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羽生结弦】风岛无尽夏:HE番外(B)
*BE文,慎入
*OOC,慎入
风间夏 × 羽生结弦
家庭主妇兼业余画家 & 花滑世界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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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流回最初的相遇。
——《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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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羽生结弦再次抱着他和夏夏唯一的合照独自入睡。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竟变成了小孩子,并且对长大后的事情毫无印象。
因此,现在6岁的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跟其他同岁小孩别无二致。...
*BE文,慎入
*OOC,慎入
风间夏 × 羽生结弦
家庭主妇兼业余画家 & 花滑世界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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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流回最初的相遇。
——《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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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羽生结弦再次抱着他和夏夏唯一的合照独自入睡。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竟变成了小孩子,并且对长大后的事情毫无印象。
因此,现在6岁的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跟其他同岁小孩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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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视角】
此刻,我正一个人坐在七北田公园的长椅上发呆,刚刚姐姐嘱咐我在这里等她取书回来。
几个个头比我高的小朋友围上来,我以为他们要邀请我一起玩,高兴地站起来准备加入他们。
结果他们开始嘲笑起我的发型,并且毫不客气地把我的蘑菇头拨乱成了“鸡窝”的样子。
我狼狈地躲闪,腿一软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喂!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穿蓝裙子、拿着两朵花的小女孩气势如虹大喊着跑过来,突破他们的包围圈挤到了我身边,狠狠一跺脚瞪着他们:“你们是不是在欺负小朋友!我告诉你们,我爸爸是抓坏人的,我叫他把你们都抓起来!”
小孩子哪经得起这番恐吓,他们一下子全都跑开了。
她把我扶到椅子上,拍了拍我身上的灰,“你怎么样,又没有受伤?”
我沉默地摇摇头。
“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呀?”她又歪着脑袋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指了指我的头发。
别人第一眼看到我的蘑菇头都会扑哧一声笑出来,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升级版的鸡窝蘑菇头。
而她不仅没有笑话我,还轻轻用手帮我捋顺了头发,最后大功告成一般拍了拍我的头,“我觉得你的蘑菇头好可爱哦,好像无尽夏啊。”
我突然就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女孩,对自己有特别的意义。
她拿起手中其中一朵花,笑着比对在我的耳边,“很好看呀。”
我并不认识这花,不过它蓝色的花球圆圆的很漂亮,就像此刻我面前的她一样。
“嗯,”我害羞地点点头,“很好看。”
我想我说的不是花。
“那这朵无尽夏送给你吧。”她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把花递到了我的手里。
接着我们一起坐在长椅上无言,望向不远处正在运行的旋转木马。
旋转木马上的小朋友在木马的带动作用下转圈,我不由地想起自己在冰面上拼尽全力旋转的样子。
“我最喜欢无尽夏了,你呢,你喜欢什么花?”她突然问道。
我飘得很远的思绪一瞬间被拉了回来。“啊……喜欢……我喜欢花滑!”我没太听清她的问题,只大致听到“喜欢”这个词。
“花滑是什么花?”她眼里充满了疑惑。
“啊花滑不是花,花滑是……”
我正欲和她进一步解释,一个恬静温柔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夏夏,夏夏!我们该回家咯!”
她欢快地蹦下长椅往声音的方向跑,“妈妈我来啦!”
她跑到一半,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回过头对我大声喊道:
“我相信!你的花滑花期,一定像无尽夏的花期一样,很长很长!”
看着她们的背影逐渐离我远去,我心底涌上来一股莫名的勇气。我往前追了两步:
“等等!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回头对我笑,朝我挥了挥无尽夏:
“风间夏!”
“记住哦,我叫风——间——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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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
第二版HE番外估计跟大家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但却是我能想到的最圆满的番外了——让一切回归到原点,在最初的相遇,羽生结弦就记住了风间夏的名字。
自此,「夏夏」只属于风间夏一人。
《风岛无尽夏》是我第一次写BE文,当时是想着喜欢BE的小伙伴不多,那就自己练笔慢慢更,结果在大家的督促下(bushi),一个月就完成了。
当然,虽然发文只有一个月,前期的构思却用了更久的时间。从夏夏母亲的名字“理香”谐音暗示她的理想主义,到夏夏和百穗点的西柚汁和龙舌兰日出被服务生摆反了位置,为两个“夏夏”的错位埋伏笔,等等等等,我多多少少是有些乱七八糟的写作执念在的,就跟这篇文章的总字数71900一样。
虽然我写了这篇文会ooc,但我还是尽力呈现了一个为了花滑梦想努力拼搏的羽生结弦,并且文中的创新设定,都和羽生有着密切的联系,比如在两颗痣上做文章,比如一语双关的画名《羽生夏》等等,都是我绞尽脑汁构思的成果。自知文笔一般,但是情节设定上的创新,各种伏笔的设置,我想还算独特。
这篇文看第二遍的话,可能会发现跟第一遍的感受完全不同。读第一遍会在前期有很多疑惑,心疼夏夏、不理解羽生,到第二遍的时候,大家从一开始就会意识到夏夏为什么会做噩梦,羽生在求婚前经历了怎样的挣扎等等,或许会有新的感触吧,也欢迎大家之后在评论区继续交流哦。
同时也要感谢小伙伴们为这篇文带来的配套沉浸式体验:
- 一些真情实感:
还有不少在评论区写长评的小伙伴,也带给我很大的感动!我就不一一列举啦!(都在心里!!!)
- 一些才华横溢:
@布丁点点 为HE番外(A)的蘑菇头大柚子P出的可可爱爱配套图
- 一些机智过人:
总之,很感谢大家的陪伴,让我坚持写完了《风岛无尽夏》。虽然这篇是BE文,但是这也不妨碍我们共同怀揣着,对羽生在现实中获得完美结局的期望。
祝愿转职业的羽生选手,还有大家,都能过上不负坚持、不负努力的理想人生。
——孟令安
【羽生结弦】风岛无尽夏:24老照片【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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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夏 × 羽生结弦
家庭主妇兼业余画家 & 花滑世界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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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视角】
望月百穗不假思索拒绝了我买下夏夏所有画作的请求。
“你根本没有懂得过夏夏,更别提懂得夏夏艺术作品的价值了。”她一丝不苟整理着今日询画客户的名单,间隙间抬头看了我一眼,“《羽生夏》你可以带走,至于夏夏其他的画,还是留给懂得欣赏它们的人吧。”
我垂下头,无力辩驳她说的任何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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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慎入
风间夏 × 羽生结弦
家庭主妇兼业余画家 & 花滑世界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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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视角】
望月百穗不假思索拒绝了我买下夏夏所有画作的请求。
“你根本没有懂得过夏夏,更别提懂得夏夏艺术作品的价值了。”她一丝不苟整理着今日询画客户的名单,间隙间抬头看了我一眼,“《羽生夏》你可以带走,至于夏夏其他的画,还是留给懂得欣赏它们的人吧。”
我垂下头,无力辩驳她说的任何一个字。
却久久站在那里不愿作罢。她最终还是心软,答应帮我问问看《雨中夏》的买家,肯否把《雨中夏》让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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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望月百穗亲自把三幅画送到了我和夏夏的家,其中包括我拜托她装裱的花滑社晴明海报。
她在看到那张保存多年依然没有丝毫折损的海报时对我说的话,某种程度上表明她谅解了我:
“我现在相信,夏夏对你的爱没有白费。”
我今天正式一个人住回了和夏夏的家,妈妈本来不同意,后来见劝不动我,又执意要过来陪我住,说是家里许久没有人打扫,她想帮忙收拾。
我明白,她只是担心我触景伤情。
但其实夏夏住在这里三年多,留在这房子的生活痕迹很少。倒是我的东西,占据了家里大部分的空间,我甚至可笑到专门让她开辟了一片区域去放我的奖牌,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记得今年三月份我回来住的那个晚上,我特意攥着平昌金牌进家门,以奥运冠军的荣耀加身,妄图收获她对自己丈夫崇拜的目光,却因她波澜不惊的反应感到失望透顶。
是我太傻了。
我思考过一万种让夏夏爱上我的方式,最后单单忽略了:
她原本就爱我,爱着原原本本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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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所有的奖牌都放回了收纳箱,整理空出了可以悬挂摆放这几幅画的位置。另外家里好久没有人住,到处都落了灰,我从里到外自己打扫了一遍。
以前这些家务即便是我想承担,夏夏也是从不让我碰的。我不愿意去争做家务活,并非是我懒惰,而是她拒绝我参与的理由——她说,这是她作为妻子的本分。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她愿意大方承认,她是我的妻子。
我打扫的手法的确笨拙,刚刚擦书柜顶没有注意,一不小心把堆在顶上的一摞书通通掀了下来。
我手忙脚乱蹲下来捡,那本夹在里面的深蓝色封面相册,就这么不经意地再次闯进了我的视线。
望月百穗说过,里面是一些老照片,保存着夏夏童年的回忆。
夏夏从未主动跟我谈起过她的童年。就连她家庭的变故,也是那一次被我偶然听见欺负她的女生说的话之后,在天台上被她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一笔带过。
此刻,这本曾经被她藏起的相册,就这么安静地呈现在我眼前。
一直以来我都想要了解夏夏的一切,我没有理由不翻开它。
我看了一眼刚刚被我挂在身后墙面上的《羽生夏》:
“夏夏,我是你的丈夫,放心把你的回忆交给我,好吗?”
只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份夏夏珍藏的隐秘记忆,居然和我的记忆,有层叠交融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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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页一页的翻阅起来。老照片里夏夏总是对着镜头露出笑容,比我认识她这么多年见过的要多得多,也要灿烂得多。
原来夏夏曾经是这么幸福的孩子啊。
可惜我没有遇见小时候的她,长大后也没能将幸福带给她。
自责与无力感席卷了我的全身,强忍的情绪化作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滴到我还没来得及看的这一页相纸上。
我赶忙用手擦拭起来,生怕污了这张相片。可是我擦着擦着,注意到相片内容之后,却骤然愣住了——
这竟是儿时的我,和我坐在一起背对着镜头的蓝裙子小女孩,我们一人手里拿着一朵无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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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弦,姐姐去同学家取一本书,你在这里乖乖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不要乱跑哦,姐姐待会儿就回来!”
- “嗯好!”
我在七北田公园的儿童活动区逛了一圈,没有看到我认识的小朋友,索性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等着姐姐取书回来。
没过一会儿,几个个头比我高的小朋友围上来,我以为他们要邀请我一起玩,高兴地站起来准备加入他们。
结果他们开始嘲笑起我的发型,并且毫不客气地把我的蘑菇头拨乱成了“鸡窝”的样子。
我的梦想是做像偶像普鲁申科一样的“冰上王子”,所以留了跟他以前一样的发型。但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小朋友嘲笑了,所以昨天我还在跟妈妈商量要换发型的事情。
我狼狈地躲闪,腿一软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喂!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穿蓝裙子、拿着两朵花的小女孩气势如虹大喊着跑过来,突破他们的包围圈挤到了我身边,狠狠一跺脚瞪着他们:“你们是不是在欺负小朋友!我告诉你们,我爸爸是抓坏人的,我叫他把你们都抓起来!”
小孩子哪经得起这番恐吓,他们一下子全都跑开了。
她把我扶到椅子上,拍了拍我身上的灰,“你怎么样,又没有受伤?”
我沉默地摇摇头。
“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呀?”她又歪着脑袋问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指了指我的头发。
别人第一眼看到我的蘑菇头都会扑哧一声笑出来,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升级版的鸡窝蘑菇头。
她真的和其他人很不一样。她不仅没有笑话我,还轻轻用手帮我捋顺了头发,最后大功告成一般拍了拍我的头,“我觉得你的蘑菇头好可爱哦,好像无尽夏啊。”
说着她拿起手中其中一朵花,笑着比对在我的耳边,“很好看呀。”
我并不认识这花,不过它蓝色的花球圆圆的很漂亮,就像此刻我面前的她一样。
“嗯,”我害羞地点点头,“很好看。”
我想我说的不是花。
“那这朵无尽夏送给你吧。”她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把花递到了我的手里。
接着我们一起坐在长椅上无言,望向不远处正在运行的旋转木马。
旋转木马上的小朋友在木马的带动作用下转圈,我不由地想起自己在冰面上拼尽全力旋转的样子。
“我最喜欢无尽夏了,你呢,你喜欢什么花?”她突然问道。
我飘得很远的思绪一瞬间被拉了回来。“啊……喜欢……我喜欢花滑!”我没太听清她的问题,只大致听到“喜欢”这个词。
“花滑是什么花?”她眼里充满了疑惑。
“啊花滑不是花,花滑是……”
我正欲和她进一步解释,一个恬静温柔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夏夏,夏夏!我们该回家咯!”
她欢快地蹦下长椅往声音的方向跑,“妈妈我来啦!”
她跑到一半,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回过头对我大声喊道:
“我相信!你的花滑花期,一定像无尽夏的花期一样,很长很长!”
我在原地若有所思,目送她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结弦,我们回家吧!”姐姐取完书回公园找到我,拿书拍了一下我的头,“咦?你哪儿弄来的花啊?”
“一个叫夏夏的女孩子送的。”
我想了想又认真补充道,“哦对了,姐姐,我不要换发型了,我就喜欢这个蘑菇头。”
“真的假的,昨天你还缠着妈妈说不要蘑菇头呢。”
“因为刚才……”
夕阳下,我和姐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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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抖着手指把照片翻过来。
照片的背面,夏夏母亲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见——
「2001年7月19日,风间夏6岁。摄于七北田公园。」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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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方答谢是羽生结弦自白,粮票即可解锁。
我、我、我喜欢你、你(三十三)
噗噗大人要一直守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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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98:
指路爱发电:桂花炒酸奶
(wb发不出去……)
她的思绪被白色的浪潮裹挟,忧虑或烦心事全都融化在了炙热的性里。当羽生结弦隐忍的呼吸声和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完全的袒露是可以的。
这已经是最亲密的关系了,横生的杂枝不会撼动树的根基。只要及时发现并剪断,她就不会再为此忧虑。
简茸低头问他自己会不会让他觉得有压力。她的到来。
她是从陆地飘到海面上的云,一定要把雨降到属于他的海域里。
“就算我有......
噗噗大人要一直守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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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98:
指路爱发电:桂花炒酸奶
(wb发不出去……)
她的思绪被白色的浪潮裹挟,忧虑或烦心事全都融化在了炙热的性里。当羽生结弦隐忍的呼吸声和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完全的袒露是可以的。
这已经是最亲密的关系了,横生的杂枝不会撼动树的根基。只要及时发现并剪断,她就不会再为此忧虑。
简茸低头问他自己会不会让他觉得有压力。她的到来。
她是从陆地飘到海面上的云,一定要把雨降到属于他的海域里。
“就算我有压力,”羽生结弦眼中的海在夜色下泛着微光,映着她的影子,“那也是希望自己能配得上你来找我的压力。”
简茸的胸膛起伏着,有些发抖的手捧住他的脸。羽生结弦偏过头亲亲她的指尖,跟她说:“我会变得越来越好的……所以噗噗大人要一直守护我。”
99.
很奇怪……她听到这话明明很开心,可是眼泪却突然流了下来。
羽生结弦屈起手指摩挲过她的眼角:“怎么又哭了啊……”
简茸小声说:“我会的……我会一直喜欢你。”
100.
羽生结弦的脚确实不太方便,所以他们折腾了很久。
弄到后面的时候简茸彻底没力气了,她在欲望的海里迷失,又从羽生结弦的眼里和指尖一点点地把自己重新找回来。
一切都收拾好后她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也没来得及问羽生结弦第二天起来后要怎么办,几乎是沾上床就睡了过去。羽生结弦从她背后搂着她,头发蹭在她的脖子上。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温热的液体滑过她的后颈。简茸伸手在后面拍了拍,嘟囔道:“不要哭呀……”
羽生结弦紧紧地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
——温暖、柔软的手,比他的要小一圈。这只手最开始在地震的恐惧里抱住过他的鼻子,给他擦过眼泪,后来又给他送纸条,送蛋糕,在最难过的黑暗面前捂住了他的眼睛。
简茸哭了一整晚,他也就忍了一整晚。现在她睡着了,那些泪就不再有忍着的必要,接连从他的眼眶里滚落。
泪水把一切都模糊成深浅不一的色块,仿佛世界在他眼前铺陈开来。
许多个朦胧的方向里,有一个却尤为清晰,仿佛一眼就能望穿未来几十年的雨雪和晴朗。
他把简茸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搂住她,脸埋进了她的后颈,感到莫大的满足与幸福。
……他不想别的了。
【羽生结弦】风岛无尽夏:23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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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视角】
自从脸上出现夏夏予我的两颗痣,我就开始考虑起继续竞技下一个赛季的事情。因为我想,夏夏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我现在自暴自弃的样子吧。
不过还没等我做决定,我先收到了一封来自望月百穗的画展邀请函。
画展的名字是——「风岛无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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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视角】
自从脸上出现夏夏予我的两颗痣,我就开始考虑起继续竞技下一个赛季的事情。因为我想,夏夏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我现在自暴自弃的样子吧。
不过还没等我做决定,我先收到了一封来自望月百穗的画展邀请函。
画展的名字是——「风岛无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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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的地点,选在了位于仙台港海岸的当代艺术中心。
我进入展厅时,望月百穗正在跟几位观展者做介绍。见我进门,她跟一旁的工作人员交代了一下,让工作人员做好招待之后,理了理胸前的工作牌,径直向我走过来。
“羽生先生你好,我是望月百穗,也是「风岛无尽夏」画展的策展人。”
我跟望月百穗此前的交集不多,不过她今天举手投足间的仪态和风度,很难与以往我印象中的她相匹配。
她也察觉出我的不适应:“我今天并非以夏夏朋友的身份邀请您过来,而是以「风岛无尽夏」策展人的身份。夏夏把她所有的画都交付给了我,我打算展期结束之后对它们进行慈善义卖,但是其中一幅画,我想应该是属于你的。当然,如果你今天看完,不打算在画展结束后带走它的话,我也会一视同仁将其卖出,并捐赠所得。”
“那幅画在哪儿?”我赶忙询问。
“别急,我们就从这里一路看过去吧,我会一一为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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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百穗的确是最懂夏夏的艺术经纪代理人,同时也是一个尽职的策展人。
她告诉我,今年入夏以来,夏夏创作了一系列以无尽夏为主题的画。之所以现在才举办「风岛无尽夏」,是因为夏夏之前有一些画已经卖出去了。她希望能为夏夏办一个全面的艺术作品展,所以专程去和那些买家沟通暂借展出,耗费了不少时间。
“这幅画名字叫《风之岛》,是夏夏为纪念母亲而作。我想羽生先生多少听过夏夏母亲的事情吧。”
我注意到下方“已售出”的标识有些心痛,“嗯,听她提起过,但是不多。”
“夏夏说,她在看过母亲的相册后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尽管当时她还不能理解母亲的选择,但是她依然渴盼母亲可以在海上找到父亲,二人随风漂流到一座无人岛,过不被打扰的幸福生活。所以她创作了这幅《风之岛》。”
夏夏母亲的相册?
我似乎无意间在家里的衣柜里找到过,是一个深蓝色封面的相册,被夏夏看到以后夺了去,所以我没能翻看里面的内容。
“望月小姐,相册你看过吗?”
望月百穗摇了摇头,“她也只是跟我提起过,里面有很多她童年的照片,我想,如今看来也都是伤心的往事吧。”
在小拇指受伤之后,我偷偷回了一趟我们的家,拿走了夏夏的手机。我想从她的手机里找些照片,很想再看看她的样子。
她的手机密码很好猜,是她的生日。可惜我打开发现,手机相册里面除了一些家庭账单之类的照片外,便是我的演出照片,一张她自己的照片都找不到。
而我更是悲哀地惊觉,没有照过结婚照的我们,甚至连一张合影也没有。
“这幅画或许羽生先生你应该见过?”望月百穗开口打断了我的沮丧。
“《雨中夏》?”
当时夏夏为了去看我的平昌巡游,特意跟画廊请了假,这幅画是我在家看着她完成的。
“这幅画在夏夏的无尽夏系列里并不算惹眼。毕竟这个阶段的无尽夏还只是泛白的小花球,并不像盛放的蓝色无尽夏有一种梦幻之美。加上天气还是下雨天,整体色调很沉。”望月百穗介绍道,“不过,买下它的那位顾客当时一眼相中了它。”
我目光看向她,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那位顾客说,这幅画里,待绽的无尽夏在雨中顽强生长,令她看到了希望和爱的力量。”
原来……《雨中夏》记录的是我们破冰相拥的那个雨天……
我这才懊恼反应过来我的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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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百穗按照无尽夏不同的生长阶段进行了排序,我们越往里走,无尽夏就开得越绚烂。
最终我们走到最里面一间无人的展厅,停在了一幅白色无尽夏面前。
我第一眼就意识到了它的不同。夏夏绘制的无尽夏除了这一幅外,全都是蓝色无尽夏,并且都生长在大地上,而这一幅……
“羽生先生,这幅画就是你一进门时我提到的,我认为应该属于你的画。”
“是夏夏告诉你,白色无尽夏是我送的,所以你觉得它应该属于我吗?”
望月百穗听完我的猜测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唯独这一幅,画的是白色的。”
我对她的回答表示不解。
她淡淡地笑了笑,解释道:“这幅画的背景很干净,元素也很简单。圆形薄壁玻璃缸里,一个白色无尽夏花球完全浸没于水中,一片羽毛沉在水底,羽毛和无尽夏之间,牵着一根极细的丝线。”
“她说,这里取自「羽上生花」的概念。”
“或许羽生先生在养花方面不太有研究。无尽夏花球的可观赏性很高,因此不少人都会选择把无尽夏浸在水里,一方面是当作美观的装饰品,另一方面这么做也可以使花球的保鲜期更长。”
“不过,花体本身是很轻的,一般会浮出水面一部分,要想使它全部浸在水中,不施加外力的话很难,所以有些情况下会将花球跟一些石头之类的重物用线连在一起,重物沉在缸底,这样花球也可以完全浸入水中。”
“所以夏夏这幅画……显然不符合我们常规认知里的力学,对吧。夏夏却说,反倒是这幅画,最符合她世界里的运行逻辑。”
说到这里,望月百穗身形有些颤抖,她深呼吸按捺自己的情绪:
“因为,被夏夏爱着的你,一直都是夏夏心底,最沉重的秘密。”
她说完迅速转过身去,无助的抽噎声回荡在展厅里。她抹了抹湿润的眼睛,极力维持着刚才的工作风度:“羽生先生自行参观吧,我先走了。”
“等等,望月小姐。”我咬紧嘴唇忍住将落的眼泪,“这幅画……有名字吗?”
她的背影顿了一下,“有。”
“这幅画的名字叫——”
“《羽生夏》。”
【羽生结弦】风岛无尽夏:20名字
*BE文,慎入
*OOC,慎入
风间夏 × 羽生结弦
家庭主妇兼业余画家 & 花滑世界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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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视角】
我想了想,还是追发给夏夏一条消息,为今晚的言论还有最近发生的跟结夏有关的事情道歉,发完瞥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我熄灭了手机屏,没有指望她立刻回复我。
“手术中”几个字的红色灯光照得我眩晕,而结夏已经进去了一个多小时。
“羽生选手,您胳膊上起了红疹,是过敏了吗?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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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夏 × 羽生结弦
家庭主妇兼业余画家 & 花滑世界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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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视角】
我想了想,还是追发给夏夏一条消息,为今晚的言论还有最近发生的跟结夏有关的事情道歉,发完瞥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我熄灭了手机屏,没有指望她立刻回复我。
“手术中”几个字的红色灯光照得我眩晕,而结夏已经进去了一个多小时。
“羽生选手,您胳膊上起了红疹,是过敏了吗?需不需要我们帮您检查一下?”一位好心的护士小姐路过,关注到我的手臂。
我看了看,这小红疙瘩我再熟悉不过,“谢谢您,没关系的。”
这么多年,我对香奈儿五号依旧没有免疫。
==========
婚后,我从加拿大那个房子搬出来的时候,偷偷续交了三年房租。我不确定结夏会不会回国,但是她在加拿大只是偶尔做一些餐厅的兼职,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我并不想看到她未来穷困潦倒无处可去的时候,再次找上我,跟我纠缠不清。
就像后来她母亲智子生病,我拜托山本弘医生务必帮我联系仙台最权威的医生给她母亲治疗一样。
她是结夏最重要且是唯一的亲人了。结夏之所以这么多年执着于香奈儿五号,也正是因为这是母亲送她的人生第一瓶香水。
如果智子阿姨病逝,对她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我不愿意看到结夏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因为我出于亏欠的心理,担心自己到时候很难坐视不管。
但若我可以为她的母亲帮上忙,我想我对她的亏欠感会少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夏夏挂掉结夏那一晚的电话骗我说是骚扰之后,我会那么愤怒。
那通电话,是在智子阿姨最后的抢救关头时,结夏打过来的电话。第二天我得知智子阿姨过世去了医院,结夏早已哭成了泪人。
看到我她跑过来哭着狠锤我的胸口,质问我为什么对她那么残忍,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挂断了她的电话。
我当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愤怒的不是夏夏,而是我自己。我无法平衡自己对结夏的感情,始终感到对她有愧。
现在夏夏作为我的妻子,挂断了结夏的这通电话,令我从潜意识里认为,我又多亏欠了结夏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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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对这样的自己产生恨意,觉得自己很悲哀——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让我在童年遇见了结夏,长大后却偏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夏夏。
以至于我不得不把道德感和爱情分别安放在两个人身上。
于是我在结夏面前愧疚,在夏夏面前自卑。
而让我意识到这份自卑感的人,不是别人,是那个当初欺负过我的藤原森也。
-----------
自从藤原森也在班上大声嚷嚷说,夏夏居然知道他喜欢草莓味,班上的同学就开始莫名把他们俩凑成了一对,夏夏倒是没表现出特别的情绪,但藤原森也,显然甘之如饴。
他厚着脸皮整天围绕在夏夏身边,无论是小组作业组队,还是打扫卫生分组,他通通都邀请夏夏跟他一起。
夏夏也不怎么拒绝,不过答应他的时候总会淡淡补上一句:“反正跟谁组队都没什么两样。”
这是说给他听的,却也进到作为后桌的我的脑子里——我对她的好,并没有让我在她心中有不一样的位置。
可恶。
我是说,可恶的藤原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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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同学,今天是我和夏夏负责打扫班级卫生,你待在这里我们打扫不方便哎!”
藤原森也摆出他那看不惯我的脸色,第二次想把下课后没离开教室的我轰走。
“藤原同学,学校好像没有规定放学后不能在班上学习吧。”我一本正经地回道。
其实我没什么一定要待在教室的正当理由,纯粹是受不了藤原一直屁颠屁颠围绕着夏夏,还动不动借着认真打扫名义,创造一些“不经意”的身体接触。
故意凑在夏夏身边扫地,跟她手肘相碰也就罢了。以他的体质,站在一米多高的桌子上擦完灯,跳下来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他偏说自己恐高,必须夏夏扶着才敢下来。
听完他的矫情台词,我和夏夏在同一时间皱起了眉。没等夏夏说话,我就已经走到他站的桌子边揶揄道,“原来藤原同学这么胆小,我来扶你吧。”
最后他翻给我一个白眼,努努嘴自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而为了彰显学校特色,最近东北高校还组织了一场校园阳光长跑活动,要求所有同学都参加。班上几个非体育生,包括夏夏自然是跟不上一众体育生的步伐,远远地落在后面。
我跟老师找了个自己滑冰脚伤还没完全好的理由,就着夏夏的速度陪她一起跑。藤原森也原本积极跑在队伍最先的位置,在经过一个大转弯时,他注意到同在队尾的我和夏夏,便逐步放慢速度,最终混到了我们身边来。
“夏夏累不累,要不我牵着你跑吧。”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想要牵夏夏。
“风间,累的话我们慢一点,不用跑那么快的。”
我从前面倾了倾身子阻挡藤原的手,却忘了在我们中间的夏夏还在往前跑,她刹不住车撞上了我,又被我身体硬实的肌肉弹得摔倒在地。
“夏夏!/风间!”藤原和我同时惊呼道。
我完全忘了刚才对老师说的谎。先藤原一步,小心就着夏夏皮肤没有被磨破的地方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全速直往医务室跑。
藤原企图跟上来却被老师拦住,“风间夏已经有羽生结弦帮助送医务室了,藤原森也同学,请回到队伍里跑完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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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校医老师给夏夏的伤口消毒,疼得她眼泪都噙在眼眶打转,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的忍耐我看在眼里。作为她受伤的始作俑者,我在旁边不敢说话。不得不承认,我在意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冒出心疼和愧疚。
等到校医老师上完药离开之后,临时病房里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下定了决心似的,我握紧拳头手心朝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笨拙地向夏夏伸出胳膊:
“风间,你疼的话,就狠狠咬我好了。”
她不理我。
我不甘心又把胳膊向她嘴边凑近了一些,停在了近在咫尺的位置。她为了回避把头扭向一边,下一秒倏地和我一起瞪大了眼睛。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唇的柔软——虽然只是我的右手小拇指得到了这一恩赐。
她低头脸刷的一下红了。
我想,我的脸也一样没出息。
“夏夏!夏夏!”藤原森也声音大老远就传了进来,打破了我们之间微妙的尴尬气氛。
“你怎么样?”藤原喘着气冲进病房内,看样子是刚刚跑完全程。他扒拉着夏夏的手臂检查,让夏夏疼得又皱起眉来。
“喂,你弄疼她了。”我阻拦他的动作。
“如果不是你,夏夏就不会受伤!”藤原并不示弱,恶狠狠给了我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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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发生后,藤原森也再一次把我叫上了天台。他说,他喜欢夏夏,警告我以后少干涉他追求她。
“你可别忘了,之前你霸凌我的时候,是风间为我出的头。她不可能喜欢你。” 每次面对藤原,一想到那时候夏夏为我出头的事,我就分外有底气。
“这只是夏夏骨子里的正义感罢了,换成我被你欺负,夏夏也会站出来的帮我的。”藤原一脸不屑地看着我,“夏夏的好我都看得见,我也会全心全意对夏夏好的,轮不到你来管我和夏夏的事。”
他一直“夏夏”“夏夏”念着她的名字,终于点燃了我内心的怒火,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藤原,你有什么资格叫她夏夏?”
他轻笑着并不恼,看我的眼神反而多了一丝轻蔑和怜悯,“要说最没有资格叫夏夏的,还得是你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经常学校找你的那个外校女孩子是你女朋友,我听到过你叫她夏夏。”
“你在夏夏眼里,不过是另一个夏夏的男朋友罢了。”
“你不仅没有资格用夏夏这个名字唤风间夏,更没有资格去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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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藤原森也在那天点醒了我。
我有什么立场可以对夏夏说我爱她呢?
从那天起,我开始努力收敛自己对夏夏的感情,并且因为自己是结夏的男朋友、把“夏夏”这个称呼给了结夏,而在夏夏面前感到自卑。
即便后来结夏歇斯底里对我发了那通火,令我意识到自己真的无法按捺对夏夏的感情,冲动之下从加拿大飞回了日本,我也没有勇气拨通夏夏的电话。
我跑进酒吧里,想要试着融入结夏所迷恋的纸醉金迷之中,也并不起作用。直到误喝下那杯我以为只是普通茶饮的长岛冰茶,我才终于在酒保的帮助下,得以见到了夏夏。
而那个时候,“夏夏”——这个一直以来刻在我心底的,属于风间夏的名字,已经在我喉咙里回旋了一万次。
“夏夏……夏夏……”
“你跟我结婚……好不好……”
尽管喝醉了意识混沌,但我知道我用这样耍赖的方式求婚成功了。
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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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是求婚而不是告白,是因为起码在平昌冬奥会结束之前,我都会一直待在加拿大刻苦训练和比赛。我不可能再像高中生小男孩那样去慢慢追求,耐心等待她爱上我。
我等不及了。我需要一个理由绑住她,让她彻底属于我。
其实醉酒第二天在医院我很早就醒了,睁开眼时她伏在我床边,均匀的气息轻轻扑在我的手背上。
那一刹我由衷地感到幸福,却又突然说不上来地害怕。昨天晚上她答应过我的,还算数吗?
见她有起身的动静,我赶紧重新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思考让她答应跟我结婚的理由。
说爱她,她肯定不会相信我,还会觉得我疯了吧。
毕竟几个月前我们在医院电梯见面的时候,我还硬着头皮着告诉她,我和结夏很好。而其实,那时我们感情的裂隙已经很深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我已经想好了我自以为万全的理由——请她帮我。
因为我想到,高中前后桌时,只要我拿笔戳戳她的背,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她总能愿意帮我的忙。
还好这次也没有例外。
不过,看上去请求结婚的我云淡风轻,被子下掩盖着的我的手,已经紧张到几乎拽烂了身下的床单。
我陷入了单纯的狂喜中。
至于那些蹩脚的结婚理由为后来埋了雷,当时的我并不能顾得上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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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我身上沾染香奈儿五号的味道。
就像那天我和夏夏一起坐在玄关时,我担心她闻到这个味道会讨厌我,所以才不着痕迹地向旁边移了移。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结夏的病床被推了出来。
我赶紧上前去,“医生,她怎么样?”
“病人头部遭受撞击导致了晕倒,轻微脑震荡,好在没有造成颅内出血,头部出血只是因为触动一些尖锐物导致的皮外伤。”
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又想起一件事,“医生,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也没事吧?”
医生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莫名其妙,“孩子?什么孩子?病人没有怀孕啊。”
可是之前结夏给我发过一张检查报告图,上面明明写着有孕。我难以置信地消化医生的话,好像从头到脚被人浇了一桶凉水,麻木到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随护士一起到病房的。
护士丢下一句“密切观察病人的情况,如果有事按铃找我们”就离开了,病房里只剩我和依旧昏迷的结夏,而我的目光,已逐渐涌起不加掩饰的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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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川叔,今天冰场发生的事情,你能跟我详述一下吗?”
我开始调查事情发生的经过,也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中川会做出是夏夏约结夏来冰场的判断——夏夏只是在帮她解围。
而后面在冰面上发生的事情,中川并不很清楚,于是他调来了监控,他看完表示:虽然无法得知结夏和夏夏交谈了什么,但是可以很明确看到,结夏是突然脚下不稳自己摔倒的,夏夏当时站得离她很远。
我忍不住猜测结夏约夏夏到冰场来的目的,心冰冷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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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弦……”
早晨,结夏呓语着我的名字醒来,握住了我的手。我不留情面甩开了她,“你根本没有怀孕。”
她怔了怔,辩解之词张口就来,“结弦,我没有,我……”
我不想听她的狡辩,“你是不是想借约夏夏来冰场的机会,找个理由刺激她推你,然后再像之前一样,给我一个假报告说你流产了?”
“我……”
“哪怕她没有推你,我迟早也是会收到你因为其他理由流产的消息对吧?”
我把医院提供的抢救记录扔在她身上,愤怒地盯着她。
她本来还颤抖着手,支支吾吾想要解释,但是看到我斩钉截铁戳穿了她所有的想法之后,她突然眼神一滞,整个人静了下来。
“是啊,那又怎样?”她抬起头,对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就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我有什么错?”
“我们已经分手几年了!”
“那还不是因为她?!”她情绪激动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她高中就各种接近你,我还警告过她让她不要越界,结果呢,她居然趁着我们吵架的时候,跟你结了婚!在我们的感情里,她就是不折不扣的第三者!”
啪!
听到她把“第三者”这么肮脏的字眼安在夏夏身上,我没能忍住,煽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
“你可以怪我,觉得是我亏欠了你,但我不准你这么说夏夏!”
“夏夏?哈哈哈哈哈……”她情绪突然失控起来,扯着我的衣服问:“她是夏夏,那我是谁?你说啊!”
我才意识到我刚才不自觉在结夏面前袒露了什么。
“风间夏就是第三者!而且从小就是个大灾星!把我们都一起拉入了地狱!哈哈哈哈哈……”结夏疯了一般开始口不择言。
我拽开她拉扯我衣服的手站了起来,“在你醒来之前,我甚至还在为你骗我说怀孕的事,找帮你开脱的理由。我应该谢谢你,现在你已经彻底把我对你的这份愧疚感消磨殆尽了。”
“我们不要联系了。你的生活,今后都与我无关。”
我留下这句决绝的话,像一匹终于挣脱缰绳的马,飞快地跑出医院,往家的方向奔去。
夏夏,再给我一个机会。
请允许我以后,挺直腰板地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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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方答谢是北川结夏自白,粮票即可解锁。
【羽生结弦】风岛无尽夏:19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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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夏 × 羽生结弦
家庭主妇兼业余画家 & 花滑世界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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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视角】
我顾不上细想,救护车已经开到了仁济医院门口。我随着救护人员把担架车抬下来,眼看着结夏被送入抢救室。
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我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的伞。
我去冰场的时候,雨还没有下,等我抱着结夏从冰场里出来时,外面已经大雨如注,担架车在门口,但是救护车开不过来,停得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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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夏 × 羽生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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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视角】
我顾不上细想,救护车已经开到了仁济医院门口。我随着救护人员把担架车抬下来,眼看着结夏被送入抢救室。
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我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的伞。
我去冰场的时候,雨还没有下,等我抱着结夏从冰场里出来时,外面已经大雨如注,担架车在门口,但是救护车开不过来,停得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我担心结夏受伤的部位淋到雨会诱发感染,情急之下抽走了冰场门口雨伞收纳架上唯一的一把雨伞,撑起伞把结夏送上了救护车。
而现在,我才看清这把伞的样子——长柄,黑色,看上去……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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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弦啊,这么早就练完了吗?”前台值班的中川问道。
已经把冰鞋换回运动鞋的我,跑到前台这边的自动贩卖机买水。今天我比往常训练提前了一个小时结束,因为——我想早点回家陪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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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告诉我她没有耳洞的第二天,我便匆匆回了趟父母家,跟妈妈和姐姐求助我应该怎么办。姐姐手工活很好,主动揽下了帮我改造耳坠的任务,而妈妈在一旁手指点着我的脑袋,把我狠狠骂了一通:
“我就疑惑昨天夏夏为什么不愿意戴这个耳坠呢!搞了半天你连夏夏有没有耳洞都不清楚!夏夏当时还想着给你留面子,没有当场戳穿,害得我差点误会她!”
我低着头满腹委屈,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如果不是夏夏说她没有耳洞,我根本不会意识到有这个概念:原来女孩子的耳饰是要专门去打耳洞才能戴上的。
我印象里,从小到大不管是妈妈,姐姐,还是结夏和其他女孩子,戴耳饰都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只有夏夏不怎么爱打扮,那些女孩子钟爱的项链、手链之类的饰品也很少。
我真的认真观察了她好久好久,才得出她唯独没有耳饰这一结论的,所以趁着带她见家人的机会,托母亲挑了这对珍珠耳坠作为礼物送给她。
还有我在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买了芒果蛋糕,好像也不幸踩中了雷区。她喜欢芒果蛋糕,是高中时我无数次偷偷注意她之后领会到的——她每次从小卖部回来,都会带一份芒果蛋糕收进书包。
夏夏和结夏很不一样。结夏总是会直白表露出她的喜好,或者对我提出明确要求,而夏夏从来不会,这一点倒是反而令我不自觉关注起她,想要去揣摩她。
但还没等我揣摩明白,夏夏却早已看穿了我——比如那天她买回来草莓味和巧克力味的冰淇淋时,我想起之前结夏当着她的面说我喜欢草莓味的事,几乎都要把她左手上的草莓味主动拿过来了,她却把左手一收,右手轻轻把巧克力味的摆在了我桌上,“这是你的。”
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清楚,夏夏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巧克力味冰淇淋的。并且,我一想到她同样了解藤原最喜欢草莓味,就感到吃味得紧——
我在夏夏心里,似乎一点都不特别。
好在,自从把耳坠改成耳夹的款式再一次送给夏夏,我们的关系变得亲近了很多。
我庆幸她作为我的妻子留在了我身边,我们不再是客套的同学,更不用顾及结夏的感受保持距离,得以让我又开始走起如高中一般,偷偷观察她的老路——不过这次,是近距离的。
后来,当她拿起玄关台面上的白色颜料时露出甜蜜笑容,生理期时握紧我放在她小腹的手,我总会想起那句我一直坚信的话:
努力会说谎,但不会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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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我还发现,夏夏在迁就着我回家的时间做晚饭,她自己在家吃饭其实是很早的。所以我提前了一个小时结束训练,想要早点回家。
“是啊,中川叔,今天想早点结束。”我对中川笑笑,在自动贩卖机前拧开水,大口大口灌了下去。
只见他走过来将一把长柄黑伞递给我,“刚才有个小姑娘到冰场来,说外面快要下雨了,这把伞是给你的。看上去不太像你的粉丝,我就答应帮她交给你了。”
我望着这把长柄黑伞出神,心中渐渐溢出一股欣喜,“中川叔,她人呢?!”
“十分钟前她送完这把伞走了。”
我看了一眼外面已然在下的雨,握着伞拔腿就往外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交代中川:“以后不要拦她进来,她是我妻子!”
中川惊讶之余辩道:“她好像本身就没打算进来。”
听他这么说,我更加百分百确定了送伞给我的是夏夏。
我转身冲进雨里,并不想着撑伞。一想到她也许淋着雨还没到家,那我拿着她给我的伞遮雨又算什么呢?
在滂沱的大雨里,倾盆的想念占据了我全部的思考。
我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见到她。
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抱紧她。
这一次,我告诉她我爱她,她会相信我吗?
==========
此刻,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似曾相识的长柄黑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心中蓦然生出的念头让我感到一阵锥心般的疼痛:这是夏夏的伞。
在对夏夏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之后,我居然还带走她的伞为结夏遮雨。她呢,她还会像之前那样,淋着雨回家吗?
我赶紧拨了她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她应该是,还在生我的气吧。
【羽生结弦】风岛无尽夏:18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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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夏 × 羽生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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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视角】
我跟着结夏上了救护车。去往医院的路上,我脑海中依然反复出现结夏流血躺在冰面上的那一幕,而感到分外心有余悸。
“羽生选手?羽生选手?”坐在一旁的医护人员叫了我好几次,我终于缓过神来。
“你……认识我?”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发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并非我自诩是名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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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夏 × 羽生结弦
家庭主妇兼业余画家 & 花滑世界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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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视角】
我跟着结夏上了救护车。去往医院的路上,我脑海中依然反复出现结夏流血躺在冰面上的那一幕,而感到分外心有余悸。
“羽生选手?羽生选手?”坐在一旁的医护人员叫了我好几次,我终于缓过神来。
“你……认识我?”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发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并非我自诩是名人。几年前可能不至于,但是几个月前平昌冬奥会卫冕冠军之后,在仙台很难遇到不认识我的人。
好在作为家乡人,他们都不约而同有着尊重我私生活的默契,所以我回到仙台后的生活还算自在。
但是今天这种情况,我还是警惕地轻微皱起了眉。
“您放心,我们会谨遵您跟仁济医院签署的隐私协议,不会对外泄露任何病情和与您相关的病人信息。”
听到是去仁济医院,我舒了一口气。我是这家医院的VIP客户,虽然当医院的VIP客户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是事实确实如此——无论是比赛还是练习中受伤,只要回到仙台,我都会到仁济医院就诊。为了避免我的伤情被泄露给媒体和有心人士,所以我和这家医院签署了严格的隐私协议,每次过来也会以VIP的身份去专门的楼层接受治疗。
“我叫您主要是想请您帮忙脱一下病人的鞋子,冰鞋我们不太知道怎么脱,一会儿到了医院,病人穿着冰鞋进抢救室可能有点不便。”
“哦哦好的!”我为我刚刚不太友好的揣测感到抱歉,伸手去脱结夏的冰鞋。
可是当我正视起这双冰鞋,上面「弦&夏」的定制字样猛然刺痛了我的眼睛。
==========
我查阅到邮箱里冰刀厂商发来的邮件时,已经是平昌冬奥会之后不少天了。
我回了封邮件表示不需要更改地址,但是他们反馈我说,当时联系了原地址的收件人,对方表示说是我弄错了地址,跟对方核对过我的加拿大地址之后,寄到了加拿大,而且根据物流显示,它已经被签收了。
这件事让我感到头痛。
出于提防竞争对手的考虑,以前定冰刀的时候,我并不会留我所在的花滑俱乐部地址,而是我刚到加拿大时候租的房子地址。之前我跟结夏住在那里,而和夏夏结婚后我就立刻搬了出来。
搬得仓促,所以只是用行李箱装走了一些重要物品,还有很多东西留在那。我以为结夏会自行处理掉,但是她却总是借着让我取走自己东西的名义,三天两头地联系我。
后来我没有办法,索性又过去了一趟,把我留在她那的个人物品通通打包,从加拿大寄回了国,也就是我和夏夏的家。
毕竟我们迟早都会生活在一起的,我想让她提前适应家里有我的存在。
估计她是从快递单上,看到了我当时的加拿大地址,又恰好我后来一直没有定制新的冰刀,所以冰刀厂商用那个旧地址和她核对的时候,她才表示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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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得知那双冰鞋已经被签收之后,我联系了加拿大那个房子的房东太太。房东太太告诉我,签收的时候结夏已经回国,她跟结夏说收到了这个包裹,结夏紧接着便让她转寄回了日本。
所以我一直都知道:这双我为夏夏定制的冰鞋,在结夏那里。
在定制的时候,冰刀厂商告诉我最近订单量很大,定制款大概半年才能到货,我欣然同意。因为我特意算准了这个时间,差不多等我平昌冬奥会结束,夏夏可以刚好收到这双冰鞋。如此,我回仙台之后就能教她滑冰了。
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双冰鞋最后以夏夏认定地址弄错的原因被寄到了加拿大,并且阴差阳错到了结夏手里。
我给结夏打过电话,她执意说上面的刻字「弦&夏」指的是我和她,不愿还给我不说,甚至还发来了她试穿这双冰鞋的照片。
我当即放弃了继续跟她索要这双冰鞋的念头——
结夏穿过的冰鞋,配不上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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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冰刀厂商其实告诉过夏夏,那是一双鞋码230的女士冰鞋。
我一直以为,夏夏听到冰刀厂商说是我定制的冰鞋,认为它是作为我比赛练习之用,所以才毫不犹豫地说是我搞错了地址。
但是当我再次跟冰刀厂商沟通,加急定制一双同样的冰鞋,把刻字改成「羽生结弦&风间夏」的时候,竟然从厂商那里意外得知,夏夏当时是知道它是女士冰鞋之后,才肯定地让他们寄回加拿大的。
不仅如此,自我回家以来,我们日日朝夕相处,但是关于这双冰鞋,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半个字。
在赛场上极为好胜的我,这一刻挫败极了。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赢得夏夏的爱。
就连当年拜托她跟我结婚的原因,我都想得如此蹩脚。
她对我可能为别的女孩定制冰鞋这件事毫不在意,甚至还在我趁她喝醉发生了我们的第一次温存之后,告诉我:她不要辞掉工作,因为她要攒钱为离婚后做打算。
我被她冷漠的态度乱了阵脚,开始疯狂刺探我在她心里的位置。
在大崎八幡宫,我故意当着夏夏的面提起结夏许愿的事情;主动要求ANA为我招女助理,并且带着她去画廊接夏夏很多次;请夏夏来我的冰演,当场看我和女演员贴身跳舞;还故意在夏夏画无尽夏的时候,提到结夏在跟我童年相遇时,曾经说我的花滑花期,会和无尽夏的花期一样,很长很长。
她似乎很关注结夏所说的这句话,还问我它是否对我很重要。
我回答说,更重要的是长大后结夏陪伴我的日子。
我总是在夏夏面前,刻意对童年与结夏相遇的经历轻描淡写,包括夏夏第一次去我父母家,姐姐当着她的面提到这段童年经历的时候,我也是用“小插曲”一笔带过。
因为每次提到这一段经历,她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我想她很介意,我和结夏有这样一段童年时候的美好相遇。
我转而说结夏长大后的陪伴对我很重要,是想宽慰夏夏:作为夫妻的我们,还有更长更长的时间,去陪伴彼此。
我想要夏夏的全部,包括她的介意,包括她的妒忌。
==========
所以,是因为看到这双刻字的冰鞋,夏夏妒忌了吗?
我再次回想冰上那一幕,突然意识到:夏夏……夏夏她当时没有穿冰鞋,她根本不会滑冰啊!她又怎么可能主动约结夏来冰场呢!
倒是结夏,穿来这双会引起夏夏误会的冰鞋,似是早有准备。
我突然心跳得厉害——事情看样子不像我想得这么简单。
我、我、我喜欢你、你(三十一)
让小狗好好地哭一场。
————————————————
91.
简茸被问得一愣。
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许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很注意这些本不该被她知道的东西:羽生结弦的电话、Line账号、他家的地址……但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很亲密了,她就没再想着在这方面设防。
她卡壳了:“我……因为我……”
她没能在第一时间说出一个理由,羽生结弦就更坚定了一分心中的猜想。他没有催促,而是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想听听她会说什么,没想到旁边的人直接没声了。
他轻声问:“因为什么?”
简茸想先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是却被按住了。羽生结弦的脸颊蹭过...
让小狗好好地哭一场。
————————————————
91.
简茸被问得一愣。
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许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很注意这些本不该被她知道的东西:羽生结弦的电话、Line账号、他家的地址……但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很亲密了,她就没再想着在这方面设防。
她卡壳了:“我……因为我……”
她没能在第一时间说出一个理由,羽生结弦就更坚定了一分心中的猜想。他没有催促,而是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想听听她会说什么,没想到旁边的人直接没声了。
他轻声问:“因为什么?”
简茸想先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是却被按住了。羽生结弦的脸颊蹭过她的掌心,浓密的眼睫扫过她的手指,黑而亮的眼睛透过指缝看了过来。
她被看得有点慌张,但是也灵光一现,磕磕绊绊地说:“是、是爸爸告诉我的……”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逐渐流畅起来:“他不是赞助过你的冰演么?所以我才知道。”
“哦。”羽生结弦松开她的手,转而整理了一下被子,把简茸也一起盖住了,“我以为他不喜欢我,不会告诉你呢。”
“他没有不喜欢你,”哑着嗓子说话的羽生结弦自带一层委屈光环,简茸忍不住安慰他,“他只是觉得恋爱会耽误学习,但是现在我已经考上学部了。”
说话间,羽生结弦侧过身抱住了她,脑袋埋进了她的颈窝。简茸过来的时候穿了件白色的毛衣,毛衣领口缝着一层又软又暖的绒毛。刚刚他在梦里冷得发抖的时候,那只熊的皮毛有着同样的温度和触感。
他没纠结简茸爸爸的事,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我妈妈在家,你进来不怕被发现吗?”
温热的气息和那层软毛一起,扫在了她的脖子上。简茸抖了一下。
在无法忽视的痒痒里,她艰难地断定不可以告诉羽生结弦她其实偷偷地把卧室门锁上了。
——当羽生结弦锁上门的时候,由美妈妈就不会来打扰他。
“我开始睡觉的时候,妈妈应该还没休息……你是锁门了吗?”
!
手臂之下的身体明显僵硬起来,羽生结弦把她搂得更紧了一点,声音从她的胸口处闷闷地传出来:“你好熟练啊,第一次进我家就这么熟练……不会是蓄谋已久吧?”
“我不是……”
“其实我说谎了。”
就在简茸还在想该怎么解释的时候,羽生结弦突然说道,“你爸爸只赞助了Fantasy on ice这个牌子,并不是赞助我,他没有必要、也不可能有我家的地址。”
“但是你也对我说谎了,我们两个扯平了。”
他往后退了一点,看向简茸,在她的眼睛里面捕捉到一丝慌张。
昏暗的夜色不动声色地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所以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92.
简茸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原本就不擅长撒谎,慌乱之下想的借口就像水中的泡泡,脆弱又透明,被羽生结弦轻轻一戳就破了。
可让她讲实话,她也不大愿意。
心里有一团乱糟糟的毛线,装作看不见的时候并不影响生活,可要是想把它梳理清楚,就会发现最初的线头已经找不到了。
一开始不说实话是因为想以人类的身份喜欢他,也被他喜欢;后来沉浸在恋爱的快乐里,这件事就被她搁置了,但心里仍然有一点小小的期待,期待他能够主动认出来。
可是现在……
她不出声,羽生结弦就继续说:“没有人告诉你……因为你原本就知道,对吗?”
简茸飞快地眨了下眼睛。
羽生结弦好像也不需要她的回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14年的时候,我在上海收到了一张纸条。”
“当时一个很好的朋友离开了我,而我在那场比赛中受了很重的伤……我以为纸条是它送给我的,就一直带在身上。除了姐姐以外我没和别人讲过它,因为太神奇了,讲出来估计也不会有人信——”
他说:“我的朋友是一只会说话的小熊。”
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羽生结弦的语气和缓连绵,如同一道宽敞透明的河淌过那些无人知晓的夜晚。他的声音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抖,像水流纹理,而望向简茸的眼睛是干燥两岸。
他们两个面对面躺着,简茸看到自己的影子立在他的眼中。
羽生结弦说:“有些时候我觉得你就像它派来的……”
“所以你其实更想要它吗?”
听到这句话,一直沉默的简茸终于出声了,她忍不住问道:“你说这些……其实你更想要噗噗神陪着你是不是?”
“如果、如果不是它,”她有点说不下去了,但还是逼着自己说完,“你也不会喜欢我对吗?”
最后这个问题她原本没想过,可羽生结弦刚刚的那句话把她心里的毛线弄得更乱了。
吃自己的醋确实奇怪又矫情……她太贪心了,明明已经能够喜欢他也被他喜欢,可是当羽生结弦对她隐瞒伤势和不好的情绪时,她就无法控制嫉妒的藤蔓在心里蜿蜒。
——噗噗神永远可以最及时地出现在他身边,还不会被隐瞒这些。
羽生结弦愣了一下,随后讶然地看向她。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会这么想?什么叫不是它就不会喜欢你……噗噗大人是一个毛绒挂件,你觉得我会分不清挂件和人吗?”
他捏上简茸带着冬天凉意的脸颊肉,忿忿道:“喂,我很正常的。”
他稍稍使了点力气,简茸的脸被他捏出一个红印子。
“还有上一个问题,”他简直要气笑了,“我说,吃自己的醋到底是什么笨蛋行为啊……就因为这个,你才一直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他像扯面团一样扯了扯简茸的脸,越想越气:“就因为这个,让我白白地多想念了你一年。”
简茸沉默地接受着脸上轻微的疼痛。半晌后,她低声说道:“可我本来就不是主动离开的,也没有不想回来。”
羽生结弦僵了一下。
他松开对方,指腹轻轻抚过被捏红了的地方,向她道歉:“对不起。”
他解释到:“喜欢上你和噗噗大人没关系,虽然有时候会因为你而想到它,但在今天之前,你和它在我眼里一直都是独立存在的两个个体。它是一直看着我的守护神,所以我什么都可以和它说,而你……”
羽生结弦温热的掌心蹭过简茸的耳根:“就是爱哭的小狗罢了。”
“我曾经想过,如果噗噗大人是人类的话也许就是你这个样子,而现在你们两个居然真的合体了。”他的声音很轻,“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和冰鞋的鞋带较劲,当时就觉得你很可爱,摔倒后哭起来也蛮可爱的……啊,不过你当时……不是因为扭到脚哭的吧。”
他想起初见时简茸满脸的泪,还有看向他时无比委屈的目光,又联想到她的国籍和变得流畅的口条,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他发问的声音变得十分温柔,可又并不是在要求一个答案:“来找我是不是很辛苦,小狗?”
简茸没有说话,也不看羽生结弦。可是她的眼角却慢慢渗出泪,越来越多,泪水连成线淌过她的鼻梁,在枕头上聚成一小滩湖泊。
哎呀,就知道这句话会让她哭的。
羽生结弦心里这么想着,伸手抹了抹她的脸,撑起身子把吻落在简茸的眉心,然后是潮湿的眼角,最后才是嘴唇。在这吻里他先尝到泪水咸涩的味道,然后才是她柔软的嘴唇和舌尖。
简茸在他身下乖顺地闭着眼,但是亲了一会儿后就忍不住别开脸,把羽生结弦压回床上,脑袋拱进了他的颈窝里。
“你没、没认出我……”
含糊地说完这句话后,她发出一声极短促的哽咽。羽生结弦感觉到很多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脖子滑落,他的手拢在简茸的后背,轻轻抚摸,像在安抚淋雨的流浪小狗。现在没有什么比让小狗好好地哭一场更重要。
……他的噗噗神,他的小狗。
等她好好哭上一场后,他要和她说欢迎回家,然后擦干眼泪,拥抱,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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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十万字就为写这一幕,我不管别人了反正我是爽了(?)
原本还有93,但是被辣鸡老福特屏了,累了qaq,下章可以换个地方见
被催出来的一篇(?)一滴都没了……
但是快开学了,赶紧趁开学前多写点!
【羽生结弦】等月入梦来(十七)
*后期火葬场预警 ooc
请勿上升真人拜托了
一心搞事业前辈羽生结弦x一心和前辈谈恋爱后辈你
“风是会走散的海也会逃走”
01
羽生结弦身边拥有不缺簇拥他的漂亮女孩子,如月曾经只是是其中的一员。
世锦赛车俊焕没参加,金博洋还没到,整个场馆,只有打了招呼之后就默不作声的如月,专心热身的宫原知子,不停用余光瞟如月的羽生结弦。
和坐在角落里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茫然的宇野昌磨。...
*后期火葬场预警 ooc
请勿上升真人拜托了
一心搞事业前辈羽生结弦x一心和前辈谈恋爱后辈你
“风是会走散的海也会逃走”
01
羽生结弦身边拥有不缺簇拥他的漂亮女孩子,如月曾经只是是其中的一员。
世锦赛车俊焕没参加,金博洋还没到,整个场馆,只有打了招呼之后就默不作声的如月,专心热身的宫原知子,不停用余光瞟如月的羽生结弦。
和坐在角落里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茫然的宇野昌磨。
宇野抿抿嘴唇想问前辈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但看着往日最会活跃气氛的羽生结弦都不说话,还是闭了嘴。
“咳…我要不要去和月酱搭话…”
知子没停下手里整理毛巾的动作。
“你想去就去。”
“…但是先想好说什么。”
“那我说点什么…聊花滑行不行。”
知子终于还是把手停下了,转头看过去。
“你到底是想追她。”
“还是想做她的教练啊。”
“那我说点什么好…”
羽生结弦半晌想不出一个共同话题,只能在原地暗自苦恼。
如月暼了一眼凑在一起在说悄悄话的两个人,移开视线,措不及防和露出半张脸的宇野昌磨对视。
糟糕,存在感太低,刚刚都没看到他。
如月尴尬的移开视线,拎起水杯往外走。
羽生结弦见如月已经打算离开,也顾不得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跑着跟上去。
“月酱,要去接热水吗?”
“我陪你一起去吧。”
如月原本深吸了一口气,此刻卡在喉咙里,顿了一下才呼出去。
“…我认路的,羽生前辈。”
羽生结弦听出她语气里淡淡的拒绝,但装作没听见,继续跟在她身边。
“刚刚知子和我说,米兰这边有很多值得逛一逛的景点。”
如月拧开杯盖,往里看了看。
“那祝两位前辈玩的开心。”
羽生结弦刚打算往下说,就被她噎住。
“…不是…我是想问月酱赛后有没有时间。”
“咱们一起去吧。”
羽生结弦又想起上次被拒绝的邀请,补了一句。
“叫上知子一起也可以的,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如月嗅到了一种味道,是电灯泡的味道,而且很可能降临在自己身上。
所以决定做的很快。
“我可能没时间,羽生选手。”
“您和宫原前辈去吧。”
然后又不想这个话题结束的太过于苍白。
“玩得开心。”
02
看着去时兴高采烈来时沉默不语的羽生结弦,宫原知子懂。
应该没说对几句话。
“你都说什么了?”
羽生结弦想了想,尽可能把对话完整复述给她听。
“所以你提议了三个人一起出去玩。”
知子沉默着把外套脱下来,看了看还在喝水的如月。
“月酱真的是很好的女孩子。”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呢?”
“所以你还是放过她吧。”
最后知子还是没有放弃羽生结弦。
傍晚的备用冰场依然通明,休息室的灯没开,门口有光照进去交映成锐利的灰色。
羽生结弦坐在休息室门口,纠结了一下,还是俯身握住了右脚踝。
其实真的还有些淡淡的疼,哪怕在不上冰的情况下,只是羽生结弦不喜欢说这些。
如月从拐角出来,看见弯着腰的羽生结弦,他的眉头轻轻蹙着。
羽生结弦的眉骨生的精致漂亮,不同于欧洲人天生深邃眼窝带来的层次感,羽生结弦的眉眼平添的一丝易碎的感觉。
如月要去休息室,必须从羽生结弦旁边走,一阵风略过羽生结弦的肩膀。
如月本想维持心照不宣的界限,手心下意识扶了一下门框有些冰冷的触感。
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
“羽生前辈?您还好吗?”
其实她只差一步就彻底走进去。
走到羽生结弦余光捕捉不到的地方去了。
03
如月看着他坐稳在沙发上就想转身走,没想到被羽生结弦叫住了。
“月酱,我右脚还是好疼怎么办…”
“那您明天…”
如月止了话头,又想着人既然来了肯定是想看完比赛,总不能刚来就走。
“我帮您叫医生吧。”
“医生…和咱们不住一栋楼。”
如月听出他有些言外之意,歪头等他的下文。
“月酱可以帮我看看吗…”
羽生结弦把沙发上碍事的抱枕拿开,给如月腾出位置。
“羽生前辈,我不是医生。”
如月看了一眼羽生结弦有些发红微肿的脚踝。
“您这样需要专业的医护人员。”
“可是…”
羽生结弦编不出来理由,咬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就是想让月酱留下来陪我一会。”
羽生结弦有些不敢看她,但又实在想知道她的表情,想知道她有没有为自己的挽留而松动。
想知道她有没有一点可以挽回的余地。
但如月半垂着眼睛,羽生结弦什么也看不到。
“一会就行。”
求求你。
04
桌子上摆着拆了封的喷雾,是如月拿来的。
她最后还是没有留下来。
只是临走前从包里拿了自己之前买的药。
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
羽生结弦原本不想用,盯着白色的瓶身半晌,还是拿起来把包装拆开了。
喷雾他自己有,但这瓶不一样。
微凉的液体接触热痛的皮肤,喷雾的声音是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无声中,羽生结弦重重的吸了吸鼻子。
抬头看向玄关,眼眶红着。
春日和弦(下):“就这样,一起往前走吧。”
双向暗恋/1w2k+/勿上升/双花滑
-
“喜欢”是一种蛮横无理的情愫,没有原因,不讲道理,只是如此刻他看着她,就觉得,就是她了。
05
羽生觉得,盈酱是很特殊的存在。
她的磁场好像天生与自己契合,有时甚至一句话不用说,只要她站在自己身边,他就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待冰演正式开始已经是几日之后的事情了。此次由羽生精心策划,让她大开眼界。
说实话,何盈觉得羽生不仅仅是个顶级的花滑运动员,更是个出色的艺术家。
敏感、细腻,也因年少成名兼具了一份孤独感。
-
特别是在2016年,这种感觉尤其深刻。
那时候她刚升组,在一众前辈面前还是略显青涩,...
双向暗恋/1w2k+/勿上升/双花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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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是一种蛮横无理的情愫,没有原因,不讲道理,只是如此刻他看着她,就觉得,就是她了。
05
羽生觉得,盈酱是很特殊的存在。
她的磁场好像天生与自己契合,有时甚至一句话不用说,只要她站在自己身边,他就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待冰演正式开始已经是几日之后的事情了。此次由羽生精心策划,让她大开眼界。
说实话,何盈觉得羽生不仅仅是个顶级的花滑运动员,更是个出色的艺术家。
敏感、细腻,也因年少成名兼具了一份孤独感。
-
特别是在2016年,这种感觉尤其深刻。
那时候她刚升组,在一众前辈面前还是略显青涩,特别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因为那点少女心思和成长环境,总会紧张。大概是认为自己到哪里都性格欢脱,唯独面对羽生败下阵来,所以她气鼓鼓的告诉自己不要主动去人家那里丢脸。
所以,来到蟋蟀大半年的时间里,她和羽生说过的话不超过一百句。
大部分还是:“早,羽生君。”“早。”“明天见,羽生君。”“拜拜。”
但神奇的是,她总是能很快觉察到这位大佬的情绪变化,在对方有点低落的时候又克制不住的想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说加油。
那一年,羽生感觉波士顿的春天带着刻骨的寒意。赛前铺天盖地的报道往他头上泼脏水,许多人好像在那一刻撕下了伪善的面纱,笑脸狰狞。
他想反驳说自己没有,但面对这样浩荡的声潮,人们以讹传讹,谁关心你有没有做过。
这样的舆论在世锦赛前传播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只是20出头的青年根本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开赛前他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羽生君。”是何盈。
他坐在冰场附近的座椅上,低垂着头。听到声音抬起头回了句:“盈桑。”接着又低落的垂下头去。
她鼓起勇气,蹲下来,看着他。
“我相信你。”她说。“很多人都相信你,羽生君不是这样的人,羽生君别去听那些人的话,你就只管看着我们。”
羽生看着何盈的眼睛,是与他一样的黑色。她说起日语好像格外的温柔。她已经长大了,从毛毛躁躁的小孩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但不变是那句“我相信你”。
何盈拍拍他的肩。
“师兄,加油噢——作为我的偶像,可别让我失望哦。”
他露出了最近的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脸。
赛中也并不顺利,赛前训练时对手的干扰让他筋疲力尽,甚至感到没来由的惊慌。好脾气的他第一次公开发火,可是大部分人都觉得他无理取闹。
短节目后他快崩溃了。
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何盈有全程关注男单的比赛情况,能让素来挂着笑脸的羽生发火的事情可不多。近来所有的事情都堆积在一起,她很担心。
在短节目结束之后,她偷偷进了后台见到了羽生,虽然很出格,但她实在安不下心来。
又跟那天一样,自己独自坐着,装能量饮料的瓶子都快被捏瘪了。她在他旁边坐下,见到她来,他一句话也没说。
“陪你待会儿。”她说。
静静的,谁也没说话。过了好久,他才开口。
“盈桑,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太冲动了?”
“也许从教练的角度来说,是的。毕竟当众发火这种事嘛——你懂的。但从选手的角度,我觉得还得是你脾气好。”
顿了顿,
“要是我,脱了鞋子就追上去按着他揍了。”
羽生扯出个笑。
“羽生,”
“嗯?”
“等有时间,带你去斯图拉吉尔吧,别管这些喧嚣,在大自然面前,你可以只做自己。”
那是她说过最没有分寸感的话。
她已经做好身旁人不吭声的准备,也做好了偷偷跑走的准备。
“好。”
身边的青年睫毛轻颤,一滴眼泪静静的滑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想了,给你看看我梦中情谷的美丽。”她掏出手机,搜索斯图拉吉尔的图片给他看,
幽静的冰川河上,玄武岩安静的矗立,直指天穹。
“每一棵健康的树,都是孤独的刺向天空。羽生,也许当你感到孤独的时候,就是蜕变的时候。而且啦,大佬的心思多难猜啊,我等凡人不能理解完整也是正常的嘛,要多多体谅呦。”
羽生简直要被她说笑了,臭屁的大男孩听到夸奖还是很开心的。
“走了,今天和天天还有君君他们约了饭。”她说的是自己国家的选手金博洋、闫涵、李子君和王诗玥,柳鑫宇。因她在多伦多训练很少时间能和他们待在一起,有这个机会当然得一起聚聚。
她故作潇洒的挥挥手,走两步还猛回头,“不准想那些了,明天记得来看短节目,给我加油。”
他笑起来:“知道啦——盈酱就是个唠叨鬼。”
她脚步顿了一瞬,继而开始凌乱,边小跑边说:“行行行,走了走了。”欺负她不懂吗,没记错的话这种称呼只用在亲近的人身上吧。
啧,怎么有点害羞?
女单的短节目比的还算顺利,以1分之差超过阿美莉卡的戈尔德位列第一。但后天的自由滑才是一场硬仗,梅德韦杰娃实在是厉害。
男单的自由滑比女单的早一天,海盗在自由滑中反超,夺得了比赛的冠军。何盈能看得出来,羽生情绪有点低落。也许还是被那些破事影响到了?但她明白,20出头的羽生已经尽力去面对了,要是换作自己,估计已经炸成烟花了。
叹了口气。
返回酒店后她在大堂坐了一会儿。等羽生忙完赛后事宜回到酒店的时候,一眼就注意到了撑在沙发上睡意朦胧的何盈。
何盈被叫醒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谢天谢地他一个人没有媒体。
这风口浪尖的,也是她冲动了。
羽生看她呆愣愣的眨了眨眼睛,笑着问她怎么在这里睡。
“笑的好勉强哦,我在等你啊。”
这回换羽生眨眼睛了。
“等我?”
何盈点点头,起身给了他一个拥抱。“辛苦了,师兄。”
等羽生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只留下了一个仓皇的背影,他愣在原地,又听见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何盈一口气跑进房间,关了门靠着墙喘气,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平日里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这几天倒好,一口气把大半年的话都说完了,还鬼使神差的占了人家便宜。
救命,如果能重来。
还好自由滑没被影响,她最近的水平还是敌不过梅德韦杰娃,只要把自己的节目滑好clean了她就很满意。
145.42的自由滑,加上77.63的短节目,以0.81的微弱分差惜败梅德韦杰娃。
梅娃的裁判缘一向不错加上表现力很好,P分给的高。她则不然,天生跟P分有仇。
据分析,梅娃会是平昌冬奥金牌的有力竞争者,P分在一定程度上是靠刷比赛刷的,她刚升组,在P分劣势的情况下能取得如此成绩,已实属牛批。
保持下去,平昌的领奖台是稳的,说不定还能成为夺金点。
16年可谓大丰收,男单的金博洋拿到铜牌,女单何盈拿到银牌,双人滑隋韩摘银,可惜冰舞没能晋级自由舞,但马达引擎一直都在进步,这是很好很好的事情。
Gala上也闹得欢快,但她没敢再跟羽生多说话,毕竟她后来用脚趾建造的阳光别墅还好好的放着。
羽生则有点苦恼,怎么一天的时间,又回到了开始的状态?
06
终日的cww冰演结束,用餐后羽生与她一块儿朝酒店走。
还挺舍不得呢,这真是一场很棒的演出。
霓虹傍晚的天空被叠涂了各色的橙与红,云朵在其中悄然绽放,被镀上了璀璨的金边。靠海的国度,安静的时刻甚至能听到海浪拍岸的声响。
静谧的不像话。
何盈悄悄抬头看他,青年面庞清朗,霞光披身,也许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将《星降之夜》演绎好。有粉丝称他为“神明”,他身上确实有一种莫测的神性,真诚待人之余似乎又站在第三视角看世界,叫人看不透彻。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微微低头看她。羽生的眼型很漂亮,是那种看电线杆子都温柔的漂亮。那双眼此刻正看着她,有几分无辜和疑惑。
何盈迅速低头。
“盈酱。”
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明白自己心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何盈温柔而美好,进入他世界的方式也是这般。
其实他有问过自己,他已经见过了这么多优秀的女性,从运动员到企业高管,怎么就对尚是个小孩的她印象深刻?怎么就是会在重逢后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被牵起异样的情愫?怎么与她相处、听她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就会变得安宁?怎么会因她手忙脚乱、转瞬即逝的拥抱而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试着解答,但发现无解。“喜欢”是一种蛮横无理的情愫,没有原因,不讲道理,只是如此刻他看着她,就觉得,就是她了。
但他有点不确定盈酱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尽管很多人告诉他,盈酱对他好像有意思,在每次在自己失落的时候,盈酱也会变着法的让他振作。但盈酱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来,在他恢复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喜欢”这种情愫让人患得患失。
“嗯?怎么不说话?”何盈听到他叫自己,抬起头来,等了半天。
羽生这才回过神来,笑嘻嘻的说:“没事,就是想叫叫盈酱的名字。刚才盈酱偷偷看我被我发现啦~”
被拆穿的何盈涨红了脸,作势要伸手拍他,结果被躲了过去。羽生还得寸进尺的轻轻扯了扯她的头发。天气渐热,披发太难受,她一般就是扎辫子。碎头发多,偶尔就有不听话的跑到外面,羽生扯的就是这种碎发。
“结弦君幼不幼稚?”她浮夸的翻了个白眼,鼓起了腮帮子。
大概是看她好玩,羽生哈哈笑两声,还上手掐她的脸。
……!
虽然被掐脸很痛,但这种行为难免叫人浮想联翩。何盈唰的红了耳朵,她不自然的伸手摸了摸耳朵,温度惊人。好像是注意到她的动作,羽生觉得自己的耳朵也烧起来了。
明明自己撩女孩子很有一套的呀。
失策。
何盈则在给自己洗脑,生怕自己压不住对前辈的心思,羽生前辈清冷的像九天的神,贸然打扰神明的后果就是堕入轮回,她可不想受历劫的苦痛。
其实按道理,她本该自作多情的觉得羽生对她是有意思的,但她不敢。众所周知,羽生选手虽然母胎solo,却在撩女孩子这件事上天赋异鼎。经常“瞎撩”。
他和梅德韦杰娃的绯闻从17年就开始了,传的时间很久,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刚听到的时候她还有点失落,毕竟在平昌的Gala和17年休赛季的冰演上他们都玩的很好。不过后来令她疑惑的是,合照、晚宴的时候他又总来和她讲话,加上是同门师兄妹和冠军组的关系,于是他俩的绯闻也就被传起来了。
你说这事儿吧,就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羽生看何盈没有说话,欲盖弥彰的咳了一声,问她吃不吃棉花糖。
前面正好有个奶奶在卖棉花糖。
好久没吃了,不想吃是假的。羽生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心下了然,请了她一根棉花糖。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呢,吃到棉花糖的时候是满脸雀跃。
似乎想到什么,她又有点低落,如果她有狗狗的那种耳朵的话,估计已经耷拉下来了。
还…还挺可爱?
羽生有点慌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掐人家脸冒犯了人家,“盈酱,怎么了?”
她有点局促。
“噢,没事。就是想起最近媒体老传我俩的绯闻,虽然澄清了,但是总怕他们又乱拍照做文章。”
这样。她好像特别抗拒和他的绯闻?之前那个采访澄清的极其利落,连评论都一水的说她满脸写满了“绯闻莫挨我”。
她接着说,“昂,我倒是还好了,主要是担心你。这他们一边写梅娃一边写我,这个对你风评很不好啊。”
她在努力往梅娃这个方向引,不可能不好奇的。不过她没注意到羽生的神情也同样有些低落了。
“哦对了,你跟梅娃怎么样了?”
“什么叫我跟梅娃怎么样了?你很希望我跟她怎么样?”
生性敏感的青年停下脚步,看着她。
何盈张了张嘴,觉得他的态度有点刺儿。
“…我…”她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看得出来,没有等她说话,迈开腿继续往前走。他腿长,平时走路就跟带风一样,不刻意照顾的话何盈160的身高追上他得小跑的。
再迟钝她也感受的到,她师兄,好像生气了。果然是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私事吗?
“对不起,结弦君。”何盈追上他,见他不说话,“结弦君是全世界最温柔的师兄了,肯定不会跟年幼无知的师妹置气的吧?”
“结弦。”他说,脚步顿了顿。
察觉到他已经放缓了脚步,何盈本想乘胜追击,但听他这话懵了一下,在想这个称呼会不会太…亲昵了?
“啊?”
他默不作声地又加快了步伐,她没办法,“行,结…结弦,我给结弦买棉花糖吧,别生气啦~”她扯扯羽生的袖子,
终于停下脚步来,跟在后边的何盈差点撞上他。距离很近,她甚至能闻见他身上洗衣凝珠的味道,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
“盈酱。”他转过身来,有点无奈的开口。
“在!”
“我跟梅娃没有那种关系。我生气是因为你竟然也相信这种无聊的绯闻。”
明明知道羽生师兄最烦也最怕被这种消费了,在cww上他坦言,16年A子的事情甚至都让他生了一了百了的心思。何盈心里愧疚极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想的,只是看Gala和冰演你们玩的很好,还以为……”她垂下脑袋。
“你可以直接来问我的,而不是去相信那些媒体的话。”
“我刚才不是问了嘛,你又生气。”她小声嘟囔。
“什么?”羽生眯了眯眼。
“没什么!”她疯狂摇头,生怕好不容易哄好的大神又生气了。
其实羽生早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面容上浮现出笑意:“盈酱——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
这就是大佬?她以为自己循序渐进的引入话题技巧十分高超。被戳中了小心思,耳朵刚消下去的温度似乎又起来了,她慌忙的否认,但这些小细节都尽数落在了一直观察她的羽生眼里。
他好像有点知道了呢。
突然庆幸自己在平昌晚宴上与她的亲近和邀请她来冰演决定,果然关系拉近了不少。
再等等,他想。虽然卫冕了,但在眼下这个阶段,冬奥热度还没过去,现在表白会招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梅娃那个绯闻…啧,是该澄清一下了。
想到这里,羽生大佬的心情终于放晴。反倒是何盈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吃棉花糖,拒绝跟他交流。
07
北京的夏季在蝉鸣喧嚣中登场,冰演之后何盈也没什么地方要飞了,她有许多事预备去做。
呼。
从霓虹回国后先是和三五好友约了顿饭,在家里吃的,何盈的胃是个典型的兔子胃,在多伦多“洋快餐”的压迫下已经锤炼出了好手艺。
何盈主厨,诗玥在旁边帮忙。
烤箱里传来:“叮——”的一声,烤鱼出锅。运动员不能随意吃外边的牛羊肉,哪怕是休赛季也要格外注意。鱼类、海鲜相对安全,而且高蛋白,不担心会长脂肪。
闻着食物的香气,两个女孩子满意的眯起来眼睛,又同步的吸了吸鼻子,意识到与对方做了相同的动作后,又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鹤儿,你这手艺可以啊,闻着老香了。”诗玥是东北女孩儿,生性直率,很好相处。
何盈故作潇洒的挥挥手,“小事小事,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知道,哇我竟然有厨艺天赋。”她将鱼装进白瓷盘里,在旁边放了薄荷加以点缀,“等以后你和大柳到了蒙特利尔外训,就不得不亲自下厨了。唉,洋快餐叫我生不如死。”
她挤眉弄眼,逗得诗玥直笑。恰好锅中蒸着的扇贝也熟了,又是有条不紊的摆盘。诗玥夹起一个扇贝放入圆盘中,调整了一下位置,看向在翻找调料的何盈,
“这次去cww感受如何?”
何盈掏出了那包单山蘸水,“棒极了,就是日料太清淡了,不好吃。你尝过这个吗,云南特产,一个字,绝。”
诗玥狐疑的看向她手中红彤彤的调料,“别打岔啊,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且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日系清淡的风格呢——就像那个谁——谁呢?”她尾音拖得长长,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语气揶揄,抬头看着天花板,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边说还笑着往旁边挪。
“王—诗—玥——!站住!别跑!”
在厨房闹终归不安全,诗玥一个箭步冲向客厅,何盈不输其后,身上系着围裙乱飞,上演了一出“她逃她追她插翅难飞”的戏码。
在客厅一波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分了阵营加油鼓气,大柳则飞快的掏出手机录像。
羽生在ins上刷到这条视频的时候正好用过晚饭。他最近不敢上冰,结束了陆地训练后他通常会玩会儿游戏或者上各类社交平台上冲浪来放松身心。
应该是个客厅,视频里的有好多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块儿,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鹤飞起来飞起来!”“马达冲,要被追上啦——”其中吼的最大声的当属金博洋。有的像隋姐,起哄之余不忘关心两个莽撞人士:“跑快点…喂喂,小心别磕着胳膊腿了啊…”
最后诗玥冲向了她的搭档,大概是躲在大柳身后了,镜头闪了几下,黑了,但不妨碍何盈喘着气不甘心的嚷嚷:“喂,你这是作弊!作弊!我isu要扣光你的分!是女人就出来,敢不敢真刀真枪干一仗!”没待王诗玥回答,何盈突然就意识到锅上还煮着东西,她一拍脑袋撕心裂肺:“OMG,我的汤——!”脚步声踢踏。
大家哈哈哈哈的笑成一团,视频到这里就就结束了。很短小,拍的也不刻意,很真实,大柳发之前还很贴心的为黑了的那一段做了字幕。
羽生不太能听懂中文,但是他能感受到这一窝人发自内心的快乐。国家队对他们来说就是家,这些队员就像是家人,他其实是有点羡慕的。
不过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像何盈说的,归根结底,路是要自己走的,走到顶峰的时候,自然会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他浏览着好心人在评论里的翻译,看到最后何盈说对王诗玥放狠话突然想起汤还在烧的时候他笑的超大声。火速保存了视频通过line发给何盈,还好心的问:“盈酱,你的汤还好吗?”
幸灾乐祸。
大概半个小时后吧,菜饭全部上齐,何盈掏出手机拍照准备给羽生炫耀的时候看见了这条line。
小姑娘撅了撅嘴,点击发送照片后噼里啪啦的打字:“我知道你在笑!!别笑了!!”附送两张龇牙咧嘴故作凶恶的表情包。
羽生笑的更欢了。
关了手机,见坐在旁边的诗玥嘴角一抹了然又揶揄的笑意,她毫无威慑力的瞪了她一眼,像炸毛的小猫。
“看起来还不错嘛。”诗玥怼怼她的肩,“抓紧拿下,别负众望。”
救命,谁能把王诗玥弄走!
饭桌上大家也有讨论到新赛季,毕竟休赛季就是icu开party作妖的时间,何盈觉得新赛季的路,估计不好走。
特别是羽生。
她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对方的脚伤好了没有,他这个玻璃人体质。
5月初的时候他在采访中否认了绯闻,啊,又听见了CP粉心碎的声音。
晚间他给何盈发了条line:
【Pooh滑滑】我已经澄清了绯闻了哦,不知道盈酱看到了没有。请盈酱不要再为这个事情烦心啦——
何盈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只是莫名想起临回国的那天霓虹漫天的晚霞。她搞不明白他晚宴上的亲近,弄不清那个傍晚他的情绪,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专门告诉自己这个事情。
暗恋中的少女多疑而敏感,既欣喜的感应对方或许与自己怀着相同的情愫,又嘲弄自己自作多情。
毕竟那是羽生结弦啊。
他身边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女孩子,而他对每个人的态度都这样好、这样真诚,难道自己就那么幸运是特殊的那一个?
这样的概率,比国足问鼎世界杯的概率都小吧。
心里一团乱麻,羽生看她已读不回,也一团乱麻。
两个人各怀心事,拿着手机敲着字反复徘徊。
08
追光灯向着他飞行的时候,所有人静寂无声。
何盈定定的看着他和大家挥手,然后小心的跃上领奖台,双手拄着的拐杖格外刺眼。羽生格外好强,在止疼药的药效过了之后,那双腿应该会疼的人扭曲,但他清朗的面容上仍旧盛开着笑容。
何盈的指尖掠过面颊上的一滴水珠,咬着下唇。
-
她的发育关虽迟但到,来势汹汹。咬着17岁的尾巴,折磨的她生不如死。身高上涨了5厘米,体重也不稳定,每几天就要变化一次,引以为傲的3A直接离家出走,其余的三周跳成功率骤跌,能跳出goe为正的全靠蒙,不然跳了也偷周存周。
这个周期,年轻的俄萝一批批的涌来,甚至有掌握多种四周跳的选手。她们青春、健康、有活力,摔完冰有时她就躺在冰面上,想自己是不是就到这了。
连带着羽生发line给她,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兴许是察觉到她状态不对,羽生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本不想展现自己如此脆弱难堪的一面,早几个她都不礼貌的挂了。后来对方坚持不懈,她接了电话,低着头,靠在挡板上,面对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冰场。
“摩西摩西,盈酱?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
羽生的嗓音很温柔,像和煦的春风,像圣桑谱下的羽毛,挠得她眼角痒痒,有些发酸。
她半天咬着下唇不说话,对方有些焦急了,“怎么了,盈酱?别不说话噢,我很担心盈酱呢。”
“抱歉。”她说,声音低低的。
他在心中猜测盈酱是不是哭了,“为什么要道歉呢?盈酱。”
“我让结弦担心了。而且挂了很多次电话。”
羽生想,自己如果此刻在她身边,一定要揉揉她的发,拍拍她的肩给她打气。“没关系。可是盈酱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躲着一个人偷偷哭呢。”
好听的声音经过电流住进她心里,人的崩溃往往是在美好的事物面前。她单手捂住脸低低的呜咽:“三周跳全丢了…长高了5厘米……”
他的心沉了沉。发育关,女单的梦魇。
“俄萝都要出四周跳了。”
“明明我已经够幸运了,我至少拿到了大满贯。但就是好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我好害怕,我不想走,不想离开。”
“我是不是该退役了。”
她躺在了冰上,泪水悄悄模糊了晃眼的白炽灯,许是嫌灯光刺的她眼睛生疼,所以侧过头去,视线里多出一抹红。
是墙上贴着的旗帜,有五颗耀眼的星星,好漂亮。
她想起平昌,眼泪啪嗒砸在了冰面上。
羽生静静的听着她说,低哑的声音和努力控制着的泪水在噼啪噼啪。他心里同样涌起了千百种情绪,如果他在她身边就好了,像那晚在酒店,默默的等着,然后给她一个拥抱。
“别退役,我还在。”他说,声音有几分颤抖。
何盈啊,她那么喜欢滑冰。她喜欢听冰刀划过冰面的猎猎风声,喜欢风格各异的考斯滕,她只要站在那块冰上,就自成一方天地,风华绝代。
“要相信自己,好不好?别放弃。你记得吗,你说要带我去斯图拉吉尔看玄武岩,那里有很漂亮的冰川。但我想,仅仅只是冰川的斯图拉吉尔是不够震撼的,必须要有玄武岩,不断攀升的玄武岩,刺向天穹的玄武岩,斯图拉吉尔才算完整。”
“对我来说,如果盈酱这样离开,花滑就是不完整的。”
“我不想盈酱就这么放弃,一步一步慢慢来,三周跳丢了可以捡,四周跳可以学。你还年轻,还没过18岁生日,金妍儿拿冬奥冠军的时候都有20岁了,还有真央酱…而且蟋蟀的训练方式还算科学,不像俄萝,她们的花期或许是很短暂的。但你不会…盈酱,你要相信自己,要相信Bo叔,也要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她捂着脸憋着眼泪“嗯”了一声,说“好”,滑出了几分哭腔。
“哭吧,我在。”
后来何盈怎么都忘不了那个休赛季。
她浑浑噩噩的向冰场走,眼睛因为难得的哭泣肿的发疼,脚尖一路还踢着几块碎石,周围没什么人。她思绪放空,也不感觉疑惑。
迈进冰场,她听见人们的欢呼,然后抬起头来。
散着薄薄凉意的冰面上,少年身姿如松,光芒作礼,只消惊鸿一瞥,就足够惊艳许多年。
于是周围的喧嚣皆与她无关。
她只听见他说,“盈酱,我来找你啦。”
-
莫斯科站的颁奖仪式结束后他和另外的运动员们合照,何盈看着他发愣。羽生身上仿佛有一种魔力,能鼓励着她、引领着她。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紫微星吧,上天要他来拯救花滑的那种。
何盈的面颊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纵然在发育关的打击下她只拿到了铜牌,但她并没有为此感受到挫败。看着青年挺拔的身姿,她感受到身上正在蕴藉着前所未有的能量。
待羽生从媒体的魔爪里逃脱,换了药回到酒店的时候,大部分运动员已经回房休息了。
这次莫斯科站,他带伤上阵,也是为了小时候的自己一个交代。可惜脚伤加重,很可能要错过总决赛了。
他叹了口气,静静的往酒店大堂走。
一切好像回到了2016年的时候。
何盈仍然靠在大堂的沙发上打瞌睡,暖黄色的灯光轻柔的笼在她的身上,眼睫微微颤动。与16岁怯生生的稚嫩不同,经历发育关她更加成熟,气场更加强大,独有风韵。
Bo叔看见他侧头去看撑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何盈,心下了然,嘱咐他别在这里待太久,然后独自回了房间。羽生看着教练的背影,张口想提醒他自己还是个伤患,但无奈Bo叔走的太快。
他走近了几步,有些出神的想到前日她的自由滑节目《卡门》。裙袖如火,点燃了吉卜赛女郎热烈的爱情。在渐进的音乐声里,何盈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成长为婀娜多姿的美人。漫长的休赛季里她不知是怎么打磨了自己的表现力,一颦一笑皆有风情。哪怕只是作为一个观众,他都被带入进去、好像自己就是那个为卡门深深着迷着的唐•豪塞。
就连此刻,不知是不是她擦了唇釉的原因,总之唇瓣娇艳欲滴,美好的像被小王子捧在手心里的玫瑰。
掌心微微出汗,喉结滚动。
一向镇定自若的他在和自己作斗争。不过就在他纠结的瞬间,何盈似乎已经察觉到他在身边,睁开了双眼。
啊,有点失落是怎么回事。
“结弦。采访已经结束啦?Bo叔呢?”
他迅速调整了情绪,点了点头,“Bo叔有点事情就先回房了。”
面前的女孩有点不赞同的蹙了蹙眉,“你这个腿看起来不太妙。”抬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睡过去了。”话罢拍了拍脑袋站起来。
何盈长高了不少,不过他现在还是能看见她的发顶,他揉了揉何盈的头发,“所以得麻烦盈酱送我上去喽,盈酱肯定不放心一个伤患独自一个人的吧?欸对了,盈酱这次也是在等我吗?”
之前他将自己对何盈的心思请了田中刑事做分析,田中拍拍他的肩十分自信的告诉他盈酱也是喜欢他。可能就是拿不准他的想法,有点患得患失。
希望如此。
女孩点了点头,接着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似的鼓起勇气,飞快的走近两步抱了他一下。
“辛苦了,师兄。”
像16年一样,不过她这次的“辛苦”还有别的意思。大概是坚持了两届冬奥会还在战斗,面对isu的打压和伤病带来的困扰毫不退缩,还有他一路走来的经历和精神,鼓舞着一代代的花滑运动员,当然也包括她。
羽生回抱了她,拐杖被轻轻放在一边。
许是感受到怀中的女孩有点僵硬,他笑了一下,摸了摸她披散在背上的发:“什么嘛,每次都是盈酱主动抱我,还都害羞的不行。”
何盈恼羞成怒,轻轻拍了他的肩要往外退。羽生眼尖的发现她的耳朵已经红了,就没再为难她。小姑娘这次倒是没抱完就跑,就是侧头不看他,
“走了走了,带你上去。这个脚伤真让人不放心。”
大男孩无辜的笑了笑,捡起拐杖,“盈酱不扶我一下吗?”
何盈无奈,扶着他的胳膊,往电梯处挪动。
羽生倒是很满意。
电梯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两个人默契的没有说话,静的只剩呼吸声。何盈看着电梯上的广告发呆,虽然看不懂俄文,但凭着图片能看出来是关于伏特加的广告。
酒精可以刺激行动。往往清醒时分不敢做的事情,酒精可以带来勇气。
她想,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呢?哪怕他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仅仅是把她当作朋友。她不想白白的错过这样好的人,不想将她炽热的感情关在极寒之地不见天日。
大概是发呆的缘故,何盈挽着他的胳膊没有松开,他也乐得如此。她看着广告,羽生看着她。
这几日来来回回他看见好多俄国青年来搭讪,何盈已经不是待放的花苞了,她明艳的就像是冰场上的玫瑰,惹人注目。
那些高大的金发青年朝她微笑,来要她的联系方式,更有甚者捧了一束鲜花,嘴里念着勃洛克的诗。
“从那充溢着爱的霞岸,
我感到玫瑰色的浪花在涌动。”①
尽管何盈一一回拒,但他心中仍是警铃大作。在异国他乡都尚且如此,在他们本土国内呢?他总想着再等等,现役期间,谁也不敢去赌。
而且她还那么小。
顺着何盈的目光,他同她一起端详着伏特加的广告,他想自己是不是该勇敢一点。有些东西,如果不及时抓住,可能就错失了。
羽生抿了抿唇,摸了摸口袋里的金牌,心开始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
09
视线如果在此刻穿过漆黑的房间,那么落地窗外灯火如河就隐约可见。
背靠门板,周围属于羽生结弦的气息让何盈有些头脑发昏了。她不敢抬头,低垂着眼睫,在黑暗的环境下不由自主的惊慌起来,指尖悄悄的颤动。
太…太近了。对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羽生似乎觉察到她的异样,一手牵住她的手,轻轻捏捏她的指尖以示安抚,一手捂住她的眼睛,掌心在睫毛的撩拨下生出了几分痒意。
“结弦…怎么了?”
没有应答,他似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那些平日的反复压制着的,好像都在此刻翻涌起来,裹挟着他素来理智清醒的头脑,叫嚣着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多么多么需要她、喜欢她。
一直得不到应答让何盈本能的有些局促,她不知所措的咬了咬下唇,这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唔…”
呼吸骤然被掠夺,柔软的、温柔的唇瓣覆上她的。
攥紧衣角,从慌张到被他牵引着渐渐沉沦。何盈踮起脚尖,试图给他更多回应。
一切都渐渐急促起来,辗转、厮磨,他的双手落在了何盈腰上,两人的脚步随着愈来愈烈的亲/吻发生轻微的挪动。
何盈有些喘不过气了,轻轻推了推他,发出轻微的呻/吟声。羽生的喉结滚了滚,在她唇上又轻啄了一下,恋恋不舍的放开。
他的额头抵上她的,两人的喘息纠缠。
“盈酱。”
何盈看向他的眼睛,里面是她不曾见过的神色,那么的深邃,像一湾灵动的银河,加上梳了极具气势的大背头,几乎要将她溺进去,而且没有反抗的余地。
“盈酱。”
见何盈没有应答,他又喊了一声,带着几分疑惑的意味。他有点拿不准了,本来想将人连哄带骗带进房间再表白,哪成想在门口看向她亮晶晶的眼睛他就有些忍不住了。不知怎么的,他将她拉近房间,她靠在门板上那一刻,他就只想用亲/吻去告诉她。
“嗯?怎么了,结弦?”声音软软的,带着点亲/吻余/韵里的鼻音。
还好还好,还肯叫自己结弦呢。
“盈酱,我知道在这个阶段说这些话是有些突然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你,”
“盈酱,请同我交往吧。”
回应他的是带着潮湿咸意的吻,一触即离。
“好啊。我的男朋友。”
他傻笑出声,碰上她面颊一片水意的时候慌了神,连忙把灯打开,发现果然眼睛红红。捧着她的脸,“怎么了?别哭别哭。”
何盈缩进他怀里,脸抵在他肩膀上,手环上他的腰。羽生愣了一些,继而回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上。
“傻——我这是高兴呢。我还一直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他吻上她那一瞬间,她想起了第一次去西藏的时候。高海拔的地区让她有些缺氧,但日光城的蓝天和千万方土石高垒起的布达拉宫让她感到惊喜、动容。
就像是走一条朝圣路,已经做好准备伸手不见五指,但神依旧慷慨送来了光明。
那样的欣喜,似乎用笔尖无法去描述了——你喜欢的人正巧也喜欢你;那个人是羽生结弦。
“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喜欢你呢?”
他拉开一点距离,认真发问。
“嗯…你这样优秀,而且对谁都赤诚、善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结弦特殊对待的那个呢。”
“看来还是表现的不够明显呢。”他故作苦恼,“而且我也曾这么想过哦,盈酱也对谁都这样温柔和友善,有段时间还偏偏只跟我一个人生分…”
两个人互相看着,忽然就同时笑出声来——什么嘛,难道陷入“喜欢”这种情绪里的人都会患得患失吗?
何盈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那里有个淡粉色的疤痕,不细看很难看出来。是14年的时候,少年交给上天的一张答卷,而上天对他的表现给了满分。
羽生感受到下巴上的温度,抬手握住她的手,“没事了,都过去了。”
“未来会更好的,我们一起。”
房间里再没有别的声音了,连窗外也是。月亮还温柔的悬挂在天空,风也静悄悄的。他们彼此相拥,灯光影影绰绰的铺在他们身上,好像那样他们就有了面对一切风雨的力量。
10.
这世界上,人来人往。
走出首体的那一刻,他顿了顿脚步,回首眷恋的看了那里一眼。何盈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啊,又是四年的光阴、一代人的青春,
鲜花有开有落,我们总在告别。
他侧首看了看身旁的女孩,眼底一片温柔。何盈受到了发育关和伤病的影响,北京周期度过的很不顺利,最后勉强站上了领奖台。在奥运会结束之后,她宣布退役。
告别竞技赛场,对她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其实,她何尝不想再多滑一段时间呢?
背上的伤在封闭的药效过去后痛得她吱哇乱叫,四周跳的时代全面来临,发育关几乎摧毁了她的跳跃,恢复原有的竞技水平,太难了。
那就离开吧。
学着去告别,告别不是停留,而是转身;告别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羽生的面颊上绽开一个笑容,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因笑意而眯起来。他知道,身后是舆论和媒体,身前是未知的前路,而身侧有她。
“盈酱。”
女孩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弯下腰,靠近些,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何盈光洁的额头。
在噼里啪啦作响的闪光灯、压抑的尖叫声和抽气声中,他只拉住她的手。
别去管,别去听,抬头去看,冰面的樱花只为你盛开。
往前走、一起往前走吧。
不管前方是悬崖万丈,还是灯火辉煌,你只管往前走,而我与你同在。
-全文完.
写了三四天,算是填完我的一个脑洞。越写越多,还是短打好写哈哈哈哈。
有个彩蛋,大概率是论坛体,字数挺多的,这里肯定放不下了,下午发。
【羽生结弦】风岛无尽夏:17逃避
*BE文,慎入
*OOC,慎入
风间夏 × 羽生结弦
家庭主妇兼业余画家 & 花滑世界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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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视角 · 始】
今天我结束邻市的冰演,回到了仙台。
到了家门口,我却有点不想进去。想必夏夏会在家,等我给她一个关于我们婚姻的交代。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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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冰演结束后,我不小心弄...
*BE文,慎入
*OOC,慎入
风间夏 × 羽生结弦
家庭主妇兼业余画家 & 花滑世界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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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视角 · 始】
今天我结束邻市的冰演,回到了仙台。
到了家门口,我却有点不想进去。想必夏夏会在家,等我给她一个关于我们婚姻的交代。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夏夏。
-----------
这次冰演结束后,我不小心弄坏了自己的冰刀套。想着仙台冰场还存了一副备用的,决定先去冰场取一趟再说,或许顺便在冰上滑两圈。
总之——逃避可耻,但有用。
我打了个电话给冰场值班的中川,他是我母亲的朋友,是我母亲帮忙介绍他去冰场工作的。
“中川叔,您现在在冰场吗?我一会儿过来冰场取点东西,是否方便?”
我以为这是一通再平常不过的电话,却听到中川在电话里说:“当然方便的!你夫人现在也在冰场呢,好像约了朋友一起来玩。”
夏夏在冰场约了朋友?在她贫瘠无比的社交圈子里,除了近日去中国研修课程的望月百穗,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结夏!
我意识到这一点,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加快了去冰场的步伐。
==========
智子阿姨的葬礼结束之后,结夏突然告诉了我一个让我五雷轰顶的消息:
她怀孕了。
她说是我的孩子,三个月,现在还没有显怀。说实话我一个字都不信:自从我回到仙台,除了去看望智子阿姨的时候见过几次结夏,我根本没和她有什么接触。难道……
“是……多伦多那个晚上?”我难以置信地问。
“嗯。”她回答得肯定。
-----------
三个月前,多伦多。
“结弦,救我!我在酒吧街这里喝酒出来,现在被当地小混混跟上了……”
晚上,我在多伦多的房子里准备收拾去韩国平昌的行李时,接到了结夏的求助电话。我的母亲由美在一旁听到了电话内容,默默瞧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知道,母亲一直很反感结夏留在加拿大纠缠我的种种行径,但是结夏不愿意回日本,在这里如果发生意外,她唯一能够指望得上的人,就是我。这也是我始终不愿意拉黑她电话的原因。
我和夏夏结婚第二天,我便回到多伦多,跟结夏摊了牌。
刚开始她依然纠缠得紧,到后来也逐渐认清了这个现实,只有偶尔喝得醉了,会打电话过来找我倾诉一番,我总是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劝她不要再这么频繁喝酒之后,就挂断电话。
但是每每想起小时候结夏送我无尽夏时候说的话,我就做不到对她太绝情,况且高中我认识了夏夏之后,我便开始不自觉地关注起夏夏,对结夏的用情变得没有从前专注,加上忙于训练和比赛没有时间陪她,无论如何,从感情上我的确有愧于她。
我相信这不是一通骗人的求助电话。我不顾母亲的眼光,立刻马不停蹄地去了酒吧街,找到了已经被小混混围堵在街拐角的结夏。
小时候她曾经在那么多个头高的小朋友面前英勇地维护过我,如今即便我对她不似从前的爱意,保护她依旧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也是我们在一起时,我给过她的承诺:
“夏夏,你保护过我一次,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作为运动员,一身肌肉不是白长的。在这些小混混对我不屑的眼神中,我三两下就把他们震慑得作鸟兽散。
结夏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我忍受着她身上不明的刺鼻气味,把她送回了家——我刚来加拿大的时候租下来的房子。
但是其实这一路我的脑子也开始进入了迷蒙,她身上的味道似乎有致幻的作用,最后我坚持不住和她一起晕倒在了她家里。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还有扔了一地的衣服,我完全愣住了。结夏发觉了我的动静,睁开眼睛看我。从她的状态判断,她大抵是清醒得比我早,并不对眼前的状况展现出丝毫的惊讶。
“怎么回事?”我拨开她搂在我腰间的手。
“发生了什么还用我说吗,结弦。”她脸上染起一片红晕,“我们……”
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关系我自是觉得荒唐,但是平昌冬奥会在即,我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我问的不是这个,为什么我会晕倒,给我一个解释。”
“那些小混混在我身上洒了东西想把我迷晕带到车上去,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能你抱我回家的时候离得太近了,所以就也……”
我听不下去更多,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告诫她不要再随便去那种地方之后,把衣服重新穿好,出门转身就去了医院。我必须在飞去平昌前做一个全面检查,确保那种不明粉末不会影响我的身体指标和机能。
还好在去平昌的飞机起飞前,我得到了指标一切正常的检查结果。
我总算松了口气。
-----------
如今结夏告诉我,因为那一晚,她怀孕了。
“结弦,我已经失去妈妈了,这个孩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希望了……”结夏在我面前哭着恳求,说她想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我心里很乱。
智子阿姨过世后,结夏彻底变成孤身一人,在这个世上无人可依。我不可能放任结夏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养大,更不愿意让我孩子的人生从小缺席父亲的角色。
可是夏夏怎么办?
我了解她的个性,她一旦知道结夏有了我的孩子,会毫不犹豫放弃我们的婚姻。
好在结夏并没有逼我很快做决定,反而对我的处境表示理解,只是先让我陪她去一趟大崎八幡宫为她母亲祈祷。
我答应了。那天陪她在主殿祈祷完之后,由于过度悲伤她整个人几乎虚脱在我怀里,却还执意要去一趟绘马区。
“我想为我们的孩子祈福。”她勉强露出笑容对我说。
那一刻,我看到她对这个孩子的珍视,彻彻底底地心软了。
回家以后,我首先联系了我的天狼星事务所代理人,让他尽快盘点清晰我名下的所有资产,我希望无论如何,都能给夏夏留一份保障。
接着我打电话给结夏,告诉她我最近有很多工作会去外地,等我回来之后,我会陪她一起去医院做检查:
“如果确认孩子是我的……我会和她离婚。”
其实我依然心存疑虑,那一晚我们究竟是否真的……但是这些我无从和夏夏解释,无论怎么解释,她知道我在加拿大依然和结夏有联系甚至共度一夜,想必都会伤心。
所以当我听到夏夏问我,我们的婚姻是不是进入倒计时的时候,我低头逃避了这个问题。
我始终心存一丝侥幸:那不是我的孩子。
==========
可是我没料到她们会在我回来之前见面。
当我赶到冰场,看到结夏流着血躺在冰面上已经失去意识,又想起中川叔说是夏夏约的结夏,我便彻底昏了头了,根本顾不上我当时对结夏怀孕的各种怀疑,把跪在结夏一旁的夏夏推开,指责的话也脱口而出。
结夏那么珍视这个孩子,夏夏却约她来冰场让她上冰,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夏夏一直以来给我留下的善良无争的印象。
反倒是结夏,我曾经发誓要一辈子保护好的女孩“夏夏”,此时像濒临破碎的瓷娃娃一样脆弱地躺在我的怀里。
那一刻,对没有保护好“夏夏”的歉意,战胜了我对夏夏一直以来的爱意:
“和夏夏相比,你什么都不是!”
-----------------------------------
【作者言】
- 本章起,羽生视角开启
文风会开始变得不那么细腻,因为是以羽生的口吻来的。
洗白开始了但是又没完全洗,给大家一个发泄情绪的过渡吧~
不过各种细节伏笔又开始了。浅浅举个例子,比如:
中川接到电话时,对夏夏的称谓。
- 另外!羽生的视角,不仅仅是简单把以前的故事重新写一遍,也会有风间夏视角里没有提到过的新故事哦~
我、我、我喜欢你、你(三十)
梦见一只森林里的熊。
——————————————
88.
短节目比赛结束后的那个视频电话里,羽生结弦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好。
他的鬓发被挽到了耳后,头发很顺地垂在额前,已经是洗过澡的放松状态。简茸的目光落在他红红的鼻尖上,问道:“你的鼻子怎么这么红?”
羽生结弦撒了个小谎,说是感冒了擦鼻子擦红的。
简茸眨了下眼睛:“你好像一只驯鹿啊……”
这天正好是平安夜,校园里挂满了圣诞的装饰。室友们都出去玩了,走之前一人给她送了一颗苹果。简茸挑了一颗最红的举到镜头前:“鼻子比这个还红。”
“有这么明显吗?”羽生结弦笑了起来,凑近屏幕去瞅...
梦见一只森林里的熊。
——————————————
88.
短节目比赛结束后的那个视频电话里,羽生结弦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好。
他的鬓发被挽到了耳后,头发很顺地垂在额前,已经是洗过澡的放松状态。简茸的目光落在他红红的鼻尖上,问道:“你的鼻子怎么这么红?”
羽生结弦撒了个小谎,说是感冒了擦鼻子擦红的。
简茸眨了下眼睛:“你好像一只驯鹿啊……”
这天正好是平安夜,校园里挂满了圣诞的装饰。室友们都出去玩了,走之前一人给她送了一颗苹果。简茸挑了一颗最红的举到镜头前:“鼻子比这个还红。”
“有这么明显吗?”羽生结弦笑了起来,凑近屏幕去瞅自己的鼻头,好奇的样子像森林里的小动物第一次在镜子里看到自己。
“是有一点……但是驯鹿在圣诞节应该准备了很多礼物才对,”他说,“我没准备什么礼物,倒是收到了粉丝们扔的噗。”
“驯鹿那么辛苦,应该收到最多的礼物,”简茸的眼睛望向手里的苹果,“其实我也准备了一只……”
想去现场丢给他。但奈何白天还要上课,羽生结弦不让她翘课。
……好久没有见到羽生结弦了,她好想他啊。
羽生结弦安抚道:“等我回去后你再亲手给我嘛,在比赛里扔的话就不知道哪只是你的了。”
简茸抿了下嘴角,点点头。
又聊了两句其他的,羽生结弦说他有点累了,因为刚吃过感冒药所以想睡觉。
听到他这么说,简茸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今天……有不开心吗?”
羽生结弦说:“没有呀。虽然没能clean有点挫败,但目前也是第一呢,有什么理由不开心?”
他的黑眼睛像温柔的潭水,里面映着她的影子。简茸之前很喜欢被他这么看着,可现在却觉得这样的视线如同一颗裹着糖衣的药片,外面那层甜被她含化掉后,再往下就尝到苦了。
他的鼻子发红,眼角也有一点,分明是哭过,却不肯告诉她。
……以前还是噗噗神的时候,什么都会和她讲的。
但他不说,简茸也没有办法,只是在彻底挂断电话前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结弦,我好喜欢你。”
……所以哪怕不能发挥什么实际的作用,也想听你说出来,帮你分担一些痛苦。
89.
不知道羽生结弦听见没有。
总之,原以为他只是隐瞒了哭泣的事情,可当简茸看到他自由滑的3A也摔了之后,才意识到他的脚恐怕也没有他说得那么好。
……应该是很严重才对。
面对她再次的疑问,羽生结弦知道没法再瞒下去,就说自己的左脚确实“有一点点疼”。
简茸很担心,想见他,可这回又被拒绝了。
“对不起,但我觉得开发布会之前……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羽生结弦低声说,“如果见面的话,被拍到的风险会很高。”
他说完这句话后有点担心,不由自主地凑近屏幕打量简茸:“喂,不会哭吧?”
简茸把手机挪远了一点点,神情很正常地告诉他当然没有。
“那就好。”他笑了一下。
电话两头安静下来。羽生结弦放在桌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交叉,相互按了一会儿后,他说:“我这两天在想一件事。”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像发现了什么大问题一样。简茸坐直了身体,问他是什么。
羽生结弦垂下头,盯着桌面的纹路,在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颤动的睫毛:“我不知道自己作为交往中的一方是否合格,特别是在这段时间……但你确实对我很重要呢。非常重要。”
他呼出一口气,继续说:“所以我不能让你被拍到……至少不是现在,之前不让你来看比赛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但是……唉,还是让你觉得委屈了吧,觉得委屈也是很正常的。”
他抬起眼:“对不起。”
“但你真的对我很重要……不知道这么说能不能让你开心一点。”
屏幕外,他的手指交叉得更用力了,皮肉都有点泛白:“如果不能的话,嗯,也可以对我发发脾气,‘明明是莫须有的绯闻怎么男朋友拖了这么久都没解决掉’之类的……别的情侣遇到这种问题似乎都会吵架诶。”
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的短发上,晕开的色泽像夕阳下粼粼的波纹。
简茸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了一下,想说的话如同泡沫一样层层叠叠地挤在一起,不仅说不出来,反而把她的眼睛弄湿了。
……现在需要被担心的是她吗?
最后她也只是说自己开心了很多。
“那就好,”羽生结弦的眼睛弯了起来,声音有些无奈,“哎,我就知道你不会发脾气的。”
90.
他这么说,简茸就没再提想见面的事,但还在网上关注和他有关的舆论。
全日结束之后,羽生结弦很快召开了一个小型的发布会,但是并没有起到预期的作用。
那本杂志像听不懂人话一样,自顾自地编造着他和那名女同学,扬言他们要结婚了,大放厥词说他在平昌就会退役。
羽生结弦这个时候正在访问311地震的受难地区岩守县,两天后就是纪念地震的特别表演滑。而简茸此时忙于两门课程的结业,这次也不能去到现场。
表演滑开始的当天,她人在学校,可心却完全无法平静下来,早就抖着翅膀飞到了羽生结弦身边。前一天通电话的时候,他的嘴唇发白,眼下也有乌青,看上去状态很不好,用有些沙哑的嗓子告诉简茸自己是有点感冒了。
而关于那些报道,他的回答依旧是“不用担心”。
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简茸却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住了。
想见他一面。
他的动向一直有人盯着,出来可能会被拍,那她可以偷偷去他家找他啊。
……只是见一面,亲眼看他一眼就好,确认他真的没事就行。
表演滑结束后正好有个周末,在确定羽生结弦已经回家休息之后,简茸偷偷坐上了回仙台的列车,在夜色的掩映下来到了他的家门口。
她给羽生结弦发消息,问他方不方便出来或者让她进去。等了十分钟没人回复,她就打了个电话,可直到铃声响至最后一秒,也没有人接听。
地震之后,羽生家重建过,现在是一座两层的独栋小楼*。简茸记得他的卧室就在一楼,忍不住从外面绕到他的窗前,想看看羽生结弦在不在里面。
房间里关着灯,黑漆漆的,可是窗户却开着一条缝,冬日冷冽的风灌了进去。
简茸悄悄把窗户又扒开了一点,探头进去,看到床上有个蜷缩的人影。被子只有一个角盖在他身上,另一大半耷拉在床脚。
她小声喊了一句:“结弦?”
-
羽生结弦的感冒有一些严重。
一个多月前他就得过一次,也许是没好利索,也许是最近太累了,总之表演滑结束后他的脑袋有些晕,回来就开始发低烧。
妈妈看他吃过药后就出去了,窗户是他后来自己开的,因为觉得热。
他睡得不太安稳,梦境一个连着一个。他先是梦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很深的窟窿里,摔得浑身是伤,脚腕火辣辣得疼,但为了出逃又要不停地往前走。他走过枝叶茂密得不见天日的热带雨林,气温很高,走出了满身的汗水;好不容易出去了,却又进了另一片森林,幽暗寒冷,树干上都结着霜,刚刚被汗浸透的衣服湿哒哒地贴在他的背上,带走了仅剩的暖意。他抱着手臂抬头望,只能看见向上无限延长的黑色树木。
脚太痛了,他决定坐在原地休息一会儿。正冷得发抖的时候,突然有一只熊出现并抱住了他。
熊抱很温暖。他的脸贴在熊毛绒绒的怀里,汗湿的额头被它用爪子摸了摸。他的身体得以渐渐回温,又有力气往前走了。再次启程的时候,这只来历不明的熊就一直跟在他的身侧,他冷的时候它就会大方地贡献出自己的皮毛,黑色的眼睛温柔又纯真地注视着他。
森林里的气候恶劣,走着走着又开始下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淋着雨前行的时候,他心想,还好有这只熊。
不然,路太黑也太难走。
91.
羽生结弦睁开眼睛时,房间里光线很暗。
他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睡衣汗津津地贴在身上,大脑清醒了很多。
回过神来后,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脑门上冒出一点冷汗——他的床上多了个人。
他的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要么就是杂志的记者已经丧心病狂到翻进他卧室里来拍,总之他一个翻身把不速之客控制在床上:“你是——”
“结弦?你好点了吗?”
简茸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怔了一下。
“你怎么会在我家?”
“我有点担心你,就过来了。”简茸小声说,“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然后看到你的卧室窗户开着,我就爬进来了……”
她反过来把羽生结弦按回床上,伸出手探了下他的额头:“好像不烧了。”
“你刚刚在哭,”她的手往下移,轻轻地盖住了他的眼睛,“是做噩梦了吗?”
羽生结弦的视野彻底陷入一片漆黑,这漆黑又不同于梦里的森林。简茸的手像一片柔软的树叶,罩住他的眼睛就是此刻所有的黑暗与所有的静谧。
他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伸手覆上这只熊爪子,听见心里有种子破土而出的声音。
“我从没告诉过你我家在哪……”
羽生结弦的嗓子烧哑了,但大脑却前所未有地清醒:“你是怎么过来的,还找到了我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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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道羽生老师家是什么样的,依照野比大雄家进行了一些大胆私设(顶锅盖)
【羽生结弦】风岛无尽夏:16坠海
*BE文,慎入
*OOC,慎入
风间夏 × 羽生结弦
家庭主妇兼业余画家 & 花滑世界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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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和雨水纷纷淌在我脸上,近乎剥夺了我全部的视觉。
而雨水早已不是这场暴风雨的主题。
两旁行道树的树叶在风中狂舞、沙沙作响,不时有树枝折断的脆响袭击着我的耳膜,和呼啸的风声一起,占据了我所有的听觉。
我用尽全力抵抗着风,不顾一切地往家中奔去。
无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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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文,慎入
*OOC,慎入
风间夏 × 羽生结弦
家庭主妇兼业余画家 & 花滑世界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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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和雨水纷纷淌在我脸上,近乎剥夺了我全部的视觉。
而雨水早已不是这场暴风雨的主题。
两旁行道树的树叶在风中狂舞、沙沙作响,不时有树枝折断的脆响袭击着我的耳膜,和呼啸的风声一起,占据了我所有的听觉。
我用尽全力抵抗着风,不顾一切地往家中奔去。
无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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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推开院门的刹那,一路上怀揣的不安与侥幸都成了虚妄。
是满目疮痍的院子。
是零落了一地的无尽夏。
原本一颗颗饱满梦幻的蓝色花球,被猛烈的风无情刮散,又被倾泻的雨漠然碾碎。
顷刻间我孤身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伴着窒息的压迫感不断下沉。那些关于无尽夏的记忆,在我的眼前交替闪回,贯穿起我荒芜萧索的一生。
无尽夏在夏日走向了尽头。
而开满无尽夏的夏日光景,恐怕也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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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哀绝的毁灭里,上天单单垂怜“温室”里的花——只有那盆室内窗台上的无尽夏新娘幸存了下来。
可是失去了它依赖的光与热,它又能存活多久呢?
我把无尽夏新娘捧在怀里,脑海中浮现起羽生结弦单手抱着它出现在家门口时的场景——
- 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or is it just when you're a kid?
(是不是人生总是如此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
他煞有其事跟我念起前一晚我们窝在沙发上看的电影台词。我一本正经地默契配合,复刻里昂的冷酷杀手表情回答道:
- Always like this.
(总是如此。)
话音刚落,在他灿烂的笑容攻势下,我扑哧笑出声破了功。
我本可以忍受寒冬的寂寞,如果我不曾感受过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温暖滋味。
无尽夏以凋零为代价,终于让我读懂了这场婚姻游戏的潜规则:
当我变得贪心了,我们的感情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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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衣柜的最里侧,翻出我当年地震中带出来的小镜子压在信纸上,开始给羽生写最后的信:
「结弦:
也许你很难相信,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我心中满溢的,依然只有对你的爱意与谢意。
请原谅我的自私,当年我没有把这个镜子还给结夏。我妄图私自占有那片你映照给我的星空,我当时以为,握住这个镜子,就可以握住那一刻的永远。
请原谅我的脆弱,不愿看到你亲手把离婚协议书摆在我面前的那一天。至少就现在来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你还是我的丈夫,我想我并不孤单。
请原谅我的贪婪,把无尽夏新娘视作你爱我的证明。我曾做好了从这份荒诞的爱意里随时抽身的准备,最终却因为这盆无尽夏,我情愿被你束缚,也甘愿被你浪费。
但是我已经明白:结了冰的冬天,是遇不到无尽夏的。以后,就让我们以各自适合的温度存在吧。
谢谢你送给我镜子里的星空,三年零三个月的婚姻,还有那盆纯白的无尽夏新娘。
抱歉,无尽夏我带走了,婚姻该会随着我的离去自动消亡,只有星空,是唯一可以留给你的东西。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成全你了。
——你的妻子 风间」
写完信之后,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把那枚婚戒摘了下来。它明明轻易就可以脱离我的手指,我却刻意将它缓缓摘下,如教堂里新人交换戒指时一样慎重虔诚。
他不曾亲手为我戴上戒指,那么摘下这个动作由我完成似乎更是情理之中。
我把戒指留在了镜子旁边,发了一条信息给望月百穗:「我的画,通通都拜托你处理啦。」她没有回复,希望她不会觉得困扰。
交代好一切,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我露出欣慰的笑容,抱起无尽夏新娘,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三年多的地方,头也不回地,朝仙台港那片被灯塔照亮的海滩走去。
那是十六年前,我母亲消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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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以为,我不会有勇气再涉足这梦魇一般的地方。
但是当我脱下鞋子,如7岁那年一样赤脚踩在沙子上,望向前方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心中却是出奇的平静。
终于,我还是与母亲达成了和解。
我望向不远处的仙台港灯塔。每15秒钟,灯塔的光会明灭交替一次,提醒过往航船注意。
在下一次灯塔的光亮起之前,新一轮的黎明到来之前,海水漫过我的脚背,卷起我的身子,最后覆没了我的头顶。
我没有挣扎。
大海和星辰的倒影,一同灌入了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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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海风的方向,她会漂流到一座无人岛。
岛上没有结冰期,将永恒开满无尽夏。
【风间夏视角 · 完】
PS:下方答谢是风间夏的自白,粮票即可解锁。
羽生结弦的比赛曲目
2000年《盖亚奥特曼》
2001年《草竞马》
2004年《来自俄罗斯的爱》
2004年《斯巴达斯克》
2007年《骷髅之舞》
2008年《sing sing sing》
2008年《火鸟》
2010年《碟中谍》
2010年《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
2010年《chang》
2011年《天鹅湖》
2011年《流浪之歌》
2011/2012年《罗密欧与朱丽叶1.0》
2011/2012年《Somebody to love》
2012年《悲怆》
2012/2013年《巴黎圣母院》
2012/2013年《幻化成花》
2012/2013......
2000年《盖亚奥特曼》
2001年《草竞马》
2004年《来自俄罗斯的爱》
2004年《斯巴达斯克》
2007年《骷髅之舞》
2008年《sing sing sing》
2008年《火鸟》
2010年《碟中谍》
2010年《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
2010年《chang》
2011年《天鹅湖》
2011年《流浪之歌》
2011/2012年《罗密欧与朱丽叶1.0》
2011/2012年《Somebody to love》
2012年《悲怆》
2012/2013年《巴黎圣母院》
2012/2013年《幻化成花》
2012/2013年《Hello I love you》
2013/2014年《Story》
2014年《巴黎散步道》
2014年《罗密欧与朱丽叶2.0》
2014年《说不出口》
2014/2015年《歌剧魅影》
2014/2015年《The final time》
2014/2015年《时间旅人》
2015/2016年《天地安魂曲》
2016/2017年《Let's go crazy》
2016/2017年《希望与馈赠》
2018年《阴阳师-晴明》
2018年《肖邦第一叙事曲》
2018年《星降之夜》
2018年《Wings of Works》
2019年《水晶记忆》
2018-2020年《秋日》
2018-2020年《起源》
2018/2019/2022年《春天来吧!》
2021年《假面舞会》
2020/2021年《Let's Me Entertain You》
2020-2022年《与天共地》
2021/2022年《影子与回旋随想曲》
我、我、我喜欢你、你(二十八)
给他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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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羽生结弦空出的三天时间里,只有一天能陪女朋友,其余两天都要用在路上。
即便如此,两个人还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简茸还在睡。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他的小狗眉眼轮廓都模糊,像一幅画生出旧纸页的毛边,绒绒的,看起来十分的柔软与亲昵。
床很舒服,羽生结弦赖在原处不想动。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简茸的睡颜后,他毫不留情地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半晌,在对方被迫醒来后急促的呼吸声里,...
给他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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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羽生结弦空出的三天时间里,只有一天能陪女朋友,其余两天都要用在路上。
即便如此,两个人还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简茸还在睡。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他的小狗眉眼轮廓都模糊,像一幅画生出旧纸页的毛边,绒绒的,看起来十分的柔软与亲昵。
床很舒服,羽生结弦赖在原处不想动。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简茸的睡颜后,他毫不留情地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半晌,在对方被迫醒来后急促的呼吸声里,羽生结弦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个小谎。
“别睡了,我都起来很久了。”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下午两点,简茸盯着钟表还没睡醒,问道:“你回来多久呀?”
羽生结弦假装思考了一下:“今晚十二点的飞机。”
“这么快!那我们今天……”
简茸一下子清醒了,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可才刚坐起来,就又被羽生结弦拽着倒了回去。对方纤细却很有力量感的手臂箍住她的腰,像抱一个大抱枕那样把她搂住了,毛绒绒的脑袋靠在她的锁骨处蹭了蹭。
简茸被他蹭得有点痒,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不起床的话,今天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那就不做了。”羽生结弦的声音像从蜂蜜罐里传来,闷闷的,但带着蜜和糖,“太累了不想起……和你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
“……”
有一种植物叫含羞草,被人碰到的时候,叶子就会闭合。
简茸觉得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草,被羽生结弦无意中的一句话碰到,就想蜷缩起来。可对方还靠在她的胸前,所以蜷缩的时候,她的下巴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头顶。
简茸收紧手臂,把自己缩得更小了一点,也把羽生结弦抱得更紧了一点。
“原本考完试想去求御守,再亲自交给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又要走。”她轻声说,“之后还要准备各种申请材料,时间没有我想象中的富裕……也许只能邮寄了。”
羽生结弦听出她声音里的沮丧,眨了下眼睛:“没事的,升学更重要,而且我马上也要开始比赛了。”
他坐起身,捏住简茸的脸揉了揉,说好听的逗她:“你过来我会忍不住去找你玩,会影响我训练的。”
简茸还是不太开心,在他的蹂躏下嘟囔:“不会吧……”
“会的。”他松开手,在刚刚揉的地方又亲了一口,“等你之后变成电台记者,说不定还能跟着我去比赛,所以你好好准备升学的事,等我回来就好。”
他说:“我会很快回来的。”
简茸的眼睛里有了笑意。她问道:“带着金牌吗?”
羽生结弦说:“带着金牌。”
82.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条约定兑现的过程中会有这么多的坎坷。
在加拿大站的大奖赛上,羽生结弦计算规则失误,短节目只得到了一个跳跃的分数,排名第六,最终总分居于第二,输给了陈伟群。
他因此全力备战一个月后的NHK杯,但练习时左脚受到损伤,开赛之前已经开始疼痛。
输给陈伟群的那一晚,简茸给他打了一个时间比较久的电话。原本他担心在她那听到过多的安慰,但她只是讲了讲学部中发生的琐事,比如宿舍楼前的猫,比如加入了校园电台,比如生石花上的纹路和裂缝都长大了一些……关于比赛的事,她只在挂断电话之前提了一句,让他好好训练,少看手机。
于是他就真的这么过了几天。好好训练,少看手机。在几天之后才明白这句叮嘱的意义。
短节目滑成第六,总分没拿第一,原本是无功无过的成绩,但因为放在他身上所以又被一些杂志大肆报道,扬言他的GPF已经亮起黄牌。类似的事羽生结弦早就经历过,这种程度的报道已经不能在他心里掀起什么波澜。
用滑冰回击就好了。
只要下一次赢回来就好。只要赢。
只是当左脚开始疼痛的时候,NHK杯开赛之前,他忍不住又和简茸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他隐瞒了伤痛,也没说那些从未停止过唱衰他的报道,仿佛打来就是为了听听她的声音,和他赛前总要从父母从纱绫从教练那里汲取一些东西那样,他要从简茸的声音里也汲取同样的东西。
——是迈向未知时知道无论结果如何,身后都一定会有这几双眼睛毫无保留地注视着自己的心安。
最后,羽生结弦的掌心落在静立于桌面的噗噗挂件上,轻轻地盖住了它。
多伦多的夜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寒冷、晦暗,他的心有时和夜晚同个颜色,但从中总会生出坚硬,是一点不破不灭的核。
“这次你不在了,”他轻声说,“但如果你还在哪里看着我的话,这次也请保佑我吧,噗噗大人。”
83.
努力一定会有回报,他相信这一点恰如他觉得世间之事总会一一对应存在。
雨水会让湖面泛起波纹,根茎因为有了泥土而彼此紧紧依附,滑冰为他带来数不尽的爱与快乐的同时也带来了黑色的影子。但正如他在索契拿了金牌后就再没人敢像12年全日时那样对他,只要他继续滑,滑得越来越好,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全部哑口无言。他会用自己的滑冰拨开那些恶意有如摩西分海,让一片干燥、坚实的土壤出现在脚下和眼前。
只要专心滑冰。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相信的。
他没有想到的一点是,光的路径有迹可循,可投下的影子轮廓如何,就是完全不可预计的了。
NHK杯他三刷世界纪录,拿到了322.40这个史无前例的最高分,开赛前一天却被八卦杂志报道与多名女性绯闻不断,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直到GPF再一次三刷世界纪录都没有停歇,甚至变本加厉。
为了专心比赛,这些报道他只扫了一眼标题就关掉了。可那些文字锋利,哪怕很快地掠过一眼也如同翻书时被纸张割破手指,在他的目光中留下破口,恼怒、疼痛和血珠都要一点一点地漫上来。
生日为这破口盖上了一块小小的纱布。
他的生日永远夹在比赛之间,也常常在外地过,这回也不例外。7号那天他已经身处巴塞罗那的酒店,准备三天后的GPF。
因为西班牙的时间比日本要慢,所以他在中午的时候就收到了第一块蛋糕,在简茸的视频电话里。
奶油抹得不太匀,顶端摆了一圈草莓,最中间歪歪扭扭地写着“祝结弦生日快乐”的英文,插了21的数字蜡烛,还用金箔画了一个实心圆。
羽生结弦猜那可能是块金牌。
简茸又兴奋又紧张:“这是我自己做的,可能有点丑……”
她把蜡烛点上,对羽生结弦说:“来许愿吧?”
羽生结弦的训练服都没换,端着饭猫在食堂的角落里和她打视频。他看着那两个燃烧中的粉色蜡烛,问道:“我要怎么吹?”
简茸说:“我帮你吹呀。”
“那蛋糕呢?”
“……我帮你吃?”
她也觉得这样听起来有点蠢,就小声说:“等你回来之后再做一个给你吃。”
烛火跳跃在她的眼睛里,简茸的脸蛋在温暖的光线下泛着粉,看上去也像奶油蛋糕一样柔软。定制耳机很好地隔开了食堂里嘈杂的人声,让他能捕捉到世界彼岸的她的呼吸。
羽生结弦闭上眼睛:“那我要开始许愿了。”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对面的简茸也闭上了眼,唇边荡开一点细微的、很温和的笑,是人在对神灵祈祷美好的事发生时才会出现的那种纯粹的笑容。他轻轻挑了一下眉,没有出声打断。
简茸很快睁开眼,视线和他对上时吓了一跳:“啊,你已经许好了吗?”
羽生结弦说:“是啊。”
于是简茸帮他吹熄了蜡烛。在袅袅的白烟里,她的眼睛弯起来:“生日快乐,结弦。”
“接下来就拜托你帮我吃蛋糕了。”羽生结弦托着腮,还是忍不住问道,“刚刚你也在许愿吗?”
被寿星发现分走了他的愿望言灵,简茸不太好意思地承认了。
“许的什么愿?”
“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低头切蛋糕的时候,羽生结弦在屏幕这边很长久地注视着她。
“比完赛后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他低声说,“谢谢你。”
“结弦专心比赛就好了,”简茸给他展示切面的草莓块,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在等你回来呢。”
她插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嚼了嚼,说:“味道还不错。”
羽生结弦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屏幕,在她嘴角的地方,那里沾了一点白色的奶油。
“那些报社……天天写一些有的没的,”他突然说道,“等我真公开了看他们还有什么可写。”
简茸察觉到他嗓音里的火气,放下蛋糕,很认真地对他说:“过生日的时候,就不要想这些啦,不要被坏人牵着走。”
羽生结弦被逗笑了:“我又不是小狗,才不会被牵着走。”
“不过你说得对,过生日不想这些了。”他垂下头,声音黏糊起来,“我有点想你了。”
-
羽生结弦闭着眼许下的愿望里没有比赛,没有最近发生的事,甚至没有他自己。
简茸为他吹向蜡烛的那口气里,应该乘着一个同样柔软甜美的愿望才好。不应当太大,不应当太难,就做一片洁白的羽毛或者会融化的糖,能够握在谁的手心就好。
甚至不需要去攥紧,而是让人只要知晓这愿望存在就能获得力量。
……屏幕对面的人看上去也是一副会乖乖呆在他手心的样子,甚至还没发现嘴角的奶油。
简茸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判定成“不会跑掉”了,她红着脸说:“如果想我能让你开心一点……那你就多想想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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