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WonderSteve】因为圣诞没写完所以是新年文的邻居au
Summary:史蒂夫的邻居是位友善的女士。
Dec 20, 02:29
他第一次见到戴安娜的时候,是在振聋发聩的警报声和他还没来得及褪去的肾上腺素里,而他是那个在十二月的夜晚忘记穿外套的倒霉蛋。
这不能怪他,烟雾报警器的声音是那种能让人从床上跳起来一口气往下跑三十五层楼的设计,他还记得带钥匙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但是大门敞开的大堂里气温在迅速降至零下,所有人都经验丰富的穿着羽绒服,只有上个月刚搬来的他穿着一件T恤,单薄的布料在寒风里可怜的鼓动。
“嘿,你还好吗?”有个好心人站在他身前挡住了一点风,史蒂夫快要感激涕零了,但这似乎还不是全部,“你看上去很冷,给,穿我的外套。”
这没可能,...
Summary:史蒂夫的邻居是位友善的女士。
Dec 20, 02:29
他第一次见到戴安娜的时候,是在振聋发聩的警报声和他还没来得及褪去的肾上腺素里,而他是那个在十二月的夜晚忘记穿外套的倒霉蛋。
这不能怪他,烟雾报警器的声音是那种能让人从床上跳起来一口气往下跑三十五层楼的设计,他还记得带钥匙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但是大门敞开的大堂里气温在迅速降至零下,所有人都经验丰富的穿着羽绒服,只有上个月刚搬来的他穿着一件T恤,单薄的布料在寒风里可怜的鼓动。
“嘿,你还好吗?”有个好心人站在他身前挡住了一点风,史蒂夫快要感激涕零了,但这似乎还不是全部,“你看上去很冷,给,穿我的外套。”
这没可能,他当然不能让一位女士替他挨冻。
“噢,不。我没——”他的身体很不给面子的颤栗了一下,“我没事。”
“拜托,穿上它。”善良的天使不由分说的把外套披在了他身上,还带着一点体温,“我不太怕冷。”
这似乎是真的,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她被风吹起的头发后就是敞开的两层玻璃门,像一对天使的双翼,但她的肢体舒展而放松,仿佛感觉不到寒冷。
“谢谢。”他裹了裹衣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手臂贴着光滑的内衬恢复了一点知觉,“我恨三更半夜做饭弄响火警的人,是和外卖软件有什么仇?更重要的是,和我的膝盖有什么仇?”
“好吧,不管是谁,他们现在都要面对一笔高昂的出警费了。”她轻快的玩笑,咬字带着一点异国的口音,“所以看在这件事上,原谅他们吧?”
“谢谢你,真的。你是个天使。”
等他们前后一同踏出电梯的并且往同一个方向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巧合。
“等等,你住在我隔壁吗?”这是个愚蠢的问题,他们正在肩并肩同时开门。
“啊,所以你就是那个从早到晚放圣诞音乐的人。”
“噢,上帝——你能听到?对不起,我不知道——天啊,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会小声一点的。”
她挑了挑眉,“我是说,反正离圣诞节也只有几天了——你不是那种全年都放圣诞音乐的人,对吧?”
“不,当然不是,我——真的很抱歉。我的电视贴着墙,我该想到的——”
“史蒂夫。”她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眼睛里带着一点微妙的笑意,“没事的。还有,我能拿回我的外套吗?”
“噢!当然——抱歉,我完全忘记了。”
“谢谢。”她接过外套时指节擦过他的手背,“很高兴认识你,邻居。节日愉快。”
“节日愉快。”
Dec 24, 13:09
公平地说,这只是邻居间的一些善举,他没必要这么紧张。不,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这是他尝试的第五盘饼干,也是唯一看上去还算能吃的一盘。
但这不妨碍他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差点把手上的一盘子饼干直接扣在自己的脚上。
“史蒂夫!”她看见他时候的笑容让他有一瞬间的晕眩,“嗨。”
“嗨。”镇定点,特雷弗,你不是十五岁的小男孩,“额——我刚才在烤圣诞曲奇,所以我想给你一些,当作是感谢——还有道歉。”
“噢,谢谢,它们看上去很棒。”这只是一句普通的客套话,他知道的,但她看上去真的很真诚,“事实上,我正在煮热红酒。如果你没有其他安排的话,你想要进来坐一会吗?”
“噢。当然——我是说,如果不打扰的话。”
“当然不会,请进。”她侧身让出位置,然后在他身后把门关上。柑橘,肉桂和丁香的味道在他走进客厅的一瞬间强势的闯进他的鼻腔。
这很不可思议。明明他们的公寓结构几乎一致,却设法做到了风格大相径庭。比起他的房间宛如宜家和二手店生了一个爱的结晶,戴安娜的客厅看上去像是某一期家装杂志的封面,并且不完全是因为那个大理石茶几上面的一盆石榴和白陶瓶里的一束向日葵。
“嘿,我喜欢你的餐垫。”墨绿的布料上用金色和白色勾勒出圣诞袜,槲寄生和拐杖糖,现在上面加了一个星星形状的白碟,和里面红红绿绿的糖霜一起尖叫着“圣诞快乐”。
“好吧,那是我的公寓里唯一有节日氛围的东西。”她放下搅拌的木勺,转过身来靠在橱柜上,“如果你没有树,你至少得有圣诞餐垫,你知道吗?——或者放圣诞音乐。”她佯装无辜的歪了歪头,史蒂夫懊恼的把脸埋进手掌,发出一声模糊的哀嚎,“完全取决于你。”
半个小时后星星碟多了两个猫头鹰形状的伙伴,雕刻精致的白瓷杯里澄澈的酒红上漂浮着一片香橙和几颗新鲜的蔓越莓。
和戴安娜交谈很容易,这一点他几天前就知道了。她在历史和艺术上的造诣让她在交谈时优雅而从容,却没有让人觉得她在屈尊俯就的通病。她听他说话时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并且从不打断他——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史蒂夫意识到很少有人能在开口前听完对方的句子。
以及,为什么有人吃饼干都能看起来这么优雅?
“谢谢你,再一次。它们真的很美味。”她轻轻的拍掉手上的碎屑,“如果不是我的烘培水平真的不尽人意,我一定会向你讨要配方。”
“哈,我母亲会为我骄傲的。”他顿了一下,提高了音量,好像这就能让他的话传到大洋彼岸似的,“如果她在澳大利亚还能想起我的话。”
今年他的父母决定去温暖的南半球过圣诞。这是他们婚姻的第四十个年头,他们把白色圣诞抛在脑后,转身投向沙滩,海水和日光浴的怀抱。今早他收到的照片上他的父亲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夏威夷衬衫,在邦迪海滩上搂着一个用沙子堆成的雪人向他比了个大拇指。
他当然不是真的在计较,虽然他会用这件事来揶揄他们许多年。
“嘿,我只是好奇,你完全可以不用回答,但——你也没有在节日回家吗?”
“噢,没关系,我不介意。我的家人——”她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遥远,好像在透过他身后看一个不存在的地方,“他们住的离我很远。”
“啊。”他了然的点头,这是明显的暗示,他不再多问,自然的把话题转移到别的东西上去。
杯中的饮料半凉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他们本来在交换最喜欢的圣诞电影,看到来电时她突然变了神色,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
“对不起。”她拿着手机站起身,做了个手势,“这很紧急,我……”
“噢!”他终于回过神来,起身时差点被桌角绊倒,“额——我应该走了。谢谢你的热红酒,还有——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他的门被敲响的时候史蒂夫正准备把冷冻速食千层面放进烤箱里,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惊的手一抖磕上预热过后滚烫的烤盘。他低低的咒骂一声,然后朝门口的方向抬高了音量,“给我一分钟!”
他掏出一包冷冻芝士盖在手上,小跑几步一把拉开了门,露出他几小时前才见过的邻居小姐。她的眼神直直落在那包还在散发寒气的马苏里拉上,“你的手怎么了?”
“噢,没事,刚才不小心烫到了。”
她一把抽走了他的临时冰袋,“那你不应该用冰块,你会冻伤。去用冷水冲一会。”
“我知道的,但我急着开门。”他微弱的为自己辩解,一边向厨房走,“噢,你可以进来,你的急事顺利吗?”
她轻轻的发出鼻音表示肯定,“是的,一切都好。我想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我在做鸡油菌意大利面,不是什么特别的,但我想也许你会愿意和我一起?”
“噢,好的,当然!我是说——我就准备在圣诞夜吃速食千层面了,除非你想试试超市速冻柜的经典?其实很不错,真的。”
她被逗笑了,“我就当你愿意了。”
“当然,谢谢你。”他在水流声里不得不提高音量,“你知道,这再一次证明了我是对的。”
“什么?”
“你是个天使。”他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作为回报,我有一瓶冰酒,虽然我知道和意大利面不是最合适,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开它,你觉得呢?”
“那很完美,史蒂夫。”
在做饭的时候戴安娜会扎起一个随意的马尾,发尾还有些潮。她的公寓现在充斥着奶油,大蒜和菌菇的香气,其中还残存着一丝倔强的肉桂味,他把酒瓶放进冰箱里冰镇。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你可以帮我把牛至叶撕碎吗?不用撕的很小,有香味就足够了。”
“当然。”
之后他们陷入一阵舒适的沉默里,只剩下宽带面在开水中咕嘟冒泡,木勺搅动浓稠液体不时刮过锅底。说实话,史蒂夫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下厨了——花时间准备香料和食材,跟着食谱在厨房待上一个小时。但他甚至不能用工作繁忙来做借口,他只是个普通的飞机维修工程师,工作时间是规律的朝九晚五。他冰箱里的食材又不会像飞机零件那样对他歌唱,他就潦草的喷上橄榄油扔进烤箱。
被牛至的香味冲昏头脑的瞬间史蒂夫立下这个新年的目标——花时间为自己下厨。他不能总靠冷冻食品过活,他母亲要是看到他的冷冻柜可能会犯心脏病,况且他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他不是大学时百毒不侵的小伙子了。
还差一点火候的时候她把宽带面沥干水分盛进还在熬煮的酱汁里一起翻搅,撒上盐和刚刚磨碎的黑胡椒,还有半个青柠的汁水,史蒂夫则在这个时候把温度正好的冰酒倒进两个玻璃杯里。
她撒谎了,史蒂夫发现。她的餐垫并非唯一的圣诞装饰,她用来盛意大利面的盘子中央是模仿铅笔淡彩的冬日壁炉,圣诞花环点缀了边缘,像是摆在某一个专卖圣诞装饰的小店橱窗里的样式。
“去年我在一家二手店里看到了它们。”在史蒂夫拿着盘子端祥的时候她解释道,“我很喜欢。”
“是的,它们很漂亮。”他用手上的空盘子交换了她盛好了的那一个,食物的香气唤醒了他的胃,“我得说,这看起来像是那家我一直路过但一直没有进去过的高级意大利餐厅里才有的食物。”
“你太抬举我了,史蒂夫,我只希望它尝起来也不错。”她在他的对面坐下,带着笑意拿起酒杯,“那么,敬友善的邻居。”
他学着她的动作,“敬不怕冷的天使。”
她眯起眼睛,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敬圣诞音乐。”
“噢,上帝。”
“——你能相信吗?我是说,谁会在圣诞节干这种事?”平安夜下午的头条新闻是圣诞惊魂,装扮成圣诞老人的罪犯拿着一把枪走进前妻的家朝里面的25个客人随机扫射,当惊慌失措的客人们躲进地下室的时候他干脆的放了一把火,所有的电视频道都临时插播了这条新闻,“你可能没有看到新闻,但别担心,神奇女侠再一次拯救了一切,只有一个人腹部受了枪伤,还有两个有些烧伤。只是——圣诞夜?真的吗?”
“好吧,罪犯可没有假期,是这么说的。”
“是的,但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人值得不受打扰的度过一个假期,那一定是他们,你知道吗?”
“你对超级英雄的情感似乎很强烈。”
她的眼睛里有一些他看不太懂的情绪,史蒂夫耸了耸肩,“我想每个人都会如此,如果你也被神奇女侠救过性命的话。”
“发生了什么?”
“好吧,那是两年前了,在六月的时候。”直到现在,想起那一天时他还是会心跳加速,“在我工作的地方,显然他们应该在机场的停车场入口加强安检,因为那是个安全隐患。”
“那次枪击。”她接上了他的话,那一个星期的新闻都有这场事故。
“是的。我只是想去一楼的赛百味买个午餐,但突然间大家都开始尖叫着四处逃窜,然后我看到了他们。我想我那时是僵住了,安保巡逻马上就来了,但是他们更快。然后——她从天而降。”这是真的,他根本不知道超级英雄是从哪进来的,反正不是大门,“她很快,是一个模糊的红色残影,用手和一根绳子挡掉了所有的子弹,最后徒手捏碎了所有的枪。”
“噢,史蒂夫。我很抱歉你遇上了那样的事。”
“没关系,到最后一切都没事,除了我多余的肾上腺素。”他开了个玩笑,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总之,别告诉我你是反对超级英雄的那类人,那样我可能得连夜搬走了。”
她笑起来,“不,别担心,我不是。”沉默了一瞬之后她重新开口,“我很确信她的假期过得很好,尤其是知道她又拯救了几条生命之后。”
这是个他没有想到的方面,显然戴安娜的思考方式比他更像一个英雄。
“我想你是对的。”
在第三次见面的末尾他们终于交换了手机号码。
晚餐后他们决定看一部圣诞电影,顺便把冰酒喝完。他帮忙把餐具装进洗碗机的时候戴安娜选了一部圣诞电影电影,Home Sweet Home Alone是今年的重启版,他们一致同意它不如大名鼎鼎的原作。
“我是说,你也可以选择朝我的门尖叫,那也行得通。”他把新联系人的名字改成她的名字,然后发去一个雪花的符号,一边心不在焉的提议。
“那是个糟糕的主意,史蒂夫。”她佯装严肃的配合他,却忍不住唇角的笑意,史蒂夫知道现在他肯定笑的像个傻瓜。
“好了,我真的不该再继续叨扰你了。”他适时的告别,“谢谢你的晚餐。你拯救了我的圣诞夜,各种意义上的。”
“我的荣幸。晚安,史蒂夫。”
“晚安,天使。”
Dec 28, 9:25
圣诞节和新年夜中间的那几天是一年中你可以理直气壮的无所事事的时候,你可以躺在沙发上一整天不起来,也可以在早晨十点开一瓶酒和一罐冰激淋。
——除非你是戴安娜。
史蒂夫是被手机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在屏幕的亮光中眯起眼睛。是戴安娜发来的一张照片,草地上的积雪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一只纯黑的松鼠正巧望向镜头。
9:25 D:我要叫它Nyx。
9:27 S:好选择,它一定很高兴。
9:27 D:我不知道,它现在逃走了。
9:28 S:一定是急着和它的伙伴们分享这个绝妙的新名字。
9:28 S:你现在在外面吗?
9:29 D:今天天气很好,我去岩溪公园跑步了。
9:30 S:而我刚醒,你让我看起来生活习惯很糟。
9:30 D:那么早上好。
9:31 D:吃早饭吗?乔治城有一家很棒的早午餐店,我每几个星期就要想念一次他们的madame croque。
接着他的屏幕上弹出一张带着地址的截图,洒满白芝麻的芝士煎蛋汉堡成功唤醒了他的胃。
9:31 S:当然好,给我半小时。
9:32 D:一会见。
戴安娜站在街角等他。今天天气真的很好,阳光从侧面落在她身上,黑发镀上一层柔和的金晕。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她的笑容就好像他是这个世界上她最喜欢的人。而这很危险,他不应该继续往下想了。
“嗨。”
“嘿,你的晨跑如何?”
“很好,岩溪公园很适合跑步,或者只是散步观光,你可以试试。”
“我会的,就算只是为了见一见Nyx。”
她开怀的笑起来,“当然。那是必须打卡的项目。”
先入为主和第一印象是真实存在的,史蒂夫毫不犹豫的点了那个已经住进他心里的芝士煎蛋汉堡。
“噢,这太棒了。”体面的吃汉堡永远是个难题,但寒冷的早晨他的印度茶拿铁上撒了双倍的肉桂粉,细细的薯条炸的金黄裹着洋葱盐和迷迭香,寒风中这六个街区走的很值得——当然了,食物只是一半的原因。
“对吧?这是我最喜欢的早餐店。”
“我能理解为什么。”他把一根薯条扔进嘴里,“嘿,你的新年夜有什么计划?”
“暂时没有,我对新年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你呢?”
“我不知道。我是说,通常新年夜的时候我都在父母家,我都不知道——华盛顿有新年烟火吗?”
“有的,在联邦三角那里,我们可以去看,如果你想的话。”
“噢,你不用非得陪我的,你知道吧?我不想当那个难缠的邻居。”
“我不介意,本来我也没有计划。还有——”她半眯起眼睛,歪了歪头,“我会说我们现在至少是朋友了,不是吗?”
一切回到了原点。
但这回史蒂夫绅士的让女士先开门,或者他只是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在戴安娜把钥匙放回包里的时候他终于鼓起勇气喊住了她。
“我只是想问——”在她疑问的眼神里他紧张的吞咽了一下,“也许你会愿意和我约会吗?”
人在紧张的时候看到的一切都像是慢镜头。她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咬住下唇绽出一个笑容,像今天落在她发上的暖阳和堆满棉花糖的热可可。
“是的,我会和你约会,史蒂夫。”
Dec 31 22:36
“我能牵你的手吗?”
公平地说,第一次约会就牵手是有些出格的行为,至少他脑海里有着他父亲声音的小人是这么说的。但离零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朝着潮汐湖的方向慢慢的走,手背不时擦过对方,却都没有退开的意思。
“你很喜欢问问题,史蒂夫。”她指出,带着一点微妙的笑意,指尖自然的滑进他的掌心。
他呼出一团白气,回握住她的手,“抱歉。”
“你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知道,有人觉得那很破坏气氛。”
“但你还是在这样做。”
“好吧,我只是喜欢得到口头的许可。”
“我觉得那很好。”她亲密的捏了捏他的手,他的心脏就欢快的跳了两步踢踏舞,“所以是的,你可以牵我的手,以后也可以。如果我不愿意,我会告诉你。”
“上帝,你真的是真实的吗?”
“我不知道,也许我会在零点的时候消失?”
事实是,她在零点前就消失了。
听见尖厉的鸣笛和行人的惊呼时他本能的转过头去。夜幕中车灯亮得格外刺眼,却没有在红灯前减速的意思,在他愣住的间隙就横冲直撞的穿过紧急避让的行人,却快要直直撞上那辆正在加速的公交车。
新年夜是一整年中最危险的假期之一。庆祝新的一年到来的那个晚上车祸的数量也比平日翻了一倍,最显著的原因当然是和狂欢分不开的酒精。
“噢,不。”新年夜的公交车比平时运作的晚,载满了去参加新年狂欢的乘客,他不忍眼睁睁的看着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去拉住身边人的手,”戴安——”
可他只摸到了夜晚冷冽的空气,他的身边早就空空如也,哪还有人。
“戴安娜?”他仓皇的转身四下环顾,却没有那件深蓝色大衣的影子。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把他的视线拉回眼前,超级英雄准时从天而降,制服和额冠迎着车灯泛出金属的黯光。她只用双手抵住了飞驰而来的轿车,突如其来的阻力让车头立刻向内凹陷,却还是顺着惯性往前,混凝土的路面被凿出一道深痕,最后她不得不连车带人一起抬到空中再轻轻放下。
在人群终于反应过来的欢呼声中女英雄把司机从驾驶座上解救出来,然后去扶那些躲避不及而摔倒的行人。神奇女侠似乎很讨小孩子喜欢,被吓哭的小男孩被她安抚了两句之后就破涕为笑。
“所有人都没事吧?”她起身环顾周围,脸上还带着面对孩子的笑容,四下看了一圈之后视线最终落在他身上。
所有的喧闹都消失了,他脑海中有两个齿轮终于啮合,发出一声轻响开始转动。
人群散去的时候他的约会对象再次出现在他身侧,握住了他的手。现在他知道她肯定控制自己的力量了,他的手可不是铁皮汽车。
“你是她。”他也学着捏了捏她的手,“我是不是不该知道的?”
“你太聪明了,史蒂夫·特雷弗。这不是第一次约会该知道的事。”她严肃的说,转过头来与他对视的时候眼睛却弯弯的,史蒂夫就松了一口气。
“公平地说,天使,是你太不谨慎。”
“但现在我很轻松,我不喜欢对人撒谎。”
她的话尾被淹没在周围人震耳欲聋的倒数声里。也许几天后他们会坐下来喝一杯咖啡,好好交谈,但不是现在。现在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周遭空气都在兴奋与期盼中震颤,而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站在他身侧等待第一朵烟花绽放。
Jan 1 00:00
漫天绚烂中她的眼睛里是斑斓的烟火和闪烁的期待,史蒂夫就隐约的知道她即将出口的问题。
“我可以吻你吗?”
“当然。”他的声音淹没在烟花炸开和人群的喧闹里,“当然可以。”
但戴安娜肯定听到了,因为她回应了他的笑容,然后凑上来轻轻的压住他的双唇,离开时再亲密的蹭一蹭他的鼻尖,他的胸腔里就有什么东西温暖的膨胀开来。
“新年快乐。”
END
感谢 @香菇肉丝打酱油 女士和 @Gudwil 女士给我的莫大支持,不然这篇文大概率会加入我的三十多个坑大军。
祝大家新年快乐。
「歌剧魅影」Midnight Bride 「下」(桶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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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起来很像是一件睡袍--就是她穿了前往地宫的那种。不过,睡袍总是宽敞,蓬松而慵懒,眼前的这件衣裳却只会令人忘了呼吸。
低低的领口让修长脖颈与圆润肩线展现在外,大如灯笼的袖子遮住臂膀,只余指尖。腰部骤然收紧,布料恰到好处地贴住每一寸肌肤,沿着身体轮廓蜿蜒流淌,直至脚面。材质并非薄软棉布,也非繁复精美的蕾丝,裁成这件衣裳的,是泛着银灰光泽的素面绸缎。微细光芒随着每个姿态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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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起来很像是一件睡袍--就是她穿了前往地宫的那种。不过,睡袍总是宽敞,蓬松而慵懒,眼前的这件衣裳却只会令人忘了呼吸。
低低的领口让修长脖颈与圆润肩线展现在外,大如灯笼的袖子遮住臂膀,只余指尖。腰部骤然收紧,布料恰到好处地贴住每一寸肌肤,沿着身体轮廓蜿蜒流淌,直至脚面。材质并非薄软棉布,也非繁复精美的蕾丝,裁成这件衣裳的,是泛着银灰光泽的素面绸缎。微细光芒随着每个姿态瞬息变幻,恰似把月光穿在了身上。
没有刺绣,没有腰带,唯一的装饰是成排的细密纽扣,从胸口开始,一直延伸到小腹以下。那些仿佛无穷无尽的小小扣子,只能凭着耐心慢慢扣上--或是一个,一个地缓缓解开。
以任何淑女的评判标准而言,穿着它都约等于赤身露体。(注4)不……比直白的赤裸更糟糕,因为什么都没露。
但也什么都没法再穿。柔软的丝绸就像柔和的水流,忠实勾勒出每一块卵石,每一株水草……曲线纤毫毕现。
这条恍若月光织就的裙子被仔仔细细卷成小小的一团,安安静静藏在提琴盒里面。
克莉丝汀悄悄转过身来。她的伴侣正背对床榻,端坐桌边,两手搁在桌面上交握成拳。
房间这么小,可以清晰听到他的呼吸,又深又重,情难自抑。但身处此情此景,他仍选择背过身体,留给她足以保证尊严的空间。
就跟上次一模一样。
她被粗鲁拽着,穿越漆黑的迷宫与地底暗湖。手臂生疼,脚步踉跄,惧怕得连哭都不敢哭。抱着掷过来的成堆雪白蕾丝瑟瑟发抖,以为自己即将坠入万劫不复。
但那恶魔却转过了身。
“换上它。”他命令,带着狂暴的情绪。
愤怒与屈辱如同践踏心灵的铁蹄。被蛮横掳掠的囚徒无言却暴烈地反抗,扯碎温柔的粉色绸裙,将如同血点飞溅的玫瑰花蕾奋力抛掷。
或许很快就会因此而死--克莉丝汀模糊地猜想着。但哪怕是死,也胜过被这样凶残的怪物幽闭在不见天日的阴森地狱。
下定决心后,内心反而有股残酷却洒脱的快意。她几乎是冷笑着抽离感情,预备坐视谢幕时分的来临。
然而一切并不如她所想。不管故意折腾出多大的动静,那个在片刻之前仍状若疯魔的影子却好像化成了雕像,紧握双拳,面朝门外,一动不动。哪怕耳尖通红,呼吸急促,始终没有转身看上一眼。
从那时起,克莉丝汀就明白了--这个人绝不会伤害她,无论情况看来何等危急。
是不是因为她的心早已知情,在他面前才会如此放肆,丝毫不需要掩饰?克莉丝汀这样问自己。
或许的确从一开始就察觉,当夜之乐章的迷醉散去,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他的斗篷,衣衫齐整。
在最动情,最没有防备的时刻依然秋毫无犯--那是属于孩子的天真无邪,哪怕她不久之前才见识过那些早已不是孩子了的本能。身体走远了,心还留在原地。
被面具遮住的地方,隐藏的真实容颜。游刃有余的成熟表象下,像星光一样纯净的小男孩。
女巫又怎能抗拒得了拐走一个纯真孩童的诱惑呢?
“埃里克。”
克莉丝汀凝视着他的背影,轻声呼唤。
等待,等待那由男孩转为男子的瞬间。她要单纯的少年,也要他的情不自禁。毕竟,小恶魔从来都是这样贪得无厌。
杯盘轻撞,木头滑过地板发出细微声响。琥珀色眼睛的王者推开桌椅,向她走来。
于是,再一次,她亲眼目睹星辰如何燃烧。明与暗最美妙的色泽,在融金般的视线里呈现。炙热纯净的情感,仿佛能将眼前的事物一同引燃。
这样的注视简直令人无法呼吸。
从发丝到脚趾,从骨节到毛孔。悸动的力量在整个身体内苏醒奔流,但本该厚颜无耻的魔女却羞涩了。
“我怎么从来都没听到过半点风声。”
她奋力克制想要抚弄裙子的冲动,转去触摸手指上光芒闪耀的火焰宝石,借以掩饰心中的紧张。半是嗔怪,半是嘟哝。
“我不敢。”伫立在她面前的人低声说。
克莉丝汀仰起头,望向恋人的脸。他看起来比她还要……紧绷,僵硬,然而专注得连眼神都没有瞬一瞬。
“不敢……吗?”她伸手摸摸那红得发烫的耳廓。“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它太……”被她触碰的人忽然停顿,连呼吸也是。半晌才找回声音。“不庄重。你会生气的。”
仙女教母大概就真的会生气吧。
“哦,其实我更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不庄重……在你心里。”拿糖果屋当诱饵的坏女巫喃喃自语。“告诉我。”
又是一阵寂静--言语上的。然后,他在她面前一败涂地。
“我不能。就像人无法描述死亡,我也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形容跟你在一起时的感觉,不管那是想象,或是--”
“--真的存在。”
两个声音融合在一起。总是这样的,他们的灵魂老是不由自主地互相吸引。共鸣着,从一开始就是。
童话里的公主有三条裙子。一条绣着太阳,一条绣着月亮,一条遍布星辰。
午夜的新娘也有三件婚纱。一件宛如白昼,一件好像月光。还有一件……
熄了灯,拉上窗帘,在黑暗中透过光滑热流感受剧烈搏动的心跳与汹涌血脉。陷入失神前的短短片刻,克莉丝汀紧紧贴住卸下面具的脸,喘息着,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埃里克,还有一件……是星空。”
“星……”夜之君王有瞬间的迷惑。不过,他没有余裕再去思考些什么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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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
“星空?”
埃里克枕在胳膊上,注视着坐起身来的克莉丝汀。她正掩好睡袍,预备起身,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他忽然想起那声低语,以及伴随低语的狂乱刹那。分明已经精疲力竭,却仍感觉心跳换了节拍。
“我只来得及给你做了这两件衣裳。所以……?”
他的恋人回过头,看他良久,嘴角带上一丝笑容。
埃里克马上就后悔。多么熟悉的促狭微笑……这该死的好奇心。
可是,流转的眼波又那么柔情,于是身体自动自发开始紧绷。
他迟早会被这小女巫坑死。最惨的是,每次都还是心甘情愿地被坑。
克莉丝汀把视线移向埃里克身披的洒金刺绣黑袍--下摆的蕾丝还没来得及拆,眼神一寸,一寸看过漆黑底子上那些璀璨夺目的金线图案--接着转回他的脸。
宛如夜晚,繁星漫天--小魔女显然明白,他一定已经回忆起来了。
她.就.是.故.意.的。
埃里克为之气结。不过好在这回,他可以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了。
夜半时分,克莉丝汀轻手轻脚拉开窗帘。借着映入房间的月光,凝视着熟睡之人沉静安宁的脸。
“你的双眼就是星空。”
她悄悄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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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
“我有点好奇--”
克莉丝汀摸索着找到了他的脖颈,将面颊贴在上面。那里有些疤痕的坑洼,说话时的细微气流会让他不自觉地想要扭动--忍住。
小恶魔就是喜欢让他忍耐,或是……无法忍耐。
“嗯。”埃里克含糊地回应。他有点想睡了,从四肢百骸里都散发出懒洋洋的气息。
“为什么你能把裙子的尺寸拿捏得那么准?我想了好几天都想不明白。”她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怀疑。“你偷看我换衣服了?”
“当然没有!”嘴唇下血管的跃动明显加快了。“我是那种不体面的人吗?”
声音里满是忿忿不平,还有一点委屈。
想来也是。但--他困窘的样子多么可爱,不撩白不撩。而且……靠目测就可以做到如此精准?建筑师实在是太厉害了,让人不禁有点钦佩。
她矜持地表达了一下崇拜之意。
“你想多了。不实际比对要做到完全精确是不可能的。”她的伴侣显然不习惯被谬赞包围。“虽然那条也不是特别合身但看它在你身上的效果再加推估也就差不离了。”
克莉丝汀倏然撑起半边身子。啪地一声,床头的灯亮了。
“那条……你是说我的旧衣服???”
“对啊,我在你衣橱里找了条裙子量尺寸。哦,那时候你好像说过,要跟梅格一起去逛街。”
他天真无邪地回忆着,嗓音坦白,不带丝毫愧疚。
魔女觉得头顶上开始有风暴汇聚。
“你~不~觉~得……没经允许进别人房间有什么问题吗?”
“房间里的鲜花从来都是我换的啊,但是你看到它们的时候总是很开心。”她的天使满脸懵然,万分无辜地望着她。“你不会都不知道吧?”
克莉丝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埃里克一阵毛骨悚然,大事不妙的预感遍袭全身。魔王心惊胆战望向片刻之前还在他胸口腻歪的小可爱--她脸上的笑容绝对是他有史以来见过最恐怖的表情。
“滚去阳台睡吧,带着你的被子一起。”
接近黎明的时候,埃里克被冻醒了。有人拱在他怀里睡得比猫还香,并且把被子抢走了一大半。
他不确定自己现在该干点啥。动一动--她会醒。保持现状?克莉丝汀昨天晚上明明就怒火滔天来着。
要怎样才能哄她开心?埃里克一点主意也没有。在船上还得待好几天,期间几乎什么事都做不了,就算有一万个构思也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且阳台不冷吗?他纳闷。
“冷,所以我找个比较暖和的地方睡。”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而且--绝对是看出了他正在想的事。
房间里不是有蒸汽管道通过吗,怎么可能比阳台还……
不过他没有把这个蠢问题问出口。毕竟两个人挤一块真的暖和多了,或许就因为这样他才没真的冻死。
克莉丝汀看着他,不说话。他于是想起来,女巫生气的原因。
她无疑正在等待着点什么。
“对不起,我不该乱翻你的东西。”歉意涌出心头,自然而然,无需酝酿。“以后不会了。”
“别人的也不行。”她严肃地补充。
“好。”他回答,没有半点犹豫。
克莉丝汀又盯着他看了一阵,眼神柔和下来。
“这裙子的扣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解,所以你帮我换晨衣。”她理直气壮地吩咐。
埃里克内心涌过千言万语,每一句都能立马揭穿这小骗子的阴谋诡计--但他只是叹了口气,把她打横抱起来,走回温暖的舱房。
他已经开始变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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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4:题图这(20世纪40年代风格的)裙子在19世纪日常要穿五六七八层的淑女眼里看来实在是……所以埃里克足足跨越半个世纪的奇思妙想只能作为闺房情趣存在了。咦,情趣……「 -划掉- 」?(旁遮普套索破空而来)呃--啊--( ̄▽ ̄)~*
*1900年左右的女装风格:点此参考
「歌剧魅影」Midnight Bride 「上」(桶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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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的传统就是捣蛋和「 划掉 」(`∀´)Ψ
Wandering Child 番外篇的后续。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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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属于斯芬克斯的神秘微笑。
隐约的笑意挂在克莉丝汀唇边已经好一阵子了,无疑,她正在出神地想着什么。埃里克非常好奇,但他决定不要去猜,至少别张嘴。上一次她露出这表情的时候他毫无所觉地出声询问……
“我想到了躲过盘查的办法。”她回过神,对他眨了眨眼。
那股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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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的传统就是捣蛋和「 划掉 」(`∀´)Ψ
Wandering Child 番外篇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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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属于斯芬克斯的神秘微笑。
隐约的笑意挂在克莉丝汀唇边已经好一阵子了,无疑,她正在出神地想着什么。埃里克非常好奇,但他决定不要去猜,至少别张嘴。上一次她露出这表情的时候他毫无所觉地出声询问……
“我想到了躲过盘查的办法。”她回过神,对他眨了眨眼。
那股震撼现在还留在心头。或者不如该叫做心灵创伤吧……回想起马车车夫那自以为“心知肚明”的暧昧眼神,他觉得阴影又加重了一点。
“象夜晚,皎洁无云而且繁星漫天;耀目的白昼只嫌光太强,我的新娘比那明亮柔和而幽暗……”(注1)
出租马车正朝着加来方向碌碌而行的时候,身穿洁白衬衫,黑色绸缎马甲和羊毛外套,头戴礼帽的克莉丝汀把身体往车厢壁上随便一靠,用完全就是来自浪荡子的轻佻口吻对着他调笑。
而埃里克,裹着下摆上临时加了一圈花边,长度直达地板的织金黑袍,整个头部用黑纱以最原始的沙漠民族方式严严实实一路罩到肩膀之下,连琥珀色的瞳孔都隐藏在蕾丝网眼后面--除了恨恨地捏一把她的手作为报复,甚至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毕竟马车才刚刚驶出巴黎,在这时候露馅很可能就是功亏一篑。
他的嗓音是属于男性的。不像克莉丝汀,她换好什么衣服的一瞬间,就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变成了那么个样子的人。
“别张嘴,记得站我背后。其余的一切交给我就好。”她说。
于是,片刻之前还在他怀中颤抖哭泣,可爱可怜得让人心碎的小人儿就着晨曦飞针走线,几分钟之内便把袖口和裤脚太长的地方折起来固定好。接着神气活现穿起本属于他的衣服,靴尖塞上棉花,长发束紧了盘在头顶再用帽子遮住,看起来完全就是个花天酒地,玩世不恭的上流社会败家子。
油头粉面又满肚子坏水的诱拐惯犯就这么领着一位衣着保守,仪容畏缩的“阿拉伯女子”走出紧挨歌剧院的思克里布街,踏着晨光登上出租马车,堂而皇之逃脱笼罩整座巴黎城的天罗地网,距离他们在地宫里的隐蔽小屋中紧紧相拥才过去了几个小时。
……畏缩。哼,当然。一路上他都不得不驼起背,弯着腰,颓下肩膀曲着腿,就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要比克莉丝汀还高,惹人怀疑。而且,走路时只能迈着碎步小心挪动,以免稍加不慎就踢到裙撑,导致摔跤。
“身围瘦,后部重,站立的时候沉得腰肢酸痛--一千零一夜风格的美人儿哪怕包得密不透风也不可能看起来像是一根毫无曲线的柴火棍子。”面对成年男子看向一堆布条和钢丝的嫌恶眼神,假冒唐璜理直气壮指出问题所在。
……谁要管那什么鬼的天方夜谭啊!埃里克在内心愤怒呐喊。
不过,很可惜,归根到底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因为提不出任何反驳依据,所以只得乖乖任凭专家摆布。
克莉丝汀搂着他的腰帮忙整理束腹和系上裙撑时嘴角一直挂着隐约的笑容。在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之后表情变得庄严了,但……他知道她肯定还在肚子里叽咕叽咕地偷笑,因此就连放下面纱前的深吻都没能缓解胸口那股奇妙的憋闷。
可是谁叫他引以为傲的脑袋一时之间居然根本想不出更好更稳妥的方案呢?--思考这个问题就更让人纠结了。
然而,哪怕直至今天只要一想到那堆恨不得把人勒死的铁条就还是本能地反胃,但埃里克不得不打心底里承认,能用一眨眼的功夫策划出如此滴水不漏计谋并进行惟妙惟肖演出的家伙,实在是个聪明机变得令人不可自拔的恐怖魔头。天生的演员,足以惑乱众生的舞台之神。
那是克莉丝汀。他的克莉丝汀。他的。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埃里克就怎么也郁闷不起来了。
海风透过敞开的门口吹拂着他们的脸。身处这万吨巨轮上的小小舱室,船舶的晃动在大多数时候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偶然才能察觉轻微的摇摆,像是身处一张被温柔手臂推动的摇篮。
出于掩人耳目的考虑,他们在南安普顿登船时并未选择那些金碧辉煌的套房或头等舱,仅仅在更次一等的选项里挑了间拥有独立卫浴的舱房。唯一的奢侈大概是附带一个仅仅能塞下两把椅子的小露台,所有餐点都通过客房服务叫到房间里,消遣仅限于呼吸新鲜的海风。(注2)
这不是他想要献给克莉丝汀的旅行。他的天使应该被精细优美的线条与高雅别致的色彩环绕,像是新艺术风格的画像中那些仪态端庄,总是伴随鲜花与珍宝的娇柔女郎--这个窄窄的船舱里就只有造型呆滞的黯淡家具,和漆成无聊惨白的橡木镶板。
然而,所有前往新大陆的欧洲人都会乘坐这些船。你永远不知道那些在专属甲板上觥筹交错的名流贵胄里有多少人近距离欣赏过新任女高音的精湛演出,又有哪些贵族同源远流长的德.夏尼家族交往甚密,顺便听到了近期尘嚣甚上的犯罪传闻。只消几封电报来回,下船时等着俩人的或许就是全副武装的大批警探。毕竟,距离他们把整个巴黎抛在身后,才仅仅不过数天时间。
他们需要把自己藏进普罗大众的海洋里,就像最平凡的两滴水一样。整个旅途,整整七天。
踏入房间后他试图表达歉意,结果被克莉丝汀白了一眼。
“神经。要论豪华,世界上还有多少地方能比得上你的歌剧院?鎏金也好,壁画也好,雕像……算了。就好像我没见过那些富丽堂皇似的!而这个地方嘛,人可以完全忽略它的存在,刚好适合窝在椅子上透口气,发发呆,啥都不用想。”
她一定是看出了点什么。深藏起来的,对乏味餐点的内疚,单调旅程的羞愧,无法陪她领略邮轮风光的惶恐……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安。
于是,女巫搂住他的脖子,接着施了个魔法,把它们都变没了。埃里克不仅当下思考不了任何问题,就连试图回忆时都只记得一片混乱。
神秘微笑着的脸。面朝阳台,好像在眺望即将沉入海面的夕阳,又好像没在看。她如今的模样跟隔着夹板窥视时并不完全相同,仿佛一夕之间便蜕变了,头上戴起无形的冠冕。当然一如既往敏锐且体贴入微,但却常常理所当然对他发号施令,那亲昵而略略蛮横的态度压根不可能拿来对待任何天使或魔王,简直就像是……她把他当成了自己统治区域中的一片领土。
但埃里克很乐意成为领域的一部分。没有畏惧或疏远,更没有过度礼貌带来的距离,卸下防备的感觉踏实而稳妥,就像坐在燃着柴火的壁炉前一样。而且,虽然常常被挤到床铺的边边,但每次醒来时,克莉丝汀都在他身旁。温暖光滑的躯体活像一只软绵绵的小羊,觉得冷的时候还本能地打着瞌睡拽他被子,并自动自发往他怀里拱。
若非亲身体验,他绝对不会相信,被人抢了被子原来是这么开心的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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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摘自拜伦诗歌:她以绝美之姿行来,克莉丝汀俏皮地改了其中的几句。
注2:以时间来算的话他们最有可能搭乘的是冠达公司的卢卡尼亚号或坎帕尼亚号皇家邮政船。但当时的二等舱只有公用卫浴,严格参照的情况下无法成文,因此就直接套用现存唯一的远洋定期客轮:玛丽皇后2号的阳台房构造,并参考了泰坦尼克号的二等舱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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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曲线的柴火棍子”和“满肚子坏水的假冒唐璜”代餐在此
「歌剧魅影」Midnight Bride 「中」(桶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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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始终没有出声,但克莉丝汀却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就在晚餐过后的悠闲时分。
餐盘才刚刚撤走,殷勤的客舱服务员送上热咖啡和李子布丁。他们用的是一张很小很小的活动式桌子,平时翻上去贴着墙,需要的时候才拉下来固定。俩人就坐时只能膝盖碰膝盖,面孔和面孔之间隔了也就几十厘米。
“你不想知道我下午发呆时脑子里有些什么吗?”
克莉丝汀一边往咖啡里撒琥珀糖和肉桂粉,一面若无其事地开腔。
此时此刻她看起来真是单纯极了,一丝邪念都没有……但埃里克不是特别肯定这一点。那抹笑意实在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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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始终没有出声,但克莉丝汀却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就在晚餐过后的悠闲时分。
餐盘才刚刚撤走,殷勤的客舱服务员送上热咖啡和李子布丁。他们用的是一张很小很小的活动式桌子,平时翻上去贴着墙,需要的时候才拉下来固定。俩人就坐时只能膝盖碰膝盖,面孔和面孔之间隔了也就几十厘米。
“你不想知道我下午发呆时脑子里有些什么吗?”
克莉丝汀一边往咖啡里撒琥珀糖和肉桂粉,一面若无其事地开腔。
此时此刻她看起来真是单纯极了,一丝邪念都没有……但埃里克不是特别肯定这一点。那抹笑意实在太眼熟,让人难免疑心小可爱是不是有什么隐秘的恶劣癖好,比如过分迷恋犯罪气息,或是利用一切机会戏弄到手的猎物,之类的。反正,他感觉自己现在就跟闻见稀薄烟味儿的野兽似的,有种不知何来的莫名警惕。
势头不妙的时候认输就对了,这是解决问题最快的方式。反正对手是他的天使,输了也没什么关系,埃里克思索着。
“想。但我觉得自己会心脏病发作,所以就算了。”他干脆利落举手投降,克莉丝汀一定会很开心吧。
巫女笑吟吟地在桌子底下挪动了一下双腿,于是埃里克就被踹了一脚。当然,空间太小了,在所难免。
“给你点儿提示:穿在脚上的。”坐在对面的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埃里克恍然大悟。
“等下船后我们就去买,你连双便鞋都没有。”
他惭愧地看向她的打扮。为了赶路,他们一路上几乎都没怎么休息,抵达港口后更是急急忙忙登上最近的一班邮轮,压根没机会去添购点什么。随身行李的一个箱子里总共也就只有两三套齐整衣裳,另一个箱子有半边空间都被小提琴盒占据了,剩下的地方胡乱塞了几件阿拉伯袍子--埃里克日常都拿它们当睡衣使。
他的伴侣在房间里只好对付着穿穿长袍,甚至不得不赤着脚踩在地毯上。
“你真体贴,可是~猜.错.了。我想的是靴子呀~”恶魔露出狡诈的笑容。“一双漂亮的靴子,形状简直像个艺术品。黑色胎牛皮鞋面光可鉴人,鞋弓帅气地往上切,让脚看起来又窄,又秀气。靴帮拿鞋带一路束起来直没进裤腿,严严实实藏起颜色好像鲜血的小羊皮衬里。要不是换上你的鞋,我还从来不知道皮靴衬里居然可以是这~么性感的颜色。”(注3)
啊,完蛋。他把这事给忘了。
戴面具的人觉得身体有点僵,绝对不是因为光脚丫子正优哉游哉在他小腿上逡巡的缘故。
“因为黑色跟红色很相配,好看。”他试图蒙混过关。当然,内心明白这绝对没什么指望。
“这个嘛,没有亲自绑上鞋带的人多半都很难发觉那么隐秘的爱好。”果然,小魔女把一角布丁放进嘴里,笑得更愉快了。“所以你是希望给.谁.看.呢?”
她绝对是故意的。捉弄他,而且乐此不疲。
对于习惯藏匿的生物而言,直截了当袒露情感足以令人忸怩得想要挖个洞逃进去待上三五年。但埃里克仍旧本能地觉得,在她面前就该直接投降才对。
“……你。”
他小声坦白。然而实在不好意思在这时候直视她的脸,于是把视线偏向桌旁。
“所以你在设计的时候想象的是我看到它们时的场景。唯一的可能是……早上,对吧?”哪怕只用余光也能瞥见对面的眼神亮闪闪的。“哪怕都还没……”
“……对。”面具外的半边脸上都快滴血了。
“我很开心,不用害羞。”她笑眯眯地把头歪到一边,照着他偏转的角度一丝不改。“喂,这么说起来,那套婚纱……?”
轰地一声,热气蒸腾。
脚下的船板要是能被这热度烧穿就好了,这样整个人至少能直沉到海底去冷静冷静。然而,小可爱正期待地望过来,兴致勃勃又无比专注,跟猫儿打算从桌子上往下推点什么时的神色完全没有两样。
别说童话故事里的纯真公主了。就连反派巫婆全部捆一块恐怕都不如满脸无邪的莉莉丝一个人残忍……诱人。
然而公主永远只会去跟王子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一起,莉莉丝却毅然抛弃了唾手可得的天国。正是因为那不知餍足的贪婪,他们两人如今才会这样面对着面,膝挨着膝。谁说贪心的孩子就得活该遭受上天惩罚呢?
夜之君主把包裹身体的漆黑羽翼收回背后,努力匀了匀颠倒错乱的呼吸。
“那时我没去想什么邪恶的东西。”
纤纤素手拈起杯子,凑向唇边。弯弯的眉毛往上挑了挑,对这说辞明显连五分钱都不信。
“我就觉得,你穿起它来的样子一定美极了,无与伦比。玫瑰窗会让纯净明亮的阳光带上华彩,在你身边的每一丝光线里都飞舞着小小的精灵。橙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这景象在脑海中栩栩如生,每个细节都那么清晰,不需要去殚精竭虑地思考如何设计。它好像本来就存在于这个世界,只是借由我的手展现,让蕴藏在原料中的精魂化为真实。”
灯光斜映着被面具遮蔽的脸庞。陶瓷的高山与眼窝的深谷共同藏匿起那一线融金的光芒,低声倾诉宛如山谷中回荡的晚风。
“我明白你绝不可能真的在婚礼上穿着它。只是想……至少看看它在你身上时的样子。我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自己站在你身边的场景。”
晚风中有一瞬间的低落与自嘲。
砰地一声,克莉丝汀把杯子扔回桌面上。
“你真是笨死了。把衣服套在玩偶身上吓人算什么,就该直接让我看到它!没准我们就不会在一堆破事上浪费那么多时间,还差一点就……”
她没再继续往下说。
“经历这些破事也挺好的。”
直直瞪过来的视线中有股残暴的意味,不过埃里克并没有急于辩解。他的伴侣是何等坚定而富有勇气的存在啊!想要得到什么便倾尽全力,毫无退缩,宛若劈开黑夜的闪电。在她面前的他简直是软弱而渺小的。
这样的她必定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曾经以为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不敢奢望的却纷至沓来;而你最终选择离开阳光,步入漫天星辰。这个世界实在很奇妙,不是吗?”
埃里克抬起眼,望向线条柔和的脸庞。
他果然没有猜错。
克莉丝汀啪地将身体扭到一边。
“你这人太讨厌了。”
她把双手拧成一团放在膝盖上。声音有点模糊,听来气哼哼的。
“现在我有种负罪感,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诱拐纯真小男孩还想着要吃了他的坏女巫,在一双干净得不得了的眼睛面前坐立不安。”
被叫作纯真小男孩的人把头低下去,从喉咙里嘀咕了点什么。
“我连一个字都听不见。”坏女巫悄悄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更生气了。
埃里克闭了闭眼,又快又含糊地重复了几个单词,心虚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趁现在老实交代总比将来被正主儿发现了的强……他抱着头自欺欺人。
女巫转过身来,可怜的活动桌面在气象万千的撞击之下风雨飘摇。戴面具的人猛然瞪大双眼,背脊挺得笔直--
“说--”脚丫子气势汹汹沿着大腿一路抵达要害,兵凶战危。“「不是只有那个」是什么意思?”
“……琴盒……”忏悔终结于一声呻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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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3:来自于剧版服设里的The Phantom's boots 是的午夜新娘这一整串的冲动来源就是因为跟人聊到了这靴子!(捂脸)
「歌剧魅影」Darkest Dreams 「上」(魅影 x 克莉丝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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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04版有什么我特别喜欢的地方,当然就是--*手*套*吖ヾ(*ΦωΦ)ツ
沉迷“睡美人”意象不可自拔,此篇平行世界的时间线在A bit of an Anniversary 之后,The Dark Knight 之前,部分设定沿用Till I Hear You S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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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的妻子有个无伤大雅的怪癖:她老忍不住要给他买手套。
小羊皮,黑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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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04版有什么我特别喜欢的地方,当然就是--*手*套*吖ヾ(*ΦωΦ)ツ
沉迷“睡美人”意象不可自拔,此篇平行世界的时间线在A bit of an Anniversary 之后,The Dark Knight 之前,部分设定沿用Till I Hear You Sing 。
————————
埃里克的妻子有个无伤大雅的怪癖:她老忍不住要给他买手套。
小羊皮,黑色,薄如蝉翼,触感柔软仿佛丝绸。每次买下来的,都是这一种。
“我的手套已经够多了。”哪怕对服饰一向十分讲究,埃里克也终于禁不住要出声提醒。衣橱里整整一层的抽屉里都摆满一排排几乎看不出什么区别的服饰配件,的确是有点太夸张了。
“你说得对。”克莉丝汀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商品放回柜台。
不过,离开服装店时,埃里克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上仍然搁着一个长型小纸盒,里边装着那双薄薄的小羊皮手套--不管买下它是出于多么奇怪或无谓的理由,但克莉丝汀感兴趣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犹豫的。
除非极度的饥饿或困倦将他硬拖回现实;否则,灵感到来时,埃里克惯常不吃不喝,疯狂潜心于创作之中。等他摇摇晃晃走出书房的时候,世界早就已经睡着了。克莉丝汀或许提醒过用餐,然而全神贯注时什么响动都干扰不了埃里克。当年在巴黎歌剧院时,就曾经因为谱曲太过痴迷而压根没发觉烛火倾倒,差点烧了地宫。
整间屋子内外都被夜色笼罩。不过,有道暖金色的光芒从一扇半开的门中流泻而出,照进夜幕,指引着食物的方向。每当他忙得顾不上用餐时,克莉丝汀都会在厨房里留一盏灯,明明知道原本身为魅影的那个人在暗处行动时并不真的需要光线,但她还是习惯要让灯亮着:又一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怪癖。
餐桌上的小木箱里摆着切好的面包,铸铁锅中的炖肉还残余一丝微微的温度。埃里克用面包蘸着肉汤,胡乱填满了肚子,终于将自己从濒死的虚脱感中拯救了出来。
他端起灯火,走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屋外的花园中,纺织娘正在玫瑰丛里同着睡莲叶片上的青蛙们此起彼伏地欢歌。木质楼梯的嘎吱作响偶尔会短暂地扰乱它们的合唱,但嘈杂的歌声几乎立刻就会再次响起,并且显得更加欢快。
埃里克轻手轻脚踏进卧室,把玻璃桌灯搁在梳妆台上,扯松领巾,从衣帽架上摘下睡袍。他的动作一向敏捷无声,从来没有因此惊扰过梦乡中的克莉丝汀。
换上波斯长袍的男子将灯火移近了些,借由温暖的光线凝视着妻子沉睡的容颜。
分别的时间好像已经太久,会让人觉得心有点空。临睡前,他想要看看她。
柔和光芒中那张被蓬乱卷发环绕着的面孔,在全然安静时分外纯洁无瑕,像一幅朦胧的天使油画。松软的枕头衬托出鼻子微翘的半边脸颊,一只手搁在嘴唇旁边,另一只手塞进枕头底下。手掌和床单之间,有一抹奇怪的黑色阴影。
埃里克挨近床铺,想弄清楚那片漆黑到底是什么。看起来不像灯光造成的错觉,色泽比影子更深,质感也更真实。
光影扰动平静的湖水,被褥笼罩下的徐缓丘陵换了一条曲线。沉眠中的人在羽毛床垫中转动身子,睡得红通通的另一半面孔露了出来,颧骨上还带着枕巾花纹的细微压痕。她的手从枕下抽离,奇怪的黑影被拖出来一小截,已经足以分辨它的形状。
那是一只手套的边缘部分,柔顺的黑色皮革沿着手掌的轮廓弯曲。不用触摸也可以察觉得到,它的材质必定又薄又软,多半就是小羊皮。
埃里克偷偷笑了起来。要攥着什么才能睡得着--他的克莉丝汀真的还是个小孩子。不过,床上明明堆满了更适合抱在怀里的靠垫和枕头,为什么她偏偏喜欢手套,还要把它藏起来呢?
他以前从未发现过小女巫的枕头下藏着什么东西,这必定有关某种秘密。
明天再来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好了--埃里克这样盘算着,俯下身去。他不愿吵醒克莉丝汀,只想给他的花儿一个轻柔的吻。
不过是双唇微微一碰。但裹在被子中的那具纤长躯体明显地抽搐了一下,原本松弛虚握的手指骤然收紧。眼睛猛地睁开,红润的面色瞬间苍白,神色惊惧惶恐。
她在……害怕?
认出眼前的人之后,克莉丝汀立刻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面颊紧紧贴着能感受到心脏跳动的胸口部位,就像一个终于寻得了安全的孩子。
她怎会如此紧张?
无论怎么询问,克莉丝汀都不吭声。唯一令人安慰的,是在他的怀抱中,她显而易见地放松下来。
或许是怕黑?埃里克猜测。但散发光芒的灯被她放在厨房里,而不是床边。
“房间里通宵点上灯也没关系,若你需要的话。”
“不要。我就是喜欢周围黑黑的。”她在他胸口含糊地嘟哝。脸蛋埋得更深,皮肤上传来呼吸的潮热气息。
“那,你可以叫……”魅影闭上嘴,想起当年被火舌吞噬了大半的工作台,还有那件袖口烧穿的亚麻衬衫。他太了解自己,在放下手中的笔之前,就算有人真的呼唤他,多半也是连一个字都听不见。
无法实现的允诺不管听来多么甜蜜都毫无意义,而埃里克一向言出必行。
一阵尴尬的沉默。沉迷创作时连房间着火都能置之度外,他感觉自己说啥好像都不太对。
但,克莉丝汀需要他。那些在他脑海中澎湃汹涌,抓紧每一丝机会喷薄而出的思绪,没有任何一个比得上她重要。
她会害怕。
“你一定要想办法叫我。”他低下头,注视湖绿色泽中夹杂着金线的眼眸,坚定地说。
克莉丝汀看他一眼,摇了摇头,环绕着他脊背的双手扣得更紧。
“我知道火焰闷在心里那种焦躁不安的感觉,人生的其余一切都索然无味。狂热降临时若是不让它痛快淋漓地燃烧,感觉就会像被活活淹死在水里一样。这跟你爱不爱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才没那么柔弱愚蠢又无助呢。”
“而且,”她说。“无法燃烧的你,就不再是那个让我沉迷的你。别担心,我很善于自得其乐。”
那足以同苍鹰比翼的天鹅,正娇柔地在他双臂之中栖息。但他险些忘了,翱翔之时,他们飞得一样高,一样远,雪白的羽翼是同样有力地驾驭着狂风。
像是暖金色的光芒照进了胸口,妻子身上凛冽与妩媚混杂交织的奇妙香气让埃里克的心跃动起来。他把脸贴向她颈侧,芳香的发丝闻起来像鲜花也像树木,还带有一丝丝悠远的温暖,就像是用旧了的皮革。
啊,皮革。
银色头发的男子用眼角余光再次瞥向那片黑色阴影。难怪她会一直买手套,买个不停。
“但这是我用过的。”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一副旧手套又怎么能让你开心?”
(待续)
「歌剧魅影」The Beauty Underneath (魅影 x 克莉丝汀)
突然动念想要描写“沉睡”这一场景,于是卡着六一的尾巴尖儿发个平行世界的“孩子”,捂脸。
(发出无意义的嚎叫)赞美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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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克莉丝汀会醒得早一点。每当她坐起身,望向身旁的伴侣,他的姿势看起来总是一模一样。
身体侧向右边,毁坏的脸孔藏进柔软布料。朦胧晨光中,迷雾般的发色掩映之下,完好无缺的一半五官沉静宛如石雕--比精细绝伦的石雕更深刻,更令人沉迷。怀中永远抱着羽绒枕头,要么就是被子的一角,整个身子蜷成一团,鼻息安静得几乎听不到声响。简直像是一只猫,就是埃及人会特别铸造出来放在神庙里膜拜的那种庄严黑猫,有着长长的手与脚。
不,不。那有力...
突然动念想要描写“沉睡”这一场景,于是卡着六一的尾巴尖儿发个平行世界的“孩子”,捂脸。
(发出无意义的嚎叫)赞美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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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克莉丝汀会醒得早一点。每当她坐起身,望向身旁的伴侣,他的姿势看起来总是一模一样。
身体侧向右边,毁坏的脸孔藏进柔软布料。朦胧晨光中,迷雾般的发色掩映之下,完好无缺的一半五官沉静宛如石雕--比精细绝伦的石雕更深刻,更令人沉迷。怀中永远抱着羽绒枕头,要么就是被子的一角,整个身子蜷成一团,鼻息安静得几乎听不到声响。简直像是一只猫,就是埃及人会特别铸造出来放在神庙里膜拜的那种庄严黑猫,有着长长的手与脚。
不,不。那有力的线条与矫健的体态,猫儿缺乏这样令人战栗的压迫感。躺在这里的是一只豹,阖拢了熔金的眼睛,毫无戒心地展露着身体。
在身旁沉睡的猛兽。四肢与背脊上有许许多多纵横交错的陈旧伤痕,哪怕光线暗淡,看来依旧触目惊心。她每次都想伸手触碰,但又总是心软,不愿破坏他安宁的梦境。
除了清晨,平常能够在这个角度欣赏这具身体的机会并不如她希望的那么频繁,因为……嗯。总之,暗夜的主宰在白天多半有点害羞,老爱藏进衣冠严整的伪装,偶尔还会莫名地闹别扭。那位传闻中傲慢又威严,狂妄凶残得足以统御黑暗的魅影,在她这里却常常显出过分笨拙,手足无措。
简直就是孩子气……甚至比真正的孩子更像孩子。
想到他们的儿子,她唇边不禁带上了一丝笑意。
生完古斯塔夫后她的腰围足足大了两寸,再也没有恢复到少女时期的不堪一握。衣裳多半只能重做,但埃里克不仅没有如克莉丝汀自己那样介怀不已,反倒建议她把鲸骨束腰全部扔掉,改穿宽袍。
“既然不在巴黎,就没必要非得按着它的时尚打扮。穿着刑具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风一吹就要断成两截只会让人胆战心惊。”说这句话时,灼热吐息萦绕耳旁,长了茧的手在波斯风格宽大衣袍的精美绣花之下慢慢经过那些更平缓更温和的曲线,让湖面泛起一波又一波涟漪。“现在这样好多了,让我想到……手持麦穗的丰收女神。”
那双手现在跟它的主人一样安静。但仅仅只是回忆,有股热流已经从身体中心开始延烧,让人禁不住脚趾蜷曲。
这就太糟糕了,怎能只有她一个人忍耐受罪。
克莉丝汀伸出手,拨动羽毛般的银色发丝。
轻浅安稳的呼吸逐渐加重,睡意深浓的模糊叹息逸出鼻腔。月神的威力还没完全消散,沉睡的人咕哝着翻了个身,一只胳膊伸过来,搭在她手腕上,热力从肌肤相触的地方开始传递蔓延。
她的君主,连睡眠都很像孩童。一旦入梦便酣畅淋漓,不会轻易离开精灵的领地。
克莉丝汀俯下身,轻触大片赤痕与皱褶中埋藏的深陷眼窝。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是鸦羽一样整齐铺开,卷翘柔韧的触感给嘴唇带来细微瘙痒。亲吻沿着脸颊凹凸不平的线条游移,睫毛在她皮肤上如同蝴蝶翅膀般开始颤动。
带着凉意的成熟瓜果掉落在掌心,空气中散发着玫瑰芬芳。
黄金熔铸的双眼蓦地张开。近在咫尺的凝视--房间因火光燃起变得明亮。
笼罩雾气的碧湖倒映金光,珊瑚光泽的唇从深紫色嘴角移开,微微一笑。
“早安。”
他的呼吸短暂停顿,脉搏跃动变得猛烈。原本轻易便能摄人心魄的眼神动摇,反射性地想要拉起被单,遮盖身体:当然,无法得逞。饱满的胳膊正环过他腋下,摩挲背脊上的凹陷与隆起。
手掌覆盖下的肌肉开始紧绷,像是有了生命似的起伏涌动。颧骨上浮现出一抹红晕,简直跟他常用面具上的染色一模一样。
他们已经这样熟悉。可那猝不及防时展现的羞怯,还是每次都径直击中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无法形容,无以排解,唯有融化,沸腾。
触碰他,抚摸每一处伤痕,就像她一直想要的那样。
昼与夜愈发贴近,潜伏的本能消弭于无形。在温软怀抱中苏醒的动物,满脸通红,浑身发烫,急切地试图回应。
要怎样才能形容凝望这张脸时的心情:注视那脆弱又天真的神态,由迷惘转为专注的表情。唯独对她卸下的防备,唯有展露给她的稚气,就像是心无旁骛沉浸于手中玩具的孩子。直到真正哺育自己后代之后,她才愈发深刻地理解每次凝视他睡颜的喜悦与悸动。那是一种比崇拜或迷恋更深沉更宽厚的情绪,恰如母性的大地怀着无限爱意注视天空。
流水般的手指沿着苍白的堤岸滑行。坚硬的岸裹挟着柔软的水,但河水早已是她流经的每片区域的女王。然而河流并非只有温存的浪花,潮水涨起,汹涌的浪涛迫不及待地吞噬土地,万事万物都在柔和坚定的力量面前臣服。
想要诱使这优美的野兽展露天性。想要被狂暴的毁灭力量掳掠。想要……猎捕,以及被捕猎。
但,比一切中的一切更令人渴望的,是那比天籁更壮丽更恢宏,令每个梦境游荡漂流,在她灵魂中盘旋翱翔的,他的声音。
“我想听你唱歌,”她伏在他心口恳求。“为我。”
她的要求,他从来都无法拒绝。
“你是光与花构成的神妙花环
是我心中的女王 生命的光华
我要将你带回故乡
饱览蓝天与轻柔微风
以王冠妆点你的秀发
让宝座沐浴着阳光” (注:摘自歌剧「阿依达」)
“我才不要王冠,我有你的红宝石戒指。”克莉丝汀将脸贴向伤痕交错构成的斑斓皮毛,闭着眼呼吸浅淡洁净,带着暖意的身体气息,指尖埋进轻软纤细的银发描绘奇异的颅骨形状。“而你身边胜过一千个宝座。”
流水塑造了堤岸;但河流也正是因为岸的存在才获得领域,成为真正的女王。
低沉笑意震动他的胸腔,在她耳中听来好似隐约轰隆的火山。
“好在我也不必头戴桂冠出现,因为我早已凯旋……”
猎手一跃而起,猎物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抗议。顷刻之间,天旋地转。
“现在……轮到你了。”
熔金般的双眼注视下,白瓷色泽的肌肤上像是有花朵盛开,从脸颊沿着脖颈一路扩散,连耳尖和胸口都一片通红。
“古斯塔夫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恋人的视线之上,魔王露出足以让人背毛倒竖两次的微笑。
“无妨,花上一年他也打不开楼梯栅栏上的锁。”
他笃定地说着,将身体俯低了些。用那连百花都会为之在冰雪中绽放的嗓音,在她耳边柔声劝诱。
"Now…SING.My Angel,Sing for me…"
他的要求,她从来都无法拒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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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本文的部分场景描写借鉴了森薰漫画「艾玛」第九卷第八话。
PS2:“他看起来就像个孩子。”“她让我感觉安全。”传说这就是爱情的真谛⁄(⁄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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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补的波斯长袍可以看这里
送子观音卢瑟酱
我终于把这个名字写出来啦!!!
又名史蒂夫的贴心朋友又名想脱单就找卢瑟…全体OOC且杂糅
1.超蝙,二一提及,wondersteve提及,绿红提及,毒哈提及
2.故事发生在正文之前,超蝙表白之后
3.机器鸡的sexy Luther和泰坦美剧我给官方跪了!
“我知道你想帮忙,但是…”克拉克难堪的说:“你看,我们需要阻止卢瑟竞选总统,或者直接找个正当的理由让他下台,然后再解决泰坦那边人员不足的问题,毕竟钢骨刚刚离开,蝙蝠侠说团队需要一个主炮,再然后…蝙蝠侠说要搞定提姆的喝咖啡习惯,以免韦恩集团变成达米安武士团。”
“呃…我懂了,所以戴安娜…”
“这几天都在加班,挺安...
我终于把这个名字写出来啦!!!
又名史蒂夫的贴心朋友又名想脱单就找卢瑟…全体OOC且杂糅
1.超蝙,二一提及,wondersteve提及,绿红提及,毒哈提及
2.故事发生在正文之前,超蝙表白之后
3.机器鸡的sexy Luther和泰坦美剧我给官方跪了!
“我知道你想帮忙,但是…”克拉克难堪的说:“你看,我们需要阻止卢瑟竞选总统,或者直接找个正当的理由让他下台,然后再解决泰坦那边人员不足的问题,毕竟钢骨刚刚离开,蝙蝠侠说团队需要一个主炮,再然后…蝙蝠侠说要搞定提姆的喝咖啡习惯,以免韦恩集团变成达米安武士团。”
“呃…我懂了,所以戴安娜…”
“这几天都在加班,挺安全,你放心吧。”
可怜兮兮的史蒂夫放心的挂了电话。
“我必须做点什么。”他看着桌子上用来约会电影票想。
于是,整个故事就这样展开了,首先最迫在眉睫的是卢瑟的总统问题,早知道,他是很有可能当选的,毕竟卢瑟强大稳重冷静的性格,以及从来不和隔壁哥谭阔佬一样纸醉金迷…确实是民众愿意看到的一点。谁不喜欢一个强大又没有感情问题政治问题的商人竞选总统呢?史蒂夫从来不相信卢瑟没有差错,他决定实行自己的计划,从暗访蹲点开始。
他摸清了卢瑟科技公司的周围情况,蹲点了一个公司附近的小广场,并假扮成了一个售卖超英周边服饰的小摊主,他一边跟小孩子套近乎,一边暗暗打听卢瑟公司的情况。
“最近见过一次小丑,他给卢瑟的保镖一只带血的扑克牌。”冰激凌摊主说。
“小丑和卢瑟合作了,阴谋。”史蒂夫想。
“最近看见几个幼儿园老师进去,听说卢瑟往公司招了几个幼儿老师?他在胎教?”超人周边摊主问。
“卢瑟没有孩子,阴谋。”史蒂夫想。
“最近卢瑟买了一些我的识字课本。”婴幼儿用品摊的女人说。
“阴谋!”史蒂夫紧张了起来。
他到底在做什么!新式洗脑吗?
“蝙蝠侠会注意到的,我觉得没什么。”克拉克说:“你不如回家,或者休息一下。”
“不!”人类斗士史蒂夫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史蒂夫照样去蹲点,他刚刚挂起一件超人标志的黑T恤,一个蓝眼睛的男孩子就立刻把他摘了下来。
“很好看吧,想不想买?超人周边!”史蒂夫买同事们的周边已经非常顺手了,立刻叫卖起来:“再买一件蝙蝠侠T恤…附赠小氪同款项圈!”
男孩一直盯着手里的超人T恤,低着头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想走,史蒂夫连忙一把抓住他,男孩惊慌的叫了起来。
“嗨嗨!我不是要伤害你,你得付钱!”史蒂夫说:“或者…你没钱,得找父母商量一下。”
男孩等着眼睛看着他,史蒂夫突然发现男孩身上穿的是类似卢瑟科技公司的隔离服,只不过标志被男孩撕掉了,看不出来。
“我不知道父母是谁,我不知道。”男孩低着头,表情很痛苦:“我能想到的是这个标志…很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的,我知道了孩子。”史蒂夫立刻说:“这个是超人的标志,我还有很多超人的标志,我可以帮你,呃,跟我来,我可以帮你。你可以换下这身衣服,我保证你的安全。”
“我只记得这个标志,我叫康纳,我的牌子上写的,其他的不知道了。”康纳抱着茶杯说。
“哦,好。”史蒂夫写写画画:“你记不记得其他场景?”
“玉米!”康纳突然叫了起来:“还有一个老妇人…还有卢瑟!”
“卢瑟?”
“对,一个跳舞的人,边跳边喊我是卢瑟之类的话。”康纳皱眉。
“审问”完毕,史蒂夫把队友们的制服周边一字排开让康纳只认,康纳只知道超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仿佛与世界脱节。
“你可找对人了,康纳。”史蒂夫说:“我恰好遇见一个和你一样与世界脱节的朋友,也是我帮的忙。”
康纳喝了一口茶:“我听见了那个声音,不是卢瑟。”他说:“是性感卢瑟。”
史蒂夫用口水呛到了自己。
晚些时候,一封名为“性感卢瑟”的加急邮件传到了蝙蝠侠的邮箱,蝙蝠侠看着发信人史蒂夫陷入了沉思。
“嗨!布鲁斯!我今天…啊啊啊!”克拉克飞快挡住屏幕,吓得脸都白了:“你竟然胁迫拉娜!她说好谁都不给看的!”
“拉娜是谁?”蝙蝠侠眯起眼睛。
“我的前…女友?”
布鲁斯哼了一声,拨开克拉克,快速点开了文件,邮件打开,一个联欢会画面出现,此时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Sexy ~Luther~
“……”蝙蝠侠默默把声音转到了自己的耳机上。
“卢瑟?!啊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瞭望塔大乱,闪电侠维持着转头的姿势摔倒在地上,戴安娜睁大了眼睛,火星猎人把自己变成隐形人,钢骨忙些删除耳朵里的音频,哈尔指着屏幕哈哈大笑,克拉克捂住耳朵:“我就想让你不要外放!我们排练了这首歌之后好几年我耳朵里一直在回荡着这个…连最早的那几年和卢瑟打架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哼起来!”
火星猎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实体。
“对不起。”他说:“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接着他又消失了。
“布鲁斯!”克拉克叫起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认识卢瑟的事情…但是因为这种事…实在…”
表情严肃的蝙蝠侠突然笑了一声。
“老蝙蝠终于精神分裂了!”哈尔刚说完就被巴里捂住了嘴。
“不得不说。”蝙蝠侠抬起头,指着屏幕上激情扭动的一个人说:“你唱的还挺好听的,克拉克。”
“……”
颤抖的火星猎人终于放弃了隐身。
“怎么样?布鲁斯?这个够让卢瑟风评变差了吧?”史蒂夫得意的说:“我花了好久搞定的呢!”
“做的不错,不过我发现你带走了一个男孩。”布鲁斯问:“戴安娜知道吗?”
“呃…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史蒂夫立刻转头看了一下抱着平板认真补课的康纳说:“他是从卢瑟公司跑出来的,他记得超人,玉米,玛莎还有…那首歌,他有克拉克和卢瑟的记忆!我觉得…”史蒂夫打了一行字:“他是超人和卢瑟的儿子。”
蝙蝠侠捏爆了鼠标。
“生育宝典是真的!”史蒂夫接着打字:“我觉得克拉克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你,那个男孩,康纳,甚至很轻松举起了我健身的哑铃!还在上面留下了指印!是陷下去的那种!他有氪星基因!我觉得……”
突然,他听到窗户附近有飞机隐隐约约的声音。
“哦该死!”史蒂夫说:“康纳,你想不想去我给你说的蝙蝠洞看看?”
“好了,现在氪石测试结束,接下来是红太阳。”蝙蝠侠说:“还是这个姿势,不要动。”
“天哪,布鲁斯,你的超人类研究的时候克拉克是怎么受得了你的?”史蒂夫看着乖巧的康纳说:“他们可真像。”
“你应该及时通知我。”蝙蝠侠面无表情。
“超人保护欲?我知道了,都是你的。”
夜巡结束的迪克格雷森刚下蝙蝠车,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氪星人在空中飘着,克拉克紧紧抓着一脸兴奋的小超人,布鲁斯和达米安同款眯眼睛,阿福端着一盘甜点,杰森和提姆正在狂吃。
“我要有超了!!!!”迪克尖叫。
“我先来的。”提姆说:“我预订了一年,他要跟我去泰坦。”
“而我会吃完你的小甜饼的,不用谢我。”杰森托德气呼呼的说:“迪克!你这样的舔狗将会一无所有,我们都会有超的,当然除了你!”
“嘿!小翅膀!”迪克叫起来:“这可是我偶像,你们都不稀罕…”
“谁说的?”布鲁斯和提姆突然很默契的说。
“……”
“父亲!”达米安叫了起来。
“迪克是什么?”康纳问。
“呃…格雷森的名字,不是在骂人的那种。”克拉克悄悄说:“你是我…和卢瑟的儿子?”
“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康纳指指蝙蝠洞:“我刚才想起来了,我对这里有印象,而且我记得犯罪巷,这样说我应该是你和蝙蝠侠的儿子,当然最后还得看检测报告。”
一生没几个女朋友且无不良嗜好却在三十岁有了一个十多岁儿子的克拉克吓得大脑当机从半空掉了下来。
“……”
“我说什么,迪基鸟?”杰森指着人形坑得意的说:“氪星人都很不靠谱!”
最后解决了卢瑟负面形象问题,又莫名其妙解决了泰坦队伍主炮问题和监管提姆喝咖啡问题的史蒂夫大功臣终于看成了约会电影。
在一个感人情节,史蒂夫看着女主角又看着戴安娜泪眼婆娑,突然,戴安娜笑了起来。
“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了…sex Luther~”戴安娜说着唱了起来,然后立刻捂住嘴:“我开始同情克拉克了。”
史蒂夫:……
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啊。他想。
关于卢瑟的一点点后续
卢瑟感觉现在世道变了。
卢瑟被关进监狱里的时候,隔壁舍友是小丑。
“这是小蝙蝠的基因。”他举着一张带血的扑克牌说。
卢瑟认真的看着他。
“这是我的基因。”小丑把指头伸到嘴里吮了一下,然后举起指头。
卢瑟:……
“可以吗卢瑟!我可以救你出去!”小丑高兴的说:“只要你…”
“我再也不听你的了,小丑。”卢瑟转过头:“早知道就用我和超人的基因融合了…我早就说了,蝙蝠侠的基因靠不住,我才是世上最聪明的…”
“你胡说!”小丑尖叫:“蝙蝠仔才是最聪明的!”
卢瑟:……
卢瑟感觉不对劲,超人也变了。
他拿了一块氪石,但超人和他打的时候不生气,反而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超人?”卢瑟说。
“你知道,呃…”超人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不对不对不对!!
“妈想要一个女孩。”超人很委婉的说。
“很难成功,而且我只能提供成年躯体不能提供婴幼儿也不能控制性别。”卢瑟听到自己很专业的声音。
“那也可以。”超人放下手,看到远处蝙蝠侠警惕的眼神之后又把手抬起来:“我是真的像再要一个孩子,一个小小的婴儿,Luther~,呃,看在我一直没有暴露你唱歌的份上…”
“可是你刚才唱了。”卢瑟面无表情。
超人:…
“对了,为什么是康纳?”
“你小时候说过,如果有孩子,会叫康纳。”
“呃,谢谢。”超人说:“如果可以,这次叫乔纳森行吗?”
卢瑟黑着脸把氪石发射了出去。
事情越来越离谱了,小丑女和毒藤也来找过他,后来是夜翼,没错,身后还有一个晃晃悠悠提着婴儿车的红头罩,来卢瑟科技公司偷孩子,结果连一个细胞也没看见,两个人很失望的走了,最后夜翼还说什么“为什么瞧不起他和红头罩”还有什么“夜翼和红头罩的基因也很好啊孩子绝对身材绝好”之类的屁话。卢瑟气急了,卢瑟科技不养变态,于是卢瑟用机器人攻击夜翼的屁股。
后来是科研人员,一个个左右横跳,甚至说要用超英的基因融合一个超级反派,然后因为谁和谁的基因融合吵得不可开交,粉头大佬顶风而上。卢瑟这才发现,自己好多员工竟然是超英的粉丝。最后不吃逆cp的科研人员大打出手,医生们差点进化成哈莉奎恩,完全没有加班时候病怏怏的样子。
卢瑟:……
“怪不得我们会失败。”他想。
他突然羡慕起蝙蝠侠来。
后来卢瑟决定融合反派的基因,一位女士跳起来反对。
“你想要一个猩猩孩子吗?老板?”她说:“或者你想融合自己和鲨鱼的基因?”
“…鲨鱼也很可爱嘛。”卢瑟立刻说:“这是我听康斯坦丁说的,不是我。”
最后,卢瑟还是停止了基因计划。
“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卢瑟发现最近自己刚刚越狱,超人就会飞过来。
“我现在不搞基因了,蝙蝠家的人把我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他说:“但是我可以搞到一些粉氪石…最古早的那种,直接变性的那种。”
“这样啊…留作预备方案吧。”超人把他提起来放到监狱里关好门:“对了,不要把粉氪石的事情告诉卡拉。”
卢瑟:………
“我再也不搞这些了!”他痛苦的说。
最早的想法是来源于美剧泰坦
这个fathers就很灵性
康纳:思想突然超前ing
话说这个康纳好好看
卢瑟烦的不行的图类似“末日巡逻队”钢骨的样子hhh
如果卢瑟一直养康纳可能会是这个样子吧…我借鉴的是少正的超(泰坦的超),到这个也挺香(可能以后会写)
小幸运(Be my lucky one)
CH9 人拥有后知后觉的美丽
安惠真喜欢丁辉人的纯粹,烂漫成小孩子的模样,像Q版的白面馒头,总能让她的心在一瞬间变得又软又糯。
她并不喜欢阴暗的东西,却愿意去接受丁辉人偶尔消极的情感,因为安惠真知道丁辉人并不坚强,她每一个努力挺直的背影,都含着没有人看见过的泪水。
安惠真不清楚她对丁辉人的感情是否参杂着别的什么,十多年的陪伴与鼓励,都太过于理所当然,才会顺理成章地以为那是友谊。
但她们双方都知道,从丁辉人和她告白的那一天,友谊其实已经画上了句点。
慌乱,时间太短,一向是直球派的她做不到像丁辉人那样完美的伪装;
迷茫,是否要像丁辉人那样,彼此之间戴上面具,维系在破碎边...
CH9 人拥有后知后觉的美丽
安惠真喜欢丁辉人的纯粹,烂漫成小孩子的模样,像Q版的白面馒头,总能让她的心在一瞬间变得又软又糯。
她并不喜欢阴暗的东西,却愿意去接受丁辉人偶尔消极的情感,因为安惠真知道丁辉人并不坚强,她每一个努力挺直的背影,都含着没有人看见过的泪水。
安惠真不清楚她对丁辉人的感情是否参杂着别的什么,十多年的陪伴与鼓励,都太过于理所当然,才会顺理成章地以为那是友谊。
但她们双方都知道,从丁辉人和她告白的那一天,友谊其实已经画上了句点。
慌乱,时间太短,一向是直球派的她做不到像丁辉人那样完美的伪装;
迷茫,是否要像丁辉人那样,彼此之间戴上面具,维系在破碎边缘的友情;
心动,无意识的眼神交汇,心跳也无意识地加快,安惠真的心却无法说服理智。
一张情绪编织的大网将她笼罩,从密密麻麻的孔洞中,安惠真细数着丁辉人的种种,千丝百缕交错着的节点,看不见任何头绪。
可这一切,都比不上丁辉人的日益疏远来得让安惠真压抑。
安惠真自以为是最了解丁辉人的人,可渐渐地,她能看见的只剩昨日的黄花,今天的丁辉人或许还在她身边稍事停留,但她总归会迈向明天。
所以她选择勇敢一次。
“叫我的名字,‘安惠真。’”她终于说出口,带着刚涌上心头的热血和一丝期待。
“黑金呐,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再叫你的名字。”
安惠真觉得一定是没有理解丁辉人那天在练习室想要传达给她的意思,所以这句话才会在闲下来的每一秒都出现在脑海中。
“我总归是需要你的。”安惠真发誓她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折下她高贵的自尊心,想把最真实的心意传达给丁辉人。
“是吗?”丁辉人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可我不会总是都在。”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安惠真看不进她的眼里,更无法探寻丁辉人说这句话时的真实想法,沉默之时,她觉得丁辉人的话语像是个大耳光子,狠狠甩在她的脸上,火辣辣地疼着,让她羞愧难当。
安惠真从来不是个直觉派,但又有种感觉,一点一点,愈发强烈。
‘我快要失去她了。’
这个想法钻进她的脑海,没日没夜在她的耳边叫嚣,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在她的心脏上方悬停,还未触及,刀锋上面散发的寒芒就已将她割伤,安惠真怕了。
丁辉人换了个发型,她笑得清爽,向她走来,像以前那样吐槽着美容室院长不愿给她染头发,她说着话的时候把头发撩到耳后,露出干净又整洁的耳发,安惠真竟看了入迷,好在对方并没发现她偶尔的走神,安惠真除了努力称赞了她的新发型,并不能再多说一句。
江边的冷风吹不去安惠真心头的烦闷,午夜一点,失眠后只想逃离那个寂静得可怕的家,安惠真的一切都被丁辉人打乱了节奏,她却毫无办法。江面上的渡轮被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圈出奇怪的形状,并不如往日那样美丽。
回想着白天的情景,安惠真又有点生气,气自己竟在丁辉人面前手足无措;也气丁辉人,凭什么表了白的人还能做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谈笑风生。
“丁辉人真是个大混蛋!”越想越觉得气愤不已,安惠真狠狠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带着怨气的石头被踢得飞起来,撞上了对面来人的小腿上。
安惠真没反应过来,抱歉声刚要说出口,看见那人的脸,又吞了回去。
“丁辉人你怎么也在这?”突然的相遇让安惠真慌了神。
“黑金你乱踢石头是不对的哦,啤酒没了,出来买点。”向安惠真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丁辉人把小石头捡起来丢到一旁的草坪上。
很快回过神,但安惠真没能再接上话,一种找不到话题的恐慌感,在内心滋长。
“一起走走吗?”丁辉人打破沉默:“我送你回家吧?”
路灯穿过树枝,婆娑地洒在地上,安惠真踩着地面上的点点光斑,不敢看身旁的丁辉人。初春的风还带着点寒意,安惠真看着隐隐约约出现在视线内的建筑物,心里不禁有些不舍。
“辉妮”
她停下步子,叫住比她快一步的丁辉人。
“嗯?”丁辉人也停下来看着她。
安惠真看着丁辉人的脸,没化妆的脸蛋是她熟悉的样子,昏黄的灯光像是一层薄纱,将丁辉人的五官笼罩在内,朦朦胧胧地散发着旧胶片的模样,让安惠真恍惚间回到了过去。
“出道的前一晚,我们也像这样在江边走到很晚。”
“嗯,像两个傻瓜一样,还说我们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丁辉人笑眯了眼,酒窝里装着暖暖的灯光,将安惠真心头的烦闷一一熨烫平整。
“现在难道不是吗?”心情在一瞬间愉悦起来,被名为丁辉人的奇特良药治愈。
“什么嘛,真是安厚脸皮。”丁辉人轻轻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力道不大,安惠真的心却跟着颤了一下。
“黑金你最近又瘦了,”丁辉人皱着眉头:“最近有好好吃饭睡觉吗?”
“那辉妮不也这么晚还出来买酒吗?”安惠真笑着摇摇头,不能健康作息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她当然不会告诉她。
“冰箱空了就没有安全感呢。”丁辉人开着玩笑,准备接着往前走,却被安惠真拉住了衣袖。
“今晚来我家住吧?”气息在这一瞬间屏住,安惠真试着不露声色:“我家也有酒。”安惠真不敢去看她的眼,只将目光停留在她的唇瓣。
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匆匆赶路回家的汽车,带着呼啸声奔驰而过,大概是过了两辆车,也或许是过了二十辆车。
“好。”
安惠真看见丁辉人的嘴唇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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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22个小伙伴破百粉,
下一章有没有小汽车,
就看这22位朋友啦\(≧▽≦)/
小幸运(Be my lucky one)
CH7 感谢是你给我勇气
安惠真刚出道的时候有过一段难熬的日子。
她满怀希冀,踏着浪走来,却被陆地上世人随手丢弃的垃圾扎烂了脚心,观众缘在成员当中是最下位,这和小有名气的练习生时期截然相反,难免会有落差感。
初入二十岁的安惠真没能学会排解压力,还年轻的她早早地患上了失眠症,恶评像是嗅到蜂蜜的蚂蚁,夜夜在安惠真的脊背上攀爬游走,将她啃噬得伤痕累累。骄傲如她没办法不去在意那些言论。
'这么老居然是忙...
CH7 感谢是你给我勇气
安惠真刚出道的时候有过一段难熬的日子。
她满怀希冀,踏着浪走来,却被陆地上世人随手丢弃的垃圾扎烂了脚心,观众缘在成员当中是最下位,这和小有名气的练习生时期截然相反,难免会有落差感。
初入二十岁的安惠真没能学会排解压力,还年轻的她早早地患上了失眠症,恶评像是嗅到蜂蜜的蚂蚁,夜夜在安惠真的脊背上攀爬游走,将她啃噬得伤痕累累。骄傲如她没办法不去在意那些言论。
'这么老居然是忙内?'
'这女人的颜值也能做女团出道,大韩民国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
'拜托,就算是穷,也请先去整个容吧'
一字一句,砸在安惠真的胸前,时常从梦中惊醒,黑夜中透着几分诡谲的光线,怪异地发散着曲线,偶尔拼接到一起,宛如一张张扭动的嘴脸,大张着血盆大口,几乎就快把她吞灭。
自尊心不允许她向任何人诉苦,毕竟成员们都有自己的苦恼,再去烦扰别人,也只是徒增包袱罢了。
额头上冒着虚汗,安惠真在录音室里对歌曲反复进行练习。手机成了废品,被丢在家里的枕头下。
手中的麦克风渐渐变得沉重,灯光从头顶直射下来,并不明亮。录音室没有空调,闷热的空气想要榨干她身体里最后的一丝水分,安惠真有种置身于沙漠中的错觉。
忽然狭小的沙漠中涌进一股微风,身体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这令人舒适的凉意,录音的门被轻轻推开,安惠真一转头便看见站在门口的丁辉人。
丁辉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单肩包斜挎在身侧,上面挂着一只橘色的小猫玩偶。右手提了一个塑料袋,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大大的画板被夹在腋下,黑色的T恤上沾了一些颜色杂乱的颜料,裤带从衣服下摆露出头来。从安惠真的视角看去,轻易地就发现了藏在帽檐下,丁辉人肿胀的眼皮。
“宁愿不睡觉都要去学画画,”安惠真放下手中被握得汗涔涔的话筒:“我们的丁大画家。”
丁辉人并未理会安惠真的揶揄。她关上门,把画板甩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跨进一步到安惠真身旁,
“为什么不吃饭?”日光灯照在帽子上,阴影洒落在她脸上,安惠真看不清丁辉人的表情。
她提不起食欲,经纪人给的减肥餐丝毫未动,两天只靠喝水维持。不知道丁辉人从哪里知道这个事情,安惠真抿了抿干燥嘴唇,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
“为什么不吃饭!”丁辉人提高音量,更加逼近安惠真,这一次安惠真看到了丁辉人脸上的愤怒。
安惠真伸手拨弄丁辉人包上的玩偶,是上次家族旅行她买给丁辉人的小礼物,扯着嘴角,想让气氛轻松点:“代表正好想让我减肥呀。”
丁辉人脱下帽子,抓住安惠真的手腕,力道太大,安惠真觉得连骨头都疼痛起来。
“安惠真,你可以丑,可以胖,可以假笑,可以现在坐到地上哭,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不能不吃饭!”
安惠真第一次见到这么生气的丁辉人,她看着丁辉人,对方的刘海被汗水杂乱地粘在额头上,这也是她第一次被丁辉人吼。
从小被丁辉人温言软语惯坏了的安惠真突然觉得很委屈,连月以来的压抑、难过从心底冒出,睁大眼抬头看着丁辉人,情绪化作泪水,不知怎么就漫出了眼眶。
丁辉人不再开腔,也没去管静静哭泣的安惠真,只管打开提在手上的塑料袋,翻开塑料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很快散满整个录音室。她掰开一次性筷子,递到安惠真面前:“你最喜欢的泡菜汤饭。”
安惠真吸吸鼻子,手紧紧拽着橘色的小猫咪,并不愿意接受丁辉人的好意。除非丁辉人愿意为刚刚吼她的事情道歉。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投降了。”丁辉人淡淡地开口:“输给网络上那些傻叉。”她收回筷子,捧起塑料饭盒,大大地喝了一口泡菜汤,紧接着舒服地叹了一大口气。
“我以为我的朋友是东南亚蕾哈娜,”不紧不慢的语气刺痛着安惠真的神经:“没想到是个高仿,嗯~这家泡菜汤饭简直是一绝!”
“呀!丁辉人!我劝你说话注意点!”安惠真气得直接抢过丁辉人手里的筷子,抱着饭盒也猛得喝了一口汤,滚烫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到胃里又奇妙地变柔和,温暖的力量一瞬间从胃部传到四肢百骸。安惠真忍不住动了筷子,一口,两口,快速地消灭着餐盒里的食物。
一定是泡菜汤太辣,她的眼泪才会被逼出眼眶,安惠真扒拉着泡饭,泪水一滴接一滴地落到碗里。
“我是不是很糟糕,丁辉人。”安惠真嘴里塞满了饭粒,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
“是很糟糕,”丁辉人从包里掏出纸巾,塞到安惠真手里:“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安惠真停下筷子,拿着纸用力抹干泪水,失落地望着丁辉人。
“糟糕就不是你了吗?”她又指着泡菜汤饭:“有的人觉得它太辣,从不愿意去接受它,甚至贬低它,那泡菜汤就不是泡菜汤了吗?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人喜欢泡菜汤了吗?不加辣白菜的泡菜汤就不辣了,那它还是泡菜汤吗?”
安惠真被她严肃认真的泡菜演讲逗笑了,于是她也挺直腰板大声回答:“那它当然不是泡菜汤了!”
“对!我就超爱辣白菜!我超爱泡菜汤!”丁辉人挥舞着小拳头,进行着泡菜汤宣言。
安惠真也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双手:“我也爱泡菜汤!”
丁辉人举起包包上的小猫咪,憋起嗓子,模仿着动漫里的嗓音:“黑金xi!你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泡菜汤哦!别人不懂你的好,可是我全都知道哦,黑金妮只要做黑金妮自己就好啦!”
安惠真看着摇头晃脑的丁辉人,明明是好笑的,眼眶却酸得厉害。
“哈吉嘛!”安惠真伸手去捉橘色的玩偶,试图阻止好朋友的活宝行为。却被丁辉人暴力拒捕并一把圈在怀里。
“丁辉人,”一番闹腾后,安惠真在丁辉人怀里安静下来。
“嗯?”
“十年以后,我们也会是好朋友吗?”
“of course!”
安惠真至今都能记起那天泡菜汤饭的味道,和丁辉人耍宝似的承诺,从那天起,她也会是丁辉人一辈子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