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影及【再也不要分手】
破镜重圆/kgym哭哭/abo
1、
分手的第711天,意外的相遇了。
影山飞雄是刚好参加完IH从东京回到宫城,及川彻是刚好得到了快两年来首次的短暂假期。 可惜身边没有第三个可以调节气氛的人,于是这刚好就像是一个无用的闷屁,不响,还臭。
先是双方明显的顿住,然后两双长腿径直的按照原本的路线前进,时间似乎被抻拽着拉的很长,久到及川彻的嘴角都有些抽搐,擦肩而过时,他的瞳孔难以控制的偏了下,余光就清晰的捕捉到了如今那个已经能和他完全平视的后辈。
几缕翘起来的碎发贴在少年人的耳后,那人远......
破镜重圆/kgym哭哭/abo
1、
分手的第711天,意外的相遇了。
影山飞雄是刚好参加完IH从东京回到宫城,及川彻是刚好得到了快两年来首次的短暂假期。 可惜身边没有第三个可以调节气氛的人,于是这刚好就像是一个无用的闷屁,不响,还臭。
先是双方明显的顿住,然后两双长腿径直的按照原本的路线前进,时间似乎被抻拽着拉的很长,久到及川彻的嘴角都有些抽搐,擦肩而过时,他的瞳孔难以控制的偏了下,余光就清晰的捕捉到了如今那个已经能和他完全平视的后辈。
几缕翘起来的碎发贴在少年人的耳后,那人远比他要意志坚定的多,嘴唇微微抿着,鼻梁高挺,眼神却淡淡的,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波光粼粼的蓝,宛若夏日浅浅的湖泊。
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停留,没有任何的声响,甚至连呼吸都被压的很低,彼此就这样擦肩而过的瞬间,及川的心脏忽然像被针扎了一下般,跳着的疼。
一步、两步..八步。
及川彻停了下来,飞快的转过身去。
他原本只是想着影山飞雄应该也走远了,那他就可以再打量最后一眼,然而当他回眸的那刻,身穿乌野运动服、袒露着不满表情的少年霎时间的映在了他巧克力色的瞳孔里。
影山飞雄居然,一步都没走远。
瞳孔募得紧缩,但还没等他张口,少年人就忽然低下头,跌撞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扭身跑了。
“…诶?”及川彻落下伸起一半的手,炙热的太阳烧的他半边脸颊红红的,和刚刚影山飞雄的眼角一样红。
2、
岩泉一还没有放暑假,听说及川已经躺在宫城自己家床上的时候,表现出极度的羡慕,及川彻笑的很欠揍,又接着炫耀说明天还会去和小卷和松川见面,地点还没定,干脆就去小岩家里好了,让小岩也有些参与感,呀,及川先生真是太贴心了!
岩泉脸上一片黑,大骂着叫他滚远,骂完又漏出点点犹豫的神色来,及川便干脆的点了点头。
“遇见了哦。”
“啊?”
“遇见了,”及川再次重复,扯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来,缓慢的说:“和影山飞雄。”
“……”岩泉一似乎也一时想不出来能说些什么,沉默半晌,才挠着头说:“你记得打抑制剂。”
及川彻稍稍愣住,等反应过来岩泉是什么意思后:“小岩,你是我——”
“死,”岩泉一截住了他的话头:“再说就弄死你。”
卧室门恰时被人敲响,及川原本要脱口而出的垃圾话就被憋了回去,嘴里说着“我亲妈喊我吃饭啦”,然后挂断了电话。
家中的一切物品摆放都照旧,父亲还在出差,姐姐和侄子会在明天回来,母亲穿着围裙在厨房里盛饭,及川彻伸了个懒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妈妈。
“丢不丢人?”结果被妈妈笑着嫌弃了。
“哈?”及川彻不满的大喊:“整天在电话里说着想我想的流泪的女人不是您吗?!”
“你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我也会觉得很丢人哦,”女人捏了把他的手臂,指尖有些颤抖,声音也变得弱了下来:“真的健壮了很多,阿彻一定吃了很多苦。”
“还好吧,”及川彻说:“有舍有得嘛。”
“不会觉得代价太大了吗?”
“妈妈是不同意吗?”
“飞雄、小孩、现在甚至是国籍,”女人沉默了半晌,一口接一口的叹气:“怎么办呢?如果你是个alpha我都至少不会这样担心。”
“拒绝性别歧视!”
额头被人重重的弹了下,女人的眼角落下泪水,被及川彻眼疾手快的擦了去。
“我有时候真的很害怕,”女人说:“阿彻想要的东西,究竟要把阿彻带到离我多么遥远的地方才算完呢?”
3、
…
窗外好黑,就算有路灯照着也依旧昏暗,树木之上高坐着月亮,凉风把片片叶子吹下来,及川彻杵着下巴将脑袋伸到窗外,母亲的话在他的心中久久萦绕,他想到了自己快乐与失败交缠的前半生,想到了该死的牛岛,想到了可恶的小飞雄。
接着又想到了今天和影山的碰面,他和飞雄的人生总是拥有许多这样那样的偶遇,国中时他首次进入发q期,是影山飞雄买饮料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他,小屁孩儿个子小小的,表情简直比他还慌乱,及川彻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想笑。
后来是高中的时候,他被某个运动社团的人堵在街角强势告白,他本着体面的想法没有和对方起肢体冲突,焦急中,只是路过的影山飞雄恰好进入到他的视线里,刚要对他弯腰打招呼就被他搂着脖子拽了过去,嘴唇亲到少年人的脸上,他缺德的和对面人一本正经的做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乌野高中排球社团高一生,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
影山当时的表情,简直就像是遇到了重大地震。想到这里,及川彻“噗嗤”的笑出声来。
再后面就是初吻的时候,他那时正在外面闲逛,恰好遇到了正在易感期的影山,对方的眉头皱的很紧,嘴唇发白,一边跌撞着快步走,一边给自己的胳膊连扎了两针抑制剂,再想扎第三针的时候,突然被走上前的及川彻从身后抓住了,不知道怎么想的,及川居然按着他的腺体,递给他一个滚烫的吻。
… 冷风里的及川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时至今日,还是不敢承认在那瞬间的他究竟已经抱有了怎样的感情。
出国前的最后一次偶遇是在医院里,飞奔而来的少年人面部苍白,没有丝毫犹豫的跑过来抱住他,问他:“结婚行不行?”
结婚?这两个字他现在想想都觉得遥远,更何况当时的影山才高一。
令人烦恼的画面重重浮现,及川彻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再想今日白天的影山,少年人比高一时更加高了,肩膀更加宽厚,臭脸时表情也更加难看了,只剩信息素还和以前一样,香草味道,闻起来令人心情舒适,就像处在一片宜人的草原。
后颈渐渐酸痛,及川彻咬住嘴唇强忍着不去抚摸,视线由上而下,正想着关掉窗户的时候,瞳孔里忽然涌现出位身穿乌野校服的黑发男生。
晦暗的路灯照不清少年人的神色,但及川彻能感觉到,四目相对的瞬间,影山飞快的往后撤了一步,他也一颤,条件反射般扭身冲下楼梯,过程中一只拖鞋脱落,但他来不及去管,近乎狼狈的跑出家门外,来到影山飞雄的面前。
就像接近两年前,影山飞雄跑到他的面前。
然而此刻的影山脸上没有片点表情,只低头盯着他踩在地面上的脚看,睫毛在眼睑处遮下大片阴影,叫及川彻窥探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周遭氛围太安静,似乎过了很久,久到及川彻的呼吸重新平稳下来,脚往后躲了躲,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尴尬,他想缓解下气氛,影山却先一步蹲下身去,握住他的脚踝往上抬了抬,抬到自己跪在地上的左膝盖上,二传手的指节被保养的分外漂亮,连手心的糨子都具有着独特的魅力,它们轻轻落在及川彻的脚背和脚底,把灰土拍下来,动作异常缓慢,就好像这是件手的主人很抵抗去做的事情。
肌肤接触的地方很烫,及川彻的脚趾向下弯了弯,感觉到身上涌起一阵不妙的热,后颈甚至开始痛了,呼吸也渐渐变得深沉。
影山应该是察觉到了,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微乎其微的叹出口气,把他的脚重新放回地面上,才站起来,目视及川彻。
及川的脸颊热出了绯红,眼睛湿润,影山先是看了眼他身后,然后抢在他前面开了口:“前辈的家里应该有抑制剂吧?”
及川彻答非所问:“你怎么来了?”
影山就回复他说:“关你什么事?”
…
就像是心脏被人捏住了,及川彻感到一阵眩晕。
这家伙是故意的。影山飞雄在报复他!
出国前夜,他来到影山飞雄家门口的时候,简直是和现在一模一样的场景,不过如今身份显然对换。
及川彻闭了闭眼睛,有些莫名的生气,他后退了一步,转身往回走。
走到一半抬起头来,才看到母亲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他落掉的拖鞋,母亲的眼神越过他身后,朝着影山飞雄笑了笑,他回头,正好看见了正乖乖鞠躬的可恶后辈。
随后,后辈直起身子,没给他一个眼神的直接离开。
“…”
4、
花卷和松川也还是老样子,懒趴趴的双双靠在椅背上,不停的说着时好时坏的大学生活。
及川彻一反常态的安静倾听,他看上去更困,三个面容倦怠的家伙坐在面店里,害的店家频频回头。
直到松川随口问了句:“你是不是发q期?”
花卷疑惑的:“谁?”
然后两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的及川彻。
“是吧,”及川彻摸了摸后颈的阻断贴:“味道泄漏了吗?”
“没有,”松川说:“就是看你状态很怪…话说,你是不是出国以后就再也没做过了?一直用抑制剂能行吗?”
“诶?!”饶是及川彻也忍不住脸红的捂住脑袋:“怎么可以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对哦,”花卷思考着说:“你和影山当初,是完全标记吧?离开他的信息素这么久,身体不会很想要吗?生理课上不是说omega会对终身标记的alpha产生心理和生理上双重的依赖,就像是…可恶!我好像已经被生理科考试逼疯了!”
“我说你放轻松吧,就算考试0分也不会对你的人生有任何影响的,反正你只是个beta,”松川安慰着他,又看向及川:“你怎么想,这次回来会去洗标记吗?”
“..还没有想好。”及川彻感到尴尬。
“非要等到孩子死了再来奶的话那我们也…”说到这里,他的话音募然顿住了。
猛地直起身子,花卷抬高了音量:“你在说什么?”同时松川严峻而认真的低下头来:“对不起。”
一切动作都是那样的迅速,好像生怕不小心戳到了谁的肺管子。
及川彻笑了笑,说:“没事的,已经没事了。”
有舍有得嘛。
5、
好晕,和花卷松川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已经日落黄昏了,及川彻一个人步行回家,兜里捏着被那两个人强行塞的几针抑制剂,走的很慢。
花卷在离别前还担心的说:“虽然不知道抑制剂对你这种完成了最终标记且怀过孕的omega还有多少功效,但是多少揣着点吧,就算是让我们心安好了。”
及川彻鼓了鼓嘴巴。
其实他们根本不用担心的,长期使用抑制剂会对运动员的自身素质产生影响,在国外的时候除了每月的那两三天外,其余根本没用过几次,早就适应微微发q的状态了,而且…发q时腺体散发出来的味道,除了他原本的西瓜甜外,还残留着某位alpha扎根在他身体里面的香草味。
他怎么能舍得把标记洗掉?
及川彻抚摸上自己的心脏,感受到呼吸渐渐困难,额头有汗水冒出,他脚下的路不知不觉的早已经换了另外的方向。
好想。
6、
影山飞雄放学回到家,在门口遇到了一只发q的前辈。
换做小说里,应该是h文的开端。
但他感到难受,甚至不能控制住表情。
“起来,”他压着恼火命令:“及川前辈,请站起来。”
原本迷迷糊糊靠在墙壁上的人双眼睁开一条小缝,被太阳刺了下,下意识伸出手来挡,可是意识仍然不清晰,又要再睡。
“请不要这样子对待我,”影山飞雄显然憋不住火了:“前辈会不会太残忍了呢?!”
声音大到及川彻的身体颤了颤,手放下来努力的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理解影山说的什么话,他的脸皱成一团,全身烫的发红,屁股底下的地面潮湿着,双腿摩擦了下,忍了又忍,还是抬起头来,表达自己的诉求。
“想做。”
真是疯了!影山飞雄扔掉背包,跪在地上扯着及川彻的衣领嘶吼:“我又不是您少年时的玩具!因为不想要了就丢掉,因为心血来潮就拿起来把玩一下,我,一直对您保持着真心,想要对您负责,虽然不擅长恋爱,但也一直努力着想让你开心,是你先放手的不是吗?是你先放手的不是吗?!”
巧克力色的瞳孔里露出面目狰狞的少年,影山飞雄偏过头,手中的力气却没有松,他的声音小了下来,渐渐的染上了鼻音。
“我不明白,打掉孩子也好,异地恋也好,我不是都没有反对吗?为什么要洗掉标记,为什么要对我说出那样心狠的话,前辈没有爱过我吗?”
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及川彻的嘴唇上,原本昏沉的人好似被谁当头一棒的敲醒了,手腕抬起,捏住少年人的下巴,转向自己。
简直是泪流满面,好像受尽了委屈,眼睛鼻子都红红的,还忿忿的拥有许多不满。
及川彻看了眼半躺在地上的自己,又扒了一下对方抓在自己领子上的手,没扒开,他就只好任由人扯着了,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开口嗓音都是沙哑的。
“你觉得我不爱你吗?”
他说的很慢,眼神飘向别处:“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是一个麻烦的后辈而已,不过是一只犬牙尖锐的小狗儿而已,给他点甜头尝尝,然后扭身离开,这样一定酷死了,还可以打击到他。”
影山飞雄捏着的手更紧了。
“很久之前那样想过,然后..等我再想起来,我们已经接过吻,做过i,完成最终标记,甚至我因为一时的贪心没有吃药而导致怀孕…堕胎的时候我其实很害怕,这样做会遭报应的,而且,我很难想象,做过这些事情的我,以后还会付出怎样的感情来。你真的可以负责吗?”
“我,”影山咬着牙反问:“为什么不能..”
但及川彻打断了他:“影山飞雄,16岁,排球打的很好,已经是业内期待值很高的存在,前途坦荡而光明,昔日孤独的王者拥有了璀璨的烈日,于是连性格都得到了很好的改变。我当初吸引你的那些地方,真的可以支撑我们走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吗?”
“所以你不相信我,不接受我父母给你的补偿,拒绝让我去医院陪你打胎,擅自决定分手,删掉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影山飞雄咬着牙,眼泪沾满眼眶:“那就永远把我推开好了,为什么又要跑向我?明天又会跑走了对吧?”
“…以后不会了,”及川一根一根拨开他的指节:“我们以后赛场见吧,你要毕业了,应该有许多人来找过你吧。”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被掰开的手指重新握回去,少年人把头抵在年长者的胸膛处,哭的断断续续,似乎要窒息掉,嘴巴不听话了也努力的吐着音节说:“我真的,也很想要对前辈你说一些很恶劣的话,想要推开你,把发q的你丢在这里不管,甚至叫警察来把你抓走,但是,但是..心好痛。”
痛的要死了,看见你独自坐在医院里的时候,看见你光着脚跑出来的时候我都,好像毫无办法的输给你了一样。
后背忽然被一双手抱紧了,手心缓慢的在上面摩擦,鼻子里逐渐闻到一些信息素的味道,西瓜味,还有..他的香草味。
影山飞雄惊讶的抬起头来,见到视野里的及川彻几乎被汗水浸透,脸上流露出隐忍的神色,没有接他的话,好像已经难受的不能再接他的话了。
“前辈没有洗掉标记吗?”
“..没。”因为被教导过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没法拥有了;因为明白洗掉标记就会真的错过了。
好疼。心脏,腺体都好疼。
只是因为再次见到就被引出的发q期,只是因为被摸到脚就难以自持的想要被拥抱,人怎么会这样的随便,这样是绝对不会被喜欢的。
但是。
“请和我结婚吧。” 半晌,哭泣的影山飞雄这样说。
7、
那之后影山飞雄给了他一个临时标记,时隔近两年腺体再次得到alpha的疼爱,酸麻的感觉令及川彻紧闭着眼睛叫出声来,他双腿发软,被影山半扶半抱着才艰难的来到影山的卧室里。
眼皮很沉,沾到床面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对方在看他的手机,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滑动,神情认真的,好似在钻研世界难题。
及川彻:“…”
他刻意弄出些动静来引起对方的注意,但是他可爱的后辈在发现他醒来后竟然没有半点的心虚,视线划过来以后,依旧没有关上屏幕。
淡淡的问:“前辈下周就走了吗?”
“..嗯,”及川彻清了清嗓子:“你怎么知道?”
问完又发觉白问,肯定是看到他和别人的聊天记录了呗。
“看到了机票信息,”影山说:“前辈换了手机也没改密码,我用起来很方便。”
这小子,当在这做购物后评价呢?!
“还给我,”及川彻伸手:“或者给我看你的。”
“不要,”意料之外的,影山干脆的拒绝了他。
“哈?”及川彻要发作。
“我还没有原谅前辈。”
语气冷静的就像只是在说我中午吃了两碗咖喱饭。
及川彻表情很难看,什么意思?刚不还抱着他哭了一通然后说想和他结婚?!
“我的初步打算是留在日本,”影山关掉手机,转过来面向及川:“过几年再考虑转会出国的事情。”
“哦,”及川点了点头,思考了下:“随便你,我又管不到你。”
“如果在气昨天的事情的话,”影山飞雄咬了咬嘴唇:“…我不会道歉的。”
“…” 可恶!及川彻坐起身来:“那没别的事情了的话,我走了。”
闻言,一旁的影山果然站了起来:“不..前辈的发q期应该还没有过吧?”
“你把自己当成按摩b了吗?”哼哼,及川彻唇角上扬:“而且,刚不还说恨不得报警把我抓走?”
脸骤然红了个彻底,影山飞雄握着拳头强调:“我不是说了做不到吗!就像前辈明明说了分手心底也依旧舍不得我一样啊!”
“啊?!”及川彻也脸红:“我不要跟你和好了!”
“那结婚呢?”影山飞雄大声问道。
“结婚也不要!”及川彻回吼,又皱眉:“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结婚?你还没满18岁吧!”
结哪门子婚啊,会被抓起来的!!
“那当然是因为,”影山飞雄义愤填膺:“结婚以后前辈你就没办法单方面说分手了啊!”
“…”及川彻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哑口无言了。
“不想随随便便就分开,”影山低下头:“可是前辈总是爱说分手,就算只是随便说说也让人很难过。”
这应该是段抱怨般的告白,但是及川彻的关注点在于:“你表达能力怎么变得这么好?谁教你的?那个爽朗君?”
“…”影山别别扭扭:“只是因为想了很久。”
分开的日子里经常想,到底怎样才能让这段感情继续下去。
“甚至有时候会想,”影山飞雄的脑袋耷拉下来,少年人似乎力气尽失:“我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男朋友。”
“…那倒,”及川彻的心脏乱跳着:“没有..”
会因为随口任性说分手的消息就在放学后来他家里找他,绞尽脑汁的说些语无伦次的话的人。会跑很远的地方给他买喜欢的面包的人。会在很晒的夏季走在被太阳暴晒的那面的人。会在得知他怀孕后表情呆滞的四处乱跑,不知道是该先道歉还是先通知父母还是先慰问他有哪里不舒服的人,会在被严肃拒绝陪伴并赶出病房后偷偷在门外坐了好几天的可爱的人,怎么想也不会是个不称职的男朋友吧。
“如果和您谈恋爱跟打排球一样有攻略技巧就好了。”影山飞雄排球天才如是说。
“喂喂,”及川彻撇撇嘴:“不想跟你聊跟排球词汇相关的事。”
…
然后是良久的寂静,安静的只有影山低低的抽泣声,无论是曾经孤独的王者,还是如今大方光彩的猎食者,都显然不会落下半滴眼泪,分别的两年里,从排球杂志上或者比赛视频里看到的影山,都不曾如此脆弱,就好像真的走向穷途末路了。
在这悲伤的气氛下,alpha忽然一步逼近,脑袋贴在omega的肩膀上,随后张开嘴巴,轻轻的啃咬着他的肩,又去咬他的颈侧,他的喉结,舌头上滚烫的液体沾在肌肤上。
在及川彻低沉的喘息里,影山飞雄叹着气说。
“就饶了我吧。”
“及川彻。”
8、
影及家最近立了些新的家规,比如不准提分手,不准随便消失不见,不准不报备行程之类的。
及川彻吵着说他感觉受到了针对,但是影山亲吻着他说:“不准感觉被针对。”
“…”真想掐死这个嘚瑟的尾巴要翘上天的臭小鬼。
隔了几天,及川彻处理过转国籍的事情后回到家,意料之外的见到了正板板正正坐在自家沙发上的影山飞雄。
母亲坐在沙发另一边,显然两个人正在进行友好的交谈,及川彻进屋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是个外姓人。
“你怎么在这?”及川彻非常不爽,不是说互报行程吗?行程里面可没有这一段!
“飞雄常过来的,过来陪我聊聊天,偶尔还帮我干干活,”但是及川的母亲抢先竖起大拇指头,双目闪光的说:“你今天的被子还是他叠的呢!”
被子…被子?
那他岂不是看到!!
“…”视线落到某位接连点头的后辈身上,及川彻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谁叫你这么做啦!”
而且不是特意给妈妈发过信息说不要进自己房间的吗!
然后就飞快的跑上楼,看上去简直像落荒而逃。
“飞雄不是说父母都不在家吗?不介意的话今天就留宿吧,阿姨很开放的哦。”
于是下一秒,又多了一位红着脸落荒而逃的人。
及川彻正在翻装被子的壁橱,胳膊在里面乱摸。
房门被反锁,影山飞雄走过去,从被子的最下面拿出来一个不明物体。
“前辈是在找这个吗?”
两个人的脸红的都要爆掉了,及川彻瞬间石化,又非要强装淡定的扬起下巴:“我一直没扔还不行吗?”
“前辈…”影山飞雄眼神都不知道该看哪里好了:“昨晚用过吗?”
“太失礼了!!”
“第第第一次的时候,”影山飞雄磕磕巴巴的回想:“我,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前辈当时就是在用这个吧,结果被我遇见…”
“你还好意思说?!”及川彻伸手去搓他的头:“平时的乖巧劲儿哪去了,居然敢直接闯进来!!”
“因为前辈一直在叫嘛!我以为!”影山要滴血了:“我就以为…说到底,还不是怪前辈不锁门!”
“拜托!这里是我家诶!”及川彻恼羞成怒的大吼。
“对不起,”影山飞雄低头道歉,手里握着那根的力度紧了紧:“那,前辈昨晚用过了吗?”
“…”及川彻:“你非要追问吗?没眼力见的臭小子。”
影山飞雄闻言不满的撅起嘴:“我没收了。”
“哈?!”
“因为不管怎么说还是我更加好用吧,”影山把那根揣进兜里,扯着及川彻的手抱了上去,又恢复磕巴:“而且,这两年我也,我也变了许多,前辈可以试试看的。”
…
9、
餐后小憩的时间,两个人洗漱完躺在床上玩手机,不知过了多久,那头影山的手机忽然关上,开口问了个危险的话题。
“所以,前辈当初跟我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及川彻懒懒的瞥他一眼,他嘴巴被咬破了皮,动动还有些疼,想了想,才说。
“因为感觉自己很糟糕吧。因为一时的贪心导致怀孕,害怕父母知道,害怕去打胎被别人看见,害怕不能顺利拜师出国了,还害怕…”
他想起自己捏着报告单走进乌野校园时的场景,分明已经是放学再加练后的时间了,排球馆外依旧围着几个给影山飞雄送小礼物的人,虽然那个笨蛋呆呆的,解释着说自己的男朋友应该不喜欢他接受别人的东西所以很抱歉,被人嘲笑着问男朋友脾气很大吗?也只会单纯的点点头,承认说是的,所以不想惹他生气。 但是及川彻站在树木阴影里,却迟迟没法踏向站在落日余晖下的影山。
告诉他就像是拖他下水,虽然时常抱有着恨不得影山飞雄在排球场上遇到重大打击而失利的心情,可是最最心底里面,果然还是多少有那么一丁点,为他的优秀,感到欣慰吧,毕竟是自己的后辈或者男朋友什么的。
所以他之后提出了分手。
接着就是当他按照定好洗标记的日子来到医院,却不知道怎么会恰好遇见飞奔而来的影山飞雄。
那家伙当时个子比他矮,用上目线小心翼翼的问他。
“结婚行不行?”
“不行,”挣脱他怀抱的及川彻脸色僵硬:“我不要看见你,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其实只是因为不想影山在医院被谁看见。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太乱了,”记忆回转,及川彻选择掩盖:“我记不清了。”
影山飞雄垂下睫毛,不知道是信了还是在无声的反抗。
及川彻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个年下的小男友越发难搞了,他只好半坐起来,凑过去亲亲小alpha的嘴唇,然后又被alpha反压过去,恶狠狠的啃咬。
信息素的交缠就像是灵魂相依,心脏被填的满满的,感觉到很安心的人自然会卸下防备说出许多软话。
“一起活很久吧,飞雄。”
“再也不要分手。”
【索香】共享秘密
共享秘密
Summary:
索隆的花吐症,是隐秘且不可遏制的情欲
索大:“就是因为内心意志不坚定才会被这种乱七八糟的病给弄没命的,哼,无聊。”
索大:“……我就算是得了花吐症,也绝对不会是因为那个家伙!”
01
索隆得了花吐症。
真他妈可笑,索隆想。
那时候他们还没进入伟大航路,他第一次听说这个病症还是从他们的航海士口中得知的,那时候他们停在一个叫做哈拿岛的小岛上,那是个被花托起的岛,据说东海一半以上的鲜花产自这里。
他们的船长像个兴奋的猴子一样拉长了手臂想一口气冲到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海中间,但是被他们愤怒的航海士拉住了嘴角,那张脸又被拉成了滑稽的鬼脸。
“听好,这座岛很...
共享秘密
Summary:
索隆的花吐症,是隐秘且不可遏制的情欲
索大:“就是因为内心意志不坚定才会被这种乱七八糟的病给弄没命的,哼,无聊。”
索大:“……我就算是得了花吐症,也绝对不会是因为那个家伙!”
01
索隆得了花吐症。
真他妈可笑,索隆想。
那时候他们还没进入伟大航路,他第一次听说这个病症还是从他们的航海士口中得知的,那时候他们停在一个叫做哈拿岛的小岛上,那是个被花托起的岛,据说东海一半以上的鲜花产自这里。
他们的船长像个兴奋的猴子一样拉长了手臂想一口气冲到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海中间,但是被他们愤怒的航海士拉住了嘴角,那张脸又被拉成了滑稽的鬼脸。
“听好,这座岛很危险!”娜美郑重其事地告诫他们四人,“这座岛盛产鲜花,但是也盛产花吐症的病毒。”
“花吐症?那是什么。”索隆问。
山治“噗嗤”一声笑了,他的笑意顺着白色烟溜出来,飘过索隆的鼻尖——
让人想打架。
“你这绿藻症重度患者居然不知道花吐症?”山治故作惊讶地说,“都是植物学范围内的呢。”
索隆头上青筋暴起,他抽出两把刀的同时对方也紧绷了腿上的肌肉,然后毫不意外的,娜美赏了他们一人一个爆锤。
“得不到回应的话就会死去,这就是花吐症。”娜美说,“这片海域上有无数人因为这个病症死去,他们大多都在哈拿岛上待过,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小有名气的海贼团船长!”
“所以说,喜欢的话说出来不就好了嘛,然后大家一起开派对!”
“就是因为内心意志不坚定才会被这种乱七八糟的病给弄没命的,哼,无聊。”
“啊~~恋爱之神啊,这是名为爱情暴风雨的病症啊!”
“不行了……我感觉我得了碰到花就会死的病……”
娜美面无表情地把船上的四个男人一个个地踹了下去。
我居然还在担心这些人会得花吐症,我真是疯了,娜美想。
他们回来的时候山治买了一车的花,索隆在一个岔路口碰到用车拉着花朵的山治。
他们在哪都能碰到,索隆迷路的时候、山治采购的时候,总之,任何场合,他们都能碰到。
……真他妈倒霉,又他妈碰到。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
索隆看了一眼那满车的花,他对花没有研究,他不喜欢那些过分柔软的,或是过分甜腻的东西,比如花,比如女人——库依娜除外,她很强;娜美也除外,她有时像个恶魔——但是山治车上那些花看上去并不那么惹人厌烦,它们小小的,散发着一种令人愉悦的香气。
“你想在梅里号上开花房吗,白痴圈圈。”索隆讥讽道。
“这是拿来作香料的,白痴!”山治恶狠狠地解释。
他们一路吵着无聊的架回到船上,然后开始一起小心翼翼地把那些花搬运到船上,索隆看到山治金色的脑袋上落了好几片花瓣,白色的,他盯着那个落了花瓣的金色脑袋看,结果被抬头的山治狠狠地瞪了了一眼,“看个屁啊臭绿藻!”
索隆扭过头“啧”了一声,“你头上全是花,跟个白痴国的王子一样。”
“啊——?”山治面目狰狞地一跃,跳上甲板,那个散发着花朵清香的金色脑袋凑近了索隆,近得几乎碰到了额头,“那你就是个单细胞国的王子。”山治说。
我就算得了花吐症,也绝对不会是因为喜欢上了这家伙的。索隆突然想到。
那天夜里轮到索隆守夜,海风把花香冲淡了很多,索隆打个哈欠的功夫,头上的月光就被一个影子给挡住了。
“尝尝。”山治站在他身后,弯下腰把一小瓶酒放在了他的脑门上。
“啊?”索隆疑惑着,毫不犹豫地灌了一口下去,口腔里满是微甜的香气,舒适清爽的感觉蔓延到四肢。
“这是什么?”
“毒酒。”山治吐出一口烟,回答道,“味道不错吧。”
“马马虎虎吧。”索隆绝对不会给臭厨子任何一点得寸进尺的机会的,口头上也不行。
但是金发的厨子完全能够领会臭剑士的意思,所以他笑着把一朵小花扔到索隆怀里。
“这是什么?”
“原料,你手上这瓶马马虎虎的酒就是用它酿的。”
这朵花没什么特别的,绿色的,呈球状,长着软软的刺,但是叶子却是白色的,索隆根本叫不上它的名字,甚至闻不到它散发着什么气味,但是臭厨子就是有办法把这些诡异的玩意儿变成令人愉快的食物或者酒。
所以很难得的,索隆第一次对他不感兴趣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所以,它叫什么名字?”
“啊?”山治抖了抖烟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思索,然后回答道:“绿藻花吧。”他朝索隆笑了笑,是一种很戏谑的,专治索隆的笑,“这酒就命名为单细胞绿藻酒吧。”
索隆把酒瓶小心翼翼地放在不容易被打翻的地方,然后拿起三把刀开始和山治干架。
妈的,老子要是得了花吐症,绝对不会是因为这家伙。索隆再一次想道。
“我要去给娜美桑做夜宵了,守你的夜吧白痴剑士!”
“切。”索隆重新坐下,那朵狗屁绿藻花还在他怀里,夜里起的海风总算是把它微不可闻的气味吹到他的鼻子里了,索隆的喉咙突然一痒,他咳出了一片花瓣。
蓝色的。
“……操。”索隆低声骂道。
02
如果说这事儿有什么人是索隆最不想让他/她知道的,那第一、第二、第三绝对都会是山治。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索隆觉得自己简直是得罪了海神。
“喂,绿藻头。”
“……”
“绿藻头!”
“……”
“你他妈!”
山治的腿风直直地冲着他的脑门砸下来,索隆一偏头,躲过了。
“醒着就别给老子装睡!”山治叫道,他端着为索隆准备的夜宵和酒,出现在瞭望台,索隆睁开一只眼睛,看到山治手里还拿着一片向日葵的花瓣。
“啧。”索隆咂咂嘴。
“这是什么。”山治拿着那片花瓣问,他站在索隆面前,嘴里叼着的烟一明一灭,“可别所什么‘我怎么知道’或者‘是很早之前从哈拿岛上带过来的’之类的鬼话,那些植物我都做了记录,没有向日葵。”
所以说,这厨子的心思为什么这么缜密!?索隆觉得很心塞。
“啊,这个……”索隆刚想找其他理由搪塞过去,偏偏喉咙又痒了起来,咳出了一小片花瓣。
山治:“……”
索隆:“……”
山治:“你小子,不会是,得了,花吐症吧……?”
索隆觉得有点难堪,大概是因为他之前刚刚放过狠话的原因,他抬头看向山治,发现对方脸上写满了面目可憎的同情、怜悯和幸灾乐祸,索隆顿时脑门上青筋暴起。
“因为内心意志不坚定才会被这种乱七八糟的病给弄没命的,哼,无聊。”山治沉下声音,双手抱胸,把索隆的口气和说这话的表情学得惟妙惟肖,他勾起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索隆,“我记得有人好像这么说过。”
“烦死了!!”索隆恼羞成怒地拔出刀,“看我把你砍成花瓣!”
“哟——发情的绿藻头还这么暴力啊。”
“啊——?你再说一遍!?”
无聊的争吵至少持续了十多分钟,他们才坐下来,山治的香烟又抽完了一根。
“所以,你喜欢的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白痴。”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山治瞪大了眼睛,“……哈?”
索隆没有说谎,他一点头绪都没有,他莫名其妙地得了花吐症,这些从他嘴里飘落出的花瓣向他宣告他心里有一个连他本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情人。
他从自己那搞笑的卷腹里掏出一片蓝色的花瓣,“这是我第一次咳出来的东西,我不知道它代表什么,或者代表谁。”
山治端详着那一小片蓝色的花瓣,然后摇摇头,“笨蛋,你就算给我,我也没什么头绪,而且这是你自己的秘密吧。”他又抽了一口烟,索隆怀疑这个狭小的瞭望台再过五分钟就全是恼人的烟味了,于是他伸手把厨子嘴上的香烟拿了下来。
他们并肩坐了一会儿,索隆嘴里咀嚼着山治送来的饭团,里面加了不知道什么鱼肉做成的馅,吃的时候还能吃到一股大海的鲜甜味,他们的厨师总是会给他们最好、最新鲜的食物。
今天晚上的大海很平静,没有暴风雨、没有敌袭,身后的那两扇窗户还能看到巨大的、一尘不染的月亮还有星星,索隆的余光里可以看到山治被月光照亮的金发,微妙的沉默随着瞭望台里尚未消散的烟味一起起起伏伏,变幻莫测。
“喂,白痴肌肉球。”
“想打架吗圈圈混蛋!?”
索隆吃到最后一个饭团的时候,终于有了声音,他侧过头看向山治,厨子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十分柔和,如果他嘴角不挂着那么让人火大的微笑的话,还是勉强有点赏心悦目的。
“好好收藏这片花瓣吧。”山治把那片蓝色的花瓣轻柔地放到索隆的手心里,“如果这是你咳出的第一片的话,那一定是和你心里的那个人有关系,可是重要的线索,在你恶化之前,赶紧找到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这称得上是善解人意了,他们的厨子一直都很善解人意,索隆看着山治金色的脑袋消失在楼梯口,手里那片花瓣柔软得几乎要化成一滩香,他挠挠头,颇有些苦恼。
“我他妈要怎么找啊。”
03
“花吐症其实就像是在人的心里种了一颗种子,因为种子发芽需要营养,所以才会不断地吸收人体的营养。”
“所以,杀死种子就好了吧,有这样的药吧。”
乔巴摇了摇头,“很可惜,没有,种子是杀不死的,它只受人体的多巴胺分泌影响,我只有抑制它发芽的药,但只能抑制。”
“啊,给我吧。”
乔巴把一粒药丸递给索隆,一粒药丸的有效期是半年。
“索隆难道得了花吐症吗!”乔巴瞪大了眼睛问,几乎要哭出来了。
“……没有,是我的朋友。”索隆回答。
在一旁的山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个逊到爆的烂借口啊,山治的眼神传达出了这个意思。
啰嗦!我爱怎么说怎么说!索隆同样用眼神给以了回应。
索隆很庆幸有乔巴的加入,花吐症在雪之国并不常见,但是在伟大航路,花吐症的病人有很多,初期的症状只是偶尔咳出花瓣,到后期咳嗽的频率会加重,然后开始吐出一整朵的花,到最后,会一天到晚咳个不停,就像个会喷洒花朵的机器,直到死去。
很多人在没到新世界就死去,那些消失在花里的生命像是永远被放逐在大海上的无数个没说出口的秘密。
山治眼看着索隆把药丸吞了进去。
他现在已经开始吐出一整朵花了。
“那么,有头绪了吗。”山治问。
“没有。”索隆回答。
这个感觉很奇妙,自己居然和一个水火不容的人有了一个共享的秘密。
这时候他们刚刚结束了司法岛一役,难得地享受了几个平安的夜晚,山治头上还缠着绷带,他香烟上的火在夜里一明一灭,这个感觉似曾相识。
“路飞。”
“娜美。”
“乌索普。”
“罗宾。”
“乔巴。”
“弗兰奇。”
索隆把船上同伴的名字挨个叫了个遍,吐出的花里有波斯菊、有向日葵、昙花、樱花、玫瑰……就是没有一朵和最初那片蓝色的花瓣一样的。
山治把那些花收起来,调笑着说,“正好,明天拿来做香料吧。”
所以这货现在开始把他当免费的香料原供应了?
“喂喂,收报酬的哦混厨子。”
“啊?拿你之前被偷的酒抵偿了。”
……被发现了啊,索隆语塞。
“你有试过,那个名字吗?”山治问,他用手点了点索隆腰间的和道一文字。
“啊,库依娜。”然后一朵深蓝色的桔梗花飘了出来。
“很遗憾,不是。”索隆耸耸肩,“库依娜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我背负她未尽的梦想,仅此而已,所以我对她并没有——”
山治眨了眨眼睛,“……打住!你,这么认真跟我解释这些干嘛?”他笑起来,“果然是个无脑肌肉藻啊。”
“是你先提起来的吧混蛋!”索隆叫道,“你看上去很在意的样子!”
“胡说!我没有!”山治吼了回去,他的脸颊连同耳朵都激动得发了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意了!你还是快点想想是哪个倒霉的家伙被你这颗单细胞绿藻喜欢上了吧,笨——蛋——然后赶紧去表个白回来继续当你的大剑豪,到时候死在伟大航路了我可不管你。”
索隆和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怒目相视,然后突然会心一笑,“哟,圈圈眉,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他把山治在海上列车的口吻学了个十成十,令人火大。
“谁管你啊!”山治吼道。
啊,真爽,索隆想。
04
弗兰奇一家觉得很惊奇,众所周知,草帽海贼团的剑士和厨师非常、十分、极其的不合,草帽团在冰山公司修养的时间里,他们统计了索隆和山治吵架的原因,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可以为任何事情吵架并且动手。
所以当他们看到在宴会上,索隆把烤好的一串水水肉递到山治嘴边的时候,他们差点下巴都掉了,而山治毫无察觉地咬了一大口,一连串的动作水到渠成。
“你们倒是也给我过来帮忙啊!”索隆冲他们吼道。
山治的双手从宴会开始就没听过,他甚至没吃几口。
“帮、帮忙!?”赞拜后退了几步,“帮忙喂厨子小哥?啊,这、这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谁他妈要你帮忙喂厨子了!”索隆音量高了几分,“给我过来帮忙上菜和串肉!”
看起来喂厨师这种事是剑士的专职。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赞拜很疑惑。
“嗷!所以他们感情其实super好。”在司法岛上目睹了一切的弗兰奇说,“super的那种super好!”
众所周知,索隆和山治的感情其实好得不得了。
山治赶来一脚踹飞CP9里那只蠢狼加布拉的时候,索隆叼着剑的嘴愉悦地向上扬起,索隆还在对付那只滑稽的长颈鹿卡库的时候,山治在底下安静地仰着头等待结束,海军舰队逼近的时候,他们同时停下来为船长以及所有的船员断后,甚至不用多给一个眼神。
所以众所周知,索隆和山治天天在吵架、打架,连一个字的好话都不肯留给对方,他们的感情简直好得不能再好。
但是隐隐地,索隆和山治都感到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不那么众所周知的奇怪气场,它只在极其偶尔的时候出现,并且很容易溜走,连他们本人都捉摸不清。
大概是因为共享了一个花吐症的秘密,他们同时想。
05
他们在桑尼号上度过的第一个傍晚,索隆又喝上了那瓶“单细胞绿藻酒”。
他们也不是一天吵到晚的,仔细想起来,索隆守夜的时候,陪他最多的还是这个卷眉厨子,其他人也一样,他几乎每天半夜都会起来给守夜的人员做夜宵,索隆怀疑过他是不是有失眠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山治都不像个正常的厨师。
他比索隆见过的所有的厨子都要精致,精致的金色头发、紧致的西装,怪物般的脚力和优雅的踢技,还有那副瘦削的身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常年待在厨房的人。
山治并不那么喜欢吃,或者喝酒,据索隆观察,他日常最喜欢的事情有三件:和自己干架、在娜美和罗宾面前扭成麻花,以及待在厨房研究新菜。
在弗兰奇加入之前,他是整个海贼团睡觉最晚的人,索隆经常能在半夜看到厨房的灯还亮着,开始的时候他会借口找酒喝进去坐坐,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厨子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刻警告说,“不准喝第三排从左到右的第三格酒,那是我的调料。”他甚至不用回头。
于是索隆只好乖乖地避开不该喝的酒,他坐在距离料理台最近的座位上,山治正在研究一条今天刚补上来的鱼,他们从来没有吃过这种鱼,连山治也是第一次要把它做成料理。
索隆可以看到山治手边摊着一本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山治的手指拂过挂在墙壁上大大小小的刀具,然后挑了一把,放在手中转了两圈——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开始把鱼剥皮去骨。
山治有一套很漂亮的刀具,银质的,它们在山治漂亮的手中转动的时候异常好看,和索隆握刀的手不同,山治的手白净、修长,十分灵活优雅,仿佛天生就是为握这种精巧的刀具而生。
“肉质比较硬的话……得加点这个。”他在做菜的时候会碎碎念,旁若无人,山治晚上在厨房的时候通常就是像这样研究一道新的菜式,失败的话他会自己全部吃掉,成功的话他会记下详细的步骤,然后也会全部吃掉,免得隔夜。或是在制定菜谱,草帽海贼团每个人都有专属的菜谱,索隆看到自己的菜谱名称是“绿藻头培养书”,为此他找山治打了一架。
“喂,绿藻头。”山治突然叫道,“拿你的笨舌头尝尝。”
山治的面前有两道菜,原料是刚才那条鱼,两道菜看上去一模一样。
“有什么区别吗?”索隆问。
“你给我吃就是了。”山治说。
索隆满脸不爽地各尝了一口。
“怎么样?”
“……妈的好吃到爆。”索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喜欢这一盘。”他指了指其中一盘。
“哟,没想到你这个满脑子肌肉的单细胞植物味觉还挺灵敏的嘛。”山治勾着嘴角笑起来,他嘴里的烟都冒着愉悦的雾气,“我加了一点特质的料酒。”
“是吗,尝起来像是两道菜。”
索隆评价道,山治做的并不多,他很快就吃完了,然后很自觉地和山治换了位置,洗盘子。
“所以说大海很神奇吧,这种鱼我可以做出至少五六十种样子哦。”山治坐在餐桌边上,一只白净好看的手托着他白净的脸,眼睛在灯光下忽然变得很亮,“All Blue里还会有更多更让人惊喜的东西哦,绿藻头。”
索隆对那片海域并没有兴趣,但是此时此刻,连他也忍不住想象那片海域会是什么样子,叫这个名字,应该比其他的海域更蓝吧。
就像厨子的眼睛一样。
“咳咳——”索隆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朵蓝色的鸢尾花落下来,上面的花瓣与他最初咳出的那片蓝色的花瓣一模一样。
“喂!绿藻头!”山治惊慌地喊了一声。
“没事。”索隆把那朵鸢尾花放进怀里,“什么事都没有。”
“你搞什么。”山治皱起他的眉毛,一种极淡的伤感在他脸上一闪而过,而后被迅速地切换成了嫌弃,“到现在居然毫无进展,所以说为什么‘恋爱之神’会找上你这颗单细胞绿藻!?”
“找上你这只色河童不是更糟,毕竟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搭讪成功的lady,真是可悲。”
“甲板,现在!看我不把你踢到鱼肚子里去!”
“正合我意,刚吃饱正想练练刀!”
他们在甲板上开始干架的时候是黎明,由于动静太大吵醒了娜美,于是被绑在了一起吊了起来。
“啊~~即使是这样的娜美桑也是如此的迷人!”
“白痴!”
06
至于那朵蓝色的鸢尾花究竟代表着谁,究竟代表着什么,索隆一直没搞清楚,为此山治没少嘲笑过他,他恶狠狠地发誓,如果让他知道了是谁在自己心里头搞鬼,到时候绝对不止是一个吻那么简单,毕竟,在他的概念里,“喜欢”这个字眼,可是带着隐秘的、最原始的情欲的。
07
“索隆桑,确定已经试过所有伙伴的名字了吗?”
“确定试过了。”
布鲁克那张骷髅脸忽然逼近,黑洞洞的骷髅眼睛对着索隆,“确定吗?所有吗?”
“啊啊,确定,所有。”索隆不耐烦地回答,“话说你靠得太近了吧!”
索隆举起他满是绷带的手,把布鲁克推开一点。
之所以选择询问布鲁克,是因为他以前的船上有船员得过花吐症并且治愈了,听他说那个船员一开始也像索隆一样,对自己喜欢的是谁毫无头绪。
“真的是所有伙伴?”布鲁克再一次问道。
“你究竟要问几次啊我说!确定是所有伙伴我都试过!我可以从船长开始报给你听——”
“所有的意思是,山治桑也包括进去了吗?”布鲁克打断了他。
“……”似乎是没有,他甚至都没正经叫过厨子的名字。
“哟嚯嚯嚯嚯。”布鲁克又发出了那种滑稽的笑声,“在下先告辞了。”
而那个名字的主人正在不远处为大家熬汤。
他的背影和不久前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发着抖的、破破烂烂的背影重合起来。
太糟糕了,说什么“再找个厨子吧”,草帽海贼团上不可能再存在另一个厨子这种说法,没人能接受山治以外的人当他们的厨子,抱着这种想法,索隆简单粗暴地打晕了他。
山治的手顺着索隆的胳膊慢慢地滑下来,他第一次觉得那双手白得惊人,和自己手臂的肤色差堪称完美。
他突然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蓝色的鸢尾花落下来的时候还带着血。
“花吐症吗。”巴索罗米·熊说,他望了一眼被打晕在地的山治,“想就这么结束吗?”
“少废话!”索隆对巴索罗米·熊叫道,“来吧!”
他不会让生命结束,他们的旅程不会中止在这里,和那个笨蛋厨子不一样,他没有牺牲癖,也不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出海,诺诺罗亚·索隆从来都是抱着一种“必活的信念”站到最后。
等看到那个金色的脑袋冲过来的时候,索隆确认了全员无事,他很放心地朝山治站着的方向倒了下来。
失去意识的时间对他来说不是很长,只不过和平时一样睡了一觉而已,醒来的时候看到的还是那个金色的脑袋,正在烦躁地走来走去。
“绿藻头!?”他靠过来,“你醒了?你他妈的居然——对了,得赶紧通知乔巴……”他似乎乱成了一团,就像本能一样的,索隆伸手拉住了山治的胳膊,把他拽了过来。
“怎么了,你想要什么绿藻头?”
“……没有,什么都,不想。”索隆回答,他放开了山治的胳膊。
他的身体很痛,想要眼前这个厨子的欲望也令他的胸口发痛。
“所有的意思是,山治桑也包括进去了吗?”布鲁克的问题在索隆的脑子了徘徊了三天,他没试过山治的名字,连想都没有想过。
厨子的名字就像是个难以直视的秘密,被他放在一个角落里,贴上了“勿扰”的封条。
索隆在醒来第三天的一个夜晚,捂着发痛的胸口,第一次尝试着喊了厨子的名字。
“山治。”
“啊?”
不合时宜的回应和蓝色的鸢尾花一起出现。
山治瞪大了眼睛,他手里端着药和饭团,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08
“所以,这朵花究竟跟我有什么联系?”山治端详着手里的鸢尾花。
“眼睛。”
“什么?”
“你眼睛的颜色,和它一样。”
“哦。”
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漫在瞭望台里,山治几乎快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膝盖里了。
“你他妈倒是问点关键的问题。”索隆不满地回答。
“我他妈能问什么关键的问题!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很早很早,在进入伟大航路之前就开始了。”
“你他妈——”这回答让山治无法回击,这种事情上索隆耿直认真到可怕。
“所以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索隆再次问。
“我还能说什么,感谢你这混蛋吗!?”山治叫道。
他现在把自己抱成一团,缩在一个角落里,背对着索隆。
索隆的视线只能锁定他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脖颈,本来白皙的皮肤现在透着一层粉色,索隆突然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充满了全身。
他把自己的身体贴上去,厨子的身形很纤细,索隆第一次对这种“纤细”有了具体的概念——就是可以完全被自己环抱住的那种纤细。
“不用谢。”索隆笑道,“既然没有其他的话,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就像他说的,如果他揪出了那个在他心里捣乱的罪魁祸首,那他要的可不止是“亲吻”这么简单,他是要剥光入腹的,否则怎么对得起这么长时间抓心挠肝的折磨。
尾声
“什么?不需要了?花吐症好了吗!?”乔巴惊奇地叫道。
“啊,好了,不过需要另一种药。”
“诶?”
“就是用来抹屁——”
“住口!!你让乔巴听些什么你这个发情绿藻肌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