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涉野 涉野 的推荐 hongsefeiyu701.lofter.com
茶鸽子
“姐姐,你不满意我的剧情了吗”...

“姐姐,你不满意我的剧情了吗”

————————

上一棒:@千咲 

下一棒:@宋屏儿 

“姐姐,你不满意我的剧情了吗”

————————

上一棒:@千咲 

下一棒:@宋屏儿 

厨娘念厨粮

【伊莱克斯X芙洛】罪与爱同歌13

重生救赎文,HE,动漫剧场版同人,不涉及小说,纯爱/纯恨交融设定,双强设定。

OOC致歉 

彩蛋-伊莱克斯芙洛前世,成人礼晚宴后花海秘境的送礼。本来想这章写进来的,但是怎么都感觉不合适,之后的剧情推进也可能不涉及了,就当彩蛋放出来吧。


爱和死,永远一致。

求爱的意志,也就是甘愿赴死。

——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13

所有人都对希亚国主的突然伤病保持怀疑态度,但没有人想到这是芙洛动的手脚。人们对于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在生活中却温柔善良,帮助平民的公主,是很爱戴的。或许希亚国主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锻炼公主,也是间接昭告天下,这希亚的王储只会是芙洛一人,至于其他的...

重生救赎文,HE,动漫剧场版同人,不涉及小说,纯爱/纯恨交融设定,双强设定。

OOC致歉 

彩蛋-伊莱克斯芙洛前世,成人礼晚宴后花海秘境的送礼。本来想这章写进来的,但是怎么都感觉不合适,之后的剧情推进也可能不涉及了,就当彩蛋放出来吧。


爱和死,永远一致。

求爱的意志,也就是甘愿赴死。

——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13

所有人都对希亚国主的突然伤病保持怀疑态度,但没有人想到这是芙洛动的手脚。人们对于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在生活中却温柔善良,帮助平民的公主,是很爱戴的。或许希亚国主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锻炼公主,也是间接昭告天下,这希亚的王储只会是芙洛一人,至于其他的传闻也好,事实也罢,都不过尔尔。


只有伊莱克斯知道,这样的手段,只会是芙洛做的。然而当他熟悉地从芙洛寝宫窗台翻窗而入时,看见的却是那纸退婚书。


伊莱克斯将那笔墨还未干的退婚书仔仔细细看了三遍,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神变得凌厉,望向那正响着水声的浴室怔怔愣神。


他现在有多想冲进去抓住她质问,有多想再次捏紧那个女人的心脏,没有人知道。兜兜转转十二年,他以为的爱情也不过是死灰复燃里零星冒出的火花,终究还是要走向灭亡。多可笑啊,他曾以为,重生,共感都是命运的安排,是规则之外给予他们再重来的机会,他曾以为,自己可以把握这次机会,许一个美好的未来。


芙洛,为什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


他眼神通红,双拳紧握,听见那门锁响动的声音,下一瞬间自己却离开了。他竟然会害怕,会不知所措,会不想面对那个已经决然放弃了他们之间剩下可能性的芙洛。


窗台的纱帘飘起,芙洛的目光落向窗外却没有焦点,她拢好睡袍走上前,亲自将窗户关好,静静地在窗前站了很久。


而那一窗之隔的外墙边,靠着的便是伊莱克斯。


可芙洛怎么会发现不了呢?她的心也那样痛着,像是要再度撕裂一般。


伊莱克斯,你在难过什么呢?马上就是天才之战了,你可以走上正轨,走进你光明之子的未来,而我也得到了我最想要的。庞波与凯顿的,与辉煌教廷的恩怨,希亚都不会参与了,她这次要带着希亚明哲保身,而退婚也是他们之间最好的,最体面的结束。这或许就是皆大欢喜吧,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芙洛拉上窗帘走进漆黑的夜里,躺在床上逼迫自己睡去,可那一整晚的心脏,都疼的她无法真正安睡。


伊莱克斯失魂落魄地回到庞波王宫,就连庞波国主的呼唤都未听见,像游魂一样飘进了自己的寝宫再未出去。


“这是怎么了?希亚出什么事了?还是芙洛出什么事了?”王后有些忧心地看着。


“芙洛现在代理政事一定很忙,她还没长大,很多事可能也处理不来,或许伊莱克斯是在替芙洛担心吧。唉,等天才之战过去,也是时候让伊莱克斯参与政务了。”庞波国主合上政务册,费神地按了按眉心。


“还是先担心一下天才之战才是,这凯顿不知道还会使什么暗招,我的儿子只要健康平安就好,国家责任,百姓生计都先别谈了。”


伊莱克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他坐在床上盯着手里的火晶石看了一整夜,眼睛都熬红了。他有万种办法去完善他的创作,有千种方式去打破规则,创造规则以外的奇迹,可这一夜,却连一句让芙洛不退婚的话也说不出,想不出。


芙洛爱他吗?他们那些美好的瞬间算不得假,她恨他吗?显而易见。


在伊莱克斯的设想里,他想过芙洛会杀他,会想尽办法杀了他,他甚至对她所有的防备,也只是在婚礼的那晚,如何躲过她手里的刀。

不,他其实根本不做防备,有共感在,他一直是有恃无恐的,芙洛杀不了他了,她就只能呆在自己身边,父母,朋友,庞波的子民都不会死了。他也会用超越光明神的力量,去摆平辉煌教廷和佩罗。


说到底,即便是死亡,伊莱克斯也没想过芙洛会离开他,在岁月史书里,他们注定是要捆绑在一起的。


但现在,芙洛说不了,她要解绑,怎么可以,怎么能允许。


伊莱克斯枯坐在床上从天黑到天亮,再至天黑。直到有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微微抬眼,是芙洛,她穿着华丽的红袍,像个女王。


芙洛看着这样眼下乌青,眼神空洞的伊莱克斯,一瞬间竟有些失神。


“你是来退婚的。”


“你知道了。”


伊莱克斯的眼神往下瞥见她拿在手里的那张退婚书,下一秒他猛地瞬移至芙洛眼前,扣住她的腰,拽出那退婚书,扔到空中,一个响指,烧了个干净。


“我们发过誓,至死方休。我不允许。”伊莱克斯的眼神变得暴虐又危险,他的呼吸也极其不正常。


“你忘了,我们杀不死对方的,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芙洛还在自说自话着。


“谁同意了!谁说的!”伊莱克斯拽着芙洛的手青筋暴起,一向柔和淡定的脸上也败露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退婚,也不需要你的同意吧。”


伊莱克斯的脸一下子灰败下去,“你已经跟父王提了吗?是了,你现在是希亚的摄政王,和庞波的国主也算是平起平坐了,哪儿还需要我一个被指定订婚的王子说同意。”


芙洛没说话,可也没告诉他,她在来的路上确实这样想也准备这样做,却在看见庞波国王和王后关切她辛不辛苦,慰问她父亲身体可还安康,以及,说起伊莱克斯这两天的心情不佳后,鬼使神差地藏起了那退婚书。


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


伊莱克斯慢慢放开芙洛,跌倒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落下,他憋了两天的委屈和哭腔终于还是爆发了,“你说过的,你说过的,你说你不退婚的。芙洛,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芙洛也记起了那天晚上,他们相拥而吻的那晚,她承诺的不退婚。可那是针对佩罗的逼婚,但她现在说不出口。


心痛得她说不出口,心痛地她也跟着他,开始流泪。


“伊莱克斯,”后来她在长久的哭泣中,断断续续地问,“为什么你不愿意退婚,你明明也恨我不是吗?”而伊莱克斯的回答却超乎了她对他的了解。


伊莱克斯狠狠地看着她,眼里的疯狂之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恨呐,怎么能不恨呢?难道恨你,我就会违背誓言要与你分开吗?我不是你,芙洛,我说过的话,许下的诺,都会一一兑现的。”


他将芙洛拽进自己的怀里,甚至用八阶巅峰的光之禁锢让她动弹不得,“所以你,也一定会成为我的妻,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他终于再次吻住芙洛的唇,他对此思念已久,虽然和他此前想象的场景有所出入,但终归,人还是在他的怀里,这就不算太坏。


芙洛无法动弹,只能配合着伊莱克斯,吻了很久很久,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奢侈。当她已经呈现缺氧状态时,伊莱克斯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我们婚礼之后,我才会动你。”他轻抚着芙洛的脸颊,像是对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珍视。


然后从空中取出了那枚他早就想送出的火晶石。


“这个不陌生吧?它是你的,该是你的我都会给你,哪怕你要死神的命,我都给你取来。但是我想要的,你也要满足我。爱人之间不就应该如此么芙洛,互帮互助,荣辱与共,福祸共担。”他解开禁锢后,芙洛一是腿软竟然跌倒在地,大口喘着气。


可恶伊莱克斯,竟让我如此狼狈!芙洛死死握住拳头,看着伊莱克斯那张欠揍的脸,要不是有共感在,她恨不得一拳抡上去。


伊莱克斯欣赏了一下芙洛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啊,忘了,比起死神的命,你更想要我的命对不对?那我给你了,你能好好答应我的要求吗?”


下一秒,芙洛来不及阻止,就见伊莱克斯掏出那把短刀来,毫不犹豫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芙洛捂住胸口,蔓延的血色从手掌中溢出,她的心脏已然被洞穿,“疯子,伊莱克斯,你这个疯子...”


伊莱克斯也踉跄着跪伏在地上,慢慢爬着过去抱住芙洛,“痛吧,和我一样痛就好了。或者我们就这样一起死去,是不是也可以。”


不可以,怎么可以,为什么又是如此?她明明离女王就一步之遥,伊莱克斯,你怎么,总要坏我好事呢...


她彻底昏迷在伊莱克斯的怀里,这才让伊莱克斯慢慢冷静下来,输入光明之力,“无冕无赦...时序倒转...”


伤口消失,但痛却长存。这是伊莱克斯给她的警告,若是退婚,他不介意将这场游戏周而复始地轮转下去。


“我,我没和你父王母后讲...”芙洛不得已靠在伊莱克斯怀里虚弱地解释。


伊莱克斯也是一怔,他以为自己会到与父亲争执的那一步,但是竟然没有么?芙洛,你是不是也有那么些对我的舍不得呢?


芙洛这一瞬真有些摆烂了,她甚至想算了,王位已经板上钉钉了,剩下的要不随伊莱克斯折腾算了,不就是结婚吗?上辈子也结了,再结一次又如何。


伊莱克斯对此还一无所知,他恢复以往的冷静轻轻亲了亲芙洛的额头,“天才之战后我们会有个盛大的婚礼,一定是整个大陆最盛大的。”


“...好。”芙洛无奈地闭上眼。现在的伊莱克斯,就是炸毛的猫,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还是哄着来吧。

善良的海豚38

耳畔可以听到皮肤下经脉微微跳动的声音,血管抽出无数枝条,埋伏千里,这血管里流淌着与他同处的血液,交融时好似永生永世也解不开的纠缠。自他将扭曲的爱与亲情混淆不清时,就必然有一天,要承担这份越界的负担,无论山高水远、千里迢迢。爱一个血缘相连的人是生命的起源,在肉眼所不能及的黑暗地底,树木的根系相握,盘根错节,虬结着、蔓生着,咫尺间便是地狱。她变作一棵扎根他心底的生命树

  

耳畔可以听到皮肤下经脉微微跳动的声音,血管抽出无数枝条,埋伏千里,这血管里流淌着与他同处的血液,交融时好似永生永世也解不开的纠缠。自他将扭曲的爱与亲情混淆不清时,就必然有一天,要承担这份越界的负担,无论山高水远、千里迢迢。爱一个血缘相连的人是生命的起源,在肉眼所不能及的黑暗地底,树木的根系相握,盘根错节,虬结着、蔓生着,咫尺间便是地狱。她变作一棵扎根他心底的生命树

  

良辰椰🎈

【囚机】雷雨夜

#复键啦  1w+  人已经没了

#官方摁着我的头让我磕

#反正左右都不是好人xi

#都是自设,也许ooc

#不算太正剧,有丢丢搞笑部分

#自己感觉风格变了可能太久没写了手生

————————————————

00.

    精神上的爱是否高于一切?


01.

    特蕾西·列兹尼克停住脚步。

    她手中紧紧捏着一本薄薄的童话书,手上的烛台在没关严实的窗棂的纵容下被风吹的摇摇欲坠,乌黑浓稠的夜...

#复键啦  1w+  人已经没了

#官方摁着我的头让我磕

#反正左右都不是好人xi

#都是自设,也许ooc

#不算太正剧,有丢丢搞笑部分

#自己感觉风格变了可能太久没写了手生

————————————————

00.

    精神上的爱是否高于一切?


01.

    特蕾西·列兹尼克停住脚步。

    她手中紧紧捏着一本薄薄的童话书,手上的烛台在没关严实的窗棂的纵容下被风吹的摇摇欲坠,乌黑浓稠的夜笼罩在无法被窥视的地方,一切都像是一场狩猎的开幕式。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望了一眼身上新做好的白色碎花睡裙,精致的蕾丝卷边在昏黄的光下有些黯淡的错觉。死寂包裹了她的周遭,连同自己毫无反抗的沉默。

    已经很晚了,而特蕾西又一次忤逆了自己专横的继父,偷偷溜出来看书,再在众人酣睡之际溜回自己的房间,伪装成一个乖乖女沉醉在美梦中的模样。

    没办法——

    她毕竟是一个寄人篱下的继女。

    特蕾西尽量把脚步放轻,悄悄地踩在每一级台阶上,像是流浪在街巷中的小猫。

    嗒。

    她在瞬间僵住了身躯。

    是谁的脚步声?

    是唠唠叨叨的女仆,还是对她有诸多不满的管家,是怯弱沉默的生母,还是那个没有任何亲情可言的继父——

    还是……

    “已经很晚了,亲爱的特蕾西,你在干什么?”


02.

    虽然特蕾西目前的继父只是一个名气不大的男爵,但他的风流轶事却不算少。

    在生父离世后,母亲因为精致的容貌而被这个老东西看上,不多时就带着她嫁了过来,可惜男爵明显不打算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毕竟时至今日她的姓氏依旧是列兹尼克。

    她很满意,真的,她绝对不想跟这个满脑子只有美人和钱权的家伙姓。

    特蕾西在家里安安静静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每天都像个透明的影子一样,在自己的房间中悄悄地读着不合实际的童话书并进行不被淑女教条允许的机械创造,意欲修复曾经生父留下的美好有短暂的童年,试图让那个早已停止的怀表再次拥有生机。

    ——那些能让她真正热泪盈眶的所有。

    继父对她十分忽视,物质生活倒是没有亏待她。唯一让她头疼的是,她马上就要迎来一位死板的礼仪教师。

    ……就仿佛她精心栽种的花园中突然要迎来一群蝗虫一般让人生气。

    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特蕾西与她的母亲迎来了另一个消息。这对于一心坐稳夫人位置的母亲来说是个坏消息,对于她而言却无所谓。

    男爵接了从前在外风流时留下的孩子回家。

    卢卡·巴尔萨。

    是男爵的儿子,她的“哥哥”,母亲的噩耗。


03.

    “早安,亲爱的特蕾西。”

    当特蕾西坐在府里的餐桌旁时,卢卡·巴尔萨正正好以暇地微笑着坐在一边,盘中放着冷肉卷与白面包佐着蓝莓果酱。

    “母亲和父亲今日与纳尔德子爵夫妇有约,已经离家了。顺带要我告知你,今天你的礼仪教师黛特小姐会在十点过十分时前来,让你做好准备。”

    特蕾西眼眸微闪。

    卢卡来到家里一共只有十天,但仅仅这一个星期就让特蕾西觉得他有些深不可测。

    男爵的确是个偏心还有点重男轻女的混蛋,他为卢卡购置了许多精度极高的仪器还开辟了一间崭新的实验室,对卢卡被带回来前流传在孤儿院的“科学天赋”赞不绝口,认为他是个天才的科学家。

    特蕾西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卢卡之前的履历清白地写着他是在孤儿院长大,但是他却能迅速地记住一个贵族应有的礼节,待人接物极为周到,让人难以挑出错误。

    他对特蕾西本人的态度也不差,虽然二人关系并不亲密却也和平相处,只是她偶尔觉得这一切都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伪装。

    就像昨夜他的语气让她在一瞬间误以为掉进了猎人的陷阱。

    是的——卢卡·巴尔萨近乎完美地适应男爵长子的形象,让她觉得格外违和。

    明明……

    明明那双深色的眼睛里一点温和都没有,要么是对待死物一般地虚伪客套,要么就是她偶然看到过对电子研究的狂热。

    难道他们都看不出来吗?

    她咽下一口面包,露出一个尽可能天真的笑容。

    “我知道了,卢卡哥哥,谢谢你。”


04.

    特蕾西坐在小花园里特意设计出来的茶桌上,面前摆着刚出炉的覆盆子塔和高地红茶。

    黛特小姐还算是一位和气的礼仪教师,不像她预料里的那么糟糕,特蕾西装作乖乖巧巧地听着她告诉自己端起茶杯的姿势与嘴角笑容的弧度,心中却盘算着待会怎么改进自己那块十分喜欢的钟表。

    嗯……马上就可以结束了。她想。

    黛特小姐笑语盈盈地指导她动作,特蕾西照本宣科地倒茶,端杯,轻抿,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若只有白鸽才会飞过的天空,留下翎羽和一场似有似无的幻梦。

    “非常棒,列兹尼克小姐。”她夸赞道。

    特蕾西笑了笑,将茶杯放下,与黛特小姐客套了一番约定好明天的时间,便唤来女仆送走了这位礼仪教师。

    她长舒一口气,揪着泡泡袖上的蔷薇花纹叹口气,深深地觉得以后的日子会很难熬。让她穿上这样复杂繁琐的衣服不异于抢走她最喜欢童话书一样,简直要命。

    嗯……虽然红茶和点心也都挺好吃的。

    特蕾西歪歪头,眼眸无意识地扫过府邸,带着无忧无虑般的慵懒。

    她顿了顿,然后又微微笑了起来。

    卢卡站在二楼研究室的窗口,面无表情地朝下看,在与她视线相撞的那一刻立刻摆起格式化的温和笑容,冲特蕾西点点头。

    真可怕,特蕾西想,那种什么也没有的眼神最为可怕。

    温和后是冷漠,冷漠后是空洞,空洞后是虚无。也许除了他的“电子论”之外他只是一片灰烬,没有什么可以点燃他。不过这样也并不匪夷所思,毕竟卢卡可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05.

    卢卡望着女仆与管家整理花园中的糕点与茶具,他名义上的妹妹特蕾西·列兹尼克拎着长长的裙摆走在盛开的香槟玫瑰之间。

    他一早就发现,这座府邸里最聪明的人就是特蕾西。

    她的态度生疏而总有一些戒备,也许偶尔确实有人可以看透他的面具和所求,但这不重要。她是一个很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姑娘,有着像她这样的小姐不应该有的通透与大胆。

    他倒是没有想过她有胆量忤逆自己那位父亲,有胆量半夜跑出来读书,有胆量偷偷窝在房间里搞些不知名的研究。

    因为……她的手上有时会沾染些淑女小姐绝对不会碰的东西。

    这样也不错,这是个很有主见的小姐。他如此评价。

    特蕾西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郁郁葱葱之间,卢卡收回视线,重新坐在实验桌前,仿佛刚刚走到窗边摆出笑容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可能还需要加上一条。

    这是个眼睛很漂亮的小姐。

    他一向喜欢那种剔透澄澈的蓝色。


06.

    生活很单调。

    在特蕾西的认知里,这样的生活很单调。

    每天早上的礼仪课,下午待在家里看书或者偶尔陪母亲出门,晚上偷偷研究机械,时不时溜到书房看书。

    除了……

    讲个鬼故事,她怀疑卢卡不需要睡觉。

    在第七次从书房溜出来被卢卡逮住后,特蕾西已经近乎崩溃。

    特蕾西:这什么人?难道他是半夜不睡觉起来逮我?我不是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吗?

    于是第二天,特蕾西把他叫到了花园里的茶桌。

    “哥哥想喝什么茶?”特蕾西前面两个字说的有点艰难,他们更多只是点头之交,像这样两个人近乎隐私的谈话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

    “随意。”卢卡微笑着回答。

    特蕾西:开始生气了。

    特蕾西调整一下呼吸,将沏好的红茶推到茶桌中间,自己率先拈起一块莓果司康,开口:“那么……哥哥,为什么你每天那么晚都不睡觉呢?”

    “你要是觉得别扭,私下你可以不用叫我哥哥。”卢卡避过了这个问题,“毕竟也只有那群人才希望我们真的像亲兄妹一样吧?”

    “……是,”特蕾西慎重地朝四周看了看,“你还真是够大胆。”

    “你也一样,特蕾西。”

    卢卡端起红茶喝了一口,深棕的瞳孔在氤氲的雾霭里显现出几分诡谲,宛如高潮的前奏曲,“首先我表达我的歉意,我无意冒犯你的夜间行动。我并非故意不入眠,而是实在……难以入眠。你应该会理解吧?”

    “我来自一家,风评并不太好的孤儿院……”

    特蕾西微微心悸,然后垂下眼帘。

    “原来如此。”她回答,“那么请你之后听到我的动静也不用特意来打声招呼了。为什么你不可以安静地呆在卧室里呢?”

    卢卡轻笑一声,声线倒是意外地好听。

    “这也是我要说的,特蕾西,”他戏谑地道,“你是个守时的小姐,而不巧,每次你打算回房的时候,是我打算去书房看书的时候。”

    特蕾西:?

    特蕾西:真的假的你别诓我。

    “很惊讶吗?”

    “是的。”特蕾西毫不犹豫地回答,“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的确如此。”卢卡同样也毫不犹豫地回敬她。

    特蕾西险些没控制住脸上的笑。

    要优雅,要天真可爱,要让那个在府邸里盯着他们的男爵和母亲毫不生疑,要让他们以为卢卡和特蕾西真的是一对和睦的兄妹。

    “既然你晚上睡不着的话,那除了看书你会干什么?”特蕾西选择转移话题。

    卢卡:“并不是睡不着,只是睡眠质量不好,所以我会去书房看书,画画图稿,然后……偶尔会数羊。”

    特蕾西:……

    特蕾西试探道:“那你也许可以考虑早点来看书,刚好我们可以结伴。”

    卢卡:“因为这样一来如果你被发现了还有一个垫背的,是吗?”

    特蕾西:其实,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而且她还是有一点点的怕黑,烛火并没有明亮到可以照亮那个庞大的书房,有时她依旧会觉得暗藏杀机。

    “这是个不错的建议,亲爱的特蕾西,”卢卡并没有表明态度,只是模棱两可地回应,“既然你的问题问完了,那么也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见特蕾西点头,他露出一个笑容。

    特蕾西眼睫颤了颤,心中有些许不安,这似乎是他在来到这里之后露出的最明显的笑容,那种让人误以为心情很好的欺骗性的笑容。

    可又诡异的真实。

    “特蕾西,”卢卡靠在椅背上,视线扫过落在地上的一朵开败的玫瑰花,“你在自己的房间中,研究些什么机械呢?”

    “哦,我有必要说明,我并没有恶意。”


07.

    晚上十点半,男爵照常不知去哪里鬼混。

    今晚是个雷雨夜,是特蕾西·列兹尼克失去生父的象征,是她终究得不到某些东西的预兆。

    她在十一点准时踏进了书房,不出意外地收获一片黑暗。被烛台的火光燃亮的上一任男爵画像一如既往地俯视她,如同亘古的冷漠俯视着一点注定会熄灭的热情。

    特蕾西靠在壁炉旁,将油灯放在一边。

    今天读哪一本呢……

    啊,找到了。

    《石榴之家》。


08.

    惨白的电弧撕碎了窗外被枝桠分割的天空,密集的敲打声试图震碎透明的玻璃窗,世界嘈杂得仿若在白日里的闹市,用喧嚣埋没未知的痛苦和每一缕不为人所知的恶意。

    特蕾西垂眸读着每一行铅字。

    ……

    公主皱着眉头,她那可爱的蔷薇叶的嘴唇瞧不起地朝上动了一下。

    “以后凡是来陪我玩的人……”

    “——都要没有心的才成。”

    寂静被声音打破。

    卢卡·巴尔萨用指尖摁住略有泛黄的书页,语调隐隐带着几分笑意,为这个西班牙公主的生日故事画上了诡谲的句号。

    “特蕾西,你的警觉性可着实不高。”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愣了愣。

    “当然是采纳了你的建议,”卢卡回答,“于是提早了看书的时间。”

    特蕾西望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只觉得像是在一片迷雾里追寻出路一样令人头疼。正如没有人知道彭伯利的清泉曾经埋葬过多少人的生命,此刻也没有人能告诉特蕾西他的话语有几分真假,是暗藏杀机又或是真挚得堪比教堂里见证的誓言和亲吻。

    “……那可真是谢谢。”她最终没有多言。

    卢卡也不在意她明显的敷衍,只是从书架上看似随意地抽出一本书。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特蕾西有些讶然。

    “社会规则再有力,也只是人类的游戏——”

    卢卡念出书上的文字,声音轻得仿佛会湮灭在屋外从未停息的滂沱之中。

    “——永远是人说了算。”

    特蕾西轻轻接话。

    “特蕾西,”他问,“你是否认为精神的爱高于一切?”

    “……”她顿了顿,视线移到卢卡身上,对方不像她一样靠着壁炉席地而坐,反而坐在柔软的扶手椅上,微笑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当然不,精神的爱并非高于一切。人的爱由精神与肉体组成,精神的爱未必就高尚于肉体的欲望。”

    “真令人惊喜,特蕾西,”卢卡没有露出任何异样,“我还以为你只会看一些童话,比如刚刚那位可怜的小矮人和西班牙公主。”

    “实际上,那个故事你也看过。”特蕾西反唇相讥,“否则你怎么会知道它那悲剧性的结尾。”

    卢卡抬眸看了倚靠在雕刻着安吉利诺式花纹的壁炉旁的少女,回答竟意外地耐心。

    “毕竟那也并是一个非典型的童话,总会为人带来许多惊喜。”

    特蕾西眯起眼眸,有些好奇他口中非典型的含义。

    “你……”她开口。

    砰。

    特蕾西的疑虑骤然被凄厉的撞击声打断,雷电的轰鸣也无法掩盖生命消逝的哀嚎,只余下惨白照亮了卢卡的侧颜,为凌厉的轮廓镀上一层虚幻清冷的光晕,阴影掩映在他的睫羽下,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嘲弄。

    “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微颤抖。

    “没什么,特蕾西。”卢卡示意她回头,让她直视壁炉之上的血迹。

    “不过是一只可怜的乌鸦在一个暴雨夜撞死在玻璃上了。”

    “你打算去埋葬它吗,像童话书里一样?”

    卢卡笑着问。

    “……”特蕾西沉默了几秒,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在一边,“这可不是童话。”

    “是啊,”卢卡依旧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明天总会有人埋葬可怜的乌鸦。特蕾西,要一起来看书吗?”

    特蕾西望向他,让卢卡错觉撞入一片安静的暗海,潮汐涌动。

    “你可以读给我听吗?”她问。

    “当然……亲爱的特蕾西。”


09.

    他们对于书籍的偏好并不相同。

    这是特蕾西在两个人晚上一起溜到书房看书两个月产生了一些可靠的革命友谊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很显然,相比于特蕾西喜爱的童话乃至于绘声绘色的冒险小说,卢卡·巴尔萨钟情于那些争议颇多的故事,那些或许不被大众所接受的,被许多阶层抨击的书籍,就比如《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特蕾西,你是一位有礼貌的小姐,”卢卡曾经略有调侃地对她说,“至少你不会像许多贵族指责他人看一些为人不喜的小说。”

    ……她当然不会。

    因为卢卡·巴尔萨的偏好让她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带着隐隐约约的偏执与离经叛道。

    这或许是许多天才的通病?

    毕竟她自己对于机械,钟表的喜爱也是一种固执。

    特蕾西并不知晓旁人所观所感,却知道自己似乎处在一场博弈或是蓄谋已久的棋盘之中。卢卡面对男爵时的恭敬与偶尔流露的不屑让她不解,好像他并不是想成为一位贵族而生活在府邸,而是为了某些目的。

    某些不合时宜的目的。

    但这与特蕾西·列兹尼克并无关系。

    她不在意男爵家族的兴盛或者没落,也不在意自己是作为一个孤女又或者是贵族小姐活着,更不在意卢卡·巴尔萨慢慢铺垫的棋局针对的到底是谁。

    至少……针对的并不是她。

    特蕾西低头将最后一个零件卡进凹槽,再次毫不意外地发现没有反应。父亲留下的怀表因为过去的颠簸而破损严重,特蕾西一面不愿意对它改造太多,一面又头疼于难以下手。

    她在晚上简单地和卢卡提了她这几天的烦恼,原先的修复思路卡在了最后的步骤,确实让她有一种挫败感。

    卢卡轻描淡写地告诉她,让她换种思路。

    “我目前画好的稿纸已经废了四种想法,”卢卡将《虹》放进书架,“灵感有时并不值钱……也不太正确,就像是妄想。我曾经因为过于笃定某些灵感而失去了许多东西,不要太固执。”

    “你说的倒轻松。”

    “别着急,特蕾西。”卢卡从她手里抽走烛台,转而放上一杯牛奶,“我建议你今天早点休息,天才睡一觉或许就有新的灵感了。”


10.

    卢卡·巴尔萨要离开三个月。

    据男爵的宣扬,一位来自伦敦的科学家惊叹于卢卡画下的草稿,认为这将是工业时代杰出的设计,因而邀请他前往伦敦参加一场科学家之间的会晤。

    傍晚就要出发。

    特蕾西听到这个消息后隐隐约约有点失落,不仅失落于自己没有这样的机会,也失落与她的确已经习惯和卢卡朝夕相伴。

    是的。

    男爵常年在外鬼混,母亲每天流连于各种茶会之中,除开必要应酬,特蕾西与卢卡都不喜欢高强度的社交活动。

    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事实,他们可以接受两个人一起去公园放松,去买两杯好喝的冰镇柠檬汁就这样看着小河蜿蜿蜒蜒一个下午,做着似乎在浪费天才时间的事情,却无法接受花同样的时间在酒会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在视线中失去对方的身影。

    他们最能理解对方,卢卡能理解特蕾西因为偶有的不顺而在第二天对他摆脸色,特蕾西也能理解卢卡因为电子论的错位而不愿意与她多说话。他们能理解对方的高兴与疲惫,能理解机械与电子论之间微妙的共振。

    “你有什么想要的?”卢卡匆忙收拾行李的时候问她。

    家里一如往常只剩下他们两个,男爵与夫人得到了最新炫耀的资本。

    “……随便。”特蕾西沉默了一会。

    她最想要的其实是和他一起去伦敦,去听一听科学家之间灵感的碰撞,去看看那些出名的女性科学家的风姿,去找寻修复父亲怀表的灵感,让自己变的更好。

    “我明白了,”卢卡偏头看向她,突然露出一个有些了然的笑,“特蕾西想去伦敦。”

    “……”

    “你把手稿给我吧,”卢卡看向两人不远处站着的管家,并没有压低声音的想法,“我会替你询问那些你的问题……还有帮你打听打听机械钟表的传闻。你可以寄信给我。”

    “但我不知道地址,何况你寄回来的信男爵会第一时间看的。”特蕾西回答。

    “这当然有办法,亲爱的特蕾西。”卢卡并不在意地笑道,“给我吧。”

    特蕾西·列兹尼克自从失去生父之后学会了谨小慎微,她其实并不能认定卢卡不会将这些在男爵看来可以定她罪的手稿交给男爵,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信任他。

    也许……也许可以。

    也许他们过去几个月从生疏的早安到她可以睡眼惺忪地做到餐桌旁等着卢卡帮她倒好热茶,从他们沉默地读书到后面她可以要求卢卡给她读任何童话,从她一个人眺望故乡的方向到他们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聆听远处悠扬的童谣,这些变化告诉她,可以相信卢卡·巴尔萨。

    特蕾西把手稿叠在一起,安安静静地交到他的手上。她的眼睛很亮,亮到澄澈的眼眸中也只剩下卢卡的倒影。

    “谢谢你。”特蕾西轻声道。

    她转头看向大厅中放置的钢琴,一瞬间有种恐惧的错觉。

    在父亲发生意外的那一天……

    她也是这样,送走父亲离开家里的吗?

    她将女孩子的涂鸦放到父亲手上让他好好看,父亲因为赶时间没来得及为她弹一首钢琴曲就离开了,然后她再也没有听到父亲的夸赞。

    ……是这样啊。

    “特蕾西。”卢卡摁着她的肩胛,“你怎么了?”

    他的话霎时将特蕾西拉出回忆的涡流。

    特蕾西启唇,声音却干涩得可怕。

    “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她触到卢卡的手,指尖有些寒凉,掌心却始终温热。

    “我想听《巴赫小步舞曲》,”特蕾西凝视着钢琴,不愿意去看时钟的催促,“可以吗?”

    管家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卢卡制止。

    “当然,特蕾西,我的荣幸。”

    ……

    特蕾西垂下头,双手交叉,做出祈祷的姿态。

    希望卢卡·巴尔萨一路平安。

    上帝保佑。


11.

    第一封信来的很快,当特蕾西在白天看着钢琴出神时,从伦敦寄来的被露水打湿的信件已经悄然送到了府邸。

    卢卡·巴尔萨简单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他已经参加了一场研讨并得到了礼遇,暂时在一家昂贵的旅馆修整。

    他为男爵与夫人买了与身份相配的饰品,诠释着一个孝顺而知礼的长子形象。

    特蕾西收到了一盒糖。

    “小时候爸爸从伦敦回来时给我带了一盒糖,现在我也只记得维多利亚式的复古包装和Bon Bons、Flying Saucers两款糖果。”特蕾西曾经与卢卡聊天时无意间提过自己已经被埋葬的童年。

     “MrSimms”,她回忆中的糖果。

    特蕾西的指尖无意间攥紧了装潢上的洛可可蝴蝶结,眼眸垂下,眼眶突然有些酸涩。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么怀旧的人,也不奢望有人会和她一起记住那些黯然褪色的过去。就如同她的记忆也在慢慢淡薄,除了故乡的小屋和墓地中的石碑之外谁都不会记住。

    特蕾西并没有想到卢卡·巴尔萨会记住她偶然的念想,没有想到他会去寻找她口中承载了过去的糖果,会浪费于他而言用于研究的时间,更没有想到……

    她打开糖果盒,压在最下面的是几张手稿,上面用铅笔添上了全新的批注。

    他会认真地对待属于她的请求。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说过的糖,但至少我相信你是喜欢吃甜食的。记住这个地址,每一次邮寄回来的礼物里都会有专门给天才的惊喜。”

    卢卡的信笺很短,字迹倒是意外的工整。

    特蕾西小心地收好,从中拈出一颗甘草糖。


12.

    伦敦的冬季下雪是一件常事,可惜卢卡并不喜欢满世界一片空洞的白色,但他记得特蕾西似乎是喜欢雪的,因为她喜欢童年时的雪人,喜欢暖融融的烛火。

    特蕾西上次寄来的信中提到了新的修复思路,他直觉这是一个正确的尝试。许多机械师对她的那些手稿表示惊叹,兴奋地肯定了特蕾西拥有的机械天赋。她当然能找到有效的修复方式,让她的生父留下的怀表重新发出指针的嘀嗒声。

    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卢卡·巴尔萨沉默地望着窗外的雪花,在这场严冬里有人会成为时髦的宠儿,有人会在不见血的斗争中成为胜者,有人也会饿死街头,被草草地丢在一片土地上再无人悼念。

    在冬天过去后,距离对弈结束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夏天。

    然后呢?

    特蕾西·列兹尼克并非依附于他人生存的菟丝花,卢卡心知她哪怕失去贵族的身份也一样能活的很好。神明的恩泽有时候会让杂草里也有玫瑰盛开,而那些生长在阴暗处的玫瑰生命力往往更加顽强。

    但是真的要让她永远背上继承的罪过吗?

    特蕾西并不适合罪人之女的身份。

    所以他应该告诉她的……何况她的眼睛里始终有着对男爵的讽刺,她和他一样默契地厌恶这个府邸中目前的掌权者。

    但是也只会是目前了。


13.

    特蕾西的婚讯于卢卡在冬末即将返程时传来,男爵高兴地将她做礼物一般地送给了一位子爵,一位年龄都够当她父亲的子爵。

    婚礼订在了暮春。

    卢卡·巴尔萨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正是夜晚,伦敦潮湿而冰冷的空气让窗户结上一层白霜,凄哀的白光将室内染的让人心悸。手上的酒杯应声碎裂,红酒的酒渍如同眼泪晕染了一圈毛毡地毯,层层蔓延出失控的错觉。

    他突然想起每一次寄信回去为了偷偷给特蕾西传递消息,他都会买不同的礼物,第一次是糖果,然后是机械零件颇多的八音盒,每一次都没有重复。他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却从来都乐意为特蕾西挑选她也许会喜欢的小物件,尽管身在巴黎无法亲眼看见特蕾西的表情,但卢卡想她喜欢一定会露出两个酒窝,不喜欢也会小心地收在橱柜可以触及的那一层。

    他又记起上一次寄给她的是一个工匠精心雕琢的紫蔷薇摆件,染成淡紫色的花瓣舒展在非生命的底座上依旧有着诱人的美感。

    同行的学者笑他不会买东西,说紫蔷薇代表着禁锢之爱,这并不适合送给自己心怡的小姐。他那时候没有反驳,只是笑着敷衍过去买下了紫蔷薇,因为那多么适合他与特蕾西。

    这只是他的一种尝试,也已经做好了各种结局的预设。卢卡·巴尔萨并不羞于承认自己产生了在这个身份上不能够出现的爱意,就像他从来不关注外界对待他的非议,只是他偶尔会想,特蕾西不应当背负这么多。

    特蕾西不应该成为牢笼里的金丝雀,不应该成为罪人的继女,更不应该成为离经叛道的爱情之一。

    他也能记住特蕾西寄来的回信,那一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惶惑。卢卡很少那么矛盾地思索着一个抉择,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张薄薄的信纸而是死神的邀约。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特蕾西只回答了他一段诗。

    卢卡巴尔萨站在冰凉的镜面之前,近乎默然地凝视镜中人没有任何弧度的表情,良久良久才无法抑制地笑出声,似乎有什么在破碎,如同他所有的预谋,忍让与处心积虑。

    时间不够了,卢卡·巴尔萨,这就是你过于谨慎的结果。

    你不应该让特蕾西·列兹尼克一个人留在那个小城,你不应该让你们之间从未诉诸于口的,甚至才刚刚明了的爱意在寒冬之中消散。

    你该回程了。


14.

    卢卡·巴尔萨在开春的时候赶回了小城,初春依旧带着冬季的寒冷。

    回来的路途并不方便收信,卢卡无法了解特蕾西的近况,可惜他过于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特蕾西·列兹尼克的处境或许并不乐观。她可能已经被关在小小的起居室内看着怀表生锈腐蚀,也可能因为反抗而被男爵与夫人斥责惩戒。

    管家等候在府邸门口,面上带着忧虑和无奈。

    卢卡将行李交给仆从后匆匆地推开大厅的门扉,一眼就看见臃肿的男爵站在特蕾西面前挡住了她大半的身影,手上似乎举着什么东西,夫人沉默地望着桌上一束新开的芬德拉玫瑰,一滴露珠落在桌上碎成几片。

    “父……”他开口。

    啪嗒。

    卢卡·巴尔萨下意识地看向特蕾西,后者蓝色的眼睛里除了绝望看不到其他情绪,只是怔怔地看向地上碎裂的零件。

    不……

    那是特蕾西·列兹尼克生父的怀表。

    他看见特蕾西挣扎着站起来想去捡碎开的石英内芯,哪怕玻璃折射的反光灼伤了她的眼眸而酝酿起摇摇欲坠的泪。她没有看任何人,仅仅凝望着滚落在地毯各处的古铜色零件,仿佛在看一场悲剧的结尾。

    “特蕾西……”

    卢卡拦在她的面前,白色的风衣近乎寒凉。他抓住男爵即将落下的手,背后悄然握紧特蕾西冰冷的指尖。

    “您太失礼了,对待特蕾西的事情,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父亲。”

    

15.

    特蕾西·列兹尼克想,她从被订婚的那一天起就沉湎于无能为力的泥沼,痛苦与绝望如缚骨之疾腐蚀她曾经的愿望。

    碎裂的声音如同专门为她而鸣的丧钟。明明她已经让怀表的指针悄然转动了,可它今日依旧成为无法被复原的碎片。

    她以为一切都在正轨上发展,除了她对卢卡·巴尔萨不合身份的爱意之外,一切都在变好。可实际上她没有逃跑的能力,没有反抗的可能,甚至向远在伦敦的卢卡求救都成为了奢望。

    ……为什么会这样呢?

    特蕾西的思绪渐渐凝滞。

    嘭嘭嘭。

    特蕾西寻声望向窗户的方向,下一秒眼眸就因为震惊而瞪大。

    特蕾西:为什么卢卡会出现在我的窗户外面?


16.

    “还记得我以前问过你的那个问题吗?”

    “什么?”

    “精神上的爱是否高于一切?”


17.

    卢卡·巴尔萨的母亲是一位美丽却懦弱的女性,只可惜不同于传闻中他是一个私生子,他的母亲在那时货真价实地是男爵的夫人。

    “精神上的爱高于一切!”

    这是男爵每当他对可怜的母亲施尽暴行后用来粉饰的谎言。

    年幼的孩子不能明白精神与肉体的区别,更不能明白爱与畏惧的界限,母亲被当作金丝雀一样地活在府邸中,似乎每天要做的事情只有化妆,茶会,忽视他和供男爵泄愤。

    ……他的母亲曾经很喜欢他,可惜后来却一点点枯萎,连带着对他的母爱一起衰败。所以他如今回想起来,记忆中那个温柔微笑的母亲似乎只存在于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往后都不过是一个冷漠的陌生人。

    于是卢卡注视着他的母亲与下仆偷情,看着他们将男爵蒙在鼓里,他感到有趣,毕竟没有人告诉过他外界对是非曲折的评判。他只知道对母亲而言精神上的爱并不高于一切,任何人都有可能屈从于其他欲望。

    直到事情败露的那一天,他的母亲死了,下人也死了,而他因为迁怒被送进了孤儿院。

    他很幸运地在孤儿院得到了一些心善的义工的教导,让他慢慢知道有些事情在法律上存在着必然的对错,就像科学原理一样,正确的道路只会有一条。这样总比原先毫无顾忌的孩子要好。

    卢卡·巴尔萨在孤儿院时一样延续了他对于电气工程的热爱,也偷偷地了解着自己那位好父亲的现状,他依旧风流而专横。他偶尔回忆起自己的母亲,也只是一个淡淡的身影,留下的似乎也并不是太好的念想。

    他知道男爵会领他回去,更知道男爵只是想玩一玩打压他的把戏,所以他并不急于去施展自己的计划,他有太多时间和那个老家伙周旋,并不为了自己在孤儿院吃过的苦或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母亲的死,而是为了他的遗产,他的财富足以让卢卡·巴尔萨在电气的路上远行一生。

    只是计划中出现了变数,也许他贸然的选择会导致现有的局面崩溃,但他不应当再等待下去。

    精神上的爱并不高于一切。不能用精神与哄骗的言论去粉饰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如今受难的是他的特蕾西。


18.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特蕾西轻声问。

    她向来都觉得卢卡·巴尔萨在蓄意谋划着一些什么,只是她从来不曾问出口。从之前看到管家毫无异议地听从他的安排之后,特蕾西就彻底明白他似乎在做着一些在戒律上算得上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过她乐见其成。

    “你想做什么,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计划,还是说……你希望我能帮助你?”

    “……是的,特蕾西,我很早就告诉过你……你的忍让与谨慎不会是真正的解决方式,”卢卡蹲在她面前,看着少女苍白过头的双颊,音调压得很低,隐隐带着几分晦暗不明的难辨,“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或者说……你必须知道我的计划,才能让你在尘埃落定时全身而退。”

    “社会规则再有力,也不过是人的游戏,终归是人说了算。”

    “他不应当再是游戏规则的缔造者,特蕾西。”

    特蕾西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鸦羽遮掩了澄蓝的瞳仁。

    “他会死吗?”

    “如果你希望。”卢卡回答。

    “那太好不过了。”特蕾西的唇角缓慢地弯出一个弧度,仿若漆黑的夜间闪过一颗星辰,她握住卢卡的手,将寒冷慢慢扩散。

    “那么,我们一起缔造新的游戏规则。只是,我希望最后是由我来杀死他,卢卡。”


19.

    特蕾西订婚宴的前一天晚上是雷雨夜,像多年前那个书房的夜晚一样,除了细细密密的雨点敲击声之外再无其他。

    她看到了明天自己的礼服,是和她眼睛颜色很像的蓝色,一圈圈盛开的荷叶边缀着会在光下熠熠生辉的晶钻,乍一看去像是晨起的露珠摇摇欲坠般落在奥罗拉的一颦一笑中,连带着黎明一起顾盼生辉。

    这是很漂亮的蓝色,哪怕染上血也一样好看。

    “韦伯利左轮手枪。”卢卡站在她的身后,他们的面前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镜,映出特蕾西白色的睡裙与近乎漠然的表情。

    “……”她微微偏头,发现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她能听到卢卡的心跳,慢慢与她同频,还有浅淡的柠檬草的气息,让她想起故事中大吉岭的夜色,“教我。”

    “我的荣幸。”卢卡稍稍低下了头,尾调中带着几分笑意。

    他领着特蕾西·列兹尼克的右手让她学会正确地执着枪把,用左手握住护木,用食指扣下扳机。

    “然后,就会开出一朵花。”卢卡对她说,“放心,他不会有躲闪的机会。不过明天可没有我能指导你,亲爱的特蕾西。”

    特蕾西凝视着镜子中握枪的自己与近乎将自己禁锢起来的卢卡,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令人期待。”特蕾西回答。


20.

    “你想向特蕾西求救吗,男爵?”

    “你在向我求救吗?”

    “你真是……”

    砰。

    “……太天真了。”

    “准心很不错,亲爱的特蕾西。”

    

21.

    在坊间传闻中,男爵因为走私毒品与军械而被自己的家室揭露检举,因为事情败露而自杀在卧室之中。他可怜的女儿那一天刚刚订婚,因为他的丑闻而被迫退婚不见踪影。他的儿子是声名鹊起的年轻科学家,也是恪守道德法律,勇于披露自己父亲的错误的天才。男爵走私得到的钱财充公,而自己的家产则将功补过地由他的儿子继承。

    ……虽然有些人不会这么想,但对于卢卡·巴尔萨而言,在他的科学圈之中,每个人只会看到他的惊才艳绝。

    这也是他所能预料到的一个好结局了。

    男爵本身的家产足够支持他购置自己的实验室,更不必提作为学者他能谋生的途径还有许多。

    他已经与特蕾西·列兹尼克分别了一年,在男爵被捕入狱后,她带着夫人与一部分家产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要再次修复生父的怀表,然后沿袭父亲的道路,从那里开始成为一位机械大师。

    卢卡心知他与特蕾西在不同领域有着各自的天赋,因此他们的志向比谁都更加坚定。他无法劝说特蕾西跟着他一起来到伦敦,就像特蕾西也无法说动他放弃电子论。

    他们保持着一个月一封信的频率,通过最普通的方式维系着过去的交集,卢卡偶尔会觉得他们的距离变得很迢遥,但他忽然又想起,特蕾西也是个天才,没有人能让他们割裂彼此,哪怕地理上的位置相距甚远,他们也和过去无异。

    “亲爱的卢卡,当我成为钟表协会的一员的那天,我会写信告诉你,也会来到伦敦,希望你一样安好。”

    ……好吧,那就让他祝特蕾西早日成为钟表大师吧。


22.

    “你要启程了吗,特蕾西?”

    “是的,母亲。”

    特蕾西·列兹尼克穿着精致的坎肩,拎着一个棕色花纹格的行李箱,从小城前往伦敦。

    “我要去伦敦参加机械师的交流,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祝我一路顺风。”


23.

    即将入夏的天气阴晴不定,今夜大雨滂沱,其中间或了几声响雷,让卢卡的思绪偶尔有些游离。似乎在他与特蕾西的生活中,这样的雷雨夜总会象征着一些改变与专机。就像他们真正的初识与交锋,特蕾西的绝望和最后的胜利。

    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凌晨,卢卡才刚刚从一场学术利益参半的酒会抽身,撑着一把黑伞行走在只有路灯等待的街道上,感受着雨滴溅落在伞缘,慢慢停在他买下的院落门口。

    他从风衣内衬中摸出钥匙,却隐约听见身后有脚步站定的声音。

    嗒。

    他微微滞住。

    “已经很晚了,亲爱的卢卡,你在干什么?”


24.

    卢卡把特蕾西领进了府邸,大雨打湿了她外面罩着的坎肩,他给她递了一杯热牛奶,顺势脱了风衣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你不是说会写信告诉我吗?”

    “你不欢迎我?”特蕾西一针见血。

    卢卡:……

    卢卡:“你误会了,我只是很意外。看来你已经成为钟表协会的一员了。恭喜。”

    特蕾西端着牛奶抿了一口,一双蓝色的眼睛将一楼的会客厅打量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到了他身上,声音中隐隐有些戏谑:“我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看起来你生活质量挺不错的,但你为什么好像很累的样子?”

    “你可以当做我为科学献身。”卢卡毫不客气地回敬她,“我刚刚从酒会抽身,您就给我来深夜造访当客人了,我连客房都没有收拾。”

    “啊,”特蕾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我睡哪里,我可没有预订旅馆。我以为你包吃包住。”

    “我没有说我不包吃包住,”卢卡回答,“所以我今天睡沙发。”

    特蕾西歪歪头,只是露出一个笑。


25.

    她将牛奶喝干净,把行李箱丢在了进门的玄关处,好奇地跟着卢卡逛进他的卧室。

    卧室风格和特蕾西想象的毫无出入,书架上摆满了书,一般是一些小说而另一半是专业论文,书桌上堆着信和一些图纸,但是整体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连被子都被叠的整整齐齐。

    特蕾西:我的房间可乱多了。

    “休息吧。”卢卡突然表现出一些哥哥的气质,“如果你还想长高的话,已经很晚了。”

    “我可能长不高了,知道吗?”


26.

    卢卡·巴尔萨即将关门出去时特蕾西突然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特蕾西背着影影绰绰的灯光,将一片阴影洒在他的脚下。

    “还记得你以前问过我的那个问题吗?”特蕾西问。

    “什么?”

    “你问我精神上的爱是否高于一切。”

    “是的……你回答我并不高于一切,”卢卡不解地望着她,后者的眼睛里藏着瑰丽的鲸落和婉转千回的星空,“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特蕾西脸上的笑浓了几分,眉眼弯成了月牙,像是猎人等待着既定的猎物。

    “因为我深夜造访。”

    卢卡微愣,下一秒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你还真够大胆,特蕾西。”

    “你也一样,亲爱的卢卡。”

    “我们都认为精神上的爱并不高于一切。”

    她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像是多年前那个足音微弱的像猫一样的女孩,穿着白色的睡裙,有着金色媲美阳光的发丝和天空一样澄澈的蓝眸,回头望向他的那一瞬间,让他错觉阴暗的角落在刹那被阳光祝福。

    特蕾西扯住他的领带,强迫他稍稍低头,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直到都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所以……”她继续说。

    卢卡用食指轻轻摁住她的唇翼,轻笑着回答:“所以。”

    所以我们的爱不仅仅是精神。至少今夜不仅限于精神。


27.

    “精神上的爱是否高于一切?”

    “当然不。”

    特蕾西·列兹尼克的声音有点哑,但脸上的笑依旧明媚得让他愿意顶礼膜拜。

    “我也是这么想的。”卢卡替她捻好了被角,将声音晕染得极尽温柔。

    “所以,晨安,特蕾西,再睡一会吧。”


——————Fin——————


复键完毕,人已经没了

大概就是 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结果后来有点想和卢卡贴贴最后被刺激到了一起搞事的特蕾西x疯狂输出想搞事情但是后来想和特蕾西贴贴最后被特蕾西的事情刺激到了放大招的卢卡

超级推荐各位去看《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标题的雷雨夜大概也是剧情的推进点吧——

谢谢各位的阅读,啾咪




Lim

【囚机】Unbreakable Love 未失落的爱

*ooc致歉,是水晶宫背景,灵犀x心锁


和官方设定无关!!


*全文1w+,这个人居然又写短篇了,磨了一周才写完…算是练笔吧。


*隐藏结局在彩蛋里。感谢点赞和评论🙏


“I'm so lucky to fall in love with you .”


为了找到那个答案,我很庆幸我爱上了你。


0.


那是一个无比精致的匣子。它的上面有一个很精巧的锁,密码盘已经很久没有被动过了。它被特蕾西藏在柜子的最深处,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她渐渐遗忘。那个盒子到底是什...

*ooc致歉,是水晶宫背景,灵犀x心锁


和官方设定无关!!


*全文1w+,这个人居然又写短篇了,磨了一周才写完…算是练笔吧。


*隐藏结局在彩蛋里。感谢点赞和评论🙏






“I'm so lucky to fall in love with you .”


为了找到那个答案,我很庆幸我爱上了你。



0.


那是一个无比精致的匣子。它的上面有一个很精巧的锁,密码盘已经很久没有被动过了。它被特蕾西藏在柜子的最深处,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她渐渐遗忘。那个盒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那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呢?那上面的密码是多少呢?



她是否还记得——多年前那个失落的约定?



1.“灵犀”


正如特蕾西所料,在这几天她的傀儡娃娃成功伪装成“幽灵”后,水晶宫内乱作一团。为了毁掉白鸦公爵那个惨淡经营的计划,宝钻女爵和她都花了不少心思。这些还坚守在这座已经落寞了的水晶宫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谈“幽灵”色变——无论是恶作剧,还是真的存在幽灵,他们在这里已经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太久,对这种突发的状况只有深切的恐慌和厌恶。


“……一群白痴,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幽灵’啊。”纤长的食指甩着钥匙,她脚步轻巧地走着。少女的身影巧妙地隐藏在月光投下的阴影里,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作为“幽灵”怪事的制造者,她对这些愚昧的人只感到可笑。


“水晶宫已经不复当年了。现在这里只有一群一无所知的傻瓜和一个又蠢又坏的公爵。”特蕾西来到一扇门前,将手中的钥匙插进锁孔里,娴熟地拧开,“如果是1851年的水晶宫……一定很美吧。”


“是呀。”


“……哎,真想去看看。”她还没有注意到空无一人的屋子那声轻快的回应,小声地自言自语。


“嗯嗯——”


“……?”


特蕾西翻东西的手突然顿住了,很显然,她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跟在身后。她隐藏身份,用傀儡娃娃在这里假装“幽灵”制造混乱的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完全没有人能查出真相。甚至她晚上潜入这里,也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谁?!”


冷汗从她的手心渗出来。这事关她的计划能否成功,不可以被知道——


可当特蕾西猛地回过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我没听错吧?”


她四下看了看,依旧空无一人。


“刚刚明明听到有人说话的……”


她小心翼翼地将眼神落到门那边,难道是门后面有人在和她恶作剧?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轻轻将耳朵贴到门上。可当她偏过头,无意中瞥到角落里的那面镜子时,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有一个男人正站在那里,立在她的斜后方,在这一片漆黑的房间里里像只白色的幽灵——


“——啊!!!!”


特蕾西立刻吓得尖叫起来。她很确信刚刚她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这么个家伙的。她死死地抓着门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满脑子想的就是要赶紧跑掉。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他要做什么?如果是来阻止或者揭发特蕾西的,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而且如果现在计划失败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特蕾西咬了咬牙,心一横,大着胆子,慢慢扭过头——的确有个男人正站在那里。他正一脸无辜地冲着特蕾西微笑。


“你、你是谁?”


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银灰色的头发在脑后梳了个小辫子,后背似乎背着一个很奇怪的录音机,整个人在透明的棚顶洒下的月光里闪闪发亮。


“我吓到您了吗?”


他背着手站在原地,露出一个有些抱歉的笑容,看上去并没有敌意。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着我!”特蕾西像只受惊的仓鼠,后退了两步,一脸警觉地问。


“我——你可以叫我‘灵犀’,我是水晶宫里的幽灵。我没有跟着你,小姐,是你闯进我平时喜欢呆着的地方的。”


“开什么玩笑,还‘幽灵’呢!这世界上才没有那种东西。你赶紧跟我说实话!如果是来打乱我计划的,我不会和你客气的——”她立刻攥紧手里的遥控器,很显然,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在耍她。


“‘计划’?”他疑惑地歪了歪头,“那种东西和我没关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啊,我不会阻拦或者妨碍你的。”


特蕾西上下打量着这个人,觉得这实在是过于可疑。刚刚她打开这间锁着的门时,里面明明是空无一人的,也不可能有人居住在这个只堆放了各种杂物的屋子里。她刚想继续开口质问些什么,却发现这个人即使站在光里——


他的身后也是没有任何影子的。


特蕾西从来不相信有“幽灵”存在,她觉得这个男人或许使用什么投影技术,就像她操纵她的傀儡人偶一样,他的本体估计藏在别的地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真是无语。”她对他的玩笑感到无聊又烦躁,叉着腰瞪着他,“我没有心情陪你玩游戏,你要是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好了。”


“小姐您真的是……”他叹了口气,摊了摊手,“我甚至都不知道您在做什么,不如说是你扰了我的清静。我只是个被困在水晶宫里的幽灵而已,听到你提到1851年的水晶宫才忍不住应了两句。”


“……1851年的水晶宫怎么了?你的借口可真拙劣。投影技术已经很普及了,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逼真的。”


“我是来自1851年水晶宫的幽灵。”他耸了耸肩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置辩的高傲,“我因我的执念留在了水晶宫,在达成我的夙愿前,我没有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抬起手,随便拾起了身边的东西:“您看……难道说现在的投影技术已经发展到可以触碰实物了吗?”


2.“心锁”


特蕾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尽管这个自称“灵犀”,没有影子的男人当着她的面拾起了东西,她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什么幽灵存在。她试图伸出手触碰他,他却跟一阵风一样在她面前消失了,又像刚才那样倏地出现在特蕾西身后,离特蕾西耳边很近的距离轻声说道:


“不要碰我,小姐。如果有活着的人碰到我,我会消失掉的。”


即使离得那样近,特蕾西也并没感受到他的呼吸。


“嘿!不要吓我——你既然说你是‘幽灵’,一直呆在这里不会烦吗?比起完成你那个一百多年都没有达成的夙愿消失,不如让我碰一下,你也会消失啊。”


“您这个说法可真够混蛋呢。”他一手叉着腰,眯着眼睛露出一个不太开心的笑容,尽管特蕾西并没有体会到任何被威胁的感觉。就像他表达的那样,他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幽灵,“虽然我已经死了,但我也有权利决定自己要怎么消失吧。”


“好吧。”特蕾西撇了撇嘴,“那您就好好在这里想办法达成你的夙愿吧,我要去做我的事情了。”


“您还没有告诉我您的名字呢,小姐。”


“啊,我的名字?”特蕾西眨了眨眼,“把我的真实名字告诉一个‘幽灵’的话,感觉会发生奇怪的事情呢。而且你也没有把你的名字告诉我,‘灵犀’又是什么啊?那你就叫我‘心锁’好了。既然你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幽灵,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的。”


即使她的意识里默认他真的是个幽灵之类的东西,她也没觉得害怕,甚至对这个陌生的家伙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但她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更何况他说自己来自一百多年前呢?


灵犀抱着肩膀叹了口气。他的眼珠转了转,冲着特蕾西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可是,‘心锁’小姐,我刚刚改变主意了。”


见特蕾西正不解地望着他,他摸了摸下巴,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


“我恳请您来帮我完成我的‘夙愿’,您可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不害怕幽灵,还愿意和我搭话的活人。虽然我没有能力阻拦或者妨碍你,但是揭发你刚刚做的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


她震惊地瞪着这个混蛋幽灵,很明显他一定会奴役她去做一些苦差事。特蕾西没有那个闲工夫,她立刻伸出手试图触碰他,想让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消失掉,可是很遗憾,他早有防备地躲开了。


“想让我消失的话,比起碰到我,我倒是觉得你去毁了这个水晶宫更容易。”灵犀坐在空中笑道,“如果水晶宫没有了,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开什么玩笑?给我下来,该死的家伙!”特蕾西仰着头冲他叫道。


“放心吧,心锁小姐。不会是什么很困难的差事。只要你帮我,我就不会揭发你的。”他又开始安抚特蕾西,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温和,“而且能完成一个死人的心愿,也是给自己积德啊。”


“——哈?积你个头!混蛋!”


她恼火地跺脚骂道,而那个叫灵犀的男人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满意地坐到一张落满灰尘的桌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穿着白色皮鞋的脚悠闲地晃了晃,露出两截瘦削的脚踝:


“所以说,心锁小姐。我们的游戏要从现在开始咯。”



3.


“我警告你,不许跟我打什么坏主意。我可没打算真心帮你,你最好意识到这一点。”既然没办法立刻解决他,特蕾西索性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现在你可以把你那百年夙愿说出来让我嘲笑一下。”


灵犀并不在乎她的冷嘲热讽,他看起来很认真:


“我一直都在追寻一个永恒的东西。虽然我的人生过于短暂,可那个愿望直到死都没有实现。”他有些苦涩地说道,“为了完成那个发明,我马上就要完成我所有的手稿了,而我的生命也突然毫无防备地结束了——”


“说重点,灵犀先生。”特蕾西不耐烦地挑眉,“我没心情听你煽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永动机。”


“哈哈哈哈哈——”特蕾西愣了一下,立刻捧腹大笑起来,“天啊,您真不愧是一百多年前的老古董。那种东西到现在都没有人可以完成,您说你的手稿已经快设计出来了?我看还是放弃吧。这不可能实现的。”


“不试试我的想法,你又怎么知道做不到?”灵犀皱着眉,有些不悦,“我没有办法离开水晶宫,所以也无法进行实验。我想追求到那样永恒的东西——如果我的手稿是没有用的,那就麻烦心锁小姐重新设计出来。”


“嘿。你可真是个麻烦的幽灵。”特蕾西瞪大了眼睛,“我做不到。你该不会是发疯死掉的吧。”


“你可真够没礼貌的。好吧,最起码你要让我看到你有在为我的想法努力。”他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张笔一张纸,“我会把我印象里的一部分手稿写下来,就算不能完成,心锁小姐也请努力去做。我见识过心锁小姐的傀儡机器人,如果是你的话不会对我这些草图陌生的。就算做不出实物,我也想把手稿完成。”


特蕾西就这样盯着这个幽灵在纸上面写写画画,不由得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面前这个自称“灵犀”的幽灵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她自诩自己在机械方面也算小有所成,而当他看到这个男人在纸上熟练地设计、制图,她就知道他大概不是一般人。


“所以说一百多年前的水晶宫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你会留在这里啊?”


特蕾西对那曾经辉煌的水晶宫颇为向往,也为如今这破败萧条的水晶宫感到十分可惜。而她也对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而好奇。


“在开幕的当天有超过50万人聚集在海德公园四周。据说英国最大的工业城市曼彻斯特街头空无一人,而伦敦却人潮汹涌。”他头也不抬地答道,“水晶宫不仅仅是一个场馆,更像是一个展品。”


“可你又为什么会因为执念留在水晶宫里呢?这和你想追求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人们永远都在向往美好、永恒的事物,心锁小姐。”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等一会天亮了我就不能留在这里了,在白天的时候我都会躲到镜子里。今天的手稿先写到这里,如果您想听更多关于水晶宫的事尽管晚上来找我就好——只不过,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啊。”


4.  


实际上特蕾西并不反感“永动机”这个概念。在她遥远的记忆里,她也曾对这种奇妙美好的设想充满了向往。可随着年龄增长,这份不切实际的梦想终归被现实压进了内心深处。


“追求永恒……吗。”


回到居住的地方后,她打开灵犀写下来的手稿。即使是个死去的人,可他的字迹依旧十分隽秀。特蕾西本是不打算过多研究这没什么用的东西的,但他的图文属实吸引了她,当她看完他的草图时,居然萌生了“要不替他弄一下试试”的想法。


那些飘渺的幻想在她的脑海里逐渐复苏了。而当她第二天醒来早已是日上三竿,自己正趴在桌前,脸颊上蹭得都是铅笔灰,脏兮兮的一片,猛然想起今天宝钻女爵找她有事,连忙急惶惶地洗漱、吃饭。一个人的生活她早就习惯了。总是很苦、很累,也很寂寞,所以她总是给自己找事情做。白天她依旧很忙,所以完成草图的事只能晚上闲下来的时候做。果不其然,这一次她因为迟到又被宝钻女爵嘲讽了一顿。


“哎……真是烦……”


在宝钻女爵离开后,她抓了抓头发,重重叹了口气。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她连忙四下回头看了看,依然只有她一个人。直到她的眼神落到了一面镜子上。


特蕾西眯了眯眼,走了过去。


“灵犀先生,偷听别人谈话可不是个好习惯。”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这难道是你消遣寂寞的方式吗?”


“什么寂寞?你在和谁说话?”宝钻女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特蕾西急忙回过身,一脸尴尬地看着她。


“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多年都没几个认识的异性吗……要是寂寞的话,去找个男人不就好了。”


在社交界驰骋多年的宝钻女爵向来看不起特蕾西这种整天只知道把自己埋在家里做实验的女孩子,她用扇子轻掩着嘴嘲弄道,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走开了。


“我也想……找到喜欢的人啊。”特蕾西嘟哝道,像是想起了什么,垂下头攥紧裙角。许久,她抬起手用袖子擦了下眼睛,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气,瞪了一眼那面镜子便去工作了。


等到了晚上,特蕾西拿着那些手稿又到那间屋子找到了灵犀。他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了,正微阖着眼睛抱着肩膀躺在空中,像轻飘飘的灰尘一样浮在那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特蕾西真的觉得这一切太过不可思议。


“我真的很奇怪。”她开门见山地说,“先说好——我觉得永动机是永远无法实现的,但你做的这些草图我却觉得没什么问题,连我的思路都变得清晰了很多。”


“心锁小姐也对永动机感兴趣过吗?为什么你会觉得那是永远无法实现的呢?”


“那都是我曾经做过的傻事……有一个人和我说永动机是可以实现的,我们还一起研究了很久——算了,说这个做什么。”她生硬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我们来继续画草图吧,你可以多和我讲讲以前的水晶宫。”


如果他不是个幽灵,特蕾西觉得自己一定会很享受和他合作的过程。灵犀是个很风趣幽默的男人,他不仅用语言为特蕾西展现了曾经的水晶宫有多繁华壮丽,还教会了她许多东西,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她来这不是帮他完成草图的,是他在教她知识。灵犀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一步一步引导她进入了一个奇幻绚丽的世界。在他的描绘下,永动机似乎是真的可以实现的东西——


上一次特蕾西这样想,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虽然不清楚灵犀的真实身份,但特蕾西知道他一定是他那个年代颇有成就的科学家,可连对那些一直很感兴趣的特蕾西,都猜不出灵犀的名字——


难道这个可怜的家伙遭遇了什么不幸,导致自己的名字都不配被人记住吗?


“我恨我自己没有和你在同一个年代生活。”特蕾西完全摒弃了前一天对他的厌烦和不屑,“如果我遇到了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灵犀不置可否地笑笑:“是吗……我也很向往那种事情呢。”


“可惜,你是个死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遗憾,却依旧一脸认真地说,“我希望这一切结束后你可以将名字告诉我。就算人们都忘记了你,我也会永远记得你的。”


她突然有些不希望这个家伙实现夙愿之后消失了。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灵犀这样和她有默契、能够带给她灵感的人了。有灵犀在这个破旧的水晶宫里,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期待一下每天晚上都来和他交流。特蕾西一直都不喜欢按部就班的日子。可现实却让她不得不成为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听从命令去做一些麻烦事。她一直都向往着一个更精彩的世界,就像1851年的水晶宫那样,能带给她无限的憧憬和灵感。


她总是让灵犀多给她讲一些水晶宫的事,他也一直很耐心地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时间过得很快,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特蕾西还沉浸在遥远的遐想里,而灵犀也不得不提醒她,时间快要到了。


“我是谁…还以为你可以猜到呢。”灵犀对着她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缓缓隐匿在镜子中,“看来…要在这里多待一阵了。”


5.


因为光之山宝石失窃的事,水晶宫遭遇了封闭。宝石女爵告诉特蕾西,最近不要太频繁地出入水晶宫,以免被别人注意到。她的话算是给特蕾西放了几天假,特蕾西虽然并不经常把她的命令放在心上,但她也想多抽出一些时间好好研究一下那些和灵犀合作的草图。


她没有骗灵犀——她也曾对永动机感兴趣过。那是几年前的事,她有一个书信往来的朋友。特蕾西从未和那人见过面,他总是会在信里和特蕾西讲很多好玩的故事。而关于永动机,他的字里行间永远藏着无穷的奇思妙想。甚至连水晶宫的存在,也是他告诉特蕾西的。对于当年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有这样一个笔友是一件多么让人心动的事。她很确信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尽管她除了他的名字,其他的一切都不清楚。


可惜这并不是个圆满的故事。他们的书信往来在某一天戛然而止。特蕾西后来给他写了许多信都石沉大海,终究是没等到他的一封回信。他就像一个年少懵懂的梦,和永动机一样,永远被特蕾西埋在了心底。


而现在这个梦,被那个自称“灵犀”的男人又重新挖掘出来了。


“……我的一生都在追求永恒。”


曾经那个和她一起讨论永动机的人,似乎也说过和灵犀类似的话。特蕾西用力摇了摇头,将那些事甩在脑后。她并不想回忆起那些让她不由自主心酸的往事。


纵然是曾经朦胧的感情,每当回忆起来,她的心都仿佛被针刺一样痛。喜欢上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已经够可笑的了,而过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再遇到一个让她心动的人,才是她最难受和遗憾的事。或许感情就是这样毫无定数的东西,永远无法预料到它的归宿究竟在哪里。


可她竟有些怀念和那个人讨论那些天马行空的日子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几乎都快要忘记了他们当时交流的信件还被她保存了下来。关于永动机,那个人也有很多独特的想法,如果现在再拿出来看那些信,她是不是又会有新的启发呢?


终于,她记起了那个快要被她彻底遗忘的匣子。


那里装着的,是他们一起曾经合作的手稿和他寄给她的信。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居然为了一个成了幽灵的人,要从一个无声无息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的人身上寻找灵感。


等她找到那个匣子时,看着那个锁头却发起了愁。


……她忘记了那上面的密码。


那个密码是她自己设置的,是她曾想要送给那个人的礼物。但由于他们之间的往来突然消失,这个礼物也没有送出去,被她一起和那些信件藏了起来。然而如今时间过去了太久,她也忘记了当时她究竟设置了什么数字。即使是很擅长机械锁的特蕾西,也不想破坏这个自己曾经精心设计的锁。


既然是送给他的,那么一定是……那个人很容易猜到的数字吧。


他是什么样子的人呢?


“……特蕾西小姐想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嗯,让我想想怎么和您描述一下好了。我是个很帅气的人哦,这点您可不能不信。哈哈,开玩笑的,您一定是位可爱的小姐——您一定是个爱笑爱闹的女孩子,而且心地善良,头脑聪明,以后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他是个很风趣幽默的人。


“特蕾西小姐,我看过了您上次寄给我的手稿。怎么说呢——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看了这些我觉得我又有更多灵感了。这次我会回寄您我新设计的稿子。如果能给您也带去灵感就真的太好了,我们心有灵犀,不是吗?


——他们总是很有默契。


“怎么会呢,他们说您是个怪胎?女孩子喜欢这些一点都不奇怪,更何况是特蕾西这样聪明的女孩子。您不要把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只要做我们爱做的事情就好,没必要去顺从别人的意识。”


——他总是很善解人意。


“我总是在追求永恒的东西。特蕾西小姐是怎么看待我的?或许现在看来那都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几百年前,又有谁能预料到现在这些高科技产品的诞生?我常常被嘲笑、被误解,可是我却一直坚持着我自己——我和我的理想一样,是永恒的、不会变的。”


“我们……见一面吧,特蕾西小姐。”


——他是个虚伪的、满口谎言的骗子。这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永恒的东西,他的话和他这个人一样可笑。


那个他们约定见面的日子,特蕾西早早就到了他们约好的地方,等了他整整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天明,她都没有见到他。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们之间谁的信息出了偏差,便写了信给他。可是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给她写过一封回信。


她的一腔热情也终究被无尽的失望和愤怒浇灭。他成了她心里那个永远打不开的锁,她恨这个人,曾在她的心里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却又自私地、悄无声息地抽离。现在那里除了一个死结,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她试了很多次,也没能打开那个锁,于是百无聊赖地翻开了灵犀给她的手稿。在那上面,她看到了那个数字。那个经常出现在永动机设计稿里、无穷尽的圆周率,代表永恒的数字——


她终于想起了密码。


当她颤着手打开了锁,从里面拿出那些已经泛黄的信件时——


她愣住了。


过于相似的字迹竟让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灵犀写给她的手稿,哪些是那个人给她写的信件,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张一张地对比,直到一封被撕破的信从她指缝间滑落。



“这到底是……什么啊……?”



6.Moon(bgm) 


特蕾西又一次在夜晚来到了水晶宫,这一次她带走了那个匣子。离得很远她就看见了灵犀正靠坐在窗台上,望着外面幽冷的月亮。男人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是透明的,白色的西装大氅从他的身侧垂了下来,微风吹拂过他银灰色的头发,此时此刻他就像油画中的人一样有一种不真实的美好和易碎感。特蕾西捧着匣子,一时间竟看得愣住了。下一秒他注意到了特蕾西,晶绿色的眼珠转了过来,冲她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便从那上面一跃而下。


没有留下任何影子,如风一般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他便来的特蕾西面前。


“我们今天要做什么,手稿完成的怎么样了,心锁小姐?”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好把手中的匣子先放在一边,“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好啊,是关于水晶宫的吗?”灵犀微笑着坐到她身边,“想问什么都可以。”


“如果水晶宫消失了,你也不会在这里了——是吗?”特蕾西直视着他的眼睛,仿佛要从他的眸子里看清真相。


“……是这样没错。”


“1936年水晶宫已经被完全烧毁了,只剩下一堆扭曲的金属和融化的玻璃。现在这里全部都是重建的,纵然用了许多曾经都做不到的新技术,也无法重现曾经的繁华。”特蕾西轻声说,“那么灵犀先生,为什么你还会在这里呢?”


“……”


灵犀并没有因此感到惊讶。他看着特蕾西沉思的侧颜,许久,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知道这件事是骗不了你的,虽然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玩笑?”特蕾西扭过脸,对着灵犀缓缓摇了摇头,“您很了解我吗……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我自以为我还算比较了解你的。”灵犀轻叹一声,“就算我不是1851年的幽灵,但我也的确是个死人了。如果想让我消失的话,这并不妨碍你帮我完成夙愿,心锁小姐。”


特蕾西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那我可以问问,在我来这里之前你每天都在做什么吗?”


“……日复一日,望着这亘古不变的月亮。没有人陪我说话,我也不想去吓唬任何人——听上去是不是不像一个合格的幽灵?”灵犀有些伤感地自嘲道,“我也快记不得我究竟在这里了多少年了……”


“……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想啊,非常想。每天都是这样孤独、寂寞,我被困在这里太久了。只不过我不想就这样消失罢了……说实话在直到遇到你之前,我都没有找到那个可以让我离开的理由。”


如果是前两天,她一定会问他:“为什么会是我?”不过她想她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


“将那个匣子打开吧,灵犀先生。”


半晌,她抬起头看着灵犀,仿佛在确认最后一件事。


“哦,这个或许做不到……我并不是万能的幽灵,这上面是有锁的,小姐。”


灵犀瞟了一眼匣子,冲着特蕾西摊了摊手。而当他再次扭过头看向特蕾西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脸颊已经布满了泪水,在月光下,那些晶莹的泪像珍珠一样闪闪发光。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做得到。”她艰难地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哽咽着念出了那个刻在心里的名字,“卢卡·巴尔萨先生。




当听到那个名字时,灵犀愣住了。许久,他垂下眼帘,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特蕾西小姐。


他走过去拾起那个匣子,将密码调到了“3141”。锁头应声打开了,而那里面装着的,只有一封被撕破,却被胶水重新粘好的信件:


“……亲爱的特蕾西·列兹尼克小姐,如果我们彼此相爱的话,就在水晶宫见上一面吧。”


而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



7.


卢卡盯着自己正变得透明的指尖,笑容里有些无奈和忧伤:“看来时间快到了……特蕾西。我想你应该已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开什么……开什么玩笑。”特蕾西坐在那里捂着脸哭了起来,“你知道我怨恨你这么多年……结果现在事实却告诉我,你已经死了!这算什么?我宁愿相信当年我只是被你耍了而已!”


“嗯……看来特蕾西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喜欢我啊?”


“你少揶揄我!”特蕾西红着眼睛冲着他怒吼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我当时等了你多久吗…我还给你写了那么多的信!”


“……对不起。”他突然严肃起来,“真的很抱歉……特蕾西。不过在这之前,我好像……快要消失了,所以……我可以抱抱你吗?”


若是往日,卢卡觉得自己是怎么也提不出这样的要求的。可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他对着她张开了双臂,没有重量的身体却被飞跃起来的特蕾西砸到了地上。她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那副快要消失的身体,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不住地抽泣。


“这算什么……太不公平了……卢卡·巴尔萨,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我说……特蕾西。”他用自己已经变得透明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尽管她完全感受不到,“我并没有欺骗你……我一直都很期盼我们见面的那一天,我知道你非常喜欢水晶宫,所以在这之前,我特意做了很多功课,只为了可以把这些故事当面讲给你听。只是在我们相见的前一天晚上,我被我的老师害死了。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呢……”


他的声音也逐渐哽咽起来,试图用力环紧特蕾西那具正在加速他消失的身体:“我不能见不到你,不能和你食言……可是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因为我深切的执念,我成了一个被困在水晶宫里的幽灵。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而在见到你之前,我也不想离开这里。直到宝钻女爵让你搬走了那面我一直居住在里面的镜子,我才知道,原来特蕾西·列兹尼克就是你——那个我一直都想见到的人。你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呢。”


“可既然你当时已经见到我了……为什么还会留在这儿?”


“你还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呢,亲爱的。”他笑了起来,“毕竟……能在水晶宫和你相认,才是我最终的夙愿啊。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让你完成永动机是我的愿望,只是看到你,我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我们曾经那些美好的遐想了。到头来,我也只是在追寻一个永恒的东西而已——”




“而现在,我已经找到了那个答案。”




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特蕾西,卢卡只觉得失去肉体的灵魂也绞痛不已。


“那个锁……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可是你没有来…你怎么就离开这个世界了……我还有好多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告诉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卢卡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不停地给她道歉,“所以说……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原谅我用这种自私的方式与你相见……虽然相逢如此短暂,但能和你一起这样合作也是我的梦想,所以我真的很开心了……


“……不要和我道歉……我不想听到这个。”


“……我知道。”


他的身体已经如同光粒子一样,在空中消失了大半,他已经没有办法托起她的脸了,只好将毫无温度的唇埋进她金色的头发里。





“……我爱你。”





——即使阴阳相隔,幸好我依然拥抱过你。




哪有什么来自1851年只想完成永动机的幽灵啊,这里只有一缕被困在水晶宫内渴望见到自己心爱的人的残魂。


无限的数字解开了心锁的密码,他的声音自飘渺的远方传来,永恒又悠远,似幻似真,却也只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


隐藏结局在下面那个赠礼里面。


有一首我非常喜欢的歌,觉得歌词非常合适。


StillHere (戳)

——他一直都在原处等着她。



这个故事也算想了蛮久了,我流幽灵的故事终归是这样子的,我起码摆烂完了嘿嘿。


缓缓去写烂苹果。







susuwiki//

【骑骨】护食的恶狗与偷腥的坏猫

 

“姐姐,我知道你没睡呢,你/好//紧。”

 

——

 

“让我们祝贺斯特林小姐。”订婚宴上,斯特林小姐穿着她最爱的绿色长裙站在灯光之下,她带着恰当好处地笑容举起自己的右手,手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而斯特林小姐的未婚夫温柔地望着她。

 

“他们真是般配。”宾客们如是说道,如雷的掌声祝贺着这对未婚夫妇。

 

一切看起来都这样美好,如果忽视掉某人鄙夷地嗤笑声的话。

 

“你们真的般配吗?”还未来得及将礼服换下,斯特林小姐的弟弟理查德先生就堵住了她的去路,不过斯特林小姐对此并不觉得意外。

 

她自然地脱下...

 

“姐姐,我知道你没睡呢,你/好//紧。”

 

——

 

“让我们祝贺斯特林小姐。”订婚宴上,斯特林小姐穿着她最爱的绿色长裙站在灯光之下,她带着恰当好处地笑容举起自己的右手,手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而斯特林小姐的未婚夫温柔地望着她。

 

“他们真是般配。”宾客们如是说道,如雷的掌声祝贺着这对未婚夫妇。

 

一切看起来都这样美好,如果忽视掉某人鄙夷地嗤笑声的话。

 

“你们真的般配吗?”还未来得及将礼服换下,斯特林小姐的弟弟理查德先生就堵住了她的去路,不过斯特林小姐对此并不觉得意外。

 

她自然地脱下披在身上的外衣,没了外衣的遮掩,理查德才看清她今天的打扮,祖母绿的长裙将她的身躯衬得发白。他记得这条裙子她已经穿过很多次了,偏偏今天好像有些不合身,将她胸前的嫩肉挤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夜晚的凉风抚过斯特林小姐的肌肤与某人起伏的呼吸声一起亲吻着她的肩膀。

 

「真是容易上钩啊。」斯特林小姐这样想到,舔舐着艳红的嘴唇望向她的弟弟。

 

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倚在门前,明亮的眼睛中隐藏的是最原始的欲望。

 

“他是最合适的,理查德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即使有些迫不及待,斯特林小姐依旧端着她大小姐的架子,高傲的头颅没有偏向那位渴望她注视的男人。

 

她有意无意地抚摸着戒指,似乎很满意她的结婚对象。

 

房间的门被男人挡着,斯特林小姐抬起带着戒指的右手拍打着对方:“让开。”

 

血亲滚烫的体温,暴起的青筋与难掩的欲望从她的掌心传来,斯特林小姐什么都知道。

 

“那我呢。”不甘心的小骑士带着最后的期望问着自己的公主。

 

“你只是我的弟弟。”斯特林小姐冰冷的眼神扫过他,没有一丝情欲,她最擅长掩盖自己的情绪。

 

「再生气一点。」她默默祈祷。

 

可那条曾经只是忽视他就恨不得咬掉她一块肉的恶狗听到这话后竟老老实实地让出一条路,他双目微垂,像是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好,我知道了。”这是他今夜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或许是自己没把握好尺度,斯特林小姐难得反思自己,不过很快她又将责任推给了她的弟弟。

 

“啧,真是不经逗。”

 

 

斯特林小姐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在她幼时将理查德推出去的那一刻她就明白,此生伴随她的将是无尽的污浊与挣扎。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再做坏事了,可是望向理查德那双阴郁的双眸她还是会想她亲爱的弟弟生气起来会是什么样。

 

于是她引//诱,她挑/拨,理查德回来后她在自己的房间装了微型留影机,每天清晨她会看着昨夜的录像,抚摸着自己脆弱的脖颈。

 

“亲爱的弟弟,你又没能将我/杀/死。”她隔着冰冷的屏幕抚摸着弟弟的脸庞贪恋着,渴望着:“再坏一点吧。”



 

susuwiki//

【骑骨】她的尸体与无法拼凑的我

ooc私设

人格分裂预警

全员恶人

“或许,我会比他更爱你。”

—-

01

在‘合作方’手中的那三年,斯特林过得并不好。阴暗的地窖,满地的污渍与乱爬的老鼠是他为数不多能记得的东西,哦对了,还有姐姐离开时的话语。


“骑士是要保护公主的,理查德,你会保护我的吧。”


年幼的女孩离开前紧握着他的手,期盼从他嘴里听到肯定的回答而她身后是不耐烦的大人。

理查德不明白姐姐的表情为何如此急切,也不明白大人们为何拿着注射器,可是公主和骑士的故事他听了一遍又一遍,要保护姐姐像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于是他答应了。


可往后迎接他的是无穷的深渊,那时他才明白那些注射器和药物全部都会用在他身...

ooc私设

人格分裂预警

全员恶人

“或许,我会比他更爱你。”

—-

01

在‘合作方’手中的那三年,斯特林过得并不好。阴暗的地窖,满地的污渍与乱爬的老鼠是他为数不多能记得的东西,哦对了,还有姐姐离开时的话语。


“骑士是要保护公主的,理查德,你会保护我的吧。”


年幼的女孩离开前紧握着他的手,期盼从他嘴里听到肯定的回答而她身后是不耐烦的大人。

理查德不明白姐姐的表情为何如此急切,也不明白大人们为何拿着注射器,可是公主和骑士的故事他听了一遍又一遍,要保护姐姐像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于是他答应了。


可往后迎接他的是无穷的深渊,那时他才明白那些注射器和药物全部都会用在他身上。


凶恶的大人们说他生病了,这是在给他治疗。


他想问姐姐在哪里,回应他的却是大人们鄙夷的眼神:“这孩子还想着他的姐姐呢。”


他们刺耳的笑声像是在嘲笑他又像是在怜悯他。


日复一日的‘治疗’并没有让他好起来,那些五颜六色的药物撕裂着他,他匍匐在肮脏地上像一只困兽只得在深夜咀嚼着与姐姐的过往,欺骗自己。


“我是在保护姐姐。”


他呢喃着,哄着自己入睡。


直到来到这里的第二年,他逃跑被抓住的那一刻,大人们将他束缚在椅子上,调试着最新的药品,尖锐的针口一点一点地刺进他的肌肤,他并不觉得可怕,可怕的是他说出来的那些他未曾触及的真相。


“理查德你还真是天真,你的父母姐姐都将你卖给了我,你却还想跑回去。”


“你别害怕,我并不想杀你,只是想让你协助我做些小小的实验而已。”


“不愿相信吗?你的父母曾经和我有过合作,他们偷走了我的实验成果诞下了你和你的姐姐,我未完成的实验当然要你们来做,可惜你的姐姐是个胆小鬼,拿着针头威胁她,她就将你推了出来。”


”你的父母也很好对付,只不过拿着曾经的一些事情威胁他们,他们就放弃了你,你说可笑不可笑。“


那人揪着他的头发一字一句地说着,针头刺进他的静脉中,新的药物顺着血液进入了理查德的身体,他的世界在旋转,在翻倒,在哭泣,在重组。


他泛白的面庞与他被刺激后的尖叫似乎是对方的兴奋剂,那人望着他笑得瘆人,失去意识前理查德唯一的声音就是他说:“斯特林家族将诞生出一个疯子。”


02


往后的两年理查德似乎变得乖巧,他不再反抗试验新的药物,也不再逃跑,他变得格外的安静。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他会突然问自己一句:“你还爱她吗?”,隔一阵后他又回答自己:“我恨死她了。”


没有人知道理查德在想什么,那位‘合伙人’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笑:“真是完美的作品。”而后他又被抛弃,可这一次他被抛弃的地点是曾经的家。


女孩的欢笑声隔着高墙传进他的耳畔,熟悉的声音让他控制不住的抖动,院子里他的姐姐依旧明媚阳光,可他却在这三年中变成了一滩死尸,没有温度只会模仿记忆中的自己的死尸。


“姐姐,我会永远保护你。”他这样想着,推开了闸门,放任心中的野兽将他吞噬。


理查德其实并不喜欢曾经的那个自己,不过为了杀死她,他想自己还是勉为其难地模仿那个讨厌的自己。


他忍着恶心,唱着幼稚的童谣,演着烂俗的团圆戏,拥抱、哭泣、笑容一切都恰当好处。


他又成为了姐姐乖巧的弟弟。


可惜的是他的姐姐并没有因为她的回来而高兴,这位永远笑吟吟的姐姐,永远愿意陪着他的姐姐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


只不过理查德依旧奉行着儿时:“骑士要守护公主。”的承诺,他是姐姐的跟班,姐姐虔诚的追随者。


所以当姐姐看到他害人的样子,他并不觉得窘迫,他拥抱着姐姐,贪婪地汲取她的温度,又将她手中的剪刀抢走。


“姐姐,我在模仿你啊,我们不都是烂人吗?”


是啊,他们不都是烂人吗?明明早就知道家族的烂事却选择隐瞒,明明知道被那个人留下后会有什么后果却把自己的弟弟推出去,以及明明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变成怪物,可她却又贪恋弟弟的‘守护’。


“姐姐我不怪你”,他俯下身来,亲吻着他的姐姐。少女的身体颤抖着,她说:“理查德你变了,你该恨我的。”


03


他的身躯微微一愣,是啊,他变了。那三年的恨与爱不断拼凑交织变成了一个新的他。


新的他带着恨意蛰伏在她的身边,他想吞噬想虐杀他的姐姐,那个懦弱的他不敢阻止,只敢拿些恼人的回忆安抚他。


幼时的他常跟在姐姐身边,和她玩着公主与骑士的游戏,他们嬉戏打闹,他说要永远守护姐姐。鸟儿在枝头唱着歌,歌颂着他们的姐弟情深。


“可那些又不是我。”新的理查德逐渐有自我意识,他开始否定自己的一切。


曾经的过往像是耻辱,可是他又贪恋那段懵懂单纯的时光,为什么他能拥有童真,留给我的却是污浊。


理查德时常这样想,他嫉妒却又羡慕着儿时的他。幼时的他可以毫无保留的爱着姐姐,可现在他却要承接着恨意。


他恨他的姐姐,但他又爱着姐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那双带着余温握着他的手,那自他回来后陪伴着他的睡前故事,那因为愧疚之心而产生的包庇,还是那张相似的脸庞下同样腐烂的灵魂。


理查德分不清,多少个夜晚他听着她的声音入睡,又有多少个夜晚他惊醒后拿起刀抵在她的脖颈上最后却只能放下。


“或许,我会比她更爱你。”


“所以把对他的好都给我吧。”


他卑微地祈求着。


04


不堪的回忆袭击着他,他拥着他最爱的人,双手掐住他最恨的人。


斯特林小姐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着,这个坏心眼的女人怎么不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呢。她胸口的胸针刺进他手腕的那一刻,理查德并不觉得惊讶。


鲜血染红了他的衬衫,浸透了她的衣裙,血脉相连的两个人撕咬着,互害着。


破碎的玻璃倒映出两张相似的脸,他最恨的人将要窒息而死,他最爱的人将要永远沉睡。


她是他最爱的人还是最恨的人,散落的玻璃片拼不出一个完整的他,理查德也不知道。


或许是那一瞬的失神,他的姐姐夺回了呼吸权,她将剪刀刺进他胸口的那一刻,他想:“就这么死去也好。”








🌄
新年第一刀(仅对70

新年第一刀(仅对70

新年第一刀(仅对70

绝世菠萝

【骑骨】报复反被x

/囚禁梗/ooc致歉


  虫鸟低鸣,明月高悬,斯特林家族的古堡中一片祥和静谧。

  这座古堡的主人是斯特林夫妇,在这片土地上颇负盛名,然而几个月前,夫妻俩却双双殒命,死因不明。

  家族的继承人是他们的儿子,名字叫做理查德,是个英俊优雅的年轻人,他接管了斯特林家的所有产业,包括他的龙凤胎姐姐。

  于外人眼中,斯特林姐弟俩是两人是彼此在世界上最亲的人,两个人在冰冷的世界中相互依靠,相互取暖,但只有姐姐知道,他们不是亲人,他们是仇人。这个世界的所有风雪都是她这个弟弟带来的。

  这是女孩被困在古堡的第一百天,她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手中的水果刀在月色下泛着银色的光,她眼神坚...

/囚禁梗/ooc致歉


  虫鸟低鸣,明月高悬,斯特林家族的古堡中一片祥和静谧。

  这座古堡的主人是斯特林夫妇,在这片土地上颇负盛名,然而几个月前,夫妻俩却双双殒命,死因不明。

  家族的继承人是他们的儿子,名字叫做理查德,是个英俊优雅的年轻人,他接管了斯特林家的所有产业,包括他的龙凤胎姐姐。

  于外人眼中,斯特林姐弟俩是两人是彼此在世界上最亲的人,两个人在冰冷的世界中相互依靠,相互取暖,但只有姐姐知道,他们不是亲人,他们是仇人。这个世界的所有风雪都是她这个弟弟带来的。

  这是女孩被困在古堡的第一百天,她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手中的水果刀在月色下泛着银色的光,她眼神坚定,步伐稳重,一步步的走向还在床上熟睡的理查德。

  她今夜就要了结他,为了离世的父母,为了她的自由。

  银色的刀刃在理查德的胸前高高举起,看着刀下熟悉的面容,女孩犹豫了两秒钟,也只有两秒钟,两秒钟后,女孩闭上眼,迅速抬手将dao重重的砸了下去。

  然而,预想中利刃穿过胸膛的声音并没有发生,那把刀停在了理查德胸腔上方一公分的地方,而她的手被男人牢牢握住,熟睡中的人不知何时中开了眼,此时正阴冷的看着她。

  “姐姐,你在干什么?”

  女孩瞬间慌乱了起来,嘴唇抖动,眼睛疯狂的眨着,似乎是想找个合理的理由解释这一切。

  可没等她说话,身下的人阴森的笑了。

  “姐姐,你不会是想sha我吧?”

  “杀人是犯法的啊,何况我可是你的,亲,弟,弟。”

  理查德特意加重了“亲弟弟”几个字,女孩瞬间被惹火了。

  “你根本不是我弟弟!”

  理查德又笑了,他看向女孩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可怜。

  “是啊,谁家姐姐会陪亲弟弟睡觉,吃饭,洗澡,做...”

  “啪!”

  理查德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女孩便一巴掌抽到了他的脸上。

  轻飘飘的,像调情。

  理查德并没有生气,躺在床上颇有兴致的观赏着姐姐一会红一会白的脸。

  “姐姐,我给你一个机会。”

  女孩不解。

  理查德忽然抬手揽过女孩的腰,将女孩从床边扯到了的他的身上,而另一只握着dao的手猛的用力往下一拽,锋利的刀刃瞬间穿透了他身上的睡衣,嵌入了他的胸膛上。

  鲜红的xue液浸透了丝质的白色睡衣,女孩大惊,想松手却又被捏着后颈往下压,惊慌失措中她听见理查德在她耳边低喃。

  “姐姐,下地狱吧。”

  她开始疯狂的从理查德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然而刚抽回手下一刻又被他按着脑袋贴在胸膛上,挣扎中她的脖颈擦过锋利的刀面,划出一道狭长的血痕。

  二人在鲜血中挣扎亲吻,在她力气即将耗尽时,理查德终于开口说话了。

  “来人。”

  身着管家服饰的男人推门进来,看着面前的场面没有丝毫震惊。

  “把斯特林小姐送回房。”

  /

  女孩沉默的坐在床边,方才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似乎有些后悔没有趁乱将理查德sha四,是因为什么?因为听见他说了要她下地狱?

  没有过多的时间思考,她的房门被人推开。

  理查德换上了新的睡衣,身上的伤口也早已经被家庭医生包扎好了,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像是一位优雅的骑士,然而走向她时,却又变成了一个恶魔。

  “姐姐,你受伤了。”

  理查德抬手想看她脖子上的伤口,女孩心口涌上一股恶心,毫不犹豫的拍开理查德的手,厌恶之意溢于言表。

  理查德笑容僵住,他晃了晃被女孩抽过的手,忽然将手查进她柔软的头发里,然后稍微用力一抓,女孩不得不仰头看他。

  理查德略过她的眼睛,将目光停在了女孩脖颈上的那道伤口,鲜红的xue流在雪白的皮肤上,平白让人生出虐意。

  紧接着在女孩的注视下,理查德低头,把脸埋在女孩脖子上,干燥的嘴唇轻轻吻过她的伤口,她想推开,却又被男人抓着头发往前送,直到她脖子上的血迹被舔舐干净。

  理查德终于大发善心的喊人来处理了伤口,绷带在她脖子上缠了一个圈,让她看起来更病弱了。

  “姐姐,疼吗?”

  女孩呆滞的坐着,并没有回答。

  理查德心情似乎极好,他坐在女孩身边,一手抚摸着女孩脖子上的绷带,一手解开自己身上的几颗扣子。

  “姐姐,你看。”

  理查德拽着她的手覆在自己受伤的胸口。

  “这是姐姐给我留下的烙印,姐姐身上也有我留下的烙印,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是一对。”

  女孩忍不住打断:“迟早会结疤长好的,你在兴奋什么?”

  “不会好了,我让人在药里加了点东西,我们的伤口都不会好的。”

  女孩震惊的看着理查德。

  “你这个疯子。”

  被姐姐骂了,理查德的笑容更大了。

  “好了,该睡觉了,姐姐受伤了洗澡不方便,我来帮你吧。”

  “不需要。”

  理查德没有理会她的拒绝,半强迫半哄骗的将人抱进了浴室,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理查德已经将睡袍褪去,他把人按在门边,唇瞬间就覆了上去。

...

只吃卷饼的快le

【骑骨】姐姐,疼疼我吧。

⭕职业荤饭

⭕昨天发了一遍给我干沉了(555各位高抬贵手。不喜勿喷,不要逮厨子削啊😭我先磕一个🧎🏻‍♀️)

  

  “唔...”阳光打进房间的时候,理查德习惯性地摸向一旁的床褥,依旧是空空如也。 


  他往里靠了靠,墨绿色的床围遮住了部分日光,他将整个头都埋进那枕头里,仿佛那里还有她的气息:“会想我的吧,姐姐...” 


  上帝还是眷顾他的,那之后没多久他就寻到了她的踪迹。 


  依旧是那样美好的夕阳,金灿灿的,不留痕迹的照在瓦屋的小床上,上头躺着的女人唇色惨白却还是向上勾着,纯白的睡衣有着不符合她身份的褶皱,是...

⭕职业荤饭

⭕昨天发了一遍给我干沉了(555各位高抬贵手。不喜勿喷,不要逮厨子削啊😭我先磕一个🧎🏻‍♀️)

  

  “唔...”阳光打进房间的时候,理查德习惯性地摸向一旁的床褥,依旧是空空如也。 


  他往里靠了靠,墨绿色的床围遮住了部分日光,他将整个头都埋进那枕头里,仿佛那里还有她的气息:“会想我的吧,姐姐...” 


  上帝还是眷顾他的,那之后没多久他就寻到了她的踪迹。 


  依旧是那样美好的夕阳,金灿灿的,不留痕迹的照在瓦屋的小床上,上头躺着的女人唇色惨白却还是向上勾着,纯白的睡衣有着不符合她身份的褶皱,是梦到什么甜事了? 


  “理查德...哈....”床上的女人低吟,两手紧紧攥着被褥,耳尖的红意在出卖着她。 


  异色的瞳孔在听到这一声时紧缩,理查德几步走到她的身旁,伸手自她的鼻尖滑到唇畔:“姐姐,你在想着我吧...” 


  她的唇畔颤了颤,握成拳的手也慢慢松开,理查德笑了笑,他将手上的戒指摘下,一手撑着床榻,俯身在她的唇畔上印下一吻。 


  被润泽的唇畔自带轻弹的质感,接触时连鼻息都混在一起,她的体温透过这个吻传到理查德的身体上,明明刺骨,却拂去了初冬的寒意。 


  “好冷...抱我...”女人将那本就薄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理查德笑着低头,俯着身子凑近她的耳畔:“姐姐...是想要弟弟帮你...还是想要我?” 


  还在睡梦中的女人嘴唇张了张,似是不知道如何抉择。 


  理查德在床侧坐下,眼神落在她棕色泛光的发梢上:“弟弟以姐姐为上,但理查德,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很可惜,你只有一种选择。”理查德侧躺在床,手心盖在她的腰上,再慢慢收拢,直到她瘦弱的身体完全被他笼罩,直到那薄衣上都沾染上他的淡香.. 


  理查德身上的体温渐渐渗透过来,他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贪恋般的享受她的气息:“太久了,都没有我的气味了,姐姐真是个坏人...” 


  斯特林小姐被这一阵阵的声音吵醒,在视线慢慢聚拢时发现了身上的异常,她猛地转身,却掉进理查德含笑的眸子里,她不可置信的推开他却没有任何力气:“你怎么会...放开我!” 


  理查德不以为意,继续搂着她:“醒了?还困不困?” 


  “离我远点!”她扬起手掌却被理查德稳稳接住,他用脸颊肉小心地蹭着:“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姐姐?” 


  理查德在她手腕处轻啄:“刚刚吻你的时候,明明姐姐也有回应...” 


  要不是了解他所有不堪的勾当,她一定会以为面前温润如玉,眼底含情的人是个谦谦君子,但偏偏,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一个只想榨干她的恶魔。 


  一行泪从她的眼角落下,又被理查德一一吻干:“你永远不会放过我,是吗?” 


  理查德捧着她的脸,嘴角依旧牵着笑意:“哪有骑士抛弃公主的,我的傻姐姐。” 


  斯特林小姐凄凉的笑着,她忽而向前用力勾住理查德的脖颈,倾身覆住他的唇,另一只手摸到枕头下的匕首,用尽全力向下刺去,在利刃即将破皮而入时理查德空手接过它,刀锋瞬间划破皮肉,鲜血跟着涌了出来,啪塔啪塔的滴在床边。 


  “这是你第一次吻我,别让其他小事来打扰我们,好吗?”理查德依旧带着笑意,就连斯林特小姐都不理解他的行为,他的力气太大,匕首在他手心上不来也下不去,只是在不断冒着殷红。 


  “你疯了吗?”斯林特小姐怒道。 


  理查德用另一只手揽紧他的腰:“我还有更疯的,姐姐,想试试吗?”

  

  “唔...混蛋!”

  

  后续:懂得都懂哈

一碗柳褚(有事看置顶)
像您之前那样,只为保全自身。 ...

像您之前那样,只为保全自身。




//吸血鬼pa!

像您之前那样,只为保全自身。




//吸血鬼pa!

三岁懒得更.

blk的一点选手梗

首先是美智子小姐。

此女有个流传至今的梗那就是稳四的局,守住地窖就能四抓,此女在地窖边上丢了个蝴蝶给自己凑猫猫耳,凑着凑着耳鸣起了,但此女当时被自己本命的建模萌入迷了压根没去排。解说还在外面“哎不打吗?哎不打吗??“真不打吗还是没看见?这也需要迂回一下吗?”“求生都转圈求上佛了这也没动静,是没看见吗?”。。最后解说颇为无奈:

“……对手在你面前转圈你佛不佛?你死都不能佛。但经此一役我们的美智子告诉你,要佛的前提是你头上得有猫耳朵。”

等选手跳地窖走后此女如梦方醒,虽说三抓四抓都改变不了blk晋级的结局,但美智子还是很惋惜。

“就该把他打飞拎远点再卡耳朵的。”

  

其次是伊莱克拉克......

首先是美智子小姐。

此女有个流传至今的梗那就是稳四的局,守住地窖就能四抓,此女在地窖边上丢了个蝴蝶给自己凑猫猫耳,凑着凑着耳鸣起了,但此女当时被自己本命的建模萌入迷了压根没去排。解说还在外面“哎不打吗?哎不打吗??“真不打吗还是没看见?这也需要迂回一下吗?”“求生都转圈求上佛了这也没动静,是没看见吗?”。。最后解说颇为无奈:

“……对手在你面前转圈你佛不佛?你死都不能佛。但经此一役我们的美智子告诉你,要佛的前提是你头上得有猫耳朵。”

等选手跳地窖走后此女如梦方醒,虽说三抓四抓都改变不了blk晋级的结局,但美智子还是很惋惜。

“就该把他打飞拎远点再卡耳朵的。”

  

其次是伊莱克拉克。说好的稳重沉着、会逐帧分析瞬息万变的局势,但该掉的链子此男也没少掉。最经典的便是湖景村“修机防暗杀鸟”,上挂飞哭天抢地(其实不然)要鸟的时候我们的先知把鸟水灵灵套了自己身上。那把毫无疑问输得惨烈,此男在被教练骂和被粉丝骂之间选择把锅洗洗,回去捧着锅对窝在基地睡了一下午的布洛戴薇询问今晚是清蒸还是红烧。当然这种事就发生过一次,选手本人表示这辈子不可能再打出第二次修机鸟。

  

小特的“抽象时刻”相比前两位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卖娃成功那叫母爱伟大无需多言,卖娃失败那叫不肖子孙还我命来。。至今记得永眠镇开局被首追甚至没来得及藏娃,第一个娃她想用来卡位结果放歪了一点,歌剧就这么从中钻过让伟大的母亲替小铁头扛了一刀顺便用小铁头开了一阶。解说正惋惜太亏了给屠夫太多节奏了,就见第二个娃又没抗上刀,甚至在后来卡了一下小特的脚。

解说:“哎哎?…呃要我说啊sato以后还是对娃娃好点吧,这得亏待成啥样了才会助纣为虐啊。”

  

下一位选手是我们的伊索卡尔,其实此男也有着许多的小巧思。最近一次的深渊赛上此男为了向队友证明自己的棺材不是白带的,在必胜局的表演赛上满血放棺硬吃监管两刀返生救人。解说很罕见地结巴了一下:“这是在、在求稳吗?这也太谨慎了吧…不是,不愧是我们的tama啊。有棺必用有棺必用。”比赛结束后的直播被教练摁头警告下不为例若有再犯罚抄比赛宣言一百次(当然!稳赢局的表演赛是这样,正常比赛时此男比谁都靠谱)

  

最后一位选手甘吉的名场面就有很多了。随便举个栗子,四抓局被击倒爬了半个月亮河只为了把最后一颗板球护在身下。爱之伟大无需多言,最后也是喜提屠夫牵起放旁边让他眼睁睁看着场上最后一颗板球被踩碎。至此已成名作——月亮河之名案:当父面杀子。以及另一个比较著名的隔窗两两相望,最后屠夫切底牌亮金色传说得意洋洋牵起上挂飞然后连转三圈炫耀,甘吉愣了一下然后挠了个头。解说员:“哈哈哈别这样对我们的hanako好吗!”

纸曰
有一天会飞出屏幕淋在身上吧

有一天会飞出屏幕淋在身上吧

有一天会飞出屏幕淋在身上吧

氿尘

至死方休【完整版】

……的部分是r,可去vb找我要。

一不小心写到了1.3w字。

【序】

希亚与庞波为了抗衡凯顿联姻。

于是,你与庞波帝国的王子,在光明女神的和两国人民的见证下,定下婚约。

势均力敌。

你与男孩十指相扣,虔诚的许下誓言。

‌“自此,我们骨血相融,合为一体,你即是我,我即是你,荣辱与共,福祸共担,永远忠诚,永不背弃,矢志不渝,至死方休。”

在光明女神的见证下。

“誓言一旦约定,即为永恒。”



【第一章】

年少情深,青梅竹马。

在年复一年的相处下,你们感情升温,理所当然的爱上了彼此。

此刻的你从未预料到你与伊莱克斯未来会发展到那般悲悸的结局。

一切的变化,似乎是从与佩...

……的部分是r,可去vb找我要。

一不小心写到了1.3w字。

【序】

希亚与庞波为了抗衡凯顿联姻。

于是,你与庞波帝国的王子,在光明女神的和两国人民的见证下,定下婚约。

势均力敌。

你与男孩十指相扣,虔诚的许下誓言。

‌“自此,我们骨血相融,合为一体,你即是我,我即是你,荣辱与共,福祸共担,永远忠诚,永不背弃,矢志不渝,至死方休。”

在光明女神的见证下。

“誓言一旦约定,即为永恒。”



【第一章】

年少情深,青梅竹马。

在年复一年的相处下,你们感情升温,理所当然的爱上了彼此。

此刻的你从未预料到你与伊莱克斯未来会发展到那般悲悸的结局。

一切的变化,似乎是从与佩罗的那场比试开始的。

你一步步,被欲望,权力,蚕食了初心。

内心深处日复一日压抑囚禁的野兽终于在婚礼那天,破笼而出,似是要撕碎一切!

  

那一刻,

  

你笑魇如花,一如既往的挽着伊莱克斯手。明媚艳丽的脸上漾起幸福的笑。


“还请诸位与我们同饮此杯”


“愿我们从此,荣辱与共,福祸共担,永远忠诚,永不背弃,矢志不渝,至死,方休。”


你高举酒杯,挡在唇边。

余光扫过婚礼上的几位最高战力和重要的人物都相继喝下酒后,笑意愈发明显。


只要这些人被控制住了,其他的人不过小鱼小虾,翻不起一丝浪花,你不想造成过多的杀戮,毕竟两国未来都是你的子民,无伤取胜最好。不然也不会选择下药的方式,隐忍许久。

你看向面前温柔的望着你的伊莱克斯。

他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了不起。

阳光倾潵在他脸上,为他俊美的五官渡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每一根发丝好像都蕴藏着光明的气息。你看见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好看极了。

随后那片小小的阴影狡黠的闪了闪。

他朝你俯下身。

你看着他颤抖着闭上眼,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张形状漂亮的唇离你越来越近。

他想要吻你。

感受到他温热的带着一丝颤抖的呼吸。

你的嘴角勾起一个肆意美艳的弧度。

你几乎要放声大笑。

伊莱克斯无疑是自傲的,但毋庸置疑他有自傲的资本,无论是光明之子的身份,还是王位继承人,又或是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他是站在整个大陆金字塔顶尖的。

在那之前,无论亲情,爱情,力量,地位,对他来讲唾手可得,所遇到的挫折难题,多是迎刃而解,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天骄和传奇。

他有自己的信仰,有爱戴的人民,有深爱的一切。他有些自傲,是理所当然的。

也是这份自傲,让他忽略了他的未婚妻,芙洛,她也是骄傲的,国之王女,本是希亚下一任继承人。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同样是第一梯队。可他太耀眼了,她不仅是他的未婚妻,更是她自己,在作为他的未婚妻之前,她先是芙洛,是王女。是未来的女王。

他的光芒不仅压的同一代年轻人物喘不过气,也压的她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她本该有的荣耀。她要的从不是所有人提起她,第一时间想到“是她,光明之子伊莱克斯的未婚妻”,而是“原来是她,希亚帝国的女王,大陆最年轻的天骄——芙洛。哦对,光明之子还是她的王夫呢。”

你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哪怕是伊莱克斯,你的未婚夫。哪怕你爱过他,但那不能越过你自己。你先是自己,才是其他人的谁。

你并不觉得大龟甲术蛊惑了你,它只是唤醒了你一直试图去忽视,去压抑着的自己。

于是你扭曲了,疯狂了。

如果救下他,如果成为他的妻子,要用你失去一切应有的权力和地位来换,那你绝对不会救他!

“伊莱克斯!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你手中泛着寒光的匕首在伊莱克斯和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刺入他的胸膛。

刺眼的殷红溅满了华丽的婚服,宛如一朵朵盛开着的妖异的彼岸之花。

手腕微动,你抽出匕首,带出一串鲜红的血珠。你冷漠的看着伊莱克斯倒下,重重的摔在地上,繁复的婚服染上尘土,激起一层尘埃。

重装的骑兵以绝对压倒之势控制了全场。

在场的所有人从喝下那杯酒开始,任他几阶,都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

“把其他人都关起来。”

你甩了甩指尖沾上的血迹,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娟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

然后抱起伊莱克斯往密室里走去。

他还没有晕,只是没有行动力。

你那一刀最终还是偏离了他的心脏。

“为…什么?”

他无力的指尖想要抓住你,却只拂过了一片衣角。

那双狭长的凤眸里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晶莹,但更多的还是不解和不可置信的愤怒。

他不明白,为什么你为了区区权力,就可以伤害青梅竹马的爱人。

“伊莱克斯,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的”

你嗤笑一声,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扔到密室的床上。

“呃……”

他发出一声闷哼。

你粗暴的扯开他的衣服,看着那白皙的胸膛上还在流血的狰狞伤口。

随意撒了些药上去,没一会儿就止了血。

辉煌教廷那老头说,那瓶毒药如果全涂在匕首上刺入心脏足以杀死光明之子,可你不仅没有将毒药尽数涂抹上去,还没有将匕首刺入伊莱克斯的心脏。

你看着手中还剩三分之二还多的毒药,心中挣扎犹豫不决,随后叹了口气。

算了。

左右伊莱克斯短时间内不会恢复行动力。

你将他的四肢都锁上了特制的锁链。

刚才的一番折腾,使得伊莱克斯短暂昏厥过去,你叫人将他从里到外洗干净,伤口也包扎好之后。

饶有兴致的拿来一堆晶莹剔透的玻璃球。

指尖缓缓推入,看着他把玻璃球一点点吃进去。

…………

还在昏迷中的他似乎感觉到身体里多了一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眉头不由自主的拧在一起。

你捏着他的脸,将水喂进去后,他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几乎是立刻,伊莱克斯就感觉到了变化。

他震惊的看向正坐在不远处慢条斯理喝茶的你。

…………

 他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那泪珠晶莹剔透,打湿眼睫,顺着泛红的眼尾落入汗湿的鬓发。

你心头一颤,被这眼泪惹的有些心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现在真的乱七八糟,糟糕极了。

真是可爱。  

…………  

这个样子的他,比那副傲慢自信的样子可爱多了。

你去吻他的唇,婚礼上他不是想要吻你吗。

你不容拒绝的撬开了他的齿关。一阵强烈的电流从舌尖传遍全身,你的心跳也随之变得狂野起来。

舌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他咬了你。

像是警告又像是微不足道的威胁。

分离时银丝如弦轻颤,凌乱的呼吸和潮红的面颊,让这一刻的欲望与克制暴露无遗。

“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的声音颤抖,除了愤怒外还带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洁身自好的光明之子,这种事当然是第一次。第一次就被未婚妻,不,该是妻子了,如此粗鲁的对待,有些委屈也是正常的。

你却懒得关注他的情绪。

…………

伊莱克斯的头埋在你的颈窝,感受到颈窝的湿润,你知道,他在哭。

你也许知道他为什么哭,也许不知道。

他很难过,如今明明已经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他还是无法做到真正去恨你,此刻,他依旧想问你,是不是有别的苦衷,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恨你。

…………

要坏了。

这是伊莱克斯晕过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

  

“是这里痛?”

你听到他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气音,似乎是“嗯”

烧的有些迷糊了。

意识都有些不清晰。

黑色的碎发被汗珠打湿,凌乱的粘在脸上。

你发现,你是真的很喜欢他这幅脆弱的一触即溃的样子,像是一只漂亮又易碎的蝴蝶,你指尖轻轻一捏,就可以折断他的翅膀,让他彻底破碎化为虚无。

“伊莱克斯,看着我。”

你捏着他的下巴,去吻他的唇。

你这次吻的很温柔,唇瓣轻触似月光倾洒,呼吸交缠间世界静默,唯心跳与羽毛般的触碰清晰可闻‌。

‌呼吸交织的迷离中,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他的眸光里闪烁着迷离的情愫。

这一刻,你们之间没有纠葛怨恨,没有嫉妒与权力。

但仅限于此刻。  

【第二章】


伊莱克斯最终还是逃走了,你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突破了你设置的层层枷锁,有一瞬间你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把那瓶毒药全给他灌下去。

虽然他的光明体质都完全克制,实力也发挥不出,但难保他有什么办法恢复。

你经过层层排查,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是闪电。

你合了合眼,落日时分。

你站在宫殿的台阶上。

感受到身后落地激起一层尘埃的庞大身影。

时隔两日,它居然回来了。

你转头,看着这头巨龙,它陪伴你一同长大,承载过许多美好的时光,如今却化为了刺向你的一把最锋利的利刃。

伊莱克斯被放走,意味着什么,你再清楚不过。


你暂时将它锁在地牢深处。

你现在还没有心思处置它。

伊莱克斯的事已经足够你焦头烂额了。

庞波帝国‌那对夫妇被劫走,生死未知,你失去了最大的制衡伊莱克斯的筹码。

你必须尽快找到他们,还有伊莱克斯的那两个蠢货跟班。

阿黛西果然是个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三日后。

待你探到他们的消息,得到的却是,全数身死,包括阿黛西那丫头。

而且伊莱克斯的父母死前受尽折磨。

其他人更是死的惨绝人寰。

佩罗将对伊莱克斯的恨意尽数发泄在了他们身上。

这个畜生。

你颤抖着身子,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你燃烧殆尽。

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开始筹谋吞并凯顿帝国,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三日三夜不曾合眼。

你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甚至亲身勘察。

确保能把佩罗一击致死,一举吞并凯顿。

可计划不如变化。

还未等你开始实施计划,就传来了凯顿帝国被覆灭踏平的消息。佩罗身死。

伊莱克斯,

回来了。

凯顿和辉煌教廷相继传来覆灭的消息,甚至辉煌教廷那老头都死了。

你知道,

他迟早会来。

你躲在宫殿的深处。

在终日的惴惴不安中,度日如年。

这天,

你终于想起来处置闪电。

巨龙被锁在宫殿的石柱上,你亲手剜下了它的眼珠,它没有反抗,你能感觉到,它仅剩的一只眼睛里蕴着无限的哀伤与痛苦。

却没有恨意。

可它放走了伊莱克斯,你最无法容忍的,就是不能掌控的东西。

它该和他一起逃走的,分明有机会一走了之。

为什么还要回来呢,真是个傻子。

宫殿沉重的大门吱呀作响,你被骤然出现的光线刺的有些睁不开眼,那道光线如同利剑般穿透黑暗,耀眼得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你恍惚,原来外面早已烈日高悬。

光下有着一个圣洁的身影,只是他所透露出的气息却不神圣,反而有着死灵般的肃杀气息,银白色的如瀑长发,繁复的神装,即使面庞渡了一层光,你还是一眼认出,那是伊莱克斯。

“你来了。”

大门敞开,阳光洒下一地斑驳的影子,像是你早已拼凑不出支离破碎的初心。

你的指尖沾满鲜血。温热粘稠的血液在掌心流淌,那颗晶莹剔透的眼珠在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泽。

“漂亮吗?”

你朝他举起那颗眼珠。

随即随手扔到地上,拿起旁边准备好的绢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

你看见伊莱克斯嫌恶的皱了皱眉,他开口

“你已经无可救药。”

你早有预料,他既然逃走了,迟早有一天,他会再杀回来。从听到辉煌教廷覆灭和佩罗身死的时候,你就知道,他一定会来。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们的死亡并非你有意为之,你其实也察觉到辉煌教廷或许有阴谋,但你以为那只是针对伊莱克斯,没有想到佩罗会联合辉煌教廷在你送他父母走的时候半路截杀。

是了,辉煌教廷可以和你合作,自然也可以和凯顿合作。

归根结底,他父母的死亡与你也有脱不开的干系。

所以,是不是你杀的,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你没有解释,也懒得解释。

你看着伊莱克斯,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无力,

简直像个笑话。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没有意义。

一切都化为泡影。

你有些累了。

你朝他嫣然一笑,那一刻,你似乎终于摆脱了权力与欲望的束缚。只剩下最初的自我,没有任何俗事的侵染。

或许你早就忘了初衷,负了归处。

理想与现实的割裂‌,自我认知的模糊不清,情感与欲望的扭曲。

分明你是想要希亚更好的,最终想要朝希亚的人民挥下屠刀的却也是你。

“伊莱克斯,我从不后悔向你刺下那一刀。”

你朝他走过去,手掌一翻,那把当初刺向了伊莱克斯的匕首再度出现在你的手心。

他并没有阻止你走向他的动作,只是冷漠的看着你,甚至一言不发。

是啊,他已经是与神同等位阶的存在,即使他站在那里不动,你真的要杀他,也伤不了他一根头发。

“但,欠你的,今天都还给你吧。”

手腕翻转,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匕首刺入心脏。

很疼。

原来这么疼。

心脏被搅碎撕裂,原来是如此剥床及肤,痛入骨髓。

难怪那天伊莱克斯在哭。

血液似在反抗,痛感从胸腔蔓延至指尖,你再也无力握住匕首,喉间反上一阵腥甜,你皱着眉咽了下去。

你看见伊莱克斯骤然放大的瞳孔,冷漠的表情似乎有了一丝裂痕。

他是不是以为,你要杀他啊?

你又不是傻子。

如今他已经成神,你败了。

都结束了。

你的身体摇摇欲坠,再也支撑不住。

摔在地上应该会很疼吧,你想。

你无力控制喉间溢上的腥甜,任由它们从唇边倾泄。

心脏在短暂的挣扎后,就要放弃这具身体。

你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

你看见他的表情里透着一丝狰狞。

他的手捂在你的心脏,泛起刺目的金色光芒。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谁要你还?!”

“我让你死了吗?!”

你轻轻摇了摇头。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拽上他的衣领。

“低…头……”

你发出命令。

你看见银色的发丝如流光般倾泄,是很美。

你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下。

再见了,伊莱克斯。

生机逐渐流逝,你最后的感知似乎在脸上落下的一滴冰凉的液体。

他哭了吗?真是个蠢货。

分明你都要杀他,居然还为你哭。

视线开始模糊,你已经无力在支撑眼皮。

伊莱克斯,

我们之间果然是,

至死方休啊……

“芙洛!!”

意识彻底归于黑暗。

【第三章】

你睁开眼的一瞬间,入目先是华丽繁复的天花板,巨大的水晶吊灯刺的你有些不得不微微眯着眸子。

居然,还没有死吗。

你内心有些疑惑,是,伊莱克斯救了你?

除了他,你想不到谁有这样的能力。

随即映入眼帘的就是伊莱克斯那张有些疲惫的脸。

他的眼里骤然亮起光芒,金色的瞳孔瞬间放大,几乎看不出原本是冰冷野性的竖瞳。

此刻,他再也无法伪装自己的情绪。

他有些语无伦次的向你解释。

“我不是真的怪你,我从没想过要杀你,我,我只是有些委屈。”

莫名其妙被未婚妻捅了一刀囚禁起来,百般折磨,被玩nong了个通透。他满腹委屈却无处诉说。在他处理好一切后,迫不及待的就想来质问你。

结果还没等质问,你直接在他面前干脆利落的自杀了,不给一丝机会。

而现在,他不敢再赌,他怕再次失去你,神契,人类一方只能签订一次。

“是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感受,从没问过你想要的是什么,甚至不曾过问你的梦想。不曾问过,你是否真的愿意做我的妻子。”

总而言之,他觉得,导致你变成如今这样,是他的错,他忽视了你的感受。

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真是傻。

他向你解释,他知道他的父母出事跟你没关系,你的本意是将他们送走远离战争漩涡。

你觉得他真会给你找借口。

给你加了一层又一层滤镜,但不可置否,你确实从没想过杀他的亲人。

祸不及家人。

你与伊莱克斯的恩怨,不该牵扯旁人。

他对你说,我们的朋友和亲人都在他创造的亡灵世界活的很好。

你眼底闪过一抹释然。

阿黛西那丫头,原来还在。

沉默良久,

你看着他,嗤笑了一声。

“所有你想和我重归于好?”

你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眸色一暗,随即开口道

“我与你签订了神契,现在,你与我共享寿元和神力,只要你想,随时能杀了我。”

你闻言心尖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伊莱克斯。

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芙洛,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还要如何做,才能让你安心……你告诉我,好不好?”

伊莱克斯低着头,屈膝跪在你腿间,他牵起你的手,将你的手放在他颈间最为致命的地方,这是绝对的雌伏与示弱。

此刻,只要你想,伊莱克斯就能当场身死,神魂俱消,再无复活的可能。

与伊莱克斯绑定了神契的你,有权力掌控他的生死。


你眸色晦暗,指尖微微用力,耳边立刻传来伊莱克斯急促的喘息,那双金色的瞳孔开始涣散,蒙上一层薄雾。

直至那绯色的唇边溢出一丝晶莹,你猛然惊醒。

慌乱的收回手。


“咳…呕……”


鼻腔内迅速充盈大量的氧气,伊莱克斯大口的呼吸着,喉间还充斥着窒息的余感。

还没等伊莱克斯恢复过来。

你就捏着他的脸,对着那张还微张着呼吸柔软的唇吻了上去。

伊莱克斯明显一怔,随即胸腔里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是了,这一刻摇摆不定的伊莱克斯终于确定,你爱他!即使他排在权力之后,可他此刻深切的确定,你对他,一定是有爱的。

…………

他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你看见垂落的银丝下他颤抖的手。

他的内心远不如他所表现的平静。

…………

你叹了口气,突然笑了。

“伊莱克斯,何必呢,我原本就是不值得你为我如此做的,我早就已经,是一个自私又恶毒的人。”

他摇了摇头。

柔软的唇吻上你的掌心,你感受到他的睫毛扫过,带起丝丝痒意。

心底突然颤了颤,涌上一阵酸涩的感觉。

你有那么一瞬间也有过迟疑,权力,真的比一切都重要吗,真的就胜过,亲人,爱人,朋友吗。

可是从小父王就将你当做最优秀的继承人培养,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你,你未来,一定会是希亚最好的女王。

将这个目标树立为你的梦想,毕生的追求。

最后却要亲手推翻。

不,你觉得你没错。

你不只是恨伊莱克斯,你更恨你的父王。

为什么如此轻易的推翻给予你的承诺。

你毕生所追求的,不仅是高于一切的力量,还有绝对的权力,绝对的掌控,不容许有一丝变数的出现。

而伊莱克斯,只要存在于世,就是最无法掌控的变数,与未知,他是多么的了不起啊。

了不起到你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惊慌,嫉妒,好像只要有朝一日他不爱你,你就会失去一切,可那些东西,本来就该是你的,不该是依附他人,去当一个人的附属品,患得患失,所得来的,那绝对不是你想要的,不能自己掌握在手心的东西,她宁可摧毁。

你并不是没有爱过他,相反,你曾经真诚的爱过他,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没有夺走你一切的情况下。

那是你从小到大的梦想啊。

怎么能,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夺走呢。

你伸手抚摸上他胸口早已愈合的伤疤。

然后狠狠咬了上去,你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闷哼,却并没有阻止你,于是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肤,刺穿血肉,在口腔中弥漫着腥甜的血液后,你松了口。

你抬头,看见伊莱克斯那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你。

他眼里的情绪很复杂,有爱,有懊恼,有悔恨,还有一些你读不懂也懒得去想的情绪。

你舔了舔唇,捏着他的脸吻向他。

唇舌纠缠,他生涩又努力的回应你。

空气里只剩下黏腻的水声和破碎的呜咽,仿佛理性早已被兽性与疯狂碾碎。

这场吻如同坠入漩涡,越是挣扎,越被卷入更深的黑暗。直到分开时银丝断裂,他仍颤抖着,像经历了一场濒死的狂欢。

你没有丝毫犹豫………他的身体。

…………

结束后,伊莱克斯几乎昏厥。

不知道为什么,你觉得他的体力和承受能力甚至不如没成神之前,动不动就晕了。

实际上你并不知道,神契的签订不仅是共享他的寿元和神力,还有灵魂。

伊莱克斯现在的神躯和神魂都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还能支撑至此,已经非常顽强了。

你看着昏过去的他,叹了口气。

你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可是伊莱克斯。

我们永远无法,回到过去。

你轻吻他的额头。

注定在恨与爱中纠缠,在嫉妒与利用里挣扎,至死方休。 

【第四章】

你们重新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台下的人一如当年,一个都没有缺少。

你与他在众人的欢呼与百姓的祝福中拥吻。

你恍惚间觉得。

这好像,才是你们二人之间的正确结局。

三帝国合并,这片大陆迎来前所未有的盛世和平时期。

人们幸福美满,安居乐业,而你,是新帝国的女王。

伊莱克斯,则是你的王夫。

不可置否,在治理国家能力方面,伊莱克斯远远不及你,毕竟你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所学习的都是帝王之道。

果然,你才是最适合统治这个国家的人。

可这些,并不是靠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

只要伊莱克斯想,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顷刻化为泡影。

虽然你知道,他不会。

但你始终无法相信他,更不想欠他。

你还是不愿意,或许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执拗,或许是因为你始终无法放弃的骄傲。

你的心中有自己的执着。

最重要的是,你无法像最初那样爱伊莱克斯。

感情一但开始掺杂了别的东西,最再也无法回归纯净,只会愈发变得面目全非,狰狞可怖。

你早就已经失去了去全心全力毫无保留的爱人的能力。

初心只要遗忘一次,就难再找回曾经的自己。

对于他,早就没有青梅竹马的感情。

有的只是多疑猜忌,怨怼与嫉妒,扭曲与欲望。你清楚的认知到自己已经成为一个糟糕透顶的人。

你永远不会真正信任他。

而他想要的爱情,它如晨曦般温柔不染云烟,无私且明媚‌。应是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至死靡他。

你同样永远也给不了他。

既无法给他想要的,何必在无尽的岁月里相互折磨,

何况,你也不愿意在这种他所给予的施舍下,苟延残喘。



你去寻了死神,你想祂很乐意帮助你,至于为什么不去找光明神,她不仅不会帮你,她说不定还会告知伊莱克斯你的意图。

所幸死神确实有解开神契的方法,而你当时濒死,只能被动签订,并不是主从契约。

想要解除将力量还于伊莱克斯很简单,死神给了你一颗溶解水晶,只要与伊莱克斯亲密接触就可以把你身上属于他的力量慢慢抽离,并且无法被伊莱克斯察觉,直到水晶完全点亮,你只需要捏碎它,那些力量顷刻就会回到伊莱克斯体内。

当然,你的命本来就是靠这些神源救回来的,还回去,你自然也就死了。

一个人的灵魂,只能签订一次神契。

而被收回神源冲击过的灵魂,会溃散,彻底化为天地间的一抹虚无,再难寻觅。

你要彻底绝了他的后路。

接下来的半年,你大部分时间都缠着伊莱克斯厮混。

他身上的痕迹基本没消下去几天就又被新的印记覆盖。

有时即使撑不住也没有叫停。

他真的很纵容你。

也确实做到了如婚礼上所言,永远尊重你。


这天,

迪伦看着伊莱克斯脖颈上的伤口。

还是不明白,分明芙洛已经背叛了殿下,为什么还要做到这一步,甚至,抛弃自尊,去讨好她。

“殿下,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做到这步?”

伊莱克斯摇了摇头,暗金色的瞳孔泛起希翼的光芒。

对所爱之人屈膝服软,并不屈辱,对不爱你之人低头,才是可悲。

他知道,你爱他。

“迪伦,爱意,才是真正的永恒。”



时间一点点流逝,你无比珍惜和伊莱克斯这为数不多时刻在倒计时的甜蜜时光。

你们寻到了一片古王朝的遗址,并在这里建立了一座行宫,开凿出了一处温泉。

那附近是一片又一片淡蓝色与白色的花海,紫色的藤萝交织在遗址上。层层叠叠的花瓣倾泄而下。

如同一道道花海瀑布,在这里,仿佛置身诗篇,步入人间仙境。

闪电的伤口已经被伊莱克斯治愈,但空洞的一只眼眶显得有些可怖,于是伊莱克斯为它安装了一颗亡灵眼球,如今倒是颇为帅气的异瞳了。

你们在这片花海嬉戏,打闹,闪电载着你们翱翔,巨龙的翅膀煽动,风起云涌,吹落一层又一层花瓣,带起香风扑面色彩迤逦的花海漩涡。

你几乎,要溺死在这阵温柔的花香里。

…………

在这片花海,你们以天为被,地为床。 

…………  

翌日,

你在花海中欢快的穿梭着,挑挑拣拣。

寻到最好看最艳丽的花,就摘下。

最终编织成了一个花环,由于第一次编,不是很熟练,但并不影响花的美丽与娇艳。

“伊莱克斯!”

你拿着刚编好的花环。    

兴冲冲的朝他跑过去,风吹起你淡紫色的裙摆,如血般鲜艳的红发随着跑动在光下肆意飘动,艳丽夺目。

似乎一切都可以在这里定格,实现永恒。

你的眼里闪过了一抹狡黠。

你看见他的嘴角漾起笑意,风温柔的拂起他的发丝,眉眼生动鲜活的让你几乎心跳如鼓,他毫不犹豫的朝你张开双臂。

你把花环戴在他的头上。

然后猛然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环抱住他。

狠狠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

清冷的,带着一丝圣洁的雪松香。

最后的最后,留恋一下,也无妨。

你想。    

掌心握紧的泛着银色光芒的水晶深深嵌进肉里。

它吸收了你身上最后一丝神力。

伊莱克斯

这次,

真的再见了

不,

应该是再也不见了。

“怎么了,芙洛?”

耳边传来伊莱克斯关切又温柔的嗓音。

你合上眼睛。


在心底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伴随着一声脆响,水晶开始出现裂痕,你指尖用力。


水晶的碎片瞬间刺破血肉,刺穿掌心,沾着血珠的碎片在光下折射出如梦似幻的光泽,色彩美丽的好像古老的睡前童话。



银金交织的神力随着水晶的碎裂以不可阻挡之势冲进伊莱克斯体内。


你看见伊莱克斯骤然收缩的瞳孔,金色的竖瞳几乎收成一条绷直的线。


你的身形寸寸湮灭。


“忘了我吧,伊莱克斯。”

你说。


“不!不——”

你听见他的歇斯底里的嘶吼。


他拼尽全力来抓你化为飞灰的灵魂,金色的神力疯狂倾泄,狼狈不堪。


但你消散的太快,即使是死灵圣法神,也仅仅抓住了一缕残魂。


意识彻底消散的前一刻,你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最终,定格在你们初见的那一刻,闪电载着你们乘风而上,冲凌九霄,少年恣意。



【终章】

伊莱克斯倾尽全力抓住的一缕残魂,被锁在了戴在他脖颈前的水晶项链里。

没有人知道,距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有着伊莱克斯妻子的最后一缕魂魄。

以伊莱克斯的手段,这抹残魂经过千万年的蕴养,或许会重新变得完整,只是,那时的灵魂还是不是芙洛,是否是与他有着死生契阔回忆的妻子,就不得而知了。

他为自己建立了一座高塔,然后带着这缕残魂。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直到或许有缘的命定之人,来唤醒他。



————【至死方休】

此版be(惆怅),才是正确结局。(满意)


小番外:

(感觉这伊莱克斯特别可爱。)  

救了龙皓晨后,他不由为他与圣采儿的感情震撼。

他的细致入微,她的舍生忘死。

令他心中发苦,却也令他死寂的心微微复燃。

或许他爱的太苦,太痛彻心扉,以至于他看不得一点两情相悦之人的悲惨落幕。

他打了个响指。狡黠一笑。

“我喜欢,甜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