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季花少中有两个人在众人的掩护下默默的上演了一出草灰蛇线的耽美小故事你们发现没有?
原来直男追直男的套路和直男(or gay )追女孩(or 直男)的套路根本一模一样嘛!
来来来,小伙伴们学起来!
让我们热烈欢迎两位教学示范老师:
大仁哥(偶像),张二哈(迷弟)
step 1 用出其不意的言语引起“他”的注意
场景:花少发布会媒体版特别片段,大仁哥竞选导游与张二哈电话ing
张二哈:我是看你的电影长大的,因为你,我们班的女同学特别喜欢我?
大仁哥:???(好奇中)
张二哈:因为我经常学你,【台湾腔上线】我叫张士豪,天蝎座,o型,游泳队……
小结:
张二哈通过略奇葩的言行成功引起了...
本季花少中有两个人在众人的掩护下默默的上演了一出草灰蛇线的耽美小故事你们发现没有?
原来直男追直男的套路和直男(or gay )追女孩(or 直男)的套路根本一模一样嘛!
来来来,小伙伴们学起来!
让我们热烈欢迎两位教学示范老师:
大仁哥(偶像),张二哈(迷弟)
step 1 用出其不意的言语引起“他”的注意
场景:花少发布会媒体版特别片段,大仁哥竞选导游与张二哈电话ing
张二哈:我是看你的电影长大的,因为你,我们班的女同学特别喜欢我?
大仁哥:???(好奇中)
张二哈:因为我经常学你,【台湾腔上线】我叫张士豪,天蝎座,o型,游泳队……
小结:
张二哈通过略奇葩的言行成功引起了大仁哥的注意,在巧妙的表达了因为“蓝色大门”而喜欢他的同时,又显出中二古怪之气,让他与大仁哥之间保持了一定的心里距离。
step 2 盛装打扮,热情款待,直抒胸臆
场景:大仁哥去张二哈家做客
竞选导游环节,张二哈特别将大仁哥约到家中。就算只烧出一个菜也要叫一堆外卖来撑场面,每一个都必须装盘摆得漂漂亮亮。
与此同时,自己也要穿的美美的,那件后面放佛挂着两条卫生纸的白t就不说了,单边金耳环也是要戴起来的,务必要打扮成一个又美有又帅又鲜肉的小基佬才行哦!
在与大仁哥讨论导游一事中,张二哈非常直接的表达了对大仁哥的好感,愿意和他一起冒险。在这样友好交谈的氛围下,大仁哥显得比较放松,侃侃而谈,最后还抛出了“敢于被流放才是真leader”这样强行挽尊的壮志豪言23333
小结:大仁哥在非洲最后一站提到初见张二哈的印象,“他满爱漂亮的,房子很大,有很帅的狗狗,像是公子型的那一类”。其实后面都是强行解释啦,他是想说张二哈当时打扮的简直就是个基佬,看他的眼神满满的收不住的爱,连优酷弹幕都好几条问他是不是g……
姑娘小伙子们注意了啊,初见爱慕对象的时候一定不要像张二哈这样过度打扮,挤胸爆乳带耳环露大腿千万不要,眼神不要太强烈,太暴露自己的需求,这样会让对方对你的评价有偏差。
我们可以看到张二哈在和大仁哥聊天的时候放佛很轻松,然而从他总是放在后脖子上的手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是很紧张的,不断的触碰安抚自己。大仁哥面对这样强大的单箭头表现的仅仅是表面上的礼貌和客气,这里怜爱张二哈3s
step 3 细致观察,抓准对方需求,展现自身能力
场景:大仁哥归队
大仁哥结束了长达几天的公路自驾,归队后出现了与团队的融合问题,以张二哈的细心和聪明就算江江不讲他也早看出来了。
除了大仁哥一回来,张二哈就第一个冲上去抱抱,热情邀请一起住之外,张二哈在保育长颈鹿一站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提出让大仁哥当leader,帮助大仁哥建立与团队融合的桥梁。
与此同时,在旅途中多次请求大仁哥帮助自己,比如大仁哥的英语好,就让他四处帮忙沟通,自己想喝酒,就撒娇让大仁哥帮他开车,一方面肯定了对方的能力,一方面也加强了两人的友谊。
小结:吸引是相互的,不是单方面热情就可以,面对困难,并肩作战的友谊来的比什么都坚固。张二哈在当导游期间,让大仁哥展现了能力,也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了大仁哥,成功获得了对方的认可。
在非洲站后期,张二哈和大仁哥互相给对方拍照时都是满满的爱。张二哈照片里夕阳下光芒四射的少年就不说了,大仁哥更是觉得张二哈怎么拍都帅,怎么拍都不做作。
最后一天晚上,当让他评价张二哈时,大仁哥笑的那个心花怒放,对张二哈又是招手又是拍屁股,而一贯热情的张二哈突然腼腆了起来,起初假装冷静,后来害羞得直转圈圈……
最后大仁哥提议喝一杯,这里大概是节目组害怕观众甜到晕厥,剪掉了最发糖的部分,然而没关系,有照片为证,两人喝的是交杯(交臂酒)哦!!!
应该说到这里张二哈已经成功追到大仁哥了。
step 4 一如既往的支持,始终如一的爱
场景:澳洲冒险
到了澳洲,大仁哥荣升导游,张二哈本来应该好好休息一番,却第二天一大早又坚持起来做饭。
佑宁哥被困在岛上,张二哈自告奋勇的去接,为了让忙碌的大仁哥能时间吃中饭;而大仁哥也给予张二哈足够的信任,乐于使唤他,让他带着妹妹们去机场拿行李。
相信在剩下的两集中,大仁哥一定会带着张二哈完成一趟浪漫又疯狂的冒险,就像电影里每个年少叛逆浪迹天涯的爱情故事一样O(∩_∩)O
小结:
本来看到这里,笔者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张二哈全程放佛小狼狗一般的追求大仁哥,最后成功“相爱相守”的“耽美”小故事,是一个“小忠犬”和他追寻的“白月光初恋”的故事;
可是花少昨天放出的“狼人杀”游戏花絮彻底惊呆了我!!!
当大仁哥用软糯的台湾腔结结巴巴的请求大家相信他,
当张二哈强势又危险的“质问”:“你是什么呀?”的时候,
我去,我看到了什么呀?
外表潇洒不羁的白月光初恋根本软萌可口易推到,二气十足的忠犬小狼狗根本不是狗是批着狗皮的狼,这tm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耽美”故事啊!
现在,已经得手的小狼崽终于露出了他的白晃晃的牙,抱紧大仁哥瑟(tu)瑟(ran)发(xing)抖(fen)中,会被吃干抹净吧,盒盒盒盒盒盒盒
以上【圈地自萌】
萌死爹了!
ps:百度花儿与少年吧有写细致一点的版本,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围观。
标题:张若昀喜欢的难道不是陈柏霖?
【浪浪钉】春光错位
[图片]
| RPS+非典型ABO A装O O装A
|现实向 双向暗恋 甜虐 HE 13k一发完
|「 蘇三又離了洪洞縣
吹散這春天該有的桃花源」
01
张哲瀚去年夏天第一次见到龚俊的时候,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这个Omega长得真好看。
深目高鼻,唇红齿白。那么精致好看一张脸,要是染个浅色头发出门估计会被认为是混血。恰恰相反的,白皙肤色偏衬墨般的短发与浓眉,平添了几分工笔画般的隽永写意。
他走向龚俊,微微鞠躬伸...
| RPS+非典型ABO A装O O装A
|现实向 双向暗恋 甜虐 HE 13k一发完
|「 蘇三又離了洪洞縣
吹散這春天該有的桃花源」
01
张哲瀚去年夏天第一次见到龚俊的时候,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这个Omega长得真好看。
深目高鼻,唇红齿白。那么精致好看一张脸,要是染个浅色头发出门估计会被认为是混血。恰恰相反的,白皙肤色偏衬墨般的短发与浓眉,平添了几分工笔画般的隽永写意。
他走向龚俊,微微鞠躬伸出手去,说你好龚老师。
——这Omega怎么这么高?
身高的压迫感是走近才会更明显的,张哲瀚实打实181的个子,在同类人的队列里绝对算得上高挑,而眼前这好看的Omega竟比自己还要冒上大半个头。
“你好你好张老师,我是龚俊。”
那人咧出一排齐整白亮的牙笑着同他握手,那种笑不是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叫有点慢热的张哲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龚俊在快乐个什么玩意儿。
“张老师是东北人吗,这个口音?”
张哲瀚沉默半晌尬笑一声,说我是江西人。
“啊,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哈。”龚俊又开始笑,“我是成都的。”
——这Omega是个傻的。
张哲瀚在心里下了定论。
成都的Omega向来出名,水灵漂亮,抛开身板只看龚俊那张脸确实符合地域特征。
可惜了这么一张漂亮的脸,偏偏个子过高,性格又傻,这作为一个Omega应该不太好找对象吧。
张哲瀚被龚俊的自来熟感染了,被人吐槽了一把口音,不知怎么的也想嘴贫一下,逗逗眼前这个只会傻乐的未来合作伙伴。
“龚老师是Omega吗,这个身高?”
“这得奔着两米去找alpha吧。”
他瞅准了龚俊不是那种会在意这种问题的Omega,果然那人依旧笑得开开心心,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是啊。”龚俊弯着眼睛伸出手比了比张哲瀚和自己的身高,歪了歪脑袋,天真明朗的样子:“这是一米八的alpha张老师想泡我吗?”
靠。
从来在话术上很少输给别人的张哲瀚一下子被这人的惊天直球打得措手不及,从裤袋里拿出手来蹭了蹭鼻尖,有粘腻的细汗。
大概是有点心虚,倒不是因为一米八的alpha多卑微。
而是因为他的秘密。
——本质上来说,张哲瀚和龚俊一样,是个Omega。
02
龚俊去年夏天第一次见到张哲瀚的时候,心里就响起一声“呜呼——”。
首先这人长得好看,是那种特别清俊古典的样貌,特别有这部戏原著里的人物风骨。龚俊不是外貌协会,但跟合眼缘的人一起演“情侣”总归是舒坦的。
其次这人又是少有的那种性子低调温和的alpha,感觉是很处得来的同类人,接下来几个月的拍戏日程应该不会难熬。
龚俊活了有二十八年,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想想始终执着的不过是发财,除此之外要说还有什么,那大概就是舒舒服服过日子。
他入行之前就考虑了很久,从来坦荡明朗惯了的人很难一下子跃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虽然那些肮脏事情不一定会落到自己头上来,但想想那些利益纠缠勾心斗角就觉得麻烦。
龚俊他妈从小就说他上辈子大概是当皇帝的命,这辈子才这么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
“妈,皇帝要亲自赚钱,还要去娱乐圈摸爬滚打,这合理吗?”龚俊艺考前天天跟他妈诉苦。
他妈是典型的川渝辣娘子,柳眉倒竖敲锅铲,说老娘好不容易把你生得这么好看又聪明,还想继续啃我老本?
龚俊抱怨归抱怨,聪明也是真的聪明,考前天天傻乐谁问都说自己除了这张脸啥也不是,成绩出来之后各路同学都被这人无耻的凡尔赛行为气得不来他谢师宴。
聪明的人就爱用脑瓜子为自己想躺赢的路子,中学时是别人比时间,他琢磨效率,入行后别人忙着跑通告,他拉着经纪人偷偷商量对策。
“你这胆子不得了啊……”张哥听了龚俊的话嘘声连连,他说这要是被发现了不得被全网黑啊。
“有什么的,用哪个性别都是照样演戏,我对哪部戏都不会怠慢。这几年圈内男Omega少,报酬高,来钱快,为什么不换条竞争路线呢。”龚俊眨着眼睛撺掇经纪人,“我们公司新签的那个北电的不也是A装O吗,他那天聚餐没贴抑制贴我都闻不到他的信息素,更别说长相了,他一点也不像Omega啊。”
“那你也……”张哥皱了皱眉头打量了一下龚俊的脸,那人笑着眼睛弯弯的样子太蛊惑人心,他不得不改了口:“那你也倒真是长得还挺像Omega的。”
男Omega接耽改天经地义,早年他就接了一部,演受方。
剧方为了搭他这186的个子,愣是找了个192的男alpha。那时候年纪小,没什么演戏经验。龚俊顶着张漂亮皮囊和Omega的假身份,自然而然受到合作男演员的关照体贴,那让他一度分不清戏里戏外,寻思那alpha是不是要泡他。幸好两人都是alpha这个前提像条警戒线,让年少迷糊的龚俊从入戏边缘挣扎回来。
后来成熟了许多,没再怎么和alpha搭感情戏,龚俊反而开始希望遇到同为alpha的合作伙伴,相同的性别可以杜绝许多不必要的移情,和杀青后难以出戏的虚妄天真。
近两年龚俊运气不错,上部言情剧搭的女主周雨彤和他一样是个A装B,这部耽改剧的男搭档张哲瀚也是个实打实的alpha。
有alpha的地方就有竞争。
张哲瀚想过跟龚俊争温客行的角色,最后以失败告终。
龚俊虽然性子平和,但说到底还是alpha,面对同性时便容易被激起微妙的胜负欲。周雨彤给他打电话时他还在没心没肺的笑,说自己成功的保住了这次演耽改剧的攻的地位。
“哎,人家好歹也是个alpha,攻方给Omega拿去了让他演受方,他能不难受吗。”周雨彤在电话那头吐槽龚俊只知道傻乐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她说你快给人家做做心理建设吧,人家又不像你这个假Omega“能屈能伸”。
那时张哲瀚正在做妆发等着拍定妆照,垂着眼睫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龚俊在寻思要怎么跟张哲瀚说说才能让人家心甘情愿为自己演0。
在手机上搜了张哲瀚一串信息之后,佯装不经意实则不无浮夸地晃到那人面前。
“哇,老张,我刚才听了你唱歌,唱的真好。”
“哇,老张,你这身材,你这个肱二头肌,你这个胸肌,怎么练的,教教我。”
“呜呼,你怎么还会弹钢琴打篮球骑马填词打高尔夫?”
……
两个妆发老师抿着嘴笑,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暗戳戳收拾化妆箱迅速逃离孔雀开屏现场。
“你差不多得了,跟个水军似的。”张哲瀚又好气又好笑,他说我演周子舒没问题的,你不用哄我。
“那你呢,你会什么?”张哲瀚这才抬头看他,他说你的特长,兴趣爱好,我都还不知道。
张哲瀚的妆发都做好了,一头墨黑色的发,两缕鬓发掩在脸侧,就那样自然地掀起眼帘望着龚俊。
龚俊被他这么一看突然脑子宕机,于是嘴里冒出了奇怪的答案,他说,啊我会,我会唱歌啊。
“真的?”张哲瀚很感兴趣的样子,眼睛亮亮的,带着笑意,“唱给我听听吧。”
脑子里浮现出无数个粉丝弹幕劝他“龚俊别开腔”,可张哲瀚那双眼睛带着恳求望向他,他就有点迷糊了。
就好像中学时代总不忌惮大场面的他,站在大礼堂面对台下几千观众表演都不怯场,却于聚光灯打下那一刻不经意对上暗恋女孩儿的眼睛,背得滚瓜烂熟的稿子突然就碎掉,铅字变成一只只蝴蝶,撞进心脏,碰上脑袋,而后呼啦啦地飞走了。
龚俊硬着头皮唱完了一整段“爱你芜湖。”
二十八岁的成熟alpha,一米八六的大个子,却杵在那里尬成青春期限定的毛头小子。
张哲瀚没有打断他,只是一直忍着笑不说话。
“唱完了?”张哲瀚问,龚俊就点头。
那是龚俊第一次见到张哲瀚笑得那么开心,趴在桌子上一阵阵地颤。那人一身鸦青色戏服薄薄附在肩背上,蝴蝶骨撑出清冽漂亮的弧线,长发从肩头滑下去落在脸侧,仰起头来看自己时眼底还带着笑出的泪光。
“唱得挺好的。”张哲瀚正色道,“音准再加强一点就好了。”
龚俊说那张老师有空教我唱歌吧。
“行啊。”张哲瀚眼睛弯弯,心情很好的样子,“那作为回报,你能教我什么呢?”
龚俊在脑子里想了很久什么是张哲瀚不会而他会的,周雨彤的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福至心灵般脱口而出,他说我教你怎么演受。
“哦……”张哲瀚点点头,佯装不悦,“龚老师这是觉得我会演不好?”
“不是不是我开玩……”
“噗。”张哲瀚没绷住,笑了出来,抬眼静静看向龚俊,他说你相信我,我很专业,绝对没问题的。
龚俊看向那双星子般又柔又亮的眼睛。
虽然他还不太了解周子舒这个角色,但如果他是温客行,一定会对张哲瀚这样的周子舒动心。
张哲瀚甚至不需要学,也不需要演,他人在那里就自成氛围感。龚俊甚至想问他有没有意愿加入他A装O的队伍,张哲瀚身上那种微妙的吸引力着实天赋异禀。
“我相信你。”龚俊伸手轻轻摸了摸那人垂在肩侧的碎发。
03
不愧是Omega,这厨艺。
张哲瀚一口接一口喝着龚俊装在保温桶里带来的鸡汤,不忘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啊龚俊,你还有这一手。”
“这算什么啊,横店这边做饭太不方便了,杀青之后你有空来我家,给你看看什么是满汉全席。”龚俊“啪”地甩开温客行的大纸扇,扑腾扑腾地给张哲瀚扇着风。
“可以了,我不能吃了,不然又得胖了。”张哲瀚意犹未尽,赶紧把桶盖扣死好让自己不要再想着吃。
“老张,你真的没必要,这都瘦的脸上一点肉都没了。”龚俊蹙着眉头,伸手去捏张哲瀚的面皮。
张哲瀚叹了口气,戳了戳龚俊的鼻子,他说我又不像你,五官量感都这么大,你看你这拔地而起的鼻子。
“稍微长点肉,我上镜就不好看了,不符合剧里的人设。”
龚俊看了眼张哲瀚清冽锋利的下颚线条,无奈地开始吃那人剩下的半桶鸡汤。
“我吃过的你还吃?”张哲瀚惊道。
“不然倒掉吗,老张,你真不懂节约。”龚俊瞪着一双大眼睛,十分理所当然的样子,“还是说你想留着晚上接着吃?”
“不是,我意思就是说,我吃过你再吃我不太好意思,早知道……”
龚俊转身把一直带着的青苹果扒拉出来,自己咬了一口又递给张哲瀚:“那这个我先吃你再吃,扯平了。”
张哲瀚笑着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都被太阳晒热了。
龚俊工作团队那边批发了好几箱水果,张哲瀚减肥不怎么吃饭,那人每天上戏时就为他揣着个苹果过来。
龚俊真的是那种很典型的Omega,善良温柔贤惠还会照顾人。
张哲瀚看那人密匝匝的眼睫,又浓又密,在正午阳光的阴翳里往瓷白两颊投上鸦羽般的影。
太热了,好几缕长发黏在那人侧脸,龚俊一边忙着啃骨头一边让张哲瀚快给他扇扇。
张哲瀚只笑,说你喊我哥就给你扇。
“张哲瀚你没良心,我天天给你扇……”龚俊空出手来,笑着拿扇柄轻敲张哲瀚的头。
“扇扇扇,赶紧把你这油手擦擦。”张哲瀚嫌弃地躲过那人作势要抹在他脸上的手,“下一场我的戏,你要把我妆抹花了等着完吧你。”
龚俊没心没肺地晃晃脑袋,心安理得享受着张哲瀚的扇风服务继续啃起鸡腿来。那人长发从后颈侧滑到胸前,张哲瀚突然瞧见那人贴在颈后的信息素抑制贴被汗浸的翘起了一个角。
反正都是Omega,张哲瀚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赶紧把龚俊的抑制贴熨平。
“片场这么多alpha你不知道?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能不能注意一点,万一……”
龚俊没吱声,只是抬着眼要笑不笑的看着张哲瀚。
张哲瀚这才想起来,在龚俊面前,自己也是个alpha。
一个alpha那么大喇喇地去摸Omega的后颈,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性骚扰。
“老张,你不对劲啊。”
“我,我不是,你……”张哲瀚不爱脸红,可这种误解让他不由得耳廓发烫。
这个虚假的alpha身份他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对任何一个合作过的Omega演员都未曾有过这样逾矩的举止,却在龚俊面前三番两次忘掉粉饰,想起最初的自己。
小时候还以Omega的身份生活着的自己,那个过于静秀单薄的少年,对谁都温柔真诚纯粹无比。儿时父母还未离异,也还没人会因为看不惯他的出众而心生妒意,也曾有过几年无忧无虑的时光,像个生来就该被宠着的Omega一般挥洒着孩子的任性,可那样的日子太短了,回忆起来不过短短一盏鼻息。
后来的青春期比起成长更像一场试炼,所有重担所有恶意都落到肩头来,把从前无论站坐都如竹般清直的少年压得跪倒在地。
他恨过自己这生来便被打上“孱弱”标签的身体,恨所有毫无缘由的排挤与欺凌。高中毕业后他便隐瞒Omega的身份,成天把后颈严严实实的藏在抑制贴下,随身的包里放着一管又一管抑制剂。
经纪人说张哲瀚真的傻,现在娱乐圈正是缺男Omega的时候,缺那种脆弱感和至纯至真的吸引力,他这个实打实的Omega却如此倔强,非要拖着比alpha弱许多的先天条件咬着牙去做所有alpha能做的事情。
“哥,你看我不是能做吗。”张哲瀚总是安慰经纪人,说alpha能做的我都能做到,你就是找几个alpha来跟我打架都没问题。
一路看着他走到这一步的人才知道,张哲瀚需要付出比别人多多少倍的辛苦和努力。
张哲瀚努力了这么久,却在遇到龚俊之后,突然迷失了努力的意义。
那个比他小一岁半的男人,对他的好纯粹到不掺任何杂质,如挚友,如家人,如伴侣一般照顾他护着他。
张哲瀚有很多次想偷偷告诉龚俊其实他也是Omega,却总是开不了口。
他是不在乎与什么性别的人在一起,可普世价值观里Omega最好的归宿就是alpha,他一个Omega又能为龚俊做些什么呢?连最基本的发情期都不能陪他度过。
Omega和Omega之间哪有结局,被龚俊误认为心怀不轨也好。
他想把这个谎藏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藏到他们入戏又出戏,藏到杀青之后的岁月。
人生海海,龚俊与他不过这一期一会,温柔终究会到期,和曾经拥有又失去过的那些情意毫无分别。
“对对对,我不对劲。”张哲瀚笑着去拍龚俊的脑袋,缓缓别过头去看窗外开得正好的茉莉花。
人有心若磐石无转移吗?
张哲瀚不知道。
他只知道藏到那时候,花自萎谢,落红入土,只等风起,又牵来下个春天。
04
“你有没有过喜欢上alpha的经历?”
龚俊躺在床上给同为alpha的兄弟挨个打电话做问卷调查。
多半都是直接否认,并对这个问题表示不可思议。
“龚俊,你又看上哪个alpha了?你好奇怪,Omega个个腰细腿长你不找天天找alpha。”
“什么叫又?什么叫天天?我什么时候看上过别的alpha了?”龚俊皱着眉从床上坐起身来,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而且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你少来。”兄弟们一眼看穿他的把戏,在电话那头替那位被龚俊看上的alpha扼腕叹息,“人家好好一个alpha倒了什么霉啊,看你那脸你那能演的,估计真以为你是个Omega,好家伙,人家把你当Omega,你天天大半夜不睡觉琢磨要跟人家拼刺刀。”
龚俊直接把电话挂了,想了半天又给周雨彤打了一个。
“周姐。”哪怕周雨彤比自己还小两岁,龚俊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低姿态,“你喜欢过alpha不?”
“干嘛?”
“我有一个朋友……”
“打住啊,我在片场忙得很,劝你有事说事。”
“alpha和alpha在一起会有结局吗?你介意跟alpha在一起不?”
“你和张哲瀚在一起会有结局吗,张哲瀚介意跟你在一起不。”周雨彤替他翻译了一遍,“你不是很牛吗,怎么还有这么点儿事绕半天的时候?”
龚俊挠挠头,他说我牛不起来了,我不得不放下身段了。
“你说我要不要和张哲瀚坦白我是alpha,还是继续用Omega演他。”
“那要看他是像你这样的新时代alpha,还是那种非Omega不要的传统alpha了。”
“那完了。”龚俊道,“他可铁血了,长得倒是清清秀秀,性格作风真的很刚,没见他夸我别的,只会夸我好看啊贤惠啊什么的。”
“总不能让人家夸你唱歌好听吧。”周雨彤说:“两个alpha真不太能成,还是倆男alpha,到时候不在床上打起来就不错了,你能愿意给他睡?”
龚俊想了很久,他说只要他愿意跟我睡。
“卧槽。”周雨彤忍不住脱口而出,龚俊虽然看起来随遇而安,可alpha骨子该有的特点他一个不缺,只是那人擅长掩饰又懒得露出锋芒,觉得扮猪吃老虎挺快活。龚俊居然能答应为爱做0是周雨彤万万没想到的,她沉默半晌,缓缓道:“陷进去了啊。”
“啊,算是吧。”龚俊躺回枕头上,酒店房间镜面的天顶映出自己茫然的脸。
恍惚间他又看见张哲瀚的笑脸,眼波流转,清丽与疏朗两种迥异的气质融在那一张笑脸里,那已不是温客行会为之心动的周子舒,他只想从镜头前把人抢走,告诉所有人那是属于龚俊的张哲瀚。
——“陷进去了。”
杀青前夜,龚俊拉着张哲瀚喝酒去了。
龚俊酒量普通,本以为又要被十项全能的张哲瀚吊打,没想到却找到了这位铁血alpha的弱点——酒量差,太差了。
没喝两瓶就开始稀里糊涂的往龚俊身上靠,平时跟他话就不算少的人话匣子又扩大一倍,龚俊简直插不进嘴,吵到周围几桌的客人都往这边看,龚俊赶紧把那人的口罩帽子招呼上去怕被拍到影响不好。
那时候张哲瀚的头发还蓄着,到颈窝的长度,打着卷儿。
龚俊背着他回去,两人都穿着薄薄的T恤,夏夜的晚风温凉,钻不进两人紧贴着的后背与胸膛。
那人柔软的中长发一下下蹭在龚俊后颈,龚俊吸了口气,低声威胁背上的人停止职场性骚扰。
“哈哈哈哈哈……”张哲瀚笑得开心,伸手从背后去捏龚俊的耳朵:“不错,我们阿俊长大了。”
龚俊脚步顿了顿,张哲瀚从没这样喊过他,也极少用这样亲昵的语气和他说话。
“有时候,哎,我真的担心你,你这么傻……”张哲瀚的手耷拉在他肩头,又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地环起来,“你这么傻,又这么好,我真怕你以后被哪个alpha骗走了……哎,会便宜哪个alpha呢……”
龚俊背着他只顾埋头踩青石板上的白月光,觉得张哲瀚太可爱,随口答道:“便宜你这个alpha。”
“我啊。”张哲瀚把脑袋拱在龚俊颈侧,他说我哪能喜欢你。
龚俊心中一沉,佯装镇定问一句为什么。
那人却没再说了,倒是轻声哼起歌来。
竟是龚俊唱过的那个“爱你芜湖”。
“我好喜欢你,呜呼……”
“爱你,呜呼……”
这么傻的歌,张哲瀚哼起来却格外动人,嗓音清亮,龚俊听在耳中却觉得心酸。
“又说不能喜欢我,又唱着喜欢我,张哲瀚。”他颠了颠背上的人,他说你可别折磨我了吧,切个歌吧。
背上的人安静了一会,说那我给您唱个戏吧。
龚俊就那么背着张哲瀚走过小巷长街,穿过酒店大堂走廊,在众多路人的侧目下任他放声唱完了一整折《苏三起解》。
05
张哲瀚躺在酒店大床上,唱完最后一句才后知后觉有点丢人般,抬手挡住被酒烧红的脸颊,叹了口气:“我教完了。”
龚俊坐到他身边去,笑道:“这是在教我唱戏啊,我可学不会。”
“张老师只管教。”张哲瀚抬起手点他额头,“不管会。”
“好了,轮到你教我了。”
龚俊俯身,任那人仰躺着,孩子一般纯真又温柔的眼神游走在自己眉眼,鼻尖,嘴角。指尖也随着轻轻划,像捕捉萤火虫的家猫。
“我教你什么?”
“你之前答应我的,我教你唱,你就教我怎么演。”
龚俊垂眸去捋那人铺散开来的发,想说你演得很好了,我根本无法再多教你些什么,况且明天就杀青了。
我们已经不用再演了,张哲瀚。
他借灯火看那人挺直鼻梁,淡色的薄唇。
那双眼睛啊,龚俊从此以后再也不是剧中人,怕再没有被这样温柔注视着的福分。
“温客行。”
张哲瀚轻声喊他。
“认错人了。”龚俊攥住那人停在自己眼尾的手指,他说我是龚俊。
“最后一次。”张哲瀚说话带着轻微的鼻音,带着点委屈,又有几分释然,他说教教我吧。
龚俊跪坐起身来,他说好。
“过来。”
张哲瀚撑起身子,向他挪过来。
“让我抱一下。”
他伸手将张哲瀚用力揉进了怀抱里。
那人本来就瘦,拍戏期间减肥又狠,这样抱在怀里只剩一把单薄骨架似的,龚俊突然觉得很心疼。
“你以后别再这么减了。”龚俊说:“干嘛要对自己那么狠。”
“能少动就少动,你这膝盖的伤再不好好管管,到老了你腿就废了。”
喝醉酒的人只任他抱,任他叨,轻声问一句:“我现在该做什么?”
龚俊说,你抱着我就好了,什么也不用做。
“哦。”张哲瀚抬手环住龚俊的脖子,像是能感受到龚俊的不开心,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他后背。
“你在房里烧香吗?”毫无征兆的一句。
“大半夜的我在房里烧什么香,我还求佛呢。”
——求佛让你喜欢上我,不知道管不管用。
龚俊伸手去抚那人后脑的发,他说你喝酒把脑子喝坏了。
其实脑子喝坏了也挺好的,这样的张哲瀚一点也不铁血了。
龚俊知道,张哲瀚从前过得挺苦的,无论是家庭还是事业,都逼得他暴风成长,逼得他像拼命三郎一般咬着牙往前跑。
他总是到真情流露的时候便嘴拙,说不出那些熨帖话。
但是却那样希望张哲瀚能找到一个会照顾人的,适合他的Omega,陪他好好走下去。
那张哲瀚乖乖的窝在龚俊怀里,任对方的手指从发间攀到后颈,又掠过下颚,最后停在唇畔。
龚俊倾身向前,一点,又一点,最后却只舍得珍重吻在那人仓皇闭上的眼睫。
杀青那天,张哲瀚是先他一步离开横店的。
龚俊笑着站在路边和剧组人员一起挥手送他,那人却似不忍再回头多望一眼,只垂眸快步进了车里。
“再见,老张。”
龚俊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音量说道。
想起昨夜那个静默无声的拥抱,想起那人泛红的眼眶,想起自己强忍住没落在唇上的亲吻。
没有趁人之危,龚俊你真是个正人君子。
他看着那辆车越开越远,直至变成一个小点,在视野里消失不见。
没有趁人之危,龚俊你真他妈是个蠢货。
到那一刻,所有积攒在心中的不舍与眷恋才后知后觉的爆发出来。
龚俊迅速的转身往停车场走,视野一片模糊,让他甚至看不清路。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到大街前……”他无意识的唱出这一句,后面的词记不得。
哽在喉头的气息如未能开口的告白般,遗憾得咽不下,却再难能为续。
苏三又离了洪洞县。
吹散了那春天该有的桃花源。
07
“就这啊。”
老秦听龚俊说了半天,意犹未尽地问一声,没啦?
龚俊成天5G冲浪,什么微博老福特B站都常看,跟那些爱嗑CP的小女孩儿学了不少新词儿,他笑着说你懂什么,这叫BE美学,开放性结局,文学式留白。
“您甭跟我整这。”老秦捶他一把,“不是,最后两个人真没在一起?多没劲啊。咱来一段对抗时代偏见的AA恋岂不是更升华主题?”
“那你自己续写去吧,以后要是拿这个拍电影记得付我点版权费啊。”龚俊坐在街边的花坛上,拍了拍他那从中学玩到现在的损友,老秦正好在北京做编导,龚俊跟他吃晚饭在大街上转着转着就开始说书。
“钱,你就知道钱。”老秦摇摇头,“什么alpha能受得了和你搭伙过日子,那个张什么瀚的幸好没被你钓上。”
龚俊语塞,他说你怎么还知道他名字,半晌才补一句不要把我的人跟我的故事对号入座。
“你那山河令最近不是火得很嘛,我老婆看,天天说你俩有多般配,你俩名字现在在家里可比我名字响亮。”老秦没好气的起身,说好嘛,我这就回去把你俩的故事跟她说说,让她死了这份你俩能成的心。
“咋回事儿俊子?我看你这脸色,就算我老婆死心了你好像也死不了心呢?”老秦看龚俊难得吃瘪的样子,乐呵呵的凑过来又被一锤揍开。
“我死心了。”龚俊道,“我想开了。”
后来再见到张哲瀚时,那人早已剪去一头长发,利落的板寸,清明的眼神,将周子舒这个角色生生从灵魂里剥去了似的。再也没有踟蹰推拉,独一份的温存柔软,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坦荡直率到可以称为钢铁直男的张哲瀚。
是早春三月的北京,张哲瀚主动约他吃饭,下午刚从上海飞过来的人第一时间就给龚俊打了电话。
明天他们有个双人采访,后天还有双人拍摄。
见面的机会很多,张哲瀚偏在刚到北京的这夜就约他一起。
龚俊想,他大概明白张哲瀚的意思。
分手都爱吃顿散伙饭,和尚出家要斩断青丝,这世间和情字有关的离别都矫情得很,但他没想到和张哲瀚这段不上不下的感情走到最后也需要一个仪式感来终结。
龚俊选了家他北京朋友一致好评的餐厅,保留着老北平特色,坐落的地点也不是人潮汹涌的市中心,而是郊区的胡同小巷。
龚俊把老秦的车开来,一个小时的车程,两人在车里没怎么聊天,他偶尔偷看一眼张哲瀚,看那人带着蓝牙耳机听着歌半睡不睡的样子。
晚高峰的二环太堵,龚俊干脆熄火等着,副驾驶的那人浑然不觉,似已经睡着一般。龚俊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看张哲瀚被昏黄路灯打亮的轮廓。那侧脸的曲线丝毫未变,只是一头柔软长发变成了硬朗短寸。龚俊想起网上那些小姑娘对张哲瀚现在的发型各种不满,哭着喊着要他留长发的样子。
其实于他来说,张哲瀚无论什么样的发型都没什么区别,张哲瀚还是那个张哲瀚,龚俊都觉得好看。
好看。
龚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举起手机悄悄拍下了那人安静睡着的侧脸。
唉。
他叹了口气,想把车窗打开吹吹风,想起张哲瀚身体不大好不能受冻,三月初的北京夜晚还冷得很,龚俊只能硬把这口气憋回心里。
他好像还是不舍得死心,却又不得不死心。
吃饭的时候,龚俊还是一直陷入在不知张哲瀚什么时候会和他提正事儿的不安中,一边嘴上挂着笑,一边滑着手机屏幕发泄负能量。
他把在车上偷拍的那张照片给周雨彤发了份,又给老秦发了份,只有这两人知道他和张哲瀚的事情。
他打字道。
——爷的青春马上就要结束了。
周雨彤回复:“他这个板寸太有铁血alpha那味儿了,不过龚俊,别认输,明天你去剃光头,咱直接做战狼alpha。”
老秦回复:“One night in 北京,龚俊死了他的心。”
龚俊把这两人都拉黑了。
他的朋友们总觉得他在开玩笑,总觉得龚俊并没有多真心喜欢张哲瀚。
其实从前龚俊自己也觉得没到那么喜欢他。
像那书里写的一样——幸好,我还没到特别喜欢你。
在感情中保留着能随时抽身的余地是件好事。
龚俊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年少时也曾毫无保留的爱过别人,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渐渐到了快三十岁关卡的男人,已经很难再掏出十成十的真心去爱一个人。
演员这一行,假借别人的姓名体会过各种命运与情感,什么样的爱恨情仇都走一遍,龚俊觉得自己早就属于把爱情这两字放得很低的人,可能会有好感,但也都是转瞬即逝的。他爱笑,大大咧咧惯了,也逐渐能骗自己真的是个洒脱的人,得到也好,得不到也罢,曾经拥有过就足够了。
他把适合张哲瀚口味的菜都推到那人面前,在心里想,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带张哲瀚去自己家里,为他做一顿饭。
还是有好多遗憾。
杀青之后,龚俊常常梦见张哲瀚。
大多数梦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那年夏天一起做过的蠢事聊过的傻话,一起靠在摇椅上互晃对方椅背,一起躺在花丛里打着滚晒太阳,一起走过的青石板街在月光下长了又长。
那短短的三个月不过是他漫长人生中浮光掠影的一截,却好像跟那人在那江南小城过了书中人的一生。龚俊以为自己有多没心没肺,可梦境却提醒他把和张哲瀚的过去记得有多清楚。
还会有那种不再正人君子的梦,梦里张哲瀚不是和他一样的alpha,而是和他两情相悦的Omega。他开心的把人连抱带扛的偷回成都带给爸妈看,带到兄弟朋友面前炫耀,回家做了好大一桌子菜,再也不用在镜头面前藏着感情作隐晦,杀青前夜他的不甘和悔都在梦里一一赎回,缠着那人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索取,占有标记。
梦醒时掀开被子看自己那狼狈的样子,龚俊都觉得好笑。
把一床弄脏的被子胡乱踹下去,躺在床上笑了好一会儿,直到天光熹微。
笑自己跟个青春期的臭小子似的,有贼心没贼胆。笑他以为瞒过了所有人甚至自己,可睡着时潜意识还是会偷偷跑出来说出龚俊自己都不敢说的真话。
——原来他真的爱过张哲瀚的,在那短短的三个月里。
——而且从未放下过。
08
BGM:我落泪情绪零碎—周杰伦
张哲瀚在思考该如何开口。
关于他喜欢过龚俊却只能喜欢到这里为止这件事情。
没有结果的事情本不必去说的,龚俊那样简单明朗的人,估计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对他有那样的心思,说出来的话该多尴尬。
张哲瀚是真的怕尴尬,可他知道自己就是那种非常轴的人,一件事必须耗到结尾,必须做到最绝。
在这过去的半年里,他也曾试着去忘记那人的一切,把在横店那三个月的照片视频删了,把蓄了很久的长发剪了,甚至把“龚俊”这两个字设置成了社交媒体的屏蔽词。
就在他自以为忘得差不多的时候,那曾一起拍过的剧却戏剧化地正好开播。无法规避的宣传期营业期,他的名字和他绑在一起,屏幕里播映着那年夏天的日日夜夜。
张哲瀚自以为比龚俊成熟,总仗着一岁半的年龄差距把龚俊当小屁孩,可再次相遇时小屁孩儿稳重内敛,乱了阵脚语无伦次的人却是他。
内里的情感太柔软易碎,想要好好藏起来,便只能在外头竖起尖利的刺来防卫,张哲瀚眼看着龚俊被他过激的话语怼得不知如何回应,一边觉得庆幸或许能将人推的远一点,一边又发觉自己变成了自己都认不出来的样子。
他明明只希望龚俊开心快乐啊。
如何彻底消化一段感情?
在别人那里可能是沉默无声,而张哲瀚却明白自己只有把伤口剖出来才能完全愈合。
他都能猜到龚俊听了之后会作何反应,大概还是会笑吧,说原来自己魅力这么大。最好是那样,然后张哲瀚就能顺理成章的和他笑着闹着把这一篇揭过去,约好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彼此身边不再改变。
“老张。”龚俊在他身后喊他名字,“你竞走呢,走这么快。”
张哲瀚回头看向路灯下追着他脚步的龚俊,那人没带围脖出来,冻的哈着气搓手。
张哲瀚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递给他,又被龚俊按回来胡乱围在脑袋上。
他们肩并肩走在老北京胡同里,新年过去才不久,各家各院门口都挂着红灯笼。有一户人家的灯笼被黄色灯穗缠住了,他俩跟小孩儿似的不约而同抬手去够去弄。龚俊先够到,垂眼看了看张哲瀚,张哲瀚无奈地摇摇头,就那么抬眼与龚俊对视着,没有说话。
朱红的灯盏笼着两个人,静默的天地间只有呼啸北风轻扣四合院门的声音,不远处有人踩着未清扫的积雪走过,老式自行车依旧是胡同里流行的代步工具,铁皮车铃清脆响着,便从夜的这头划到另一头。
是张哲瀚先动作的,缓缓抬手比了比自己和龚俊的身高差。
龚俊垂眸看着他笑,自然而然地说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句荒唐话——这是一米八的alpha张老师想泡我吗?
想来有些事或许真的从初见时便如命中注定一般写下了结局。
去年夏天张哲瀚第一次见到龚俊的时候,并未想过他们的后来会正印证了那句玩笑话。
——他会真心喜欢上龚俊,会对龚俊念念不忘。
“龚俊……。”
“老张,我跟你说个故事。”
他们几乎是同时放下灯笼走下台阶,同时开口。
“怎么了?”
“你说吧。”张哲瀚耸了耸肩,他说我就喊你一声没别的。
那就再听最后一个故事吧,以喜欢你的名义。
“这个故事我前两天才说过一遍,我一个朋友的故事。”
龚俊说话没有张哲瀚反应快,慢慢地,他一边说一边去踩路边的积雪,声音同踩雪声一般柔和清朗。
“我那个朋友啊,他喜欢一个人,但不知道怎么表达,他找我帮他想办法。”龚俊道,“老张,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你一看感情经验就比我丰富吧,你还问我。”张哲瀚道。
“没有。其实我不知道怎么表白,从来没有过。”
“差不多得了啊龚俊,校草是吧,全校Omega跟你后边哭着追,你不负责告白只负责选妃是吧。”
龚俊笑起来,他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那个朋友和我一样,所以我们都想不出办法。
“你朋友很喜欢他?都我们这个年纪了还绞尽脑汁表白,挺浪漫啊。”
“是啊,很喜欢他。说出来可能也不是为了得到,而是为了放下吧。”
张哲瀚问龚俊:“为什么要放下?”
“因为那个人说,他不能喜欢他。”龚俊答道。
他说,你知道吗,我朋友是那种看起来特别没心没肺成天傻乐的那种人,我一直不信他会真心喜欢上谁,但他确实就遇上了,陷进去了。
他说,他活了也快三十岁了,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一个人,连骗自己都骗不过去的那种,可是怎么越喜欢一个人会越怂呢,连去鼓起勇气去争取这件事都要准备好久好久。
他说,有一次他喜欢的人喝醉了,他大半夜把人家一路背回去,人家当时就说了不喜欢他。
他说,我朋友当时真的特别难受,从来没在这方面这么明明白白吃过瘪,那晚他那么难受,却还是希望那条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他好想背着他喜欢的人走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张哲瀚呼了一口气,看白雾里龚俊的面容渐渐模糊,又慢慢清晰浮现。
龚俊这次没有笑,只是认真的讲着他“那个朋友”。
“他问心有愧。”龚俊道。
张哲瀚抬眼细细看龚俊不笑时微微下垂的眉尾,他醉酒的那夜曾用指尖一遍遍描摹那弧线,足够刻进心里面。
“什么愧?”他轻声问。
“他喜欢的人是alpha,那种特别传统的alpha,喜欢Omega。”
“而他骗了自己喜欢的人,为此一直隐瞒着真正的性别。”
“其实他和他都是alpha。”
龚俊垂下眼睫,撕下自己后颈的信息素抑制贴。
冷冽的檀香气味如风雪般袭来,同那总明朗笑着的龚俊大相径庭的信息素气味,却切切实实属于眼前这个不笑时看起来矜贵又疏离的男人。
“龚俊。”张哲瀚轻声喊他。
龚俊这才抬头看那人一双眼睛,里头盛满太多情绪,有震惊,有疑惑,更多情绪被泪光盖住叫人看不明白。
“你他妈……”张哲瀚咬着下唇克制着情绪,低下头迅速擦了下眼睛,他说你搞错了,全都错了。
“你的信息素,是檀香,对么。”
张哲瀚想起他喝醉酒那夜,趴在龚俊背上,窝在龚俊怀里,总闻到一阵礼佛时焚香的味道。他恍惚以为真的是焚香,却忘了alpha真正动情时的溢出信息素是抑制贴都抹不掉的气味。
“你能闻到?”龚俊怔在原地,他说你不是alpha吗,你怎么能闻到我的信息素。
“谁跟你说我喜欢Omega的?”张哲瀚直直地看着龚俊的眼睛,只顾着继续说自己的,生怕只要停顿一秒就会失去坦白一切的勇气,他说我喜欢的那个人长的好看,个子很高,做菜好吃,明明比我还小一岁半,却总是那么照顾我对我那么好。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
——那一句。
——我不能喜欢你。
喝醉酒的人红着眼睛咬着牙,才能逼自己挤出那一句。
他借喝醉的劲头赖在那人背上不下来,平日里怎么也叫不出口的那一声声“阿俊”在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他想说“我的阿俊”,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这只是他的阿俊。
杀青那天,他那么潇洒的上了车,却又趴在车窗上像个傻子一样沉默看着那人候在原地的背影,后退,变小,直至再也看不到。
——再见温客行,再见周子舒。
——再见,龚俊。
——龚俊。
张哲瀚缓缓扯下自己后颈的信息素抑制贴,十年来,他从未在任何外人面前揭开这块小小的贴片。
清淡的茉莉花香融进冷风中,与檀香汇合在一起。
那个眼里心里都是他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也站在他午夜辗转反侧时想舍弃又舍不下的梦里,北风四起的冬夜,他却触到生平未见的蚀骨暖意。
因那人而滋生的滑稽无理情绪,怯懦怯惧心意,终于能铺成开来,以相爱的名义再续写下去。
“我能喜欢你了,龚俊。”张哲瀚说。
龚俊把他狠狠地拥进怀里,深深呼吸着对方的信息素,他红着眼眶,低声说一句,幸好。
幸好,龚俊特别喜欢张哲瀚。
幸好,张哲瀚也那么喜欢龚俊。
胡同上方雾蓝的夜空被交错的电线分割开来,昏黄灯火笼罩着一对相拥的人,有细密的雪花自万顷高空落下。
2020年,他和他并肩走过盛夏。
2021年,他和他相拥停驻晚冬。
千字番外➕后记
见回礼
Fly Away
#废话连篇,瞎编乱造
“在我们东亚文化里,这种师徒关系是常见的。”他跟另一座躺椅上的黑人朋友解释他和蕾伊的关系,他穿的衣服要多一点,一边的加州男人只穿条黑花短裤,戴着墨镜敷衍的拍着肚子点头。蕾伊则在不远处的泳池里和主人家的大金毛犬在一起扑腾,溅起一簇簇的水花。“更何况,”他有些悲伤的想着并说出来,“蕾伊还要为我的舞蹈付费。”
“听上去你更像被包养的酒吧舞男。”好友作出点评。
他不知道从何处反驳,这么想好像也对。但是蕾伊喜欢看他跳krump,喜欢他跳的krump,更喜欢他教他跳krump。“那还是有...
#废话连篇,瞎编乱造
“在我们东亚文化里,这种师徒关系是常见的。”他跟另一座躺椅上的黑人朋友解释他和蕾伊的关系,他穿的衣服要多一点,一边的加州男人只穿条黑花短裤,戴着墨镜敷衍的拍着肚子点头。蕾伊则在不远处的泳池里和主人家的大金毛犬在一起扑腾,溅起一簇簇的水花。“更何况,”他有些悲伤的想着并说出来,“蕾伊还要为我的舞蹈付费。”
“听上去你更像被包养的酒吧舞男。”好友作出点评。
他不知道从何处反驳,这么想好像也对。但是蕾伊喜欢看他跳krump,喜欢他跳的krump,更喜欢他教他跳krump。“那还是有区别的,”他反驳道,“老板包养酒吧舞男并不是因为自己想成为舞男。”
“好吧。”好友表示理解。
洛杉矶和上海之间隔了一方大洋,蕾伊不太用担心今天被谁偶遇,明天被谁拍到,像只出笼的小雀儿。很久没在头发上动过手脚,自然卷便又悠悠的冒出来,密密匝匝的堆在蕾伊头上。他们看着泳池里的蕾伊每次浮出水面,都要伸手把厚厚的头发撩起来,再故作稳重的冲他们挥手。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朋友热情的回应着泳池里的蕾伊,一边向他发出质疑,“你有点太宝贝他了。”
“有么?”他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朋友点点头,回应完蕾伊后又在躺椅上躺平,“那天在海滩,你都不让他上去跟人舞蹈battle。”
“蕾伊跟我正式学习还不到一个月,他怎么会……”他瞪大了眼睛,他在西海岸参加过的为数不多的battle中几乎每次都会发生肢体对冲。
“你总是这样。”朋友打断他,“像一个担忧自己宝贝儿子的妈妈。”老男人坐起来,挤着嗓子做作的模仿着:“我的甜心,我的小南瓜。”
他没法接受这一比喻,“乔纳森,这太令人恶心了。”
蕾伊明显的游累了,抱着金灿灿的大狗停在泳池中央,阳光照在蕾伊细瘦的腰背上,细嫩莹白的皮肉几乎反着光。
乔纳森又躺回去,“可你就是这样啊,蕾伊不能吃太多冰激凌,蕾伊不能上去battle,蕾伊不能做这个,蕾伊不能做那个。”
他犹豫着做出反思,“我有么?”
乔纳森用力的点点头:“太有了。”
“我只是。”他闷闷的想要做出解释,话在嘴边转了半天,“他有的方面确实像个小朋友,不是么?”
泳池里恰到好处的又传来嬉闹声,大狗甩动着四肢播起水花,蕾伊咯咯笑着去搂它。
“是有点。”乔纳森同意,“但你也说了,某些方面不是么?”
是这样没错。他也点点头。比起不会做的事情,蕾伊会做的事情会更多,更何况,不会做的事情蕾伊也会学的。
乔纳森很快便从他预设的语境里跳出来,“所以你还是过度保护了。”
“我没有。”他不肯承认。
乔纳森显然被他的嘴硬激起了斗志,不仅仅坐起来,同时把墨镜摘下来,“上次在海岸那边跳水,他明明很想,你拦住了他。那仅仅是个跳水游戏而已,16岁的高中女孩都能参与的游戏,你居然不让。”
那当然不行。他记得蕾伊眼巴巴的望着他,两只手都攥到一起,像只小猫崽一样。石崖那么高,蕾伊没有经验,万一下面是礁石怎么办。他确信自己的制止没错,“他没有经验,会受伤的。磕到头部或者脖颈都会很麻烦,他会没办法跳舞。”
“我们在中国城买的烟花棒呢?”乔纳森不相信的瞪他,“我隔壁五岁的玛丽娅都可以甩出花样来。”
“然后她烫伤了眼角,包着半边脑袋上了一个星期学,同的孩子管她叫E.T.女孩。”他讲了一长串不熟练的定状从用来否定对方的观点。
乔纳森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他妈的真的是疯了。”
蕾伊的出现恰到好处的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他刚从水里爬上来,因为大狗咬着他的一侧短裤只能侧着身子走路,“乔,你把艾迪带走几分钟好吗?它太热情了。”
乔纳森从他手里抢过毛巾迎了上去,“当然可以,蕾伊。”艾迪对新朋友的喜爱暂时性的远远超过主人,乔纳森跟他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把它带走吹毛。蕾伊的头发都擦的半干了,赤着脚丫站在软软的草坪里。他很罕见的没有凑上去帮他,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看他。
蕾伊很快便察觉到他的情绪的变化,歪着脑袋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他咽咽口水,坐到乔纳森躺过的椅子上,拍拍空出来的椅子,“要不要坐下。”
蕾伊乖乖的坐过来,宽大的毛巾搭在肩上,“你真的没事么,哥哥。”
又来。他内心绝望的喊。蕾伊总是这样,想要加练的时候,想要甜点的时候,想要探听他难以启齿的消息的时候,总会这么叫他。哥哥。他知道他没法拒绝。
“你想要玩烟花棒吗?”他问道,“乔纳森说他邻居家的小孩伤到了眼睛,把剩下的都送到他的仓库小屋了。”
蕾伊瞪大眼睛看他,有些害怕,“小朋友还好么。”
“挺好的,没有留疤。”他回忆着玛丽娅的样子说道。
“那就好。”蕾伊又擦起了头发,有水珠溅到他身上。他们都忘了一开始的问题是什么。蕾伊的眼睛线条很美,他一开始就知道的。还在韩国的时候,舞团少有的聚餐,中国男孩的脸印在路边一侧巨大的广告牌上,他笑起来的时候两侧脸颊处会有两处凹陷。后来才知道中国人管那叫酒窝,起源于长江中下游一带酿酒的过程。
他定定的望着蕾伊看,他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漾着快要逝去的日光。他微微张着嘴巴喘气,露出几颗细小的牙齿。真像个小朋友。他想。乔纳森可能是对的。他绝望的捂着脸躺下来,他对蕾伊的保护有些过度了。哪怕蕾伊每周定时参加UFC选手的拳击课,哪怕蕾伊会专门为他做了几首人人艳羡的用于跳舞的beat。
“哥哥?”蕾伊试探着叫他。
他们晚一点的时候带着烟花棒去海岸边玩跳水游戏,乔纳森带他们绕去了日落大道,蕾伊在吉他店看上两把吉他——他的上一把吉他送给了中国云贵高原的孩子。付钱的时候产生了争执,乔纳森坚持要帮蕾伊付钱。他尴尬的站在另一边,现阶段他的钱大部分来自蕾伊,他没有道理用着蕾伊的钱装富豪。乔纳森又说对了,他像是一个被包养的酒吧舞男。
晚饭也是在日落大道的路边摊蹭的,蕾伊吃了两个不同口味的热狗,快乐的打了两个饱嗝。
“好孩子。”乔纳森哈哈大笑,还不忘捶打他两下。
到海岸的时候天色还没完全黑暗,有不少学生模样的男孩女孩在玩,蕾伊却突然害怕起来,搂着前面的椅背不肯下车。
“蕾伊?”
“磕到头怎么办?”蕾伊垂头丧气的,“会很麻烦的。”
这太合他的心意了,他有些想笑,却被乔纳森瞪了一眼。
“没事的,蕾伊。”乔纳森低声哄劝道,“他们都在玩。不会有事的。”
蕾伊咬着指头看他,眼仁亮晶晶,“我还要跳舞。”
最后他们还是站上了石崖,前一对小情侣拉着手尖叫着跳下去,溅起巨大的水花。蕾伊在上面发出“哇哦”的感叹,乔纳森拍着手喊他的名字,“轮到你了,蕾伊。”
他站在乔纳森的身侧一言不发,看着蕾伊背对着海站在崖边看他,下垂眼无辜又可怜。旁边等待的几个白人男孩有些不耐,吹着口哨催促他。他心都快被抓烂了,“蕾伊,要我陪你么。”
海面上映着夕阳的赤红余晖,蕾伊像站在了太阳的中心点。他没有脱上身的短袖衫,冲他伸出手来,“要的。”他的手臂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那个小巧精致的圆疤,据说是在火焰里烧就的。
他几个跨步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蕾伊的手又小又软,被他包了严实。
乔纳森在他们身后吹起了口哨,他也都顾不上了。他喊了一二三,蕾伊乖乖的跟他一块跳了下去,飞行的感觉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他们便坠入了冰冷的海水里。他一直都没有松开蕾伊的手,拽着他浮上海面,攀附上最近一处裸露的石头。
蕾伊像是惊魂未定的样子,懵懵的搂着他的脖子。他轻轻抚着他的背安慰他,直到乔纳森在他们面前砸起更大的水花,劈头盖脸溅了他们一身。
崖上的白人男孩们吹着口哨欢呼,“100分!”乔纳森像个世界冠军一样向他们挥手致谢,而后慢慢游到他们面前。
“怎么样,蕾伊?”乔纳森无视掉他的阻拦。
蕾伊还在他的怀里,愣愣点头,“感觉还不错。像是飞起来了。”
“那要再来一次么?就你自己。”
“不行。”没等蕾伊开始思考,他就替他完成了拒绝。蕾伊睁大眼睛看他,像只胎毛未退的猫科动物幼崽一样。
不远处又跳下来两个男孩,他们不太好伫在这里纠结,他拍着乔纳森的背让他快走,“我们可以去玩烟花棒了,蕾伊。”
长评予《云间》
此文赠与@珍稀动物白角保护委 太太
《云间》这篇文是我在MG的入坑之作,也值得无数次推荐。
那个时候lof上MG还没有粮,我去ao3里找,在同样寥寥无几的粮仓里看到了《云间》。这是一个TharnType夫夫和PreeOat的故事,文笔卓绝,可以说是我开始写MG文的引路文。后来返回Lof关注了太太,慢慢地MG有了越来越多的写手参与,越来越多优质的文章,但《云间》始终是我的初pick和心里的No.1💫
我们的爱如在云间穿行。
Type因为飞机上粗鲁的外国佬和童年阴影的激发意外结识了和Tharn外貌一模一样的Pree,并在接下来的行...
此文赠与@珍稀动物白角保护委 太太
《云间》这篇文是我在MG的入坑之作,也值得无数次推荐。
那个时候lof上MG还没有粮,我去ao3里找,在同样寥寥无几的粮仓里看到了《云间》。这是一个TharnType夫夫和PreeOat的故事,文笔卓绝,可以说是我开始写MG文的引路文。后来返回Lof关注了太太,慢慢地MG有了越来越多的写手参与,越来越多优质的文章,但《云间》始终是我的初pick和心里的No.1💫
我们的爱如在云间穿行。
Type因为飞机上粗鲁的外国佬和童年阴影的激发意外结识了和Tharn外貌一模一样的Pree,并在接下来的行程中进一步接触。Pree是谁呢?他好像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身份的Tharn,尽管他们脾气着实不太一样,但那种温柔和与生俱来的信任感让Type轻易卸下心房。
他不是分不清辨不明,只是因为爱Tharn,连带着和他样貌相同的,名字相似的,甚至生日相近的都愿意多关注一下。
这篇文章的设定是他们工作之后,是我们看不到的ttts2或者更幕后的小角落。Tharn因为工作原因不能亲身陪伴他的旅行却一直通过各种方式彰显自己的存在。而Type成长后也渐渐收敛了暴躁的脾气,在面对自己不是那么喜欢的话题他也已经学会不想因为自己下意识的偏见,而让人再伤心了。
Type始终相信自己爱上的是Tharn,而不是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除了Tharn'男人不行,女人也不行,他就是在秘藏森林中守候唯一珍贵宝箱的巨龙,伸着长长的尾巴卷着箱子飞到黑色深渊里。
Type的心理建设这里很戳我。
————
Tharn:“在这里,我们牵手走在街上,才更正常。”
Type的心刺了一下,“平时……是因为我还没做好准备。”
“我没关系,”Tharn低声说,“至少在这里你别介意?”
Type深深呼吸,最后才说:“嗯,我试试。”
爱到底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让我接受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自己,让我把生活中辟出一个角落全部放着你。
I was hauling those souvenirs of misery
所有痛苦不幸的回忆让我步履蹒跚
And with each step taken my back was breaking
每一步都仿似将要压弯我的脊梁
Til I found the One who took it all from me
直到遇到他,我如释重负
跳伞那刻Type满目所及是湛蓝色的广阔世界,就是曾经Tharn眼中的世界,他想。
如此磅礴,绚丽,栩栩如生。
Type踏上Tharn曾经的足迹,走他来时的路。于是他更知道这一路的艰难险阻,明天相见的时候可以给恋人一个吻。
他们在彼此的磨合中成长成更好的模样,共同面对生活,面对爱情,面对个体的适应和调整,面对种种未知和广袤的世界。
另外这个连载可能有大半篇幅都在doi🙈🙈🙈,具体多香我就不赘述了,一定要去看去看才能体会到快乐啊!
有人喜欢写清水,有人擅长写doi,但是最难的就是把二者结合。没有突如其来的寻求刺激,只是情到浓时自然的选择和互相拥有。正如文中Tharn所说:
“他当然知道现实不像青春喜剧,情爱说得再多,也是身体种种成分的感触累积的结果。”
白角太太最牛的地方在于可以用简单的句子描写复杂的情感纠葛和画面,读起来连贯又流畅。
我最喜欢Tharn抱着筋疲力尽的恋人给他唱摇篮曲的片段。两个人汗津津,乱糟糟,热乎乎,也甜腻腻。
Baby, I'm dancing in the dark with you between my arms
Barefoot on the grass, listening to our favorite song
When you said you looked a mess, I whispered underneath my breath
But you heard it, darling, you look perfect tonight
另外感谢太太在番外也给Pree一个完美的结局,我真的圆满了💕
想好好写个评,结果发现以我的笔力完全没有办法告诉大家这篇文有多好看,汰!
最后说一句:白角太太是真的神仙!!性格还特别好说话也好温柔,其他连载也特别特别棒,不好看来找我!
球球大家多去关注她好嘛?提前给大家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