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江】归往
4.2K+婚后治愈甜向,“小别重逢”
“没有妈,没擅自离岗,周末我离什么岗,昨天吕局还亲自给打电话让我照顾好您儿媳妇。江停在我们局里就是皇后娘娘国宝大熊猫,我要让他自己拎着大行李箱从车站打车回家,那老狐狸能记到明年开春!”
“……您哪只耳朵听我辱骂领导了,这是爱称,爱称懂吗?就像您时不时喊我‘小沙雕’一样,我不也挺开心受着了嘛!哎不跟您说了,我得下车去等我媳妇儿了,挂啦妈!”
跟思儿媳妇心切的曾翠翠女士道完别,严队扯下蓝牙耳机随意扔在车前,抻头对镜子吹毛求疵拨弄着上午斥巨资找托尼老师打理的头发,又打量半天自己那张挂牌五万起的脸,少顷似乎觉得有些不满,摩挲下...
4.2K+婚后治愈甜向,“小别重逢”
“没有妈,没擅自离岗,周末我离什么岗,昨天吕局还亲自给打电话让我照顾好您儿媳妇。江停在我们局里就是皇后娘娘国宝大熊猫,我要让他自己拎着大行李箱从车站打车回家,那老狐狸能记到明年开春!”
“……您哪只耳朵听我辱骂领导了,这是爱称,爱称懂吗?就像您时不时喊我‘小沙雕’一样,我不也挺开心受着了嘛!哎不跟您说了,我得下车去等我媳妇儿了,挂啦妈!”
跟思儿媳妇心切的曾翠翠女士道完别,严队扯下蓝牙耳机随意扔在车前,抻头对镜子吹毛求疵拨弄着上午斥巨资找托尼老师打理的头发,又打量半天自己那张挂牌五万起的脸,少顷似乎觉得有些不满,摩挲下巴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沧桑了点?果然男人需要爱情的滋润呐,啧啧……”
灵魂小老婆停在与车站一街之隔的停车场,严峫一面说着一面低头解下安全带,“咔哒”一声车门关闭,等活儿的计程车司机百无聊赖中齐刷刷透过后视镜向外望去,只见逆光中走来一身着深灰色大衣的男人,气质凌厉冷硬,身材高大容貌端正走路带风,敞着怀的衣襟款摆,活脱脱行走的衣服架子。
不过衣服架子刚走几步想起清早时媳妇儿告诉他:成熟男人冬天要多穿不要浪,于是非常听话的系了两颗扣子,跟着拿出手机,满面笑容地拨通某个号码:
“媳妇儿你到哪啦?我下午有点事情,刚从家往外走呢,晚点不要紧,谁出差不得经历几回晚点。
上回阿花回程遇到暴雪还晚了一个小时,小花直接在必胜客里枕着蔬菜沙拉空盘睡着了。我在南出口等你,快,亲老公一口……人多怎么了,不好意思了?”他说着笑了笑,抬头看了眼对面读秒的红灯,接着继续讨价还价:“那行吧,回家再亲,亲两口。”
如果这时候谁有透视眼,说不定能看见对面江教授停顿半晌,终于无奈地勾起唇角,像妥协了一般以手掩口对着话筒声音极轻的“吧唧”一口。这其实是很不符合他性格的一件事,但如果妥协的对象是严峫,那么一切行为都变得合理起来。
对面严峫先是一愣,旋即眼睛弯起来,那在一线工作多年,办案时一贯凛若冰霜的面容瞬间柔和起来,紧接着从耳边拿下手机,也回给对方一个吻。红灯恰好在这时转为绿灯,严峫最后对江教授说了句“等你到家”,便迈着长腿向马路对面走去。
江停这一趟出差临市其实不满两周,但提前一点儿招呼没打就安排出差,严队觉得自己非常不适应看不见媳妇儿的日子,于是内心十分不满,又给建宁警院记上了一笔。
他站在大门外回复着韩小梅发来的消息,这丫头现在跟他越发没大没小,也不像开始那么怕他了,严峫问了句“今天谁值班”,立马被小梅同志呛回来“您看群里值班表呗”。
“嘿,这倒霉孩子随了谁?肯定是被杨媚带的。”严峫也没真恼,捻灭了最后一根烟丢进垃圾桶里,随后专注地盯着出站口。
大厅里传来一声“叮咚”,接着是报站女声,少顷人群自少到多涌出,每个人脸上带着不一样的神情,严峫视线从每张脸上扫过,就是没看见江停。但他并不着急,因为知道按江教授的性子,在不知道严峫已经到达的前提下一定是不紧不慢,步态优雅地走在最后。
他就这样保持着单手cha兜的姿势站在不远处,后背习惯性挺直,自成风景,引得路人不知觉打量。
果然又过了几分钟,当人已经走得差不多时,严峫一眼看见身着米色羊绒大衣的江停拖着他的小行李箱缓缓走出,微偏过头和旁边同事说这话。
似乎是感觉到不远处那道专注的,久久不去的视线,江停倏而抬头望去,正好和严峫含笑的眼睛对上,顷刻间只觉心头一暖,连微许惊讶疑问都抛诸脑后,他转头不知道和旁边老师说了什么,只见同事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严峫礼貌性地互相点头致意。
随后严峫伸出那只在兜里暖和了半天的手,江停会意,跟同事道别后加快步伐走了过去:“不是刚出门吗,严队踩着风火轮过来的?”
严峫就像一年没见到爱人一样,看见江停仰脸冲他笑,心里高兴得只想把他摁进怀里亲,但知道江教授面皮薄,只能暂且按捺这份激动的心情,拿过行李箱,握住对方解放的手揣进兜里。
江停左手被厚实的温暖包裹着,转头看他:“你是火炉吗,手这么热。”
严峫引着他往兜内侧一摸:“贴暖宝宝上暖和了快一个小时,能不热吗!这事儿也是我不好,知道你冬天习惯把手放我兜里,才刚开发出这个新技能。”
江停摇了摇头没说话,两人相视一笑,朝马路对面走去。
开门前江停习惯性地一摸兜,随后脚步顿住。严峫看了看他:“怎么了,丢东西了?”
江停眨了眨眼:“没烟了。”
严峫把行李箱放在后面,扶着打开的车门一乐:“你现在想抽啊?”
江教授犹豫片刻:“……有点。”
“真娇气,想一出是一出的,”严峫这么说着,却又关上车门:“我也抽完了,去给你买吧。”
江停低头笑了笑:“你不说要让我戒烟吗?还是别买了,回家再说。”
“就惯着呗,谁家有个大熊猫谁不惯着?”严峫拍了下车顶:“你进去坐着,我马上回来。”
没等江停回答,严队已经转头走远了。
江停开门钻进了副驾驶,低头时只见旁边赫然是自己那只保温杯,拿起来还有些重量。江停心下已然有数,拧开盖子果然闻到老同兴熟悉的茶香。他忍不住吹开热气喝了小口,如愿以偿后不由自主眯起了眼,回味时勾起唇角,也不知道是因为喝到茶而开心,还是因为有人始终记挂着自己的喜好更开心。
严峫不一会儿拿着烟开门上了车,江停下意识伸手去接,对方却灵巧避开收回手,借势将他紧紧抱住,沉默半晌凑近了捏起他下颌,紧盯着那黑白分明的双眼低声道:“不给劳务费就想抽,说,想我了吗?”
冬至后天黑得早,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车厢密闭的空间里,严峫灼热的呼吸扑在江停面颊和高领毛衫上方露出的一小片皮肤,昏暗中双眼底发出隐秘而期待的微光,江停对上那目光,少顷伸手覆上严峫勾着他下巴的手背,轻声回答:“嗯。”
严峫闻言几不可见地一笑,随后倾身几乎以噬咬的力度吻上江停双唇,借此抒发自己这几日的想念,寂静中亲吻的细微声响无比明晰,江停的耳朵尖有些泛红,不自觉地将一只手搭上严峫肩膀。半晌对方终于松开他,回味着满口茶香沙哑道:“你有时候真像猫一样,总能循着味儿找到茶。”
江停笑了笑,撩了把额发,随后降下车窗,从他手里抽出烟盒点燃一支。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听严队絮絮说着案情进展,但只抽了半根就被严峫夺过来扔进了车载烟灰缸:“差不多得了,可不能养成习惯,这还没事\\\后呢就开始抽事\\\后烟,你这明显就是暗示我!”
“?”江停简直无语:“我……”
严峫拍了拍他的脸开始发动车子:“好的不要说了,老公明白,回去就给你。”
江停:“……”
临近圣诞,湖滨小区楼下已经应景地摆好了巨大的圣诞树和精致的装饰彩灯,楼道内还有花环和小树,让人甫一走进就感受到节日暖融融的氛围,可见“巨额”的物业费不是白交的。
家的感觉越发浓了,直到按下指纹锁推开家门,灯亮起陈设依然如旧,那股熟悉的香氛味道扑鼻而来,江停环顾周遭,久违的归属感自心底悄然生发。
“到家了。”严峫贴在他身后轻声说。
“嗯,到家了。”江停莞尔。
媳妇儿往返于衣帽间和卧室收衣服换衣服的时候,严峫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厨房,开始加热临走前在厨师视频指导下折腾出来的红烩牛肉和几道素菜。一边哼着歌,一边扒拉锅铲,心情别提多好。
等到江停换好居家服出来的时候,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被端上了桌。江停坐下来,仔细看了眼面前那盘上汤娃娃菜,还有中央“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牛肉,脸上表情略微一动,看向严峫:“你做的?”
严峫赶紧点头,把筷子递给他满脸期待:“嗯,肯定是好吃的,就是卖相差了点,你尝尝!”
江停夹了一片娃娃菜尝了口。严峫说得其实没错,味道在厨师的指导下是非常不错的,但因为长期吃江停做的菜,严峫的厨艺还很生疏,做最简单的西红柿炒蛋还行,难度高一些就不大容易了,就像这道娃娃菜,菜叶还没有很入味。他吃完了一口又在严峫炯炯的注视下夹了块牛肉,大概因为火候或时间把握不到位,肉的口感还是有些干硬。
“怎么样??”严峫期待地问。
江停朝他比了个拇指,轻笑道:“好吃的。”
严峫非常满足:“能吃就行,弄了好长时间,开始炒黑的油放多的简直惨不忍睹,都被我倒了,最后做出这些看起来差不多的,也没来得及尝就出门了……”他说着自己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结果刚嚼两口就呸呸吐了出来:“卧槽什么玩意儿!?跟吃木头似的,快别吃了,我叫人做新的送来。”
他说着要去拿盘子,被江停拦住了:“这么晚算了,我真觉得很好吃。”
他说完默不作声地夹起一根豆角配着饭小口吃起来,一口一口仿佛真像吃到了什么珍馐佳肴。
严峫端着饭碗,保持着偏头看他的动作,良晌无声地笑起来。
吃完饭后两人一起收拾残局,尽管由于严队几乎无间断的偷袭,这场“饭后运动”被不断拉长,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来严队声称江教授旅途劳顿已经十分疲惫,强烈要求帮他洗澡,被江教授无情拒绝了,他抱着浴衣一手紧抓门把,从开着暖灯的浴\\\室探出头,飞快地吐出几个字:“想也别想!”而后迅速关上门,还从里锁上了。
“你喝我茶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严峫大马金刀坐在床沿,透过磨砂玻璃以眼神细细描摹江停身形,半晌重重呼出一口气,歪倒在一旁,用爱人的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吸着上边残存的发香“悲愤”道:“过分,太过分了!”
但当江停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却非常老实,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吹风机给爱人吹头发。因为档位都调至最低,头发干\\\得非常慢。但两人谁也没说话,阔大的卧室中只有吹风机轻缓的风声。
江停透过落地窗,看着卧室内熟悉的陈设,看着严峫的手在自己发丛中轻柔地来回拂过,头顶暖色的灯光柔柔地洒在两人身上,出差时积攒的最后一点疲惫也悄然消散,随后他把头轻轻抵在严峫胸\\\腹间,轻轻闭上了眼。
“困了?”严峫动作放得更轻了。
江停摇了摇头,似乎在遣词造句,半晌开口说:“我有时候想,这种生活居然属于我……”
他话音顿住,严峫以为再无下文,刚想说什么,却只听江停又道:“这个家,这种生活居然属于我,我觉得很神奇……也很幸运。”
严峫喉结滚动,但没接着他说下去,而是捋顺着爱人额发,等头发完全吹干时,将吹风机关掉搁在一旁。掀开被子,把人抱起来放躺。
待到掖好被角,严峫就着半跪在床畔的姿势,俯身亲吻江停光洁的额头,在暖黄灯下与之对视,而后轻声说:
“那时你和吕局瞒着我联手,元龙峡出事后,我历经大半个月审\\\讯重获自由,终于再次回到家。我站在门口,回想你蜷在客厅沙发上支使我调料碟,看见你临走前喝剩的半杯残茶③。
我把每间屋子的灯开了关,关了开,确认这座堡垒是熟悉的,安全的。我在黑暗中对你说‘晚安’,但其实我连你的去向都无从知晓 ——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发现,这个家和我一样,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它和我一样不能失去你。”
严峫顿了顿,沿着额头往下亲了亲他的鼻梁,才又道:“你知道吗江停,连床头灯都喜欢你。”
江停双眸在灯光下微光闪动,半晌反握住严峫搭在他手背上的大手,轻声回答说:
“我知道。”
*文中带序号部分都来自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