥谭市最先引起反对灵魂伴侣机制的人,是一对灵魂伴侣。这件事只有Bruce知道。
与其说印记是寻找灵魂伴侣的提示,如不说他是一个证明,应验的早晚并不由是否相遇决定。而距离Bruce十岁时身上浮现印记,至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他的灵魂伴侣仍然没有露面的意思,他的印记有时鲜明地充血,有时褪色的厉害,不仔细观察都难以发现,就像印记所代表的含义一样难以捉摸。虽然真正见过的人不算多,但Bruce的印记某种程度上也和他本人一样成为了哥谭的代表,或者说是讽刺笑话,堕落之城中的“希望”。当他高中时又一次与某个名叫Hope的女生分手后,游泳课上有几个跟他早就不对付的男生,或者是那位被他伤了心的Hope小姐的追求者把他堵在更衣室里要看看这位特立独行的Wayne公子的印记,最后均以被打断鼻梁或是下巴脱臼而告终,Bruce也因此一战成名,每当体育课时总有些女生隔着半个体育馆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的胸口想要一睹那看不见的印记,甚至即使他到了耶鲁也曾有不少女生把写着hope和电话号码的纸条直接塞进他领子里。他渐渐开始厌恶这个印记,厌恶这个印记背后代表的丑恶情感,欲望与嫉妒。
当Lucius某次在酒会上问起他关于Wayne企业新季度产品的宣传标语有没有想法时,Bruce有了一个好笑的主意,“Keep hopeful and call of Wayne,就用这个,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拍平面广告,我最近有健身。”Bruce带着哥谭宝贝甜蜜的笑容笑嘻嘻地说,身边的女伴嬉笑着靠在他怀里,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胸口,那个看不见的印记的位置。
“少爷,那毕竟是印记,我不认为这样轻佻的态度是合适的。”酒会结束后Alfred开车载着喝了一肚子假装成香槟的姜汁汽水的Bruce回到大宅,Bruce瞥了一眼后视镜内老人不赞同的目光。“‘灵魂伴侣不一定过得幸福’,你的原话,Alfred。”胡乱按压了一下胸口,好像能擦掉那个印记一样,“再说我觉得这个标语很好,它非常能体现Wayne的精神。”自信,坚持,讨厌被那些未知的东西束缚。
Alfred没再出声,他们沉默地行驶在哥谭郊外公路的寂静之中,Bruce清晰地感受到那根童年时连着他声音的垂线仍然在那里,仍笔直地牵引他指向重力的方向,二十年中,从来没有人波动过那根线,他仍被牢牢地盯着,Alfred或许有,他尝试着把Bruce从其中解救出来,但那根垂线划伤了他的手指。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他公开嘲讽灵魂伴侣,有些人说这是Wayne夫妇在他身上的影响,但Bruce知道并非如此,他想证明什么,不是对Alfred而是对他自己,他要证明他一点也不在乎什么他妈的灵魂伴侣。“灵魂伴侣对大部分人仍然有特殊的意义,即使在这个时代。”下车时Alfred低声说,Bruce装作没有听见。
他当然知道灵魂伴侣对大部分人特殊的意义,即使是像Diana那样刚强的亚马逊女战士也不能免俗。联盟刚刚成立时Steve曾经来慰问Diana顺便向瞭望塔作一部分政府工作交接,这样的工作一向是交给超人,这个小镇男孩仍然保持着上个世纪用谈论印记来开启话题的方式,“那是你的印记吗?”他的语气里带着羡慕,“这看起来非常Diana。”
“是的。”军官大笑着说,“事实上,上学的时候好长一段时间里我没少因为这个受嘲笑,大家都说我将来肯定是个娘炮,在灵魂伴侣眼里我都算不上个男人。”Steve的印记在手腕上,非常清晰的『you are a man』,他把那展示给Clark,“我以为这是一句质问,可能未来我在某些场合表现得非常懦弱,或者是一句鼓励,未来我将面对非常大的挑战,所以每当我碰见什么难事,我总认为,我该证明给这个这个印记的所指的那个人看看我能做到什么。”他看向Diana,“当这一切终于把我引向Diana的时候,我发现跟我想的都不一样,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疑问句,来自一位从来没有见过男性的灵魂伴侣。”他又忍不住笑起来,Clark也露出轻松但克制的笑容,他总是如此,亲切友好,但Bruce从没见过他流露出强烈的感情,他甚至不确定Clark,一个如此强大的存在是否能够理解人类的感情,“你是一位战士,Steve。”Diana,一本正经却意外温柔的笑容,这二者只有在她身上才能结合的如此自然,“你是我们的骄傲。”
“这真是神奇。”Clark低声说,但一字不漏地传进了Bruce的耳朵,“就好像有一根线把你们两个人牵在一起,印记给了你一个方向,当你沿着这个方向前进的时候,你就越来越接近你的灵魂伴侣。”他目光平和地扫过Diana的肩膀,那里有一串数字,是Steve在天堂岛迫降的那架战斗机的编号,“紧密而不可见的连接。”他的眼睛黯淡了,就像在宇宙中眺望地球那样,Diana回答了他什么Bruce没有在意,她没有小镇男孩那样细腻的感受,当Bruce来不及移开目光并和Clark的视线相遇时,后者给了他一个微笑,他竭力想展现的开朗一些,但下垂的眉眼难掩失落。Bruce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反应,他放任自己的目光在Clark脸上一寸寸划过,在困惑开始出现在Clark脸上时冷冷地抽离了视线。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个注定的灵魂伴侣,有的人能够找到并有幸与对方在一起,有的人找到了彼此却错过,还有些人未曾谋面就是去了灵魂伴侣,某种神秘的力量贯穿着他们的灵魂并使人类彼此相连,一张看不见的,包含着相遇前的思念与神秘的网覆盖着这个星球。没有一个人能说他从没在乎过自己的灵魂伴侣究竟是谁,没有人能从这个体制中置身事外,即使是对他嗤之以鼻的Bruce,少年时听到某个名为Hope的女生的名字也会忍不住驻足观望,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寻找灵魂的另一半,人总有追求完整的天性。
除了一个人。钢铁之躯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印记。
“灵魂伴侣是一种古老的魔法吗?”当Bruce为Constantine留下的烂摊子向Zatanna寻求帮助时这个捎带的问题引起了少女的关注。“你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最不可能关心灵魂伴侣的了。有些人认为灵魂伴侣是上古时期为了增强氏族稳定性扩大势力而实使用的魔法遗留,因此显得非常模糊而不稳定。”Zatanna带着友好地关切打量着他,“魔法确实可以对确定灵魂伴侣起到辅助作用……”
“不,我只是想知道,这种‘印记’现象是否仅对人类成立,具有排他性。”Bruce尽量让自己显得非常客观,“比如超人,他有没有可能是某个人类的灵魂伴侣?”
“我想超人应该没有印记?”Bruce感到退缩的欲望,但他只是平静地点点头,“有人怀疑灵魂伴侣是在五维空间施展的魔法,印记就是这种魔法在我们时空的投影,它可能并不像现在大部分人想的那样,是什么身份验证之类的东西,双方携带成对内容就能成功匹配,大部分印记是不成对的,有些只是关于灵魂伴侣非常模糊的信息,有时灵魂伴侣给出的信息针对的对象并不是印记持有人。他更类似于某种未来的投射,他只是能告诉你你未来将会遇到的人的某些特征,比如这个人会说的某句话,很多人是因为这个认出了自己的灵魂伴侣,而非是这句话是他灵魂伴侣的原因。”Zatanna别有深意地看着他,“所以如果某人在未来将成为超人的灵魂伴侣,那么就会有指向超人的印记,与其说是相互吸引,不如说是连线,印记就是着丝点,如果你能准确地连住的话,有没有着丝点都是一样。”
“灵魂伴侣和非灵魂伴侣差异很大吗?”
“不,当然不,”Zatanna笑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证明能够证实灵魂伴侣间有特殊的魔魔法连接,只是,这很神奇,在这世界上有一个人针对你是特殊存在的,你们由不可见的力量相连,因此变得特殊。”她玩笑般从空中变出一只蓝色羽翼的小鸟放在Bruce肩上,“大概这给了人们心理暗示,所以他们对待这个对象格外用心。人们总是喜欢特殊的那个。”
毫无疑问,超人向往灵魂伴侣,或者说他被这种地球特有文化(也可能是氪星因为其高文明程度而放弃的)的缥缈与独特性打动了这个地球上最不同的来客。每当人们聊起他们的印记时,Clark总是很认真地倾听,那些找到灵魂伴侣的幸运或是没有找到灵魂伴侣的遗憾。Bruce读到过Clark所写的关于灵魂伴侣现状的专访,他采访了几位这个领域研究的专家和几对名人的灵魂伴侣,他相信灵魂伴侣对彼此的独特性。Bruce曾几次想过以匿名读者的身份告诉他印记和灵魂伴侣机制并不似他所想的那种浪漫,但回想起Clark在倾听Steve和Diana谈起关于印记的趣事时眉眼的落寞让Bruce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星球已经因为他的善良和孤独向Clark展示了他最为残酷卑鄙的一面,或许灵魂伴侣,这种脆弱的生命间彼此追寻的努力让Clark对人类尚存希望。
在瞭望塔值班时他尝试着比较温和的向Clark灌输这个概念,或许他可以鼓舞这个害羞的男孩去追求Lois Lane,即使他没有印记,或许他可以帮助Clark建立他和地球间一层更加亲密的联系,他计划跟Clark从他对印记的兴趣开始,以自己对印记调侃的态度作为过渡,最终把话题引向Lois这样个性的女性对某种不可见力束缚的厌恶从而建立小镇男孩的信心。但Clark从来不喜欢被放在计划中,打破计划一向是他的特长,当他开始尝试着和Clark聊起这个话题时,情况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我没想到你会愿意谈这个,Bruce,今天是你第一次在值班过程中聊天。”Clark绕着他低空飞行了一圈,似乎心情很好,“有些时候当我尝试着了解某个人的时候,我会想象一下他的灵魂伴侣身上是什么对应印记。”Bruce犹豫了片刻后摘下了面罩,“你为什么对印记感兴趣?”他问,他看出Clark有一瞬间的迟疑,好像他触摸到了Clark不存在的尾巴,“我第一次了解到我是……我不是人类是因为印记。”Clark的笑容就好像在看喜剧电影中的悲情镜头,被悲伤的情感击中却来不及褪去微笑,Bruce莫名觉得这或许就是Clark最常见的表情,他通常会连同超人的身份一起隐藏起来的那部分,“那时我的同学都有了印记,我是全班唯一一个没有印记的人,当我发现这个事实以后我去图书馆查了很多关于印记的书,最后把自己一个人在谷仓里关了好久,爸很晚才找到我,我告诉他我可能要孤独终老了,但他安慰我不会的,后来我才知道比我想象的更糟,比事实更糟,我不仅不会有灵魂伴侣,我甚至不是地球的一员。”
“印记的缺失是你产生身份认同问题的起点。”
“哎,怎么说呢,我小时候有点浪漫主义,”Clark耳尖泛红,但眼睛明亮,“在我眼中没有比印记更神奇的事情了,当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你人生中的某个细节就被提前透露给了某个与你素昧谋面的人,然后你给那个人的生活增添了开始的一点神秘,谜团不断被解开,两个人的生命彼此交错,最终由一个点交叉完成了彼此的整个人生。印记让你成为了很特别的存在,”他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在你眼里这样说很奇怪吧,我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了。但是……当你有了印记,你就会知道,有个人在找你。”
“你不觉得很荒唐吗?把两个人单独连起来,但人的一生必须处理如此复杂的关系。”Bruce感受着他的声音,那根线连接着他的喉咙。
“但我希望至少有这么一个人。”Clark遥望着那颗蔚蓝的星球,他落在地上,过长的红披风拂过Bruce的靴面。
那根线被重重的拨动了,几乎把他的心脏扯出来。
他等待了很多年,他希望有一个叫Hope的人,或者那些笑嘻嘻地对着他说“别放弃‘希望’”的人中的一个,或者某个名字里带有“希望”的孤儿院或者福利院,总之他等待着那样一个人,他希望有个人能够证明他值得某个人寻找终生,他希望那个人能够成为他的希望。但现在他明白了,他已经足够理智,足够成熟,也拥有足够强大的希望坚信即使他的灵魂伴侣也同样无法理解他,他同样能找到值得他成为对方生命中一部分的人,那根灵魂伴侣,跟某个突然出现的印记或者那些第五维度的魔法没有关系,因为他从心底认同那个人,愿意接近那个人,渴望了解那个人。
“你不相信有灵魂伴侣的,对吧?”Clark整理好了他的情绪,仍然带着超人式的微笑,只是眼睛亮的出奇,Bruce能够看见他精灵一样携带着期待的隐形触角想自己伸过来。
“我是来自Wayne家族。”他垂下眼。
“呃……”Clark的笑容僵硬了,“我很抱歉。”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想说我受我父母影响因此反对灵魂伴侣机制。”Bruce调整着逐渐急促了的呼吸,“我并不‘相信’或者‘不相信’灵魂伴侣,我也不想把灵魂伴侣作为某种义务性质的东西强加给某个人,灵魂伴侣选择彼此并不是因为他们认为灵魂伴侣会给他们更好的生活,我只是想说——”
“我知道,Bruce。”Clark的手温柔地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而他僵硬的无法移动,愤怒又一次在他的血管里奔涌着,他想向Clark怒吼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因为Bruce自己也不能说出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Clark怎么可能清楚。他不在乎灵魂伴侣,他也不再寄希望于灵魂伴侣,但如果非要说他究竟相不相信灵魂伴侣的存在,还是这世上存在的仅仅是刚好被凑成一对的两个人,他无法清晰地说出自己的答案。
他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找到了灵魂伴侣,在他隐瞒身份服役于海军陆战队时遇到了一位叫做Hope的女孩,这可能是他交往过的第三个,或者第四个叫这个名字的人,但这一次Bruce觉得自己无比接近正确的答案,于是他向这个女孩揭露了自己Wayne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并邀请女孩来Wayne大宅过圣诞节。他记得那个夜晚,Hope和他一起坐在客厅里,熊熊延烧的炉火前,不停地赞美Wayne大宅华丽古朴的装饰,以至于Bruce甚至插不上嘴和她好好说说话。这让他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还是个十岁的孩子,他的命运还没有就此改变的时刻,他曾在父母身边嬉闹,披着白色的桌布假扮圣诞幽灵。
“Hope,”他轻轻地念着那个名字,带着微笑用一件白衬衣罩住自己,“我看起来像什么?”
“哦Bruce,”他永远记得Hope被他打断恭维时脸上僵硬来不及收起的笑容,他觉得那很丑,“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她做作地笑了两声,但足够Bruce明白了——她不是,即使他是灵魂伴侣,她无法理解自己,他不会拥有像他的父母一样美好的感情。
“你不知道。”他疲倦地对Clark说,就像那个夜晚他疲倦地这样对Hope说。
那是Bruce交往的最后一个“Hope”。当他正式接管公司后和高中同学Julia交往过一段时间,所有的报纸娱乐版首页都打出了《Bruce,你为什么放弃希望?》的大标题,这给了Julia空前的压力——“你瞧,Bruce,或许我们都得去找那个更合适的人,不管怎么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不能轻易地——”分手时Julia这样说,“放弃灵魂伴侣,是的,我已经彻底放弃了,我不在乎了。”Bruce打断了她,“抱歉,Julia,但我已经受够了‘hope’,我自己身上的那个和我根本不认识的那个。”
他意识到Clark的手仍然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并且握住了他的手,Bruce隔着皮质手套也能感受到他稍高的体温,“你拥有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神奇的印记。”
“那——只是一个单词,没什么特别的。”Bruce的喉咙发苦,他被那根不可见的垂线牵引着无法动弹。
“我想你已经并不需要灵魂伴侣了。”Clark握着他的手自然地说,他看向深蓝的天际,“你已经有了你的灵魂伴侣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
当Clark回过头看着他时,他把手轻轻从Clark手中抽出来,给了对方一个微笑,在大脑中把那份计划书撕了个粉碎。
那个夜晚之后,他和Clark之间有什么改变了。
Bruce开着蝙蝠战机昏昏沉沉地从土耳其起飞,他们刚刚在这里解决了WAS恐怖组织雇佣超能力者策划袭击的事件,现在是凌晨两点,人类最疲惫的时刻,而Bruce已经超过七十二小时没合过眼,雪上加霜的是战机的损坏导致自动驾驶系统崩溃,忙碌的过去二十四小时中他来不及维修,现在只能勉强手动驾驶,好在是今天天气状况不错,没有狂风,他驾驶着飞机从一团簇拥的卷积云上飞过,星月辉映下的云朵看洁白立体,Bruce有些迟钝地看着飞机下方的景物,机械地调整着方向,当他即将跌入睡眠的深渊时,有人敲了敲他的玻璃,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在万余米的高空,能敲他玻璃的只有一个人。
“Clark。”他一瞬间清醒过来,看着窗外和他保持同一速度飞行的超人,就像他们在坐火车月台送别一样靠着他的飞机窗户,“我还以为你应该已经回去了。”
“我有的时候也会慢点飞,”Clark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没有讽刺的意思,Bruce。”
“我知道。”他强打起精神来,“还真是委屈你了。”
“这让我想起在堪萨斯的日子,”Clark的声音持续不断地通过电流传过来,或许是Bruce渴望睡眠的大脑产生了幻觉,或许是通讯器的原因,他觉得Clark的声音格外轻柔,“下面的云就像很多小羊,不过其实我们家没养过羊,但我去澳大利亚剪过羊毛,那里的牧场就像是这样的,我就可以想象自己是宇宙中的牧羊人。”
他们经过了从土耳其到美国的十小时飞行时间,期间Clark一直在絮絮地说着,他们两次停下给飞机加油(通过Wayne企业在全球的分公司),在某个偏远城市的破旧咖啡座喝了一杯咖啡,Bruce让炙热的液体直接冲下他的食道,等到他的血管中重新开始奔涌咖啡因时Bruce才真正清醒过来。他看着对桌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咖啡的Clark,阳光一寸一寸爬上他们的桌子和Clark的手指,在睫毛的边缘有一小片浮躁跳动的光晕,他惊讶于他们从Clark在澳大利亚剪羊毛的经历一直聊了十个小时,而他并没有觉得厌烦。或许是他的幻觉,Clark正喝着的那杯劣质咖啡过分甜腻的奶油和香精的味道以及灼热的烫感也攀附上他的舌尖。有些意识朦胧地进入Bruce的大脑,在某个隐秘的角落里躲了起来,Bruce来不及发现他们就已经完美地契合了进去。
“Clark。”他感受着那个音节带来喉咙的震动,气流在他口腔中的流转,跟他隔了一张咖啡桌的人抬头看着他,刚刚被水分滋润过得嘴唇粉红微启,他靠近过去,能够闻到Clark呼吸间奶油黏腻的甜香味,他的影子投在Clark的脸侧。
Clark抽开了身子,Bruce只来得及感受到运动的气流划过他的脸。
“抱歉。”男孩红着脸,僵直着身子站在那,背后是渐渐晴朗了的青空。
飞机再次起飞后通讯频道里安静了很长时间,谁都没有首先打破沉默。Bruce知道Clark为什么拒绝,他能感受到这种吸引不是单向的,当他靠近时Clark放大的瞳孔和弯弯的眉眼是不会撒谎的。问题仍然在那里,在于他胸前那个见鬼的印记,如果可以的话,Bruce倒是情愿能够用通过植皮手术彻底清除那个印记,这个小镇男孩的接受了太多愚蠢文学作品污染的大脑让他坚信Bruce应该去找那个影都没有的所为灵魂伴侣,而他不应该接受Bruce的感情,否则这就是狗血的第三者插足。
当Wayne大厦的尖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时,Bruce听见频道里传来Clark简短的道别,随后那个红色的影子迅疾地加速,消失在大都会的方向。一个人回到Wayne大宅的Bruce进行了漫长的补眠,醒来时他带着一嘴的苦味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有那道古怪的伤痕,或者说,印记。
他的母亲颇有先见之明,Bruce这样想着,手指慢慢地划过镜中的映像,印记不是指引,反而成了阻碍。灵魂伴侣机制也该走到尽头了。
“Alfred,你能纹身吗?”当他向Alfred提出了这个迟到了二十年的要求,他近乎万能的管家高高挑起的眉毛看起来十分惊讶,但一如既往没有做出质疑。
“可以试试。您打算用什么图案呢?”
“蝙蝠。稍晚些时候我把图样给你。”Bruce看着窗外又一次暗下来的天色,今晚的夜巡他恐怕不会见到那个不请自来的红色影子了。
“不用了,我一会可以去下面找找看有没有您剩下的蝙蝠镖——我该猜到您在这方面缺乏创意。但是恕我直言,”大概是Bruce的幻觉,Alfred的声音里带着促狭,“那样的话某些聪慧的小姐很可能发现您的真实身份,带来的后果可比假冒灵魂伴侣要严重多了。”
“那么,”Bruce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利落地换上蝙蝠战衣,“我就只好避免给这些聪慧的小姐们这样的机会了。”
Alfred愣了一下,Bruce在电梯门关上前看到了老者舒心的笑容。
从土耳其回来后的一个星期里Clark一直在躲着他,他避开了他们共同值班的日子,也再没有在宁静的夜晚不请自来加入蝙蝠侠的夜巡,但当Bruce气喘吁吁地躺在某在小巷里,身边全是翻到的垃圾桶时,他还是听到了那个一定会出现的声音——
“蝙蝠侠!”一个凭空出现一样的影子降落在他身边,他的上半身被抬起来,枕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天啊,你流了好多血。”Clark在他身上摸索着,徒劳地按压着胸前巨大的伤口似乎想要止血。
“蝙蝠战机停在两个街区之外的废弃医院顶楼。”Bruce强迫自己集中起精神,“这是钥匙,去里面找凝血剂和消毒用具。”
Clark离开了短暂地时间,当他回来时Bruce已经开始意识涣散,他甚至没法抬起自己的胳膊,他指挥Clark剪开自己的战衣然后处理伤口,空气中弥漫着湿咸的味道,可能是要下雨了,也可能是他的血腥味。当他胸口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时,Clark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即熟练地拧开酒精清洗伤口。
“我差点就要放弃了。”Bruce任由自己说着胡话,“你要是再晚来一会,我就放弃了。”
“我说过的,Bruce,当你需要我的时候,就叫我的名字就好。”Clark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我会找到你的。”
“是啊,但我没开口。我没叫你的名字,你为什么能找到我?”他有些尖锐地问,Clark用棉球很轻的沾着不断渗出的血液,“为什么?你的超能力还包括读心吗?”
“我——”
“你听说过灵魂伴侣之间能彼此感应的说法,对吧?”Bruce死盯着他,Clark回避着他的视线,用棉棒将凝血剂小心地在伤口边缘涂抹。
“我不会是你的灵魂伴侣。我是——氪星人,Bruce,你的灵魂伴侣应该——”
“好啊,氪星人,”他咬牙切齿地说,“别再胡思乱想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东西非常重要,你给我好好听着每一个字,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但凭借一个印记找到能够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容易的事。”
Clark愣愣地看着他,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Bruce胸口那绷带没能完全遮盖的纹身边缘。“你——遮住了它。”他抬头看着Bruce,似乎根本听不懂Bruce的话。Bruce头痛欲裂,他扯着Clark的领子用自己的嘴唇撞上对方的,疼痛和血腥味在他们接触的皮肤间传递着。
“我不需要它。”Bruce靠着Clark的额头低声说,扯过黑披风遮住他和Clark的肩膀,已经有雨点滴滴答答地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俩血迹斑斑地缩在堆满垃圾的小巷里,分享了第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真正的吻。
Bruce觉得胸口发痛,不知道源自还尚未愈合的伤口还是被心口突然填补的长久空洞。
这个圣诞节蝙蝠侠少见的休假了——这个决议获得了蝙蝠家族的全体成员(包括此前长久缺勤的Jason)的一致同意,他们在蝙蝠侠缺席的几天时间里排出了非常严谨的值班表,由Alfred带头把Bruce赶去了Kent家的农场。“您值得一个真正的圣诞节。”Alfred帮他把行李装上车时带着由衷的笑容,“而我也需要休假,这把老骨头非常想念地中海的阳光。”
Martha热情地招待了这位提前没打招呼的“Clark的朋友”,但她在给Bruce安排客房时促狭的笑容透露这位睿智的母亲早就已经看穿了他们俩的故事。“你介意我看看你的印记吗?”她问Bruce,眼中闪烁着来自一个母亲的关爱与谨慎。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女士,”Bruce礼貌地向她微微欠身,“但我并没有印记,我也不需要。”
Martha吃惊地看着他,她审视地打量着Bruce,就像一台精密的测谎仪那样。“你是个非常体贴的孩子。”她最后说,温柔地拍拍Bruce的后背,就像一个母亲对她的儿子那样,却让Bruce控制不住地浑身僵硬。
“你可以尝尝妈妈烤的樱桃塔。”在准备圣诞大餐间隙Clark从厨房溜出来,端着散发着甜味与温暖的烤盘。
“我还以为反季节水果是都市人堕落的癖性,会被健康的农场生活鄙视呢。”他伸手够了一个,酥脆的表皮在他指尖迸出细微的碎裂声。
“这不是反季节的。”Clark冲他眨眨眼,“在你参观我们的谷仓时我去了一趟智利。”
Bruce愣了一下,樱桃的酸甜和奶油的醇香在他舌尖扩散开,难以控制的笑从心里爬上嘴角,但他仍然板着脸,用现在他所能做出的最严肃的样子看着Clark,“你知道这样会让多少生物入侵者进入美国境内吗?这是违法的,Clark,会产生严肃的后果。”他的声音混合着咀嚼声,甜蜜从唇齿期渗出。
“那你倒是别吃啊,这是赃物。”Clark也板着脸,帮他又拿了足以多到让Bruce吃不下晚饭的樱桃塔。
当他们吃完圣诞大餐后Martha拽着Clark收拾厨房,并且坚定地把Bruce留在客厅。“你是客人,而且我喜欢你,Bruce,我舍不得让你刷碗。”Martha对他可以压低声音,“我要帮Clark控制一下力气。”
他窝在Clark家的沙发上,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几本书,或许从前Clark就是这样,坐在他现在坐的位置上,读他正在读的书。他随意地翻开那本书,在看到熟悉的句子时愣住了——是《圣诞颂歌》,在Bruce还是个孩子,在他还拥有着这个世界上他所能想到的所有美好时,每一个圣诞节Thomas都会在晚饭后阅读。他调亮落地灯的亮度,靠着还没点燃的火炉逐字逐句地阅读着,已经褪色的记忆逐渐恢复鲜活。母亲明快的笑声和温柔的抚摸,父亲念书时平稳的声调,那串珍珠项链在火炉的照耀下绚丽的光芒,父亲指尖模糊的痕迹,母亲小臂上渐渐消失的句子……
“Bruce?”
Bruce抬起头,看着Clark坐在离他稍远的沙发另一头,有些暗淡的灯光让他浑身轮廓模糊,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睛过分干涩。“你看起来很累。”Clark没戴眼镜,眼中流露着真切的关心,Bruce摇摇,Clark坐的离他近了一些,“你今天很辛苦吧,开了一天的车,晚饭的时候又一直在和妈妈聊天,她很高兴。”Clark嘴角勾起柔和的弧度,“你总是很擅长讨女士欢心。”
“从六岁到六十岁的女士我都有技巧让她们开心。”
“年纪再大你就没办法了?”他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特有的顽皮。
“她们就能识破花花公子的把戏了。”Bruce微笑着把书扣在胸前,灯光把他们的影子交叉着投在墙上。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可真够讨厌的。”Clark把一盘姜饼放在他们中央,大部分是红红绿绿的传统圣诞风格,驯鹿、糖果拐杖和铃铛之类的翻糖饼干,还有一次一些黑漆漆的就像是烤糊了一样,做成蝙蝠的形状。
“因为我对你非常真诚。”Bruce朦胧地支着眼,从里面抓了一个塞进嘴里。技巧总有用尽的时候,但他不希望直到那时才对Clark卸下伪装。
“你看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Bruce把那本书举在眼前,固执地盯着那些忽大忽小的字,“这是——一个仪式,我必须读完它,在圣诞夜。”沉重而酸涩的情感灌满了他的嗓子,“我小的时候我父母总会读这本书给我,在圣诞夜。这样我觉得……和他们很近。这大概是一种Wayne式的缅怀。”
Clark沉默了一会。
“我可以念给你。”
Bruce移开书看着他,Clark平和而温柔地注视着他,蔚蓝的眼睛灯光下接近海蓝,阴影让他的五官更加鲜明,也蒙上一层并不存在的悲戚。Bruce把书递给他后安安静静地靠在沙发中,Clark却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稍等我一下,我们做点准备来制造气氛。”
当Clark回来的时候抱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白斗篷和柴火。他把柴火扔进许久不曾使用的壁炉后用热视线点燃,关上灯,摇曳抖动的火光让Bruce脸颊发烫,久远的记忆穿越时空击中了他。Clark没有察觉到Bruce的出神,他披上白斗篷,“这样——”他在原地转了一圈,白色斗篷被气流撑开,“我就是一个圣诞幽灵啦,专门去找吝啬的有钱人。”他对着Bruce咯咯笑着,“你是吗,Wayne先生?”
他的圣诞幽灵。恍惚中Bruce看见年幼时的自己披着白色桌布绕着他的父母在客厅里奔跑地幻影,那个幽灵微笑着打开书,用夸张滑稽地声调模仿着斯克鲁奇面对马利恐惧而尖细的声音。他一直盯着Clark,从思想中抽离,平和地欣赏着他的爱人,倾听他投入地阅读,阅读他与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最初和最终的联系。
阅读这本Bruce认为他不会再向任何人打开的书。
“如果你现在想吻我的话,我会答应的。”在三次抬头都触碰到Bruce露骨的凝视后Clark放下书郑重地看着他,他说服自己脸上的热度是因为燃烧的炉火,Bruce看出他书籍上收紧的手指透露出的紧张,雪白的披风被炉火染上温暖的颜色,圣洁地发出微光。“但我不想。”Bruce露出无辜的表情,幸灾乐祸地看着小镇男孩,直到对方眼中流露出让他心疼的绝望。
“抱歉,我——”他的尾音有些抖动,Bruce感觉连着他心脏的那跟线被重重的扯了一下。
“不,别再说这个词了,”Bruce手指压上他的嘴唇,“如果我挺喜欢你的话,是的,我会很愿意吻你的,但是,我非常爱你。”他把Clark揽进怀里,让他的耳朵靠着自己的胸口,稳健有力的心跳击打着Clark的骨膜,“所以只是听你念书就足够好了。”他俯下身接近Clark,嗅到对方发间温暖甜蜜的香味。
妈妈说得对,让什么灵魂伴侣之类的见鬼去吧。Bruce低下头亲吻Clark,从来不及闭眼的小镇男孩小扇子一样颤抖地睫毛间瞥见抖动的炉火温暖的光彩。
当他终于接触到柔软的触感,他感受到那根一直以来重重地扯着他的心脏,笔直的,不容置疑地牵引他向着某个不可捉摸地方向的垂线被绷断了,被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能力扯断它,唯一不会被那根细线所伤的人,拥有钢铁之躯的人扯断了,不复存在。
Bruce以为他会因此而死,他的心脏会冲出胸膛,他会被线段后巨大的反作用力撕成碎片,血液四处飞溅,因此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小心地保护着那时刻让他无比疼痛的垂线,无法下定决心让任何人接近那根线。他怕触动那根线的人因此受伤,更害怕他因此失去某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但他没有,他此刻仍然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怀着永不停息的痛苦与失而复得的喜悦亲吻着爱人的嘴唇,只是胸口微不可查地刺痛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没有再发生,除了Clark柔软的咕哝和温暖的脸庞。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愉快和轻松。
“念下去吧,Clark。”他贴着Clark发烫地耳廓沙哑地呢喃着,缄默的睡意从纯洁黑暗的深渊里爬上来,把他抱在怀中。
当Martha从邻居Lang家串门回来时,看到橘红的火光让黑暗的客厅中的一切蒙上迷幻艳丽的色彩,Clark抱着书,像个孩子一样披着白斗篷,与他的伴侣靠在一起,那个有些过分沉静忧郁的年轻人把他的儿子保护性地圈在怀里,脸上是全无戒备的睡意。窗外静静地开始落雪,明早将是一个洁白的早晨。
一个星期之后Clark收到了Alfred的邀请,“礼尚往来,Kent先生。”Bruce永远西装笔挺的管家在新年的早晨神秘地出现在Clark家的客厅,“少爷非常感谢您和Kent夫人的招待,请您务必要来Wayne庄园与少爷的其他家人共度新年夜。”
其他家人。Clark拒绝着这句话,看着Alfred把一整套礼服挂进他的衣橱,他们为他准备了从头到脚的每一个细节,从袖口到皮鞋都出自手工定制,Clark不是很想知道Bruce是如何了解他的尺码的。
他成为了Bruce的家人。
同时出现在新年晚宴上的还有谈吐诙谐的夜翼,犀利幽默的红头罩,沉稳睿智的红罗宾以及敏感率直的罗宾,他有幸了解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并被这个家族所接纳。
当所有的孩子离开庄园后(Dick要带着他们“去城里找些有趣的东西”,Clark对此心存担忧,而Bruce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和Bruce在Alfred精心照料的Wayne庄园内散步,经过大门时,暮色里闪耀的铜制纹章映入Clark的视野。
“那是Wayne家的族徽。”Bruce顺着他的视线瞟了一眼他们头顶上那个铜板体缠绕着常春藤与鹿角的W,Clark还记得他们的约定,庄园里没有超能力,不然他肯定会飞起来仔细地端详。
“我每次看见地球上伟大家族的族徽时总会觉得他的装饰性和象征意义结合的如此完美,让人惊叹,”Clark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氪星上的东西……总是那么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部分。”
“高级文明的特点。”Bruce的手指不自在地捏着他口袋里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还有五分钟,然后他会在他父亲像母亲求婚的地点,Wayne庄园的花园向Clark求婚,他已经提前让Alfred在冬季的花园栽培了来自东方的腊梅和水仙,“这种东西,族徽,总会过时的。”
“大家都以为我制服上那个是S,”Clark有些羞涩地看过来,“其实那是一个氪星文字,S包括外面的外框是氪星语的‘El’,我制服上的是El一族的族徽。第一次看到那个的人都以为是Super的意思,虽然那也很好,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他原来的意思。”
“El……”Bruce回忆了一下他与Clark初识后自己骇进孤独堡垒的数据库粗略阅读过的氪星语资料,他记得那个字母的意思他曾经看到过……
“那是‘希望’的意思,”Clark的声音很小,耳尖微微泛红,看向Bruce,“Hope。”
他的印记并非模糊,正相反,他无比清晰地向Bruce透露出未来,在这个地球上只此一人,承载着一个毁灭的星球最后的希望,又地球带来新的希望,以名字承载着星际间最渺茫的希望,Clark即希望本身。
他慢慢把手附在胸口上,那个被蝙蝠纹身遮盖住,看不见的印记的位置和Clark的制服胸前烫金族徽的位置如此一致。
灵魂伴侣不是一个完整灵魂的两半,不是彼此人生的拼图,他们相互独立,灵魂完好无缺。
他们命运相连。
【彩蛋】
“蝙——蝠——侠——!超——人——又——被——氪——石——子——弹——打——中——了!”战场上传来Barry高速移动中被拉长的声音。
战役结束后正义联盟围在有些迷茫地躺在一个大坑中的超人身边,蝙蝠侠用一个微型手电筒来回朝着Clark的下眼睑和喉咙,嘴角紧绷着,情况似乎很严峻。
“怎么又是氪石。”Hal有些烦躁地站在旁边,“难道整个氪星都掉到地球上了?”
“嘴别那么欠。”Barry踢了他一脚。
“蓝氪石。”蝙蝠侠把手电筒收了起来又拿出一个探头模样的东西,“你暂时失去了能力。”
“欢迎来到人类世界。”Hal对超人吃痛地咧咧嘴,超人仍处在掉线状态,迷茫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你有哪里难受吗?我刚刚检查过了,没有很严重的伤,不过也有可能有比较细小的伤口探测不到。”蝙蝠侠拿出一个充气靠垫垫在超人脑后,他是从哪里拿出那些东西的?腰带吗?
“脖子后面,有点疼,就是,停留在表皮的疼,一下一下的——”
“刺痛。”蝙蝠侠温柔而灵巧的手法把超人翻过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膝盖,熟练得让Barry觉得害怕,超人脖子被蝙蝠侠的身体非常有技巧的挡住了,在任何一个角度都看不见情况如何,想要凑上前的钢骨被蝙蝠侠突然从披风上撕下一块布套的动作吓住了,所有人愣愣地看着蝙蝠侠给超人脖子后面打了一个蝴蝶结。
“很严重吗?需要包扎?”Arthur皱眉,蝙蝠侠搀着超人起来走向蝙蝠战机,“没事,就是一些划伤。鉴于超人特殊体质考虑,还是不要让他的伤口跟外界空气接触。”有一个问题就是蝙蝠侠的斗篷不一定比外界空气干净,但在场的人都不打算(这仅是针对Diana和Arthur而言,其他人是不敢)质疑蝙蝠侠的判断。或许是Barry的错觉,他总觉得蝙蝠侠气息不稳,似乎非常激动。
“我还要回去给他作进一步检查。”在正义联盟其他成员的注释中,蝙蝠战机腾空而起。
飞机上的普通人ClarkKent严重晕机加上体力透支,睡得东倒西歪,Bruce怕硌到他只能卸了半边肩甲由着他靠着,侧头看着Clark被黑色布料包裹的脖子,Bruce的笑容控制不住地扩大了。
天真善良,胸无城府,毫无心机,直率热情的小镇男孩,连印记也是非常简洁直观,一点不绕圈子,直接点名灵魂伴侣。
Bruce调到自动驾驶模式,调整了姿势让Clark靠的舒服些,伸手解开了他脖子上临时遮掩的布条,露出已经结痂的印迹,清晰地显示着Bruce Wayne的名字。
【end】
暑假的最后一篇蝙超,写了最喜欢的灵魂伴侣梗
开学后更新受限,尽量保证周更【别信
最后谢谢一直以来大家的喜欢❤
【蝙超BS】论一键换装学习过程以及其必要的实用性
有一句话的迪克x星火
“总而言之,”夜翼说,“我需要去脱衣舞酒吧探查一下情报。”
坐在餐桌旁咀嚼鸡胸肉拌鸡蛋的布鲁斯·韦恩用他那永远睡眠不足的大脑思索一秒,带着点复杂和欣慰从睡袍下的万能腰带里拿出两个安全计生用品递给他。
迪克垮下肩膀:“我说的不是这个。”
蝙蝠侠轻轻咳嗽了一下,迪克眼见他拿出几张不记名黑卡,终于忍不住拿起芥末油倒进了导师的盘子:“事关卧底,我需要的是更有实践性的意见!”
布鲁斯从善如流将这盘已经不能吃的健康餐塞到了桌布底下,整理了一下衣袖,握起双手摆出专家的姿势——不,在迪克的这个问题上,他就是专家。
“我有很多大师级别的团队,”...
有一句话的迪克x星火
“总而言之,”夜翼说,“我需要去脱衣舞酒吧探查一下情报。”
坐在餐桌旁咀嚼鸡胸肉拌鸡蛋的布鲁斯·韦恩用他那永远睡眠不足的大脑思索一秒,带着点复杂和欣慰从睡袍下的万能腰带里拿出两个安全计生用品递给他。
迪克垮下肩膀:“我说的不是这个。”
蝙蝠侠轻轻咳嗽了一下,迪克眼见他拿出几张不记名黑卡,终于忍不住拿起芥末油倒进了导师的盘子:“事关卧底,我需要的是更有实践性的意见!”
布鲁斯从善如流将这盘已经不能吃的健康餐塞到了桌布底下,整理了一下衣袖,握起双手摆出专家的姿势——不,在迪克的这个问题上,他就是专家。
“我有很多大师级别的团队,”蝙蝠侠说,“他们来自南美、纽约、拉斯维加斯以及一切你能想到研究衣物观赏性的地方。跟我来,迪克。”
迪克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还是跟了上去,眼含期待。
在韦恩大宅的书房里,布鲁斯从不同的书皮里翻出了几十张专业对口的舞蹈团队名片。
“当然考虑到你公寓的大小,我推荐你可以选一到两位更有经验的舞者,拿这个号码订票……如果你是想和朋友一起开派对,我这里有几个环境不错的安全屋,……”
“玩的开心,格雷森先生,”布鲁斯拍拍养子的肩膀,“账单记在我这里。”
这个男人是不是熟练过头了。迪克想。
“……我的制服!它有点小了,我没法很快将它脱下来,可是如果不穿着它,我担心我在任务完成前会被随便什么路过的流弹和小刀伤到,我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在生活中快速处理你的紧身衣的!就是这样!我和科莉感情很好!”
制服材料没有问题,只是制服主人终于接近尾声的二次青春期增肌给制服的穿戴带来了一点细微的麻烦,而修改制服需要花费一个多星期。等到迪克终于抹除少年人关于生长期的羞耻将问题说明白,布鲁斯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
“我以为你会选择做个观众。”中年男人神情微妙,“不过没关系,迪克,年轻的时候多尝试新鲜事物是好事。”
“在舞台上视角更广阔,别和我说你没这么做过。”
“我更喜欢当个酒保,或者把他们拖出来打一顿后将证据扔在他们脸上,然后获得更多的证据。”布鲁斯说,“我有很完善的情报系统。”
“可是我没有,”迪克耸肩,回绝掉导师插手的暗示,“而现在,就是我的机会。”
夜翼会是让布鲁德海文重生的火鸟,他不能一直借助布鲁斯的力量。
“好吧。”布鲁斯欣慰更多,“你选择穿上它去执行任务是正确的。我给你的建议就是一直穿着。”
“然后像你一样结束夜巡后下蝙蝠车裸奔?”夜翼无奈摇头,“抱歉布鲁斯,舞台上没那么大的车库,还有管家。”
成年人的场合西装是最好的掩护,全哥谭都知道布鲁西宝贝喜欢后进式,至于蝙蝠战甲,它有个可以自由拆卸的部分——他的经验可能不是那么适合迪克,布鲁斯终于认识到了问题。
“克拉克,我需要你的帮助。”
下一秒,超人就出现在了蝙蝠洞里。
在确认了一切正常之后,超人终于落在了地上,对布鲁斯抱怨:“我还有稿子要写,布鲁斯,你最好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不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超级截稿日——你好,迪克!”
“不要什么词都加个超级,看在你的拉奥的份上,你的超能力已经够多的了。”布鲁斯敷衍给他倒了一杯咖啡当做招待的茶,“穿上你的西装。”
红披风消失了,风尘仆仆的克拉克记者有些茫然接过了咖啡。
“然而很不凑巧的是任务来了,超人,准备出动。”蝙蝠侠做作打开几个弹窗说。
“总感觉你在晃我。”踮起脚漂浮的瞬间就将换下的西装叠好放在一边桌子上的超人抱怨,顺手把眼镜挂在布鲁斯浴袍的领口。
布鲁斯问夜翼:“学会了吗?”
“学会了,现在我就差个超级时间加速器。”夜翼说。
“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迪克?”没顾得上布鲁斯拿他乱当教材的事,超人立刻关心问道。
对着另一位从小看他到大的长辈,夜翼实在没法和对导师一样靠心理建树把脱衣舞和酒吧这两个词坦白出来。拜托,就算超人温柔、耐心、愿意帮你写数学作业,还愿意听你诉说心中的烦恼,脱衣舞,可以,青春期,没问题,凯夫拉制服在因为体型改变在脱衣舞上遇到困难——对不起,迪克自诩是个成熟的青年人,该学会自己解决蝙蝠侠制造的问题了。
“只是一点更换制服影响出警速度上的问题。”迪克企图技巧性回答克拉克的关怀。
“啊。”超人有点语塞,事关超能力,他也没什么别的好法子,而且他以为布鲁斯足以解决这种速度问题呢。“比如说?”
“我,”迪克守住了没有人能在超人面前说谎的初心,“现在有个急需在普通人的包围下解决的事件。”
“拉奥啊。”和一群记者共事,某种意义上更为水深火热的超人发出理解的叹息。
“难点在于,我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改换服装,而不被人发现我的秘密身份,我是说,必要时候我需要快速将制服从我身上换掉。”
超人陷入了沉思。他突然发现,和迪克相较,自己对待秘密身份的态度很不端正。
对他而言,换装就是事件发生时,不论时间地点观众多寡,不论纽扣缝线衬衫包边,不论鞋袜皮带和披风长靴的纠缠姿势,他拉开了衬衫(他崩开了扣子)——他怼了镜头一个巨大的S(他展示了家乡文化中英文H开头词汇)——他完成了变身并且给了事件源头一记重击,无敌且删减版的变身情节结束,土土的氪星人变成了炫酷的红蓝色调。
没有人关心超人脱下裤子的时候先迈哪只脚,超人的西裤和制服裤一起愤慨提出抗议,下装什么时候能站起来,气冷抖,后面忘了。
“我想这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超人自己也不太确定地说。
布鲁斯冷不丁在旁边提议:“你可以给他演示一下。”
对于蝙蝠侠的指示,克拉克乐意接受到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他一边对迪克说“你可以将制服的袖子卷起一道避免在衬衫外露出来”,一边从腰部揽起披风。
蓝色之下,脊骨拱起;红色之下,丘圆谷深;拢胯宽腴,窄握细踝;掀摆而起,腹……
克拉克缓缓扭头,盯住恰好移开视线的蝙蝠侠。
迪克茫然眨了眨眼。
“我的经验可能不大适合你。”超人将卸下的红披风在腰上打个结,下摆从后方连双脚一起遮住,“或者我可以用氪星科技给你改良一下制服?乔-艾尔说有个一键穿脱的功能,如果现在给我,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
“那太棒了!克拉克!我去拿我的制服!”迪克大大拥抱了一下克拉克,然后迅速跑上楼。
两个大人陷入了沉默。
“我闻到了。”超人突然说。
“什么?”布鲁斯表示疑问。
“荷尔蒙的味道。”超人委婉表达。“就……刚刚。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时候。”
“Fine,我更新了。”
“你还在记录我的能力?”
“尽我所能。”
“Find,那么……几十个舞团给你带来的刺激似乎还不如我的披风?”
“我对此也颇感诧异。超级截稿日?”
“我总得看着点你……看着点你们。”
“所以你知道迪克在说什么,super-bad-guy.”
“只是在听你的心跳时顺便……你这样说,是不大好。”超人喃喃。
蝙蝠侠及时善意提议:“下次别这么做了,我的心跳频率也有隐私权的。”
“我们可是搭档啊B,我没关系的。”超人再次坚定了信念,伸出一只手掌。
蝙蝠侠叹了口气,和他击了个掌。
“堡垒那个人工智能是怎么和你介绍换装功能的?”他问,“有什么还没解决的问题吗?”
“是有一个,”超人根据乔-艾尔的说明,在自己胸口按了一下,“据说还没解决误触识别——”
除了腰间的红披风,超人制服的蓝色主体沿暗轨还原成片状,化为荧光收进S标志。
盾型胸牌尴尬掉在地上。
克拉克捏住了鼻子,提醒布鲁斯。
“迪克下来了。”
—END—
用蝙超的方式打开《正义联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涉嫌剧透大家避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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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要看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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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大家看完BVS多半是抱着吃刀的心情去看正联,果然我们还是太年轻了,官方这次简直是:
首先就是你蝙在哥谭日常打击罪犯,引那个异魔,噼里啪啦一段,然后本来打完就准备收工,突然一位兄台:哎他们就是看超人不在了都跑出来了。
我:
你蝙留下一个心痛【没有】欲言又止又严肃的侧脸。
接下来就是外星人要来了,大家开始找小伙伴。
你蝙先去说服海王,海王表示老子习惯一个人干【听起来很耳熟】
然后你蝙:你听过超人吗?他在跟我一起战斗的过程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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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大家看完BVS多半是抱着吃刀的心情去看正联,果然我们还是太年轻了,官方这次简直是:
首先就是你蝙在哥谭日常打击罪犯,引那个异魔,噼里啪啦一段,然后本来打完就准备收工,突然一位兄台:哎他们就是看超人不在了都跑出来了。
我:
你蝙留下一个心痛【没有】欲言又止又严肃的侧脸。
接下来就是外星人要来了,大家开始找小伙伴。
你蝙先去说服海王,海王表示老子习惯一个人干【听起来很耳熟】
然后你蝙:你听过超人吗?他在跟我一起战斗的过程中死了
我:
你卖安利的方式,真滴肥肠有性格了。
果然
海王没有答应加入。
然后是小闪,还好小闪没几句就加入了,我感觉要是多扯几句,你蝙多半又要:你听过超人吗?😏
接着大家勉强凑在一起准备打boss,发现母盒可以毁灭也可以创造 。开始第一波令人窒息的操作,大家准备好
你蝙开始:我们可以用它救克拉克!
WW: 冷静点,人死不能复生,你要move on
你蝙:Steven死了,你封闭了自己一个世纪,不要跟我讲什么move on
我:
果然
WW抱以老拳
我:果然是超级英雄级别的吵架,扎心一定要扎到最痛!
你蝙:我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一定要复活他!
众人:👌好的吧,我们答应你,不要再和我们回忆克拉克了【并没有
阿福也来劝他,然后你蝙说了一大堆话,总结就是:克拉克可好了,我们来复活他吧!
阿福:要是克拉克醒过来不接受呢?
你蝙霸道:他会慢慢适应的。
阿福:
剧情走向你超复活,但是呢有点起床气,所以和大家打了一架,把蝙蝠提了起来,
你超:你不让我生!
我:
你超:也不让我死!
我:哦哦哦哦哦,误会了,你们继续
你超:Do you bleed
我:
看来这句话真的伤你很深
然后路易斯姐姐出现,你超把你蝙扔了 对扔了
扔了
扔了
我:
你蝙:我现在是真的在流血了【心在流血我懂得】
紧接着你蝙果然有脱臼,WW来帮忙:他可能会杀了你。你蝙:我很乐意一命换一命。
我:
脑内自动循环播放《如果这都不算爱》
接下来就是大家准备去最终战场打boss。大家一通打,BOSS正装逼呢,你超来了。
众人:😊
你蝙:😃
这应该是我见过你蝙穿蝙蝠装,表情最大的一次了。要是条件允许 我觉得他能当场给你超炸个真诚之心!
【世界】:DC江湖快马飞报!蝙蝠侠在俄罗斯对超人使用了传说中的【真橙之心】!以此向天下宣告:蝙蝠侠对超人之爱慕,奉日月以为盟,昭天地以为鉴,啸山河以为证,敬鬼神以为凭。从此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流年不毁其意,风霜不掩其情。纵然前路荆棘遍野,亦将坦然无惧仗剑随行。今生今世,不离不弃,永生永世,相许想从!各位侠士可火速前往俄罗斯共同见证这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真诚告白!
众人:
紧接着你蝙给你超安排了一个有点危险的任务,高能开始
你超【无辜中带着可爱中带着端庄中带着娴静】:我就知道你复活我,不是因为喜欢我。
我:
我靠你怎么那么会啊啊啊啊啊怎么那么会啊啊啊怎么那么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XN
然后你蝙开始结巴:我……没有……不喜欢……你
我:
你是我遇到过最坦率的蝙蝠侠!
以上你超的表演,希望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学起来,以退为进,表情要端庄可爱,语气要带着反问。那你也能找个钻石王老五,就算死了也把你当个宝!
还有一个小细节就是,钢骨和你超要分开三个母盒,能量冲击有点大,两个人都给摔了,你蝙也被冲击摔了,人还没有爬起来就:克拉克!
钢骨:
最后,BOSS死了👌大家站在一起超级英雄大合照。红披风交织着黑披风。
最后的最后,你超搬回老家,你蝙去帮忙,我看他还去扶了一下沙发。
你超:这房子被银行收回去了,你怎么弄回来的?
你蝙淡定:我把银行买了。
你超:
你蝙:直觉反应
你超:
以上你蝙的表现
各位……也是学不来的了,我们还是看他泡超人吧。
这次对官方粑粑我只有:
总的来说这部《正义联盟》你蝙对你超:
【蝙超】愚人节表白即使失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简介:他们哪来的自信会表白失败?
众所周知,愚人节是没有自信的单身人士选择表白的最好时机。
情况一般分为四种。
一,表白对象是即使是愚人节也不愿意点头的诚实好人。
二,表白对象假意答应然后甜蜜反杀的聪慧杀手。
三,表白对象当场表示不过节并且将我愿意打在公屏上无道德虐狗饲主。
四,表白对象是为了不让双方尴尬当场将我愿意打在公屏上然后用除了语言之外的所有方式暗示大家还是好朋友的绝代空调。
迪克把自己的经验分享在家庭聊天室里。
靠咖啡续命的提姆挣扎着回复:“明天不才是愚人节吗?”
而且就算有人愚人节表白,干卿底事?
“还有一个多小时,”迪克在聊天室里说,“布鲁斯刚刚洗了个...
简介:他们哪来的自信会表白失败?
众所周知,愚人节是没有自信的单身人士选择表白的最好时机。
情况一般分为四种。
一,表白对象是即使是愚人节也不愿意点头的诚实好人。
二,表白对象假意答应然后甜蜜反杀的聪慧杀手。
三,表白对象当场表示不过节并且将我愿意打在公屏上无道德虐狗饲主。
四,表白对象是为了不让双方尴尬当场将我愿意打在公屏上然后用除了语言之外的所有方式暗示大家还是好朋友的绝代空调。
迪克把自己的经验分享在家庭聊天室里。
靠咖啡续命的提姆挣扎着回复:“明天不才是愚人节吗?”
而且就算有人愚人节表白,干卿底事?
“还有一个多小时,”迪克在聊天室里说,“布鲁斯刚刚洗了个澡,提着小蛋糕花束就跑出去了。”
杰森正和队友们躺在跨哥谭海大桥起重索上仰望星空进行团建,闻言往下一看:“在现场,他往大都会去了。@007 我压情况三,提前反弹愚人节,事成之后给我消息。”
【007】:[酒窖.jpeg]随时待命。
迪克沉痛打字:“他在走之前,把每个小蛋糕的奶油层都混进了辣椒酱。我压情况五,蝙蝠侠头顶辣椒酱蛋糕大战超人。”
附上一张布鲁斯表情严肃用金属探针蘸取红色酱料送进蛋糕的照片。
【神奇生物全在我这里】:父亲想和超人开战?
提姆满头问号:“他是想表白失败就地恶作剧进行报复?”
最了解蝙蝠侠的不愧是迪克:“不,他是想表白失败后,将重点伪装成恶作剧。”
【带预言家】:……
【007】:……
【烈焰子弹】:……
【神奇生物全在我这里】:……
【必中一闪】:……
……
蝙蝠聊天室里,窥屏省略号泛滥成灾。
“他们哪来的自信会表白失败?”提姆宣告自己的愚人节整蛊计划取消,“我必须要去看现场——你们先聊。”
【T·D退出聊天室】
“好了,现在我们在大都会有眼睛了。”迪克说,“你们怎么说?”
布鲁斯抱着一大捧扎着蝴蝶结的长柄小蛋糕花束,开着阿斯顿马丁穿过大都会不歇灯火的街道,在距离克拉克的公寓最近的一家花园酒店停下。
他刚将车钥匙扔给早已就位的门童,克拉克就站在了他面前。
“你来大都会干什么?”穿着睡衣的超人新奇地问,夜风吹起珊瑚绒系带和他蓬乱的黑发。
布鲁斯毫不客气将蛋糕花束塞给他,自己率先往克拉克的住处走去:“自然是为了在明天送你个大新闻!——不是给你的,不准跑回去,这些花娇贵的很。”
踩着拖鞋跟上他的克拉克打了个哈欠:“愚人节呢,明天,不,十分钟之后,新闻可就多了去了,露易丝和吉米都偷偷买了假墨水,我已经把重要文件都锁进抽屉了。”
布鲁斯拿韦恩家一个礼拜的早餐打赌克拉克的拖鞋根本没挨着地。
“百合和腊菊,”克拉克轻轻嗅了嗅,狐疑道,“怎么还有一股辣椒酱炒奶油鸡蛋的味道。”
“附近谁在吃辣味披萨吧。”布鲁斯镇定地说。
暖黄路灯在街道上刷出明亮的色块,影子被灯光切割成不同的灰,快餐店飘来轻快的响指歌,人流和车流都还算不上稀疏,他们行走在人造的堂皇夜中。
“所以,你什么都没准备?”布鲁斯问。
“超人大概有个计划。”克拉克紧跟两步,从蛋糕一直嗅到好友刚打了啫喱的头发,他扒着布鲁斯肩膀做了两个深呼吸,疑惑更盛,“你要送给谁?”
布鲁斯没有回答。
迪克一夜没睡,和其他罗宾鸟在欢乐的节日氛围里一起等消息等到早晨八点之后,终于向床铺屈服。他睡了三个小时,挣扎着把被窝里不知道谁假造的披萨优惠券扔进垃圾桶,拖着身躯从一打开就发出刺耳尖叫的冰箱里挖出了几块火腿塞进面包。
现在是什么情况?迪克满含祈愿,摇摇晃晃按下通往蝙蝠洞的电梯,他先聊天室里敲了提姆,试图了解最新情况,防止打扰大都会那边可能存在的、正上演的温馨晨间运动。
“布鲁斯在克拉克家借宿了一晚,啥都没发生。”提姆回复,“至于更具体的……你看这个吧。”
没等点开提姆发在群里的视频链接,电梯门开了,迪克被那个坐在蝙蝠主机旁的人影吓了一跳:“谁……布鲁斯?!”
穿的是蝙蝠侠战甲,精神状态不明,但就凭人在蝙蝠洞,迪克就心生不详的预感。
"我和克拉克说了我爱他。"
罗宾正准备欢呼,结果看到蝙蝠侠仍然静静坐在黑暗之中。
“他拒绝你了?!”罗宾不敢相信,“今天是愚人节,布鲁斯,我知道的!”
蝙蝠侠笑了笑。那几乎是他所能表达出的最布鲁斯的部分了。
“去找你的朋友们吧。”蝙蝠侠稳稳打开了今日的计划表,“你说得对,这就是个愚人节的笑话。”
迪克随便找了个角落打开了视频链接。
拍摄者似乎是星球日报的某个记者,开始拍摄的是往同事的桌子上放怪味糖,往文件夹里塞金发女郎剪影之类的,画面的角落里,乘坐电梯的早班人群出现分外显眼的两个男人。
布鲁斯·韦恩,哥谭的招牌人物,光鲜亮丽抱着大捧的礼物花束,和他多年来的记者好友克拉克·肯特争论着什么,拍摄者立刻就将镜头对准了他们。
等到假期问题被听众了解足足两分钟后,他们终于发现自己成了拍摄的对象,带着眼镜的记者先生拍了拍韦恩的肩膀,后者对记者抛了个眼神,昂首挺胸又返回了电梯。
“你们在搞什么?”拍摄者问斜靠在办公桌上架起手臂的肯特记者。
“我不知道,”肯特显然也很茫然,“他说要送我一个新闻,所以我才刷了自己的卡带他上来。”
接下来时间被减掉了几分钟,等到电梯再次上来的时候,几乎整层的记者都在围观。
在三个角度的剪辑下,布鲁斯·韦恩以根本看不出平日沉迷酒色的矫健和轻盈,助跑,小跳,跃起,半空落下,流畅的单膝滑跪穿过围观的人群,热情洋溢到虚假得呐喊:“我的爱——”
他对着肯特记者举起了那束礼物。
“接受我,”韦恩含情脉脉对肯特记者单膝跪地,将那副英俊的样貌从每个摄像角度都展现得淋漓尽致,“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记者张口了。
迪克觉得蠢毙了但还是屏住了呼吸。
一段广告插入进来。
迪克飞速跳过。
“那,”记者以相当逼真的期待,弯下腰握住韦恩的手腕,“给我一个采访正义联盟的机会。”
“正义联盟指超人吗?”布鲁斯睁大眼睛,心怀侥幸。
“我已经写了够多超人的报道了,”肯特无情地按住他,“当然是指包括蝙蝠侠在内的正义联盟!”
在漫长的五秒对视中,韦恩跳了起来,将花束抛开:“对不起,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在连绵的起哄声中,他们大笑着抱在了一起。韦恩使劲搂着肯特的肩膀,对着镜头宣布韦恩集团下个月会和正义联盟就旗下助学基金会合作,具体事宜可官网自行查看。然后他们拆开了礼物花束开始分发小蛋糕,视频在一片欢乐的蛋糕攻击中结束了。
迪克被这和谐的场景震撼到嗦不出话。
“然后他就这么跑回来了?难道我们都会错意了?”他颤抖着手指在聊天室里问。
【烈焰子弹】:……
【必中一闪】:……
【诗和远方】:……
【T·D】:……
【带预言家】:……万万没想到。
【神奇生物全在我这里】:我感觉受到了侮辱。
【神奇生物全在我这里】:指父亲。
迪克又去看布鲁斯离开的背影,孤独,惆怅,没有超。
“没关系,”作为大哥,迪克充满了责任感,“不是愚人节,也会有其他合适的日子!我们要相信布鲁斯!”
克拉克坐在布鲁斯旁边,已经听到了孩子们向餐厅聚集的动静。
“十二点了。”他将手撑在刚刚又被布鲁斯偷亲的地方,带着些微的困窘,“还需要我和你保持距离吗?好让你宣布你赢了?”
哪有卡着愚人节到来最后十分钟表白,就为了运用简单的心理学痛击孩子的家长啊。
布鲁斯哼哼:“随他们去吧。我可没说谎。”
管家为他们摆上酒杯。
—END—
【n52蝙超】系统B请回答 上
#涉及部分漫画原剧情内容 但如果没有看过也不影响理解(就是读起来可能会感觉有点跳跃)
# @楐木子 太太的点梗 原梗
[图片]
但是被我魔改了非常多而且超级超级超级无聊且狗血 我是屑 对不起您🙏🙏🙏 请尽情骂我
#有蝙超前提的瞭望塔相簿(不是)总之就是有一丢丢BSW但并没有很明显的CP倾向
正文:
系统B请回答
房门被打开,室内的一片黑暗被地上出现的明黄色狭长正方形短暂切开,廊灯昏黄的灯光涌进来。随后房间的主人关上房门,落了锁,他没有开灯,但刚才的光芒仍然停留在房间的窗帘后、衣柜里,还...
#涉及部分漫画原剧情内容 但如果没有看过也不影响理解(就是读起来可能会感觉有点跳跃)
# @楐木子 太太的点梗 原梗
但是被我魔改了非常多而且超级超级超级无聊且狗血 我是屑 对不起您🙏🙏🙏 请尽情骂我
#有蝙超前提的瞭望塔相簿(不是)总之就是有一丢丢BSW但并没有很明显的CP倾向
正文:
系统B请回答
房门被打开,室内的一片黑暗被地上出现的明黄色狭长正方形短暂切开,廊灯昏黄的灯光涌进来。随后房间的主人关上房门,落了锁,他没有开灯,但刚才的光芒仍然停留在房间的窗帘后、衣柜里,还有有些霉烂的墙角。
克拉克把自己扔进早上没来得及铺平的被褥之中,仰面躺着,举起手机解锁,细小的尘埃在手机屏幕洒下的荧蓝散光中浮动。屏幕左滑到底,有一个新安装的应用,黑色底色的方块上有一个字母B,像崭新的镜子般亮光一闪而过。
这是今晚稍早些时候布鲁斯安装在他手机上的应用。
他按照约定去哥谭见一个线人,然后就像所有发生在哥谭的事情那样,一切都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等超人终于摆平了他惹上的一堆麻烦,克拉克肯特还要急匆匆赶回那家快餐店结晚饭钱。当他回到那家家庭餐馆时,负责收银的女孩并没有摆出那幅店员对于霸王餐顾客应有的冷脸,反而对气喘吁吁陪着笑脸的克拉克困惑地皱起眉。
“那桌客人,你冲出门之后没几分钟他就来了,替你结了账。”她指了指餐厅另一个角落里的卡座,一个带着旧毡帽、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面前除了一杯已经冷掉的茶以外什么也没有。
“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他们确实“认识”。
克拉克向收银员道谢后走向那张桌子,有些紧张地抚平一边高一边低的领口。
这里可能是全哥谭最受正义联盟成员青睐的餐厅了——竟然能在一顿晚饭的时间中集齐其中的七分之二。
“太慢了。”布鲁斯把帽檐稍微推高了点,像克拉克预想中一样不悦地绷着脸。
“这里是你的城市。”这里的一切也都跟你一样麻烦。“倒是你,今天晚上没有工作吗?”
“本来是有,临时找了人代班。”
克拉克露出苦笑。“我该为你把我排在哥谭之前而感到荣幸吗?”他在对面的空座坐下,哥谭人发出冷淡的短促鼻音,还是招来服务生给他加了杯咖啡。
“我来向你提供一份工作。”
“我现在也有工作。”克拉克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像是在辩解,“我和凯特,一个跟我一起从报社辞职的同事一起运营自己的新闻主页,我在上面写稿子每个月都能赚些钱。”他有些心虚地补充道:“再说我需要花钱的地方也不多。”
布鲁斯下颌抬高,眉毛一高一低,质疑凝固在嘴角。“我不是代表公司跟你谈这个——关于我的另一份‘工作’。”他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没有再就超人的开销问题多说什么,转而十指相抵,抬眼专注地凝视着克拉克,帽檐的影子自鼻梁处将他的脸孔分成明暗两色,那双在阴影中的灰蓝色眼睛质感接近潭水。
“噢。”克拉克眨了眨眼。“嗯——原来如此。”
咖啡适时地送上来,让他无所适从的口舌显得不那么蠢。
“我就当你答应了。”布鲁斯看着自己对面把正冒着白汽的滚烫咖啡灌进喉咙的家伙(人类的口腔可能为此剥下一层皮来),最终还是把关于保护秘密身份的那套理论咽了回去。
这份工作的内容很简单。蝙蝠侠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编写了一套模拟他思维方式的基本算法,将之命名为系统B,并且把蝙蝠洞的所有工作日志导入系统B的数据库,而现在他需要一个人帮助这个算法学习“更接近布鲁斯韦恩”的行为模式——也就是说,克拉克要做的就是通过安装在他手机上的应用和系统B沟通,为它提供“布鲁斯韦恩”的参考标准。系统B的数据库会在他关闭应用后即时清空,以最大程度保护他们的秘密不至于被别有用心的人以任何可能的形式利用,后台反馈的只有使用时间记录。
“我只要像和你聊天一样跟这个应用沟通,它就会自己不断升级算法,从而越来越接近你,对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布鲁斯把手机还给他。“系统后台会把你使用应用的时间反馈给我,我会按照韦恩科技人工智能研发部门的时薪付给你薪水。”
“这太夸张了!”克拉克差点把他的手机掰断,“我要做的只是聊聊天而已,和你的员工付出的劳动价值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你根本不需要为这点小事付钱给我——”
“供需决定价格,克拉克,我大概也算是个商人。对我来说,要找到一个足够熟悉我,能够为这件事保密,并且有空闲的人也算是难得。”戴旧毡帽、喝包装茶的福布斯名人露出狡黠的笑意,向他举起茶杯,“敬自由职业。”
“我是不会跟资本家干杯的。”把脸埋在手里的克拉克嘟囔道。
“随便你吧。”资本家自顾自替他喝掉了杯子里的咖啡,“送你回去?我开了车。”他斜靠着餐厅沙发硬邦邦的靠背,指尖旋转着一枚没有车标的钥匙,克拉克很少有机会见到他的朋友流露出如此自然的轻松惬意。
肯定的回复几乎就要旋转着跃上他的舌尖了,但他还是用一个微笑制止了自己。
“我有更有效率的出行方式。”他舔舔嘴唇,“或许——或许下次吧。”
那枚在布鲁斯修长而布满硬茧的五指间灵巧转动的钥匙停了下来。
“你不说我都忘了。”钥匙无声地滑进口袋里,布鲁斯敷衍地露齿一笑,“多谢提醒。”
他和布鲁斯在联盟之外的会面机会不算少,和其他成员比大概可以算得上频繁,不过总是很短暂,毕竟每个人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而他们俩都不是喜欢在无足轻重的社交活动上浪费时间的人。
现在克拉克却突然有点后悔。
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黑暗中棉织物包裹形成的圆茧中透出一点荧光来,像深海中发光的软体动物。或许我不该拒绝布鲁斯,他想。造一个AI版本的自己……总觉得不像是布鲁斯会有的想法。如果真的坐他的车回来的话,或许就会有机会好好聊聊了。
那个像镜子一样闪闪发光的应用右上角忽然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晚上好。」
克拉克瞪着黑色的对话框上出现的一行字符。
『晚上好。』他小心翼翼地敲下回复,动作就像触碰古老壁画细腻的油彩,『今天过得还好吗?』
回复来得很快:「定义一下“好”。」
布鲁斯在屏幕另一端带着谐谑的笑意敲下这行字的画面出现在克拉克脑中。他揉了揉脸——这毕竟不过是个模仿布鲁斯韦恩的思维和语言与他沟通的AI罢了。真正的布鲁斯韦恩在干什么?开着他那辆拉风的车子飞驰在哥谭古老幽深的小巷中,或者在令人心惊肉跳的高度舞蹈般灵巧地跳跃伸展……
总之不是在屏幕之后。
『如果做了愉快的事情,见到了想见的人,那就是“好”的。』
「大概73%以上是好的。你呢?」
按照“蝙蝠标准”,这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一个AI感到高兴呢?顺利解开一个bug,还是升级让他觉得浑身舒畅?克拉克忍不住再次微笑起来。或许明天他就会告诉布鲁斯,他该对自己的算法更有信心。『本来大概只有20%的。哥谭的天气、还有糟糕的交通、总是散发着一股霉味的老房子都让我觉得厌烦。』他慢慢编写着回复,『但是现在变成100%啦。』
这感觉很新奇——在克拉克和“真正的布鲁斯”之间,他们很少交流这么……“感性”的话题。当然,布鲁斯绝不像多处与他初次接触的人会产生的印象那样是个缺乏感情乃至冷漠的人,相反,克拉克认为大部分时候他才是那个过分敏感的人,因此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任何语言,哪怕是处于善意的安慰与同情,都同样会带来伤害。他很清楚,温情脉脉、推心置腹的交谈并不是他所擅长的,任何习惯了与审视自己的人都会反感高谈阔论,因此他只做他最擅长的事:为他人提供帮助。沉默的、以最低限度降低任何可能的伤害的帮助。
克拉克在被子里翻滚了几圈,屏幕上仍然停留在刚刚第六行字的位置。光标闪动着,或许系统B也在思考着该如何完成“继续对话”的使命——与布鲁斯相似的另一处,不擅长寒暄。
『我想应该说抱歉,布鲁斯。』他盯着那个熟悉的名字。说起来,尽管这名字在他的日常生活中以某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频率重复出现,但克拉克很少有机会仔细端详着五个字母。犹豫再三,他删掉了后四个字母,仅仅保留了一个“B”——毕竟,这是他们“共同的名字”。『我知道你肯定会认为我辞职的决定太草率了些,其实后来我也后悔过,但你也知道,我的确不是能够违背自己心意活着的人。』
真的吗。克拉克自嘲地一笑——明明就十几分钟前他刚刚做了这样的事。『不管怎么说,谢谢。我不希望你认为自己做了多余的事,因为我的确很需要你的帮助。』
他很清楚这些话该对布鲁斯亲自说出口,而不是对这一个模仿蝙蝠侠,为了有朝一日成为他的替代品的AI。但是,对于超人和蝙蝠侠,能够毫无顾忌交换自己最珍视之物的关系而言,这些解释总让克拉克疑心它是否会显得过于苍白,反而让这种感情的深沉变得肤浅。
「别在意。托某些人的福,我已经习惯于做善后工作了。」
『希望你指的“某些人”中不包括我。』
「自知之明从不是人类的美德——看来也不是超人类的。」
也不是人工智能的,克拉克腹诽道。他突然意识到,从离开哥谭起就一直在他心头纠结,仿佛停留在他胃中的劣质咖啡残渣般散发苦味的情绪淡去了。尽管这仍然不能改变他是个连表达歉意与感激都无法开口的胆小鬼的事实,但与系统B没什么营养的聊天内容仍然让他觉得好多了。
『你现在在做什么?』
「在蝙蝠洞等稻草人新型毒气的化验结果出来,还有半个多小时。阿尔弗雷德的薄荷冰激凌奶油打发不充分,有点太硬了。提图斯总是拽我的披风,我怀疑阿尔弗雷德把披风和桌布一起洗过。」
作为AI而言,系统B对生活细节的模拟未免有些真实到没必要了,但克拉克不会否认喜欢这个——再说,要模仿一个人不仅要模仿他的理性和野心,同样也该模仿他的无聊与妄想。
『我相信阿尔弗雷德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提图斯只是想和你玩,或许你也是时候稍微休息一下了。』
如果系统B真的可以做到与布鲁斯韦恩相似道以假乱真的程度——那么,偶尔把它当成布鲁斯,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你在和谁聊天,男孩?”
克拉克匆忙退出应用,熄灭屏幕,抬头看着坐在对面同样戴着一副粗框眼镜的黛安娜,苹果肌仍然因为没来得及敛起的笑容而饱满地鼓起。
“别紧张,我喜欢看你那样笑,那让你看起来很可爱。”黛安娜真诚而毫无保留地说,克拉克脸上一阵发热。“是你的女朋友,那位记者小姐?”
“露易丝和我只是朋友,她和乔纳森才是一对——至少现在已经是一对了。说起来,他们下周末想办个乔迁派对,还邀请了我。”他讪讪地用面包抹开盘子里剩余的酱汁,“你想去吗,黛安娜?我是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会有我的其他一些朋友到场,或许你会想要多结识几个朋友,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我很愿意,但我认为,那个通过手机秘密参与我们聚会的人才是你更想邀请的对象。”
克拉克一愣,随后露出一个被逗乐的笑容。“不,是我没说清楚。我是在和……”他卡了一下,“在和布鲁斯聊天。就是偶尔随便聊聊,没什么特别的。”
亚马逊的公主,即使是在一套老土的职业套装和厚底眼镜之后,仍然因智慧与卓著的洞察力而光彩照人。她是一柄被厚纱布包裹的利剑,即使能够藏起剑柄上切面精巧的宝石,剑锋还是会破开重重阻碍,闪烁耀眼的青光。
“他的确在这方面很有一套。你要小心些,克拉克。”她叠起餐巾纸,优雅地擦掉嘴角的一点沾上的奶油,掩住暧昧不明的微笑,“我很期待周末的派对。”
克拉克差点咬弯了叉子。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你要小心些”几乎已经成了克拉克的口头禅。当他早晨起来一边刷牙一边对着镜子用热视线刮胡子时,他想,你要小心些;当他坐在路口的花坛边沿,啃着咖啡馆出售的外带三明治,顺便吹一口气让穿着轮滑穿行在车流中的女孩躲过冲过来的卡车时,他想,你要小心些;当他把本月换的第三个键盘敲得冒烟时,他想,你要小心些……
“你要小心些。”
“什么?”
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如同丝绒擦过琥珀,让克拉克心里一紧。
“我说,”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我们应该小心些的。”
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后,须弥山皑皑的白雪吸收了一切声音和颜色,仿佛在真空中前行。蝙蝠侠的脸仍然朝向前方,但他能感受到那道视线落在身上的重量。
“我们每天都在做这样的事。”布鲁斯说,一团脆弱而温暖的白絮从他口中冒出,像一大群白蝴蝶。“多说无益,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知道。”克拉克低声说,“无法避免,不是吗。”
所有人都疲倦而忧郁,没有人想在冻的人牙齿结冰的雪山间喋喋不休。克拉克余光观察着与他同行的人,蝙蝠侠裸露在外的嘴唇发白,出现了几道干涸的裂痕,或许是因为低温。正义联盟,超人、蝙蝠侠、神奇女侠、绿灯侠……他们每天都在面对各种各样的古怪状况,而今天也没什么不同。这很低级,事实上,克拉克几乎已经不会再为此感到惊讶了,总会有人认为强迫他们直面自己曾经失去的东西会给他们带来最大的伤害,但事实是,这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在那个时刻,他和蝙蝠侠的视线穿过他们的父母的幽灵相遇。
“嘿,如果你想聊聊的话,蝙蝠侠——”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盘旋而下的直升机咆哮的轰鸣中。是天眼会的人,他们将把受重伤的史蒂夫特雷弗带回某个秘密基地修养,直到一切复原……
“你说什么?”
“没什么。”克拉克看见布鲁斯在面罩之下皱眉,当然,蝙蝠侠,保留最多的人同时也是最不喜欢他人有所保留的人,尤其是当那个“他人”是指超人的时候。“你觉得他们会复合吗?史蒂夫和黛安娜。”
一点模糊的笑意出现在蝙蝠侠冻僵的唇边,他有些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出自愉快还是讽刺。
“那是你所希望的吗?”布鲁斯反问道。
在克拉克回答之前,蝙蝠侠向神奇女侠走去,解下自己黑色的披风裹住她赤裸而颤抖的肩膀,尽管须弥山的风雪并不会使神女寒冷。
这一切都让克拉克觉得烦闷。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扰黛安娜,或许他和蝙蝠侠已经习惯了与各路擅长利用他们弱点的罪犯,有时只是一时陷入迷途的可怜人打交道,但神奇女侠显然还没有。她需要时间整理自己的感情。
那时候黛安娜为什么会说“你要小心些”?布鲁斯又为什么会那么说话?
克拉克当然知道布鲁斯“在这方面很有一套”,那份他私下里称作“卡萨诺瓦名单”的粉红色姓名簿里总会出现几个他熟悉的人,如果这句话出自露易丝莱恩或是凯特格兰特的抱怨,他完全不会当回事,但却是黛安娜,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布鲁斯和黛安娜都是他信任的朋友,他不该用这些缺乏尊重的念头忖度他们。克拉克叹了口气,草草用热视线加热了晚饭,将这一切归咎于与墓魔的战斗和日益临近的截稿期让他过于焦虑。把乱七八糟的煎蛋装进盘子,他习惯性地将手机划到系统B所在一页,应用的右上角亮着一个小红点,像圣诞礼物的红色丝结。
「今天过得还好吗?」
这已经成为了他们固定开场白。克拉克做了个鬼脸。『不太好。』
和布鲁斯交谈,哪怕是在极特殊情况下的敞开心扉,对他来说也必须做到全神贯注,不能多说一句没有必要的话,而过度集中注意力之后往往剩下的只有疲倦。系统B具有与布鲁斯同样的敏锐和包裹着善意的刻薄,但好处是,你不用担心浪费机器的时间。
所以,他可以对系统B说他想说的任何事,哪怕得到的只有算法经过运算和筛选得到的一句自动回复
「你想聊聊吗?」
『没什么好说的。都是那些……老掉牙的噩梦。』
「我曾经以为除了氪石没有别的东西会让超人觉得脆弱了。看来我错了,你的阿喀琉斯之踵远不止一处。」
『你把我说的就好像是什么没有弱点、无坚不摧的东西一样。』
「我知道你不是。」
「否则你也就不会因为我所说的话而感到困扰了。」
这还是克拉克第一次见到系统B连续回复两次以上,看来它的系统确实有在进步。克拉克下意识以为系统B所指的是布鲁斯在雪山中与他最后的交流,但他又马上反应过来,这大概只是AI在以某种别扭且难以理解的方式为他把超人形容成某种……类似怪物的存在而道歉——毕竟,蝙蝠侠不可能把他和超人几句无足轻重的闲谈计入蝙蝠洞的工作日志,系统B自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记忆。
在他们短暂被墓魔控制神智的时候,所有人都见到了他们记忆中埋藏最深、最无法触及的梦魇。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乔纳森肯特临终时所在的那间惨白的病房,墙壁、被单、灯罩,到处都是白的,到处都在产生光、反射光,一切都光辉明亮,刺得他眼睛发痛。
然后他听见了布鲁斯的声音——准确的说,是蝙蝠侠的声音。他叫了他的名字——另一个名字,比“克拉克”更坚强的那个。尽管这或许只是出于布鲁斯一贯谨慎到滴水不露的个性,毕竟他们并未对所有联盟成员公开身份,但正仍然唤醒了克拉克的许多记忆。
后来一切都消失了。闪电侠问过蝙蝠侠他见到了什么,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答道“都过去了”。
『我希望我能成为像你一样的人。我希望我能有勇气直视曾经发生的一切,放下他们,然后为了他们成为更好的人。』
「我从来没有放下过任何事,因为我比谁都胆怯。我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放下了、乃至忘却了过去发生的事,我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且,你已经是比我更好的人了。」
那口含在嘴里的炒蛋忘了咽下去,超人差点因此死于支气管异物引发的窒息——话说回来,他倒是也不需要呼吸。等到克拉克以某种有点恶心的方式把那些黏糊糊的炒蛋残骸从自己鼻子里搞出来的时候,明明没有关闭的应用信息却被全部清空了。
这是什么AI版蝙蝠式不坦诚吗……怎么说,系统B的确从各种意义上说都相当智能。克拉克看着空空荡荡的对话界面,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可能忘记。我会帮你记得的,超人从不忘记任何事。』
犹豫再三,他还是按下了发送,感觉喉咙发干。
片刻后,聊天界面的光标弹到了下一行,克拉克下意识瞪大眼睛:
「有一只大象在我身边——这感觉还真是奇妙地让人安心。」
卡尔艾尔,一个二十七岁的男性超级英雄,此刻大概明白文字恋爱游戏会大受欢迎的原因了。
就这样,克拉克认为他和布鲁斯大概算是单方面(因为大概从始至终对方都根本清楚他们之间存在过问题)恢复正常往来了,毕竟系统B也可以算得上是蝙蝠侠的代表,至少在他这里算是。
然而“你要小心些”从没有离开他的大脑——事实上,一秒钟也没有。
这没什么特别的,好奇心人人都有,何况没有人不乐意了解自己朋友的情况,尤其是黛安娜和布鲁斯对克拉克而言都是比“朋友”意义更为重大的存在。但是,一旦“好奇”在他心中久久盘桓,就会发酵成了其他的感情。
在正常情况下,他只是会多花些时间关注布鲁斯和黛安娜的交流,企图运用自己作为记者见微知著的卓越观察能力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这样的行为或许还不至于引起其他联盟成员的注意,再者说,“超人想做什么都行”大概是正义联盟心照不宣达成的共识,克拉克很清楚,他的盟友(包括布鲁斯,当然)对他同时展现出远超正常交往所需的宽容与戒备,毕竟没人想成为那个惹恼他的人。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克拉克无法否认自己在无意中增加了不少与系统B交流的时间。
——或许增加的有点太多了,甚至到了引起本尊注意的程度。
“我从后台反馈的数据得知你与系统B沟通的时间在最近几周内大幅增加。”
超人象征性地拽了拽自己被攥在一个人类手中纹丝不动的披风。
“我以为你不喜欢在瞭望塔聊私事。”
“超人和蝙蝠侠不会聊’私事’。”
这倒是真的,他在这家伙面前从来就没什么隐私可言。但这句话同样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当超人和蝙蝠侠需要“谈谈”,不论他们谈论的是什么,这件事就不再仅仅关于克拉克肯特和布鲁斯韦恩两人了。
他们是“超级朋友”,或者“世界最佳搭档”,随便人们怎么说,布鲁斯韦恩不会是能和他一起坐在某家小酒吧聊天,或者是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朋友,但他却又的确是眼下在地球唯一能真正“接近”他的人类——不过话说回来,谁能想象布鲁斯韦恩,香槟、三件套和迷人微笑先生盘着腿坐在小公寓的地板上靠着懒人沙发用小勺舀冰激凌吃呢?
“好吧。我可能确实最近玩手机的时间有点多,而手机游戏恰好对我不怎么友好。”超人鼓起脸,可能还同时飘高了一点来让自己显得气势更足些。“毕竟我在严格执行你所要求的’低调’,不出面、不发生,让卢瑟大展拳脚。要是你对此有什么不满的话,我的所有’薪水’都存在账户里,我可没想骗你的钱——”
“克拉克。”蝙蝠侠叹了口气。那个魔法咒语轻飘飘地落在超人能够扛起整个地球的肩膀上,他一下子乖乖地落回地面。
“我知道你这几天不好过。”他说得很快,显然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克拉克找到任何机会打断他的话,“连卢修斯都建议我去和莱克斯集团谈谈合作的事,他的公司股票价值如日中天,只要想想他的光头照着我的脸那样恶心的场景——该死,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你必须忍耐,超人。事情很糟糕,并且有可能变得更糟糕,莱克斯卢瑟成了那个救世主,不管这个事实多么让人难以接受,他是那个救了你的人——”
“如果你是在担心这个,蝙蝠侠,我的面子没有那么值钱。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谁是那个出现在报纸头版的人,唯一让我觉得不舒服的只是我们不得不和无法被信任的人合作。”克拉克闭了闭眼,他转过身,强迫自己不去看布鲁斯的脸。“以及,既然我真的需要帮助,那么我并不介意被莱克斯卢瑟拯救。”
那一角被扯住的红披风悄然落下,像一片在占卜中被随手丢弃的花瓣那样。超人的脚步难以差距地停顿片刻,便步履平稳地继续向前了,轻捷的脚步声踩上了另一个人心跳的频率。
蝙蝠侠仍然站在原地,他看着自己的影子模糊地映在瞭望塔一尘不染的全景玻璃上。他强迫自己去主意内置耳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哥谭警用频道监听,而那里罕有的一片安静,只有几个蠢货在谈论街角新开的唐恩都乐的女招待屁股有多翘时忘了关掉对讲机。蝙蝠洞里也没什么特别,提姆和达米安在互相咒骂着争抢游戏手柄,阿尔弗雷德正在一边煮午饭一边跟着英国皇家歌剧院最近演出的录播轻声哼唱……
似乎一切都在他们该在的地方,令人恼火地“一切正常”,不正常的只有他的心,砰砰乱响,火烧火燎,被包围在宇宙寂静的真空之中。
“多滑稽啊。”布鲁斯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那个黑色底色、中央有一个大写字母B的方块。拇指点击应用,他想上滑动对话界面,浏览着每一条记录。
「今天过得好吗?」他熟练地在对话框输入那自从系统B和克拉克第一次交谈以来固定不变的开场白,指尖却迟迟悬停在发送键之上。
“真正介意的那个人是我。”
寂静的宇宙中一颗人造的星星上,黑色的影子低声自语道。
【TBC】
其实这里头是有主要角色死亡的 真的 不开玩笑(毕竟n52)
但是你们看我放的合集也就明白为啥不打预警了对吧🙈
【BS】Begin from the End 自终处始
四年一遇,酥皮生日快乐!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超人,我好爱你,我们好爱你。
灵感来自于 @Isgaard 太太的《美错》(虽然太太大概已经忘记两年前战战兢兢求授权的我,还是打扰性地at一下),非常感谢。所有的老套情节、OOC与不合逻辑属于我,跟太太没有关系。欲欣赏高质量蝙超文学请点进太太主页。
正文一万余字,为避免无聊,建议BGM: Любовьстрела by Daria
“爱除自身外无施与,除自身外无接受。
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
——纪伯伦《爱》
+10
“所以你们是怎么和好的?”卡拉托着腮问。...
四年一遇,酥皮生日快乐!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超人,我好爱你,我们好爱你。
灵感来自于 @Isgaard 太太的《美错》(虽然太太大概已经忘记两年前战战兢兢求授权的我,还是打扰性地at一下),非常感谢。所有的老套情节、OOC与不合逻辑属于我,跟太太没有关系。欲欣赏高质量蝙超文学请点进太太主页。
正文一万余字,为避免无聊,建议BGM: Любовьстрела by Daria
“爱除自身外无施与,除自身外无接受。
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
——纪伯伦《爱》
+10
“所以你们是怎么和好的?”卡拉托着腮问。她好奇的眼神在克拉克和布鲁斯身上来回逡巡,前者放下平底锅,后者搁下咖啡。超级少女本打算在卡尔那一端寻求答案,但她决定不冒让鸡蛋煎糊的风险,转而尝试从那颗“硬坚果”砸出点什么(crack something from the harder nut)。
两点五秒权衡的结果是军师重新举起杯子:“我不知道你指哪一次,卡尔和我有过很多分歧,解决方式也各不相同。”
“那一次,”少女把字咬得重又长,“闪电侠称为‘爸爸妈妈要分家了’的那一次。”布鲁斯感到自己头开始隐隐作痛,强烈的抗拒感爬上脊柱。“那没什么好说的,就和普通人一样。”一口没动的咖啡重新回到桌上。
他没料到克拉克放下煎蛋后加入了这场博弈,还理所当然加入了“艾尔家族队”。蓝眼睛揶揄着他:“不太清楚你对‘普通’的定义是什么,但我确信有值得卡拉兴趣的部分。”
“和她说说吧,我是不介意的。”
可我介意……等一下……这个家里禁止狗狗眼了……两双?认真的?
“我们遭遇了一次意外。”布鲁斯·韦恩面无表情地回应了卡拉-佐-艾尔闪闪发亮的双眸。
-9
克拉克在降落那一刻就后悔了。
他松手让布鲁斯从他怀中跳出来,对方在落地的刹那跛了一下,迅速地又站直,且在对他的怒目而视中恢复了气势。他想像平日那样,扬着脑袋、瞪回去,毫不示弱,但这次可恨的局促不安从骨缝里渗出来,压低脖颈。
“解释。”军师在面罩下低吼。
“你会死的。”
“我不会。解释,你为什么没照着计划做?”
他盯着自己的靴子,两只蚂蚁从水泥地的缝隙里钻出来,贴着他的鞋尖往上爬。巴里和维克多刚从他们负责的战场回来,正犹犹豫豫向这新形成的风暴中心靠近。
“你会死的,”他固执地重复着,拿出勇气昂起头直视质问者。“布莱尼亚克的飞船还有五秒才会坠入城市,你连半秒都等不起了。”
“五秒?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万一他孤注一掷……”
他忍不住也吼了起来:“见鬼,布鲁斯,你要我眼睁睁地看你去死吗?”
“如果有必要,是的!”
巴里和维克多停下了,两人加速的心跳“砰砰”撞向他的骨膜。戴安娜从飞机上跳下来,她只稍稍愣了几秒便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公义的仲裁者拦在他们中间,手中套索仿佛感应到剑拔弩张的气氛,还在闪闪发亮。“好了,男孩们,你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结束了。”
钢铁之子感觉自己被抛进了水里。水压包裹着他的身体、推挤他下沉,外界的声音带着一种钝感,虽敲击着他的双耳,却无法将意义传入他的脑袋。他茫然地望着布鲁斯,指望对方能重复一遍,不,详述——什么结束了?战斗?争吵?
然而他听到水面上自己的声音——同样是不真切的隆隆——“你是认真的吗?”
“显然是。”
等等,等等,他奋力去听。水压束缚着他的四肢,将他往深处拖去。
“那好。”
卡尔在云端清醒过来,耳边只有披风猎猎作响。
-8
刚回到农场时,他还在晚餐上声称要把豌豆扔到布鲁斯脸上让他醒醒脑子。玛莎和乔纳森相视而笑,慷慨地往他盘子里添了许多豌豆,他如往常一般赞美母亲的厨艺,紧接着装出恶狠狠的样子大嚼这些绿色的小小敌人。
乔纳森在克拉克回房前拍上他的肩:“给他点颜色看看,但别太过分。”“记住啦,老爹。”他的声音听着轻快而虚幻,犹如水面上一圈圈涟漪自在荡开,但克拉克知道水面下的自己还裹在冰冷的麻木中。
他把自己扔到枕头上,承载着他年少时每一寸记忆的柔软棉布终于使他想起呼吸,他大口大口吸入氧气,感官重新开始发挥功效,克拉克先是庆幸,随即便后悔了。几小时前那句“结束了”又冰锥似的刺着耳朵,而他该死的超级视力记下了布鲁斯抿成一道线的、因失血而发白的嘴唇,这时又冲击着他的视网膜。“结束了。”搭档的宣判绕过他的骨膜,挤进他的喉咙,一路烧到了心脏,教每一次搏动都震得发疼。
“嘿,克拉克!”
氪星人从床上弹起来,一面逼迫自己的感官开始收集当下信息,一面为失去警戒心的几分钟懊丧——又一次分心,蝙蝠侠要是在这会怎么想呢?
然而——然而这房间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人。直到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在这儿呢!”他立刻飞过去,有个男孩,不超过十岁,穿着小小的、却合体的衬衫和背带裤,打着领结,但显然是个小冒险家——因为他正挂在克拉克的窗沿和外头那棵树之间。
在超级大脑能做出分析前,他先伸手用拉一只猫的办法把孩子拉了上来。
“谢了!”男孩灵巧地落在地上,这动作自然质朴、不经雕琢,任何一个同样年纪的顽皮孩子都能做出,却让克拉克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小小的不速之客颇自来熟地坐到克拉克书桌前:“哇!你做了航模,还有昆虫标本,太酷了!”“等等……”克拉克才想起打断他,“不管你是谁,孩子,这么晚了在外面溜达,还翻进陌生人的房子……”
男孩转过来,一双灰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刚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陌生人?你这么认为?有一点伤人,克拉克。”
“听着,我不知道你怎么弄到我的名字……”
童声里这回多了一点不耐烦:“我没有‘弄到’你的名字,你告诉我的,肯特先生!”他不高兴地抿起嘴,这表情也似曾相识。
好吧,克拉克暗想,得拿出记者的职业道德来。“抱歉,我们认识吗?”男孩翻了个白眼:“哇……你真的是,有时候反应很慢、胆子又不够大。我来给你个提示吧——灰幽灵。”
“粉丝见面会?我是报道过一次……”
“天哪,克拉克!”男孩打椅子上跳起来,“灰幽灵啊!”
哦不。
这不可能。克拉克双唇无意识地分开,他又感到了麻木,只不过这一次并非出于痛苦,而是震惊。
这幅打扮、这一串动作、这口气。
这双眼睛。
“布鲁斯?!”
-7
“克拉克,我建议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得去找扎塔娜,”他披上外套的动作已经有点用上超级速度了,“拉奥啊,你肯定中魔法了,我先带你回哥谭。”男孩举起双手拦到他身前:“哥谭还像往常一样有蝙蝠侠看着。”
他停下动作:“所以……一次分裂?可你变小了是怎么回事?”
“嗯……我不觉得我是‘变’小了。事实上,我猜测我是作为那个八岁的布鲁斯被分离了出来,有意识的时候就在你房子边上了。哦等等,等等克拉克,别露出那种湿漉漉的眼神,也不用抱抱。这个时期的布鲁斯·韦恩尚没有经历那一晚,我没有感到任何属于蝙蝠侠的黑暗气息。”
克拉克忍不住勾起嘴角,而男孩似乎松了口气:“好啦,你终于笑了。”感知到对方探寻的目光,他耸耸肩继续道:“我刚看见你时你那副表情把我吓着了。”“有那么夸张?”克拉克捏了捏眉心。
“这次很严重吗?”没头没脑的问题,独有他们之间的默契。
“我猜是吧。”克拉克感到嘴里有些发苦,“我做了个他认为愚蠢的决定……”他闭上眼睛把私人感情赶到一边。“好了,先不说这些,我们还是得把你带到哥谭去,我非常确信和小时候的自己分离是个紧急事件,哪怕他不愿意见我……”
“怎么会呢?”布鲁斯歪着头问。
“我以为你知道,我们吵了架。”“相信我,他现在是‘怕’见你,但他一定很‘愿意’见你。”
为此克拉克的脸上恢复了些生气,然而很快又黯淡下去:“但他说‘结束了’。”
“他是个大笨蛋。”男孩斩钉截铁地评判,现在稚嫩脸上格格不入的锋利棱角几乎靠近成年的他了。然而久久等不到回答,那些棱角又被生动的孩子气代替:“怎么啦,这下你笑什么?”“没什么,只是通常人们不总喜欢批评过去的自己吗?”克拉克揉揉鼻子,“现在你这反过来了。”
“我难道说得不对吗?你想带我去哥谭就去好了,等着瞧吧——当他的面我也一样说。”
“我承认我有点想看他见到你的表情。”超人若有所思道,很快又蹙起眉头,“不……或许还是直接寻求扎塔娜的帮助。”“别退缩呀,”这个最开始叫他冷静的男孩又开始鼓动他向前,“你总得面对他的。”
克拉克弯下身扶住他的肩膀:“是的,可我也不能为了‘面对他’而去面对,我们得先认清所处的形势。”
“好吧,那就先找扎塔娜。”男孩不大情愿地点点头,又说:“你瞧,他还总抱怨你不看大局。”他哑然失笑:“或许等我们见到他,你可以为我的稳重作证。”“当然。”小布鲁斯和他对撞了一下拳头。
-6
稳重的克拉克对要带孩子进酒吧这事理所当然局促起来,他不顾布鲁斯的反对,换上了超人装束。有红披风在他身旁,没有任何生物敢对这位明显格格不入的小绅士做出不轨之举。只是超人或许能屏蔽不怀好意的一杯饮料和滴溜溜转的骰子,可他对好奇心没有任何办法,从降落的那一刻起,整个酒吧的视线似乎都集中到了他俩身上。
“妈的,超人有了个私生子?”
该死的超级听力。
小布鲁斯对这样的关注居然适应良好,他一面跟着克拉克穿过人群,一面还朝那些瞧他的人点头致意,活像成年后晚宴上的布鲁西。更像布鲁斯的则是他微笑下不满的嘀咕:“看吧,我都说了悄悄来就是,遗忘酒吧里全是怪人,一个带孩子的记者倒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是呀,你总是比较聪明。”克拉克有些挫败地应和着,他的一点儿情绪很快被撞入眼帘的女魔法师抹去了。扎塔娜冲他眨眨眼,侧身拐进角落里的卡座,他立刻加快脚步,却给拉住了。
“别生气。”孩子的灰蓝色眼睛望着他,嘴唇则抿得紧紧的,“我不是想怪你。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克拉克愣住了,他弯下腰,一只手搭在布鲁斯肩上:“我没生气。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摸摸鼻子,又轻轻做了个鬼脸:“你确实比较聪明,小侦探。”年轻人仍倔强地看着他,克拉克的新发现添了一条:蝙蝠瞪视可能是天生的。
他还没来得及再安抚几句,布鲁斯突然抱住了他的腰。“我应该更在乎一点儿你的自尊心。”这句话闷在衣服上,而克拉克盯着那小小的后脑勺发怔,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什么的,布鲁斯,嗯……我早就习惯了。而且……嘿!我也经常呛声回去。”
过了至少半分钟布鲁斯才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他一丝不苟的刘海蹭在额头上,嘴唇还是抿着:“是啊,所以他也习惯了。答应我,克拉克,每次都要呛声回去!”
“哈尔每次都呛声回去,下场可不怎么好。”克拉克试着逗他开心。然而男孩又一次露出了十分倔强而认真的眼神:“乔丹又不是他的男朋友。”
该死的,正义联盟主席刚刚是不是在一个八岁小孩面前脸红了?
扎塔娜漂亮的黑眼睛里全是揶揄笑意,脸皮薄如大都会可丽饼的联盟主席再次感到发声困难,他深吸一口气:“晚上好,小扎。以免误会,这并不是我的私生子……”
布鲁斯打断了他,他牵过扎塔娜,在女士的手上极有教养地落下一个虚吻(①):“好久不见,扎塔娜。您忠实的布鲁斯·韦恩向您致意!我是这位可敬主席的男友——缩小版。”
扎塔娜·扎塔拉笑得整个酒吧的人都停下来看她,克拉克捂住了脸。
-5
“就说了没什么大问题。”布鲁斯心情好得很,克拉克的床睡起来舒服极了,对异状习以为常的肯特夫妇早上还给他做了培根煎鸡蛋,甚至说服克拉克带他去上班。现在他正快乐地晃着两条腿,就好像只是坐在公园长椅上,而不是星球日报的楼顶边缘。他熟练地用耳道内置通讯器联络克拉克——其实就是任性地打扰他工作。
“我想带你喝咖啡,”他看了看手里几分钟前被“前男友”硬塞进来的儿童装缤纷咖啡冰淇淋,“你知道哥谭那边有一家空中咖啡馆吗?没有这里高,但气氛非常好——他们会放你能想到的最棒的爵士乐。”
可怜的记者拿一盆植物掩饰自己微动的嘴唇,尽可能压低声音:“看在拉奥的份上,布鲁斯,别告诉我你8岁就带女孩子逛遍哥谭了。”“都告诉你啦,克拉克,我是当下这个‘布鲁斯’的一部分,他跟一打女孩子摸清了哥谭所有约会场所不是很自然的吗?”
“……”
Oops,说漏嘴了。布鲁斯把吸管塞进嘴里,后悔地吸了一大口。“别生气啊,亲爱的,”他还不知道这副布鲁西语调在克拉克听来简直拙劣得可爱,“她们都是过去式。”
“我也是过去式呀,亲爱的。”平日口才只见于报端,记者先生难得想逗逗他,不想话音刚落自己的心先沉了下去。
“结束了”——他所熟悉的、他生命里那个蝙蝠侠说。
他耳畔传来慌乱急促的脚步声。“布鲁斯?”心又悬起来,记者无视佩里的瞪视离开工位,跑进楼梯间。“布鲁斯?”他焦急地喊了第二声,准备把自己的衬衫扯开。“我在呢!”气喘吁吁的声音让他停下手,“别动,克拉克,就在那别动。等着我!”
最后那些单词如此有力,几乎有了黑暗骑士的气势。克拉克不由听从了吩咐,就像无数次他信任蝙蝠侠的指令。
几分钟后,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孩子旋风似的撞进他怀里。“哎哟!”尽管超人已经及时放软了肌肉,布鲁斯还是捂着鼻子,痛得直吸气。不过他立刻振作精神:“我们去约会吧,克拉克!现在就去,把班翘了——我想带你去约会!”
-4
他们真的去了。克拉克找了个借口,和佩里说他拿到了一位一线警官格雷森先生的访谈,佩里便准他滚出了办公室。对不起,迪克,要怪就怪你任性的前搭档吧,他比你小时候不懂事多了。克拉克一面腹诽,一面任由布鲁斯把他拖上哥谭-大都会的跨河巴士。
布鲁斯显然没多少机会乘坐这类平民交通工具,他所熟悉的旅行方式是豪车、赛车、摩托和私人飞机。男孩特意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兴冲冲地趴着看沿途风景。克拉克觉得他简直不能再可爱了,被打扰工作的气也全消了。他仍有些不安,扎塔娜昨晚告诉他们这不是寻常的魔法,她从来没见过谁的“八岁人格”会自己分离成形。“我会想想办法,问问父亲他们。你得先保护好他,克拉克。如果他出了事,我不知道布鲁斯会受到什么影响。”
“嘿!”布鲁斯小声叫他。
克拉克看向他手指的地方,是个游乐园,建在大都会和哥谭的分界线上。布鲁斯显得异常兴奋,轻声感叹着“酷啊”。游乐园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克拉克实习时还报道过它的全美最多游乐项目和奖品最丰富的射气球游戏。
“哥谭曾经有个游乐园,我更小的时候去过一两回,爸爸难得没有手术,妈妈难得不在做义工。”布鲁斯看似浑不在意地抖出回忆,“不过后来给拆了,小丑弄的。现在那里面全是化工污染物。”
超人有了主意。
-3
事实证明,就算是韦恩家族的小少爷、把偌大庄园变成基地的小冒险家,也会为过山车尖叫,下来后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也会喊旋转木马是“女孩儿的玩意”,再坐上一圈又一圈。
等他们终于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布鲁斯自告奋勇去给他买冰淇淋——用克拉克的钱。“我会还你的。”他不好意思地许诺道。他拿了一个草莓甜筒,递给克拉克,高声炫耀:“我记得你最喜欢的味道!”“谢谢。”克拉克被逗笑了,其实那位大蝙蝠大概也记得,不过他更可能神经兮兮地记下:草莓味冰淇淋是超人喜欢的食品之一,可考虑在其中下药。
“我觉得我值得一个吻。”布鲁斯忽然别别扭扭起来。克拉克强忍住笑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你,我的骑士。”“为您效劳。”男孩咕哝着,嘴角慢慢往上提。
大概是被一个吻提升了信心,布鲁斯想再为他展现一下佐罗的风采,他把记者先生拉到射气球项目那里。“你想要哪个?”他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得见。克拉克存心想为难他,便指了最大的那个泰迪熊。布鲁斯明显有些慌,但他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去挑选一把玩具手枪。
“砰!”
第一发就打偏了,克拉克听见布鲁斯的脉搏乱了一秒,然而,在他想要出声安慰前,男孩竟迅速调整好了呼吸。
第二发瞄准的时间更长了。“砰!”最中间的气球爆炸了。
第三发——射中!
第四发——射中!
在射中第二发后,布鲁斯连中五枪,人群渐渐聚向他们,而克拉克发现他的男孩纹丝不乱。第七发、第八发、第九发,全部射中。“好小伙子,要不是他打扮得像个小绅士,身边那位先生又像个正派人,我会以为他拿过枪!”有人甚至如此称赞。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下面是最后一枪了。有一瞬,克拉克以为他会看向自己,寻求一些支持。但男孩没有。
“砰!”第十发射中!围观者欢呼起来,项目管理人员也鼓起掌。“太精彩了,我从来没没见过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射中这么多枪!”他赞叹道,“只有全中才能拿到最大奖,不过年轻的先生,为了你优秀的枪法,我愿意特别——”
“不必了,”布鲁斯礼貌而坚决地打断他,“我失了一枪,请给我规定的奖励吧。”
克拉克因此得到一个漂亮的音乐盒。布鲁斯似乎有些丧气,克拉克把他扯到自己身边:“嘿,我很喜欢这个,谢谢你。”他又补了一句:“说真的,布鲁斯,你令我骄傲。”灰蓝眼睛亮了一下,他仰起头:“下次,我会为你拿到那个一等奖。”
夕阳渐沉,克拉克也没意识到他们居然就这样玩了一下午。当他们快要走出游乐园时,男孩停下了。
“再试一次好吗,就当是为了我。”布鲁斯转身面对他,挺直了脊背,带着一点儿故作轻松。他的手正渗出汗珠,亮闪闪的,像他的眼睛。
克拉克清楚他指的不是气球,并且知道他为这个纠结了一路。超人对此的回应是把他举过头顶,放到自己的肩上。男孩惊呼了一声,随即大笑起来。
“为你……”
“千千万万遍!”布鲁斯得意地接茬,搂紧他伙伴的脖子。
“炫耀,小韦恩先生。我可没打算引用胡赛尼。”
孩子被点名时夸张地长叹一口气:“只要一遍就够了。”克拉克忍不住捏紧了他的手。
“永远,永远为你,布鲁斯。”
-2
超人为这次突发事件向联盟备注了“个人任务”,按理说有什么公共威胁,指挥中心会优先分配给待命成员,但总有些事情必须主席出马。哥谭港出现了大面积不明毒气扩散,能不呼吸、同时造成大面积旋风的只有他一人。
他嘱咐布鲁斯在公寓等着,又帮他戴好通讯器,来不及多说一句,便冲出了窗户。
他赶到港口时已经一片骚乱,至少已有百人因毒气昏迷,GCPD出动了防暴队转移受害人员。超人降落时,瞧见小丑和哈莉·奎因站在船屋顶上,尖声狂笑着,向挥舞庆祝的香槟那样挥舞着毒气罐。他正要冲过去时又看到一道掠影,克拉克猛地停了下来。
蝙蝠侠已经到达战场。
你在胡闹什么?!如果不是要避免吸入气体,他已经要大吼出来了。下一秒,“结束了”三个词像钟声一样敲在他心上,拖住他的脚步。这是他的城市,这是他的敌人,克拉克突然不再确定此时插手是不是个好选择。
与此同时,小丑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新加入者,他更加疯狂地大笑起来。“Batsy!多荣幸呀!”他把自己手里的毒气罐扔到一边,“我从阿卡姆钻出来了,可都是为了你!”蝙蝠侠没有理会,他只是借助抓钩不断靠近这对疯子,两只蝙蝠镖已经丢了过去。
小丑敏捷避过,乐得跳脚:“这次你可没戏啦,英雄!这毒气是我和亲爱的哈莉专门为你定制的,你的盔甲扛不了多久!”克拉克被他这句话激得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考虑蝙蝠侠心情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尽快把局势控制住。
超人高速飞行起来,他绕着圈,将一缕缕毒气汇集起来,带出大气层,再返回,清除下一片区域的毒气。他不敢将旋风的范围扩大,这是港口,四处都是船只,还有没来得及撤出的人。如果造成龙卷风,后果只怕要更糟。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他耳道内的通讯器忽然响了。“克拉克!”是男孩的声音。
他身后几十米处同一时间传来同样的呼唤。超人猛地回头,双眼在愕然中张大。
克拉克冲了回去,骂着自己该死,他万万没想到布鲁斯能跟到这里来。“你到这里干什么?”他控制不住地提高了声音。“我看到了新闻!”布鲁斯脸色发白,“我想来帮你。”“你不能呆在这,太危险了!”他抱起布鲁斯。“等等!克拉克,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被迫停了下来,心如擂鼓:“什么?”“你走前我查了网页!这种颜色,受害者的症状……小丑用过这种毒气,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没认识布鲁斯·韦恩。你不能过去,克拉克,这毒气不是通过呼吸道进来的,是通过皮肤渗透,你不能过去!”
克拉克嘴唇发着抖:“那布鲁斯……”“蝙蝠侠没事!他就是我,你忘记了吗?他肯定也知道小丑用的是什么伎俩,他总有计划——你得相信他!”
布鲁斯突然努力张开双臂,试着抱住他,超人的肩膀太宽阔了,他的两根小细胳膊完全圈不住,然而这丝毫没能阻止他拼命展开保护者的姿态,就像一只蝙蝠幼崽护着他心爱的鸟儿。克拉克想要推开他,他相信大气层的温度,可万一他还沾染着毒气……他不敢想象。可他勇敢的孩子执拗着不愿放手。他还听得见蝙蝠侠战斗的声音,令人心惊的刀子撞到头盔的声音,哈莉·奎因的尖叫声……
“这是一次冒险,布鲁斯,你为了救我……”他看着这个八岁的男孩,嗓子发紧。
“他是……你是那种,天生会站出来拯救世界的人。”超人喃喃道,“我知道他认为是经历塑造了他。但看见你让我再一次确信,你,布鲁斯·韦恩是天生会把原罪变为阿特拉斯使命的人。(②)”
蝙蝠侠的心跳变慢了,他的呼吸乱了一刻才艰难回到稳定节奏。超人坚定地掰开布鲁斯的手。
“所以,我也得救你。”
-1
蝙蝠侠知道超人被联盟派来增援了。
他也知道克拉克从昨晚起和一个“八岁的布鲁斯·韦恩”待在一起。他去找过扎塔娜,却没有和克拉克联络。他不知道自己在回避什么。
那天和布莱尼亚克一战中凝聚的窘迫、自责和愤怒再次袭上心头,他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忽视耳边男孩和超人的对话,专注于和两名罪犯的搏斗。小丑说中了,这混蛋不知对毒气的成分做了什么改变,他盔甲下的皮肤开始瘙痒。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
卡尔。
分心的半秒间,哈莉·奎因的棒球棍敲在他的头盔上,蝙蝠侠闷哼一声,身形摇晃,下一瞬小丑狂笑着跳到他背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这疯子力气大得惊人,从他们第一次交手蝙蝠侠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尽管有铠甲保护,他不至于被掐得窒息,行动却受到了很大限制,抓住这个间隙,哈莉·奎因冲上来……
一声音爆,两声尖叫,蝙蝠侠被拉出了敌人的桎梏。卡尔赶到了。“你听见那孩子说的了,你不该来。”这话没有意义了,卡尔紧抿着嘴唇。蝙蝠侠忍不住想,如果超人能张嘴辩驳,他可能也辩不过,卡尔唯在和他争执时格外伶牙俐齿,他会说氪星人的新陈代谢更快,他会说中了再深的毒,只要晒晒太阳就能好,他会说不管怎样,他都能比黑暗骑士撑得久。
蝙蝠侠觉得他的怒火可能也并不是总是对着卡尔的“不顾大局”,他只是痛恨这些诡辩……超人会受伤,不管世人怎么想,超人也会受伤。他见过钢铁之躯脸色惨白、青筋突出的样子,他见过他满身是血,他见过那心跳变成一条直线。现在他也能看出来,卡尔的额头上已然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毒素已经侵入他体内。
但没关系……只要他们先飞到高空……
子弹破空,不祥的绿色粉末如烟花在他眼前绽开。
“超人!”
卡尔-艾尔鸟儿般坠下来,红披风像他折断的翅膀,摔进灰尘。他的力气堪堪够控制布鲁斯摔在他身上……该死!该死!蝙蝠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克拉克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他拼命把这大个子往毒气范围外拖。两个疯子为氪石命中得意狂笑着,他的牙齿咯咯作响。
一只小手搭在他肩上,黑暗骑士僵住了。“解毒剂给我。”清亮的童声于身后响起,小小的布鲁斯·韦恩熟练地摁下万能腰带上的暗扣,一个盒子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只小小的、榴弹一样的东西。
“你不能去!”蝙蝠侠抓住了他纤细的手腕,“这东西需要引爆,你没有铠甲,撑不过去的!”超人艰难地睁开眼,他的喉咙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可怕声响,嗓子哑得吓人:“他要做什么……B,阻止他……”
小布鲁斯一点点把他的手指掰开:“你得快点把卡尔带离这里,他吸入了太多氪石粉末,毒素也已经进入他的血管。这是夜晚,没有太阳拯救他。”“你在说什么?布鲁斯!”克拉克急疯了,他喊完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蝙蝠侠托着他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
小韦恩先生蹲下来,地球蓝色瞧着氪星蓝色:“克拉克,没关系的。我经历过蝙蝠侠的一切,我是与他一同成长起来的,知道他的所有黑暗,知道他的所有痛苦。我不是真正的八岁孩子……卡尔-艾尔,你是我一生所见最可爱的人,我不要噩梦发生在你身上。”
丢下这一句话,男孩便向着毒气发源处头也不回地跑去。
蝙蝠侠猛地行动起来,他拼命拖拽着克拉克,后者疯了一般挣扎起来,力气却无法避免地越来越弱。他们还差一点就要撤出毒气辐射范围了,少量毒素渗透了战甲,蝙蝠侠的五官也麻痹起来,他开始缺氧。
“不行,别管我!”克拉克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去救布鲁斯!快点!求求你,去救他!”
蝙蝠侠的护目镜没法映出他的双眼,克拉克只能看到他下巴的线条绷紧了。
他突然非常害怕。
八岁的布鲁斯消失对蝙蝠侠意味着什么?扎塔娜没有告诉他,但他们不是第一次遭遇魔法,心里多少已有了一些推断。
那些笑脸会消失吗?那些淘气的撒娇会消失吗?
那坦诚直率的表达呢?那对世界不设防的心态呢?
还有他心底处最深的恐惧……那些爱语,甚至布鲁斯·韦恩对他的爱本身,会消失吗?
“见鬼……蝙蝠侠!去救他!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如果你因此失去八岁的自己,如果你失去从未受过伤害的自己……求求你,布鲁斯,求求你!”
“不。”黑暗骑士痛苦地说。他又拉了克拉克最后一把,筋疲力竭地再次倒在他身上。
爆炸在此刻发生。
卡尔所有的感官仿佛一瞬间失灵了,随后强烈的疼痛从他的胸腔迸发,又在他渐渐远离的意识中转为钝痛,像生锈的刀子一样磨着五脏六腑。
“你可以恨我,但我做不到去救他……”,有眼泪落在他脸上,他木然想着,布鲁斯把头盔拿掉了吗?
“因为我爱你。”
克拉克睁开眼。
0
肯特记者被瞭望塔诊疗室放出来的第一天就去上班了,忍受佩里的假意责备(“采访个警察都能惹上事”)半小时,换来允许休息一上午。
主编刚放过他,通讯器就像算好时间似的响了起来:“到楼顶来。”他叹了口气,又一场生死之战并没有让黑暗骑士的专制语气改变,事实上其他方面也没有改变。他所担心的:布鲁斯失去快乐的能力、失去表达情感的能力、失去8岁以前的记忆,似乎都没发生。
合规翘班的记者先生走上楼顶时,蝙蝠侠正背对他站在那里。他难免回忆起那个坐在边缘摇晃双腿的孩子。
等克拉克走到他身边,蝙蝠侠才开了口:“你还好吗?”“还不错,佩里给了我半天假,他还暗示说我下午也可以在家工作。”
两人又陷入沉默,直到蝙蝠侠再次打破它:“我搜寻了战场,小丑和哈莉·奎因伤得很重,但没有任何孩子的……线索。我去做了医学检查,魔法的也做了,没有任何异样。”
克拉克坐了下来,他的双腿悬在空中:“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不是吗?”
布鲁斯避开他的目光:“你不感到失望吗?我不会扮演罗密欧爬上你的阳台,不会牵着你的手走在游乐园里,不会说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即使那是事实。有句话他没有直说,但是你应该明白,在感情上……”他停顿良久,“我有时确实是个懦夫。”
克拉克瞧了他一会儿,站起身来。
“第一,你为我走进过幻影地带(③),我想那比爬阳台更危险。”他牵住他的手。
“第二,我不太喜欢游乐园,我总要担忧哪个孩子丢了他射气球赢来的熊。”他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第三,你已经说出来了。”
当柔软的晨曦洒上嘴唇,布鲁斯无法控制自己不回吻。
“怎么说呢,我当然知道爱不是你的全部,甚至只占你的一小部分——就这一小部分还要常常被你的理性撕扯。” 朝阳的光辉正式从地平线涌上来,克拉克有些出神,他能说出这个早上的晨曦与其他日子的不同,一束束日光像是上帝手中的音符,随他的意志变换成不同的华彩篇。超凡的感官赠予卡尔远比常人眼中坦诚的景致,他无需回避那耀眼的光束,却也失去了对极致灿烂的想象。
“然而,即使这曾令我痛苦,并且今后还将令我痛苦下去……”
阳光并不是纯粹的,它带着层层空气中大小各异的粒子,他有时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看似光滑的无形绸缎。然而粒子们会在他每个毛孔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温暖中时,出人意料地从掌心掠过,留下一丝粗糙感——于是那光不再完美了,但真实得让人要落泪。
“我爱你的一切,布鲁斯·韦恩,包括你不能爱我的那一部分。”
一时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两人只是默契地看着鸽子们落在大都会中心的广场上,踱着小方步,古怪又安稳地编织它们的路线。
蝙蝠侠的胸膛微微起伏,他一只手伸向万能腰带从正中间往右数的第三个匣子,一只手拉过了克拉克的手。一颗光滑的圆形物体落进他掌心。
是颗珍珠。
“这曾是我母亲项链上的,我只找到了这一颗。”克拉克不知何时已屏住了呼吸,怔怔瞧着骑士把面具摘了下来,那双蓝眼睛像八岁的他一样坚定而炽烈,这时超人才意识到——在爱人把躯体融入黑暗的同时,也把所有的光明都收藏在眼底。
“我希望你保管它,这样我在看守无法割舍之物时,就不用同时盯着两个地方了。”
大都会的晨光映在他的铠甲上,给黑色投下一层金色的轮廓。
他们听见风托起了鸽子的翅膀。
+1
“所以那算是求婚吗?”
“以我的标准,是的。不过阿尔弗雷德不会允许,他大概会大惊小怪地把祖辈的戒指从保险库取出来,再花三天三夜准备一场晚宴,并且买下200份重要报纸的头条。”
……
“噗。”
“你在笑什么?”
“我喜欢你不耐烦的样子。”
“如果不是阿尔茨海默提前找上我了,我认为你不止一次把它列入你最讨厌的五种语气。”
“对啊,但比起推开我,你这回是急不可待地想要做一件相反的事,不是吗?”
“……算你赢这一回。”
END
“因为爱在爱中满足了。”
①:通常情况下,为表尊重,吻手礼并不会直接接触女士的手,而是落在行礼者自己的大拇指上。
②:阿特拉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擎天神,他支撑天宇的责任来自于宙斯的降罪。
③:原剧情出自新52漫画《超人:毁灭》。
一点碎碎念:
要到太太的授权是很早的事情,从18年四月份动笔到现在我对BS的想法变了很多,对自己的想法也变了很多,文章本身的思路也断了,属于强行补完,但不写出来我总是……很不甘心啊。
哪怕做梦,也得做完才是。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祝一切都好。
【蝙超贺年DAY.5】《老宅新生:致被遗忘的小人物们(上)》
联盟夕阳红AU
祝新年顺遂平安❤
本次些微提及CP:wondersteve/绿红/21
《哥谭巨擘联合警方打造解密档案陈列馆-
缪妮划掉了第八个拟定标题。
《曾埋在黑夜中的罪恶与真相-
缪妮再次划掉了空泛的第九个拟标。她还年轻,对历史不够有同理心,她的上司也老辣到不会容忍过分抒情的词句。在信息时代,新闻业必须弥补纸媒的发售频率才能活下去——第一时间获得消息,第一时间获得关注,第一时间将点击量转化为固定用户,之类的。缪妮叹了口气。这次获得采访许可的只有哥谭周报,而主编将任务交给了一群刚刚转正的...
联盟夕阳红AU
祝新年顺遂平安❤
本次些微提及CP:wondersteve/绿红/21
《哥谭巨擘联合警方打造解密档案陈列馆-
缪妮划掉了第八个拟定标题。
《曾埋在黑夜中的罪恶与真相-
缪妮再次划掉了空泛的第九个拟标。她还年轻,对历史不够有同理心,她的上司也老辣到不会容忍过分抒情的词句。在信息时代,新闻业必须弥补纸媒的发售频率才能活下去——第一时间获得消息,第一时间获得关注,第一时间将点击量转化为固定用户,之类的。缪妮叹了口气。这次获得采访许可的只有哥谭周报,而主编将任务交给了一群刚刚转正的菜鸟。
只比菜鸟们多两年经验的缪妮要带着她的新同事们参观一栋被人工做旧的老房子,散发着螨虫味道的供词档案,沾血或者其他脏兮兮的证物,戴帽子的先生会鼻孔喷着气儿要求他们不能离得过近,连那群什么都要刷存在感的保护协会都懒得出现,这可真让人高兴不起来。
“倒退个三十年,人人都盯着布鲁斯·韦恩的时候,这事儿我得亲自去,”主编振振有词,缪妮知道他还在为现任韦恩集团总裁达米安·韦恩的绯闻量之低迫使一大堆娱记转行不忿,“但现在?一个有钱老头儿办了个博物馆这种听着就蒙灰的消息,决计讨不到我们读者的喜欢。”
他特别咬重了【读者】,看来也对报社受众的喜好心知肚明。
昔日的高犯罪率已经一去不回,哥谭刚成年的孩子都将父母辈口中惊心动魄的往事当做了故事,超能力和魔法心照不宣半公开存在,混乱的黑色时代,哥谭因为暗影中的家族,彻底摆脱了裙角的泥泞。
缪妮像个冷漠的鸡妈妈让过度兴奋的小鸡仔们排好队,给监控窗口出示了一打记者证,对讲机里要求他们留在原地等候。
“你说老韦恩给他儿子留下了多少?”几个姑娘讨论起来,咯咯傻笑着,“他又给自己留下了多少?”
小伙子们则暗怀攀比,揣测老韦恩的一天,最后得出结论,卸任的老头胜过他们的只有几道岁月的褶子。
上帝保佑可怜的老韦恩。缪妮叹气。
“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她问站在她身边的同事。
“你不会真的想不到吧,亲爱的缪?”杰西卡穿着修身膝裙和深紫色裤袜,蹬着细高跟,比缪妮这边的秋游队伍专业多了,“别告诉我你觉得主编会放过其他人,就算来的都是布鲁斯·韦恩当年那群狐朋狗友,那也够娱乐版拼拼凑凑,写个怀旧推送了。”
大门开了。
草坪主道尽头,一辆缪妮合理怀疑严重超速的游览车飞速疾驰。搭着帆布的篷车一个甩尾急转,相当有技巧地停在了缪妮面前。
“希望我的客人还没厌烦到转身就走。”精神烁烁的驾驶员对看呆了的记者们报以问候,然后按着耳机低吼,“……我迟早要把你们都扔进水池!”
“请上来吧,女士们,先生们,”他转脸又换了一付语气,“车上有饮料,请别喝多,我们还有个冷餐会呢。”
这位举止潇洒的老先生灰白的头发和眉毛修剪适宜,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黑色高领薄羊毛外衣和宽松的浅褐灰西裤显出挺直健壮的腰背,笑起来很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岁月落下的刀刃都让他的英俊沧桑地恰到好处。
记者们簇拥上来,争先恐后想撬到自己的第一篇报道。
“您知道韦恩庄园会有哪些人参加这次剪彩活动吗?”
“小韦恩先生也会来吗?”
“韦恩集团是否借此暗示和警方有利益关系?”
“据说老韦恩先生希望借此机会宣布终止和正义联盟多年合作,请问……”
老先生挑高了眉毛。
[哥谭周报这次来的都是什么记者?]缪妮如此翻译道。
“抱歉!”她不得不高喊,“安静——很高兴见到你,布鲁斯·韦恩先生!——现在排好队!上车!”
杰西卡对她眨眨眼,第一个跳上车。
“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女士。”老韦恩饶有兴趣地看着实习生们面带震惊,挨个踩上踏板乖乖坐好。不怪他们认不出人,布鲁斯·韦恩几乎从灯光之下消失了二十年,缪妮也是在主编的特别提醒下才获得了一两张照片。
“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这儿的原因了。”缪妮坐到杰西卡对面。
“我现在要专心开车,不方便接受采访,但你们可以看看风景,今年洋桔梗开的不错,”亲自跑出来接人的布鲁斯·韦恩推荐,“花坛上有些子弹横扫的痕迹,无须在意,那些是我上个礼拜亲手打出来的。和我的朋友们一起。”
“上个礼拜这儿发生过命案吗?”一个实习生打了个哆嗦。
老韦恩可疑沉默了片刻。
“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们。”他熟练转移了话题。
一大盒白玫瑰在记者们之间传递,还贴心附带了别针。
“我没告诉公众,很多档案事件相关的遇难者家属会来。”开着代步车的老韦恩说。“起码在今天,我可以给他们选择一批最适当的采访者。”
您真的是太看得起哥谭周报了。缪妮想。被夸奖的新手们不好意思地用相机认认真真记录周边的景色。
这时轮胎摩擦和发电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老布鲁斯回头,没忍住发出一声咂舌:“你怎么出来了?!”
“别担心,你的预算计划没有出问题,但是比利说他想吃彩虹糖汽水!”追上来的游览车驾驶员甩动着一头美丽的黑色卷发,几乎看不出皱纹的面庞在搭棚的阴影里满脸战意。车里放着两大桶晃来晃去的不明液体,记者们闻到了甜甜的糖果味。
“他都快三十了,你们还这么娇惯他!”老韦恩不动声色加快了速度。
卷发女人大笑着超车,坐在后方胸前挂着不少勋章的金发老头朝他们挥了挥手。
缪妮感觉老布鲁斯在思考要不要将这一车菜鸡都扔下去减负,再追上去和那个女人一决高下。
“天,”杰西卡将自己拉回车内心满意足翻着相机,“是著名艺术家唐娜!她载的那个男人保守估计也是个上校!马克要嫉妒疯了!”
“你最好请示一下你的上司,我不知道现在新闻届还有没有‘那种’名单。”老韦恩没有阻拦。
“这儿可是哥谭,韦恩先生。”杰西卡不以为意,“能有什么坏事发生呢。”
年轻人们窃窃私语着表示赞同。韦恩突然就高兴了起来,还慷慨大方回答了他们几个问题。
“我和正义联盟打过的交道可多啦,但是,无可奉告!”老韦恩快活惹来一阵失望的叹息,仿佛是为了报复,从后面又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
“嗨,老爹!你们好啊!”头发被风向后扬去的青年在后座对他们打招呼。带着头盔全副武装的车手没有说话,看起来很是认真严肃,如果不看摩托车后面拉满外卖盒的小推车的话。
“你们又干什么去了?!”老布鲁斯喊道。
“拿个快递而已!我可不想吃飞机餐!”青年远去前留下回应,将目光慢慢从前扭转到后面,好像他特地点了一大堆外卖并且亲自去拿,就是为了享受这个超车的过程似的。
老韦恩意味深长回头看了一眼满车乘客。缪妮觉得这是他第二次策划怎么把她们扔下去了。
“我的一个朋友曾告诉我,要对其他人充满耐心和希望,事情总会变好的。”韦恩自顾自地说,“但这么些年过去了,我终于可以反驳他,有些小混蛋天生就不需要这个。”
“那是您的养子提姆·格雷森先生吗?”有人问。
“别被他骗了,”韦恩说,“那是迪克,我的大儿子,今年已经四十出头了。”
健康版的同事绝对会后悔他们错过了这个。缪妮和杰西卡同时想到。
漫长的前花园终于到了终点,老韦恩满意听到记者们的惊叹。
这幢占地相当于五个哥谭周报办公地点的建筑已经能看到一些穿着黑色衣服、佩戴白花的人群进出。
“全格局还原,当然,之前的摆件大多数捐给了哥谭博物馆。自从那场大火之后,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它。”
“指导牌和宣传单会在开放后由政府的工作人员统一配发,”布鲁斯挥挥手,示意缪妮和手下的菜鸡们尽管去打扰那些已经献过花的哀悼者,随意行动,他则向大宅门口走去。
“嗨布鲁斯。”著名检察官,巴里·艾伦拿掉了身边哥谭前任警局局长正要点燃的烟,自然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准备好了吗?哈尔要我转告你他迟早要偷走你的飞机,没什么,只是个笑话,孩子们。”
“如果他付得起油费的话,”老韦恩有点暴躁,“你忘了警告他不准带着奶油蛋糕在飞机上开派对吗?”
戈登瞪着巴里:“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太自来熟了。”
“你的女儿拜托了我们。她真可爱。”黑发女人从另一边抽走了戈登的烟盒,放到史蒂夫手里。她面相不老,美艳如初,却给了远处的记者们很大的压力,还是杰西卡上前,问了几个普通的问题。
“你看到他了吗?”布鲁斯张望了一会儿。
被称为唐娜的女性和巴里交换了一个眼神,回答道:“没有。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哦-只是确定下他的位置。”老布鲁斯有些呆怔,但很快就被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迪克打断了思绪。他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小伙子很有精神,如果把衣服上的饼干屑都抖掉就更好了。
缪妮从冷餐长桌旁端了一小杯冰镇酸奶,有几个特别心软的菜鸟已经在和采访对象一起抹眼泪了。这大概就是老韦恩的用意吧,越年轻的记者越容易共情,而这些丰沛的情感将会反映在文字之中。
“你想好要如何描述这间博物馆了吗?”温和的声音在她背后问道。
缪妮转身,站在草墙旁的男人看的出上了年纪,宽阔的肩膀撑起浅色衬衫,外配白色马甲,两鬓斑白,一副蠢笨的黑框眼镜架在脸上,和站在不远处以布鲁斯·韦恩为首的那群人一样,有种说不上来的特殊气质。
缪妮觉得他有些眼熟。
—TBC—
“我的爱人,请为我复活吧。”
(完整图见p2)
婚纱:Starlight
—“Some of those stars died a long time ago.
Still they shine in the evening skies.
Love, like starlight, never dies.”
(*From bedtime story <No Matter What>, read by James McAvoy)
我们的肉体终将消亡,但爱如星光,永恒不灭。
p3 绒未着衣
p4&p5 细节图
上一棒: ...
“我的爱人,请为我复活吧。”
(完整图见p2)
婚纱:Starlight
—“Some of those stars died a long time ago.
Still they shine in the evening skies.
Love, like starlight, never dies.”
(*From bedtime story <No Matter What>, read by James McAvoy)
我们的肉体终将消亡,但爱如星光,永恒不灭。
p3 绒未着衣
p4&p5 细节图
JOINT OFFENSE(3)(莱超蝙超)
设定lex和bruce是高中室友
以前的SV文总爱那么设定 我沿用一下
这文里的傲天请代入芭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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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大约有16,或者17岁,海藻一样的黑发盖住耳朵和额头,穿一件白色短袖和棕色运动裤。布鲁斯闭上眼睛,睁开——他还在那儿,看起来比一个月前整整缩水了30磅。
“他对你做了什么?”布鲁斯不愉快地说。
“什么什么(What what)?”
“你看上去像个婴儿。”
克拉克的脸因为baby这词涨红了。“我一咪//咪//都不像个婴儿,我比你高!”
“哦……”布鲁斯的眉毛挑起了,“现在你甚至听起来都像个婴儿。”
克拉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我要打给police。”他结结...
设定lex和bruce是高中室友
以前的SV文总爱那么设定 我沿用一下
这文里的傲天请代入芭乐
//
克拉克大约有16,或者17岁,海藻一样的黑发盖住耳朵和额头,穿一件白色短袖和棕色运动裤。布鲁斯闭上眼睛,睁开——他还在那儿,看起来比一个月前整整缩水了30磅。
“他对你做了什么?”布鲁斯不愉快地说。
“什么什么(What what)?”
“你看上去像个婴儿。”
克拉克的脸因为baby这词涨红了。“我一咪//咪//都不像个婴儿,我比你高!”
“哦……”布鲁斯的眉毛挑起了,“现在你甚至听起来都像个婴儿。”
克拉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我要打给police。”他结结巴巴地说,伸手去拿口袋里的手机。
“知道吗,克拉克,我对你和魔法之间的互相诅咒真是麻木了。”这带着烦躁的话语让克拉克停下了动作。他扭过头去,发现布鲁斯交叉双臂,靠着墙,面具下的蓝眼一直没离开他这边。
“我们应该回去,让扎塔娜来解决这事。”布鲁斯结论道。
克拉克皱眉。“回去?回哪里?”
“我的家,你的城堡,瞭望塔。你来选。”
“我很肯定我不认识这里面的任何一个。”克拉克坚持道。
“这就是为什么你需要扎塔娜。” 他站起来,靠近克拉克的脸——天,好一张babyface,克拉克究竟几岁了?“在我把你的脑子还给你之前,我们最好离开这儿,我很肯定再过20,不,15分钟莱克斯·卢瑟就会回来谋sha我们,特别是你。”
现在轮到克拉克交叉双臂了。“为什么我的男朋友要谋sha我?”
布鲁斯吸了口气。克拉克感觉到周围又黑暗了几分,他不由得缩小了点自己。为什么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就认定蝙蝠侠好可怕,比截稿日前一天的克洛伊还可怕。
“你说什么!”那陌生人恼怒地说,“他是这么和你说的吗?你的男朋友???”
“他不需要告诉我,因为我知道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他当我的男朋友三个月又100天了。”克拉克抗议道。
有一瞬间布鲁斯被他理所当然的气势镇住了,但马上又开始掀起恐怖的飓风——用他黑暗的,翻滚的披风。
“我要去杀了莱克斯。我绝对要去杀了莱克斯——我要杀了你,卢瑟!”他朝向楼下。
克拉克猛地转头,屋里的灯一下子被打开了。莱克斯就站在门边,穿着他出门去宴会时的西装,手上还提着一个粉色绑带的蛋糕盒。他看看克拉克,又看看布鲁斯,一个狂怒又诧异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离克拉克远点!”莱克斯厉声说,直直冲这边过来,边大步走边打电话给摩西,当他挡到克拉克和布鲁斯中间时,他没拿手机的手中不知何时拿到了一把gun。
“你最好快点逃走,混蛋,否则我会有一百把gun指在你的脑门上。”莱克斯眼睛不动地笑笑。
蝙蝠侠一动不动。“尽你的努力试试。”他同样冷笑着说。
克拉克惊讶于布鲁斯的声音完全改变了。变得即可怕,又喑哑。
莱克斯看了看克拉克,然后动摇了。他真不想在克拉克面前动手杀人。“为什么你不先回家,布鲁斯?也许明天,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莱克斯的声音里出现了商议各退一步的意思。
布鲁斯成直线的嘴角动了动,但没动摇。“我现在就要带克拉克离开。”他向前一步。
“什么?我不走。”克拉克插话道。
“闭嘴,你对正在发生的事完全没概念,他正在鸡jian你。”布鲁斯嫌恶地说,显然是忍着脾气保持冷静的,他捉住克拉克的手腕把他拉向自己,嘴角朝一边讥诮地挑起。“他有几岁,莱克斯?16?我知道你早就疯了,但不知道你会这么对一个未成年人。”
克拉克惊讶于自己可以如此镇定。镇定到可以不伤人地就挣脱开布鲁斯·韦恩。
“够了。”他站到莱克斯身前,握住他男朋友的冰凉的手。克拉克转身面对布鲁斯,后者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请别做愚蠢的事’——克拉克就是知道他有这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说。“走开,离我们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