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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南璋指着那个风尘女子的肚子说她有孕在身并且孩子爸爸是那个富商的时候，众人都傻了眼。

只见那风尘女子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南璋面前，目光炯炯，问：“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郎中吗？你怎么看出来的？”

“真是胡说八道！你是谁快给我滚出去！”只听那个男子气急败坏地冲着南璋嚷到，意欲上前来对他拳脚相向。

“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相公，这个野种还不知道是谁的呢”那个原配夫人自然是气不过南璋这么说，顺手拾起来桌子上的茶杯茶具就朝着那风尘女子的后脑丢了过来，一个没砸中，砸到了门框上，瓷片四处飞溅。

这个飞来的暗器搞得风尘女子和南璋都吓了一跳。只见那女子怒不可遏，扭过身撸起袖子就朝那夫人扑去，一把抓住夫人的发髻使劲地拉扯扭打起来：“拿杯子砸我，好啊，姑奶奶跟你拼了”。

富商见了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劝阻，一边喊：“玉梅小祖宗你放开我家夫人啊，唉啊，夫人你不要再打玉梅了，她可是怀着咱家骨肉啊，你不想延续香火吗啊？”只见这三个人在不大的屋子里扭打在一起，桌子凳子椅子柜子盘子碟子盒子架子，摔得摔，砸的砸，好不痛快。

这人间市井的一幕把平时在天上云游的三位仙人帝君、凤九、南璋都看呆了。红尘嚣嚣，这一家几口的纠葛如此惨烈，真是比天上的战场也不逊色。

凤九算是三位仙里比较接地气的，她呆了一会，只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想迈步上前劝阻，却只觉胳膊被身边的帝君抻了下，兜了半圈，直接被帝君兜进怀里。只见帝君一举手，“嗖”地握住了一个从空中掷来的瓷杯子，那杯子不长眼，显然是冲着凤九的额头去的，果然还是帝君眼明手快，替她挡了下。“啊～”凤九一眼就看到了帝君接了杯子的举动，吓得手捂了口，心想差点就成炮灰了。

只见帝君把握着杯子的手往下反转了一下，瞬间，这三个凡人就全都消失不见了。屋里恢复了宁静，只剩扑簌簌的残灯微火照着屋子，三个神仙一望，满眼都是东倒西歪的家具，各种破烂和碎片四下散落，一片狼藉。

“帝君，你怎得又施法了，会遭反噬的……”凤九关切地唠叨了一句，可心里又觉得确实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所以末尾的话音减弱。

“实在是吵得我没耐性了。”帝君还是应了凤九的话，转而冲向南璋说：“你，你过来，你倒是说说，到底小白有没有身孕？”帝君显然有些气南璋的，因为从小到大，这个大爷就没有让他省过心。如今这片狼籍连同这个没头没脑的怀孕的话题，也都是他一手搞出来的，帝君此刻自然不想轻饶了他。

“这……你很想要吗？”

南璋没有答帝君的话，反过来却披头盖脸地问起帝君想不想要第二个孩子。

“……”帝君被问住了。

凤九听闻南璋的话，暗暗地瞥了一眼帝君的表情，后，也兀自红了脸。

“……”

帝君还是无法回答，卡了壳，半晌答了一句：“想要如何，不想要又如何？”勉强把这个话题接了下来。

毕竟说想要，在场的凤九听了也许会有压力，说不想要吧又伤感情，确实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想要的话，有我啊！我可以帮你搞孩子啊！”璋哥好像得了便宜似的，一拍大腿，兴致勃勃地毛遂自荐说。

“啊？？？”这话怎么这么露骨这么难听，直接把凤九吓的叫了出来。

眼见着，帝君一把就把南璋揪住，使劲的锤他头来着，锤的南璋北都找不到了。

再后来，被帝君爆锤的璋哥，拿满身的伤痛跟帝君换了单独和凤九谈话的机会。他说他有想要交给凤九的东西，只能单独给，不想让帝君在旁边监视着，帝君如果不允，他就咬舌死给帝君看。

帝君对南璋是没有办法，只能先行出了去，换了个屋子等着他们。

只见南璋让凤九坐到了床上，然后他自己从地上捡了一个圆凳，扶正，坐到了凤九跟前。

瞬间，小南出现了。一明一暗伴着辉光。

凤九眼见着小南从食指上脱下了帝君的半心琉璃戒，然后一手伸过来抚平凤九的手，另一只手把戒指放在了凤九手心，并推了凤九手指让她握住了。

只听小南悠悠地说：“小白姑娘，这个戒指是东华帝君的肉身法器，源于碧海苍灵的浑源之气。威力强大。然，自我出了碧海苍灵，不曾料那里的源气渐衰，四下异动，自然我的命息也弱了。帝君他希望能护我周全，才用这法器养着我，也算是稳固碧海苍灵。所以希望这些事没有让你困扰才是。”

小南开诚布公地讲了一遭真相，竟然是帝君从来没有跟凤九提过的，凤九怎么也料想不到，竟然碧海苍灵这个被各路仙家推崇为万源之源的神圣地方，也会险象环生。

可那如今又能怎么拯救碧海苍灵呢？凤九想到，如果自己收下戒指，没有帝君法力加持，那南璋是不是也会保不住命了？……

“你多虑了，如今时机刚好，待我返回碧海苍灵之后，自然迎刃而解。你且安心地随帝君回去吧，切勿再耍孩子脾气了。东华他自小也是这般争强好胜的脾气，又不善言辞，但心中挂念的人始终是你，你们夫妻二人自是多互相体谅才对。”

被南璋这么一说，凤九也有些不忍了，不忍之中还有了些许羞愧，握紧了琉璃戒低下了头。三生三世纠葛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帝君是个什么脾气，也自然感觉的出来自己在帝君心里的位置。

只是机缘巧合的很多时候，她和他之间总是会出一些小问题。这些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丝丝缕缕缠绕着他们两个人，有时让人精疲力尽有时又让人难以自拔。

“别难过了，我不是来责备你的，是来开解你们罢了。”小南说着，似乎是努力微笑了下。说是微笑，也不过是嘴角略微上扬，轻闪而过。

凤九听到她的安抚，抬起了头……突然间，眼见着这个屋子里这些破损的家具、物品从地面的狼籍中飞起，在支离破碎中快速地整合、粘结、还原并最终降落在它原来摆放的地方。

就短短的一瞬间，在南璋若有若无的笑容中，满屋子的破损的陈设就被召唤起，像重新有了生命力一样，各自整理各自拼接，瞬间就被修复如初了——一如凤九被帝君引着进这个屋子时候看到的样子，一般无二。最后的最后，只听四角的烛火上的小火苗腾地亮起，照耀了这个齐整的居室。

在火苗的噼啪声中，凤九捂住了口，她确实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

看到了南璋那传说了许久但从未得以见到的“立”的功力，凤九自觉，在没有思想准备的时候，这一幕还是有些吓人的。如此这般的法力凤九狐生确实没见过，确切地说，是听都没听过。

不过好在她也不是没有见识的普通仙者，以小见大，她瞬间就忖度出，南璋始祖这上古尊神的称号果然不是白得的，心里一阵默默赞叹。

“就这几点，其他我也没什么，我换东华来找你哈，你先坐着。”小南说完，也不等凤九答话，更也没有什么道别之类的手势，仍是自顾自地起身，飘飘摇摇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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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扣2的同学，没怀孕。

前文 ―3 

夏天闷热，风吹起来热呼呼，汗水沿着背嵴潸潸滑落，一滴又一滴的汗水落在矮小的绿叶上，晶莹剔透的汗珠，阳光照耀下本不起眼的也闪动着七彩缤纷光芒。

白凤九不懂！真的不懂！皇家贵卝族越是高贵越是让人不懂！有权有钱就能任性！

她一口答应玄仁来夏猎，想像的是帅气翊杰地在马背上拉缰髮丝飘扬在风中，一把弓箭在手俯视广大辽原，寻找最大的猎物目标。

阳光灼卝热，汗贴黏着衣服一身狼狈，脸上的粉末花了。她的野外埋伏彩妆，绿黑墨线的花了一片，她用衣袖抹去，洁白无瑕肌明显地晃眼。

“小九，你露馅了。”青缇开口提醒。

傻恁的白小九發呆几秒才回神，冷不妨地就被扭头面向另一边的玄仁，几乎没有思考，他手裡的泥土就往她脸上招呼。

“泥巴可以防晒也可以伪装……你没的选，就……将就点。”他看到她的皱眉，想想女孩子都爱美，忍不住多做解释。

她才不在乎这个，恶狠狠地甩脱掉玄仁还在抹的手，咬牙闷闷地， 咄咄逼人。“还要等多久？多久？多久？说啊！说！”

她真的很想大喊大叫地喊：死老虎！给本大卝爷出来！！

这种伪装埋伏几天几夜，还不就是楚宛一句：老虎为王中之王，能献给皇家是福上之福，沾个光也能有虎头帽可戴戴。就凉凉的一句话，先前的山羊、野鹿、豪猪……都不算了，玄仁风度翩翩笑笑地答应而他哥卝哥宋玄应豪迈大笑说：楚宛，披风跟帽一起送给你！

而做为小的跟班，主卝子一句话，下面的就趴在着没天没夜地侯着，白小九自觉心理还算平衡，宋玄仁没分阶卝级跟着一起，跟宋玄应那一帮混小子们好太多了。

挑衅没用，玄仁皱眉大手摀住她还在叫嚣的嘴，青缇一旁也嘘声四起警惕，四周埋伏的猎人安静下来。

吼声从远而近，老虎宏亮浑厚的兽吼送进耳裡，白小九沉稳压低隐卝形树丛裡，心跳扑通加速汗水直流期待狩猎的快狠准。

老虎被追赶着，掌蹼踏泥入土的厚实闷声，不疾不徐有方位地奔跑，虽被一群猎犬追逐着依旧能冷静俐落地甩脱奔驰。玄仁冷峻认真下达指令，一群人散开准备围卝攻请君入瓮，后方追赶的紧，一隻猛兽没有想到前方还有一群人等着，大剌剌地就往玄仁设下的陷阱，哗啦啦地一纵人整齐划一的拉弓瞄准，一触即發就等命令下达。

玄仁的命令还没下达，一箭弦就破空钉进猛兽眼前树上，老虎煞车滑行甩尾狼狈撞上旁树丛裡，吓出了躲藏猎人，几个人突然出现老虎眼前，困兽被卝逼急了也要反扑地。

有力厚掌扑前压卝制，张口一咬断头洒热血，尸身分离不堪入目，一连好几个伤亡惨重。玄仁、青缇冲出救人攻击猛兽，玄仁的铁骨剑卡住野兽犬齿，张大的嘴热气腥臭乱洒口水，力气之大压卝制他在下互相抵卝制，青缇趁机从他后方拖拉走伤者。

白小九眼看有缝隙可寻，爬上树拿出匕卝首猛然地从高处往下跳跃，白银光闪晃利刃刀，就要进老虎后颈穴位让牠解脱一死。困兽危卝机灵性反应，用兽掌挣扎扑打玄仁摆脱他的箝制扭卝动之间，小九失了准头偏差一点，匕卝首入颈只剩握柄在外，伤是伤找了，却不是一命呜呼。

老虎被刺了一刀疼地打滚哀号，挥动手脚反击的力道也很狠风劲舞扬地，玄仁、小九躲的躲避的避，翻滚旋转缩头缩脚地忙碌不堪。

老虎挣扎后甩动着头，软脚晕眩地摇摇晃晃，本半眯的眼突然睁大一动也不动地直盯眼前玄仁、小九，怒气發狂的张嘴吼叫，被腥臭气息喷的，闭眼闭气地，口水上身又黏又臭难以忍受。

白小九根本连呸都不敢呸，太噁心了。可惜她也没法如此做了，猛虎出闸尽了毕生心血，跳跃一扑劲风过身，反应慢点压都被压死。

一起躲过后，玄仁又转身拿剑对付牠，临死前总该拼一拼，几合下来，他也没吃到亏，反手转剑柄就要轻鬆拿下，后方小九方向又来一狮吼，声音之大，震耳站都站不住。

洁白如雪的狮威如王者降临，踏步跳跃停在小九前。众人连后面来的宋玄应人马，都惊讶僵硬不已，猎犬兴卝奋拿取猎物的狗吠声停了下来，哀号低鸣躲起猎户之后。

很好，本是狩猎反过来被猎。

她与他就站在牠跟牠之间，被包围在中间。

玄仁、小九背对背面对彼此的猛兽老虎和雪狮，外围圈猎户们跟随青缇、宋玄应命令拉起弓对着裡面，青缇是要保护他们俩一有危险就放箭，而宋玄应心裡的盘算却是猛兽珍宝要留，玄仁受伤死活不在乎。

虎啸、狮怒吼迴盪山中，伴随玄仁、小九的壮胆气吼，声音刚落下动作就秒起，转动刀刃紧锁握着，滑身从野兽肚皮下划开，热血浇满身，玄仁划破虎皮，双手也被老虎胸骨骼留下伤痕，喘吁吁如奔跑数里，猛虎如遭闷棍重重倒地不起。

玄仁收拾残局，取了本该了断的虎身，转头看向小九，紧皱眉头扣好刀柄趔趄往前。白小九的刀锋还没碰到雪狮，牠的尾巴扫至脸前，一个下腰跪地滑行帅气转移，迎风守备奔跑攻坚，狮威猛烈站起立身双掌拍打，要用重力压卝制娇卝小迅速的她。

没把掌风压力放眼裡，她速度极快刀口划向后掌，让牠疼痛跳脚，立起的身猛烈如脱缰野马般向前扑杀，她被他拉开挡在后。

先生气才后怕，在她耳边低吼着，“白小九！你是疯卝子！”一般女子跑都来不及了，她特好赶着热闹一心想留下壮士伤痕。

被吼的吓一跳，来气地用刀柄踹他，“你才是疯卝子……”全卝家都是疯卝子，自动隐忍后半句，不能得罪皇家。

他挡在她面前，雪狮的扑杀排山倒海压碎，掌风凛凛狮威吓唬，玄仁挡了施压反手就旋转白刃刀银光影变化莫测，雪狮身上出现点点血渍。

疼，让牠缩手脚，可没让牠做最后的挣扎。牠扑向最弱者跃起，死前也要拉垫背。一直在旁观察局势的青缇，等待就是这刻安全的距离，下令弓箭手放箭，数箭齐發往雪狮飞奔成了箭靶，重伤落下时，白小九刀锋向上等着牠的飞扑，牠扑倒她也入了她的刀刃穿透牠的头颅洒落热血。

她被压着喘不过气，得卝救后身上数小个伤口现在也开始發疼。可，她笑的狂卝妄对着玄仁疯狂得意大笑，猎到了一个好物，可以说一辈子的丰功伟业。

夜晚去了白天的热气，也掩盖了许多热闹喧腾。一方屋裡，白小九与青缇谈笑打趣。

“小九，你很厉害，真的～”他竖卝起大拇指称赞。

“嘿嘿嘿～……没……没的事～”她笑的傻恁难掩兴卝奋。

气氛很好、活泼玩笑，还有……打闹上药，一个挖药膏要敷、一个忙劲躲开。

“这药味……特难闻……”

“欸，小九……药难闻……效力可好了！”

站于窗外的玄仁面无表情，直直地盯看许久，不许侍卫出声打扰，安安静静地眼裡无波然，转身给侍卫一瓶药膏交代清楚，抬腿就走了。

他不太清楚内心的感觉，第一次，發觉小九笑起来很美，也第一次發觉，原来自己不是唯一拥有这笑容与打闹，嘴裡涌了酸涩苦味，转身后的眉头紧了又紧。

白小九捧着白瓷瓶很开心，送走了好心上药的青缇，迅速熘达找寻她的殿下，愉悦笑容的笑容，在她看到长廊裡的两人收了下去。

她嘟起嘴巴闷闷不乐，是啊～楚宛美卝人来要战利品了，免不了要一阵嘘寒问暖，羞怯生生贴心询问，送这送那地。

她不开心转身离开，离开后，又斥责自己，干啥不开心，他喜欢笑，笑给谁看都不甘自己的事，平常心～平常心～她呼出一大口气，放轻鬆～～

月光很亮，风吹也温柔，虫鸣低唱淡淡茉卝莉香，渐渐让她放鬆安静下来。

“小九，赏月光？”玄仁低沉愉悦的声调。

她转头看他，风度翩翩美少年，鬱闷也没了。“……嗯。”

“……药，拿到了吗？”小心翼翼走近，心跳加速。

她又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嗯。”鬆懈柔和了下来。

他见她慵懒地抬头赏月，忍不住揉乱她的髮，“雪白大毡衣会很适合你。”

被弄乱头髮的人忙着梳理，很久才反应过来，“……雪白……欸……雪狮要给我做衣裳？！”

“楚宛呢？”她反问。

“她有大哥的虎帽、大衣。”他觉得她可爱笑的特别温柔有光，在别人眼裡是溺宠闪光。

“当真！”她高兴大吼，直跳上他身。

被抱着的她，兴卝奋地跳上跳下乐的像孩儿。拥卝抱的两人良久后才尴尬离身，不好意思地躲避眼神，又一起低头傻笑。

之后，在白小九爽朗大笑拍打嬉闹化解，舒心放鬆静谧地一起赏月……爱情萌芽、暧昧而生……

南璋走出去，帝君就推门走了进来。

凤九抬眼看见帝君，第一件事就是张开手，示意他自己手中有琉璃戒，是被南璋还了回来。

“哦？”帝君走近床边，表情略感意外。随后坐在了凤九身边，低眼看了眼戒指，然后注视着凤九的脸说：“……她说了什么没有？”

凤九摇摇头：“她讲的不甚清楚，后面要怎样，我也听不太懂……”“……事情的来由你也不与我说，不与我说自然听不懂……”最后半句话凤九讲得声音很小，边讲边扭正了脸不再与帝君对视，这句确实是在埋怨他。

闻言，帝君侧身就把凤九揽入怀中，用手臂紧紧环着她，手指轻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是我做的不妥当。碧海苍灵和南璋的问题，我确实应该早与你说，你还能给我出些好主意的。”

他边说着边伸出手指从凤九的掌心中取了琉璃戒指，食指拇指捏着，又一次缓缓地戴到了凤九的手指上：“南璋她命息太弱了，或许将来已经无法离开碧海苍灵而活了。但是碧海苍灵你也知道的，是个孤寂的地方，所以，我本不想她重蹈覆辙……”

“那，帝君的意思是，凭你的肉身法器也换不来南璋的自由吗？南璋跟我说，碧海苍灵有异动，这个戒指可以补了气亏，也能救她……”

帝君摇摇头：“或许能，或许不能，没有试过，不可知。不过南璋既然把它还与你，你就收着吧，改日我会再找她商量别的法子的。她也跟我讲过，再造个其他什么法器之类的，想必她也是有了妥善的打算，这才把戒指还与我们吧。”说完，帝君又抱紧了凤九，希望她能够理解这个事情不需要她过分担忧，自然有他们这两位资历甚老的上古尊神来处理就是了。

凤九轻皱着眉，小心思也想要思量下这个事的轻重缓急，突然她又意识到了什么，利索地昂起头望向帝君：“那这次讲的可是真的？全都讲了？并没有欺瞒我什么么？”她嘟着小嘴，感觉已经抓到了帝君的小辫子，抓得死死的。

“没有，这次没有了，就是这些了。”帝君呵呵地笑了，眼神温柔。

“小白，我意识到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想跟你道个歉，很正式的。”说完就结束了拥抱，双手扶正凤九肩膀，同她面对面而坐。

“你是我的夫人，既然是夫妻，确实是要福祸相依，风雨同舟才是。先前，我总觉得你年纪尚轻，心思也单纯无邪，才隐瞒了些事情。想着这样你就不用动些不必要的思虑，也少些烦恼就好了。可没想到，事情一层层地进展下来，反而让你担负了更多，甚至无法忍受在太晨宫的生活了，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是我的错。”

 他顿了下，再次抱了她：“……我没想到，你会再次离开我、离开滚滚……小白，这些日子我真的很担心你，也很是难过……如此我已经知道错的地方了，而你呢，你可还有其他不如意的地方吗？可否与我讲出来？”帝君这话说得真诚妥帖，把凤九内心一直疙疙瘩瘩的心结一下子就解开了，她望着帝君轻摇了头，意思是自己并没有其他什么介怀的事情了。“那，你能原谅我吗？”帝君又跟她讨原谅，眼神炯炯有光，把凤九所剩无几的愁思也整个熨平了。

帝君啊，

夫妻福祸相依，风雨同舟，这句讲得真是好。

凤九仰望了帝君这么多年，也卑微了这么多年，即便嫁与了他生了滚滚，如果还换不来一个风雨同舟的信任，那她又该如何在这夫妻情份里自处呢？

年幼也罢，顽皮也罢，这都抹煞不了一个相知相守相互扶持的结发妻子的位子，凤九她要的自然也不是那事不关己的、傻呵呵的岁月静好，她看重的是帝君的信任，帝君的认可和帝君的依赖。

“以后，以后的日子，我会变得更为机敏、更为勇敢，所以，如若有事，请你与我说，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凤九在帝君的臂弯里，甜甜地贴紧了他，动情地说到。

“好，夫人所言极是，那我们一言为定。”帝君也爽快地应允。终于消除了误会，老神仙顿感心情大好，轻拍了凤九的头，又忙不迭地凑到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夫人，那现下，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太晨宫了？”帝君又发问，听得出他语气里有些谨慎……

“……不，不回去”不曾想却被凤九断然拒绝了。

“？？？”

看着帝君露出的尴尬表情，凤九扑哧笑出了声。

“逗你呢，东华，我们明天回去好不好～今晚我想带你'回家'——就是我在这边建的竹楼……”她甜甜地微笑。“……不知道你还记得么？许久之前，我画过一个竹楼来着，本想着会建在青丘的么，现如何机缘巧合，我就建在了这凡间山谷了。”

“我想邀你今夜去住一住，你觉如何？”讲这话时，凤九凝望着帝君双眸中闪烁起柔媚的眼光，在不甚明亮的房间内，似梦似幻。

帝君自觉被她的这一眼神望得心思都飘了，飘到九霄云外去了——自家的小狐狸是不能这样露出娇媚的，如果露了，纵使万丈红尘里有刀山火海，帝君他也是得去闯一闯的！更何况是如此这般摒弃嫌隙后又和好如初的时刻。

“小白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本君自然是全听夫人的！”

凤九主动相邀，把帝君弄得有些喜出望外，话讲得都要殷勤死了，生怕她看不出自己此时怀揣的是那比真金还真的真心，比烈火还火热的爱慕。

凤九闻言捂嘴一笑，帝君的谦恭妥帖，她看在眼里，自然又开心又得意，想着就在今夜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得偿所愿。

隐隐约约中，她期待着与帝君有着这么一个坦诚的相见，这份期待似乎已经很久很久，而就在今夜，她自觉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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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枕上书原创作者：唐七

凤九拉着东华回到他们住的地方——疾风院，走过去时，东华就一直嘀咕道“你和他很熟，他喜欢你？还是你喜欢他？我见你一上去就抱，你都从来没有见一我就抱的”

嘀嘀咕咕的讲了一路，凤九一脸无语，回到住处后，东华依旧那个样子，凤九坐下来说“好啦，我和他都不知道多久没见了，那么友好的抱一下而已，我天天见着你，你也不也老抱着我嘛”

东华嘟着嘴道“我不管，反正我！吃醋了！”趴在桌子笑的要断气，也不知道缓了多久，才亲亲他的脸颊道“你看嘛，我又没亲他”说完又亲了亲东华的嘴巴

东华撇了凤九一眼道“哼，你保证啊，不会有下一次的”凤九狠狠的点头

是夜

凤九同东华在梵音谷逛了一大圈，见到最让凤九介意的是那位身穿白衣，带着面纱的乐师

凤九盘腿在床上，一脸不开心，东华换好了衣服，坐在床上，柔声道“怎么了？”凤九眼中满是怒火的看着东华道“不解释一下吗？”

东华蹙眉“解释什么？”凤九好像更气了“那个乐师！怎么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反问您，我是不是应该给你解除这个婚约？”

东华才迷迷糊糊的恍然大悟道“姬蘅？啊？不是的小白，你绝对的信我哦，我来不是因为她的”凤九嘟嘴囔囔道“哼，你最好和我说！下凡回来后，是不是天天来梵音谷”

东华一脸诚恳道“没有，绝对没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是姬蘅，你可以问别人，或者这里的女君，往常来也只是因为浊息”

凤九若不是看在东华这样的大男人那么诚恳的解释，才母性泛滥的心软了下来，挑眉小声说了句“好吧，那你保证保持距离！”

东华点头道“一定！那早点睡叭”

第二天

凤九醒来依旧是在东华的怀里，拿起了东华的一小把银发，乐呵呵的给他辨了麻花辫，东华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凤九开心的辨着他的头发

东华也顺势拿起她乌黑浓密的长发，也辨了起来，凤九看他熟练既又生疏的手法，不由得感觉好笑

东华道“我要去上茶艺课，怎么样，夫人要不要去呢？”凤九道“好吧，本女君就勉为其难的捧个场吧”

说动就动，东凤二人吃了早膳就去到了水月潭中心，本来还是开心的很，谁知就见到了姬蘅，也去上了东华的茶艺课

她那么一起，才被哄好一晚的凤九又醋，但是唯一让凤九感到好些的则是，东华是真的对姬蘅有很大的距离

但是在水月潭的远方处，思行河下，两具水晶棺闪着微弱的光…

-联姻，先婚后爱，【东凤】版美女与野兽

-ooc是我的，一切为了脑洞想到哪写到哪

-孟昊姬蘅都被我掐死了，有劳帝君小九认认真真谈场恋爱。

52.

梵音谷全境迁谷的谕令由比翼鸟一族代向梵音谷各族传达。

东华的本意，是不愿将无辜的人牵涉进来。但，他想保护的这些人却有别的打算。

“比翼鸟族王室自愿留下守谷，请帝君首肯！”

当那个名叫相里萌的少年坚定地在东华面前说出这句话时，东华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

他道：“本君的下的命令，是梵音谷全境迁谷，一个不留。”

萌少拜道：“臣明白。但帝君，梵音谷是我们的故土，比翼鸟族世代在此生息，我们没有办法毫无感情地离开它，让它独自面对缈落。”

东华身居高位，说出的话就如同下死命令一般，毫无回旋的余地。他说什么别人就该听什么、做什么，就是他的忘年交连宋连三殿下，撑死了就是嘀咕两句也不敢真的忤逆他。若此刻是在九重天上，不管自不自愿，天族必定会先治比翼鸟族王室一个大不敬之罪。但东华不会，他喜欢在一成不变的生活里看到意想不到的事，比起论罪，他更好奇是比翼鸟族的谁有这么的勇气硬拉着整个王室要去殉谷，自己不出面反倒是推一个少年出来挡事。

他慢悠悠地倒上半杯茶，送到唇边小呡一口后，道：“这样的决定不是你能做下的，话也不是你这个年纪能说出口的。他自己的决定不亲自来禀报，却让你这个孩子过来说，”语气一冷，一字一顿道：“是觉得本君很好糊弄吗？”

萌少扑通一声跪下，道“帝君息怒，臣等不敢！”慌忙地解释起来：“守谷的决定是整个王室共同的决定，我们自愿守谷，愿与梵音谷共存亡。而方才这些话，是息泽大人让臣转达的。但息泽大人不亲自前来绝无轻视帝君之意，只是他说若是他来小九……不！是帝后，帝后察觉到了会伤心的。”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大人说，帝后心思细腻，若是被她发现了，我们就瞒不住她了。”

听到提到凤九时，东华的手微微一滞，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这位息泽大人，想的倒是周全。”又说：“小白近来总是早出晚归、一副怏怏不悦的模样，我也猜到她是和你们处在一起。如此看，息泽想的也算周全。”

萌少听后不住抖了一下。都说君心难测，他听着东华用凉凉的语调说着话，吃不准他老人家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他知帝君偏爱凤九，故而提及她时他总是带着几分思虑。更何况还有他霁蘅王弟的事情，当初闹了一出戏，虽然后面凤九没有追究，但帝君可不想她那样健忘又好说话。

“你在想什么？”东华冷不丁来了一句。

萌少身形一震，缓缓抬头朝东华看去，后者只是单手支着额，亦垂眸看着他。

这梵音谷其实很无聊，东华每十年入谷讲学一次，在这段日子里他能寻到的乐趣就是逗这些小比翼鸟。逗这些小比翼鸟是很有趣的，只要自己煞有其事地说点什么，他们就紧张地不行，看着格外有趣。且，他在他的小白身上也发现过这个特性，只是逗小白小白总会莫名会生气，没有逗小比翼鸟那么好玩。

譬如，他现在一脸认真地说：“你知道你现在想着什么，本君都能知道吗？”那眼前的少年就已经在冒冷汗了，然后他再慢悠悠添一句：“但本君没有兴趣窥探你的想法。”少年心中才如释重负，偷偷呼出一口浊息。

东华顶着授学的名头，被这群小比翼鸟叫了许久的老师。这一声“老师”听久了，他也或多或少对他们有了一些感情。他与相里萌的交集其实来地要更早几百年。彼时橘诺的新王朝刚刚起步，需要立一位储君稳定朝臣。恰好他入谷讲学，橘诺就恬着脸带着几个小王子凑到他面前，问他说觉得哪个孩子更适合做储君。

橘诺当时打的算盘是借着帝君选中的储君的名头，让自己的王朝变得更加明正言顺。虽然她是先王君的长女，但成王之路终究走的有些血腥。当然，这都是他们比翼鸟一族的破事，东华知道一点但不想管。他当时被烦到了，就以僭越之罪罚了橘诺面壁思过一年，只是在末了似随手点地点了一个孩子，说：“你的储君，就选他吧。”

那个被他随手点的孩子就是眼前的相里萌，当年他选他，是因为在一群小比翼鸟中，只有他的眼睛最为明亮。他每十年入梵音谷讲学一次，见者这个孩子一点点长大，眼睛里的光从来没有变过。他自诩看人的眼光向来准，谓圣人见微而知萌，他也一直相信这个孩子长大后会成为比翼鸟族最好的一位的君王。

现在却……

“你已经决定好要留下了吗？”东华问萌少。

萌少眼神坚定地回道：“是的。”

东华提醒道：“你是储君，是比翼鸟族的未来，你该为了你的族人离开。”

萌少却道：“正是为了我的族人，我才不能离开。帝君，族人奉我们为王、享尽荣宠，试问若此时我们不留下守护梵音谷，日后如何再见族人。我为储君，若在此时贪生枉死，将来，又有何脸面继任君位。”他说将来时哽咽了下，其实他也知道，留谷后就不会再有未来了。

似乎是怕自己的决心表达地不够明显，萌少还补充道：“按母君与息泽神君的安排，臣的王妹洁绿会随族人一起离开，未来她会继续以王族的身份领导族人。”

东华抬手扼住他的话头，两两相视，他凝视着少年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他并没有看到害怕的颜色，而是满满的坚定与孤勇。他往前倾了倾，问：“你知道你们留下来会面对什么吗？”

萌少道：“臣知。梵音谷收着妙义渊，妙义渊又封着渺落，原本这数万年相安无事，但今时帝君突然要求梵音谷各族迁谷……帝君虽谓明说，但不难猜测，迁谷一事与渺落有关。”沉重地说：“臣等亦明白，一旦渺落破界而出，妙义渊里的浊息将在顷刻间充斥整个梵音谷，届时生灵涂炭、寸草不生，一命不留。”

东华道：“不错。”又确定地问：“既知凶险，你、你们还要留下吗？”

萌少坚定地说道：“臣确定。比翼鸟族王室确定！”

“好。”东华平静地应道，就像是应了一件很平常的事。

萌少有些懵，试探地问：“帝君您的意思是？”

东华道：“本君说好。”停了停，续道：“你们要留下就留下吧，本君会尽力保证你们的安全。”

萌少听后愣了会，回过神来后叩首再拜，感激道：“臣代相里王室，多谢帝君！”又道：“帝君不必在意我们，自决定留下守谷后，我们就有觉悟。羽族眷恋故土，对我们来说，若死在梵音谷，也算是落叶归根。”

东华想到了凤九，道：“若小白听到这些话，会伤心的。”

萌少哽咽道：“帝后重情，能和她成为好朋友，相里氏不甚荣幸。”

东华问他：“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倒是可说来与本君听听。”

这一二日里，凤九都和萌少洁绿一处，他们没有对她抱怨过什么，但她感受地到他们的悲伤。她还对东华说：“真正的悲伤深入到骨子里，反而不会有太多的声音。萌少洁绿他们如今就是这样。帝君，我很难过，作为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

东华见她不开心，就想替她解决掉问题，没有想到太多就直说道：“我替你安慰他们。”她听后噗嗤一笑，说：“帝君，若不是早知道你说话就是这个调调，我都听不出你实是在安慰我。”

他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见到她笑了，他就觉得目的达到了。君无戏言，如今他就要履行自己的话。

萌少蓦然一笑，对东华说：“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东华有些稀奇，问：“是吗？”

萌少笑得更是灿烂，回忆着：“臣年少时曾罔顾族规出谷。误打误撞，入了东荒地界，无意间遇见了一位姑娘。过了很多多年，一直想再见那位姑娘一面，不久前见到了，如今便也不再念了。”

萌少回忆到“那位姑娘”时，眼睛里有很特别的光，东华能看到他眼睛里倒影的身影，同自己眼中的身影，是一样的。

东华轻问：“她知道吗？”

萌少只摇摇头，道：“我想她甚至都不知道。对于我来说，她是一段情愫，但对于她来说，我只是一个过客罢了。其实这样最好，她若知道了，只会是徒增她的烦恼。”说完，对着东华一拜，话锋一转道：“但若是帝君垂怜，相里萌僭越，求帝君召见我四王弟。霁蘅他，应该有很多话想对帝君说。”

东华考虑了一会，应道：“你唤他过来吧。”补充道：“但你记着，这不是本君的恩泽，是帝后的。”

萌少再一拜，道：“是！臣，拜谢帝君帝后。”

53.

比翼鸟族王室这一二日为着迁谷的准备奔波，洁绿悲伤于将要远离故土，却也坚持着自己身为王室一员要承担责任而与大家一同忙碌。

凤九作为朋友关心洁绿，所以陪在她身边。霁蘅作为兄长关心洁绿，所以也陪在她身边。洁绿用着一心一意的忙碌来压抑悲伤，故而根本没有意识到陪在她身边的一男一女是某种意义上的“情敌”。

凤九对帝君只说她陪着洁绿，并没有指出还有个霁蘅在。毕竟这一二日霁蘅都没有同她有过交流，他没有露出恶意，她也直径将他比作不重要的旁人。毕竟两个人都是为一个目的而来，两不相扰也挺好。

凤九不知道，霁蘅比她想的更多。

霁蘅从前妒忌她，因为她被那个他仰慕了很多年、一直以为会一世孤鸾的帝君迎娶为妻。可那一日神宫长老要用宫规惩罚洁绿，他又见证着她站出来为洁绿澄清、撑腰。如今又是她不顾尊贵的身份，真心诚意陪在洁绿身边。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喜不喜欢、讨不讨厌能道清的了。

所以，在他那个大王兄回宫后，悄悄把他拉到一边，伏在他耳边跟他说：“你想要的为兄为你求来了。帝君在玉林院等你，去吧，记得避开小九。”时，他最先想到的竟然还是凤九。

“如果帝君瞒着你召见我，无论我见了他后，他对我说了什么、我对他说了什么，你日后知道了，都会有隔应对吧？”当他走向凤九，对她说出这些话时，他没有一点后悔的想法。很难得的，他如此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凤九吃不准他的意思，揣测着问：“你这是在这……炫耀？”

霁蘅笑了两声，道：“若是放在以前，我是会炫耀。但现在不是。”

凤九挠挠头，说：“那你是为了什么？”又蹙眉道：“你说清楚一点，我不是很懂你。”

霁蘅朝她伸手，道：“无妨，你同我一起去见帝君，然后就懂了。”末了还提醒了一句：“女孩子不要总皱眉头，你笑着更好看。”

空中飘着小雪，从王宫到玉林院这条不长不短的路上，霁蘅走在凤九一个身位前。他比凤九高一个肩，虽然相对瘦弱一点，但从凤九的角度看，他的背影仍然是宽厚的。

她想到做为兄妹，洁绿也是用着这样的角度去仰望兄长的背影。她有感而发，道：“你是个好兄长。我听过一个说法，疼惜家中小妹的长兄会在与女眷同行时不自觉走在女眷前面，这是素日里保护小妹遗留下的习惯。”

霁蘅脚步不停，回问一句：“帝君呢？帝君他平日里走在你前面还是后面？”

“他？”凤九一下子被问住了，想了好一会，方喃喃道：“他好像是走在我后面。”

霁蘅唔了一声，又道：“我猜也是。”

凤九反问：“为什么？”

霁蘅解释道：“走在你前面是为了必要时牺牲自己替你挡住袭来的危险，走在你后面是有绝对的把握同时保证自己和你的安全。更重要的是……”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就不往下讲了。凤九追上他，走到他前面，追问道：“更重要什么？”

霁蘅这才不紧不慢续道：“因为他想要走的每一步，眼里都有你。”

凤九一下怔住了，霁蘅问她：“怎么了？”

她低低道：“我以前没有想过这些。”

霁蘅垂眸看她，想去揉揉她的脑袋，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又强忍着收回来，幽幽道：“其实你没有想过这些才是对的。他需要的是你的陪伴，而不是像我这样疯魔似地去了解他的一切。”

凤九道：“可你确实比我更了解他。”

霁蘅自嘲一笑，“所以才让人讨厌。”

凤九却说：“没有，你并不让人讨厌。”想了想又道：“至少我不讨厌你。”

霁蘅看了下天空，哑声道：“走吧，雪要下大了。”

东华未料想到霁蘅还一并将凤九带了回来。

“你们两兄弟今天，着实让本君很惊喜。”他说这句话时，脸色明显不好。

凤九凑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低说道：“你别生气，他就是把我送回来而已，也没怎么样。”又问：“你说两兄弟？怎么，萌少也来了吗？”

东华拍拍她的手背安抚，说了声“无事”，默不作声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转而对霁蘅说：“你有什么话，说吧。”

凤九很贴心地说道：“我要不先回房，你们要说什么就慢慢说。”

东华冷冷说道：“他带你回来，就是要你听的。”

霁蘅亦附和道：“是的。”

凤九看了看东华，又看向霁蘅，对他做口型无声地骂道：“你什么时候和小燕一样欠了！”

霁蘅也不多作拖延，开门见山徐徐道：“老师，学生要说的很简单。我喜欢你，从很早前就喜欢你。但我知道，你最不缺的就是像我这样的喜欢，这四海八荒中有太多和我一样的恋慕者，偏执一般的仰慕着你。但也许我比他们清醒一点。我知道，你从不就需要我、我们，”他看向凤九，柔声道：“你需要的只有她而已。从前啊，我在心里放着你，感动着自己权当这是一种美好的执念。但现在，你已经有她了，我再这么执念下去，就变成了令人讨厌的纠缠。”

他默了半响，最后叹息道：“我不想让你讨厌我。”

东华不做声，凤九却开口唤他，问：“你这番话的意思，是你放下了？”

霁蘅却摇摇头说：“没有。”又道：“比翼鸟族是对爱情忠诚的种族。我们这一生，爱一人便是爱一人，终身不变、至死不渝。”

“可他……他……”凤九觉得他不爱你这样的话直接说出来未免太残忍直白了，可这就是现实，违背现实的其他话她也组织不起来。

霁蘅见状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对她扬起一个笑，他同萌少长得本就相似，这一笑便更笑了。这么久以来相里氏的所有人都因为将要迁谷身上皆笼罩着一股忧郁气息，连带着影响了关心着他们的凤九。此刻她见他这么一笑，心中顿生一股暖意。

她听到他说：“我晓得你要说什么，不必说了。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必在意什么。你是帝后、他是帝君，你们才是一对，至于我……帝后，你可能听我一句请求？”

凤九道：“你说。”

霁蘅道：“我无所谓，但是大王兄和洁绿他们将你当做朋友，不愿意让你看到他们伤心的模样，所以一直在你面前克制着。”他双膝缓缓沉下、五体投地，染上哭腔央求道：“所以，请你离开吧。让我们好好去和我们的家园道别，让我们放声哭一场，将所有悲伤的声音留在这片山谷中。”

凤九默默走到霁蘅跟前，将他扶起来，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作为男子来说他这张脸确实生的很漂亮，如今他哭地潸然泪下更是惹人生怜。但他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姑娘，他是比翼鸟族的王子，他会自己擦眼泪，然后为礼数退开一步，拱手道：“臣失礼了，帝后恕罪。”

凤九道：“我明白了。”看了眼东华，得了他一个眼神，一字一顿对霁蘅道：“我们不日就会离谷。”

霁蘅再一拜道：“谢帝后！”

东华补了一句：“还有什么话吗？”

霁蘅看了东华一眼，最后看他一眼，将半生来所有对他的感情都倾注在这一眼。他朝二人作揖，道：“臣相里霁蘅在此，祝帝君帝后，鹣鲽情深、鸾凤和鸣。臣，告退。”

他没有再称东华为老师而是帝君，他也没有再称自己为学生而是臣。他用回了君臣的礼仪禀退，似未有放下却又似放下了，带着收藏在心中的感情毫不留恋地离开，身影逐步消逝在屋外的风雪，他的背影成了凤九记住他的最后一面。

54.

如霁蘅所希望的那样，凤九与东华不辞而别了。

东华帝君来去自如自不受梵音谷的管束，他能来是谷中的无上荣光，他要走也就是说一声的事情。在离开之前，他给比翼鸟族留下了一面莲心镜，协助他们净化缈落。他终究要和缈落做个了断，魔族那边已经开始了他们的配合，而他这边需要不断提高自己的胜率，力求一击彻底解决掉这个祸害。

于是他将一封信交给息泽，让他送上九重天连三殿下处。

息泽问：“为什么是我？”

东华只道：“年少的君王需要辅臣，本君看来看去，比翼鸟一族中只有你最合适。”

息泽是个聪明人，聪明的人不需要向他解释过多的话。他应了声“遵命”，张开双翅，向苍穹飞去。

做完这些的东华方姗姗回到玉林院，此时天还未亮全、外面的星子还未落完，他坐在西厢房听着东厢房那头说会早起的凤九艰难的爬起、洗漱好后，这才懒懒地推开门，装作和她一并起早的模样，同她说早安。

凤九离开时并没有很难过，因为她告诉自己这只是短暂的分离，等她回青丘后就能再见到萌少洁绿他们。她还滔滔不绝地同帝君说，她以后要划一块怎样山好水好的地界给要给比翼鸟族，然后带着相里兄妹去吃什么、玩什么，一路上，东华都只是微笑着应和。

腾云了一会后，凤九才意识到一件事，他们现在所前往的不是九重天的方向。

“我们去哪？”她问他。

“去碧海苍灵。”他很轻巧地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问道：“你说的是哪个碧海、哪个苍灵？”

东华抬手刮了下她的鼻梁，反问道：“这世间可还有第二个碧海苍灵？”又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震惊。”

凤九倒是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她道：“因为爷爷说，那是你的地盘，不许九条尾巴的狐狸进。”

东华由此回想起这句年少时常用来威胁白止的话，很认真地说道：“你记错了，我说的是不许九条尾巴的白狐狸进。你是红色的，可以进。”

凤九被他唬地一愣一愣的，还真就傻乎乎的信了。

东海之东，水天尽头，有连绵仙山围出一汪灵泉，乃碧海苍灵；东华帝君化生之地。

碧海苍灵蕴含四海八荒最为深厚的灵泽，灵泉滋养珍惜草木万千株、皆逐水而生，古树向阳而生，枝繁叶茂在穹顶之下交缠如盖。

东华入了地界后，便化了一只小船，载着他与凤九顺水而行。凤九被这些她从未见过的花木迷了眼睛，半只身子倾出小船外去观赏它们，东华一直拉着她的手以防她跌进水中。

他瞧她心情好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但这样的心情好只是假象，她过了这阵新鲜劲又露出怏怏不乐的表情。此时小船刚好没入一池莲华中，东华索性让它停下来，低低问她：“你还在想梵音谷的事？”

凤九不说话，随手折了株莲花下来，摘起它的花瓣，花瓣被摘完后又剥起莲子。待手里存上一把莲子后，她直径递给他。见他不接又不说话，就说：“怎么了？你家这么大，我摘你几颗莲子都不行吗？”

“不，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让你高兴起来。”他低头看她手里的莲子。这灵泉滋养的花木多蕴灵力，这样的莲子随随便便吃一颗都能増几千年的修为，旁人若是见凤九这样霍霍早不知心痛到那个角落里去了，但对于东华来说，只要她高兴霍霍一池子都没事。不够他还可以再种一池子。

凤九顺口道：“很简单啊，你让百鸟过来给我跳支舞，这样我就开心了。”

她原本就是随口一说，甚至她都不知道这里真的有她口中会跳舞的百鸟。只她话音刚落，东华便打了个响指，伴随由远而近地振翅声，她竟真的看见有成群披着艳丽羽毛、拖着长长尾翎的雀鸟飞来，为首的数只飞到她跟前，转了几个圈，依次吃掉了她手里的莲子，像是得了赏钱一般地朝她啾啾几声，返回鸟群中，领着众鸟为她跳起一支百鸟朝凤。

东华问她：“现在开心了吗？”

凤九讷讷说道：“百鸟跳舞这种事，我只是随便说说。”

东华亦很真诚地回她道：“我也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又道：“你若不喜欢，还可以换别的。”

一时间，她心中涌出许多复杂的东西，是感激、是感动，又或者是什么更深刻的情感，她觉得她该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心里升起一个声音告诉她该怎么做，她便耗不犹豫地循心而动。她就这么朝他扑过去，双手搂住他，脸埋在他的肩颈处，喃喃念着帝君。

于东华的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拥抱他。

日沉星起，倦鸟归林。

自那个拥抱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他们就并肩躺在小船里，看着百鸟跳完舞、飞回山林，看着夕阳西沉，夜幕中流淌开一条壮丽星河。两人之间似产生了些什么从前未升起过的情愫，交叠的两手十指相扣。

良久后，凤九才轻柔地开口唤道：“帝君？”

东华嗯了一声。

她朝他的方向转了个身，轻轻问：“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青丘的夜空很美？”

他又嗯了一声。

她道：“那以后，你跟我一起回青丘看星星呀。”

他应道：“好。”

又沉默了一会，凤九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帝君，我其实不是想说这个。”

东华问她：“你想说什么？”

她羞赧地说道：“我想说的是，帝君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觉得要是能一直跟你在一起，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这次轮到东华沉默了。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终哑声开口道：“小白，你是想说，你爱上我了。”

他似乎是听到了她笑了一声，软糯糯的声音在他耳边化开，念道：“那就算是这个意思吧。”

向来沉稳如山的帝君第一次有了异动的心绪，他撑起半个身子，往身侧一翻，将凤九禁锢自己身下，一手撑在她耳边，一手抵着她肩头让她正视自己。

“小白你……再说一遍。”

凤九就只是笑，轻轻地笑，笑够了摸上他的脸颊，缓缓说道：“我说，我爱上你了。帝君这次可听明白了？”

那只原本抵着她肩头的手牵过她的手，送到唇边贴了下，应道：“嗯，明白了。”

他这三十六万年似乎都在等这一句话，等到之时，他心中那块寒冰终彻底化开，流出涓涓春水寻得它欲滋养的山林。

情至深处时，他吻了她，是落在她唇上的，一个真真实实的亲吻。

东华原本以为，一个亲吻足矣。但那个亲吻之后，他就有些停不下来。

他哑声同凤九说：“小白，推开我。”

凤九看着他眼里正酝酿起的一片风雨，眨了眨眼，反思着却寻不到推开的理由。于是她没有推开他，反而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延续着那个亲吻。

有些事情就这么水到渠成地发展了下来。

凤九作为赤狐与白狐的混血，兼得两族之长，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早年间，她的几个姨母想把她教导成玩弄男仙的一代妖姬，偷摸着教了她一些与风月有关的事情，可谁知她没有按姨母们所想的方向长大，反倒是一直保持一副纯情的模样。

索性，她终究是只小狐狸，血脉自当带着她去领略应该感受的快乐，而且帝君终归是温柔的，虽说一开始让她疼了一会，但也没那么疼。她哭了一阵，也不是因害怕地去哭。她在中间也想去做点什么，但帝君锁着她的腰让她不要乱动，依稀听到他低沉的嗓音说的大概是要是她这么乱动他会很难控制。她不觉得她动成什么样了，她只是按照零碎的记忆中姨母们在年幼教自己的那样做而已。但她很听话，他让她不动她就不动，反正很舒服，她就只管享受好了。

她舒服了很久，感觉自己就像躺在一片柔软香甜的云里滚来滚去。但后来她不舒服了，她觉得有些奇怪、有一点点想离开，但帝君抱着她不让她动。她感觉，像是有一场春雨下在一片池塘里，一枚芽艰难地翻动淤泥，最后破土而出、抽水而起，最后在雨露中缓缓打开一层层花瓣，露出娇嫩的莲芯。

tbc.

——

作者有话：

忙完了，可以专心写文了。最近账号有点猫病，所以停了一段时间，抱歉。

由于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与众不同的凡世，之后东华和小白继续在21世纪这个凡世玩了好几天。他们去了这里的人们称之为首都的城市—北京，攀登了闻名世界的八达岭长城，感受了巍峨壮观的紫禁城，还去看了一些别的风景。最后，他们去了这里的人们称之为人世间最后一片净土的城市—西藏。在这里，他们感受到了磕长头的百姓的虔诚，体会了他们的热情好客，理解了他们心里最崇高的信仰，明白了他们获得解放的不易。他们跟着那些外地来的人们一起进过大昭寺，看过佛祖释迦摩尼的十二岁等身佛像，虽然和自己见过的西方梵境的佛陀不太一样。他们一起爬过布达拉宫，了解了它的历史文化，也知道了在这个凡世，在这个国度，虽然现在是一夫一妻制，但以前也有过一夫多妻的制度，那松赞干布就迎娶过唐朝的文成公主和尼泊尔的尺尊公主。小白想到自家夫君前段时间在千花盛典上废除了天族的一夫多妻制，不禁有些感叹：

“东华，你说，到底是一夫多妻制好，还是一夫一妻制好啊？”

东华摩挲着被自己手掌包裹着的小手，望着小白的眼睛，温柔地说道：

“眼里心下只有一人，只将她留住就很好。”

小白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道：

“就好比前段时间遇见的何大善人？”

东华微微颔首，又弯起右手食指，轻轻刮了刮自家夫人的鼻头，补充道：

“还有你和我。”

小白喜笑颜开，继续拉着自家夫君向前走去。

他们去的是这里的三大圣湖之一的纳木错，水天相接，一片蔚蓝。一阵微风袭来，湖面上波光粼粼，倒是和四海八荒的某些名湖不相上下。

随后，阿兰若和沉晔的女儿弥月将近，小白和自家夫君回到了青丘。

看到自己的长辈都在狐狸洞，包括已经成为天后的姑姑白浅也回到了这里，小白知道，这场弥月之礼注定是不简单的。她看着姑姑，想到自己在21世纪这个凡世除了看到那位作家唐七写的自己和自家夫君的故事《三生三世枕上书》，也看到了她写的关于姑姑和姑父的故事《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只是故事中的姑姑受了很多苦，比故事中的自己还要惨烈，被素锦设计夺双眼，又被她诓骗跳下诛仙台，幸亏姑姑不是凡人，不然就魂飞魄散了。但是还好最终的结局是好的，姑姑和姑父也团圆了。但她眼下看着姑姑，虽然自己亲眼见证的不多，但是听家里长辈说起过，姑姑和姑父正式成婚前也经历了三生三世的苦难才修成正果，还是不能不心疼。她不禁投入了她的怀抱，紧紧的抱着她，用自己的薄弱力量来给予她一点点力量。

白浅看着自家小侄女这次从凡世回来以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好像长大了不少。她看了一眼坐在上边正在和自家爹爹说话的东华帝君，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问道：

“怎么了？不开心吗？”

小白闷闷的摇了摇头，声音低低地说道：

“没有不开心，就是有些心疼姑姑。”

白浅微微一怔，继续轻抚着自家小侄女的后背，温声道：

“我家小九长大了，知道心疼姑姑了。”

说着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

“姑姑现在过得很好。而且姑姑倒是还要感谢你。”

小白不明所以，抬起了头呆呆地看着白浅的眼睛，问道：

“谢小九？谢小九什么？”

白浅微微一笑，再度看了一眼上边的东华帝君，才收回了目光，看着自家的小侄女说道：

“夜华的母妃之前一直明里暗里提示着夜华娶几个侧妃，姑姑虽然不是善妒之人，但是若是和别人同享夜华，还是会心里不舒服的。幸好夜华一直态度坚定，不曾有过娶侧妃的想法。本来还以为一直会这样下去，但是上次因为霄尧一家的事情，帝君废除了天族的一夫多妻这一律法，夜华的母妃就再也没有提起。你说姑姑是不是得感谢你？”

 

小白摸着自己的鼻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那是帝君做的，和我可没有关系。”

白浅也笑了笑，点了点自家小侄女的鼻尖，说道：

“可是帝君也是因为你才做的。可见，帝君是将你放在心里的，他对你是真心的。姑姑也可以放心了。”

小白看着不远处的自家夫君，却见他也正满目柔情地看着自己，她朝他一笑，微微点头，对着白浅温柔地说道：

“嗯，姑姑，我知道，帝君一向待我很好的。”

说话间，小白的奶奶凝裳已经抱出了阿兰若的女儿。白净的小脸上还看得出一点绒毛儿，小姑娘像是还没睡醒，微闭着眼睛，呼吸浅浅。经过众人的逗玩，才缓缓地挣开了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看到小白的时候，竟然咧开嘴淡淡地笑了，脸上还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

小白开心极了，从自家奶奶的手里接过了小姑娘，不停地逗弄着。然后对着奶奶说道：

“奶奶，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凝裳低头看着凤九怀里的小女孩，又看了看凤九，说道：

“当初出生要抱出去给臣民们见证咱们青丘的这位小帝姬的时候，阿兰若和沉晔只给孩子取了小名叫甜甜，希望她以后的生活可以甜甜美美，不要像他们前半生那样坎坷不平，他们的意思是这个孩子的大名由你来取。”

小白愣了一下，但也明白他们的意思，略微想了想，说道：

“曦嫄，曦嫄如何？”

凝裳在嘴里念叨了几遍，说道：

“曦嫄，曦者，希望光明之意，嫄者，最初，开始之意。曦嫄好啊。我们的小甜甜也有大名了，看看姑姑为你取的名字好听吗？”

小曦嫄很配合的笑了起来，逗得众人也一起笑了起来。

众人说笑间，精卫鸟前来行礼禀告：

“比翼鸟洁绿女君求见。”

白止帝君道：

“有请。”

进来的那一瞬间，小白就感觉到，洁绿的举手投足间是越来越有女君的风范。

洁绿女君是小白的娘亲从阿兰若有孕之后就传递了消息的，因而，自己姑姑阿兰若的孩子弥月之礼，必然是要亲自来的，毕竟在这世间，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她见过众人，然后走到凤九跟前，与凤九一起逗弄着孩子，还给了她比翼鸟一族王室才有的平安扣。

凤九见状，将孩子缓缓的放到了她的怀里，毕竟自己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但洁绿出来一次不易，也该让她好好感受一下阿兰若的孩子。

午膳自然是在这里准备的，由白止帝君的夫人凝裳和自己的几个儿媳张罗，丰富极了。

东华依旧为自家夫人小白夹着她喜欢的菜。

只是今日的小白一反平常，喜欢的菜看着也没有食欲，而且可能是因为抱着小甜甜时间久了些，这会居然有些犯困。

东华察觉到了小白的变化，说道：

“还是吃了再睡吧？”

小白点点头，但眼皮还是越来越困，不受控制的合了起来。

折颜上神见此，起身走到凤九身边，轻轻把脉。

只一会儿，便抬头看着东华，开口道：

“凤九又有孕了。”

东华似是不可置信，一时间竟是喜忧参半。但他还是先把已经睡着的小白抱到了里面的榻上，轻轻替她盖好了被子，坐在她的身边，才静下心来仔细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小白当初生滚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这些年以来，自己也有做一些防护，怎么还会让小白怀孕？想来是在凡世怀的了。

白家人跟着帝君将凤九送了进去，看着帝君做完一切坐在凤九旁边，才退了出来。他们也十分担心，毕竟他们九尾狐一族怀孕不易，但是凤九当初的难产，也让他们一直悬着心。若是要搭上凤九，他们是万万不愿的，就看帝君和凤九如何选择了。

小白醒来后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她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自家夫君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连眉头也紧紧地蹙在一起。她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问道：

“怎么了？”

东华抓住了小白的手，亲吻着她的手背，还是决定对她实话实说，于是低声道：

“你怀了小狐狸崽子。”

小白一惊，用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这里，又有她和自家夫君的小狐狸崽子了。她忽然明白自家夫君的心事，于是，坐起了身子。

东华拿起枕头垫在小白的身后，让她再舒服一些。

小白握住自家夫君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且郑重的说道：

“虽说我们已经有了滚滚，但是东华，你看看阿兰若家的小甜甜，是不是很可爱。这个狐狸崽子既然来了，可见和我们有缘，我们就留下好不好。”

东华眼神里闪过一抹害怕，很快就消失不见。相比于小狐狸崽子，他更在意自家夫人。他反握着自家夫人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可我担心你，也很怕。”

小白用另一只手轻抚着自家夫君的眉头，说道：

“我没事，就是现在嗜睡了一些，有孕之人就是这样的啊。而且，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嗯~东华，我们就留下他吧。”

说着将自己缩到了自家夫君的怀里。

东华伸手揽住了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罢，自己总在她身边的，而且还有折颜，总还是有办法的。于是，点了点头，说道：

“好，听你的，留下，不过你要乖乖的。”

小白笑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白家人得知凤九和帝君决定留下孩子的时候，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以凤九之前对孩子的喜爱，也看得出来。眼下，既然做了决定，自然是要想办法护得母子周全的。

小白怀第二个狐狸崽子的三年期间，可能是小狐狸崽子心疼自己的娘亲，除了初始的嗜睡和食欲不振，后面倒是一切都很好。

三年后的一天早晨，九重天奇花异草竞相绽放，太晨宫到处弥漫着佛铃花和凤尾花的淡淡的香味。小白在太晨宫顺利地生下了她和自家夫君的第二个孩子，是个小帝姬，额间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凤尾花，粉嘟嘟的，黑葡萄似的眼睛仿佛可以掐出水来，可爱极了。而此刻，太晨宫的上方围绕着从碧海苍灵处飞来的各种灵鸟，争先恐后的跳起舞来，一时间竟然吸引着各处仙山的灵鸟一同起舞。东华给小女儿取小名为“满满”，意为自己这浮世仙途，因为有小白和两个孩子而美满无缺。

“你在找我吗？”

这声轻声的问候从背后传来，凤九转过身，于是四目相对，看见帝君正站在她身后，微低着头守望着她。

客房长廊的灯火本就不那么明亮，凤九只感觉此时的眼前更暗了些，暗得不可视物，自己已被帝君高大的身影笼罩着。

收回了视线看近处，帝君披着一件紫黑滚暗纹的斗篷，可以隐约看见里面穿着做工考究、纹饰精致的银白色织锦长衫，帝君以这种装扮出现在这平凡人间小镇还是有些奢华显眼了。从衣着凤九便看得出来，帝君并不擅长在人间行走，所以把他那天上的气派也一并带了下来。她又抬眼望向他，看到一袭银发一脸冷峻，似是在等她回答。

凤九在这凡间呆得久了，许久没见仙人同道，此时见到无比高大英俊，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仙气的东华帝君，一下子有点回不过神了。

这可是自己的夫君啊，唉呀，怎么这般窘迫。

她似乎感到了许多年前，初见帝君时的样子。他就是这般气派的，有点高高在上又有点不屑沟通，他长得太帅气了又受着万人景仰，是那个战功赫赫的挂在画上的神仙，哪个女子站在他面前又能招架得住呢。

凤九只觉，只要帝君亲临，只要望向自己，她就会陷入痴迷，对他的英俊、伟岸、威严倾慕地昏天黑地，无法自拔。

凤九感觉自己心绪有些不太对劲，人间过几年，过得她这个小兽的脑袋瓜子有点不好使了，真想伸手敲头。

“要不就敲一下吧”凤九在暗黑中想“反正四下也没人”于是伸手敲了自己头一下。

“呵呵，你怎么了，小白”帝君见状从斗篷中伸出手握住了她敲头的手腕，拉了下来。

凤九感到他握了自己的手腕，又拉了自己的手，然后就再也没松开。

帝君轻轻的动作着，绕动了一股白檀香气飘来，沁入心脾，凤九都记不得自己为何离开自己夫君了，为何离开天宫了。

“帝君你来找我吗？”想不到凤九却反问了帝君一句。

“是的，我来找你，接你回去”帝君轻声说。

“哦”凤九闷声应着。

“来，我们进屋说吧”帝君牵起她的手，示意进客房里去聊。“咦，你住这里？”凤九没想到自己溜达溜达就这么准。

“是”帝君二话不说就推门带着凤九进了去。

进了去只见屋内四下无光，比楼道更加黑，凤九想着应该找些蜡烛来点上灯，就问帝君“你这屋子的灯火在哪？”

帝君一翻手就点了仙法，屋里四角就有了很柔和的暖黄光亮亮起，照的屋里影影绰绰的。

“你怎么用仙法”凤九自知为仙的，不可在凡间随意动用仙法，普通仙法也就算了，万一作用到了人，改了凡人命数，是会遭到上天责怪会遭反噬的，这就是所谓维系各界相安共存的基本之道。

“无妨”帝君说着摘了斗篷就坐在圆桌边的圆凳上，把斗篷拢了拢放到了一边。

“过来坐。”他弄了下衣服就招呼凤九过来。在这个凡间朴素的客房里，这位尊神的一套动作下来，还是有些气派的。凤九站在门边，呆呆地看，像个使唤丫头似的，听到帝君招呼就乖乖地过了去，在他身边坐了下。

“小白，你还好吗？”帝君侧身望向她，抬起近处的手，拢拢她的发丝，又用手指抚了抚她的看上去似乎有些消瘦的脸庞，仔细地用眼神描摹着，试图找到些这些不相见的日子里，她发生了哪些他所不知道的变化。

凤九眼神晃动，注视着帝君，感到此时自己情绪复杂，有点一言难尽。

“为什么出走呢”帝君抚完脸颊又摸了摸她的唇角和下巴，眼里充满爱意。

为什么出走？

因为……因为……因为……那个时候的东华你不是现在个样子啊。

在昏黄的灯火下，凤九感到自己心里只有这样的答案。

可是，这是一个什么答案？这是回答的啥？

这个答非所问令她自己都有些吃惊了。

“为什么不说话……滚滚说他想娘亲了……小白，本君也很是想念你……”帝君俯身靠近她，兀自吐露着心声，一边讲着一边坦然自若地拉着凤九胳膊，想要她起身过来移到他的腿上来坐。

“我……”凤九知道下一时刻，帝君就要拥她入怀了，也许还要亲吻她，她感到有些害羞，心里砰砰跳了起来。

“我能吻你吗？夫人”

帝君却开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嗯”

其实在人间，不见她的夫君很多年了，这许久未有的吻，讲真的，凤九也很是期待。

得到允许的帝君低了头吻上了凤九娇嫩的唇，银色发丝飘落。

“这个是我的房间， 呵呵呵，娘子快进来吧”就在帝君吻着坐在怀里的凤九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一个凡人男子牵着一个小娘子渐渐靠近了卧房。

就在那个男子意欲推门进来、手刚碰到门扇时，屋里的帝君就拂了下手指，然后男子和他的小娘子就直直被定在门外了。

“帝君你刚干了什么？”

凤九自然感到他偷偷使了仙法，移开亲吻帝君的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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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别胜新婚，距离产生美，

哎玛，我老公真帅。——小九九的内心独白。

只跟到半路，东华向连宋和折颜传了个音，“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办事去了！”于是和白奕打过招呼，东华、折颜和连宋，带着非要跟着的成玉，从蘑菇集撤了出来，即时就往南海去了

这边厢，青丘的民众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姬蘅。

都说青丘民风淳朴，上至狐帝，下至普通百姓，都是些直来直往的性子，也各个都是嫉恶如仇。平日里各自安养生息，晃眼看去只道是男耕女织一片田园宁静的生活，也不曾囤个兵操个练，实则修炼都从生活中来，故而除了狐帝一家子的上神之外，青丘狐族其他众狐也并非软弱之辈，只是深藏不露，从不在意功名罢了。

是以，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天君，对狐族也是颇为忌惮的，这才有他一心要天族与狐族联姻，来巩固四海的太平（和他的君位）。

此次他们的小女君凤九“身陨”，青丘众仙原本就心疼得紧，正赶上姬蘅这一出，他们就像憋了很久的伤心和怨愤终于找到了对的发泄口，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了她。

终于从这不长不短的集市穿过时，已是红日当空，正午的阳光早已晒干了姬蘅身上的雨水和血水，疼痛也变得有些适应了。

痛则痛矣，毕竟不是抽筋扒皮，对于一个十万岁上下的魔族来说，皮外伤也并非太大的事情。痛苦之处，一是秋水之毒，深入肺腑，仅一个上午就在不知不觉中发作就好几次，且毫无规律可言。二则来自她内心的不甘。身为魔族公主，除了当年煦阳魔君强势指婚和东华帝君对她万种风情的视而不见，她何曾受过什么委屈，更别说像今日这边被绑着游街示众，遭人唾骂，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东华帝君真的没有一丝一毫帮她。

痛是痛得彻骨，伤也伤得彻底，被连宋禁了声的她连哀嚎的权利都没有了。如今别说帝君亲自定她的罪，更不可能救她，就连数万年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超级备胎燕池悟也不再管她，原本作为自己护身符的“孟昊之女”的身份也不复存在，除了凄凉和绝望，她也就只剩下恨了。

白家可也是深深记得帝君吩咐的“别让她死了”，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留她一条命，等着凤九回归后亲自处置方能解心中之恨，所以尺度也把握极好，适时招呼着收了手，将姬蘅重新押解至堂亭山下，依旧绑了起来，着了专人看守，由她食风饮露。

于是，青丘一家老小回到狐狸洞中，这才有时间难得地吃了一顿团圆饭，将凤九的情况也与老大和老三说上一说。而落了单的重霖和司命，一讨论着这两日从揭晓姬蘅身世到今日青丘之事，重霖关心的是这新闻通稿该如何写，才能既讲清楚重要的事实，还不让帝君和孟昊将军的光荣形象受损，又能让姬蘅完完全全地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而司命觉得，成玉元君今日的说书就不错，稍作加工，便可在九重天上赚到不少金叶子。

 

东华一行也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南海。他们到达之时，南海水君已派了他的大皇子淳耀等候多时了。

连宋前日里传信给南海水君，只说了他要往南海来，并没有说东华也会一同前去，所以大皇子第一眼看到东华帝君时，竟激动得差点失了声，毕竟他长到十几万岁，这还是东华帝君第一次踏入南海水域。

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方向众人行礼道：“在下南海大皇子淳耀，恭迎帝君、三殿下！”再抬头，发现还有二人未曾见过，礼貌道：“不知这两位仙友是……”听闻淳耀招呼，连宋和成玉这才想起，光给成玉换了男仙衣着装扮，却忘了要想个相配的名号。连宋刚向大皇子介绍完不大出门的折颜上神，摇着扇子一边想着怎么介绍成玉，却被成玉抢了先：“小仙玉成。”

简单介绍完毕，大皇子一边差了下人赶去向水君报告，自己则在侧前方缓缓引着路，将各位带向南海水晶宫中。

“成玉，玉成，这也就你想得出来！”连宋在成玉耳边嘀咕着。东华和折颜回头看着这两人，也是相视而笑。

还未到正殿，就见一白发老仙一路奔来，正是南海水君。后面还跟着一队人，连宋认得第一个正是鲛人族的首领沐宏，后面几位，是南海的几个小辈。

到了帝君跟前，那水君带头跪下行礼，“小臣拜见帝君。不知帝君驾到，臣等有失远迎，请帝君赎罪！”鲛人族首领也跟着说道：“鲛人族沐宏拜见帝君。”帝君道：“无妨，并无公务在身！”又见过折颜和连宋，水君亲自引路，将众人迎进了水晶宫正殿。

南海一向富庶，水晶宫中光影交错，富丽堂皇，和九重天相比，自是另外一番，尤其正殿中，华丽的珍珠、珊瑚和奇石，一眼望去比比皆是。要说这南海众人办事效率也真是高，就一路进来这点时间，已在上首的位置，给帝君置办好了尊位。

将帝君迎上尊位，水君在侧旁陪着，其他各位这才各自落座。

 

要说着鲛人族，原来的聚居地主要是长海，但数万年前的的鲛人族首领甚是羁傲不逊，把个懦弱怕事的长海水君欺负得像个孙子似的，当年夜华就亲自施计，让长海水君求他亲自平乱。

这乱是平了，但毕竟鲛人族骁勇善战，一战下来长海和鲛人族都死伤不少，两族的仇怨也算是结下了。后来还是连宋这个四海水君出面协调，在鲛人族中另选了年轻又有见识的新首领。在连宋的斡旋下，鲛人族得以在南海一隅重新扎根，繁衍生息，而鲛人族的首领也娶了南海水君的侄女为妻。一时间，南海与鲛人族可算是亲上加亲，相处融洽，这鲛人族也才不至于凋零。而原本长海边鲛人族的领地，也一直荒芜着，没有天君的指示，长海水君也不敢去多加干涉，更别说要占为已有了。也正因为如此，鲛人族一直是连宋，不仅是高高在上的天族三殿下和四海水君，还是恩人，对他是尊敬有加。

 

各位刚落座，水君就端起酒杯，向诸位敬酒，连声道各位远道而来路途辛苦，请各位先尝一尝南海的佳肴，观一观南海的风情。

不一会儿，一组组美人翩然而至，歌舞升平。

连宋很快发现，每一组歌舞的女子，都有一个穿着清丽的女子领舞。一曲舞罢，其他舞者皆快速退下，只留得领舞的女子站立一旁。几曲舞下来，就留下四位女子一字排开，立于水君侧下方。

连宋还很快发现，有一个女子，似乎时不时地盯着他身旁的成玉，顿时有些吃味。他轻轻俯身对成玉道：“成玉，你有么有发现，对面有个女子一直偷看你！”

“你有多无聊！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当然好看，在我眼里，成玉是最好看的！”

成玉恨了他一眼道：“无聊！你看仔细看，明明是有个美丽的姑娘盯着帝君在看，还有个美丽的姑娘盯着三殿下在看！看来三殿下要走桃花运咯！”

连宋端起一盏酒，借着喝酒又不露声色地看着几位女子。

“成玉成玉！你说的没错，果然那个绿衣的女子一直在看帝君呢！那女子我记得似乎是鲛人族的大公主，别是真看上帝君了吧！你别说，还真是亭亭玉立，别有风情啊！”

“风情你个鬼啊！想什么呢？我告诉你，你可不能怂恿着帝君以se诱人，如果帝君敢对不起凤九，我可不依的！”

“哎，成玉，你正经一点好么？谁se诱也不会是帝君啊！他老人家眼里除了凤九还有谁？”

两人正私下一番讨论呢，此时又一曲舞罢，这女子队列，一下变成了五人。

“你还别说，这南海和鲛人族，还真是人丁兴旺！”正说着，南海水君和鲛人族首领就起身走到女子跟前。

“帝君，三殿下，折颜上神，今日几位远道而来，小女献上歌舞助兴，不知各位觉得可还好？可否容臣一一介绍？”

咱们帝君要做奶爸了。。。他哄凤九的样子，我有点想哭。。。

 

。。。◆◆◆。。。◆◆◆。。。

白奕狐眼圆瞪，白芷直接闭上眼，侧过脸。没法看，简直没法看。自家小九如今这囫囵吞枣的吃相，当真令狐咋舌。他们谁都没想通，为何自家小九醒来，会是这般景象。这究竟是真醒了，还是假的？莫不是，此为幻境？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嘶....疼...【不行不行，这丫头不能这么丢人现眼。】白奕一个激灵，赶紧上前，顾不得君臣之礼，抬手就要提溜起白凤九。

。。。◆◆◆。。。◆◆◆。。。

小红狐感受到一股大力，好似受大无比强烈的威胁一般，死死扣住东华帝君的衣衫，一通鬼哭狼嚎。这哭腔，叫某个人的心，颤颤巍巍，瞬间从天上摔入地底里。委实难受的紧。迅速将红狐护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胳膊和身子，挡住白奕。

。。。◆◆◆。。。◆◆◆。。。

每当白奕试图靠近，那小红狐好像有所感应似的，瑟瑟发抖，腿爪并用，往东华帝君怀里猛钻。东华帝君紧紧搂着它，轻声哄着：“嘘....嘘...”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发出“嘘”声，只是依着本能这样做了。此时，东华帝君才注意到，小红狐并未睁开眼。有些纳闷儿。【难道九儿，方才的行径是在做梦？】

。。。◆◆◆。。。◆◆◆。。。

东华帝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与做了娘亲的女子，并无差异：“九儿乖，我在。莫怕。哦....哦....”抱着红狐的手，有节奏地轻拍，身子也自然的跟着摇晃“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话本子的好处，今日倒是显而易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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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狐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了下来。没多久，细细的鼾声，如同乐曲，婉转悦耳。

。。。◆◆◆。。。◆◆◆。。。

撇开之前的种种伤人之事，眼下这温柔似水的动作，如此娴熟。俨然是一位母亲的模样。哪里还有天地共主的影子？就连最爱看热闹的连宋，也不禁被东华帝君的样子给吸引住了。无父无母，杀伐果决的昔日天地共主，亦会有这般柔情的时候？难道，父爱亦是骨子里皆有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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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长辈，个个骇怪，当中又夹杂着欣慰。白奕更是呆愣原地，风中凌乱。凤九娘尽对这位尊神，生出了几分满意。能对小九如此上心，想必乃所有为娘的心愿。这便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了吧！作为爹娘，自然是希望自家的女儿，能寻个真心实意待自家女儿好的人。白奕想为白凤九寻个厉害的王夫，当然也是出于能保护他女儿的心意。当真是，爹娘的爱，不同又相同。

。。。◆◆◆。。。◆◆◆。。。

反复确定，怀中的小东西沉沉睡去，东华帝君抬眼，对白奕说道：“九儿即是本君的妻子，与本君在一处，实属合情合理。”不容白奕分说，转而面向折颜“说来也是怪哉。九儿并未睁眼。不知方才是否仍在梦中，所以才将本君误认为是娘亲。”虽是说着话，但他的手仍然有节奏的拍打，且小心翼翼将小红狐的爪子托起“你且看看。是何缘故。”

。。。◆◆◆。。。◆◆◆。。。

青丘这些个狐狸，长久以来皆是把折颜当作了家医，但凡有个头痛脑热，全叫折颜探诊。再说东华帝君，他与折颜即是同窗，亦是同袍，对于这只老凤凰的信任已是由来已久。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他有多依赖这老凤凰。

。。。◆◆◆。。。◆◆◆。。。

折颜立在榻前，小力的将手搭在红狐的爪腕之上。袅袅仙气同时进入它的体内。许久，仙力收回，东华帝君将红狐的小爪子窝在自己身前，等待折颜的说法。“九丫头的确尚未清醒。意思是，它还在昏迷当中。但是...”

东华帝君：“但是什么？”

折颜知道，此番话若是告知于东华帝君，他定然会忧思重重。沉默一会儿，看着眼前焦虑的同窗，复又开口：“但是...这丫头心里记挂着你，所以，睡得并不踏实。说不准哪日，它便会强行醒来。这于它的伤势来说，不是件好事。”

。。。◆◆◆。。。◆◆◆。。。

东华帝君将红狐圈的更紧，一时间尽没了主意。那颗心，七上八下。他的九儿不能再有任何闪失。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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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阿弥陀佛。”佛陀爽朗笑一笑“众位倒也不必过于担忧。我这儿尚有丹药五粒。可助凤九丫头修复魂魄，稳固修为。哪怕这丫头醒来，也无妨。”手掌转动，一道金光，丹药即出“只肖每日刮下些许，加入膳食，或是入药入茶水，皆可。切记，每日些许，每年一粒，统共五年。待五粒全全服完，即可痊愈。切莫急于求成，整颗吞服。凤九丫头可受不住。”折颜恭恭敬敬接过丹药，仔细收好。拱手，深鞠躬，向佛陀表示感谢。

。。。◆◆◆。。。◆◆◆。。。

白家人与伏觅仙母让折颜的说话，给吓得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儿，又叫佛陀的安慰松了口气。只听佛陀那浑厚的嗓音再度传来：“眼下，有一事，需得东华来做。且唯有东华放能做。”

。。。◆◆◆。。。◆◆◆。。。

 

婴儿哭闹的时候，只要抱着，然后一直“嘘...”，婴儿就会慢慢平静。在排除，饿啊，拉了。。病了这些情况下。通常都是很管用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但是确实是如此。当然了，对于有了自我意识的稍微大点的宝宝来说，这招就不管用了。。。

 

抱歉。。。Chi奶奶在下一篇。。。

等到守卫进来禀报沼泽山山神一家已到时，夜华有些不解，按说山神这样的品阶是没有资格参加千花盛典的。他扫过大殿，将目光停留在自己的三叔连宋三殿下那里，看到他的视线扫过东华帝君，然后对着自己点了点头，自己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于是宣召。

沼泽山山神一家微低着头走进了大殿。对于沼泽山山神来说，这地方并不陌生。被贬之前的他倒是经常来这里参加天族的朝会，要不是自己那蠢儿子冒犯了最不该冒犯的太晨宫少帝，自己也不会被贬，仍然是南海水君，今日这样的盛典自己也有一席之位。但事已至此，再多说已经无济于事。这是他被贬之后第一次走进这里，他能感受到众仙友火辣辣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以前和他们大多相识，但和他们品阶不相上下，也没有受到过这么多的关注。今日这般强烈的目光加注在自己身上，着实有些受不住。自己做沼泽山山神的这一段年时间以来，虽然没有显著的贡献，但治下也是一片祥和。今日虽然不知道所为何事而宣召自己一家，但是他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这样想着已经到了大殿中央，他看着坐在最高处的天君天后，带领着自己的夫人及长子行礼，道：

“小仙拜见天君、天后。”

然后又微微侧身，对着天君天后下方榻上的东华帝君、帝后以及少帝行礼道：

“小仙拜见帝君、帝后、少帝。”

东华听到声响连眼皮都未抬起一下，只是松开了把玩着自家夫人的手指，从桌子上精选了一个洗干净的枇杷果，左手两指抓住了枇杷的尾端，头端朝上，然后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抠头端，剥起来一小块，接着顺着剥起来的这一小块一片一片往下剥，继而将底部浑圆处朝上，再往下剥皮，就看见一个剥了皮的枇杷已经呈现出来。

众仙者惊叹东华帝君还有这样的精巧技能，却只见东华帝君拿起案几上的一枚玉质汤匙，轻挖了一小块送到了自家夫人的嘴边，眉眼处含着笑意，示意小白吃下。

小白羞红了脸，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脖颈处也微微泛红。之前喂自己的玉晶葡萄没人注意到这边，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怎么吃得下去？于是，用眼神不停的暗示自家夫君，但自家夫君像是故意的，一直这么笑意盈盈的举着手里的汤匙，大有自己不吃便誓不罢休的意味。因而，没敢看周围的一切，快速的含进了嘴里。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枇杷真的很甜啊。

四海八荒的众仙友再次惊呆。虽然早就知道东华帝君的行事风格，但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宠爱自己的小帝后。有些新晋升品阶的仙者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典，就目睹了书本上存在的上古尊神竟然这么温柔，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痴迷，发出了惊叹。

一旁的连宋三殿下看着这些，暗暗啧啧了几声。东华这个老狐狸，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的炫耀他对凤九的重视。放眼整个四海八荒，除了下方站着的那一家不知高低的霄尧，有谁还敢对凤九不敬？他有些同情的看了看依然在大殿中央行礼的沼泽山山神一家。不知道过了今天，曾经的南海水君还能不能做的了沼泽山山神？

夜华知道沼泽山山神一家是帝君亲自传召的，肯定是要亲自处理的，眼下帝君只顾着给凤九喂枇杷，完全忽略了大殿下方的一家，想来是有意如此。自己和浅浅互相传递了信息，都决定静观其变。

沼泽山山神一家行了这么长时间的礼，不管是天君还是帝君，都没有叫他们起来的意思，心里越发没有底气。他抬头看了一眼帝君，却发现他正在温情脉脉的照顾着自己的小帝后，眉眼处尽是宠溺。他的脑子里闪过什么，但快的他没有抓住，只能低着头继续行礼。

东华将手上的枇杷果喂完以后，施施然的拿出自己的帕子，轻柔的拭去了小白嘴角残留的汁液，然后收起了帕子。

转向看着大殿中央的一家三口时，方才的温柔已看不见丝毫，只剩下冷淡和沉重。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

“山神夫妇倒是教出了好儿子？”

沼泽山山神一愣，帝君这是找自己算账来了。可是自己已经被贬，当初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但他反应极快，拉着自己的夫人和儿子跪下行礼：

“帝君息怒，小仙教导之过。”

东华轻哼一声，周围散发出的气场越发清冷，说道：

“知道就好。听说夫人大度，主动为山神纳了妾室，还说这才是一个正妻应该做的？”

那夫人做君后时，见过不少大场面，但被帝君传召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早已吓得不轻，颤颤抖抖的说道：

“小仙不敢。”

东华的目光越发冷冽，声音不含一点温度的说道：

“你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帝后善妒，难道这话不是霄尧在学堂里说的？他一个不足两千岁的孩子，若不是你私底下说过，他哪里懂得这些？”

夫人直接吓坏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南海水君连忙说道：

“帝君恕罪。妇人之见，算不得数。”

东华不予理会，转而望向司命，说道：

“司命，辱骂品阶高于自己的仙者，该当何罪？”

司命行礼，道：

“当降下品阶至山神，不得再参加天族的各种朝会与盛典，其子孙后代不得进入天族的学堂学习。”

夜华知道已是帝君要处理那一家的时候了，对着身边的伽昀仙者说道：

“全部记下来。”

帝君接着问道：

“那辱骂太晨宫少帝与帝后该当何罪？”

司命道：

“当贬下凡世，生生世世受尽自己所说辱骂之词的苦楚，永世不得再升仙。”

东华点了点头，说道：

“生子而不教养又该当何罪？”

司命道：

“当贬下凡世，生生世世不得有子孙后代。”

“很好。那便执行吧。”

沼泽山山神一家懵了，山神最先反应过来，大喊着：

“帝君，开恩啊。”

然而已经被执行命令的天兵带走，徒留下一些空气中的一丝哀嚎。

帝君站了起来，牵着自家夫人和滚滚也站了起来。

帝君站，其他仙者岂有坐着的道理，也纷纷站了起来，依次行礼。

东华扫视了一圈大殿，看了一眼大殿上方的夜华和白浅，目光最终停留在自家夫人的身上，轻捏她的掌心，说道：

“本君昔日定天下，掌律法，今日在此宣布：废除天族一夫多妻条例。凡仙者，须一夫一妻。已娶妻妾之仙者，妻妾愿留可留，想走可走，只是在离去前可去女娲娘娘处和离。以后嫁娶各不相干。”

一时之间声音响遍大殿，响彻四海八荒。

后来阿离问过司命，据司命所说，被贬下凡的沼泽山山神一家，生生世世还在偿还着自己欠的账。山神每一世都遍寻名医，可是依旧没有子孙。夫人不仅每一世都无法生育，而且每一世所嫁之人都是好色之人，家中总有几房妻妾，每一世都是苦苦熬死了自己。至于那霄尧，则是每一世都出生在穷苦人家，没有父亲，也不会说话，还患有别的先天性疾病，因为穷也没办法医治，因而也都活不过二七而过世。

滚滚抬起自己泪意迷蒙的双眼，看着父君，看了眼娘亲，才怯懦的问道：

“父君以后除了娘亲，还会娶别的侧妃吗？”

小白一愣，滚滚不过六百来岁，居然会问出这样的一句话。虽说天族的男子大都除了正妃，还会有几个侧妃，就连姑姑曾经都想着要为姑父纳几个侧妃。而以自家夫君的身份地位来说，似乎娶几个侧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自从两人互通心意以来，自家夫君之前从未提过这个事情，而且在阿兰若之梦里，自家夫君已经对着彼时记忆还不齐全的自己说过，只将一个人放在心里就足够了，其他人没必要值得他注意。甚至在自己的兵藏之礼上，自家夫君当着四海八荒众仙友的面亲口说过，他的太晨宫，只会有自己一位帝后，不会再有其他。自己自然是相信自家夫君的，因而也从未考虑过这个事情。可是今日被滚滚这样问道，自己才意识到有些事情还是思虑欠当，将视线放到了自家夫君的身上。

东华心下已经明了，也感受到了自家夫人的目光。他一手牵起滚滚的小手，一手握住小白的手，然后放在一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的眼睛，坚定而有力的说道：

“不会。”

然后顿了一下，低着眸子想着该怎么解释才能让滚滚这般年纪理解，然后才注视着滚滚的眼睛接着说道：

“父君活了这么久，从诞生在碧海苍灵，到洪荒远古时期再到避世太晨宫，经历了很多，见过的人也不少，想要嫁给父君的女仙也不少，但是父君一直都没有萌生娶妻的念头。”

说着将视线移到了小白身上，目光柔和，嘴角微弯，声音轻快地说道；

“直到遇见了你娘亲。简单来说，父君就是为了等娘亲的到来。父君这样说，滚滚可明白？”

滚滚睁大了自己黑葡萄般的眼睛，似乎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很早之前就知道父君娘亲的年龄相差很大，父君四十万岁，娘亲三万来岁，却没有想到，在娘亲没有到来的那将近三十七万岁月里，父君从未有过娶妻的念头，那父君一个人岂不是过的很孤单？自己在学堂里不过几百年，除了阿离舅舅，也有一些知交好友，但有时候还是会感觉到孤单，尤其是在父君沉睡的这两百年。那漫漫仙途，父君一个人又是怎么过来的？想到这里，他有些心疼自家父君。于是，抬起自己的另一只小手，轻轻的放在了父君握着娘亲和自己的手上。然后，看着父君说道：

“父君，滚滚明白了。就是说，不只是娘亲不能没有父君，而且父君也不能没有娘亲。”

东华反握着滚滚的一双小手和小白的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娘亲曾经为了父君受了很多苦，虽说父君当时并不知情，但是这种不知情有时候本身也是一种错。父君明白得太晚，当时差点就要失去娘亲，也还好，娘亲没有真正放弃父君。所以，更确切地说，是父君不能没有娘亲，父君又怎么可能娶别的侧妃呢？”

小白用自己的小手指在自家夫君的掌心里微微点了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滚滚若有所思，说道：

“所以，父君，娘亲那么好，才不是他们说的善妒，不愿意给父君纳妃，而是父君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娘亲，不愿意再娶别的侧妃了，对吧？”

小白身子一僵，善妒？不给自家夫君纳妃？虽说他们青丘都是一夫一妻，但是自己从来不是善妒之人。若是自家夫君喜欢上了别人，自己自然会成全，不会以这种姿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青丘女君，不屑做这样的事情。

东华闻言微怔，面上冷了几分，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也骤然冷了许多。

坐在一边的连宋三殿下将这些听的一清二楚，虽说之前阿离说了一些，但到底说的不全，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话从霄尧那小子的嘴里传出来。当初东华可是在兵藏之礼上说的很清楚，东华对凤九的承诺可是掷地有声，让四海八荒的众仙者津津乐道了许久，也羡慕了许久。他自己这些年来看的也很清楚，东华可是把凤九看的比他自己都重要，完全当做心头宝贝来护着的，不然也不会在自己沉睡前安排那么多，只为护着凤九，何况还有滚滚这个小狐狸崽子。现在看来，当初夜华对霄尧他们一家的惩罚还是轻了些，但是现下，恐怕也轮不到夜华来解决了，东华是要亲自解决了。

东华虽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小白被他们私底下说成了这样。他亲自选定的帝后，还轮不到别人来评头论足。他感受到了小白的变化，看着小白，紧了紧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一切有他。然后对着滚滚点了点头，说道：

“滚滚说得对。所以滚滚是因为他们说了娘亲而难过吗？”

滚滚看着父君的眼光，在他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东华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滚滚的肩膀，问道：

“除了霄尧，还有别人吗？还发生过别的事吗？”

滚滚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了，父君。”

滚滚明白，虽然自己是父君东华帝君唯一的儿子，拥有无比尊崇的身份地位，但也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别人恶意放大，抹黑了自家父君。因而，在学堂里，越发谨言慎行。好在学堂里的那些同窗，除了霄尧与自己相处不愉快，其他的都相处的不错。

东华得到回应后，弯起手指轻轻刮了刮小白的鼻尖，对着一旁的重霖仙官说道：

“传南海水君一家。”

重霖仙官弯腰行礼，道：

“帝君，原先的南海水君已被天君贬到下界的沼泽山担任山神，南海水君一职现在由连宋三殿下暂代。”

东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夜华，收回了目光，继续说道：

“那就传沼泽山山神一家吧。”

重霖奉命而出，而东华则是随手剥了桌上的玉晶葡萄喂到了小白嘴边，示意她吃下去。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了偏头，示意自家夫君收敛一点，毕竟还在大殿里。虽说众位仙友都忙着欣赏各种罕见的花草，不会注意到他们这边，但到底还是当着这么多仙友的面，万一被看到，还是不免害羞。但无奈自家夫君执意如此，小白只好迅速的将玉晶葡萄吞进了嘴里，然后看着自家夫君一笑。

东华回以微笑，拉住了她的手，轻轻摩挲着，等待沼泽山山神一家的到来。

三生三世枕上书原创作者：唐七

东华盖上了被子，转过身，看着凤九道“我认为夫人应该加上一句‘佳人在旁，亦或者，今生挚爱之人在旁，好生惬意’”

凤九总觉得，次次与东华在一处，总能被撩，就比如刚才一句，若放从前，肯定觉得恶心

但当她家夫君说出来，她却莫名觉得好开心，又觉得幸福

凤九笑着看着东华“是是是！夫君在旁是好生惬意啦”凤九说完，看了眼东华，东华看上去貌似很满意她说的话

凤九呢，撑起身子，看着东华，轻轻的亲了亲东华那有些凉丝丝的嘴唇，不过只是轻轻一碰，犹如蜻蜓点水那般

可他东华帝君是何人，待凤九起身之时，东华手放在她的后脑勺处，那么一按，凤九摔在了东华身上，她也自然而然的亲了上去，东华手搭在她的细腰上，紧紧扣住，凤九的手抚着他的脸颊

东华一转身，把凤九扣在了身下，凤九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良久，懵懵的凤九听见身上的男子那磁性的嗓音道“下次亲嘛，用点心”

（咋写的有点像霸道总裁的样子）

凤九推了推东华“我还要看画本子呢，明天不是还要回青丘嘛，你早些睡，哎呀，快点 起开”

东华从她身上下来，侧躺着，瞧着凤九专心致志看画本子的样子，真心觉得，为啥在这种时刻，这个小姑娘想的是看画本子…”

待凤九看完，其实也不是很晚，她放好了本子，便乖乖的躺在东华怀里…

第二日一早，二人已经来到了青丘，凤九都快大半年未回青丘了，回来时，还碰到了小精卫鸟，他告诉凤九，白奕同她娘亲，已然回了青丘

凤九那时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般，本来平平稳稳，忽然听到了白奕回来的消息，修的一声，这就上去了，听到自己娘亲在的消息，又修的一声，下来了

凤九拉着东华的手，一会儿紧一会儿松，直到东华轻轻拍拍她的手，低声温柔道了句“别怕放心，有我”

凤九才放下心来，同东华走进了狐狸洞，可还未走进去，凤九就像中邪那般，突然拉起了东华跑去

东华很奇怪的问“你来跑去何处？”凤九气喘吁吁道“我方才…方才想起，我可以找小叔和老凤凰啊”

跑了没多久，便到了十里桃林，折颜在喝着茶，白真则在一棵桃树下悠哉的乘凉

凤九喘着气道“小叔、小叔父帮我个忙”折颜看到了东华，惊叹道“呀，东华帝君，稀客啊”白真则是起身向东华微微低头道了句“帝君”

东华也回了一礼，凤九急的不得了“你们别搞那些虚礼啦！快点，你们陪我回趟狐狸洞！”

阿离的心猛地一颤，但大大方方的走到东华帝君的面前，拜了一拜，道：

“不知道帝君找阿离有何事？”

东华帝君抬起眼眸，看了眼小白身边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滚滚，两百年的沉睡，即便是自己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但是还是让滚滚遇到了一些不好的情况。东华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阿离，滚滚在学堂可好？”

阿离看了眼滚滚，歪着小脑袋陷入了沉思。要说好吧，的确，滚滚的学堂表现很不错，就连凤九姐姐最头疼的佛理课也学的精通，常常可以和夫子辩论一些，可算得上是他们这届学子中的翘楚。说不好吧，霄尧闹得那些糟心的事情，在整个学堂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滚滚虽然是男孩子，但他的心思很细腻，到底是承受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可是按照滚滚的性子，觉得自己的父君已经承受了太多，只怕不会将学堂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东华帝君，那么自己该不该将这些告诉东华帝君呢？阿离一时之间无法决断。

东华将阿离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里大概有了想法，看着阿离的眼睛，说道：

“阿离，照实说来即可。”

阿离看了眼滚滚，又看了眼自己的凤九姐姐，才看着坐着刚好自己同高的东华帝君，说道：

“阿离觉得既好又不好。”

说罢低下了头。

东华闻言，微微一震，稍微低下了自己的头，继续看着阿离的眼睛，说道：

“怎么说？”

阿离抬起头，看着东华帝君的眼睛，说道：

“滚滚的课业自然是好的没问题的。只是，在帝君闭关修养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阿离说着停了下来，时刻注意着东华的神情。

东华点点头，示意阿离继续说下去。

阿离这才放心的继续说道：

“我记得帝君刚闭关修养的时候，南海水君的长子霄尧几次挑衅滚滚。说帝君您和缈落一战中，受伤颇重而闭关修养，没有那能力，就该在太晨宫颐养天年，不用非得去逞英雄，还说滚滚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太晨宫少帝了。帝君，我们都知道滚滚的性子，他是绝不可能主动去惹是生非的。那霄尧之前一直仗着自己是南海水君的长子，也仗着自己是夫子的得意门生，在学堂里颇为放肆，但好歹还算有点收敛。自从滚滚来到学堂以后，一直被滚滚的学识和才气打压。因而只要一抓住机会，就会在言语上打击滚滚。”

东华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自以为做好了一切安排，没想到竟然让滚滚独自在学堂里面对区区一个南海水君的长子如此不堪的言论，到底还是自己太久不理战事，竟然让这些小仙欺负到滚滚的头上。

坐在东华身边的小白当然感受到自家夫君的怒气，紧了紧他握着的自己的手。自打滚滚出生的那一刻，自家夫君就呵护的紧，常常在夜间东华也会起身去滚滚的榻上巡视一番，生怕滚滚半夜踢了被子。虽说整个太晨宫都已经被他用法力覆盖，即便滚滚踢了被子也不会着凉，但他还是会去。滚滚上学堂的时候，也是自家夫君亲自带着去的。可是就在学堂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以为安排好了一切，才放心去碧海苍灵陪着自家夫君，没想到竟然让滚滚独自承受了这些，她这个娘亲好像也很不称职。

阿离看着东华帝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继续说下去还是停下来。忽然感觉自己的手心一颤，微微低头发现滚滚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轻轻拉住了自己的手，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阿离没有再言。

滚滚转而拉住了父君和娘亲的手，窝在了他们俩的中间，轻声说道：

“父君，娘亲，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您们也不用再为这事烦恼的。而且，滚滚很厉害的，也不是吃闷亏的。霄尧在夫子的要求下，向滚滚道歉，滚滚告诉他，他的道歉我收下了，但并不代表我接受了。父君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四海八荒的太平，您的是非功过，还轮不到他来评判。至于我，我是您的儿子，我的言行举止自有父君娘亲以及夫子来教导，也由不得他来指点。”

东华没忍住将滚滚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说道：

“滚滚，说得好。”

时间虽然过去，但是事情并没有过去，东华的心里已经有了计量。他看着小白，又看着在自己眼前的阿离，想到他之前说的，学堂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应该和小白也有关系。于是，他一边轻抚着自己的狐狸崽子的后背，一边贴着他的耳朵轻轻问道：

“滚滚，在学堂还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比如和娘亲有关的。”

滚滚的身子一僵，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怎么可能没有呢？在娘亲将父君闭关修养的消息放出去之前，霄尧就已经挑衅过自己，说娘亲善妒，不让父君纳妃，而他自己的娘亲，就是南海水君的君后，亲自为南海水君纳妃，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应该做的。而自从有记忆以来，父君娘亲之间的感情就很好，他们之间已经不容任何人的介入。成玉姨母和司命星君私底下说过，虽然一夫一妻在天族来说并不太现实，但父君和娘亲情真意笃，倒是可以成为其他仙者的榜样。自己也觉得父君娘亲这样甚好。可是娘亲怎么到别人的眼睛里就变成了善妒呢？

滚烫的泪珠落到自己的肩头，东华自然感受到了。他的心头一震，滚滚在学堂里受到霄尧的言语攻击，都未曾落泪，但说到小白，竟然落泪，可见事情不小。他的心忽然疼痛难抑，但还是强压着疼痛，轻抚着滚滚的后背，直到他不再落泪，才分开了与怀里的小人的距离。看着他哭红的双眼，用手轻轻擦去了还停留在脸颊上的两颗泪珠，温柔的问道：

“滚滚，现在可以和父君说说了吗？”

日常段子

她靠窗叹气，窗外景致优美片片佛铃飘扬无忧无虑盪啊盪~淡淡香气，进入鼻子裡让人放鬆舒适，连灵鹤喜鸟啼声都美妙如琴弦空灵。

很好，都很好，所有的所有都好。

只有，她不好。

她扁嘴闷闷不乐地看着仙娥从房间大门走出，有序地低头端走精美鲜味的糕点、甜汤行一排。

她皱眉不甘啊~嚥了嚥口水，闭眼挣扎不想再看，嘴馋地口水直流，最后一人走出时，她挥手出声叫她等等，让她靠过来窗边。

她盯着刚刚靠过来的小仙娥手裡盘子上的糕点，扁扁嘴挣扎地转头不看捂着肚子又不捨地眼巴巴看着，她都想鄙视自己了。没有志气地伸手拿了一个玫瑰饼，一咬就没停，嚼的起劲，本来皱眉扁嘴变成憨笑开心，吃了几块后，罪恶感来了，放下还在咬的饼挥手要人端走。

哀怨地捏着自己的肚皮欲哭无泪，呜呜呜……饿肚子还减不了肥肉……趴在窗沿狠狠地揍打无辜圆卝滚的肚，就你贪吃、就你给脸不卝要卝脸，到底何时离开本爷爷的身卝体，就揍你……揍你的不知死活……。

白凤九神生以来觉得最强敌手出现，她只恨，幸福地没有防备让大军压境，苦啊～太苦了～那麽多好吃美食……呜呜呜……捶胸顿足懊悔不已啊…

“小白，肚子疼？是吃撑了？”凉凉的语气，一副与他无关紧要的，不就是她的夫君――东华帝君。

她扬起头就看到了这个罪魁祸首，真真是红颜祸水啊～不就是眼前人直劝人家吃的吗？看着他这张不吃都很饱，傻恁恁地他夹什麽餵她，就一股脑儿吃的开心、吃的欢，满肚子气不打来，狠狠地站起立在窗上，抓起他的衣领。

“给钱！”大吼地。

“钱？……”他疑惑也不在乎她一副欠钱讨钱的爷样，“……要钱做啥？”无辜反问着。

“……能……能做啥……就啥囉……”她结结巴巴地，不肯说实话。

紫衣神君也不追赶要答卝案，漫不经心地拥上她，压卝进温暖胸怀，“要钱，找重霖。”他从来没有限卝制她，想怎样就怎样。

“不行。”她摇头否决。

找重霖要是一定的，可，重霖那傢伙是个贴心的，总会问一下要用于何处，不是他计较而是尽责本份的登录作帐。总归一句：紫衣神君会知道钱流向哪， 她要用在不妥之处，总是会被抓包，那还不如直接跟神君要。

“小白……”他思索着，“……不会……是……”上下打量，一副最好不是我想的那事。

“是，就是。”反正被發现了，还不如承认。

她因肥肉上身，听了太上老君有一药方，能脱卝胎卝换卝骨保固容颜美貌窈窕身段，怎麽都要一试啊！拉着成玉还没出太晨宫大门，就被霸道紫气仙泽圈回房裡，而成玉当然被拍出宫外入了连宋怀裡。

想当初自己还是被卝关房，战的昏天暗地忙得不可开交，三天后才扶着酸疼的腰，走路都如踏软卝绵云朵，才被神君放过不许在提。

“女为悦己者容！”想想都有点后怕地加上一句，壮壮胆。

“都说了，夫君并不在意。”他抱紧她不肯，开玩笑好不容易养猪计画有点成绩，说什麽都不行，星光结界后虚空瘦弱的她，他不想在见到了，何况又不是真的肥胖乎乎，只是养回本来样目，再多一点肉，抱起来舒服温暖柔和。

“我喜欢的、爱慕的是小白这个人，外貌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心，永绝不绵的心意相通。”他亲了亲她额头，有深深地依恋。

窝在他怀裡的人笑了，其实，她就喜欢听他说的情话。

她知道神君本来就是不理俗事，看什麽都是一样地，唯独她与众不同，笑的甜甜，仰头重重、大力地叭唧亲了嘴一把。

“那……要不要一起吃糕……”低头不好意思，越说越小声的邀约。

“你没吃饱吗？”他刚刚看见众仙娥撤走食盘。

她扁嘴摇头蹭着撒娇，“没有夫君陪，吃不下～”才怪咧，她只是不想丢脸。

装饱了才让人撤的，现在又饿，太不像话了！

“好，餵饱小猪才能在生小小猪。”知白凤九也东华帝君，当然，也要讨些好处。

他亲手餵食，一口又一口奉上，服卝务体贴，她要吃啥就吃啥，实施养猪计画。

吃饱，好干活！生许多许多小小猪，他得意忘形地扬角微笑，开心地小猪或是小狐狸，傻傻分不清……

“如果不在梵音谷，会回青丘了么？青丘不是她的老家嘛？”南璋站在云头犹犹豫豫地问东华。

东华望着深凹的梵音谷，没了思路。 

此时，他眼下的这谷看上去没有了青翠和朝气，变得如此空虚、如此深陷，如同他的思绪一样，深陷在沮丧里无法自拔。

凤九不在这个心心念念之地，但是这里是东华心心念念的。当心念扑了个空，就算是钢铁的汉子也会尝到被爱恋挫伤后的脆弱，一如敏感的女子常常会体会到的那样。

“有‘好印象’的，难道是碧海苍灵？？？”

时到今日追忆起过往，帝君心里自知，曾经的曾经，自己亏欠过凤九很多，真正给过凤九快乐的日子其实不多。他回忆着凤九戴着快乐笑颜驻足过的地方，哎，讲出来只能说屈指可数。

会是碧海苍灵吗?

那里有过被凤九父亲允婚后的最初的蜜月时日，时日不多，但甜蜜却刚刚好。

对婚后长相厮守的期盼，在苦尽甘来后的终日依偎缠绵中越发浓烈。在那几日里充盈在这对即将新婚的人儿心里的，都是幸福。

无论如何，在帝君的心里，它会是梵音谷的后选了。

“我们回碧海苍灵看看吧……”帝君告诉南璋说，但是没有了下半句。因为此时的他，无法笃信凤九一定会在那里，这时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凤九这次出走所持有的态度，这，让这种笃信没有了必然的理由。

当帝君和始祖两位神明再次踏入碧海苍灵之地，发现这迎接他们的，自然不是被期待的凤九，而是一片无法控制的诡谲景象。

原本的碧海苍灵聚气而生，气动流转周而复始无法名状，在那磅礴氤氲飘渺无端的气之中，幻化出了各种地貌，那地貌均显露着自然生态之道。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非常，这一切一切不可言传的天地之法，在碧海苍灵，就这样被复刻和描摹了。

万物的本源，就在这。

现如今，呈现在眼前的，是从没有见过的奇幻异常，令他们大吃一惊。

原本这里的草的，叶片是绿的，但是如今却从根到脉开始泛起了紫灰色。

原本这里的溪水，水花是翻滚的，但是如今水面却沿着溪岸在整个地倒流。

原本这里的山石，还是那般堆叠错落有致，但是现在，南璋伸手上去一摸，第一摸是水，再一摸是砂，如是这般，没有理由。

“这，”南璋神色极其严肃，他审视着自己手上山体水屑粉末，在快速地思虑这般景象的原由。

“你看那天边的烟霞。”帝君也同南璋一般，见识了事态的严重，“那烟霞就不再是殷实翻滚了，如何亏得这般厉害了。”

听闻帝君的话，南璋望了远方一眼，他望见了世界的尽头，可那尽头，不是天地的尽头，那是他可以感受到的虚空啊——那是他心境的尽头。

南璋遂闭上了眼睛，用内力来感受碧海苍灵。

东华眼见着，南璋对大地的呼应是极其巨大的力量，远处的烟霞开始了腾动，里外翻涌的腾动带动了周遭汩汩地渐进而来。

这种腾动渐渐地传递到了眼前，植物的根基开始颤抖，河流溪水开始盘旋，山石开始紧缩，一切奔着收拢的样态进行着迅速地修整着。

逐渐，一切渐变出了秩序和生机，南璋用强有力地神力把碧海苍灵在溃散的气又聚了回来。

“你强大了……”东华告知南璋时，神色冷峻中透着痛苦。因为他有怀疑，没有把握只是怀疑，就足够让东华痛苦。

“我已经和碧海苍灵融于一体了，我可能再也不用出来了，呵呵。”南璋自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就不避讳地说了。

遥想几日前，当东华感知碧海苍灵气亏的那时起，就想到一方法，就是用女娲补天遗留的五色石去炼化天地元气，去投那碧海苍灵。

所以他曾经到天地的四极八角分别去收集五色石来着。本想着只要五色石能找到，足够多，一边炼着一边投着，怎么也能把碧海苍灵修补好，到时候他们俩或许不需要羽化，至多东华多牺牲些，祭了自己的所有法器外加半生修为，也能保南璋一个周全吧。

他做的足够多了，太平如今日，就自然再也不用南璋去惦记什么献祭了，这番就全是自己的责任了。——这是东华的心思，也是他的底线。

可如今这般，碧海苍灵不是气亏，是它已经和南璋化身为一体了，它在召唤他回去。东华震惊，天地之间的因缘际会竟如此无情决绝，他们一个是自然之始祖，一个是天地之帝君，然天命难违，如此还是被抛弃被捉弄了。

“东华，如果哪天你再揍我，我就立刻躺回去，你信不信。”南璋先开了口打破了两人许久的沉默，他威胁起了东华，仿佛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法宝似的。

总之南璋向来爱讲拙劣的笑话，东华一向是看不上的，可今天这个，如果笑了，能不能让他安心点？

“小白还没找到，你还有用，找到了，你再去躺?”东华说着，心里却对这局面有十二万分的不甘，但这不甘显然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应对，现下着急的还是需要先找到凤九。

“哈哈，可以可以，走吧，我们去青丘？你给带个路。”南璋得到了东华的回答似乎很开心，他知道自己已经稳住了碧海苍灵，此时仍然还可以做点有意于亲朋好友的温暖之事，于是就甩起潇洒的袖子，邀东华一同前往青丘那个他只听过但从未去过的地方。

可惜，青丘也没有凤九，不光青丘没有，折颜的十里桃林，墨渊的昆仑墟，谢孤栦的地府幽冥司，符禹山的山间，箬水河畔，他们都去了，都没有凤九。

帝君都恍惚了，他在想难道凤九又回去了天宫吗？是不是这个时候，凤九已经纾解了烦闷，就回了家，阴差阳错就同他们错过了？

帝君已经不想想倘若凤九回去，重霖看见了必然来禀告与他的那个逻辑，反正他先得回去一十三天看下才能安心。

当帝君回到天宫，见到的还是大眼瞪小眼的滚滚和重霖。空手而归是个什么事？堂堂帝君怎么能这般无功而返呢？

“滚滚，娘亲，还有没有跟你提过喜欢的地方啊？”帝君蹲在自家儿子面前，拢着他弱小的肩膀有些急迫地问。

他此时什么面子也不想要了，他担心她，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担心越发强烈。

他脑中会忆起她被哪个不知轻重的仙关进锁妖塔，被金猊兽追，被雪狮啃咬。她还怕蛇、怕火、怕豺狼虎豹，她是一个没有几分道法的迷迷糊糊的小狐狸，空生的一副绝世美貌，但是人单纯得要命。他怎么可以放她这么负气出走，他怎么舍得。

“父君，你去过了凡间找娘亲了吗？娘亲说，我出生在一个热闹的村子，村子在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山坳里，每到春天，那里会开起满山的紫丁香花，娘亲说，那花和父君爱栽的一种花长得有些像，所以每到花开，她就会很欢喜。”滚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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