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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ning：

世界观均为虚拟，时间混乱，现代私设，人设不变，但全员存活。

人物来自逆转裁判123，成员主要选择为同一年龄段（想了好久还是没加大婶和春美，但是可能会在某个节点出现。以及宝月姐妹在复苏出现过，就算在123里面了。）

涉及CP：成御、神千（主）其余可乱炖。

真实狼人杀，出局即死亡，板子为12人狼王守卫，加入某些私设。

OOC算我的。有甜有虐，HE结局。

 【叮咚~欢迎第二位也是第一位精神状态正常（）的人开始探寻整个游戏的真相。】

【游戏真正的操盘手即将浮现~】

【孩子要出去玩了，只能更两篇出来了，下一篇预计3号左右发！】

14 赎罪

到了放逐会议的时候，审判长看向闭眼装死的千奈美，还是主动搭起话来。

“喂，对于他们的身份，你有什么想法？”

下午其余人的活动千奈美丝毫不关心，问就是说死都死了，不关心这些与她无关或者是恨之入骨的人的行动，直到会议开始，她的注意力才回到屏幕上，侧头托腮，一脸玩味。

“那么多人上警有什么用……一群垃圾，脑容量就那么大点，只能被警下的牵着鼻子走。”

第一个发言的就是彩芽，在听漫长的前缀的时候，又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千奈美心头涌起，强忍着没发作，直到彩芽跳出预言家的时候，千奈美的神情却忽然放松下来。

“我猜的果然没错，她的心思我一清二楚，就是这个感情用事的样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倒是觉得11号玩家跳的挺好的，心路历程是饱满的，逻辑也不错。”

审判官发现了，只要千奈美是冷静的或者说是冷漠的，反而好沟通一点。

“但凡换个路人局，她会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至于那个狼人傀儡小姐的发言才算比较正常的警上跳预发言。不过，都很无聊。”

至于警后其他人的发言，千奈美直接当没有听见。

“所以你觉得11号玩家能拿到警徽吗？”

在成步堂发言的时候，审判官开口问道。

“绫里千寻居然选择倒钩，无聊的战术，感情用事的站边毫无效力，一手好牌，不，烂牌打的稀烂，绫里真宵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但最好笑的是2号中分头狂妄检察官居然去盘收益，呵，真是出乎我意料。”

千奈美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可审判官却被她勾起了兴致。“2号玩家怎么了？”

“虽然之前的法庭被我耍的团团转，但他的思路的确和我有点像。哪有什么所谓情感，这个世界上不过是各种利益的博弈罢了。不过……成步堂龙一的脑子还算不笨，只有他来盘我这个死人的身份呢。不过……呵呵呵呵，小龙，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呢。你这么早就聊女巫和守卫，不会自己就是吧？”

“那你认为1号玩家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不关心。”千奈美习惯性伸手抚摸胸前的头发。“我只是希望他早点死，仅此而已。”

第一轮投票结果一出，千奈美挑了挑眉毛。“那个尖头发黄毛小子居然不冲票？他怎么想的？真是蠢到家了。”

“说来奇怪，只要7号玩家投给10号玩家，狼人就一定可以拿到警徽，后续的操作想必也会更加顺利。依照我现有的技术，7号玩家的表情很奇怪，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白痴！他们就是一群白痴，一群傻子在这里假惺惺的演什么情深意重，到了投票和夜间行动还不是要亲手杀人，虚伪！我根本就不会犹豫，只要我能活着，其他人死不死的无所谓。现在搞得还要凭票发言，真是拖沓。”

说的好像就你聪明一样，审判长看着千奈美病态的狂笑，再一次失去交流欲。

“不过说句实话，彩芽这轮的发言……说得过去吧。”

唯一能让千奈美真情流露的只能是彩芽了，只是千奈美依旧撇着嘴，看着彩芽坚定的神色，心头涌起异样的感觉。

不出所料的，这一轮彩芽得到了大票型的支持，如愿拿到了警徽。

接下来的放逐发言倒是比较顺利，千奈美没什么集体观念，但是见到大部分好人站对了边，杀死自己的人处于劣势，病态的满足感慢慢升腾起来。

“你觉得谁会出局呢？”

审判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千奈美从语气中捕捉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忍。

“傀儡小姐呗，众叛亲离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哈哈哈……要我说9号那个满口科学的神经质小丫头也挺没用的，自己死命往狼坑钻。喂，出局的人怎么死？”

“枪杀。”

“凭什么不用毒？”千奈美柳眉倒竖。“那个毒药疼死了，死刑都没那么痛，凭什么出局的玩家死的那么痛快？”

“千奈美小姐……那是游戏规定，被设计好的，我没有权限更改。”

“……算了。那等会傀儡小姐死了是不是也会变成我这样的鬼魂？”

“bingo答对了。”审判长的心情听起来很愉快，但是夹杂着一丝明显的揶揄。“只不过……你是特殊情况，你必须在这里呆到游戏结束，其余的玩家死后依旧可以在古堡里自由活动。”

“我死都死了，翻不起什么大浪了，放我出去。”

“那可不行，你太贬低你自己了千奈美小姐，我可不相信你会乖乖的和他们相处，还是把你关起来万事大吉。”

审判长的声音冷下来。“本来把你从监狱里接出来……你就该感谢上帝了。”

“嘁，一群弱鸡，我才不要和他们一起。不过……小女不才，身娇体弱，就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他们迎接死亡吧~”

 

说话间，投票结果已出，宝月巴高票出局。

“来了来了……啊哈哈哈哈，现在就到了最有趣的遗言时刻了，是精神崩溃呢？还是疯狂谩骂呢？还是心如死灰呢？10号玩家……据我所知，她可是能为了重要的人豁出一切去的，尤其是……9号玩家。现在她要走在9号玩家前面了……”

“我对她们姐妹没什么兴趣，或者说基本不了解。说起来，傀儡小姐和我那个胆小无能的警察姐姐有几分相似，一样的嘴上说着能保护人，实际上不过是给自己的软弱找借口。”

说着，千奈美带着美丽的，但是又充满了嘲弄的微笑重新望向巴，刹那间，笑容凝固在脸上。

因为事情好像不如她们所料。

巴没有退缩，没有恐惧，没有不甘，没有慌张，她就那样迎着阴森诡异的灯光，笑着，有些许遗憾，也有不舍，但是更多的是满足。

她最后一次描眉画眼，最后一次整理好柔顺的长发，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与咒骂，她只是静静地讲着自己的故事，讲着对每个人的不舍与祝福。她面对的好像不是恐怖的枪口，好像是一个没有痛苦和悲伤的地方，心生向往。

“你这家伙，之前一直用机械音，怎么就露出本性了。”

“你们这群人……真的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好了……千奈美小姐，马上有人来陪你了……哦，我记得，虽然你们曾都是罪犯，但是还是有本质上的差距的。我要去关心一下这位前搜查官前检察官小姐了。那么，你就在这里继续观战吧，失陪了。”

“好的呢~审判长大人，其他人醒了之后别忘记再回来找我聊天哦~”

 

“唔……我、我不是死了吗？”

胸口传来无比真实的剧痛，宝月巴伸手想捂住伤口，可是手掌却轻而易举地穿过了身体。

“死亡快乐，10号玩家。”

“等一下……你是谁？这里是……嗯？”

宝月巴费力地睁开眼睛，惊恐地发现自己漂浮在客厅的上空，感受不到一点身体的重量。低头看见，胸前的衣服完好无损，但是子弹打进身体里的剧痛却依旧存在于感知中。

“10号玩家……”

“是谁！”

短暂的迷蒙过后，巴立刻回到在警局和检察官雷厉风行的状态，此刻听见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一股几乎实质的冷意和恐惧爬上后背，她努力握住颤抖的手，怒视着天花板。

“10号玩家，我是审判长。现在的情况是……你的肉体已经出局死亡，但是你的灵魂还停留在这个古堡里，这种状态会一直保持到这场游戏的彻底结束。”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灵魂出窍？”

“对，你可以这样理解。你们这群里不是有一个专职灵媒师吗，你现在的角色应该算是被召唤的死者，你的魂体保留着你全部的意识。”

“好吧……我需要一点时间接受，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审判长……既然连你的称呼都贴近我们日常的职业角色，我希望你称呼我的名字，10号玩家……总让我感觉我依旧活在死亡的威胁和恐惧中。我还有几个问题，这样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用了什么手段在我死后还保留了我的意识？”

“宝月检察官……看得出来你在法庭上一定是得心应手的，这么多问题……我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等到这场游戏结束，我会慢慢把整个游戏的核心和全部内容告知你们的。至于我，应该算是个AI智能体。我了解你们所有玩家的背景资料，也可以通过你们的言行分析你们的性格和情感关系。当然，在人性的认知方面，我这远远比不上人类大脑。”

审判长的声音不再是冰冷无情的机械音，至少眼前的女人比地下室那个疯子好相处多了，还是和正常人交流比较舒服。

“我大致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这群人在游戏里死亡，但意识不会消散，我们依旧可以以灵魂体的形式在这个古堡内交流，对吗？”

“不愧是主任检察官。”

审判长的声音里带上几分愉悦。“和你聊天总归让我找回人类正常的交流模式。”

“正常模式……等一下！”巴的神色瞬间慌张起来。“难道说……12号她……”“这你放心好了，她被我关在地下室呢，出不来。在今天白天这段时间里，我也算是领教了一下她的心胸和脾气，至少在游戏结束之前她不会和你们见面。”

“呼……”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脏却抽痛起来。

“可是，毕竟是我……”

“宝月检察官，你应该很清楚……在那个情况下不是她死就是你死。”审判长的语气也蓦地沉重起来。“我知道你们公检法系统的人想得太多顾虑也太多，但请你放心，这场游戏真正的真相会等到游戏结束以后揭晓。”

“可、可是……”巴还想说些什么，想着转移注意力于是向下看去，宝月茜抱着自己尸体的一幕骤然映入眼帘，刚刚调整好的情绪又一次崩溃。

“不、小茜……她该多难过啊……我是个不称职的姐姐……我只想着用我的方式保护她……小茜……你别哭了……是姐姐的错……啊啊啊啊啊！”

巴从半空中猛地俯冲下去，伸手欲抱住茜，可是双臂就那样轻飘飘穿过了茜的身体。

此刻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看着自己的尸体更加痛苦的事情了，巴只觉得自己的魂体摇摇晃晃，好像有一把无名火在熊熊燃烧，即使失去了大部分的知觉，心脏也不会再跳动，可是自己却仿佛在油锅地狱走了一遭，痛到无法言说，痛到肝肠欲裂。

她看着茜行尸走肉般站了起来，看着她替自己整理好遗容，看着她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忙，瘦弱的身躯却拼尽全力抱起自己的尸体，摇摇晃晃地走上楼，把她安放在床上。

“姐姐……你走了，我也没什么……活下去的欲望了。姐姐，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不可以！！宝月茜，我给你发金水不是让你自我毁灭的！不可以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她再怎么崩溃再怎么呐喊，灵魂的悲鸣终究无法被生者所感知。

“宝月检察官，9号玩家听不见的……”

审判长半是通知半是安慰的话音还没落，却硬生生止在了当场。若是它是人，此刻恐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因为——

茜流着泪，闭了闭眼，突然抬头看向空中某处，奇迹般和巴隔着生死冥河对上了视线。

“姐姐……我好像看见你了……请你原谅我……你总是想着保护我，青影事件是这样，多田敷搜查官的事件是这样，我们已然身处屠宰场也是这样，但是姐姐，我早就长大了，我也想尽我所能去保护你啊。杀戮一旦开始，是停不下来的，既然走不出这里，那我就再也不要和姐姐分开了……”

“不！小茜！你要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份……你不可以……”

茜笑了，不愧是亲姐妹，虽然她们不像千绫姐妹那般长相一模一样，可是容貌总归有七八分相似。而此刻茜的微笑，却真的完美复刻巴临走前的微笑。

“真的有人会为了重要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吗？你们人类的情感我更是不能理解了……”

审判长声音低了很多，看得出它似乎也被宝月姐妹间自然流露的感情而震惊到。

“你不是人，而我一直相信着无论多智能的人工智能，也终究无法完全取代人的情感。其实她说得对……小茜也成年了，她自己有独立的判断。那些年我故意躲着她，她也一定成长了好多。退一万步讲，我已经死了……我的确已经无法干涉她的决定。这是她的选择，或许我能做的只有尊重和祝福。”

“好吧……宝月检察官，你先跟我来个地方吧。”

巴努力收拾好情绪，恋恋不舍地看了茜麻木的脸最后一眼，随后轻飘飘地按照审判长的指示来到了三楼。

“对哦，从我们来之后我记得这里就一直是被锁着的，难道说这里面是这个游戏的核心机密？”

“聪明，但不完全是。这里是总控室……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数据记录着。这里还有一个地下室，为了你们死去玩家的游戏体验，我把12号玩家关在那里了，至于你们其他人，可以选择在古堡里自由活动，也可以选择在这里观看所有人的行动。”

当鬼魂也是一种奇怪的体验，巴心想。物理阻挡对她来说已经失效，连着穿了两面墙壁，她发现自己居然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状态，随心所欲的，除了碰不到实体，别的行动都非常方便。

从进入三楼的房间开始，巴的嘴巴就没有闭上过，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震撼了。

大约五十平米的房间里，四面镶嵌着巨大的液晶屏幕，此刻画面被分割成十几块，每个人的房间里，甚至是客厅、厨房、以及偌大的古堡外围的所有事物都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得清人的毛孔。

“这……这到底是……什么？监控吗？”

审判长的语调很轻松，尾音微微上扬。“算是吧，不过比监控高级多了。或许你可以理解为是《楚门的世界》？总之，我们的监测探头布满整个古堡，你们出局的玩家就可以在这里继续观战。”

“好……好高级。”巴惊叹道，忽然好像想起什么，又问道：“那美柳小姐她……”

一块屏幕从右下角浮现，内里是个狭窄的空间，墙壁上有几块小小的电子屏，而此刻，千奈美闭着眼请飘在空中，细细看去依旧是一脸的不耐烦。

“呵呵呵，幸好是把她关起来了，否则太可怕了。你可不知道，在这一个白天的时间里她发表了多少连我都震惊的言论，到底谁是坏人啊……”

你也够坏的，发明这个游戏的人才是罪魁祸首，巴倒是很清醒。

“我说过了，宝月检察官，等游戏结束后我会向你们解释一切的，你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大坏蛋，我也只是一个听人摆布的人工智能呢~”

巴的眼睛眯起，嘴角略略撇向一侧。

“好啦，我只是通过你的表情来猜测你大概想的是什么。”

审判长回答了自己的疑问，巴心头的阴霾散了些，只是语气依旧微冷：“工具无罪论……我不赞成。无论你背后是谁，这种杀人游戏是完全违背法律道德的，我非常不认同你们的做法。”

“好了……宝月检察官。”审判长恢复成冷漠无情的机械音。“至少现在你们还呆在我的地盘上……你是聪明人。”

“哼。”巴从鼻腔间挤出一生冷笑，便也不再去争论这个问题，重新把目光投向大屏幕。

“果真是虚伪的女人和一个白痴的系统，无聊。”

“千奈美小姐……别忘了我是人工智能，古堡内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不要以为你背后的咒骂我听不见。”

幽幽的低沉音在地下室内回荡着，隐隐透出一丝威胁，可千奈美才不会放在眼里。

“你最好别把我放出去。”

 

晚上七点。

“当……鬼，倒是不用吃饭，不过神乃木律师和绫里学妹的手艺倒是真的不错，看起来就香。”

见到刚出锅的热腾腾的食物，即使已经不再需要进食，宝月巴依旧感受到最原始的最美食的渴望和欢愉。

“4号玩家和5号玩家是情侣吗？他们实在是般配。”

审判长换回了清亮的少年音，巴对它的抵触情绪也缓和了一些。“我不清楚，小茜跑过绫里律师事务所几次，当时他们好像没有官宣，毕竟我也知道神乃木律师总是一天到晚在外面跑。但是也据我所知，事务所里的其他人好像都默认他们在一起了。”

“啧啧啧，真是有趣。的确，无论是从他们的数据库分析还是到这里之后的表现，他们真的很般配。可惜啊可惜……他们在不同的阵营，他们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呢？宝月检察官，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巴很诚实地回答。

“其实说实话，我和他们算不上很熟，千寻是我的学妹，但她入学那年我正在申请搜查官的职位，基本不在学校，我们交集很少。至于神乃木律师，我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职业范围内，没什么私交。我从来不对我不能掌控的事情做出预测。”

好像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审判长停顿了一下，热情却丝毫不减。

“我看不好说哦，那我们换个话题，你认为其他人的身份是什么呢？”

还是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巴闭上眼睛细细思索起来。“除去我们四个狼人，美柳小姐是平民，我猜小茜大概率也是平民，而糸锯刑警的发言比较像没有视角的，应该也是平民。彩芽小姐是预言家，神乃木律师有点像女巫。至于成步堂律师、御剑检察官和真宵小姐我有些看不透。”

“不愧是法律系曾经连拿三年一等奖学金的人，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都很强嘛。”审判长好像更开心了，于是兴冲冲地继续追问。“那你的预测呢？今晚狼人会杀谁呢？”

巴的眼睑垂落下来，本来自己已经置身事外了……本不该继续掺入到这个残忍的游戏当中的，可是她也非常清楚，自己早已无法抽离，命运好像早就为她写好了剧本。无论怎么努力，她的思绪已经无法停止运转了。

“如果说狼人选择屠民……小茜站了狼队，而糸锯刑警的武力很强，他们三个加起来也未必能打得过他，所以我觉得……狼队可能落刀3号真宵小姐，或者是……疑似女巫5号神乃木律师。”

“嚯，根据我的数据推算，今晚最有可能吃刀的是3号玩家。”审判长对巴的猜测表示了赞许。

“毕竟这和普通的狼人杀游戏有很大差距，杀人的滋味……呕！”

熟悉的反胃恶心再一次汹涌袭来，即使已经没有了感觉，巴依旧捂着胸口的位置伏在沙发边上干呕。“即使我知道……我再慢一秒就会被反杀……我还是……呕！”

要是自己还活着，估计能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平复了好一会，巴才慢慢挪回身子，重新看向大屏幕。

“算了……距离夜间行动还有一段时间。审判长，我想休息一会。”

“你确定不要看接下来的事情？会很精彩很精彩哦~超乎你想象的那种。还有，宝月检察官，规则里说的隐藏规则和隐藏道具……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本来眼睛已经合上了，但是审判长的确成功勾起了巴的兴趣。

“说的也是……那我再等等。”

“什么破隐藏规则，净整故弄玄虚的东西，要我说直接一人一瓶毒大混战得了。”

“……你还是闭嘴吧。我还不至于把你这种大恶人当哑巴。”

 

听着千寻对自己的评价，宝月巴笑了笑，脸上浮现起愧疚。

“我到底是辜负了她的信任……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我已经是一介罪人了……”

“据我所知……其实你只是被岩徒海慈利用了。”见巴的情绪恢复平稳，地下室那位也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审判长的声音轻松了不少。

“做了错事……我该得到有罪审判。好了不说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很好奇，审判长，你所说的那些隐藏规则和道具的触发机制到底是什么？”

巴想快速终结有关自己的话题，于是询问起她已经没有机会接触到的决定游戏走向的关键。

“请看好了……”

大屏幕上的区块正在快速调整，不出几秒，四个大大的小屏幕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

“呼……其实他们的行动有些已经结束了，不过我还是有权限调动回放给你看的。”

巴刚想道谢，脸上的表情在听见审判长不着调的话时便瞬间僵住。

“我是不是超贴心，快夸我。”

“……”

“你白痴啊！有种给老娘我放出去！”

一声咆哮从地下室传出，声音大得连巴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对审判长的……撒娇？行为表示非常的不理解，但是对于继续关着千奈美这个决定，巴还是赞成的。只是面部肌肉抽了抽，还是无法直视这个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忽然展现出极强反差的一面。

“呃……谢谢你，审判长，很贴心。”

“哎呀，这可是重头戏，一直严肃很累的。我们人工智能为了跟上时代发展，也需要学习人类的多种情感，尤其是那个叫什么，情绪价值。好啦，那我们开始看他们吧。”

“你凭什么把我屏幕关了！给我打开、打开！喂！老秃驴！你聋啊！”

巴面前的屏幕停滞了片刻，忽然又有一个板块跳了出来，分明就是地下室的千奈美。

“算了，千奈美小姐实在是太吵了，你们两个先解决一下个人恩怨，我们再推进剧情。”

“傀儡小姐……呵！真是恶有恶报，不过……被枪杀的感觉怎么样？一定很痛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但是哪有狼队的黑毒痛！你凭什么死的这么痛快！啊啊啊！”

披散着的长发再一次高高飘起，要不是有空气墙拦着，千奈美早就冲过来了。哪怕抵上魂飞魄散的风险，她也要把眼前杀死自己的人千刀万剐。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有，很抱歉，杀死你的人是我。但是由于我们阵营不同，我必须为狼队战斗。”

要说杀了人没有心理负担，那是假的，即使那是在自己已经陷入巨大危机的时刻。

“真是道貌岸然，虚伪至极，呵！要是道歉有用的话，我那个妹妹也不至于那么没用！哈哈哈哈……不过还是很可笑，阿姨，你明明是警察是检察官，此刻亲手犯下了杀人罪，欢迎来到地狱哈哈哈哈哈……”

巴撇过头去，不想再面对眼前卸下伪装暴露丑恶本性的女人。

“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会慢慢赎罪的。至于你……我无话可说。审判长，把她的那块屏幕关了吧。”

“哎呀，阿姨，你是逃不过永久的惩罚的。小女就在地狱里，静静等候您的到来哦~啊哈哈哈……”

估计着下一秒千奈美又要发疯了，审判长赶紧关了地下室的监控。

“哎。在我上岗之前接受过培训的，我的数据里有关于穷凶极恶的人的思维模式的模拟，但是果然实际比计划更恐怖。我至今摸不透她的心思，时而丧心病狂，时而又装的楚楚可怜，好像只有提到11号玩家的时候她的情绪才会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审判长说道。

“这就是人工智能永远不能取代人类的原因吧……好了，审判长，麻烦播放吧，待会该到夜间行动了。”

巴其实也感慨良多，但是她强迫自己回到正轨，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屏幕上。

 

宝月茜在床上躺了整整几个小时，四肢僵硬，思维停滞，好像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和不时间转动的眼珠体现她还活着。

刚刚千寻塞给她的盒饭还放在桌子上，只是蒸腾的热气早就消散殆尽。

“姐姐……对不起。”

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安，往前挪了挪，几乎是贴到了面前的屏幕上。

茜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努力抬起手，只是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似乎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手指颤抖间，巴看清了茜手里的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徽章，栩栩如生地雕刻着一只狼头。

“我还以为你说的隐藏道具会是手机一类的电子产品，没想到这么朴素。”巴难得的调侃道。

“咳，都是手机有什么意思，这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才更有沉浸感。”审判长轻松道。“当然了，线索道具有很多类型，以后你就知道了。”

“姐姐……原谅我无法答应你。”

细细摩挲着小小的徽章，茜僵硬的脸部肌肉牵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总有一种预感……即使好人阵营胜利，我也走不出这个古堡了。”

“你们这群人的直觉还真是可怕。”审判长吐槽。“太早剧透有什么意思。”

可是巴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眉头紧紧皱起，她好像已经猜到什么了。

“小茜是平民……难道说……”

审判长却没有理巴，随后冰冷的机械音从屏幕内传出。

“恭喜……9号玩家，你获得了一次身份升级的权利。在第一天的放逐投票中，你连着两轮支持了狼人阵营的玩家……此刻加上你手中的狼头徽章，你可以自主选择是否转化为暴民。”

“什么是……暴民？”

茜的眼皮也没抬一下，盯着手里的徽章怔怔出神。

“暴民是帮狼人玩的平民，也就是说你的阵营即将转化为狼人阵营，胜利条件和狼人阵营相同。但是请注意，如果狼人选择屠民道路，你依旧是狼人的击杀对象。现在，请告诉我……你的选择……”

“我选择转化为暴民。”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眼神终于聚焦，凌厉地望向天花板。

“不！小茜！你不能这样……”

屏幕的这一端，巴撕心裂肺的呼叫起来，此刻她已经顾不上看其他的屏幕，直接穿墙而出，冲进了9号房间，漂浮在茜的上空。

“不可以……不可以！小茜！你要是帮狼玩……你相当于断送了自己所有生还的可能性的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说过……你要活下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巴用力摇着茜的肩膀，即使双手一次次穿透茜单薄的身躯，自己的力气也在渐渐消散，巴也不愿停下手上的动作。照理说，灵魂好像是没有眼泪的，但是巴只觉得脸颊潮湿，有丝丝的蒸气从面前缓缓逸出，她很快支撑不稳，身体愈发轻盈，不受控制地向上飘。

“喂！你不要命了……”审判长声音慌张起来。“你现在魂体不太稳定，情绪太多波动会导致你的灵魂体虚弱下去，时间长了就魂飞魄散了！”

巴稍稍冷静了一些，调整好呼吸，麻木的四肢好像渐渐恢复了力气，几分钟后终于重新夺回身体的支配权，稳稳当当站在地上。

“话虽这么讲……让我看着小茜送死……我怎么、怎么能忍得住！”

又一滴泪从眼角飘散，审判长赶进止住巴的自毁行径。“退一万步来讲……宝月检察官，万一9号玩家出局，得到你的灵魂体也消散的信息，她……”

“对，为了小茜，我必须保持冷静。”

有效劝说。巴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她坐到茜的身侧，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小茜长大了……有自己独立的判断和决策，你说的也对……我现在无法干预小茜的决定，那么，我尊重她的一切选择。无论在哪里，我会等她。”

巴的脸上泛起慈爱而欣慰的微笑，随后轻轻一跃离开了9号房间，回到了三楼总控室。

“好了……审判长，还有什么其他的特殊线索，给我看看吧。”

 

审判长不语，此刻却同时把总控室的屏幕和地下室的屏幕调控，一个硕大的画面出现在面前。

御剑怜侍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桌面上放着一个粉色的信封，封口处还贴着一颗栩栩如生地红色爱心。只是那红色既不唯美，也不浪漫，而是和鲜血一般浓郁的妖冶的猩红，冥冥间，来自地狱的使者狞笑着，朝着面无表情的男人举起屠刀。

机械音在耳旁循循善诱着，可御剑依旧神色未动。

“2号玩家，恭喜你找到关键道具——暗恋者的信封。现在，请你告诉我，是否选择转化为高级平民暗恋者，如果是，请选择你的暗恋对象。”

御剑没有回答，依旧出神地望着信封，而审判长的声音也变回了偏人性化的声音。“直到夜间行动之前，你都可以给出你的答案。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哦~”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好多人的身影。

是即使多年未曾联系但见面依旧亲密无间的好友矢张政志，是偶尔冒冒失失但是最忠心得力的下属糸锯圭介，是陪伴自己长大能力超群嘴硬心软的妹妹狩魔冥，是可敬的对手绫里千寻和神乃木庄龙，是天真可爱但永远信仰正义与真相的绫里真宵，是与恶魔血脉相连却拥有天使灵魂的叶樱院彩芽，是崇尚科学又不失灵动活泼的宝月茜……以及，那个最不可替代的人。一身蓝西装是他的战袍，他每次法庭的交锋都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匡扶正义的战争，那凌空一指的身影，以及，在这种生死危局下因他而起的心里疯狂滋长的“多余”的情感……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们本该有光明的未来的……

“为什么选择我。”

长久的思考与挣扎过后，御剑抬头仰视着墙壁，面对着空气摇了摇手指。

“你无非就是想看着，即使未来的走向被牢牢握在一个人的手里，我们会上演怎样的反目成仇罢了，我说的没错吧？”

“真不愧是天才检察官，你完全洞察了我的心思呢~那么，你接受我的挑战吗？毕竟，在我对你们所有人的数据分析之后，你的确是最适合做操盘手的那个。既然这样，我就把话说明白。3号、9号、11号玩家都是容易被感情操控的人，7号、8号玩家的执行力一流但是不太适合做完美的布控，4号、5号、6号的逻辑思维和业务能力非常强，但是也很容易被情感打败，至于1号玩家，他的思路太跳跃，也总是习惯打出一些不按常理的操作，因此也更容易失控。只有你，2号玩家……你是个理智与情感最平衡的那个，因此，我选中了你。”

“呵，你的确了解的很多……但是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件事情，人性，远比想象中复杂，但也可以比想象中纯粹。”

“那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了，所以，2号玩家，给我你的答复吧。”审判长的语气里难掩激动。

“……我明白了。”

“审判长，我选择转化为暗恋者平民，暗恋对象是……1号成步堂。”

“哇哦，我还以为你会选择6号玩家。”审判长的语气带上了几丝玩味。

“……我心意已决。最后……”

御剑扬起一个挑衅的笑容，屏幕外的巴蓦地流露出一丝错愕。

“我接受你的挑战，审判长。”

ps：那个女人的戏份后面会砍的很少，大多数是给善良的人们做对照组嗯嗯嗯嗯。从这里开始就一点点填逃生篇的坑了，若有遗漏欢迎留言！我很听劝滴~~

Warning：

世界观均为虚拟，时间混乱，现代私设，人设不变，但全员存活。

人物来自逆转裁判123，成员主要选择为同一年龄段（想了好久还是没加大婶和春美，但是可能会在某个节点出现。以及宝月姐妹在复苏出现过，就算在123里面了。）

涉及CP：成御、神千（主）其余可乱炖。

真实狼人杀，出局即死亡，板子为12人狼王守卫，加入某些私设。

OOC算我的。有甜有虐，HE结局。

【让我们开启解谜篇~哦耶！】

【预警：本篇基本是那个女人的独角戏，故没有打CPtag。我写的时候一会爽一会难受的，但是游戏真正的秘密正在不断被揭开，敬请期待后续。】

【继续求赞求评，五一我争取更三篇！！！】

13 苏醒

“呃啊啊啊啊啊……我还……不想……消失……！”

美柳千奈美猛地坐起，脑海里依旧充斥着四张恨意滔天的脸。

一个小时之前，她刚刚准备睡觉，门锁断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畔。她的眼里泛起狠厉的凶光和浓郁的杀意，抱着手臂退到墙角，抱着手臂怒视着一窝蜂涌入的四个人。

“尖脑袋大嗓门窝囊废小子、乳臭未干的白痴疯丫头、道貌岸然自视清高的傀儡小姐、还有你……绫里千寻……绫里……千寻！果然有你，我就知道……”

“闭嘴吧，美柳千奈美，你的死期到了。”

无视掉千奈美的侮辱谩骂，狩魔冥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鞭子，千奈美伸手欲挡却扑了个空，鞭子重重砸在她的手臂上，千奈美闷哼一声，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痛，转过头去，宛如实质的黑气弥漫在她的脸上。

“虽然我很遗憾我必须要为狼人阵营战斗，但是看到你的下场，美柳千奈美小姐，我倒是很乐意。”

千寻直接大步跨出，宝月巴想要拦住千寻，手却从千寻的衣角旁缓缓滑落。

千寻依靠着身高优势紧紧地把千奈美锁在自己的阴影里，俯视着那张让她永远无法忘怀的脸，盯着她漆黑的双眸，嘴角却慢慢地扬起一个极尽嘲讽与不屑的笑容。

“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千奈美小姐……你是永远赢不过我的。”

“你、你说什么？我可是……”

千奈美的发丝仿佛无风自飞，眼中喷射出仇恨的火焰，她紧紧握着拳头，刹那间仿佛长出恶鬼般尖锐的指甲，妄图洞穿千寻的身体，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猛然掐紧，喉头哽住了，在恐怖的威压之下，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即将到来的生命的终结。

“是啊，美柳千奈美小姐，你是不是终于明白了呢？你是赢不过我的。即使花上一辈子，不，是永远……你永远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受尽屈辱。你永远只能是美柳千奈美，是连我也赢不过的，最渺小最卑劣的存在。你永远也无法逃避这个事实……从你犯下的第一起罪行开始，你的最后一座小桥就已经烧断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输给……你们……这群……”

“好了，绫里学妹，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

巴出生打断了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对峙。千寻让开路，冥直接一鞭子甩了过去，趁着千奈美依旧沉溺在愤怒和不甘中，鞭子瞬间捆住纤细的身躯。冥手腕轻轻一使力，千奈美便摔倒在地上，无比狼狈地滚到了他们的脚下，她依旧谩骂着，怒吼着，可是挣脱不得，只能以无比屈辱的姿势伏在地上，喉间挤出嘶哑的低鸣。

一直沉默着的矢张政志此刻毫不迟疑地开始动手。冥抽出鞭子的霎那间，趁千奈美依旧无法爬起，他直接绕到背后狠狠勒住了千奈美的脖子。千奈美的指甲在他手臂上留下几道狰狞的抓痕，可他依旧力道未松，只是低声在千奈美耳边嘲弄。“哼……我倒是也算替成步堂报仇了，让你也尝尝……毒药的滋味……”

冥用鞭子捆紧了千奈美不断乱踢的双腿，而千寻则翻身而上，几乎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用尽全身力气按住她乱挥的双手。

“罪人应该得到审判……虽然现在我们身不由己，法律无法给予你惩罚……那那便由我来送你上路。”

脆弱的玻璃管已经沾湿巴的体温和手汗，这毕竟是亲自杀人……和想象中的杀人完全不一样，比自己处理尸体手还要抖得厉害。巴的心跳的飞快，简直就要蹦出喉咙，大滴大滴的汗珠已然浸透每一根发丝，上前几步，腿一软直愣愣跪倒在地，钻心的钝痛从膝盖传来。

“快……我要控制不住她了……”

千奈美依旧疯狂地挣扎着，矢张的手腕青筋暴起，双臂的力气也在慢慢流失，千寻的身体也颤抖起来，后背的衬衫湿了一片。

“我、我不会放过你们……到地狱里我也会诅咒你们……我……啊！”

惨烈的尖叫穿透夜空，随后古堡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千奈美挣扎的时候手指不经意间勾住了巴的围巾，瞬间把巴拉到了身侧，巴只感觉眼前猛地一黑，且距离缩短的一刹那，千奈美挣脱千寻的束缚，伸手要抢注射器。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濒临死亡的痛苦和即将被反杀的恐惧彻底激发了巴反抗的本能，她一个扭身躲过千奈美的攻击，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反手狠狠把注射器扎进了千奈美的脖颈。

千奈美的力气忽然全部卸下，矢张放开了千奈美，她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在地上开始痛苦地挣扎起来。“唔……你们给我……记着……我诅咒……你们……下、下地狱……”

“呕！”

巴望着自己不断颤抖的左手，意识回笼，杀人的狠戾与后知后觉的恐慌后怕一瞬间把她吞没，此刻胃里翻江倒海，她再也承受不住，捂着嘴干呕着，逃也似地冲出了12号房间。

“我们……也走吧。”

矢张扶着墙摇摇晃晃站起，千寻跌坐在地上，冥死死抓着鞭子，似乎要把指甲嵌进皮革。

“毒药发作很……难看的，小冥，千寻小姐……保持体力吧。”

矢张率先走向门口，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依旧呆若木鸡的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口。

“行了，绫里千寻，都结束了。”

留下最后一句，冥也踉踉跄跄地爬起身，慢慢地挪到门边，脸上划过一丝怅然。

千奈美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心脏好像在经受千刀万剐，身体极致地热，一股火焰从体内熊熊燃烧，她的眼前闪过彩芽流泪的面孔、尾并田自毁的法庭、千寻得意的在她眼里仿佛恶鬼索命般的笑容……但很快，她再也无法思考，极致的痛楚让她开始乞求快些死去。

“我、我不甘心啊……”

“啊……绫里千寻，宝月巴，狩魔冥，矢张政志……我和你们没完……嗯？”

所以自己为什么还会有意识？这到底是哪里？

“12号玩家，死亡快乐。”

“什么人？”

浑身似乎要被烧成干尸的痛还没有消散，千奈美的思维还没有立刻回笼，猛然间听见一个沉闷威严的声音回荡在耳侧，即使嗓子剧痛，她还是用尽全力怒吼出声，眼里似乎要洞穿一切。

“我是审判长……12号玩家，恭喜你成为第一个出局的玩家。啧啧啧……我了解你的过去，恶事做尽的蛇蝎女鬼……死相真的是很难看呢。”

“用不着你这个卑鄙无耻下三滥的白痴东西嘲讽我，你算老几！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死没死？”

“你当然是死了的，12号玩家，别激动嘛……现在的你是灵体形态，如果你继续透支体力，我可保不准你立刻就会魂飞魄散。”

顾不上细细回味，千奈美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发现自己站在房间里面，脚下……就是自己的尸体。

眼睛大睁着，满脸的惊恐和不甘，手指扭曲成不可言说的形状，身体呈麻花般摊在地上，周围到处都是她吐出的黑血。

“你那个黑毒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疼死老娘了……死刑至少还能给我个痛快……卑鄙！”

“呵呵，12号玩家，对于你这样的恶人，我自然要让你亲自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极致的痛苦。好了，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就是本场游戏的审判长，负责主持游戏进程，以及……抹杀出局玩家。”

千奈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聊至极，老秃驴。所以我现在算什么？死了还没死透？你少弄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审判长的语气冷下来。“呵，我知道你们那个审判长……明明是耳根子有些软但是总是能做出正确判决的慈祥的正义的老爷爷。算了，和你这种恶人讲不明白道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现在这个地盘完全是我说了算，我想要你死，你就得死，不过根据我得到的数据库……你反而是最惜命的那个，死了才是什么都没了，我说的对吧？”

千奈美噤了声，出走的思绪终于落回到自己身上。她低头打量自己，穿着临死前的白裙子，手脚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尝试着去摸房间里的物品，手掌却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桌子。

“所以我现在……是……鬼？”

千奈美终于吐出这个字眼，短暂的不可置信过后又变成了一脸的不屑与冷漠。“呵，无聊。反正我现在已经死了……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12号玩家……”

“行了，我有名字，我最喜欢看到他们提到我的名字忍不住的背后一凉的感觉。这辈子……呵呵呵呵，都别想甩掉我的阴影。”

“果然是大恶人，不过你既然已经死了……我就当行行好满足你的愿望，美柳千奈美小姐。毕竟我听说过你的事迹，为了其他出局玩家的安全着想，我会对你采取一定的强制措施。从现在起……你会被锁在地下室，不过我倒可以施舍你看监控的权利，你也应该见证这场精彩绝伦的逃杀游戏。”

听到自己会被单独关押，千奈美倒也没有太过震惊或者是恼羞成怒，反而嗤笑一声。“我无所谓，这群感情用事的无脑蠢货，我才懒得看他们流着几滴鳄鱼的眼泪互相依依不舍转头就挥刀相向的惨状。”

“你不给我惹麻烦，那就最好。”审判长的声音轻松了些许，但话锋一转，语气中再一次充满玩味。

“不过……你真的完全不关心11号玩家？”

千奈美并无波澜的表情瞬间碎裂，一刹那间拳头紧紧攥了起来，泄愤般一脚踹在床腿上，虽然只碰到了绵软的空气。“那个叛徒、懦夫、胆小鬼、没用的白痴！我才不关心她的死活……”

“呵呵，千奈美小姐，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其实千奈美自己也清楚，说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要是真的说这场游戏她不在乎了……那是假话。即使走到这步田地，她才发现，原来血脉的联系是那样的不讲道理，双生子之间永远无法斩断的命运的缠连，早已经深深没入她的命脉。无论是死是活，她们两个是永远无法真正分开的。

“算了……跟你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没什么可聊的，我只会为了我自己而死或活，我对他们的死法没什么兴趣。”

千奈美迅速收起了情绪，再一次变成冷漠的模样，下意识想要拨弄自己的头发，发现根本碰不到自己悻悻放下手，对着空气再次翻了个大白眼。

地下室很狭小，面前只有一个占了一整面墙的大屏幕，其余的东西一概没有。作为鬼魂唯一的好处是没有知觉没有生理需求，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因此就算不休息十几天也不会累。

现在依旧是凌晨，不过已经过了女巫活动时间，屏幕里依旧黑漆漆一片。

“好了，千奈美小姐，如果你想要看谁的活动，和我讲就行。”

审判长也不愿意和千奈美这样的杀人犯多交流，不过现在看来她对现状接受良好，那倒是恨好，省了和她解释的时间和精力。

 

第二天早上八点。

“呵，这帮蠢货，马上要看到我的尸体了吧。喂，老秃驴，你死哪去了？大晚上无聊死我了……”

“你不是不喜欢被人打扰吗？”

说起来，审判官的声线变了，不再像是游戏里听不出感情的机械音，倒像是清清亮亮的少年音，不过在面对千奈美的时候，它的确不施舍什么好语气。

“呼。你闲着也是闲着，明明可以直接开枪把我们都杀了，还非要搞什么游戏，吃饱了没事干。”

“千奈美小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第一晚就选择杀你了。长了一张天使的脸，生了一颗恶魔的心。”

千奈美忽然弯起眼角，双手叠放在胸前，面朝着空气，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甜美的笑容。这个笑曾经让整个法庭为她神魂颠倒，也曾让熟悉她的人背脊一凉，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冒起。

“还是说，审判官大人，你更喜欢我这个样子呢？”

“算了，你还是保持最真实的样子吧。”审判官的语气里莫名地带上几分庆幸。

不出片刻，千奈美的眼眸垂下来，嘴角也浅浅的向下撇着，恢复了面无表情。“那么多年演戏，演我爸爸眼里那个乖乖女。演成步堂龙一那个滥好人臭小子眼里的温柔女友小千，呕！令人恶心。”

“好了，他们醒了，我可以开机了。”

千奈美的视线终于回到面前的大屏幕之上，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又或者说她觉得她不会在意了，但是在所有人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千奈美依旧转过了头，紧紧盯着刚刚蒙蒙亮的古堡中的几个黑影。

即使外面阳光正好，由于古堡的窗户遮光性太好，八点多了古堡里依旧黑乎乎的一片，没有开灯的情况下她只能勉强辨认出二楼走廊上出现几个黑影。

“老秃驴，你这监控……”

“停。我不老，也不秃，看来需要给你解释一下我的存在。我不是人，我只是一个科技产物……用中国那边比较成熟的技术类型来判断，我应该叫AI智能体，所以可以在上帝视角主持你们的游戏。不过呢……我是升级版，我完全了解你们每位玩家，这里的画面也不是监控视频，而是一种科技手段。”

屏幕里的画面全方位无死角地拍摄着如今古堡里的所有存活玩家，甚至画面是彩色的还能听见声音，呈现出来的效果像是在眼前放真人电影，十分逼真。

“我管你是什么东西。”

千奈美浑身的毛孔都在表达着不屑，但是她的眼睛却比想象的诚实，在一片漆黑中迅速锁定11号房间。

叶樱院彩芽醒的很早，只不过睁开眼睛之后她就在床上直愣愣地躺着，眼睛直勾勾望着天花板。

千奈美不知道彩芽是预言家而且查验了自己，此刻见到彩芽行尸走肉般的模样，脱口而出：“废物。”

审判长快被她弄无语了，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把她关起来了，否则还不知道放她的魂魄满古堡乱窜会闹出什么后果来，此刻也懒得搭理她。

早晨，神乃木和千寻起床，两个人互动无比自然，一起去了厨房做饭。

“那次居然让那个咖啡男躲过去了……我怎么好像有一段记忆他喝下了毒药，我要亲手葬送绫里千寻所有在乎的人的性命……呵呵，神乃木庄龙，当你得之你的爱人是狼人，我看你怎么选择。”

千奈美露出扭曲的笑容，审判长则没有出声打断，此刻它忽然觉得狼人第一晚先杀死千奈美是无比正确的选择，这个女人完全就是疯子……要不是体力弱小，审判官丝毫不怀疑她可以在第一晚就把其他所有人杀掉。

等待其他人陆续下楼，千奈美也失去了性质，很快她的目光落在依旧紧闭的11号房门前。

很快彩芽也梳洗完毕穿戴整齐，轻轻推开房门，向下扫视一圈，没有看到千奈美，她的表情有些担忧，很快便锁定紧闭的12号房门。

彩芽一步一步挪了过去，深呼吸几次，手抬起又放下。

“优柔寡断。”

千奈美对彩芽的行为无语至极。

站了五分钟左右，彩芽的神情爬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她终于敲了敲房门，轻声喊着：“姐姐……姐姐……你醒了没？”

自然是没有回应的，千奈美看见自己丑陋扭曲的尸体依旧横躺在地上，心里又把四个狼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彩芽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哭腔。“姐姐……你会没事的对吗……求你了……开门啊……或者，你回应我……”

依旧是一片死寂，彩芽伸手狠狠抹了一把眼睛，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去，右手放在门把手上，狠狠向下一压。

下一秒，彩芽就那样直直地跪倒在地，眼泪瞬间如决堤般不停涌出，随后身子一软，歪倒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千奈美恐怖的尸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比凄厉的尖叫穿透古堡，那一声几乎耗尽了彩芽所有的力气，维持好的全部在看见千奈美的尸体的那一刻全部崩碎。她的头脑空白了一瞬，想起昨天在游戏开始前特地跑到房间最后一次拥抱了姐姐，没想到……那就是姐妹间最后一次见面。

“姐姐……我还没有获得你的原谅……姐姐……我……”

彩芽膝行几步，监狱里的饭菜难以下咽，千奈美瘦了很多，彩芽把千奈美整个上半身抱进怀里，手忙脚乱地擦干千奈美脸上的黑血，又替她整理好额前凌乱的碎发，最后望住那双满是不甘的眼眸。

“唉……姐姐……你很痛吧……”

“你真的对11号玩家的表现没有一点感觉？”

审判长的声音忽然响起，千奈美就那样凝视着屏幕，一动不动，甚至忘记眨一眨眼或吞咽口水。

“她可是你的胞妹，据我所知……你们两个人即使走上完全相反的道路，也心意相通……”“你闭嘴……你懂个什么啊！”

千奈美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喝。“她就是个懦弱的叛徒！她，她……”

“那我问你，你哭什么？”

千奈美的动作一僵，双手轻轻抚上脸颊的位置。灵魂没有实体，她只摸到了一片空虚，但一股潮湿的触感却从指尖悄然渗入肌肤，她转头看向屏幕的反光处，才发现她的眼角红的惨烈，两滴泪水悄然滑落，连她自己都忘记了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

“你又是什么东西……我和彩芽的事情……你又来瞎掺和什么！”

真是个疯女人。什么是口是心非什么是心口不一此刻在她身上具象化了。而这时，即使是再高精尖的科技，也完全无法理解千奈美和彩芽的情感纠葛羁绊，审判长终究没有再开口。

“姐姐……我知道你累了，睡吧……”

彩芽终于找回了触觉，轻轻替千奈美合上双眼，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她再也支撑不住，也昏倒在了地上。

“喂！该死的咖啡男，谁让你碰彩芽的！”

“成步堂龙一，你这个蠢到没边的白痴，对我的尸体露出的是什么表情！”

“还有你矢张政志，你杀了我还乱动我的尸体，给我放下！啊！谁允许你动我尸体的！”

“狩魔冥你少在这里道貌岸然！别假惺惺的给我盖床单……你配吗！”

“还有绫里真宵，我没能杀死你……真是可惜。呵呵呵……绫里千寻是狼，这一点倒是很合我意，你们俩无论谁死，绫里千寻都会痛苦，啊哈哈哈哈哈哈……审判长，我倒要感谢你发这个身份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望着众人一系列的反应，千奈美先是满腔的愤怒，在房间里四处乱窜，但很可惜她的周围好像存在一道空气墙，出不去这个地下室，于是几乎穷尽了所有的力气大声叫骂。随后，见到真宵复杂的表情，她却又癫狂地大笑起来，那笑声诡异至极，审判长听着，也不由得觉得背后一凉。

“喂！审判长！你给我出来！”

“千奈美小姐，你首先要记住，这里是我的地盘……”“老娘都死了，你管我呢！给我解开限制，我要出去找他们。”

“呵。呵。呵。千奈美小姐，你在这里无能狂怒我并没有意见，但是你最好别忘记。”审判长的声音骤然冷下来，随后屏幕下方忽然出现一个画面，完完整整地录下了千奈美在进入游戏后所有无视法律道德的狂妄发言，记录下了她扭曲丑陋的面容。千奈美的情绪暂时平复下来，怒视着眼前的空气。“你到底想怎样……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们早就无法惩罚我了……”

“千奈美小姐，你也是仓院的女儿，虽然没有灵力，但是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仓院流灵媒道的能力。即使人间的法律的确无法惩罚你了，但是你这些丑恶的嘴脸却会被所有人记住，你只能是个卑劣渺小的弱者，被万人唾弃的屈辱才是你真正要面临的，永生永世都无法逃脱的惩罚。我劝你……最好听我的，否则，我不介意让你遗臭万年。”

“吵、吵死了！把屏幕给我关了、关了！”

千奈美依旧强撑着气力，只是她自己无比清楚，审判长的话是对的。

及时止损……她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你不想着看看11号玩家？”

“好的，我想开了，那接下来几天就麻烦审判长大人您多多照顾啦。”

熟悉的微笑再一次浮现在美丽的脸上，只是再灿烂的笑容加上背后丑恶的灵魂，也失去了色彩，荒诞，怪异又讽刺。

变脸真快，审判长也懒得回应她的假笑面具，不再出声。

 

白天的时间过的飞快，千奈美对其他人的行动没什么兴趣，干脆换了个姿势躺着。不，虽然她的动作是躺着，但实际上她算是半漂浮在空中。她命令审判长关掉了其他人的屏幕，只留下彩芽的那块。

昏迷了大半个小时的彩芽悠悠转醒，宝月巴和宝月茜守在她旁边。

望着那一模一样的美丽的脸庞，巴依旧觉得心有余悸，或者说一份另类的愧疚。她对千绫姐妹了解的不多，在看守所里有零星听说过千奈美犯下的罪行，很久之后的一次探视才发现千奈美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可是明明是共用一个子宫、流着同样血脉的双生子，性格却如此天差地别。

“真虚伪。傀儡小姐，你看着被你杀死的脸就这样心安理得吗？”

千奈美不屑道。但她的眼睛却丝毫不转地望着彩芽的脸，直到那双充满疲惫与悲伤的眼睛缓缓明亮起来，她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谢谢……宝月检察官……茜小姐。”

彩芽喝了些水，在茜的搀扶下坐起来。“真是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11号玩家刚刚经历胞姐的死亡还不愿意麻烦别人，啧啧啧，千奈美小姐，也不知你这铁血无情是从哪里滋生的。”

“她就是保留那些没用的善良，我才会被判死刑！可耻，虚伪……说实在的，你不就是想看我们自相残杀吗？她会在这里被吃的骨头渣子也不剩的。说起来，最适合这种游戏的反而是我。”

千奈美放肆地大笑起来。“我绝对会为了自己能活下去除掉所有挡我路的人，心软的人注定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他们居然第一晚就把我杀了，绫里千寻……你说！是不是你的主意……”

要是审判长有实体此刻真的想大大的翻个白眼，忽然就对千寻起了些敬意。把这么一个疯子送进监狱，算是为民除害了。

屏幕里，神乃木把早饭端了进来，是满满一碗味增拉面。

“谢谢……神乃木律师，我待会吃。”

彩芽轻声道谢，随后礼貌的请求独处，在所有人全部下楼之后，她端着碗，还是走进了12号房间。

“姐姐……说好了游戏结束我还要探视你呢……你让我办的事情，我都办好了……可是，你怎么……”

“所以你让她做了什么？”审判长开口询问。

“反正我就要被执行死刑了，我让彩芽到时候把我的骨灰埋在吾童山，离叶樱院近一点。我讨厌仓院，我讨厌我那个唯利是图的爸爸的家，只有吾童山……能让我安心一点。它提醒我曾经成功在这里杀死美柳勇希那个废物姐姐，以及让尾并田那个傻大个永远替我保守秘密。”

“以及你想和11号玩家离的近一点。”

千奈美没有回应，但是不断颤动的睫毛依旧出卖了她的内心，审判长是对的。

“你这个游戏也太磨叽了，明明一个小时就能完成一局游戏，非要拖到好几天。”

“千奈美小姐，游戏的程序设定是有固定要求的，再说了，从你的视角出发，多拖几天享受死亡当头带来的恐惧，难道不是更加邪恶疯狂吗？”

审判长算是也发现了，和千奈美聊天必须先假设自己是罪犯，从坏人角度出发反而对她的逆天言论的接受程度高一点。说起来……人类的情感还这是复杂。

“终于开窍了。我倒是觉得，看他们自相残杀还挺有意思的。别的不说……我只想看绫里千寻死……”

“唉，姐姐，仓院的女儿本不应该畏惧死亡，我只是害怕很久很久见不到你了……姐姐，我知道这场游戏我是一定无法活着离开的，等到了下面，就再也没有人将我们分开了……”

屏幕里，长久的沉默过后，彩芽坐在千奈美的尸体旁边，望着白色床单怅然出神，喃喃自语，目光微微失焦。

“我才不想见你。就知道哭哭哭，哭有什么用！”

千奈美白了彩芽一眼，扭过脸去，审判长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所以11号玩家是什么身份？你能猜到吗？”

对哦，千奈美这次倒是没有生硬地怼回去，彩芽悲伤的神情在眼前快速掠过。

“她早就知道自己得死？依我看，她九成是拿了预言家，还很有可能第一天验的是我，纯纯废操作。”

这下轮到审判长惊叹了。

它知道千奈美是没有看到其他神牌的夜间操作的，只是单纯凭着彩芽的一句话和一个表情就能准确猜出全部的真相，从前它是不理解的，但是此刻它有点信了双生子之间冥冥相通的心意的。在她们的小世界里，即使命运早已背道而驰，但是两个极端的灵魂却可以产生同频共振的联系。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千奈美赌气地不想去看彩芽，正准备闭目养神，审判长却打破了沉默，语气里莫名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

“千奈美小姐……你最好听听11号玩家现在在说什么。”

千奈美挑了挑眉，终于转过身，审判长还贴心地把彩芽的那块屏幕调到了最大。

 

彩芽从衣柜里翻翻找找，望着挂满一排的各式各样的衣服，来来回回挑挑拣拣，却总感觉好像缺了什么。只是呆立片刻，她走回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套自己的换洗的叶樱院粉色修练服。

这一次她没有闭眼，轻柔地揭开白布，千奈美恐怖的死状赫然映入眼帘，而她的神色却未泛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彩芽翻身上床，轻轻解开千奈美裙子的扣子，大抵是尸体的体温太冷，彩芽的指尖在触碰到尸体的那一刻猛然缩回，但她的动作却丝毫不停，慢慢地给千奈美翻身，最后行云流水地替她换上修练服，再掏出手边的化妆包，替千奈美整理好了遗容。

“姐姐……你当年还在上学的时候……你换了身份之后……你也曾这样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我们在叶樱院挤在一张床上。”

彩芽把衣服上的褶皱慢慢抚平。

“那段时间很美好……但我知道，从你选择杀人的那一刻……我们就回不去了。姐姐，从前你的确就是我的全世界，我希望你幸福，可是，你不可以用其他人的生命去铺就你要走的道路。”

彩芽站起了身，在这个杀人游戏之前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在进入游戏之后又想了很多很多，此刻望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失去所有生命体征躺在那里，心里的某根弦终于断掉，从细细密密的裂缝中，阳光透了进来。

“可是姐姐……我也是独立的个体，我有自己的是非观，我知道，你做了很多错事，犯下了太多罪孽。我虽然不希望你离开我，但是，姐姐，我们注定无法走同一条道路了。还有啊……姐姐，我知道后来，在你和正义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的话，我终于决定……舍弃我的半条命。”

“作为姐姐的妹妹，等我死去之后，我会在死者的世界里拼命找你，我们血脉相连，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一直找你，我知道我会找到你的。到时候，我还是会祈求你的原谅……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一直一直向你道歉，直到你愿意原谅我为止。”

“但是作为彩芽……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一滴泪在床单上晕开一汪水渍，彩芽盖上了床单，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轻轻关上了房门。

“她怎么敢！我永远也不会原谅她！她敢忤逆我，我不需要这样没用的妹妹！”

千奈美再一次暴怒起来。这一次她的怒火犹如实质，挣脱了肉体的束缚，她的长发如美杜莎一般高高扬起，眼眶深邃，严重的愤怒让整个眼球变成赤红色，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整个人，不，是整个魂魄几乎要爆裂开。

“她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彩芽……彩芽……啊啊啊啊啊！”

“因为她走了正确的道路，因为她脱离了你的掌控，千奈美小姐……你不相信正义，不相信信仰，因此你才会被永远困在吾童山，困在逼仄阴暗的牢房，困在你一辈子的执念里。诚然，你的童年很不幸，这不是你可以选择的，但是在你可以选择的范围内，你依旧背弃了光明。得到这样的下场，是你活该。”

审判长无视千奈美的无能狂怒，却一针见血地给出了最尖锐的评价。

“我把屏幕关了，你需要冷静。”

 

人类真是复杂，明明是血脉相连灵魂相通的双生子姐妹，就这样走向了两个极端。

说起来人工智能体是没有属于个人的意识的，毕竟只是个科技产物，不可能拥有真实的类人的意识，它所能尝试理解的只是一堆代码和数据堆叠起来的推演结果罢了。

可就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它好像见识到了人性的复杂。

“话说，我越来越期待后续的发展了呢……”

ps：其实没想着能写千奈美写一万多字，写着写着回头一看我的吗呀怎么一不小心写了这么多。我不确定有没有OOC的部分，毕竟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hh），感觉无法完完全全代入坏人视角来写嗯嗯。

 

若你是第一次阅读本文，请先看合集第一篇。

本章字数为6.8k.

第40章：班级审判十四（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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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枫说，“这是假的。”

白银微笑着，“哦，赤松同学，你知道这是真的。这就是第一次照回忆灯之前的你。”

星脸上的不安似乎只比枫略逊一筹，“所以的确存在我们不记得的回忆灯，而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白银接过了他的话，“你们都是开开心心前来试镜的狂热粉丝。”

“我们……”转子说道，“我们参加了试镜？”

即使她自己的画面已经消失了，枫也仍然一直盯着那块屏幕。她感觉无比麻木，几乎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她低声说道：“王马同学说过类似的话。他觉得我们有可能是自愿参加的。”

“而他猜对了。”白银说，“我们可不能强迫人来参加自相残杀啊。那样太不道德了。”

“不、不对！”转子大喊道，“这根本没道理！不可能会有人报名参加这种恐怖的东西！没有人会想看这种恐怖的东西！你刚才给我们看的全都是假的——没有其他解释了！”

白银转过来看着她，眼镜阴险地闪着光，“好啊。那你告诉我，这些怎么能是假的。”

“什、什么？”转子一颤。

“要问我怎么想的话，我会说视频可是相当确凿的证据呢。”白银说，“所以就请告诉我，我是如何伪造那段视频的吧。如果你想证明我在撒谎，就必须拿出能支持你观点的证据，你懂的。”

“呃……”转子说道，她的声音渐渐没有多少底气了，“你可以打扮成其他人的样子，所以视频里的人说不定只是你而已。”

白银摇了摇头，“错啦。我是不能扮演真人的，想起来了吗？加油，茶柱同学，这可不是你的水平啊。”

听到她的话，转子缩了缩。她向枫瞥了一眼，想要向她求救，却看见她仍然死死地盯着那块空无一物的屏幕，“那是……”她说，“转子还是不相信那是真的，因为……因为枫同学不是那种人。她绝对不会说那样的话。”

“好吧，她现在确实不会。”白银说，“但在我们为了这场自相残杀修改了她的记忆之前，她绝对是会说这种话的人。最初的那盏回忆灯给了你们关于超高校级才能的记忆，我已经跟你们解释过了，对不对？”

“你……只是提到了这件事而已。”星说。

“对啊。这个，我觉得都到了这份上，你们也该能把一切都串起来了吧。”白银说道，“不过事实就是，你们的才能、背景故事以及记忆，一切全都是假的。你们能想起来的所有在自相残杀开始之前发生的事全都是由我们的某一名工作人员编写出来的，这样你们才会变得更有意思一些。”

“你……”转子说，“你在说什么？这根本就说不通——转子就是转子，而——”

“而茶柱转子就是我们中某位写手的创作产物。”白银说，“如果你不相信我，也可以亲眼看看。”

听到她的威胁，转子瞪大了眼睛，“不！不可——”

“咦？”白银说道，“你好像被吓了一跳，但这好像没有道理啊。这只是个谎言而已，对吧？那你又为什么会不敢看那些我想给你看的东西呢？”

“因、因为……”转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在耍花招。”她终于说道，“你只是想欺骗我们，让我们陷入混乱而已。”

“但假如你并不相信这个谎言，它应该就没法影响你了啊。”白银说，“所以就算再看一段我手里的视频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你不觉得吗？”

“别折磨她了。”星说道，“放过她。”

白银啧了一声，“拜托，明明现在我才是被攻击那个的人。我都已经答应会说实话了，茶柱同学却还要说我在撒谎，所以现在我只是想澄清事实而已啊。再说了，茶柱同学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别人藏着秘密吗？”

“闭嘴。”星说，“别再演出一副像是在帮我们的样子了。我们都知道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我当然也希望如此啊。”白银说，“毕竟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们，我的目标就是让你们所有人都陷入绝望。我个人觉得到目前为止我都做得很好呢。我的意思是，现在你们知道了你们的人格全都是假的，而且你们也根本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你们肯定非常不好受吧，对不对？”

白银有意朝枫看了一眼，她仍然没有从刚才白银给她看的画面中缓过来，“这实在是太悲惨啦。”白银继续说道，“想想吧，这一切都是有剧本的。你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和感情都不过只是你们角色的小设定而已。”

星的眼神阴沉了许多，“你在说谎。你的游戏早就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你基本已经自己承认了。你没有那么强的控制我们的能力。”

“哦，也许我们的创作是有一小部分有点失控了，这是当然。”白银说，“但是相信我，这只是少数特殊情况而已。而且就连那几个有点难搞的人，他们的人格也是假的呢。对了……”她拍了拍手，“你们想不想见见真正的王马同学和春川同学呢？他们为了结束游戏而死的样子实在是太勇敢了，所以我觉得你们也得看看在这之前他们有多爱自相残杀，这样才对嘛。”

他们还来不及抗议，屏幕就重新亮了起来。这一次，和本人长得一模一样但形象更朴素些的王马正抬头看着镜头。他开口说话了，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那独属于他的顽劣，而那强烈的诚恳语气反而令人深深感到不安： “我觉得参加自相残杀一定会非常刺激。如果我能入选，我一定会使出一切解数来让观众看得开心的。”

他的身影逐渐虚化了，取而代之的是春川的画面。她紧张地绞着双手说道：“有什么办法可以保证我扮演某一个角色吗？因为我想要——不，我一定要——成为杀手。我看弹丸论破只是为了看那些杀手而已。我只想作为杀手上这个节目。”

和之前枫的视频一样，当春川说完之后，屏幕就又变回了一片模糊。枫看着眼前闪烁的影像，感觉这一切都很遥远。在自相残杀中，春川和王马这两人给她带来的愤怒远远超过了其他人，但当她从他们嘴里听到这些话时，她却觉得受到了冒犯。

白银大笑道：“仔细想想还真是有意思啊。赤松同学、王马同学和春川同学比任何人都更渴望结束这场自相残杀，但他们却正是因为自相残杀才变成这样的。如果他们没有被选上的话，他们现在大概都会在家里激动地看着节目呢。”

“这不是真的。”枫轻声说道，“那不是我们。我们根本不认识那些人。”

“哦得了吧，别骗自己了。”白银说，“你们都是虚构的人物，你们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自相残杀。你们越快接受这个事实，我们就能越快继续了。”

“继续干什么？”星阴沉地说道，“继续折磨我们？”

“你才是想要听到更多信息的那一方啊。”白银说，“你想知道你们的真实处境，所以我正要告诉你呢。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呀。”

转子说：“而你说我们的处境是……我们和所有死去的人——我们都只是为了自相残杀被创造出来的？”

“为了娱乐观众。”枫说，“王马同学说过，这一切的重点就是要娱乐观众——所以才会出现许多我们应该要获胜或者‘克服绝望’的关键节点，因为这才是观众想看的。”

“而王马同学在入选前也曾经说过他想让这场自相残杀变得更刺激呢。”白银说。

“不！”转子说道，“也许王马同学的性格确实很恶劣，但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种事。他为了保护我们、结束自相残杀付出了生命——你不能把这种事说成没发生过。”

白银不屑地摆了摆手，“冷静点，根本没必要这么难过啊。我只是在说，王马同学只是他所处环境的产物而已，和报名的其他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我觉得我们都不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星说，“但反正你还是会告诉我们的。”

“你说对了。”白银笑道，“你们都来自一个高度发达的世界，发达到所有问题都已经解决了，而这个世界也就和平得不能再和平了。所有人都无聊得要疯了，所以，好了，还有什么比自相残杀带来的令人心潮澎湃的情绪更能振奋人心呢？”

“这……这太病态了。”转子说道，“转子不想和这样的世界有任何关系。”

“这个嘛。”白银说，“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回到那个世界，要么就留在这里。”

“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不可能继续留在这所学园里。”星说，“它已经被毁了，留给我们的东西已经一点都不剩了。”

白银的目光阴沉了下来，“也许吧——但是哪个选项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呢？是留下来重建废墟呢，还是被迫进入那个世界，那个会在你们的每一个朋友死去时欢呼的世界？”

她的话带来了一阵沉默。枫轻声喃喃道：“我不想和那个世界有任何关系。”

转子好像并没有听见她的话：“我们失去的记忆已经不可能恢复了吗？”

“你的意思是变回你在自相残杀之前的样子吗？”白银说道，“你真的确定你想这么干吗？”

转子用两手抱住了自己，“不。转子不知道自己过去是什么样的，但转子也知道如果再追问下去，你只会继续给转子看恐怖的视频。”

白银大笑道，“我真的那么好懂吗？”

“没错。”星说，“你就直说你到底想要我们什么样吧。”

白银摇了摇头，“这和我想要什么无关。投票的结果完全取决于你们：选择希望还是绝望。你们恨透了审判，这一点你们已经抱怨得够多了，所以我就任由你们早点结束这场审判吧。只要大胆投票，选出你们认为最好的选项就行了。”她露出了微笑，“我相信你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间断讨论开始！）

“你们的选择……”白银说道，“只有希望或者绝望。”

“用这种说法来粉饰这种事真是病态。”星嘀咕道。

“你们要么选择绝望，留在这里重建你们的生活……”白银说，“要么选择希望，去往那个你们已经失去了归属的世界。”

“真的只有这两个选择了吗？”转子问道，“只有出去和不出去两个选项？”

“简而言之，基本上就是这样了。”白银说，“还有如果你们选择了希望，我也会被处刑。”

“说到底‘希望’又是什么意思？”星问道。

“希望意味着你已经战胜了自己仅仅是作为虚构人物而存在的可怕绝望，并且愿意勇敢地面对自己已经没有未来的残酷事实。”白银说，“面对这彻彻底底的绝望还能够保持这种盲目的乐观，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充满希望呢？”

“绝望，希望……”转子说道，“两者听起来都太可怕了……转子哪边都不想要。”

“真遗憾。”白银说，“因为这场自相残杀的结局只能是希望和绝望！这可是校规的一部分！”

“弹丸论破就是这样的！”黑白熊说。

（BREAK）

 

“等等。”枫说道，她的眼中终于重新出现了生机，“校规……”

“校规就是校规。”白银说，“当然了，如果你想要破坏校规，弄清楚春川同学和百田同学究竟怎么样了，我也非常欢迎。”

枫咬紧了牙关，“给我……闭嘴，回答我的问题。”

“哦，真是精神可嘉啊。”白银说，“你让我一度以为我终于成功让你陷入绝望了呢。不过……”她捻着下巴沉思道，“这究竟是你的反抗意志呢，还是说你的这种攻击性只是来自过去的你而已？有时候你真的是一个很难说清楚的人啊，赤松同学。”

听到她的攻击，枫竭尽全力才没有退缩，“我明白了——你给我看了那个视频，并不是因为我过去曾经是一个可怕的充满控制欲的人，而是因为我现在也仍然是那样的人。”

“枫同学！”转子说道，“不对！你根本不像——”

“不。”枫说道，“我就是那样的人。无论我有多努力想要去信任，去相信，我的本能都不允许我那么做。假如我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虚构的角色，那白银同学在抹除我原来的性格时做得还真够失败啊。”

白银短促地笑了一声，“你要以这种方式来理解当然也可以。我之前大概低估了你自我厌恶的程度。”

“并非如此。”枫说道，“我只是……我知道我是什么人。而且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

白银有些震惊，于是她扬起了一边眉毛，“哦？这难道不是反派会对主人公说的话吗？主人公是不该反过来对反派说这些话的吧？”

“你看吧？”枫说道，“你承认了——你也觉得自己是虚构的。你和我们是完全一样的。”

“哦，我并没有否认这一点啊。”白银说，“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你竟然会这样联想。”

“那么你对这个联想又有何看法呢——”枫说道，“黑白熊在这场审判开始时说过了，根据校规只能有两个人活下来，但现在你又说我们离开的唯一方法就是投票给希望。假如我们真的按照你说的去做了，那第三个人会怎样？”

白银的笑容变得阴沉了，“我很高兴你问了这个问题。”

白银冷静的回答让枫心中本已逐渐积聚的信心动摇了几分。转子说道：“那条只有两人能够存活的校规……天海同学曾经说过这很重要。”

“哦，这对他来说的确非常重要。”白银说，“毕竟这就是他会陷入第二场自相残杀的原因啊。”

“他……什么？”星说道。

“你确实抓住重点了，赤松同学。”白银说，“校规是非常严格的，所以即使你们选择了希望，你们中也只有两个人能够离开。第三个人会被牺牲掉，成为下一场自相残杀的参与者。”

转子瞪大了眼睛，“所以之后真的还会继续举办自相残杀。”

“当然是这样了。”白银说道，“而你们中的一个人将会作为新的超高校级生存者亲眼见证新的自相残杀！而且因为我是一个特别好心的人，我甚至还会让你们投票决定要牺牲谁呢。那么……”她满怀期待地轮流看着他们三人，“有谁自愿报名吗？”

“谁都不可以！”转子大喊道，“如果校规就是这样，那我们就会选择绝望！”

“茶柱？”星说道，“我们不能——”

“转子不在乎！”转子说道，“转子宁可在这里度过余生也不能牺牲其他人！”

“我早就说过了吧，绝望才是正确选项。”白银说。

“不。”星说，“它不是正确选项。我也已经说过了，这甚至算不上一个选项。而且……”他叹了口气，“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也许我的记忆都是假的，但外面的世界真的没有关心我的人。至少，没有会阻止我报名参加自相残杀的人。”

转子摇了摇头，“星同学，她是想要骗你啊。”

“骗我去做什么？”星说，“我只在一件事上被骗了，那就是我曾经有那么五分钟以为我说不定还有未来。所以……”他看向了白银，“让我来吧。”

枫对着他眨了眨眼，“星同学？”

“不行！”转子又一次尖叫道，沮丧地攥住了讲台边缘，“转子不许你这么做！”

他深深叹了口气，“茶柱——”

“如果你又要进入自相残杀的话，你杀死的不仅是自己而已，还有白银同学将要骗来报名的所有人。”转子说，“你说过你不会再像这样伤害我们了！”

星把他的帽子往下扯了扯，遮住了脸，“好吧，那我们到底还有什么能做的呢？”

“留在这里啊！”转子说道，“我们只要留在学园里然后——”

“我已经说过了，那是不可能的。”星反驳道。

“转子知道学园已经被毁了。”她说道，“但我们还是可以努力想办法的，而且不管我们干什么都比再举办一场自相残杀好。”

“最后半句或许是对的吧。”星说道，“但你想一想——如果这真的是个电视节目之类的东西，那么我们肯定不可能在这里度过余生的。”

白银啧了一声，“哦拜托了，你该不会觉得我在给你们的选项上撒谎了吧？我们弹丸论破的团队会很乐意为你们提供食物和各种帮助的。”

星朝她投去了阴沉的眼神，“我说过了——我们不可能相信这种事。与其我们全都死掉，不如确保我们中的一部分人能够获得自由逃出去。”

“但是如果我们中有一个人必须要参加下一场自相残杀的话，那比任何事情都更糟糕。”转子说，“而且——而且如果我们中真的必须有人牺牲的话，那也应该是转子。”

枫看向了她，“转子同学……”

“你这话不可能是认真的。”星说，“你刚刚才说过——”

“转子刚才只是说，转子宁愿死掉也不想牺牲别人活下去。”转子说，“转子还是会投票给绝望的，但如果转子输了，那么就由转子进入下一场自相残杀吧。”

“啊，但如果绝望获胜的话……”白银说，“那么外面的世界就会陷入绝望。那又该由谁来把希望带给所有——”

“去他妈的外面的世界。”星厉声朝她喝道，然后看向了转子，“茶柱，你大概比任何人都清楚天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自愿牺牲就等于自杀。”

转子仍然坚定地站着，抱着手臂保持着防御姿态，“转子宁愿这种事发生在转子身上，也不想杀死转子的朋友。”

“如果由我去的话，我也并非被你所杀。”星说道，“我已经接受了。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了。”

转子又朝他喊了些什么，而枫咬着嘴唇，看着来回争执的他们。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手。她仅存的最后两个朋友正在争吵着，两人都坚称着应该死的是自己。然后枫的目光穿过法庭望向了白银，她看上去对于眼前的情景实在是太满意了。

转子说道：“转子也没有未来啊！如果转子只是为了死掉才被人写出来的，那么——”

“那么我们就是一样的了，所以你也完全没理由——”

“停下。”枫说道。他们两人都没有听见她的话。她将双眼紧闭了片刻，然后提高了音量，“我说停下。”

两人都猛地住了口，转子转过身来惊恐地看着她，“枫同学。”她说，“不要连你都……”

“不。”枫说，“我并不是要自愿牺牲。我只是有话要说。”

“好啊，尽管说吧，赤松同学。”白银说，“我们绝对都愿意听你说。”

枫迅速瞪了她一眼，然后专注地看向了星和转子，“刚才我只是在想，现在我站在这里，听到你们两人都吼着说该由自己来牺牲——这就是折磨。”她指着白银，“这就是白银同学对我们的折磨。这依然是游戏的一部分。”

“嗯，当然是这样了。”白银笑了一声，“我告诉过你了，这场游戏的结局就是这样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枫说，“我的意思是，像这样在希望和痛苦之间作出选择——强迫我们再经历一遍失去彼此的痛苦——仍然是自相残杀的一部分。”

白银的笑声停住了，但她的笑容依然还挂在脸上。她重复道：“我说过了，校规里规定——”

“星同学说对了，是不是？”枫说道，“绝望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选项，而且你也并不想让我们选择绝望。”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白银问道，“拜托了，如果你要和我辩论的话，为什么不拿出一些证据来呢？”

（不间断讨论开始！）

 

未完待续…

 

 

  觉得我上次说的太难听？那我就好好讲道理。

  你们首先没有尊重我们的意愿，私自乱打标签，贴脸，贼喊捉贼，恶心人。这不都是你们空坊解干的事嘛。

  我不能说所有空坊解都没素质，但无一例外空坊解肯定都没有三观。

  你别给我讲什么三观跟着五官跑，我现在巨雷这句话，本来没什么，你放空坊身上我就觉着恶心，膈应人。

   试想让你跟沙了你全家的砂仁饭在一起谈恋爱你能受得了吗，受得了你是这个👍👍👍。

  反正我是这个👎👎👎，三观超正的反空坊姐们都接受不了这个哈。

  我只跟三观正的宝宝玩，所以反空坊姐都是我好姐妹。

好吧，虽然我上一篇帖子里讲了磕cp自由，但有时候却天不遂人愿，空坊这对cp我将反到底，原因无他，这对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试问，谁会爱上杀母仇人？你们空坊姐是有受虐倾向吗？你们的家人还健在吗？哦～，我懂了，是不是你们都是孤儿，从小没被人爱过， 所以才能磕的起来空坊啊！哇😭，你们也太可怜了吧！我祝你们以后一定会爱上杀母仇人过上“幸福”生活的😁

  还有，别碰瓷“宿敌”，懂什么是宿敌吗，就乱说。宿敌是相爱相杀，空坊之间可是纯粹的恨，两人之间是有血海深仇的。反正我认为磕空坊的都三观不正，都觉得颜值即正义，三观跟着五官走，真让人恶心。也别给空坊主洗白 说她是为了回家什么的，她想回家就可以毁掉另一个家庭吗？她在我这就是纯恶人，洗白不了一点。

  然后，我还在刷空空儿单人标签是看到了一个招笑贴

怎么的，这贴子发出来是想找骂吗？cp打角色标签是正常的没错，那为什么发反cp的帖子不能打角色标签呢？为什么不能在空空儿标签里发反空坊的内容呢？实话说，单推空空儿的还0人想看空坊呢！做人别太双标了吧。

  最后，我由衷的祝所有空坊姐都遇到一个金坊主😋

Warning：

世界观均为虚拟，时间混乱，现代私设，人设不变，但全员存活。

人物来自逆转裁判123，成员主要选择为同一年龄段（想了好久还是没加大婶和春美，但是可能会在某个节点出现。以及宝月姐妹在复苏出现过，就算在123里面了。）

涉及CP：成御、神千（主）其余可乱炖。

真实狼人杀，出局即死亡，板子为12人狼王守卫，加入某些私设。

OOC算我的。有甜有虐，HE结局。

 【注：本章和下章成御含量极高，神千……算是另一种形式的HE吧。】

【上一章虐的略狠这章放松一下。】

11 契阔

“砰！”

一颗子弹从后方猛然射出，撕裂了沉闷压抑的空气，轻松穿透血肉，从后背重重没入千寻的心脏。强大的冲击力让千寻向前倒去，脑袋撞在玻璃上，双手贴上玻璃，像是在和神乃木做最后的告别。

随后，她的身体靠着那道铁门缓缓滑落，最后靠坐在地上，脑袋低垂下来，呼吸彻底化作空气。

嘤的一生，真宵唇齿间挤出一丝痛苦的悲鸣，双眼一翻，再一次晕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4号狼人玩家自爆……今日的放逐投票取消……请各位自由活动……呵呵。”

审判长恢复了冷漠无情的机械音，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小门的锁头竟然凭空断裂，门板相撞发出难听的吱呀声，而神乃木也彻底失去了借力点，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矢张抿紧嘴唇，此刻说什么似乎都没有用了，扭过脸去，看着昏迷的真宵长长叹出一口气。甩了甩发麻的四肢，横抱起真宵朝楼下走去。

枪声炸响在耳侧，成步堂和御剑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可是……他们能做什么呢？

从一开始，他们身处不同的阵营，就注定了这样的悲惨结局。

厚厚的铁板隔开了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千寻的体温在快速流逝，神乃木闭上双眼，任凭两行清泪冲刷脸庞，他似乎能感受到铁板在渐渐失去余温，一如他此刻的心……好像他站在吾童山的山壁前，望着摇摇欲坠的胧桥，自己的灵魂纵身一跃——长眠在吾童川底。急流冰冷刺骨，河底黑暗永存……

几分钟后，神乃木爬了起来，轻轻把门拉开，千寻的身子顺着门板软软地倒进天台，落入同样冰冷的一个怀抱。

意识逐渐回笼，血液也似乎找回了原本的温度与流速。

千寻的面容很安详，眉头甚至都没有皱起，只是不同于死在放逐投票下那些人……她的嘴角是向下的。唯一没有笑着走……即使生命最后一刻的微笑还是那么迷人，或许，她是带着满心的遗憾离开的吧。

神乃木宁愿自己去死也想护千寻周全，他想做能为千寻做的一切。

可是在千寻看来，牺牲自己的生命去帮助对立阵营的人并不正确，甘愿独自赴死，也不愿背叛自己的信仰，哪怕对面是自己的爱人。

他们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只不过，千寻或许并不奢求其他人理解她的生死观，但是神乃木或许是那个例外吧。因为爱……所以无形间赋予了某种期待，可是偏偏碰上同样一个对生死有着极大执念的人……这到底是爱，还是伤害，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才能慢慢说清。

第二晚，神乃木为了千寻便已经主动放弃了生命，只是那一次是真宵，不，一定有千寻的争取……把他救回来了。

但是他再也救不了千寻了。

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小猫咪已经彻底离开了他。

很坚决，她甚至不曾犹豫。

他好像回忆起，从前千寻好像真的没有明确说出那三个字，直到永恒的沉睡。

 

知道自己两个人呆在那里也是徒增神乃木的伤感，成步堂很快拉着御剑下了楼。

大早上起来一点东西都没吃，还经历了……这样一场生死诀别，此刻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了，两个人站在厨房里，肚子的叫声震耳欲聋。

“行了，你们俩给我打下手，今天我做饭。”

矢张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溜了进来，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翻翻找找。

“等一会，矢张，你小子会做饭？”成步堂玩味地看着矢张。

“喂！你瞧不起谁啊！”矢张握紧了拳无语地大声吼叫。“为了追女孩子，做爱心便当是必备技能好不好！连锯子刑警……都会做小香肠便当，我有什么不会的！”

提到糸锯，矢张的表情瞬间变得悲伤，但很快在成步堂怀疑的眼神里回归本性。“我说你们两个！不仅体力不行生存技能都基本为零！那个，成步堂你去收拾锅和调料，御剑你帮我切几个西红柿，我来做番茄意面。”

本来还想挖苦矢张，但是想想要是自己做饭能把厨房炸了，成步堂只能咽下所有的吐槽，乖乖按矢张的吩咐去准备一样样调料。

“今天的游戏……”

“喂！御剑！什么时候了还提这个该死的游戏！你就不能说点轻松的？改改你那职业病！”

御剑没有放弃思考游戏的破局方法，可是矢张直接打断了他。“我说，御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说游戏……是不是兄弟了？”

成步堂和御剑心知肚明，矢张什么都明白了。

今天没有放逐投票，但是真宵的那支额外毒药没有使用时间的限制……更何况，他们知道好人阵营拥有双毒，而矢张则更加清楚——狼队今晚已经开不出刀了。

他们三个能站在一起好好说话……这是最后的几个小时了。

“听你的，不说了。”

御剑也沉默下来，矢张从橱柜里拿出一大把意大利面，拧开了天然气，把面条一点点投进滚烫的开水锅。

滋滋啦啦的声音掩盖住了沉闷的叹息声，矢张觉得鼻子有点酸，水蒸气氤氲而上，眼睛也看不太清了。

“真宵怎么样了？”

压抑的沉默后，成步堂终于挤出一句。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情绪起伏过大导致的暂时性的昏迷。”矢张的语气没什么波澜。“我给她倒了杯水，一会饭好了去叫她。”

“难为她了……这两天她经历太多了。”御剑也低着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唉！行啦！别垂头丧气了……这个该死的游戏马上就要结束啦！不是我说，你们俩，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俩算账！说好的好兄弟一辈子一起走，你们俩把我直接当电灯泡，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喂！说话啊！你俩……干什么啊！”

矢张转过头看见距离过分近的两个人，再一次直接破防大叫。

“咳、那个、矢张……哎呀，我们还是好兄弟啦……”

成步堂脸上堆着尴尬的陪笑，手不停摩挲着自己的刺猬头。刚才想趁着矢张煮面亲御剑一口，刚到关键时刻矢张就转过了头，两个人脸爆红的模样就这样被矢张抓个正着。

“你别给我转移重点啊喂！成步堂！你俩出去！出去！我宁愿一个人做饭也不要被你们俩喂狗粮……”

“早这样不就得了。”

御剑直接拽着成步堂就出了厨房，顺带着甩上了门。

矢张气急败坏的吼叫透过门板刺进耳膜。

“喂！太不仗义了……太卑鄙了……用这种方式逃避做饭……都什么时候了还欺负俺啊呜呜呜呜呜……”

 

“成步堂……你说，矢张怎么办？”

逃离了厨房，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御剑望着厨房的方向，轻松的表情瞬间被严肃掩盖。

“最后一狼……只能是他了。而且……今天没有放逐投票，晚上他来杀我……”

“不会的。”

成步堂却打断了御剑。

“昨晚我是自守的，也就是说，昨晚狼人想杀我，今天我拿命守你，无论如何你作为最后一民今晚一定死不了，更何况，”成步堂艰难地吞咽下一口口水。“真宵……有两支毒药。如今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可以说都捏在她的手里。”

“他一定不好受吧。这小子……虽然平时没个正经，让他杀人……太难为他了。”

毕竟是认识了十几年的好朋友，成步堂和御剑心里非常清楚，以矢张的性子，表现出来的一面和他的内心并不是完全相符……不知道千奈美和彩芽究竟是谁动手杀的，但是明明背负着那么多的罪恶，依旧表现得如往常一般，矢张到底自己默默扛下了多少啊。

“所以……成步堂，你要让真宵君……”

“我不知道……”

成步堂痛苦地捂住了头。“真宵……今天连续经历了这些，她能缓过来吗……而且，理智上说……让她出手是最明智的选择，绿毒发作时间只有一分钟……但是，你我现在去劝她杀矢张，我们三个，谁能逃得过心里的谴责？”

其实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今晚……就直接是游戏的终结了，也就代表在十个小时之内……他们必须分出个你死我活。

“算了，御剑……现在活着也很累了，最后一天了，我们不如就先放下这些……别为难自己了。”

成步堂的表情终于舒展开，某一瞬间，御剑觉得他好像不像二十几岁的那个热血律师——反倒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神色多了一些坦然和玩世不恭，好像真正看淡了很多事情，理智的可怕。

“成步堂，你知不知道……你其实很幸运。”

没头没脑的，御剑突然却来了这样一句。

“什么意思？”

“刚才绫里律师和神乃木律师说过的那个梦……我好像也有印象。这样细细算来……成步堂，纵观全场，你其实是被从命运的漩涡中抽离出来的那个，即使有参与，你也是破局的那位。DL6号事件搅乱了太多太多人的人生，我失去了爸爸，冥在之后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杀人凶手，仓院流灵媒道的家主绫里舞子女士声誉尽毁，绫里律师和真宵好久没和妈妈见面，彩芽和千奈美双生子姐妹的人生被彻底割裂成两半，后来神乃木律师用自己的生命去完结于他而言自己的悲剧和绫里家族的悲剧……再后来狩魔豪那套作风导致公检法高层风云搅动，宝月姐妹也被牵扯其中……只有你，成步堂，一直扮演着拯救我们这些人的角色。”

成步堂转过头。真的是这样吗？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这几天思考的太多，想留住的人或事情太多，但是想想，现在我们的命运，已经完全交到真宵君和矢张的手上，所以……”

“我明白了。”

成步堂终于把脸转过来，正对着御剑。“梦里也好，这里的现实也罢……我只知道你们都是很努力很坚强的人，我们联手才解决了一个一个案件，抚平了一道一道伤疤，又阻止了一次一次悲剧。所以无论我们能不能出去，和伙伴们同生共死……我们都是幸运的。”

御剑露出久违的真心的笑容。

“你说得对，如果有下辈子……你们依旧是我无可代替的朋友。”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凑越近，就在关键时刻，一句暴喝彻底打断了暧昧的气氛。

“成步堂龙一！御剑怜侍！我在做饭你们在调情！有没有天理了喂……唔！”

桌子上本来摆着神乃木泡咖啡用的黑咖啡块，在矢张几乎要吃了他们的时候御剑一把眼疾手快地黑咖啡块塞进矢张的嘴里。

“呸、呸呸！什么东西这么苦……御剑你见色忘友呜呜……”

“你们三个，差不多得了，折腾一大早了先吃饭吧，矢张哥辛苦了。”

真宵换了一套素白色的连衣裙，黑发瀑布般披散在脑后，没有打理，脸上的泪痕在顶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眼底肿胀的一片血红。

要是放在日常，这种修罗场一般的场面她早就兴奋地蹦起来了。

唉……可怜的孩子，刚刚目睹了姐姐的死，现在恢复成这样的平静，实属不易。

这场游戏带给真宵的是一次无比痛苦但又无比迅速的蜕变吧，成步堂想着，拔开矢张揪着御剑领结的手。“先吃饭吧。神乃木……前辈呢？”

“还在天台，先不用打扰他了。”

真宵的语气无比平淡，可是无言的悲伤却快速笼罩了他们，好像陷在泥沼里，挣扎不得，又无处脱身。

成步堂端出做好的意面，分到四个盘子里，坐到桌前。

曾几何时，这个桌子能坐的下十一个人……大家笑着，闹着，挤来挤去，冥总嫌弃糸锯占了好大一块位置，矢张永远在闹笑话，真宵总是望着某些方向发出奇怪的笑声，没有人愿意坐在神乃木和千寻对面，总有人够不到另一侧的菜于是大家干脆手动轮菜……

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四个人沉默地开始吃饭，空气里只剩下吸面条的声音。

吃完后，真宵率先起身。

“我去洗碗。矢张哥……能找你聊聊吗？”

 

吃完早午饭，御剑跟着成步堂回到了他的1号房间。

“神乃木律师……还没下来吗？”御剑语气充满担忧。

“他好像把千寻姐的……尸体，抱回她的房间了。然后就一直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唉……他需要时间。”

提到他们，成步堂不可避免地深深叹气。“或许你没有见过他们的相处模式……神乃木前辈是事务所的合伙人，只不过他的名字还依旧挂在星影律师事务所那里，他平常就两头跑接案子，一整个工作狂……当然，事务所的租金基本都是靠他挣的。他来事务所的次数很少，在这里留下的最多的东西就是成箱的咖啡，千寻姐还吐槽过，知道内情的知道这是律所，不知道的的还以为是卖咖啡的。每次下班千寻姐会带着真宵一起走……神乃木前辈偶尔来接她，只要千寻姐让我带真宵，那就是他们去约会，这都是我们心照不宣的事情。”

成步堂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离御剑近了些。

“说实在的……千寻姐最后……我也在思考很多事情。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也走不出这里，如果我们的灵魂存在……某一天被召唤回来，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没什么逻辑的提问，连成步堂都愣了片刻，自己的思绪漂浮不定……怎么就聊到了这个？

“我想，灵魂愿意回到这个世界……也分很多种。有未完的执念，有想见的人，或许还有没有被揭开的真相。说起来……唉。真宵君的灵力被封锁了，如果我的生命即将结束，我倒是想问问我的爸爸这个问题。”

御剑信，伟大的律师……有时候御剑还在想，自己父亲的英灵降临在绫里舞子身上，甚至自己都不清楚杀死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但是为了保护自己……说出了那个名字，后来的一系列事件，他会感到愧疚后悔吗？

“或许，千寻姐在引导我们思考，灵媒的意义是什么。对真宵以及那些灵媒师来说是份工作、是生存技能，是我们追忆逝去亲人的桥梁，也是一把劈开迷雾窥见真相的利剑……但是，我总觉得，千寻姐的思想境界太高，神乃木前辈都理解不了，何况我呢。我们所有这些已经离开的人，宝月检察官、小茜、彩芽、狩魔检察官、糸锯刑警、千寻姐……在时间的长河里，被按下了停滞键。”

“我很喜欢绫里律师的一句话……灵媒是在时间长河里的刻舟求剑。无论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怎样思念，怎样努力挽回，甚至欺骗自己假装一切如常……死去的人就是已经死去了，就算灵魂再鲜活，也终究不如鲜活的人。爸爸去世之后……我住在狩魔家，有一阵子我把爸爸的照片全都封存，假装爸爸还活着，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总有一天他会出现在我面前。大概是我当上检察官之后吧……我醒了，从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梦中清醒过来，我接受了爸爸的离世。现在想想……成步堂，我带着答案回来，在王都楼案件之后……我相信爸爸会为我骄傲的。”

成步堂轻轻拍了拍御剑的肩膀。“御剑……都过去了。信叔叔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但是，成步堂，我想……即使我现在的确无法理解绫里律师，但是我想给出一个和她不同的结论。”

成步堂被勾起了兴致，直了直身子，歪着头盯住御剑的眼睛。“说来听听。”

“其实我认为……灵媒的意义是为了相遇。”

御剑顿了顿，认真地望着成步堂的眼睛。“的确……生死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是一次次的案件下来让我相信了灵媒的存在，我发现，对于生者而言，见到逝去的人的机会很少、时间很短，但是却足够抚慰人心。我们一起解决了那么多的案件，无论是复原真相，还是单纯诉说个人的思念，有了这样一种媒介……我们的思念和执念便得到了回应，我想，更多的人会走出来，从而生者……也更加珍惜生命，珍惜每一段缘份。”

“你是对的。”

成步堂终于发自内心的笑出来。“的确……我确实很难理解千寻姐的思想。但是我想，或许我们的命也只剩下十几个小时，我们终究会和我们所牵挂在意的人重逢的。”

两人相视一笑，成步堂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微冷的空气拂过脸颊。

“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没有约会过，御剑。”

“那你之前总来蹭我的办公室怎么说？”

御剑斜睨了成步堂一眼。“我那个沙发都快成你的专属床了，害的刑警好几次吐槽我。”

成步堂干笑一声掩盖尴尬。“咳、都过去了……或许我们现在可以真正以情侣身份约一次会。御剑……你认为呢？”

御剑直接起身，不出片刻便从2号房间里拿出一个支架，顺带着还拿了两包红茶和一些零食。

“我手机里存了《泰坦尼克号》的全片，虽然并不合时宜……但是可以凑合。”

成步堂把手机装在支架上，两个人窝在床上，喝着红茶，吃着薯片，思绪跟着Jack和Rose，从相知相识，到两情相悦，到大难当头，到生离死别。

再后来，他们聊起了小学，聊起分别的十几年里各自的人生际遇，聊着一起经手的或独自战斗的案件，聊着法庭，聊着聚餐，聊着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和瞬间……

狼人的自爆导致放逐投票的取消，直到晚上六点，他们才停止长久的交谈，后知后觉地感到饿了。

房间门被敲响。

成步堂抖了抖坐麻的腿，打开门，真宵站在外面，眼睛又红又肿，但情绪平静地可怕。

“成步堂哥，御剑哥，矢张哥做了晚饭……端到花园里去了。我们……去吃饭吧。”

“真宵……你还好吗？”

几乎是下意识地关心，但成步堂脱口而出后却又后悔了。真宵已经这个样子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几个小时她仿佛从刀山火海中挣脱出来，这样大的冲击力……这几天的经历，她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边吃饭边说吧……反正，今晚游戏就会结束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真宵避开了两个人的视线，匆匆转身离开。

 

残阳如血，风声鹤唳。

这个黄昏格外不宁静，四菜一汤摆在窄窄的石桌上，蒸腾起的热气被风残忍吹散，仿佛预示着所有人生命线的断裂。

成步堂和御剑到的时候，真宵和矢张已经坐下，而神乃木没有出现。

“神乃木哥不吃了，我们四个开动吧。”

见两人出现，还是手拉着手，真宵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

饭菜很可口，他们四个就这样沉默地吃着，血色投映在石桌上，世界此刻犹如岩浆翻涌一般，慢慢地走向覆灭。

光线逐渐暗淡，盘子里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真的要死在这了。”

成步堂没来由的忽然开口。御剑神色默然，真宵则垂下了头，而矢张则努力眨了眨眼睛。

“不会的。”

矢张的语气异常笃定，发现自己过于确定，又立刻找补。“我的意思是，至少我们不会团灭。狼人杀毕竟是阵营游戏……没有无人生还的规定的。”

“矢张哥说得对。”

真宵接话。“可是无论谁走出去……都会感到遗憾吧。我只是希望……胜者可以把我们的随身物品也和大家埋在一起……然后出去报警……”

“其实我已经感觉不遗憾了。”

见真宵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御剑则斩钉截铁地开口。

“其实和冥一样……我其实也是个很别扭、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的人。但是这场游戏我说了很多在外面根本不会说出口的话，也听到了很多人的心里话，我想……这是值得的。”

“是啊，我也很满足。”成步堂笑了，在桌下拉住了御剑的手。“还记得吗……葫芦湖那个事件……我们四个一起努力，最终都挺过来了。”

提到共同的回忆，矢张和真宵的表情也终于放松下来，发自真心地笑了起来。

“我说，始终先生，那次还多亏了你在法庭上挺身而出。唉……说实话我很想看成步堂哥和御剑检察官交手，然后混合双打始终先生。”

“喂喂喂小真宵你就不要再迫害我了呜呜呜……”见三个人都开始窃笑，一股窝囊和无力感从心底爬升。“他们两个很凶诶……”

“你说什么？”

成御异口同声，眼神死死盯住矢张。

“喂！”矢张直接原形毕露。“你们两个很弱诶知不知道！一个只会扫厕所，一个一推就倒，俺可是当过保安卖过馒头什么世面没见过！你们俩加起来都打不过我……”

话说了一半，一道漆黑的阴影从头顶笼罩下来。

矢张的话音戛然而止，一抬头——神乃木依旧穿着早上那身衣服，只是头发已经完全塌下来，眼皮肿得厉害，马甲上蹭着斑斑点点的血痕。

明明身形还是那么高大，四个人却突然觉得神乃木矮了一大截……此刻他双目无神，脚步虚浮，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情绪。他撑着石桌，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最后挪到了真宵面前。

“神乃木哥，你……”

不等真宵继续说下去，神乃木抬起一只手制止了真宵，随后掌心向上，伸向真宵。

“真宵……我知道你有两瓶毒。”

四个人脸色齐齐一变，已经知道神乃木究竟要做什么了。

“不、不行！神乃木哥，好人很快就……”

“呵。我知道就剩一狼了，守卫可以守护最后一民，好人已经必胜了。这个你们都清楚的。”

“那、那也不行！姐姐希望你好好活着……”

“……说实话，我累了。”

神乃木注视着真宵的眼睛，而真宵感受到了一股排山倒海而来的悲哀。

她心里也清楚，她根本拦不住神乃木的。

“我觉得……说实话，不经历一次死亡……我还是无法跟上千寻，理解千寻。我真的累了……也没什么牵挂了。真宵……请你原谅我。”

“神乃木前辈，求你了……别放弃好不好，没准一切都是一场梦呢……”

“我醒不过来了。成步堂……听千寻的，好好继承事务所，以及……照顾好真宵。我没什么要说的了……真宵。把毒给我。”

“神乃木律师……请您三思。”

御剑脸色同样差，但依旧下意识的挽留。

“我已经不会回头了……从第三天我拿到转化卡开始，我就决定，如果能让千寻活着，我死就没什么关系；如果我……没保住千寻，那我就去陪她，她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亲手来斩断这份缘……下辈子就不要再见面了。”

“给他吧真宵，一切都结束了。”

三个人愕然，成步堂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

矢张转过身，快步离开，最后一句话消散在风里。

“生死有命……我们都将面对既定的结局。”

大颗眼泪滴落在石桌上，几乎要把它洞穿。真宵的手慢慢伸进裙子的口袋，身体不住的颤抖，最后双膝一软，就这样软倒在地上。

“神乃木前辈……时间是最强大的武器……更何况，千寻姐也不希望你这样……会走出来的，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事务所……”

“成步堂，虽然我一直不愿亲口说……但是，你现在已经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可以独当一面的律师了，我相信你会顺利地接手事务所。你们怎么劝我都没用了……我想她。我心意已决。”

“算了，成步堂哥……实际上，我也累了。”

神乃木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情绪，嘴角扬起，右手虚虚握着，掌心有几道不深的伤口——在天台，千寻自爆之后，伴随着眼泪的落下，他再一次狠狠地捏碎了咖啡杯。

真宵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掏出一个闪着绿光的小墨水瓶，塞进了神乃木的手掌。

“今晚我会结束这场游戏的……神乃木哥，不，姐夫……也替我给姐姐道歉。我真的很想去陪她……但是，我身上背负着好人阵营的命运。要是我真的能出去……我会把你们葬在一起的……”

手掌缓缓收紧，望着指缝间莹莹的诡异绿光，神乃木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而三人都清楚……那就是神乃木最后的回光返照。

“谢谢。”

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回到古堡，神乃木听见身后传来真宵的尖叫和哭声，脚步一顿。

喉结上下滚动数次，最终，沉重的铁门彻底隔开了最后的希望。

 

神乃木走进5号房间，脱下沾满血迹和灰尘的衣服，为自己换上一套纯黑色的晚礼服。头发用发胶重新梳起，带上素银耳钉，从背包里取出一对戒指。

把属于自己的那只缓缓套进无名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神乃木自嘲般一叹。

“终究是栽在你的手里了，小猫咪。”

来到隔壁的4号房间，千寻已经被他抱回了床上。

白裙上胸口那一抹无比刺眼的红晃的神乃木心口绞痛，他随手翻了翻，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简约温婉的米色风衣，随后轻柔地替千寻穿上。凌乱的长发也被梳得整整齐齐，神乃木没怎么接触过化妆品，回想着千寻化妆的步骤，给她的遗容轻轻地打上一层粉底，再描好眉，最后替她涂好口红。

神乃木就那样直直盯着千寻，仿佛眼前的人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来，眉眼弯起，嘴角含笑，对他说，庄龙，早上好。

“对不起……千寻。无论是梦里还是眼前的现实，无论你怎样宽慰我、我怎样劝说自己，我依旧无法不想尽一切办法挡在你的身前。”

眼前起雾了，千寻的面容模糊起来。

“我神乃木庄龙这辈子完了，虽然说作为一名律师，这一次我没有辜负法律，没有辜负正义，可是作为绫里千寻的爱人……我想我还是不合格的。即使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为你殉情……但是我没有办法。我以前劝告过那么多人要保持理性，可是，每次看见你……我的理智就真的会彻底断线，尤其是……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神乃木把另一只戒指轻轻套在千寻的无名指上。

“这辈子，不，下辈子，永远……我不会爱上别人了。”

神乃木抚上自己的心口。“千寻……梦里我被下了毒，沉睡的五年和醒来苟延残喘的那几年……这里好痛好痛，可是即使那般……也比不上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的眼前痛。我宁愿看着美柳千奈美带着恶魔的微笑剖开我的心脏……我也不愿意亲眼看着自己亲手把你送进地狱……”

两滴泪落在床单上，神乃木抹了一把脸，突然像是彻底放下了所有。

“真正的男人……只有在一切结束之后才能流泪……或许，我一直在期待这一刻。十七杯咖啡喝完了……我的生命，也到底为止了。千寻，如果你不愿意原谅我……就忘了我吧；如果你还愿意接受我，我想我会努力跟上你的脚步的……不要再丢下我了。”

“律师神乃木庄龙，选择死亡。”

绿色的毒药一点点被推进血管，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顺着手腕向心脏蔓延，可神乃木却笑了，牵住了千寻早已失去体温的手。

恍惚中他看见，千寻笑着，一如往昔，她好像穿着洁白的婚纱，台下坐着成步堂、御剑、真宵、春美、舞子、彩芽、矢张、糸锯、真子、冥、茜、巴、甚至还有那位传说中的大婶……自己走向舞台的中央，单膝跪地，在所有人的欢呼声和祝福声中，他亲自为千寻戴上戒指。

意识慢慢消散，眼前的画面顷刻崩碎。

但是他一点都不害怕，带着满心的期待和遗憾，任凭寒冰封存最后一声心跳。

 

夜色彻底吞没古堡，死亡的倒计时悬在他们的头顶，滴答滴答，见证着生命的流逝。

成步堂紧紧握着游戏手机，浑身的肌肉似乎已经麻痹，脑袋也快要经不起任何的思考。

御剑则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只要自己走的足够快，死亡就不会追上他。

真宵望着手里装满绿色毒药的注射器发呆，这是最后的行动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走进那个房间，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亲手把这支毒药注射进他的身体，更不知道在他们悬殊的武力值对比下，自己会不会变成被反杀的那个……

只有矢张满脸的轻松，默默地把写好的信叠了起来，坐在床上，听着狂风似乎要把所有人撕碎的咆哮声，思绪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就这样，当三根时针重叠的那一刻，四个人立刻意识到……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了。

“天黑……请闭眼……今夜……没有限制……所有人……自。由。行。动。呵呵呵呵呵呵……就在这里，开启你们最后的自相残杀吧……我很期待哦。”

 

ps：所以，他们四个……会作何选择呢？期待您的留言，可以猜测最后一晚的局势走向。

Warning：

世界观均为虚拟，时间混乱，现代私设，人设不变，但全员存活。

人物来自逆转裁判123，成员主要选择为同一年龄段（想了好久还是没加大婶和春美，但是可能会在某个节点出现。以及宝月姐妹在复苏出现过，就算在123里面了。）

涉及CP：成御、神千（主）其余可乱炖。

真实狼人杀，出局即死亡，板子为12人狼王守卫，加入某些私设。

OOC算我的。有甜有虐，HE结局。

 【说好周五发，提前写完了那就提前发】

【小虐怡情哈~】

10 诀别

“天黑请闭眼，守卫……请行动……”

成步堂甚至都在庆幸，毕竟每天都是自己第一个睁眼，至少能睡个好觉，真宵那种精力旺盛但需要睡眠补充的就惨了，不仅睡不好还要提心吊胆防止狼人攻击，大半夜的还得被叫起来行动，怪不得真宵快把彩芽送她的遮瑕盘当成宝了。

事已至此，守人的人选基本已经不用纠结，无非就是自守，或者是守御剑。

在其他人眼里，御剑跳了守卫，自己则是跳了暗恋者平民，如果狼队在第一层，就会直接来刀自己，那么自守就对了。

但是现在狼队负责战略的可是千寻……作为自己的师傅，成步堂非常清楚，千寻的思考量十分恐怖，以她的能力未必识不破自己和御剑互换身份的把戏，或者说自己的战术在她眼里就是跳梁小丑。

现在的局势要比最开始复杂许多，虽然选择变少了，但是……人心的变化是根本无法用逻辑推理来揣摩的，事到如今，成步堂也不得不把自己代入到其他人的视角去思考。

首先，狼队的落刀对象必然产生在自己和御剑之间，他还是要和千寻去博二分之一的几率，至于矢张……对他而言，他们兄弟之间也终究要分出个你死我活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很大概率会放弃思考，服从千寻的战术安排。

现在能对局势走向拥有着绝对主宰权的，就是真宵了……双毒女巫，如果这是场普通的游戏，好人基本上可以宣告胜利了。但是，真宵会开毒吗？她会亲自把毒药打进千寻的身体吗？或者说，最可怕的局面是，她会不会直接用两支毒药毒死自己和御剑，帮狼队直接获胜吗？

这是第一次，他完全无法预测真宵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她来定夺吧，自己只需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至于千寻能不能思考到第二层，他也没那么在乎了。

“审判长，我选择自守。”

 

狼队会议室。

矢张从裤子口袋里一股脑掏出一堆手机。“我的、千奈美的、宝月检察官的、小茜的，还有小冥的，那个刑警的手机应该是被他们拿走了。”

说到此，矢张深深地看了千寻一眼。“我知道……千寻小姐，你把你的转让机会给了真宵。也就是说……我们在能开出双刀，不，抵消昨天无法开刀的代价之后，我们今晚依旧拥有一瓶黑毒。但与此同时，我们需要四票就可以，女巫如果达到六票，我没猜错的话，她现在有两瓶毒药，对吗？”

矢张冷静的可怕，千寻知道自己瞒不过去。

“很抱歉，矢张先生……我们今晚的目标是成步堂。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作为最后一民还要跳出来，但他有警徽，我们的票是不够的。”

矢张转过脸去。“我知道。昨晚小冥说的没错……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选择，无非是成步堂或者御剑，逃不过去的。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杀了彩芽，我早就不配和他们站在一起了。就让他们彻底地恨我，不，忘了我也好。真宵有两瓶毒……看来我今晚躲不过去了，千寻小姐……我死之后，你如何选择，我不会也不能干涉了。”

“矢张先生，你先别气馁。虽然这样对真宵很不公平……但事实就是如此。庄龙找到了一个道具，和昨天的禁止一样，他把它交给了我……我又把真宵的毒给禁了。”

大概是想到真宵迷迷糊糊被叫起来一看自己又不能开毒，手握两瓶毒药明明主宰着整场游戏的走向，却连着两晚被封印技能，绝对会翻着白眼，白天又会化悲痛为食欲吃下一大堆甜品时，千寻苦涩地笑了笑，对立的阵营……她们姐妹之间的距离也隔开了一道天堑，也分开了生与死。

“千寻小姐……你难道不觉得吗？御剑完全没必要跳守卫的，我倒是觉得，成步堂更像……”

沉默了四五分钟，矢张忽然蹦出一句话。

粗硬发质的头发已经好久没有打理，此刻软软地趴在头顶，也掩盖住了矢张眼底的阴翳和不忍。“成步堂那家伙就是会骗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骗我……”

“不会的，我是成步堂的老师，他的小心思我清楚的很，他就是想和我们打反逻辑，因为他知道我是狼人，我一定会多思考一层是否存在他和御剑检察官互换身份的可能性，所以他干脆直接把身份跳出来，暗恋者的身份也足够可信，毕竟我昨天就找到了一个线索卡，说有平民已经成功转化为暗恋者，所以成步堂说的是真的。”

千寻在心里默默给矢张道了个歉。

自从拿到律师徽章，她救了很多人，可是这个游戏却逼着她化作刽子手去剥夺别人的生命，甚至是自己最亲爱的人。矢张或许也什么都明白吧……甚至这一刻，他们站在统一的战线上：她想牺牲自己保护妹妹和爱人，而矢张也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他的挚友们活下去。

神乃木的提议，她思考了很久很久，即使在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也没有答应他，但她太清楚神乃木的性格了，他一旦认定什么事情，绝对会去执行的，他会害了自己的……

“算啦，俺这辈子被成步堂和御剑骗过多少回了，也不差这一回啦！反正游戏要结束了，俺就不再消耗俺那少得可怜的脑细胞了，俺要回去收拾收拾自己，也省得死相太难看。”

矢张的语气却突然轻松起来，熟练地把黑毒抽进注射器。

“走吧，成步堂那家伙弱得很，说起来，我们红黄蓝三武士里，还得是我体质最好，想当年，我追美佳的时候一口气跑了五公里呢~再加上总是追女孩子嘛，还要打好几份工，成步堂只靠着打扫厕所那点运动量根本打不过我。”

矢张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只是他心里也清楚，千寻也清楚，这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狼人有他……至少不会让气氛压抑到把所有人逼疯。

站在1号房门前，两人对视了一眼，矢张轻轻把手放在门把手上。

下一秒，微弱的电流迅速穿透矢张的手掌，矢张猛地向后一缩，注射器脱手而出，甩飞在一旁的地板上，脆弱的玻璃刹那间摔个粉碎，黑色的液体迸出，来自地狱的漆黑……没入地板，再也找不到踪迹。

看样子，守卫守了成步堂。

可是下一刻，矢张和千寻却不约而同地对望，整晚上，只有这个笑无比真心。

走回房间的时候，矢张路过5号房门，重重地停顿了一下，回头望向千寻。

千寻的刘海垂落下来，挡住了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切如他们所料……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矢张把自己扔回床上，瞬间进入梦乡。

 

所以，当真宵第二次看着自己的技能被封印时，虽然感到庆幸，但也实在忍不住在房间里大声吐槽，还好隔音效果好。

“我说你们狼人，真把我当傻子整啊，连着两天大晚上的折腾我两回。”

但幸运的是，至少自己不需要亲自动手去杀人，很好了。

要是狼人今晚杀死最后一民，好人阵营失败，自己也得死。

第四天了……生死什么的，随便吧。到这个阶段，她已经不在乎了。

重新躺在床上，真宵脑子里迅速蹦出一个念头。

“冰箱里有黄油、淀粉、还有草莓酱……明天让姐姐给我烤个蛋糕吃，安慰一下我两天没睡好。”

 

翌日清晨。

成步堂成功脱离被子的吞噬，完全清醒后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像是刚刚经历了一次贴身搏斗。不仅浑身没有力气，甚至脑袋都开始混沌起来。

不管怎么说……还活着。狼人应该没有成功杀死御剑……否则的话，直接宣布好人阵营失败，自己估计直接就被抹杀了，哪还有清醒的机会。

今天好像比昨天更晚了……都九点了，依旧没有人叫他。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就算是有人死了，这个点了也一定会有人过来叫他，现在静悄悄的……冷汗留了下来，成步堂心里涌起一股极其不安的预感。

这和他每次经历生死一线的感觉都不同，不是可以逆转的九死一生的危局……是那种十死无生，好像即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的预感。

“砰砰砰！”

正当成步堂坐起身子，门口却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仔细一听，真宵细细的哭声传来。

“成步堂哥……不好了……你快出来……救救……”

来不及思考，成步堂甚至连睡衣都没换，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了门，真宵满是泪痕的脸就这样突兀地映入眼帘，她的手里攥着几张纸，见成步堂开门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把纸塞进成步堂手里就瘫倒在地，捂着脸大声哭了起来。

旁边的门也打开了，御剑也只穿着睡衣，见到扑在地上的真宵和呆愣的成步堂，表情也梦的一僵，抬起眼的瞬间，矢张从对面的房间出来，同样迷惑地望着他们。

不好……神乃木……和千寻……两个人……

4号和5号的房门紧紧地闭合着，外面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他们依然没有出现。

冷静，再冷静……成步堂命令自己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对了！刚才真宵说救救……救谁？

“天台……快去……成步堂哥……”

真宵嗓子已经哭哑了，拼命挤出几个音节，竟然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天台？

矢张已经冲了过来，把真宵从地上抱了起来，而成步堂也终于把目光投向手中的纸，御剑把脑袋也凑了过来。

只看了第一行，成步堂只觉得天灵盖好像被重重一击，所有的可怕的猜想在此刻得到了证实。

这个古堡的三楼实际上只有一个巨大的房间，门上挂着大铁锁。但是它的旁边还有一个活门，外面是一个小天台。古堡的一楼二楼格外高，因此天台距离地面——足足有十米。

“真宵：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决定，用我的命去换千寻的命。

是这样的，我找到了一张身份转化卡，可以互换两个人的身份，没有阵营限制。我知道，从我意识到千寻是狼人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无论如何……我自己都不会离开这个地方了。但我身后是整个好人团队，所以我一直在思考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保下千寻，哪怕是赌上我这条命。

转化卡是我最后的希望，但是审判长的要求是转化双方必须完全自愿，而我向千寻提过几次，她都拒绝了我……我和审判长单独谈话了，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一方死亡，那么另一方则会被动的接受对方的身份。如今全场所有人的身份已经明牌，女巫手握双毒，且我知道昨天是平安夜，所以好人阵营基本可以锁定胜利，那么，我会代替千寻去死，我死之后千寻的身份会变成猎人，这样她就可以跟者好人阵营一起走出这里。

真宵，很抱歉，我知道这样会伤害千寻……请你代我和她道歉，我真的很自私，可是在我的心里，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是一定要挡在千寻前面的。既然我有这样的机会，就一定不会放弃。我的银行卡密码是她的生日，里面的钱足够安稳的度过下半辈子了。

千寻是个坚强的人，反正我们在一起才两天而已……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去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去爱她，我相信她会放下我的，她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也请你告诉成步堂和御剑那俩家伙，替我瞒着千寻……顺便，也祝他们二位百年好合。

好人阵营胜利之后，还要辛苦你多照顾千寻……也希望仓院发展顺利，成步堂和御剑的事业生涯一片坦途。

我昨天喝完了第十七杯咖啡，对我而言，这场游戏，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间了。

很高兴认识你们，勿念。

神乃木庄龙。”

笔锋遒劲，信纸上还有淡淡的咖啡液，还有一些不明的水渍。

成步堂无法想象，昨天晚上神乃木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写完了这封信，他该怎样一边挂念着自己的爱人，一边微笑着亲自走上刑场的啊！再说了……以他所认识的千寻……真的会这样接受神乃木为她改写的结局吗？

一双洁白纤细的手忽然出现在视线里，信纸就那样被抽走，成步堂的眼前黑了一瞬，然后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擦过身侧，旋风一样冲上了三楼。

意识到千寻看到了那封信的下一刻，成步堂和御剑的脸色齐齐一沉，立刻马不停蹄地向天台冲去。

完了……以现在的情况……谁也拦不住她的……

矢张从真宵的房间里走出来，只见到三个快出残影的身形一窝蜂冲上了狭小幽暗的三楼。

心里的某根弦彻底断裂，矢张也顾不上其他，跟着挤到了天台的小门处。

 

神乃木穿着自己带来的那身衣服，红色衬衫、条纹马甲、黑色西裤和黑色皮鞋……高大的身影靠在栏杆上，极目远眺。

远处是一望无尽的林海，密密麻麻地，深绿色在眼前幻化成比咖啡还要浓郁的漆黑，那是他生命的尽头……一堵黑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

门被从天台外侧锁死，千寻在看到神乃木身影的一刹那，直接一脚踹了上去，力度之大使铁门板发出刺耳的轰鸣，但无济于事，坚硬的铁板隔开了他们，也隔开了生与死宽阔的天堑。

“神乃木庄龙！我知道你听得到！你给我开门……你给我回来！谁允许你替我做决定的！啊！你出来！”

稳重自持的千寻终于爆发，身后的三个人从来没见到她这副模样——眼珠几乎要迸处眼眶，眼中的红血丝似乎化作利刃要将另一边的神乃木撕成碎片；刘海被不断涌冒出的汗水贴在额头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姣好的面容此刻竟也扭曲成噬人的恶鬼，目眦欲裂。

一向冷静的鬼才律师，也终于在此刻理智全无，几乎要用脑袋去硬撞坚硬的玻璃，矢张和御剑眼疾手快拦住了千寻把她拖了回去，而成步堂直接冲到了门口，大吼着：“神乃木前辈！你先出来……你想让千寻在这里撞死吗？”

神乃木终于有了动作，转过身，来到玻璃前。身影投射下来，成步堂仰起头，刚想继续输出，就那样直直地对上神乃木眼底的一片悲伤。

“成步堂……你不会明白的。”

声音的温度被一丝丝抽离，神乃木的眉目间也泛起不忍。

“她恨我就恨吧，你们拦不住我的。十点一到……我就会被射杀。回去吧。”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神乃木庄龙，我拒绝了你多少次，你难道聋吗？还是你教的我……要绝对信任委托人……你又凭什么食言……”

千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挣脱开矢张和御剑的束缚，再一次挤开成步堂扑到玻璃前，只是声音逐渐小下去，最后直接脱力跪倒在门前。

“庄龙……我求你了……你先回来，我们慢慢谈好不好……”

“小猫咪……我们彼此太了解了。你比我更清楚，我到底会不会听你的。好了……你们三个，给我听着，把千寻带回去吧……记得把我的咖啡杯埋了。”

神乃木转过身，本想拒绝交流，千寻却又猛烈的敲起了玻璃。

“神乃木庄龙！你回头，你看着我！”

一股奇妙的力量定住了神乃木的手脚，出于最后的某丝眷恋，神乃木还是转过了身，慢慢走到玻璃面前，弯下腰，额头抵住玻璃。

千寻流着泪，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将神乃木脸上每一寸肌肤尽收眼底。隔着玻璃，她轻轻抚摸着一门之隔的爱人，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

“我知道……我也做过那个可怕的噩梦……我在追查小中大的时候……就死了。从此，基本都是真宵或者春美把我叫出来……然后我等到了你苏醒的消息，我亲眼看着你的世界里失去了红色……最后亲眼看着你葬送了自己，只为了……我？或者说，你心里的执念。”

“可是庄龙……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懂我。”

“你或许一直觉得……你没有保护好我，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在，你哪怕拼上自己的命也要换我活着，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愿吗？”

“前辈，我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人了……我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追求，我……本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即使是为了追求真相或者是遇到其他危难时刻，我的生命，也不足以阻挡我去实现我的信仰。而你……对我‘活着’这件事情执念太深了。”

“在梦里，你因为‘神乃木庄龙没有保护好绫里千寻’这项罪名，迁怒了成步堂，最后困住了你自己。只是梦里你面对自己的结局如此坦然，在这里，你怎么又要钻牛角尖呢？你明明知道好人早就可以获胜，你却试图说服真宵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你有问我我的意见吗？我知道真宵也想留住我，可是你在劝现状下好人胜利的主宰者倒戈狼人……你真的还在坚持自己的信仰吗？”

神乃木垂下眼帘，没有说话，而千寻任凭泪水模糊视线，苦笑几声，手却慢慢落到把手上。

深呼吸了几次，千寻温柔地轻抹玻璃，好像这样就能擦干净另一边神乃木苦涩的泪。

“啪嗒！”

脸上所有的表情消失殆尽，千寻站起身，擦掉脸上留着余温的泪水，在里边的这一侧，彻底锁上了门。

“想要一命换一命？庄龙，很可惜……不能如你所愿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真宵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姐姐……你不要……”

“成步堂，把真宵拉远点。你们四个，谁都不许过来。”

“神乃木庄龙。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神乃木的表情迅速僵住，只是沉默片刻，他忽然开始用力拍打玻璃，维持好的表情也迅速崩坏，只可惜，坚硬的铁板，和一道小小的锁，彻底断绝了他所有的退路。

“我是狼人，这意味着什么，你懂吧？”

“姐姐！你不要……”

“成步堂，你要是敢让真宵过来，我就立刻自爆。”

成步堂和真宵的脚步齐齐一顿，真宵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情绪起伏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承受能力，直接再一次瘫倒在地上，靠着墙，把头埋进膝间。

矢张也坐了下来，真宵失去了支撑能力，软软靠在矢张的身上，低沉压抑的哭声闷闷地传出来，成步堂和御剑也被什么无名力量钉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就那样看着千寻决绝的背影，却什么都无法做。

“庄龙，你停下来，听我说。”

疯狂砸着玻璃的神乃木动作一滞，他的指关节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可千寻的声音却复归日常的平静，但其中却蕴含着千斤之力，他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那就从梦里说起吧。庄龙，我在法庭上以灵体的形式和你见面，我们最后告别的那起案子，是仓院流灵媒道不可避免的宿命。灵媒是什么？我曾经用了二十多年来思考。不过，在灵媒之前，我想说的，应该是生命，和死亡的意义。”

“什么是灵魂呢？说实话，我感觉灵魂像一个小偷。你们可能会觉得我的比喻很奇怪，但事实就是这样。灵魂也是有执念的，它们贪恋人世间的某些事物……因此徘徊在生者和死者世界的中间，没有容身之所。向后看是前世，向前看是往生，但是灵魂却选择停留在原地。”

“死亡，不过是走出时间。至于灵媒……我很喜欢一个说法，是仓院的长辈所悟出的道理……灵媒就是在时间的长河里刻舟求剑，仓院就是冥河上在两个世界间摆渡的一叶扁舟。如果说人生在世就像忒修斯之船……不断地提升、更新自己，那么灵魂就是克莱因瓶或者莫比乌斯环，模糊了生死的界限，但是却能明确‘生’与‘死’两个概念。”

“那么……作为灵媒师……我已经快要忘记我这个身份了，但是也好。我逃过了绫里家族姐妹厮杀的传位悲剧，现在也找到了真正热爱的事业，这很好。但是，庄龙……我知道你爱我，你想保护我，但是我也说过，你其实还没有真正理解我，读懂我。”

神乃木停下了撞击玻璃，眼泪也慢慢干涸在脸上，他放下了手，退后两步，静静地看着千寻，似乎是想要努力记住她每一句话，每一次呼吸，甚至是组成她的每一个细胞……但是他无法发生，他也知道……他已经拦不住千寻了，只能听她慢慢地，慢慢地把她真正的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所以进入这场游戏之后，我一直在想，灵魂到底是什么？等你们出去找仓院的人来召唤我们的灵魂……我的灵魂又会怎么想？但不可否认，经历过死亡，对许多事物的看法就会发生改观，正如梦里，我目睹着悲剧一步步酿成，最终覆水难收……但是绫里家族永生永世都要面临这样的困境，毕竟，有灵媒的存在，人不会真正死去，但反过来说……我们从小就非常清楚地知道：我们的一生就是一场永恒的悲剧。”

“所以，我和真宵从小接受了太多的死亡教育，正如彩芽那天所说……绫里家的人其实并不害怕死亡，我们所害怕的，只是长久的分离……当然，我也更加明白，面对死亡，悲伤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如果真的死去……也不会太贪恋生者的世界。灵媒模糊了生死的界限没错，可是我们更明白生与死之间到底隔着怎样长的一条鸿沟，所以，我们才更加敬畏生命，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庄龙……我其实是理解你的执念的，或者说，人活一辈子，怎么可能没有执念。如果说成步堂君当上律师的执念是重新和御剑检察官并肩作战，御剑检察官曾经的执念是揭开DL6事件的真相，在那个梦里你的执念是保护我，在我死后想要为我复仇……可是庄龙，执念一旦占据了你的头脑，只能给我们彼此带来无尽的痛苦。所以，我对几乎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从未抱有十分强烈的情感，或许，除了身为律师的信仰，具体一次表现为击败美柳千奈美，仅此而已。”

“这个世界很大，能碰到契合自己灵魂的人，已是万幸。但是无论怎样去爱别人，都不应该超过对自己生命、自己人格的敬畏。庄龙，你其实已经做的比很多人要好了……在这个对女性有偏见的社会里，你支持我的事业、尊重我的信仰，但是……我想你在‘神乃木庄龙必须保护绫里千寻’这个命题上偏离了轨道。我很强大，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并非是轻视我的能力，但是……我本来就是不需要被护在身后的那个。我够坚定，也够强大，追求真相是法律存在千百年来所有从法工作者都要探索的课题，你我只是其中的一只蜉蝣而已，因此，为了我的事业，我愿意挺身而出，承受一切风浪。”

“同时作为律师和灵媒师，我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两种身份早就让我看淡了生死。灵媒师引渡着一个个灵魂短暂地重返人间，在冥河上撑起小船，让生者的思念得以寄托，让死者的意想得到解脱。律师则帮助着无数被不法不公伤害的人们重新获得正义，从而重新对社会和法律抱有信任和期待。在这两条路上，有太多前辈先驱抱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信念殉道，我喜欢彩芽用的这个词。那么现在轮到我了，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庄龙，在梦里，在吾童山、在叶樱院、在胧桥……你亲手点了一把火，自己烧断了未来。那么，这场游戏即将走到结尾……你真的还要再亲手酿造一个悲剧吗？”长久的沉默。

千寻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但成步堂和真宵却无比清楚——只要千寻用这个语气说话，那么代表，她即将进行一个重大的人生决策。

“这场游戏分给我的角色是狼人，那么我就会为我的阵营战斗到最后一刻。昨天我们的刀口在成步堂，不过守卫守中了，所以是平安夜。我知道狼队已经没什么生存空间了，就算庄龙不想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就算我苟活到下午的放逐投票，我今天也必然会面对我的结局。和狩魔检察官不同，她身上额外背负着狼枪的使命，而我不同，我的生命要由我自己主宰。”“等一下！千寻……你听我说……”

如果说长久的陈述是神乃木最后保持的理智，此刻他的心传来一阵阵绞痛，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梦里自己因为沉睡让千寻被小中大杀死，可是现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讲着他从未想象过的深刻话题，就那样美丽地微笑着，迎接无法改变的结局。

“千寻……你先放我回来……我不会强迫你同意转化身份了……我们正常进行放逐投票，一切按照游戏规则来……好不好？至少……”

“不好哦，庄龙。”

千寻依旧微笑着，眼眶里反射出晶莹的光芒，却在顷刻间又黯淡下去。

“我记得在梦里，你在法庭上完成了自己的救赎，成步堂君为他所认为的没有拯救你感到愧疚……我安慰他，那一刻，我想你我的灵魂是交融的，我知道，在你经历过地狱之后……你开始理解我的人生观和死亡观了。在我离开之前，我说，成步堂君，我们改天见吧。但是你知道的，后会有期这种说法……只是留给生者的无力的抚慰罢了，他们面临的长久的悲伤，不是灵魂回来片刻就可以被冲淡的。”

“那么……你们活着的五位，之后经历怎么样的选择，全都与我无关了。等哪几位活着离开这里，也请不要为我太过悲伤。如果想念我……我希望，虽然我从来不会干涉别人的想法，这终于出自我的私心……我希望你们带着微笑怀念我，仅此而已。成步堂君，事务所以后就交给你了，要记得好好打理。御剑检察官未来一定是检察院的新星……我看好你。仓院就交给你了，真宵，如果哪天妈妈回来了，也请她不要悲伤，我想妈妈也是会理解我的。矢张先生……祝你找到真正的幸福。庄龙，等你出去了，就忘了我吧，不要再因为我的死而迁怒什么人甚至把自己的一生困在某个瞬间。我也不希望你去找灵媒师……因为，灵魂其实也可以自己决定去向，那么，律师绫里千寻选择……后会无期。”

千寻的视线在在场所有人脸上停留片刻。

成步堂和御剑表情肃穆，如雕像一般，目睹着眼前的生离死别，可是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真宵停止了哭泣，眼神里的希冀已然破灭，呆呆地望着她，逆着光，对着她的光影出神。

矢张低下了头，似乎真的再认真思考她留下的最后一次陈述。

千寻笑了，和离开的伙伴们一样，终于轮到她带着满足的笑容去另一个地方了。

手指感受着玻璃的冷意，但一股热流从心口涌向指尖，她好像真的感受到了爱人的体温，最后一次替他擦掉嘴角苦涩的咖啡。

神乃木看见千寻的口型，但并未听见声音，随后……梦境和现实重叠，眼前只剩下盛大而悲壮的血红。

“自爆，没有遗言。”

ps：恭送千寻所长。

能嗑这对的家里得请高人了

空空儿:  

  到现在还有人说我不嗑空空儿和金坊主cp能不能找找自己的问题，那我问你，你爹妈被你对象捅死你也找找你自己的问题行不行，你从小成了孤儿你也找找自己的问题行不行，千辛万苦找到仇人结果被仇人骗了你也找找自己的问题行不行，那我再问你，我爹妈是被谁捅死的，嗯？回答我！我为什么成孤儿了，嗯？回答我！look me my eyes！Tell me!why baby way！回答我！我爹妈是怎么死的，还一天天在那里找找自己的问题，你爹妈/  撕/了你怎么不找找自己的问题，问你我和金坊主能不能嗑，诶，能～能～能nm

你们不是厌男爱女吗空妈就不是女的了是吗？

你告诉我空空儿怎么会喜欢上金坊主 怎么会怎么会 坊把他妈都捅成筛子了 空在柜子里面眼看着母亲死亡自己无能为力你们觉得很爽是吗

呵呵 我一开始还以为坊是个好人呢 如果她设定成好人帮助空的话你们嗑这对我保证连p都不放一个 可你们这些异食癖神也救不了你们了

“那就从你们家开始吧”你自己听听这是一个恋人该说的话 为了自己回家就要去摧毁别人的家庭去破坏扼杀别人的幸福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空坊爱意绵绵

空空儿你本善良

空空儿你去把恐房解都捅成筛子吧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你如果爱上金坊主了甚至觉得你妈见你妈该s那么我只能说你三观有问题你上辈子就是个🐣

小王如果敢洗白金坊主甚至出这个角色和空空儿搞情人节限定皮那么我只能说这个游戏的策划和这个公司的价值观都有问题

我相信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毕竟王者荣耀和空空儿都不像恐房解们一样三观都被狗啃了还觉得自己全家s得好s得妙还想和自己的灭门仇人结婚谈恋爱佐

谢谢大家

纠结了很久终于决定发上来，想在坟头连载一下一个文野外传正剧向的脑洞。或者说是一个脑洞+轻小说+推理+同人文+吐槽+恶搞。稍微填了一点zwkfk挖的坑。

暂定名“白鸦悖论”。时间线大概在外传半年以后，绫辻依然带着辻村，两个人跟京极斗智斗勇。虽然我也想说“你们仨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不过接下来要出场的是——三次元绫辻老师的亲友团一堆日推作家的私设向角色，包括但不限于：

小野不由美、有栖川有栖、麻耶雄嵩、法月纶太郎、我孙子武丸、大山诚一郎、早坂吝、方丈贵惠、円居挽、森川智喜、岛田庄司、市川忧人……（还有番外的西泽保彦）

好了，想必大家看到这一串（老鸽子的）名字已经知道我的日推浓度有多高了。这个故事就是绫辻、辻村、京极还有这一大群人魔法大乱斗的故事。理所当然地，大量rps同人预警！！！介意勿进。

然后cp是绫辻行人×小野不由美（是的这就是我主产品，cp关系根本就不是私设喂！），京绫也有一些，其他都是cb。cptag应该会按照该cp在章节是否出现来打。

会尽量确保作为推理小说的公平性，智障一般的无脑诡计预警。（俺不中了，明明就是同人文，为什么到最后会出现一大堆密室啊）

（其实这个东西呢我蓄谋已久（什），初稿已经快5w字了……但是因为自己是学生党，电子设备有限制，所以是写在纸上的。最近总算找时间往设备上打了一些。一章我大概会分5次来发。）

最后是非常必要的致谢，真的非常感谢@木瓜摊铺机 老师的支持！她非常仔细地看完了我乱七八糟的手稿，还提出了很多特别棒的想法（比如说侦探出国梗和西泽保彦跟大家喝酒什么的hhhhhh），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小学生文笔，ooc致歉。接下来我会慢慢开更的（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