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沈】原著感情线整理
搬运自个人知乎回答
知乎匿了,不想被撕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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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墨香是说过柳巨巨直男,奈何人物有自己的想法2333
来来来系好安全带跟我走,带你去扒柳巨巨的底裤↓
一共看了五遍书之后,深深感受到自从灵犀洞救人之后,但凡写到柳清歌的部分,都透露着满满的灵性
Part1
人间双标柳清歌:
有人叹道:“果真如此,那也太可惜了,洛少侠这一路下来,都已经是仙盟金榜上的头位了。”“ 天妒英才,天妒英才!”
这些人中,叹惋有之,惊诧有之,悲从中来有之,幸灾乐祸有之。
宁婴婴...
搬运自个人知乎回答
知乎匿了,不想被撕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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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墨香是说过柳巨巨直男,奈何人物有自己的想法2333
来来来系好安全带跟我走,带你去扒柳巨巨的底裤↓
一共看了五遍书之后,深深感受到自从灵犀洞救人之后,但凡写到柳清歌的部分,都透露着满满的灵性
Part1
人间双标柳清歌:
有人叹道:“果真如此,那也太可惜了,洛少侠这一路下来,都已经是仙盟金榜上的头位了。”“ 天妒英才,天妒英才!”
这些人中,叹惋有之,惊诧有之,悲从中来有之,幸灾乐祸有之。
宁婴婴当场原地大哭起来。
明帆虽然讨厌洛冰河,但也从没想过真的要他去死,况且想到师尊后来那么疼他,现在这臭小子死得尸骨无存,师尊一定很难过,心情也好不起来,整个清静峰一片愁云惨淡。仙姝峰以齐清萋和柳溟烟为首,也为之动容。
柳清歌不善言辞,拍了拍沈清秋的肩,道:“ 徒弟没了,还能再收。”
看起来好像问题不大,但我们仔细感受一下那个局面:(众人以为)一名天才弟子死亡了,所有人都在为英才陨落而可惜难过的时候,柳清歌表达出来的逻辑居然是“一个徒弟而已,你别这么伤心”……
淦。徒弟失去的只是生命而已,沈清秋可是痛苦难过了啊!你说因为他冷血无情吗也不是,但好像他就是在意老沈完全超过其他。
柳清歌继续道:“在灵犀洞中你救我,已经是匪夷所思。这次魔界偷袭, 你又为了救门下一名籍籍无名的弟子,险些丧命。中毒损及灵力你本该气急败坏,却淡然处之。这些事谁做来都不奇怪,唯独你做来就乱套了。”
……
柳清歌记得洛冰河的名字,道:“就是那少年?他根骨的确上佳。可这样的好资质,每年各大门派挑出来的 没有一百也有近百,最后真正能出类拔萃的,常常 万中无一。”
沈清秋好心给他忠告:“相信我,他绝对是与众不同的。我敢断言,洛冰河今后,必定要成就一番了不得的事业。希望师弟有机会能多多提携一下他,绝对不是赔本买卖。”
……
以前的沈清秋,话,不多,绝对的高冷,而且但凡开口一定要文绉绉酸溜溜,措辞考究对仗工整,再引经据典启发旁人感悟人生道理。可自从沈清秋开启了ooc功能,什么大白话都会时不时溜一句出来。 连柳清歌这种不知ooc为何物的人都不忍再听,甩袖离去。
hello?苍穹醋王1.0?我们看看柳清歌面对沈九时怎么评价洛冰河的:
岳清源道:“柳师弟来得正好,不妨看看,哪个好。”
柳清歌只看了一眼,道:“ 天资最好是他。”
……
沈九淡淡地道:“天资好,未必有所成。”
柳清歌连个乜眼都不屑给他,道:“比起十六岁才正式修习的野路子, 成就一定要高。”
通观全书柳巨巨也没夸过几次人,干脆说只夸过这一次好了,可就是他自己高度评价过的弟子,十几岁打败了几百年功力魔族长老,在沈清秋为冰妹挡刀之后他居然能说“籍籍无名”、“每年这样资质的有近百”、“成就概率万分之一”。
刚刚打败魔族长老的小孩子啊!!!柳巨巨你双标到没有原则了!!!
越读到后面越会奇怪,好像柳巨巨和冰妹的梁子就是从老沈先挡刀又大夸冰妹的无心之举开始结下的。
柳清歌冷笑道:“说够了?”
耐着性子听了这么久的废话,他心里早就窝火了,反手握住背后乘鸾剑,一副开打的架势。对面幻花宫弟子也纷纷挺剑而出,怒目相对。
三项指控中,虐待天资好的弟子是沈九真正干过的,撒种人是苍穹山派一致清楚纯属栽赃的,但秋海棠的指控反而是同门也都不了解因而没有第一时间表态的。柳清歌是连一丝一毫犹豫都没有就打算护短。
老宫主道:“公审之期,就定在一个月之后,诸位意下如何?”
柳清歌道:“五天。”
砍价屠龙刀,佩服佩服
岳清源虽然插入了混战,却并不攻击战圈中心的两个靶子,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帮沈清秋挡个刀什么的。掌门下水,柳清歌也跟着混了进来。两人一阵乱打,都是差不多的德性,谁都打,就是不打沈清秋,纯属添乱,要命的是添乱的还是两个高手,出手又准又狠。无妄终于忍无可忍,怒道:“柳峰主!”
柳清歌一剑把天一观众道人的拂尘通通削成秃掸子,面无表情地说:“手误。”
无妄气得胡子倒翘:“岳掌门!”
在岳清源把无妄砸向沈清秋的法杖砸开三次之后,岳掌门也淡淡地道:“眼花。”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默默想:苍穹山派护短派之说,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手误可以解释,两个手误怎么回事?一次眼花可以理解,打自加入进来就一直在眼花,还能不能好好打架了,你们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两位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其他人:打架,可以;欺负清静峰峰主,不行!
名场面放送,不说了,按头品。
Part2
另一个灵性的点是,好像只要沈清秋在场,柳清歌眼睛就长在他身上了:
沈清秋道:“你齐师叔想吃点心。”
洛冰河立刻从怀里取出包得精巧玲珑的点心奉上。看来是早有准备。他道:“师尊还有吩咐请叫我。”这才放下帘子。
柳清歌策马而过,铿锵有力地哼了一声。
……
沈清秋上前一步,刚要站进志愿前去支援者的队列中,柳清歌微一错步,剑鞘挡住了沈清秋的去路。
沈清秋不动声色,用两指拨开剑鞘:“这是何意。”
柳清歌言简意赅道:“你的毒。”
你以为我引这段的重点是柳清歌护得他一根头发丝都不准掉吗?不!灵性的根本不是考虑到无可解不让他去,而是沈清秋才挪了一步,一步!他就挡了过去,那么多人的场合下挪一步没那么大动静吧?但他反应总是比岳清源快,以至于老沈动一下他就能想到对方要干嘛。
柳巨巨本不该是心思细腻的人,接下来你会看到大量他心细如发的段落……
柳清歌忽然发觉少了一人,还是 时常跟在沈清秋前前后后无法忽视的一人,问道:“你那徒弟呢?”
不得不说岳清源身为掌门还真没柳巨巨这么细心,一直到金兰城副本的时候还是:
因沈清秋以前时常责罚洛冰河,岳清源也见过他几次,可那也只是在洛冰河年纪尚幼的时候。后来沈清秋开始重用洛冰河,他便常常被派下清静峰处理各种事宜,更难见面。仙盟大会里,倒是在晶石镜里看过洛冰河的脸,可只有短短一瞬,而且镜面不算清晰,是以刚才一路, 竟没认出幻花宫宫主身旁这个丰神俊朗的青年居然就是当年沈清秋“爱徒”。此前,岳清源听说宫主最器重的是他小弟子,于是一直把洛冰河当成了公仪萧。这时看沈清秋目光锁定的方向,愕然:“师弟,你叫他什么?”
而柳哥有关老沈的事情记性真的很好:
本来,三人之中,无尘大师昭华寺的,不知道洛冰河是谁,木清芳除医道药理外鲜少关心其他, 也就柳清歌一个皱了皱眉,愕然道:“你那徒弟?他不是在仙盟大会死于魔族之手了?”
实际上沈清秋押灵石在冰妹身上的时候岳清源正在和昭华寺方丈交谈,大师如果记性好记得的概率还是蛮大的。
柳清歌见沈清秋一直打量那少年,问道:“你看什么?”
沈清秋低声道:“我看,这孩子能在你手底下走几招,而且心性不错,两者都很难得,倒是个可塑之才。”
柳清歌:“ 可塑也没用,我不收徒弟。麻烦。”
十二峰峰首已全部就座,基本上座位后都侍立着一两名峰主的心腹弟子。只有柳清歌例外。
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谁多看几眼都注意得到,柳巨巨你是不是眼睛就没离开过沈清秋……respect,respect
大家把这句话打在公屏上!五年后沈清秋看见百战峰主唯一徒弟杨一玄的时候,柳巨巨!脸疼吗!!!
沈清秋道:“你是百战峰弟子?”
“正是。”
“谁座下?”
“家师百战峰峰主,柳清歌。”
沈清秋瞪大了眼睛。
柳清歌从来不收徒弟。他那百战峰上,最多的是和他平辈的人,再不就是平辈师兄弟收的弟子,他本人则没这个兴味教徒弟。虽说百战峰所谓的教徒弟,也只是揍那个人格外多一些而已……
沈清秋略有些怀疑:“你叫什么名字?”
这少年响亮地答道:“杨一玄。”
多说一句,这里是真的极其灵性,老沈下线五年换号登录,故人谁都没遇上,先遇上柳清歌因为自己收的唯一一个徒弟;wifi下线十三年换号登录,故人谁都没遇上,先遇上蓝忘机因为自己收的唯一一个徒弟。老蓝对wifi的箭头够不够粗?粗成火箭了吧!
沈清秋干笑一声,正要随柳清歌出地窖, 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心跳声好像陡然放大数百倍,动作也跟着滞了一滞。
柳清歌 觉察异状,立刻问道:“怎么了?”
随着出地窖,柳清歌应该是走在他前方至少也是斜前方的,老沈个人体感很强烈,但外在动作仅仅是滞了一下下。尤其灵性的是,要知道老沈是一个极端能忍痛的人:
沈清秋停了停,继续往前走。 越走腹中越是绞痛,可他速度不减反快。其中有他捱疼能力增强的缘故,更有知道现在绝对不能跪的缘故。
……
天琅君叹道:“这样也能走这么多步, 沈峰主心志坚定,果非常人。还是该说,你为洛冰河,连性命都不要了?”
沈清秋有点恼羞成怒:“哭什么哭,不知道!”说完摔手就走,洛冰河连忙从后面抱住他。
好死不死, 刚巧抱到了沈清秋被情丝扎根的右手臂,沈清秋忍着没惨叫,还是闷哼了一声。洛冰河立刻松开,只牵着他左手,借着烛火察看。
越是察看,越是心惊。现在沈清秋身上几乎没有一块能看的地方,伤是伤,血是血,糊作一团,当真惨不忍睹。
这炭石压在他胸前的情丝芽上,烧得芽叶枯萎翻卷, 烫到根子里,烧得沈清秋有龇牙咧嘴的冲动,碍于那样太难看,他绷着脸强忍了。
柳清歌有心接应沈清秋,无奈包围圈越聚越厚,乘鸾旋成一道小型龙卷风,十几只血兽绞入其中,碎成万千飞溅血珠。沈清秋喝道:“ 闭嘴!别吞进去了!”
柳清歌根本不需要闭嘴,因为那些血根本沾不上他的身。天琅君却笑了:“我倒还忘了,还有沈峰主呢。”
他倒是希望被忘了……天琅君一记起来,沈清秋立刻不好过了。腹中绞痛之感密密麻麻爬了上来。
洛冰河原本下手最狠,招招对准天琅君,可现在攻势陡然一缓,心也分了。沈清秋喝道:“接着打。别管我!”
他不叫不喊,装成毫无感觉的模样,回到帐中,把竹枝郎拖了出来,必要的时候再看看能不能当人质。
痛成这样那样都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滞了一下柳清歌却……_(:з)∠)_ 我真的经常怀疑柳聚聚是不是把元神都放他身上去了才这么敏锐……
洛冰河冷冷地道:“师尊在,我焉能不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旁柳清歌正要说话, 忽然瞥见沈清秋,要呵斥的都忘了,当即一怔,喊道:“喂!
不光沈清秋在场他会一直盯着,哪怕闪现也会马上捕捉到。
这话未免恶毒。洛冰河呼吸仿佛停滞了一瞬,眼底隐隐有血色闪过。沈清秋顾不得多想,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柳清歌抱手站在岳清源身后,看他众目睽睽去牵洛冰河,额头有根青筋跳了跳:“喂!”
柳清歌一恼怒、又不想多说话,就会气势汹汹喂一声,然而,完全没有威慑力,沈清秋直接无视。
沈清秋正要说话,数百道剑气灵光齐齐冲着包围圈中心的两人打去。
柳清歌瞳孔骤缩,乘鸾应声出鞘,正要护住沈清秋,忽然,整个大雄宝殿都震动了起来。
……
他脑内排山倒海,脸上也变幻莫测,青白红绿交替,看上去随时要呕吐或者晕倒的样子,柳清歌注意到他神情不对:“你怎么了?”
……
沈清秋脑瓜是不疼了,可头还是晕。
岳清源也发觉他不对劲了:“刚被打中了?”
柳清歌 一手抓住他,让他站稳,一面抬头,问:“谁打的?”
百战峰峰主发问,众人忙不迭纷纷摇头。
装的吧?!谁能打中沈清秋?!就刚才那情况,谁被打沈清秋也不可能被打好吗?!三个人都明里暗里护着的是谁啊!还好意思晃!只有他打别人的份!
岳清源作为掌门还是注意力先放在总体局势上的,但柳清歌真的是任何场合,只要,老沈在,眼睛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老沈无论出不出声有无动作,任何一点点变化他都第一个察觉到……哪怕过命交情,这种程度的敏锐都会给人感觉极其灵性,哪怕设定是亲兄弟都有理由怀疑骨科!
念头一转,又脸大无比地想:啥庆典?难道是庆贺他终于苏醒?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大费周章,这多不好意思。
柳清歌像是猜出了他所想所思,毫不犹豫地打了他的脸:“庆的是成功阻止两界合并。干你何事。”
沈清秋讪讪地道:“就不兴顺便给我也庆一庆嘛。”
服了服了。一句话没说,连表情都不明确,看着他就能猜到老沈想什么然后怼回去……
沈清秋点头:“你不是说在这里不受欢迎吗?那就走,去欢迎你的地方。”
他补充道:“这次,无论你想去什么地方,为师都陪你。”
……
沈清秋没压低声音,峰上除了苍穹山的弟子,还挤满了受邀前来参加庆典的各派修士,五感灵敏,哪有听不清的道理,不约而同装聋作哑,看烟花的对着天空指指点点,谈笑的笑得屋顶几乎都要被掀起来。
他们如此配合,顾全苍穹山的面子, 柳清歌却不领情,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冲沈清秋叫道:“喂!”
Part3
观察了一下,虽然灵犀洞里写柳清歌恶心坏了,但是从灵犀洞出来以后,但凡柳巨巨在场能干预,是不肯让老沈受一点伤:
沈清秋一脚踹开洛冰河,准备好了,用肉身去迎接这一掌!
然而,他既没有被纱华铃一掌击飞,也没有口吐鲜血爆体而亡。
杀气腾腾、剑已出鞘的百战峰主人一只手指都没有动,单凭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的灵流,就震开了全力攻来的纱华铃。
柳清歌一推沈清秋:“ 走!做你要做的事!”
沈清秋道:“不必。他交给我就行!” 5:2啊5:2,这个数据他可没忘,他叫柳清歌来只是想让他帮个忙打打杂鱼,顺便以防万一,可不是让他送死的!
从来一句话不问,不问动机目的,不问前因后果,只要护着他执行。
岳清源转头道:“清秋师弟,你也一起前往洛川。”
点完百战峰弟子的柳清歌折了回来:“那掌门你?”
岳清源道:“我先阻挡一阵,等昭华寺援手,随后就到。”
沈清秋道:“掌门师兄你一个人撑得住吗?要不我留下来……”
岳清源竟笑了笑:“要你留,你偏走。让你走,你却要留。小……师弟你啊。”
柳清歌拽着他就走,言简意赅道:“ 走了。他说随后到,必然随后到。”
Part4 情绪失控合集(其实不全)
柳清歌走来,唇边还带着血迹, 沉着脸道:“死透了!”
……
明帆和身后一众弟子拔剑就要砍,柳清歌道:“ 你们打不过他。”
明帆双眼赤红:“柳师叔!那柳师叔总能杀了他,为师尊报仇吧?!”
柳清歌淡淡地道:“ 我也打不过他。”
明帆噎住了。
柳清歌拭去唇边血迹,道:“沈清秋也不是他杀的。”
“只是, 虽非为他所杀,却是为他而死。”柳清歌一字一句,犹如利剑出鞘:“ 苍穹山此仇必报!”
……
宁婴婴却扬手拦住他。明帆气急攻心,以为宁婴婴还念着旧情,斥道:“小师妹,都现在了,你怎么还拎不清呢?!”
宁婴婴道:“ 你闭嘴。你这么上赶着送死,师尊他知道吗?他知道会怎么说?师尊宁可自己受染也不肯让我们吃亏受欺负,你就这样不惜命?”
这段乍一看,好像太过冷静正常了。主要还是因为刚不过,但刚得过又何须沈清秋自爆?所以是死局。柳清歌没炸,一是被魔气伤到,二是,更重要的,沈清秋自己要求这样的。他事先叫公仪萧通知柳清歌过来,就是为了这个的。刚才沈清秋亲自要求他带过去的。想明白这一点,他知道炸没有用了,为此卡了五年的死结。
他正对面七步之处,柳清歌握剑的手骨暴凸,整张脸都是铁青色。
柳清歌盯着坐化台旁的洛冰河,一字一句道:“ 你这杂种。”
他每说一个字,乘鸾剑上灵光便杀气腾腾暴起一阵。
沈清秋警觉地注视着双方,然而,只看了一眼柳清歌剑指的方向,脑海中传来最后一丝负隅顽抗的三观彻底碎掉的声音。
洛冰河右手放在从不离身的心魔剑上,雪白的剑身已出鞘小半截;左手里,却还搂着个人。
这具身体毫无生气,头部垂下,肢体无力,却十分柔软。也穿着单薄的中衣,衣领滑到肩下,半个惨白如纸的背部都露了出来。
……
柳清歌道:“你干了什么?”
他真是永远也忘不了刚才那一幕,乘鸾剑斩破入口后,室内空荡荡的,只有坐化台上帷幔之间有人影交叠。柳清歌知道洛冰河肯定在里面,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在里面的,不止他一个!
洛冰河挑了挑眉,把左手那具软绵绵的身体往怀里带了带,道:“你说我干了什么?”
……
柳清歌也发觉,在这么狭窄的室内出动乘鸾,一个不小心,锐利的剑气就有可能损及那具尸体,立刻召剑回鞘,开始和洛冰河对拼起灵力。
翻滚厮斗间,那具身体的衣服松松垮垮,彻底滑到腰间, 洛冰河的手掌心直接贴着那白皙的皮肉。柳清歌双眼布满血丝,道:“畜生,他好歹是你师父!”
……
柳清歌一手接住那具身体,另一手召动乘鸾,轻松击退幻花宫弟子的围攻。这尸体被他们抛来抛去,上衣算是彻底裂了, 柳清歌甫一入手,只觉得掌心贴上了一段光滑的皮肤,又细又凉,过手之处仿佛有细微电流爬过,浑身一僵,搂哪里都像不适合 ,险些把人又推回去。总算亏得他忍住了这冲动,一脱外袍, 白衣飞展如羽翼,把怀中身体一裹,乘鸾飞回,稳稳浮在他足前。
灵性,太灵性了。战斗打到这个节奏的时候,柳清歌居然还有这么清晰的这具身体入手的感受,文中大部分时候都从外部写他,极少极少写柳清歌个人的感受,本来也从侧面反映他确实心思感受都不明显,做事很少问自己为什么,更少顾虑自己的感受。难得写了的就是这么微妙的触感……
柳清歌撤去加在岳清源背后的灵力,平息完毕,站起身来。 乘鸾在鞘中战栗不止,嗡鸣不息。
杨一玄握拳道:“师尊, 你已经和那魔头打了一天了!”
柳清歌沉声道:“退下。”
洛冰河看他一眼,笑了笑,轻声道:“手下败将。”
他说得声音不大,可吐字清越,尾音上扬,整个大殿的人都能听到。柳清歌握剑的手紧了紧,眼中电光流闪。没有什么,比“手下败将”这个词更能让百战峰峰主感到更耻辱的。
说起来,其实柳清歌抢尸体这五年也很灵性。要说怕拖累苍穹山吧,他抢到尸体直接回的苍穹山。不怕拖累吧,这五年他从来是单打独斗闯进去,从未和人打配合。竹枝郎破坏阵法让他得手是巧合。要说面对洛冰河这种挂,他也没有那么托大(花月城“我也打不过他”)但就是从不带人手。苍穹派抢尸体五年不奇怪,十二峰主对沈清秋感情并非不好,五年从来是柳清歌一个人去抢就有点灵性了。无疑是他要杀过去从不和同门打招呼。
柳清歌 猝然睁大双眼,素来的无波无澜被搅得裂了一脸。
他说:“……你没死?”
……
柳清歌 脸色青了又黑,黑了又白,五颜六色,好不精彩。不少人也跟他差不多。……
……
柳清歌撤了剑,身子晃了晃,似乎还有些晕头转向,指指洛冰河,道:“你,放开他。”
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整个人懵掉的状态下,第一反应仍然是叫冰妹放手。很长很长时间里,他都以为沈清秋是被迫。
……概括精炼,简洁明了。数双眼睛顿时齐刷刷望向沈清秋。 柳清歌立刻把乘鸾剑尖比向了他,杀气比刚才对着洛冰河时还重。
…… 沈清秋最怕泼辣的齐清萋指着他鼻子骂,忙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一点也不逍遥快活,在土里埋了整整五年刚醒来没几天,你逍遥一个给我看看。都是他干的!”
尚清华见矛头又指向了他,更冤枉:“怎么又怪我。不是你说要尽快弄熟的吗?”
柳清歌按着太阳穴:“闭嘴!”
……
柳清歌忽然道:“ 沈清秋,你这什么意思?”
他看着沈清秋,像是受了奇耻大辱:“ 百战峰峰主在此,你当着我的面,向他委身求全?”
……
柳清歌道:“你怕拖累苍穹山,可苍穹山未必怕被你拖累。”
洛冰河冷笑:“ 你没断的肋骨,还剩几根?”
……
乘鸾的剑尖,斜指垂地。视线往上走,柳清歌的手在袖下握紧,爆裂的虎口鲜血横流,顺着剑身往下滑落,滴落。
他定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等着!”
这两个字犹如两道冰锥掷出,却挟着沉积的怒火和滔天的战意。
沈清秋偏了一下飞行轨道,算着应该闪过了,洛冰河却在身后闷哼了一声。……
洛冰河嗓子虚软,温言道:“跟那老魔头对上的时候,头就有点晕。刚才更晕了。不过也没什么,一记暴击而已。”
柳清歌和他血战到底的冲动越发强烈。这都打过多少次了,一个暴击就头晕了?
他说:“沈清秋你让开。”
沈清秋忙赔笑道:“柳师弟,他之前有伤在身,才刚好,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不懂事,要是冒犯了你,我代他道歉。”
沈清秋见他脸色不善,又说:“他之前是犯了不少错,今后不会了。我一定好好管教……”
柳清歌的脸终于青了:“你真信他?”
沈清秋琢磨了下,转向抱着双手冷冷注视这边的柳清歌:“柳师弟,过了边境之地,不如你先走,回苍穹山派和掌门师兄他们召各派商议一下。”
柳清歌双目微睁:“那你呢。”
沈清秋说:“我可能要迟些回去。洛……冰河他这个样子,我看,还是休息一下再走稳妥。”
柳清歌提气道:“我来,就是为把你带回去。”
沈清秋踌躇,洛冰河一言不发,低着头,模样看着乖巧得很,他又说:“就一晚。”
柳清歌看着窝在沈清秋身后的洛冰河,严厉地说:“一晚也不行。”
……
沈清秋道:“柳师弟,你真要跟我们一起?”
总感觉柳清歌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根本不需要睡觉、就算睡觉也会在云气缭绕的灵台上的类型。
柳清歌执剑抱手站着,冷冰冰地说:“ 不放心。”
他眼皮一抬,恰好见到洛冰河在沈清秋身后,无声地哼哧了两下。眼珠邪转,嘴角笑容轻蔑,目光恶意满得都要溢出来了,登时大怒,握着乘鸾的手背青筋暴起。沈清秋见状忙道:“有话好说,不要生气。”他再回头,洛冰河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嘴唇还微微有些发白。
柳清歌和百战峰负责留守冰面,沈清秋与他错身而过,忽然倒折回来,半真半假道:“要徒弟杀一千个,那师弟自己一定要杀够一万个做表率。”
柳清歌哼道:“敢来便杀。”
沈清秋:“ 这次放心了?”
柳清歌想了想,勉强道:“有掌门师兄在。”
洛冰河拉着沈清秋衣角道:“师尊,带我飞。”
还记得花月城沈清秋喊来柳清歌说的那句带我飞吗?
(冰妹是真的真的真的好茶啊……!_(:з)∠)_)
前方的柳清歌回头看了一眼,皱了皱鼻子,一派恨不得把他们乱刀砍死、一个埋在山巅一个撒在海底的深恶痛绝。
两个房间紧紧挨着。房间的分配是个严肃的问题。
柳清歌自有考量。 这洛冰河为人行事都匪夷所思,邪气甚重,连抱着具尸体都能一抱五年。现在,这大活人就在他眼前。能让他得逞?
空气中似有火花噼里啪啦碰撞。沈清秋从容不迫,开门,转身,关门。
关了,又蓦地拉开一条缝,端庄地道:“那你们好好休息吧。”
火花瞬间结冰了。
柳清歌:“……喂!”
洛冰河印堂这下真黑成一团乌云了:“师尊,他会杀了我的。”
沈清秋对柳清歌竖起食指:“你可以打。别打死就成。”
真的很想吐槽,死都不让两个人埋一起,柳巨巨是真的很恨冰妹23333文中直接写柳清歌心理活动的句子特别少,这稀有的一句,态度那么像沈清秋无数次自欺欺人的自我洗脑。
沈清秋心里笑得直打跌,柳清歌瞪他一眼, 把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抛过来。沈清秋抬手接住,一看,居然是他搁在清静峰竹舍的一把旧折扇。
……
他在低头沉思,柳清歌却以为他被骂得心生羞愧,神色缓了缓,口气也不那么严厉了:“诸位同门都不明白,你究竟为何对他那么好。”
……说真的,沈清秋没觉得自己对洛冰河有多好。真的!
柳清歌微微前倾身子, 明烛照映得他雪白的脸染上一层暖色。
他 紧绷绷地问:“还是说,那些传闻,尽皆属实?”
以为柳巨巨会对八卦嗤之以鼻的他真是太天真太甜了!
沈清秋抓紧了折扇,呵呵呵呵:“柳师弟居然也会听信传闻这些无稽之谈。”
柳清歌 重新坐直了身子:“我不信。你却一心袒护那白眼狼。”
这个重新坐直熟悉吗?不熟悉?来上魅妖名场面!:
柳清歌本是正襟危坐, 这时身子偏过来了一点,似乎想听。沈清秋扇子顶住他的肩,提醒道:“师弟,‘没兴趣’啊。”
柳清歌 立刻又坐直了。
烛火下面上一点暖色,紧绷绷的探问。
沈清秋怔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柳清歌还只是暗搓搓地在一旁偷听,现在却已经完全坐过来了。
柳巨巨什么时候对八卦这么感兴趣的?
这感觉就还蛮惨的。冰妹练级那三年里沈清秋就目睹过一次“柳巨巨对八卦感兴趣”,转头忘了,过了这么长时间心里又给他端上“对八卦嗤之以鼻”的人设。
那边,柳清歌即将出门,路过那方小几,瞥了一眼,像是瞥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一脚踩了个空。
沈清秋抬头,见柳清歌还没出门,觉察有异:“怎么?”
柳清歌僵硬地回头,用一种全新的复杂目光上下打量他。
半晌,摇了摇头,这才开门出去。短短几步路,似乎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Part5
说了这么多,柳巨巨宠人宠上天了,那么老沈究竟有没有下意识恃宠而骄呢?
有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桨只有一只。沈清秋做了个“请”的姿势,对柳清歌道:“这是逆流。划进城去,肯定需要我们当中臂力最强的人。师弟请?”
柳清歌黑着脸夺过那支细长的船篙,任劳任怨开始划船。每划一下,船身就往前蹿出老远。船头灯盏嘎吱乱晃。
真的不能想象除了老沈和掌门还有谁能使唤得动柳清歌,不过在老沈的剧情线里柳清歌已经被使唤得活像工具人了,赞(?
岳清源坐着看他,淡淡地问:“这些日子,胡闹够了?”
岳清源从没用这么严厉的态度同他说话过。“胡闹”这个程度的词,相当于是在打板子。看来刚才柳清歌没少说他坏话。
沈清秋发誓总有一天要把乘鸾偷过来切遍整个十二峰厨房的猪腿肉,切得油光盖满剑光。
跪了。“胡闹”这种词就叫严厉!!!沈清秋小公举石锤!!!但重点却是,全天下大概也就沈清秋一个人敢盘算着偷乘鸾切猪腿肉,这想头无论哪个角度都很灵性,怎么会偷得到?偷到了怎么敢切火腿?还不都是柳巨巨惯出来的!
柳清歌抱手站在岳清源身后,看他众目睽睽去牵洛冰河,额头有根青筋跳了跳:“喂!”
柳清歌一恼怒、又不想多说话,就会气势汹汹喂一声,然而,完全没有威慑力,沈清秋直接无视掉。
百战峰主的气势汹汹没有威慑力了,世界上有人敢于无视柳清歌的怒气而且还不是因为打得过,佩服,佩服。
收徒名梗:
那少年愣了一下,也想被他的人模狗样给震住了,半晌,才喝道:“你们走吧!现在不许进城!”
柳清歌哼道:“就凭你?拦得住谁?”
……话音未落,一杆枪矛刺来,虎虎生风的倒也蛮吓人。柳清歌冷笑一声。
5秒之后,少年落败,身子沉在水里扑腾。
柳清歌一只手指就把他掀飞入水。沈清秋听那少年还在水里破口大骂,问:“捞不捞?”
柳清歌:“中气十足的捞什么捞。进城了。”拔出竹篙,继续划船。
……
估计是别派又有送援(ren)手(tou)的来了。沈清秋见他脸鼓得像个包子,有心逗弄:“小兄弟,我看你功夫不错,有人教吗?”
杨一玄不理他。沈清秋又道:“我告诉你,你去找今天把你打下水的那个哥哥。他厉害得很,你跟他多打几回,比你跟谁学都有用。”
一听这话,杨一玄眼里倒是有了跃跃欲试的光彩,抛下沈清秋就跑。沈清秋给柳清歌找了个缠人的麻烦,心中大乐,走几步转过街角,看到前方光景,止住脚步。
沈清秋很清楚柳巨巨心性,不会伤到凡人,所以放心让小杨去缠柳哥。
即便许多修士都装模作样地不穿本派统一服色,扮作常人,可往路边摊一坐,光是架势就迥异于常人。看来拜托公仪萧通知柳清歌前来是极为正确的举动。即便洛冰河没法亲自来,这些各门各派龙蛇混杂的修士如果缠上来妨碍他,也够烦人了。
……
一站到大街上,沈清秋就无语了。整条街上,一大排服色各异的修士们正严阵以待。
毕竟酒肆里刚才闹得动静那么大,不被吸引过来也不太科学是吧……
沈清秋脚底一点,飞身上瓦,稳稳立在飞檐之上,深吸一口气,丹田发声:“柳——清——歌!”
……东边传来剑气锐啸,一人白衣御剑,风驰电掣而至。气势太过凌厉,无端带起一阵罡风,直把这人从自己剑上掀了下去。
柳清歌稳稳踏在乘鸾剑上,道:“何事?”
太可靠了柳巨巨!
沈清秋诚恳道:“带我飞。”
柳清歌:“……”
沈清秋道:“我毒性又发作了,提不起气御剑。勉强御剑,只有从高空栽下来。”
柳清歌叹了口气,道:“上来。”
底下围观众人斥责不休,什么“苍穹山派藏污纳垢”、“百战峰清静峰同流合污”,两人权当听不见。乘鸾剑一天冲天,耳边风声猎猎,将身后御剑数十余人都远远甩下。
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一点都没顾忌大呼名字。以老沈这种性格,居然完全不在意会不会拖累柳哥名声之类的问题,关键柳清歌真的一呼就到,真的是……他俩之间完全不会发生什么“你先走”“不不你先走”这种蜜汁沟通问题。他对柳清歌有种下意识的依赖,厉害的是柳清歌可控范围内也真的从未让他疼过。
柳清歌道:“你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愿进去,何不早说。弄得这般麻烦。苍穹山不会走水牢,难道还不会拆水牢?”
沈清秋道:“这……拆水牢就不必了……”
柳清歌道:“下去。”
沈清秋:“我只是说不必了,其实还是感谢你好意的,没必要赶我下去吧。”
柳清歌:“有东西过来了。”
沈清秋二话不说,立马就跳。
沈清秋用嘴叼了一会儿发带,偷偷摸摸恶趣味地给他编了个小辫子,道:“这些天你可以看个够。之后我再去百战峰打个招呼,让柳清歌好好管管他们。清静峰的弟子,断然没有该被百战峰追着打的道理。
Part6
老沈对柳清歌当然不是一点感情没有:
火光将那地方的景象映照得无一余漏,他瞳孔顿时收缩成微小的一点。
柳清歌正手持乘鸾剑,倒转剑柄,往自己胸口刺入。
他身上血迹斑斑,大片触目惊心的深红,伤口不止一处,嘴角血流如注,看来已经不知道朝自己身上捅了多少剑,脸上表情却似怒似狂,总之就是极度亢奋的模样,明显已经神志不清、走火入魔。
这画面在昏黄的焰光照耀之下,骇人至极,沈清秋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这还是在梦境之中,扑上去就夺乘鸾剑。
那把剑已钉在柳清歌心脏正中,沈清秋只轻轻一碰,当场鲜血狂喷,险些没喷他一脸。满眼见红,沈清秋稍稍清醒了些,后退两步,却又撞上一人。
……
洛冰河脱下外袍,胸膛上有一道伤口正在慢慢自动愈合,沈清秋一眼就认出来,是柳清歌的剑气灼痕。这道新伤之下,有一道旧伤却负隅顽抗,不肯褪去。
洛冰河躺了下来,一翻身,把那具身体偎进他怀里,道:「从前百战峰的弟子找我摔摔打打,师尊总会变着法子报复回去。什么时候,师尊也对柳清歌本人报复一通?」
沈清秋坐在台边,道:「没办法,打不过啊。」
沈清秋教育道:“你看你,还像百战峰出来的吗?不近女色,不是畏惧女色。脱衣服算什么?一个姑娘当着你脱衣服算什么?你师父当年去打魅妖,整个洞里都是没穿衣服的!”当然,当时他在旁边,也有怀疑过柳清歌是不是x冷淡或者生理问题也就是了……
……
杨一玄不屑道:“我才不是怕。再说这一路上她都脱了几十回了,还有什么稀罕的。”
沈清秋转身默然。敢情她关你一个单间是为了脱衣服给你看呢,这福利简直不能相信,少年你绝对是要被男主弄死的节奏啊,好担心啊这可是柳清歌的单传徒弟!
Part7
柳哥对冰妹的恶意雷达:
沈清秋口中说惭愧,给众位峰主指了座位。见柳清歌进来后,一直在整个屋里扫视,目光冽冽,道:“柳师弟,我在这里。”
柳清歌收回了目光,转向沈清秋,道:“刚才谁来过?”
沈清秋特地再给他指了一次座,道:“掌门师兄刚走。”
他执起桌上茶壶,明帆连忙上来帮忙,被他示意不必插手。沈清秋亲自给众人斟完茶水,柳清歌终于坐了下来,端起茶盏,喝一口,不说话了。
齐清萋道:“掌门师兄自然是来过的。柳师弟你摆那张脸,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洛冰河。”
……
柳清歌把茶喝到剩三分之一,垂着眼睫道:“回来了,就留着,别走了。”
沈清秋简洁地道:“嗯。”
听到他的回应,齐清萋满意至极。柳清歌刚要说点什么,忽然眉宇一凛,杀气横生。
屋内众人觉察到他气势变化,不约而同把手放上了佩剑。柳清歌霍然起身,瞬间闪身至窗前,沈清秋一颗心高空抛物般吊起。
柳清歌猛地推开两扇格窗。
外边上方是疏星朗月,下方是竹林深深,空无一人。
洛冰河当然不会一直傻站着,肯定早走了。
屋内气氛迅速松懈下来。木清芳道:“柳师兄,你看什么呢?”
然而,柳清歌并未回身,而是伸出一手,仿佛在接住从天而落的什么东西。
半晌,他收回手,转身道:“下雪了。”
照沈清秋的意愿,他第一个想到的避难所,自然是苍穹山。可洛冰河却是打死不肯回去的。
想想也知,他现在功体有损,在那里肯定会被围观,而且围观群众里一定会有柳清歌。
Part8
小小的两点心疼。
沈清秋被吵得脑仁儿抽抽的疼,什么都没听清,弯腰抱头。只听柳清歌道:“都走开!”
他一说话,其他人立刻闭了嘴。晚辈们吐了吐舌头,灰溜溜地退开。腾出的空位被柳清歌填补上。他抱着手,站到床边,沈清秋好不容易看到个靠谱的,抓住就问:“洛冰河呢?”
柳清歌的脸一黑,说:“死了!”
沈清秋:“……死了?”
不可能吧?!
他真傻乎乎地跟着殉情去了?!
看柳清歌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柳清歌也从不开玩笑。沈清秋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动作势头太猛,突然从屁股传来一阵钝痛。
他的脸刹那扭曲,咕咚一声,又倒了下去。
这反应太过夸张,柳清歌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蹬蹬蹬后退三步,别别扭扭,像是又想走上来说话,又想拔腿逃走。
…… 沈清秋知道了柳清歌刚才是说的气话,可也被吓住了一两秒,老脸有点挂不住,批评道:“柳峰主别这样行不行。我是信任你才第一个问你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知道他回来了,柳清歌肯定会过来,他一过来,洛冰河现在这个样子,哪还藏得住!
要知道,每回见到洛冰河,最积极踊跃围殴他的,就是百战峰那一群恐怖分子。洛冰河碍着自己,又不敢还手打他们,每次都成了被人追着打的活靶子,即便打不死,也麻烦得很。
柳清歌背着剑,三步闯进屋内,沈清秋一只手负于身后,转身挑眉道:“柳师弟别来无恙。”
柳清歌劈头盖脸道:“苍穹山有规矩,洛冰河不能上来。”
柳清歌走进前来,低头盯着洛冰河那张尽是挑衅深色的小小脸,半晌,才强忍着什么似的,断断续续对沈清秋道:「你,你什么时候跟,跟洛冰河,跟他……」
「跟他?」
跟他?跟他什么?
柳清歌像是难以启齿,明帆代替他嚎道:「跟他生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柳清歌是从不说假话。唯一一次假话,他潜意识里,最后一次试探沈清秋的态度,终于知道冰妹是他的底线。
沈清秋全书唯一一次叫他柳峰主,以前柳清歌都怎么叫洛冰河的?
沈清秋批评:“那声师叔叫得太没有诚意了。以后不许这么叫。”
洛冰河怨念道:“他管我叫小畜生白眼狼,那倒是诚意十足。”
沈清秋忍不住笑了出来。折扇就放在榻边,他顺手抓起来,在洛冰河脑门旁敲了敲:“他说错了?狼爪子都敢伸到为师身上,你不是小畜生是什么?”
沈清秋道:“你师父……这几年怎么样?”
……
杨一玄道:“屡战屡败。”
沈清秋:“……”
屡战屡败这个词跟百战峰峰主扯上关系,真不是一般的毁三观!
沈清秋道:“他跟谁打?洛冰河?”
杨一玄哼道:“除了那小畜生还能有谁?”
沈清秋脸色微微扭曲。杨一玄自己比洛冰河都要小不少,也跟着叫“小畜生”,这都是跟谁学的。
柳清歌真的不会骂人。就是对着洛冰河用完了一辈子会用的脏字。在花月城更厉害,直接:“有东西过来了。”
是后来老老实实称呼名字的态度,让人很心疼,思考柳清歌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我们问柳清歌是不是喜欢沈清秋,不是以为他会想象和沈清秋像冰秋这样日日在一起,发生关系之类。这种想法对心思和生活都极其简单的柳清歌而言,确实ooc。
但他想要的东西明确又稳定,那个范围其实很小,他就是想要沈清秋好好地待在苍穹山当峰主,让他护得好好的一点都别疼,别和那个逼得他自爆的白眼狼在一起。
后来眼看实在实在做不到,他都准备好接纳冰妹,冰秋两个人好好地在苍穹山,也可以。他在屋檐上看着。
像小孩子一样相信一诺千金,沈清秋答应过“留下来不再走”,却还是要陪冰妹去远离苍穹山,他直接气急败坏。气劲过去了,那沈清秋好好地就行了,不必非在苍穹山。只要活着,最好不是和冰妹一起,如果非要一起,那活着就行。
(咳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沉重,涛柳清歌就是这样,一路都是好笑傲娇可爱憨,说着说着突然痛心了,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情绪)
柳清歌道:“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苍穹山是你的后盾,可不是他的。”
洛冰河忽然冷笑一声,牵动了胸口附近的伤,随即咬牙隐忍。听他忍得辛苦,沈清秋忽然油然而生一股底气,正色道:“柳师弟莫要忘了,这里是清静峰。”
清静峰要不要留人,当然是峰主说了算!
柳清歌恨其不争,冷着脸道:“你就袒护他吧!”
摔下这一句,他蹬蹬蹬闯出门去。没过两秒,又蹬蹬蹬退了回来,摔了一样东西进沈清秋怀里。
沈清秋接住一看,居然又是他那把折扇。
洛川上一场混战中,不知掉落到什么地方的折扇。每次都是柳清歌捡到,可见跟他这把扇子真的挺有缘的,要不然干脆送给他算了!
他干咳一声,温文尔雅道:“每次都劳烦柳师弟了。”
柳清歌拂袖而去。
洛川一役,柳清歌守的是冰面,山根本没上去。
两个人那啥的时候扇子早不在身上了,否则掉河里湿了没法要。山洞塌了两次,只能是埋在那一片乱石里。
不知道柳清歌是不是闲得慌,那么混乱的山石遗留,他第三次,去里面找回沈清秋掉的扇子。
……“您和洛冰河都掉到洛川里,还是柳师叔把你们捞上来的。”
沈清秋正接着宁婴婴递上来的茶,准备喝,还好没喝,不然肯定就喷了。
“你们”?
沈清秋心虚地斜眼瞅柳清歌。没记错的话(这种事怎么可能记错),他跟洛冰河当时刚完事吧!
虽然后来洛冰河给他穿了衣服,但身上多少残留着罪证,凭柳巨巨的如炬慧眼,会看不出来什么异常,那才是奇怪。
怪不得柳清歌一直用这种像要清理门户的严厉目光盯着他。伤风败俗有辱师门啊!
齐清萋絮絮叨叨:“一捞就接了两个,抱得跟尸僵似的分都分不开,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丢不丢人啊,我大苍穹山……”
Part9
最后的最后终于来了,好多人觉得昭然若揭的魅妖名场面。(我本人:全文背诵bu)
这一番外也是灵性高峰,但仍然值得拆开解析,因为真正灵性的点其实不在于阅读理解都能看到的柳巨巨代入自己,而是很多其他细节。
这个故事, 发生在沈老师把洛冰河踹下无间深渊练级的那段时间里。
……
柳清歌打断他:“你回不回去?”
沈清秋说:“干完这一票……啊不, 处理完这里的魅妖, 我便回去了。”
柳清歌:“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沈清秋:“嗯。”
柳清歌:“然后一个月不见踪影!”
沈清秋道:“师兄不会死在外面的。无可解将发作的时候,我哪次没回苍穹山找你们?不必劳烦师弟特地追出来……”
柳清歌强调道:“我没追。掌门师兄吩咐的。”
见萝莉拦路,沈清秋和颜悦色道:“这里是……”
他还没打完招呼,柳清歌反手伸到背后,将乘鸾拔出两寸,剑气横扫。只这一下,山洞门口的土石塌了小半,七八个小鬟立刻齐刷刷尖叫着缩回了花草中。
苍穹,隐性醋王,了解?
果然,没坐一会儿,魅音夫人便以袖掩口,怯生生望着柳清歌问道:“不知这位仙师,可有双修对象?”
好直接。
从来没有任何人、或者妖,敢问柳清歌这种问题。仿佛被一个闷雷劈到头顶,一时之间,他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眉尖和嘴角都抽了抽,目光略显茫然,下意识转去看沈清秋。
好接下来自我代入名场面!
这一段最灵性的实际上是柳清歌开始自我代入的时机。
“唔……对方,年纪比您要小。辈分,或说资历……也不如您。”
“初见面时,不甚愉快,或许还有嫌恶之心。可因为某个十分重要的契机,这才开始彻底转变。”
柳清歌不知不觉又凑了过来,……
这里已经开始有点灵性。听到资历比沈清秋小,因为重要契机变嫌恶为…… 就开始往自己身上套??
老沈自己的思维才是最正常的,妹子年龄资历都比他小正确得像废话,由嫌恶转变很明显是因为沈清秋“性情大变”,没有任何值得想歪的地方。
“此人常伴随您身边左右。你们都曾经救过彼此的性命。”
柳清歌冷不防开口道:“还有吗?”
“仙师的命定之人,对旁人极少在意。可一旦在意了一个人,便会全心全意。”
柳清歌想了想,竟然神色凝重,问道:“相貌如何?”
魅音夫人肯定地道:“一等一的美貌,人间绝色。”
柳清歌一反常态,穷追不舍:“灵力?天赋?”
“天资过人,灵力高强,身份显赫,血统高贵。”
柳清歌似是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道:“你方才说,这个人,和他,常在一起?”
不过这里面其实也有个bug。冰妹下无间深渊练级之前其实没有救过师尊性命,加上那个时候本来就默认冰妹死了,所以……倒也不能怪柳哥套自己。
但后面高能的是魅音夫人说“全心全意”,他觉得很准,然后神色凝重地继续追问。
笑死我了,柳哥对自己的定位:比师兄年纪排辈都小,初见嫌恶因为灵犀洞被救而转变,常伴身边左右,救过彼此性命,全心全意在意师兄,天资过人灵力高强身份显赫血统高贵,关键是,人 间 绝 色
冰妹很小就知道自己好看:
洛冰河见师尊一直盯着柳溟烟不放,心塞至极。
“美不胜收”?分明脸都没露!再美能有我好看吗?
洛冰河真不是自恋,他只是一向很清楚自己相貌究竟如何。既不沾沾自喜,但也不刻意矫情地贬低。
但柳巨巨完全没算进去,默认自己是师兄身边最好看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魅音夫人点头道:“或许会经历短暂分离,不过,很快便能重新聚首。而且,每次都是对方主动追上来的。”
柳清歌眼角跳动不止,他狠狠按住,似是受到了极大的触动。或者用个更贴切的说法:被狠狠雷到了。
魅音夫人又加了一句,给他致命一击。她对沈清秋叹道:“奴家好生羡慕。仙师您知不知道,此人对您,当真是一往情深啊。”
柳清歌僵着脖子,转向沈清秋,流露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表情。明明无喜无怒,却仿佛备受煎熬。沈清秋奇怪道:“师弟你怎么了?”
柳清歌艰难地道:“……不准。”
沈清秋:“嗯?”
柳清歌猛地抬头,坚定地道:“她算的不准!”
……
柳清歌果断道:“胡说八道。什么一往情深!没有的事!”
听到说“对方主动追上来”觉得更加准了,包括这次也是他自己追出来的,之前师尊养成冰妹的时候还都是他去清静峰串门……佩服,佩服。
唯一能把画风掰直的是那句狠狠雷到了,但是我们思考一下时间线,冰妹练级这中间柳哥听到了命定之人的预言,几(大概是六七)年后抢到师尊尸首那个反应……,还有只要外出一双眼睛就黏在沈清秋身上的状态……抛开所有后面的表现不提,关键这些自我定位本身就很灵性。
公平地讲,“对旁人极少在意,只对一人全心全意”这句话其实更适合形容柳清歌。冰妹对养母非常执着,童年一点也不幸福,但刚进苍穹山的时候当了将近整整十年的小白花,不是对沈清秋一个人在意,是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在意,只不过因为沈清秋对他最好。但柳清歌,生下来什么都不缺,有看似淡漠实则感情很好的妹妹,对所有人都……仅仅是服气掌门,而对老沈……
这句话真的套柳清歌比套冰妹还合适。说明他自己多少知道,可能开头以为自己只是对救命之恩和兄弟朋友的在意,然鹅灵性的是他为什么从没想过兄弟会有女性道侣的问题??说了这么一大串,仅仅否认了一往情深,respect,respect。
每个人感情的表达方式不同。柳清歌就是拿命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觉得自己一往情深,他根本没有“一往”,只有现在,做什么都不大问自己原因的一个单细胞生物(?)就像极简程序遇到了自己从未处理过的空前复杂问题,原本三维四维的东西他只能把它二维化。对沈清秋的感情就是他自己都无法定义无法处理,无法驾驭的软件,好处是他得不出结论就不想了,凭心意本能做事,但旁观者看到现在,真的能感觉到那不是友情或亲情。
Btw看到有些冰秋洁一种阅读理解没做好的解读,觉得柳哥这时候是知道冰妹是师尊的命定之人了,所以和师尊不要信,不想他俩在一起……
朋友你品你细品!!忽略这时候冰妹在练级在柳清歌认知中是死亡角色,就按这理解本身来说……
难!道!不!是!更!灵!性!了!
如此卖力阻挠有情人在一起,直接给柳巨巨塞恶毒男二剧本你认真的吗!xswl
柳巨巨言行太过反常,沈清秋忍不住拿眼睛瞟他。没瞟两下,被柳清歌逮到目光,后者立刻严厉地呵斥:“别看我!”
他越是这么说,沈清秋越是要看他。一看才发现,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的,柳清歌从眼角到脸颊,都晕着一层轻薄的浅红。以往平静近乎漠然的目光,仿佛冰湖碎裂成千万片,在眼中来回激荡。……
把脉把了一阵,沈清秋严肃地说:“嗯,柳师弟,你老实告诉师兄,你和人双修过吗?”
柳清歌:“……你问这个干什么。”
沈清秋道:“就是问问。知道怎么双修吗?”
柳清歌喘了口气,咬牙切齿道:“沈,清,秋。”
沈清秋道:“好。我换个问题,柳师弟你现在……感觉如何。”
能忍到下山吗……
柳清歌道:“不好。”
他说:“柳师弟你加油。师兄有事先行一步!”
柳清歌一把拽住他后颈衣领,厉声道:“加什么油?!有什么事?!”
沈清秋回头一看,骇了一跳。
若说刚才柳清歌那张脸只是红霞敷面,现在就是火烧连云,脸红脖子粗的能吓死个人。
他说完拔腿就走,柳清歌一只手如精钢铁爪猛地搭上他肩头:“你跑什么!”
妈蛋这还缠上了!
沈清秋道:“师兄留在这里,不也没什么用处嘛。”
柳清歌冷笑道:“你给我打一顿,让我泄了愤,很有用处!”
……
柳清歌一张俊俏的脸蛋红红白白,像是憋得慌,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茫然地揪住沈清秋,就是不放手。
打一顿?什么要求?我们复习一下漠北君的语录:
洛冰河道:“如果你们心中对某个人不一般,怎样才能让他明白你的心意?”
……
漠北君想了想, 以他的脑回路, 不知道把“不一般”理解成什么了, 道:“每日揍三顿?”
尚清华的待遇?
话说其实……运动员因为血液循环格外快,剧烈运动导致bq屡见不鲜……很大概率柳巨巨从小到大就是这么理解bq的,觉得休息一会就好了……
说到哄人,沈清秋那是一把好手,临危不乱:“柳师弟,来来来,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吗?”
若是平时,柳清歌肯定没这么好整,可现在被他拉着,昏乱的神智还能勉强把持得住,边走边咬牙道:“记得。十二峰试剑大会,我打了你!”
讲真这里沈清秋的哄法也极其灵性了。A刚刚听说自己是B的命定之人,然后中药了,然后B问A还记得怎么认识自己的吗,A说记得blablala………………………………
这个发展不他妈灵性到家了吗!!!!
这温度柳清歌下去泡一泡,绝对药到病除,他单膝落地,半跪在池边,维持着挡脸的姿态,矜持地问道:“柳师弟,现在呢?你感觉如何?”
半晌,不听有人回应。柳清歌沉下去之后,连一串气泡都没冒上来。沈清秋心道莫非柳清歌不谙水性?不像啊。莫非他已烧昏了头?灵犀洞没把柳清歌坑死,这里倒把他淹死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害了一条性命。沈清秋忙凑近了:“柳师弟?柳师弟!”
水面被艳红的花瓣覆满,他看不清下面,只得继续靠近。突然,脚踝一紧,一只手拽着他拖下了花池。
猝然落水,四面八方涌过来冰冷的水流,沈清秋脸都青了。好容易扶住池边,一回头,柳清歌面无表情,湿淋淋地浮在他身后,头发上还沾着几片玫瑰花瓣。
……下去就清醒了,还能想起利用对方的担心把他拉下水,真的……成功缓解了尴尬的气氛!!!这好像是柳清歌这辈子情商最高的一次!
魅音夫人还嫌火上浇油得不够,在一旁道:“虽然临走前给那位仙师散了一把魅妖迷香,不过依那位的冷情冷性,想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说,其实我总觉得这里面哪里不对。
迷香这种东西,两个人当时都在洞里,要洒也是一起吸,为什么中药的只有柳清歌……难道是说,这种迷香只有动情的人才会发作……这么想就更,更加心疼柳巨巨)
“……后来几次再遇,半分薄面都不留,奴家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铁面无情,不懂风月不解温柔,只知道喊打喊杀的男人。啐!”
你被啐了啊,柳清歌。你居然被啐了!
柳巨巨正常情况下打女人吗?
原来柳清歌出关之后,火速赶至魔界北疆洛冰河的地盘,一路杀进去,几乎杀翻个底朝天,结果沈清秋不在。洛冰河也不在,据说是匆匆赶回交待一番就立刻撤了。他先是抓住那名叫纱什么的魔族妖女想要审问。然而,百战峰的审问方法就是殴打,充其量只分不同程度的殴打。柳巨巨当然不好殴打女子,纱华铃又是个难搞的女人,于是没问出来。
柳巨巨只要看见魅音夫人就会想起这次占卜,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卦是准的,只不过没准在自己身上……
玄武岩的高台上,柳清歌和沈清秋居然真的在规规矩矩地比剑。
柳清歌动作比平时慢得多,与其说是比剑,倒不如说是在喂招。眉宇之间也还算平和,并无以往的杀气。
……
柳清歌:“能赢,你为何不试?”
沈清秋矜持道:“这不是切磋嘛,动真格多不好。”
柳清歌不跟他多话,朝场下道:“来个人!”
被他随手点到的人如易水壮士,一脸视死如归地上了场,仿着沈清秋的路子和柳清歌对战了几招,直接被乘鸾剑气轰飞。
柳清歌这才收剑回鞘,对沈清秋道:“看到了吗?行不通。”
沈清秋一展折扇,在胸前摇了摇,笑吟吟地道:“看到了。柳师弟反应太快。果然行不通。”
……
婴婴妹子啊,不用你师尊出手,柳清歌已经教训的他们很惨了。事实是沈清秋负责“和谐友爱”,柳清歌负责“狠狠教训”……不愧为伪君子本色!
……
沈清秋道:「看不顺眼便打,他百战峰这样和山下的流氓恶霸有何区别。说出去较真起来,,究竟是清静峰丢脸,还是百战峰丢脸?为师现在就去找柳清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怕他抽个一天管管那群小辈也不至于这样无法无天。」
……总有一天他得想个法子,看看怎么炮制百战峰那群暴力分子,借柳清歌的手教训他们,让他们敢怒不敢言。
其实……_(:з)∠)_不瞒你说真正把心烫到的是这一段,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不由自主耳根一红(靠)。拿弟子作教学工具给师兄示范,虽然有起到锻炼弟子的作用,但出发点还是纯为沈清秋高兴,无意识的宠格外动人_(:з)∠)_
尾声
忽见一年轻男子倒提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他道:「柳师弟别来无恙,我……什么东西!」
柳清歌面无表情地把沈清秋扔回来的那只奄奄一息的东西接住,又扔回去道:「短毛怪。吃的。」
沈清秋再给他扔过去,道:「不吃!你几年前送的那只到现在还养着,变成一只巨大无比的玩意儿,天天在清静峰上啃竹子。这只不要!」
两人扔来扔去扔了半天,短毛怪在空中尖叫不止……
冰妹练级前柳清歌给沈清秋送的短毛怪。冰妹练级三年,师尊假死五年,轰轰烈烈折腾一年,云游至少一年,上一只短毛怪,竟然已经是十年前了。
算来灵犀洞初见至今,柳清歌满心满眼在乎一个人,已经十三四年了。
【博君一肖】我的一个直男朋友07
社恐强迫症赞 x 粘人精发小啵
论两个直男如何相爱
[图片]
咳,人生它不就是充满了磨砺与挑战吗?
不为难别人就得为难自个儿,所以想开点儿,还是为难别人吧!
Chapter 7 我能亲你一下吗?
回到家后肖战输密码王一博以他2.0的视力在后面偷瞄,他下午问了几次对方都不告诉他,他只能自力更生了。
肖战估计也防着他偷看呢,密码输的飞快,可还是没逃过王一博这双鹰眼——518250。
518250,王一博……二百五?
“你这密码啥意思?你是不是在diss我?”破译了密码的人立刻嚷嚷开了。...
社恐强迫症赞 x 粘人精发小啵
论两个直男如何相爱
咳,人生它不就是充满了磨砺与挑战吗?
不为难别人就得为难自个儿,所以想开点儿,还是为难别人吧!
Chapter 7 我能亲你一下吗?
回到家后肖战输密码王一博以他2.0的视力在后面偷瞄,他下午问了几次对方都不告诉他,他只能自力更生了。
肖战估计也防着他偷看呢,密码输的飞快,可还是没逃过王一博这双鹰眼——518250。
518250,王一博……二百五?
“你这密码啥意思?你是不是在diss我?”破译了密码的人立刻嚷嚷开了。
“你要非这么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肖战装模作样的耸耸肩,脸上却挂着憋不住的笑。
“肖战你有意思吗你,从小到大你就会欺负我!”
“我光欺负你了?你那些个不及格的卷子是谁给你签的字?你跑去网吧通宵是谁给你打的掩护?你——”
“你还好意思说?是谁一个顺手在我卷子上签了‘肖战’俩字儿害我被请家长?是谁在我妈面前说‘你成夜守着电脑呢这会儿让我玩玩怎么了’结果害我被一顿胖揍?”
“那我不是……顺嘴秃噜了吗,再说了,你告我状的时候少了?你简直就是我妈派到我身边儿的卧底!我一直都挺好奇的我妈到底给了你啥好处?”
“我跟阿姨啥关系啊!我是那图好处的人吗?”
“你不是吗?你妈不不让你玩的东西,你最后不是都在我妈这儿要到了?”
“那怎么是我要的呢!明明是阿姨体贴,自己看出来了给我买的!”
“然后她再从我的压岁钱里扣出来——你自己算算你从小到大花了我多少钱,叫声爹都不为过了!”
“你要想听我也不是不能叫,改天当着俩妈的面儿我一准叫,你可别不敢应!”
“……王一博,你就衬那个密码你!”
晚上吃的有点多,肖战翻来覆去的扣了一会儿手机,觉得躺着实在有点难受,干脆把床上书桌架起来开始码字。
下午他把续写的第一章发给了阿牧,得到了对方300字的彩虹屁,他习惯了日更一万,每章五千字总觉得有点没写完拦腰斩断的意思,于是没接着屯自己那篇,而是又开始写阿牧那篇。
男男这种题材他是第一次接触,过了万事开头难这个坎之后,往下写起来还觉得蛮有意思的。
俩发小互怼这种情节他简直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水个50章,就是涉及到暧昧部分的时候,是真的有点难。
他的小说里也不是没有感情戏,但男频的感情线都很粗糙,哪儿管你感情是怎么变质的变化的,反正所有女的都爱男主就对了——不是他非要写的这么狗血,是一众宅男就吃快餐文学这一套。
生活不易,写手叹气。
阿牧这篇感情线写的还算干净,没有那么多矫情的东西,基本还比较接地气。
肖战用了俩小时往后写了一万多字的日常斗嘴,引出了一个看起来日后要黑化的NPC,然后……卡壳了。
接下来的主要情节是主角A趁主角B睡着后偷吻他。
这真是触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他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亲吻,大概只有在幼儿园时被同班的小女生“吧唧”了一口在脸上的经历了。
虽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让他写个吻戏和概念船戏的也不是不可以,但阿牧这篇是典型的女频文,情节写出来还不算完,还得加主角的心理活动。
阿牧的大纲里这一段加粗加黑还打了三个感叹号,看的出来,是全篇的一个小高潮,也是他代笔的重中之重。
是自力更生,还是出去求人?
这种程度的接触,对于崆峒小直男会不会有点过分了?虽然只是对个戏,也难保对方不会为难啊……
肖战纠结了五分钟,最后还是一掀被子下了床。
咳,人生它不就是充满了磨砺与挑战吗?
不为难别人就得为难自个儿,所以想开点儿,还是为难别人吧!
“一博哥,吃雪糕吗?”
肖战从冰箱里刨出盒蒂兰圣雪,坐在了王一博身边——现在是凌晨一点,距离这位兄台回房睡觉大概还有一个小时。
哦,你问这位兄台为啥不回房躺在床上扣手机?因为这套沙发是他自备的,具体花了多少钱肖战是不知道也懒得问,反正就是坐上去贼拉软,让他这个小出租屋瞬间蓬荜生辉!
王一博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看了肖战一眼,这人大半夜的捧着盒冰淇淋笑的像朵太阳花似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一博往后挪了挪,稍稍坐直了些:“不吃,求放过。”
“你喜欢的巧克力口味,牛乳,低脂,不怕胖。”肖战比代言人还敬业的安利着。
“咱们有事说事儿行吗,大半夜的,别搞这些个山路十八弯了。”
“直接说?”
“直接说。”
行。
肖战把手里的冰淇淋放在茶几上,踢掉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我能亲你一下吗?”他眨巴了下眼,怕人家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嘴。”
“……”
你们经历过这种大半夜打着哈欠吃着鸡,你哥们儿穿这个睡衣跑出来一脸无辜的问能不能亲你一下,还是亲一下嘴的人类伪科学事件吗?
王一博瞬间就脑补了一出聊斋志异:“战哥!战哥你怎么了战哥!你要是被啥东西控制了附体了你就眨眨眼!”
肖战没眨眼,直接翻了个白眼:“王一博你胆子小脑洞倒是大啊?”
会骂人,是他战哥没错了。王一博搓了搓手臂,终于放下心来——不对!是他战哥就更不对了!他哥干嘛要半夜跑出来亲他嘴巴?
“你、你这又是为了场景还原……?”王一博想了半天,终于从这似曾相识的场景里找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嗯……”肖战应了一声,刚想跟他科普为艺术献身的崇高性,就看到这人拉了个抱枕护在胸前,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着自己,“……你那什么眼神?”
“我什么眼神?给你把镜子照照自个儿什么眼神好吧,都冒绿光了!你现在就特像那种半夜把人小演员叫到屋里聊戏的导演。”
“人导演还能挑挑拣拣看上谁叫谁呢,我这扒拉来扒拉去也只剩你了。”
“几个意思,您还委屈上了?您扒拉的这盘可是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天菜好吗!”
“好好好,行行行,那天菜同学,能屈尊降贵给我亲一口吗?就一口。”
肖战伸出手指比了个1,脸上的表情跟说话的语气都很像在哄小孩。
处处透着不可信的那种。
“不……不好吧?”跟最好的哥们儿抱一下甚至亲个脸他还能勉强接受,亲嘴……实在有点出格,想想都别扭。
“不就是两片肉互相贴一下吗,你都亲过多少人了还在乎这个?你要实在别扭你就闭上眼!”
“我哪有亲过很多人?就算有,那也都是女的啊!”
“你就把我……不是,你就把你自己想象成个女的不就完了吗?”
“……还有这种操作呢?我凭什么把自个儿想成个女的啊!要想也是把你想成个女的!”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肖战把已经冲到喉咙口的“就你那小巴掌脸小尖下巴毛都没长几根的小白腿还想泥塑你爹我呢”给咽了回去,换上了一张温良无害的笑脸:“也行吧,只要您自个儿不觉得别扭。”
“……”这人为了写个小说竟然能做到这一步?要说没点儿故意占他便宜的心思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王一博决定不能助长肖战这种以公谋私的歪风邪气,眼一闭靠在了沙发上:“快点儿啊,说好了,就一下!”
.TBC
啵:你亲吧!我要是动一下心我——
乡村爱情故事(24)
转眼到了回门的时候,按照规矩,肖战回娘家要走在前面,王一博走在后面,等到回王家的时候,王一博走在前面。
两个人提着东西走着走着,肖战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停下了脚步,一直闷着头往前走的王一博差点一头撞上肖战。
“哥,咋了?”
“回去把账本拿给我瞧瞧。”
成亲之前肖战就担心王一博花钱没成算,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专门问姐夫要了一个本子和一支钢笔,让王一博把成亲的花费都一笔一笔的记下来,等到成亲之后他来查看。
王一博心里有小九九,一听这话不乐意,嚷嚷着自己不会写字没有文化,肖战脸色一垮,王一博当即改口自己小学每年都是第一名,一定行。
其...
转眼到了回门的时候,按照规矩,肖战回娘家要走在前面,王一博走在后面,等到回王家的时候,王一博走在前面。
两个人提着东西走着走着,肖战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停下了脚步,一直闷着头往前走的王一博差点一头撞上肖战。
“哥,咋了?”
“回去把账本拿给我瞧瞧。”
成亲之前肖战就担心王一博花钱没成算,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专门问姐夫要了一个本子和一支钢笔,让王一博把成亲的花费都一笔一笔的记下来,等到成亲之后他来查看。
王一博心里有小九九,一听这话不乐意,嚷嚷着自己不会写字没有文化,肖战脸色一垮,王一博当即改口自己小学每年都是第一名,一定行。
其实王一博一开始花钱的时候还有点放不开手脚,总是担心肖战后来查他的账本,但是花着花着就想开了,花都花了,肖战能拿他咋着?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还治不了自己的管家媳妇儿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成亲之后他一直避免肖战想起来这事儿,肖战也似乎一直沉浸在成亲的喜悦中,一天到晚不停地念叨结婚照的事情,忘了这茬,哪知道肖战现在想起来了,想想肖战柳眉倒竖的样子,王一博当即后背发凉。
虽说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偶尔还是要怕自己的管家媳妇儿的。
“哥,这有啥好看的...”
“你说啥?”
“俺说,哥你最近这么累,先歇个几天呗...”
“累不着。”
“俺找不到那本子了,俺不经管东西哥你又不是不晓得。”
“那你去找,找不到你就搁猪圈里凑合一夜吧,啥时候找到啥时候回来。”
“...”
“找得到吗?”
“使劲找找...找得到。”
“嗯,走吧,先回门。”
肖战回门的排场不大,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热乎饭,在王一博的陪伴下,肖战在爹娘面前变得更加活泼,还会跟爹娘抱怨王一博不体贴他,被控告的王一博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啥时候不体贴,他又不好意思反驳,只能无奈的看着肖战得意的样子。
肖战的爹娘知道王一博爹娘走得早,对他疼惜得紧,也知道自己家儿子虽然才貌数一数二,但是脾气算不上好,也多嘱咐了肖战几句,不要老是使性子之类的话。
王一博跟肖战他爹碰了一杯,笑着说。
“没事,他在俺这可以随便使性子。”
肖战心里被这句话戳得七零八落,面上却不表露一分一毫,佯装恼着用左手使劲戳了戳王一博:“瞧你这话说的,俺平时恁喜欢使性子吗?!”
“没有没有,哪能啊!”王一博捉住肖战不安分的左手,紧紧的扣在自己的膝盖上,“哥你是最乖的宝。”
“诶...你,你喝多了你。”
眼瞅着爹娘姐姐姐夫都凑在一起偷笑,肖战捂着自己通红的脸小声埋怨。
王一博又敬了老丈人一杯,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他跟他哥去回门—陪老丈人喝酒—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回到家不省人事—他哥叫不起来他—他不醒来账本就找不到—躲过一劫。
谁知道他回到家刚往床上一躺,肖战就给他拉起来,叫他去找账本。
“俺头晕,喝多了,俺想睡觉。”
“你今个都没喝斤把,装什么装?”
“今个酒太...太辣了,不得行,俺晕得很。”
“真喝多了?”
“那可不咋的。”
“喔...那今天晚上俺就不搁这睡了,还不够伺候你的。”
“哎!哥!”
“哥,俺头晕,哥,你忍心把俺一个人丢在这吗?”
“王一博,你跑得了初一,跑得了十五吗?”
“...”
“去拿。”
“好嘞哥,您坐这歇会儿,俺这就去。”
王一博跟一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把背后捏来捏去的都已经皱了的小本子递给肖战,肖战拉开大灯,坐在灯泡下开始翻看,余光瞟到王一博正在往外面一步一步的蹭。
“去哪儿?”
“俺想起来,俺还有点东西搁黄毛哥家里,俺去取。”
“你不是喝多了吗?”
“俺正好出去散散酒气,要不一会睡觉熏着你了。”
“你这会儿出去,过会就不用跟俺睡觉了,也是,熏不着俺。”
“...”
“坐这儿,一起看看。”
肖战坐在床边,盘着腿打开本子,一条一条的翻看,王一博坐在小板凳上,双手合十放在膝盖中间,紧紧地贴着肖战的腿,眼巴巴的瞅着肖战的表情,肖战一皱眉,王一博就倒吸一口冷气。
王一博一开始还记得很实在,比如:
去五座楼找做大席的——花了xx。
购买食材和干货——花了xx。
打从去县城买定亲礼开始,王一博就给它记成日记了。
去县城路费,两人——花了xx。(镇上大路口拦车去县城,大车坐后排晕,若带肖肖去,他坐窗。)
买了十斤猪肉。——花了xx。(肖的红烧肉香,想吃。)
买了十斤鱼,差不多大小,论条给钱。——花了xx。(肖不爱吃鱼,刺多。)
买了十斤果子。——花了xx。(肖爱吃,给肖单独留一袋,勿忘。)
买了一套衣服。——花了xx。(要干活挣钱,给肖买更多好看衣服。)
买了米花糖,焦米棍,鸡蛋糕。——花了xx。(肖爱吃鸡蛋糕,多买。)
买了健力宝,蛋黄派,八宝粥各一箱。——花了xx。(孝敬爹娘,肖家很远,我有力气。)
买了红糖鸡蛋和果子。——花了xx。(肖姊怀孕,肖还不知,不告诉他。)
请了吹响的。——花了xx。(热闹喜庆,让肖开心。)
...............
今天成亲。——花了0。(就想写几句,肖真好看,像天仙下凡,要挣钱给肖买衣服。)
给姐夫洗照片的钱。——花了xx。(婚照很好,肖很喜欢,给爹娘带回一张,勿忘。)
肖战先是眼睛泡在了温水里,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接着就是心脏被捂得热乎湿润,终于忍不住放下被眼泪沾湿的本子,伏在王一博的怀里哭了起来。
王一博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哄着肖战:“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你别哭,别哭,俺再不乱花钱了!”
肖战一边点头一边摇头,满脸的鼻涕眼泪就去蹭王一博的脸,王一博也不躲,耐着性子让他蹭,等他蹭完了再用毛巾给他擦干净,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轻声地问他。
“哥,你这到底哭啥。”
“俺哭你是个二愣子。”
“哥,你就像那水做的小人儿。”
“那你像泥捏的!”
“泥没水就捏不成了。”
“俺也不能没有你。”
【忘羡】坠花(捌)
坠花8.1
燕都城围绕着温家的诸多猜测流言,在天气转冷前,被另一则更为令人诧异的大事盖了过去。
百年书香世家,历代出过几任孤高名臣的姑苏蓝家,门前挂起了喜布。是那位燕都闻名的含光君成亲了,娶的不是什么名门世家小姐,也非金枝玉叶公主,竟是软红香榭温柔乡的女子。
初听闻还以为是谁编来瞎唬人,人听了都不肯信。蓝家的公子哪一个不是恪守家规,从不沾染这些风月事。尤其是那位含光君蓝忘机,行止有度,堪称世家公子楷模。早些年还随着玄空大师修行,如果不是蓝老先生把他带回来,没准真遁入空门了。
谁知成亲那日,热闹地全城都知道了,迎亲队伍明目张胆从软红香榭出来,没有用八抬大轿,红衣猎猎的新娘子自己骑着马到新...
坠花8.1
燕都城围绕着温家的诸多猜测流言,在天气转冷前,被另一则更为令人诧异的大事盖了过去。
百年书香世家,历代出过几任孤高名臣的姑苏蓝家,门前挂起了喜布。是那位燕都闻名的含光君成亲了,娶的不是什么名门世家小姐,也非金枝玉叶公主,竟是软红香榭温柔乡的女子。
初听闻还以为是谁编来瞎唬人,人听了都不肯信。蓝家的公子哪一个不是恪守家规,从不沾染这些风月事。尤其是那位含光君蓝忘机,行止有度,堪称世家公子楷模。早些年还随着玄空大师修行,如果不是蓝老先生把他带回来,没准真遁入空门了。
谁知成亲那日,热闹地全城都知道了,迎亲队伍明目张胆从软红香榭出来,没有用八抬大轿,红衣猎猎的新娘子自己骑着马到新郎身边,裙边的芍药花山火一般热烈。
婚宴只请了些亲朋好友,后几日蓝家闭门谢客,连蓝忘机也辞了云深书院的夫子一职,留在家里看书。
“保不准是被罚了。”有人啧啧叹息,燕都城谁不知道蓝家戒律森严:“可怜那位蓝老先生,八成胡子都要气飞了。”
胡子是没有气飞,但险些被魏无羡拿剪刀给绞了。蓝忘机拉着人赔礼后就赶紧离开,免得叔父的茶杯砸到魏无羡身上。
艳鬼哈哈大笑,被蓝忘机拉着走前,还扒住门框笑道:“蓝老头,改日来找你玩!”
蓝启仁气得猛喝一口茶。
一人一鬼走出院子,蓝忘机看眼魏无羡道:“为何气叔父?”
魏无羡眨眨眼:“我又不是故意的。”
蓝忘机:“……”
“好吧,我就是故意的。”艳鬼随手摸了把蓝启仁是宝贝兰花,道:“谁让他打你鞭子呢?他不想让我进你家门。”
魏无羡还气呢,藏书阁那会见到蓝忘机身上的伤,就打定主意找一找蓝启仁的麻烦。
“并非如此。”蓝忘机道,“顶撞长辈,当罚。”
魏无羡往前一步,面对着蓝忘机倒着走在回廊上:“言语顶撞长辈要罚,那顶撞前辈罚不罚?”
回廊处有一枝花从院中长出,探过花窗,俏生生支在那里,蓝忘机伸手将那支花拨弄到边上,以免后脑勺看路的艳鬼被打到。
“此言何意?”
魏无羡将那支花折了下来,丢在蓝忘机怀里:“明知故问呢蓝公子,昨日顶撞地我一直求饶也不放过,你就是这样对前辈的吗?”
接了花枝拿在手中,耳根才慢慢爬上红意,反应过来“顶撞”的含义,蓝忘机脚步微乱,微微侧脸,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魏无羡凑过去:“你说什么?”
清风拂过小枝,花叶轻摇,扑落在魏无羡鼻尖,蓝忘机伸手拈去,将花瓣藏在手心:“拜过天地,不是前辈了。”
“也是,成了亲,我就该改口了。”艳鬼夺过蓝忘机怀里的花枝,别在他耳鬓边,眉目清冷的美人顿添几分艳色逼人。魏无羡喜欢他好颜色,在他唇边落下一吻:“相公。”
声音微带沙哑,小相公的耳尖比花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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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花8.2
昨夜也是,洞房花烛灯影摇曳,交杯酒是蓝家特制的清酿,半点不醉人。蓝忘机头一回清醒时开始,手指都有一点微颤,动作慢得有些磨人。
魏无羡恍惚看着头一回穿红衣的蓝忘机,如胭脂花里染过的玉,沾染凡尘俗爱,隐忍欲念。
蹙眉挺起腰,笑问:“蓝小公子这都是打哪学来的?”自己可没教过他。
蓝忘机没有回答,在艳鬼唇上狠狠咬了一下,却连印记都没留下:“我有名字。”
“蓝忘机嘛。”魏无羡攥着大红喜被,陷入柔软的纠缠中:“你不爱听我叫你小公子,那换个别的?”
蓝忘机依言慢下,但动作坚定,水声渐响:“什么?”
勉强稳住,魏无羡轻喘笑道:“小和尚,小夫子,你选一个?”
未来得及摘下的珠钗落在床下,被囚在方寸天地之间,依稀听见蓝忘机道:“我非和尚,也不是夫子。”
和尚不入红尘,夫子难囚艳鬼。
“什么都不是,那要叫你什么?”艳鬼笑着摸他发烫的脸颊:“想要什么,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蓝忘机不说话,更深处去,一双眼睛却固执透彻,在艳鬼千年沉寂中掀起波澜。
魏无羡咬住他,含着将落的眼泪,道:“小相公,太深了。”
小相公耳尖红了,一开始艳鬼还能笑着喊他,而后声声欲断,不成言语。
艳鬼狡黠,昨夜洞房连着叫了许多声“相公”,第二日醒来就不认了,就爱看小古板犯难的样子,而后才哄人似的叫一句。
蓝忘机倒没有被耍弄的生气,比少年时沉稳许多,还“嗯”了一声,算作应答。别在耳边的花枝回了房间才拿下来,放在案桌上,用书压着,免叫清风吹落。
成婚后几日,蓝府反而沉寂下来了。
蓝启仁早已经是不问朝中事的闲散侯爷,蓝曦臣姑苏赶来参加了婚礼,第二日又匆匆回到姑苏去。当事两人足不出府,叫人想探寻,也没处问去。
但风言风语传满燕都城,魏无羡不出去也能听见。艳鬼才不管人间是非,毁誉由人罢了。但嚼人舌根的吐沫都要溅到蓝府台阶,想想还是觉得不忿。
于是几个闲言碎语的家里就闹了鬼,一来二去没什么人敢大肆狂言了。
始作俑者便如当日困守软红香榭一样,呆在静室不出门。可艳鬼也不是什么爱清净的鬼,镇日里上房揭瓦逗兔子,一刻不得清闲。
蓝忘机在饭桌上出现烤兔子前,把艳鬼带出了门。
正值佳节,虽然天气寒冷,也热闹非凡。魏无羡换下一身裙装,腰间挎着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剑,看上去倒是个潇洒纵意的少年侠士,谁能认作软红香榭的绝色?
魏无羡奇道:“我竟然能出来?老和尚居然能许我出来?”
蓝忘机端坐在马车里,看魏无羡几乎要将身子探出窗外的兴奋,眉目柔和:“自然可以。”
兴奋了一会,魏无羡弯腰坐了回来,拿走蓝忘机面前那杯茶:“让我可以出来,蓝公子都做了什么呢?”
老和尚再和艳鬼投缘,也知道轻重缓急,如若放任魏无羡在燕都城肆意妄为,哪怕只是随意走动,都会给周围虎视眈眈的恶鬼一个信号。
一个对燕都城不太好的信号。
哪怕魏无羡不作乱,难免打着旗号有作乱的,魏无羡再清楚不过这个道理,也并不排斥。是以成婚后,也以为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窝着。
蓝忘机今日带着艳鬼出门,必然是做了什么。
但他并不回答,只道:“往后我能去的地方,你也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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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花8.3
蓝忘机去哪,自己就能去哪,那就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请玄空大师将禁制落在蓝忘机身上,由他代替软红香榭,成为软禁自己的囚笼。
魏无羡觉得莫名,也觉得不解:“你分明知道这些本来就困不住我,我想走就走了。”蓝忘机做的这些事,是没有意义的,只要他离开燕都城,天大地大任他逍遥。
蓝忘机自然清楚,但——
“你会想出来。”
“我想,你就会做。”艳鬼追问:“为什么?这就是你对我的情爱吗?”
或许是因为远离人世太久,艳鬼的目光悠远清澈,看透是非因果,偏不懂爱恨嗔痴。问出这话当真是和蓝忘机请教,直白地令人难以招架。
蓝公子茶杯喝了一口,才发现杯中茶已被艳鬼喝光,在艳鬼戏谑的目光下重新倒了两杯,推了一盏给艳鬼:“不过小事。”
耳尖又红了,魏无羡端着茶笑起来。言谈间马车已经停下。潺潺水声传来,撩起帘子往外看去,已经到了京都郊外。虽没有燕都城热闹繁华,却别有清幽气象。
魏无羡跳下马车先跑去田埂上逮了只鹅,抱在怀里蹂躏:“蓝忘机,你这分明就是带我出来玩嘛!”
鹅伸长了脖子被蓝忘机救走,贴着地忽闪翅膀跑了,拉了艳鬼进门:“城内人多眼杂,此处无人打扰。”
蓝忘机本意是不愿魏无羡被杂七杂八的人上门打扰,却偏偏被艳鬼曲解:“无人打扰?蓝先生要做什么无人打扰的事情?”
“……”蓝忘机清咳一声,垂下眉眼:“并无此意。”
魏无羡道:“巧了,我有呢。”
城外庄子此时鲜少有人来,冬日将近,梅花未开,景致一片衰疏。但正如蓝忘机所说,难得清净,庄子的鸡鸭鹅子都比燕都城那些权贵之流可爱。
艳鬼身上鬼气重,未开灵智的动物不爱靠近,反倒凑着蓝忘机去叼他衣摆。魏无羡薅走大白鹅,伸手拽住了蓝忘机的抹额尾巴。
蓝忘机看了眼,没有制止,任由艳鬼绕着他的抹额下摆玩,缓步向后山而行:“此处虽偏远,却有一眼清泉。”
魏无羡随他穿花拂叶而过,后山上果然有一片清池泉水,远远看着烟雾袅袅。正当艳鬼以为蓝公子如此闲情雅致,冬日来泡温泉时,一股寒意席卷了艳鬼全身。
按理说鬼不会再觉得冷了,但魏无羡从以前就怕冷,艳鬼躲在蓝忘机后面:“什么地方,这么冷?!”
“冷泉。”顿了顿,蓝忘机道:“稳固神魂,于你有益。”
“谢谢你。”魏无羡道:“挺固的。”
快固成冰块了。
【忘羡】坠花(柒)
《坠花》7.1
蓝忘机走出软红香榭,在风里静静站了半个时辰,酒后略微迟钝的思绪这时才开始转动一样。消化了半晌,直到魏无羡遣人过来问他怎么了,才回过神来,径直去了大相国寺。
艳鬼在天子脚下,燕都城中占据一席之地,自然也是要做些退让的。玄空大师曾与这只鬼中无冕之王相谈许久,终于圈定这块地方给艳鬼落脚。但诸多条件限制自不必说,鬼王真身是不能出这软红香榭,只能借着美梦幻境出来。
若要成婚,这条件还是要变一变。
比起勃然大怒,罚了他几鞭子的蓝启仁,玄空大师显得镇定许多,听了蓝忘机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只是叹息道:“你们该有此因果。”
蓝忘机不解,但玄空大师并未多言。
“此事不难,我将禁制改至蓝...
《坠花》7.1
蓝忘机走出软红香榭,在风里静静站了半个时辰,酒后略微迟钝的思绪这时才开始转动一样。消化了半晌,直到魏无羡遣人过来问他怎么了,才回过神来,径直去了大相国寺。
艳鬼在天子脚下,燕都城中占据一席之地,自然也是要做些退让的。玄空大师曾与这只鬼中无冕之王相谈许久,终于圈定这块地方给艳鬼落脚。但诸多条件限制自不必说,鬼王真身是不能出这软红香榭,只能借着美梦幻境出来。
若要成婚,这条件还是要变一变。
比起勃然大怒,罚了他几鞭子的蓝启仁,玄空大师显得镇定许多,听了蓝忘机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只是叹息道:“你们该有此因果。”
蓝忘机不解,但玄空大师并未多言。
“此事不难,我将禁制改至蓝府就好。”玄空大师道。
蓝忘机迟疑片刻,给出另一个提议。
因这些意外,蓝忘机第二日难得迟了几刻到书院,但此时书院热闹非凡,没有人注意到他百年难遇的迟到。
一群人议论纷纷,说的是温家那位隆宠正盛的贵妃娘娘昨日薨了,没看见那个小霸王温晁今日上学都没来吗?
有人唏嘘有人冷笑:“温家仗着这位皇贵妃,恨不得在燕都城横着走,往后看他如何!”
“那也未必。”另一位消息灵通些的小公子道:“他们家还有一位庶出旁枝的姑娘,年纪正好。昨日温夫人进宫,竟把她也带去了,说是担心贵妃的孩子无人照料。”
现下宫中没有皇后,陛下多病缠身,子嗣单薄,温贵妃膝下的三公主和六皇子算是难得平安长大的。温家打得什么主意一眼可以看透。温若寒当了两朝权倾天下的宰辅,也想将下一任皇帝攥在手里。
“居然……”
蓝忘机站在门口,室内的讨论声安静了一瞬,纷纷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云深书院尚且如此,燕都城流言也沸沸难止,半月间各种猜测暗流涌动。直到一日夜里六皇子夜间发起热来,喝了药也不见好,迷迷糊糊喊母妃。一道圣旨将温家那位旁枝的姑娘召进宫里,照顾六皇子。
三日后六皇子醒来,那位温姑娘就成了温婕妤。
但这些流言对蓝忘机而言,也不过偶尔听见,并不上心。燕都城风雨不与他相干,他自有更重要的事情。
和魏无羡讨论成婚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艳鬼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太麻烦了,怎么有这么多事情要做,不然还是算了?”
蓝忘机缓缓抬起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魏无羡。
魏无羡哈哈一笑,靠在蓝忘机肩膀上:“我直接搬到你家不就好了?也不必八抬大轿三媒六聘,人鬼成婚本就惊世骇俗,你还要和我拜天地吗?”
“住持说了,无妨。”
“唔,可你这个书院夫子状元郎,娶了一个青楼女子还大张旗鼓,旁人看了要议论的。”
“无妨。”
“这句也是住持说的?”
蓝忘机清凌凌目光看过来,认真道:“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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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花》7.2
魏无羡笑得珠花在蓝忘机耳边乱蹭:“好吧好吧,我们蓝公子仙人一般的品格,哪里会把这些话放心上。”
蓝忘机被蹭地耳根泛红,在聊到当日衣服样式时,忍了忍还是问:“那日,你想穿什么?”
他手指落在男子婚服上,又恍然想起那日从酒意中醒来,见到的香艳情景。魏无羡一身凌乱坐在他身上,肌肤滑腻柔软,长发落下如青幕。但再如何,也不能错认被他吮吻过的平坦胸口,以及抵住他下腹吐液的器物。
当时却顾不得问这些,只一味沉沦在艳鬼的风月中。事后又被魏无羡一番话砸地昏头转向,直到出了门,才反应过来。
魏无羡顺着他的手看了一眼,笑道:“我还以为蓝公子忘了呢。猛然发现我是男人,你也不惊讶,哪有小时候好玩。”
“我该如何反应?”蓝忘机问。
他当时脑中只想了四个字,原来如此。
魏无羡是个男子这件事,就像一颗小石子丢进了水池中,惊起些许涟漪,但也只是这样了。
这并不重要,魏无羡是什么样子,都是魏无羡罢了。
艳鬼有些不懂,追问:“为什么?你不该气我骗你吗?”
“你并无意欺瞒。”蓝忘机初见艳鬼就是这样子,想来千百年都是如此,只是魏无羡先前没有告诉他而已。
“你倒豁达。”艳鬼小声嘟囔。
蓝忘机沉吟片刻,还是没有将心里那句话说出来。
哪里是因为豁达。
魏无羡倒是无所谓男装女装,只是爱看蓝忘机为难:“你要我穿女装吗?也是,两个男人结婚是有点奇怪。”
蓝忘机合上册子:“不怪。”
“那我也不穿,凤冠霞帔看着太重了。”艳鬼常年一身轻飘飘的衣服,受不了那些拘束,“还要盖盖头,盖上了就什么都看不见。天,女孩儿们出嫁怎么要忍受这些麻烦事?”
也不要说什么新嫁娘坐在房里,新郎出去喝酒应酬客人的。且不说魏无羡能不能坐得住,蓝忘机难道要在新婚之夜被人抬着回洞房吗?
蓝忘机捡出两个看起来相配的衣服样子:“那便穿男装。”
“嗯……”魏无羡一双眼狐狸似的打转:“成婚礼仪虽然繁琐,但每一样都是有讲究的,随意变动,会不会婚后不顺啊?”
“……”
“嗯?”
长久的沉默后,蓝忘机抿唇轻声道:“我穿也……”
“你穿什么?”
蓝忘机红着耳根站起身:“我先走了。”
魏无羡憋着笑拉住他的衣摆,猫儿似的靠在他膝盖上:“你要去哪?又去大相国寺找玄空大师,算一算我们一起穿男装成婚吉不吉利?”
蓝忘机:“……”
他低头看艳鬼,艳鬼道:“那是你们人的规矩,我们鬼的规矩不一样。算起来我大小也是个鬼王,鬼王娶亲,被娶的那一个要在月圆之夜,穿上新娘嫁衣,在七阴七煞之地迎接鬼王来娶。”
蓝忘机道:“不是召来百鬼开七日鬼市吗?”
魏无羡:“……”
蓝忘机抿唇,又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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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花》7.3
头一回被魏无羡带去鬼市,便遇上了难得一见的盛景,每个鬼都喜气洋洋,进鬼市前还有人派发喜礼。
许是蓝忘机眼里的疑惑被艳鬼察觉,魏无羡笑着和他说起“鬼王迎亲大开鬼市”的“鬼界习俗”。
蓝忘机自然不信,他被魏无羡耍弄多了,十分警惕。魏无羡见状笑道:“你别不相信,日后我成亲了,大开鬼市定要邀请你来玩玩。”
白衣小公子在喜气洋洋又阴森诡异的幻市中格格不入,像凭空会散去的月光。那双眼也像极了月亮,直直照在魏无羡身上:“你要同谁成亲?”
问后自己也觉得尴尬,还好魏无羡并未在意,道:“只是个假设罢了,成亲多麻烦呀!”三两下把话题岔过去,又拉着蓝忘机在鬼市上买了条红色缎带:“人家大喜日子,你穿一身白也不好,且用这个,换下你额头那根白的抹额。”
蓝忘机忙挡住了,捂着抹额不许动:“不行,抹额不能摘。”
魏无羡遗憾道:“那就算了,原本还想让你换身喜庆的衣服。可你今日穿得这么好看,换了太可惜。”
而后也不顾蓝忘机挣扎,将那根红色缎带绑在了蓝忘机束起的头发上,红白二色在青丝间交缠,愈发显得小公子眉眼清俊。
魏无羡拉着他:“走吧,带你看礼物去。”
鬼市之中熙攘繁华如同人世,蓝忘机苦修读书,鲜少见如此热闹,随艳鬼四处耍玩,平日潜藏的少年心性渐露。
直到魏无羡点着他的嘴角笑道:“收礼物就这么开心?头一回看见你笑。”
蓝忘机才惊觉自己看着投壶成功肆意飞扬的艳鬼,微微弯起嘴角。
那日收到的礼物过多,鬼市从头到尾,路过每一家店铺,都有小鬼捧着系了红带芍药花的礼盒上来。走到一半,蓝忘机已经两只手都拿不下,只能靠捧的了。
最后一件礼物,是只修炼百年甚通人性的白鹤精魂,大常人许多。立于鬼市之外,衔走蓝忘机手上的一堆礼物,双眼温和地看着他和魏无羡。
“这鹤死前被我碰上了,养了许多年。但我爱骑驴慢走,不喜欢飞得太快,它陪着我也是无聊。”魏无羡道:“听说你叔父为你取字忘机,白鹤忘机,倒是和你相配。”
白鹤仰起头扇了扇翅膀,如云中仙鹤,唯一违和的是脖子上扎了一条红带子,魏无羡笑着把蓝忘机推上仙鹤:“上去吧,我们回家。”
两人并坐在仙鹤背上,陷入柔软的羽毛中,凭空而起自云间穿梭而行,往下看是山川四海人间盛世,抬头自有明月清风皓月临空。
身边是魏无羡侧首靠了过来,眉眼带着笑意,星辉难以比拟:“怎么样,蓝小公子,喜欢这些礼物吗?”
喜欢。
但蓝忘机抿唇,却道:“我姓蓝名湛,字忘机。”
艳鬼不解,笑着看他,逗道:“蓝公子好,在下姓魏名婴,字无羡。”
风将蓝忘机的抹额高高吹起,吹到艳鬼面前,如同少年隐秘萌芽的心事,轻轻触碰到魏无羡的脸颊。
蓝忘机盯着他,缓缓道:“魏无羡。”
魏无羡佯怒弹他额头:“没大没小。”
听说 捌
这个家早晚得被王一博弄得鸡飞狗跳。
不,他说错了,不是早晚,而是现在。
肖赞站在院子里喊了不下十声的王一博,但王一博还是不管不顾的追着鸡,那几只可怜的鸡扑棱着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翅膀,试图让自己肥硕的身体自由翱翔在天空以避免坏蛋王一博的袭击。
家里三只土狗倒是自来熟,现下被王一博率领着成为了他麾下的勇士,前呼后拥的撵鸡,果真狗仗人势。
...
这个家早晚得被王一博弄得鸡飞狗跳。
不,他说错了,不是早晚,而是现在。
肖赞站在院子里喊了不下十声的王一博,但王一博还是不管不顾的追着鸡,那几只可怜的鸡扑棱着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翅膀,试图让自己肥硕的身体自由翱翔在天空以避免坏蛋王一博的袭击。
家里三只土狗倒是自来熟,现下被王一博率领着成为了他麾下的勇士,前呼后拥的撵鸡,果真狗仗人势。
肖赞又喊了他两声,说你抓不到,别抓了。
王一博说那不行,外婆说要把这鸡送二舅姥爷家一只。
肖赞到现在都不确定王一博来了他家这事,真实的发生了。
挺梦幻的。
昨天他睡眼惺忪的被村长薅起来去乡里接人,他也顾不上洗漱就又去借电三轮飞驰而去,一路上脑瓜子都是懵的,走到半路才想起来是不是听错了,拿手机给王一博打电话,但对方电话无法接通。
到了集上的时候,好多摊子都收了,零零散散的,但还是有一圈人特别明显的扎堆儿,人群中间有个大喇叭响彻云霄:‘’肖赞,我来了,赶紧接我…肖赞,我来了,赶紧接我…肖赞…我来了…赶紧…‘’被录好的喊话无限重复播放。
他一拧车把,冲到了人群跟前,下车的时候听王一博正跟村民瞎白话:‘’嗯,对,所以我来找他……‘’
‘’我就那村的,小伙子待会儿我拉你吧。‘’
‘’谢谢,不用了。‘’
那他把喇叭摆到一块大石头上,说您要回去麻烦告诉肖赞一声,
‘’我就在这等他。‘’
‘’王一博!‘’肖赞好不容易从挤进了圈子里。
他看着王一博,这小孩满面倦意,原本乖顺的发有一撮支楞着,像猫和老鼠里面的一只小鸡。听见熟悉的声音叫他,他瞪大眼睛望过来,说你够快的啊!
‘’我以为要在这里最少等你两天两宿。‘’
‘’你手机呢?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没在家你怎么办?‘’
人群散开了,肖赞关了喇叭的开关,把它扔在三轮车上。
‘’没电了啊……‘’
‘’充电宝呢?‘’
‘’忘记了。‘’
‘’你向来这样吗?做什么之前都不知道提前跟人打声招呼的?‘’肖赞语气听起来不太好。
‘’不是…我…我只是觉得,来个突然惊喜…不挺好吗?‘’王一博看着他冷下来的脸,声音越来越小,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或许肖赞根本不欢迎他呢?也对,人家好好回家过个年想放松一下,自己还巴巴跟来,是挺让人讨厌的。
于是他带了点小心翼翼:‘’抱歉,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你们这里有旅店吗?我住一天再回去。‘’
没想到肖赞更生气了:‘’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来都来了去住旅店?我有说怕麻烦吗?你愿意住旅店自己去找,不过估计是没有,你怎么不说你要去睡大街啊?‘’
王一博没见过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爆炸的肖赞,似乎他说什么他都会更加生气。
没办法他挠了挠头,还是挺实在的问他:‘’那你怎么发火了?‘’
肖赞不理他,他拿手指戳了戳肖赞的腰眼。
‘’你为什么跟我发火了?‘’他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一样,但坚持不懈的问他。
肖赞叹了口气,‘’我怕你走丢了,怕你被人骗。‘’
‘’这个世界危险的很,王一博,你不要这么贼大胆。‘’
‘’我来之前想问你,但怕你根本不让我过来。‘’
肖赞心说,怎么会呢?
王一博最后还是没有捉到鸡,外婆却仍然笑眯眯的,说捉不到不要紧,别弄脏身上,又埋怨肖赞不肯帮忙。
肖赞忙着在厨房切菜,大声说你这个老太太怎么这样啊。
外婆不理他,普通话说的不好但尽量说慢一些,王一博觉得完全可以沟通。
王一博跟着她走到院子里,那里有个小小的屋子,用来储物,一进去横着的杆子上挂了一些腊肉腊鱼,外婆费力的去够,他赶紧上去帮忙。
她要他帮着把那两条看上去最好最大块的往中间挪了挪,嘟囔了一句,他没有听太清。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一博问他过年这里可不可以放炮,他扒着碗饭不理他,王一博又扭头冲外婆撅嘴巴鼓着腮帮子撒娇,那老太太拿着筷子抽肖赞的手,让他给孩子买炮仗去。
‘’不是买了吗?‘’他努努嘴,冲着院外阳台上那几挂鞭炮。
‘’不是这种。‘’王一博对此并不满意:‘’是二踢脚,还有那种比二踢脚更大声音的,就一声,‘轰’‘’
‘’你怎么不放炸弹啊,声音更大。‘’肖赞看他张牙舞爪那样没好气的怼他。
王一博又看外婆。
肖赞真的要疯了,简直没见过这样的人。
‘’肖赞,‘’王一博坐在三轮车里也不会规规矩矩的:‘’给我骑会儿。‘’
‘’不行。‘’
‘’为啥啊,给我骑会儿,好你了。‘’
‘’不。‘’
‘’我车开的可好了,骑摩托车骑的更好,给我骑骑。‘’
‘’那也不行。‘’
‘’你确定吗?‘’王一博把手指伸到肖赞的腰眼处,戳了一下。
肖赞扭身躲了下,说别闹。
‘’给我骑。‘’他把手拢成喇叭形状,不停的喊:‘’给我骑,给我骑,给我骑……肖赞 我要骑,肖赞,我要骑,肖赞,我要骑…肖赞…‘’后来说的太快成了:‘’我要骑肖赞……‘’
‘’……‘’肖赞实在被他磨的没有办法,和他换了位置,叮嘱的话说了半句:‘’你慢……‘’就给猛地往后一仰又往前一冲,他好不容易死死抓住了车边的栏杆,就挺前面这个疯子唱:
‘’速度是七十迈……‘’
王一博是个挺典型的高端富二代。
怎么说呢,就是挺高级的,那种资产阶级风格。
但他买烟花爆竹的时候成功的脱离了这高级性冷淡风,全身心的投入到低级趣味中。
此时此刻他跟一位身穿貂皮大衣也不嫌热,把金链子戴到高领毛衣外面的大妈一起挑选烟花,颇有点谁也看不起谁的那意思,爆发户的气质发挥到最佳水平,大妈看他那样恨不得问他哪儿拆迁的,房分了几套钱补了多少。
人类热衷于攀比,但王一博总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要不是肖赞拦着,他差点包圆。
肖赞本来肉痛着想付钱,王一博大手一挥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气势,恢宏的说了句不必,掏出手机对老板因为激动都拿不住的二维码扫了过去,钱到账的时候别的摊主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老板挺了挺自信的胸膛,豪爽的拿了几把烟花棒递给了他们。
满载而归。
回去的路上肖赞说什么也不愿意让王一博再当司机,王一博也心满意足的在车上观赏他的战利品,他吸了吸被风凑的通红的鼻子,问肖赞听说你们过年不吃饺子啊。
肖赞说嗯,我们吃汤圆。
王一博无所谓的哼哼了一声,继续低下头摆弄他的爆竹。
肖赞路过买海鲜的摊子,买了两袋虾仁。
他也没注意。
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床另一边被子规规矩矩的叠好了,他觉得很奇怪,平时肖赞比他还要能睡,起来屋里院外巡逻一圈也没见到他人影。
外婆正理着她的小纱巾,准备又串门去说中午有亲戚请客吃饭,他问外婆肖赞干嘛去了,外婆匆匆忙忙的回答他说兴许上山去了吧,他出去稍稍转了一圈也不敢往远处寻,只能无聊的在家玩手机等他。
快中午的时候肖赞才回来,眼睛一圈红红的,他开玩笑说你这是迎风流泪了啊?肖赞白了他一眼,没搭话。
午饭肖赞煮了好吃的面,他问了一遍名字却又忘记了,就光顾着闹着要吃荷包蛋,只觉得特别好吃吃了两大碗。
肖赞整个人都恹恹的,只喝了点汤就放下了碗。去厨房忙着备菜了。
王一博不知道他怎么了,半晌还是挨挨蹭蹭的过去,搂了搂他。
‘’你干嘛?‘’肖赞问他。
‘’想让你开心。‘’他回答。
‘’神经。‘’
肖赞缓和了神色,但王一博又不开心了,他有点矫情的觉得,他和肖赞之间横了一条银河。
晚点的时候王一博自告奋勇的去亲戚家接外婆,肖赞叮嘱了好几遍怕他找不到路,他风一样的窜出了院子。
斤斤计较44
心机小明星博VS资本大佬战
王一博从没想过要见肖战的家人,是有多方面原因的。
并不是他潜意识里认为那些人难缠,而是就真的完全没想过,好像肖战就是个孤家寡人似的。
一方面是肖战平时完全没提过自己家里人怎样怎样,就算是生活中,王一博也没见过听过肖战给哪个亲人打电话,无论是聊聊天还是说家事,或者是讨论工作求取意见,完全没有。
从认识到现在,在王一博印象里,肖战就是个完全独立的掌权人。他做任何事,无论大事小事轻事重事,都是自己做决定下决议,谁都不能左右他的思路,他一直为所欲为,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根本不需要商量。
这种掌控和强势也一直令王一博莫名崇拜和钦羡,哪个男人不希望...
心机小明星博VS资本大佬战
王一博从没想过要见肖战的家人,是有多方面原因的。
并不是他潜意识里认为那些人难缠,而是就真的完全没想过,好像肖战就是个孤家寡人似的。
一方面是肖战平时完全没提过自己家里人怎样怎样,就算是生活中,王一博也没见过听过肖战给哪个亲人打电话,无论是聊聊天还是说家事,或者是讨论工作求取意见,完全没有。
从认识到现在,在王一博印象里,肖战就是个完全独立的掌权人。他做任何事,无论大事小事轻事重事,都是自己做决定下决议,谁都不能左右他的思路,他一直为所欲为,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根本不需要商量。
这种掌控和强势也一直令王一博莫名崇拜和钦羡,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能真实的当家做主说话有分量。
就比如自己,找了个男人当爱人,头件大事就需要好好筹划怎样跟自己父母坦白,怎样说服父母接纳,如果父母不理解而翻脸,自己几乎是没有任何办法,这一生都可能要为此努力,不停的求取认同。
而这件事如果放在肖战那里,可能就是另一番景象,肖战说自己爱同性,没人能有意见,只能接受。
不过以上都只是王一博自己认为的,但也正因为肖战给他的这些印象,导致他没有考虑过肖战家里人的事情,反正什么都是肖战说了算,他有什么可担心,自然不必去思考。
可如今肖战亲口提了,还问了他的意见,那王一博就不得不开始想了……
所以,如果肖战家的人真的难缠,怎么办?
当晚两人睡的很好,第二天王一博死猪赖床,肖战早早的爬起来,陪王爸爸到天台晨练,所谓混脸熟,也是图表现,这点事儿肖总能不懂么?
王爸爸这种乡土老人的晨练不过就是来回小跑,压压腿,活动活动腰和背,倒是肖战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打了一套太极拳。
他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踩着王一博的运动鞋,头发在天台的小凉风里飘飞,太极拳动作时快时慢,闭着眼,气质轻灵,姿态极风雅,看的王老头儿一愣一愣的。
“小肖啊,也教教我啊?”王爸爸忍不住向往,想着自己也整一套高级点儿的,将来在村儿里邻居那帮老伙计跟前得意得意。
“好啊,伯父。”肖战笑眯眯的上前,一招一式耐心的上手教,爷俩儿在天台墨迹了一个多小时。
回到家里王妈妈也起来了,系了围裙要去做早饭。肖战连忙跟进厨房,拉开冰箱看了看,让王妈妈去忙别的,自己来做。
馒头切成片儿吸满蛋液上平底锅炸的金黄焦脆,用昨晚没吃完的几个剩菜烩成浓汤浇头,又煮了一锅清汤粉丝,盛出来淋上浇头,香喷喷的摆了一桌。
肖战请王妈妈去把王一博揪起来,说自己没本事叫醒他,王妈妈乐呵呵的去把王一博掀起床,再出来看见肖战和王爸爸已经吃上了。
一家人又热乎乎一起吃了顿早饭,吃完肖战叫王一博去洗碗,王一博老老实实收拾了桌子就去了。肖战在这个家里不卑不亢游刃有余,不拘谨,还敢当面支使王一博,他自己也什么事儿都能做,问他什么都能答上来,不管聊什么都头头是道,知识丰富的不行,上到风水相面,下到娱乐八卦,就没有他不懂的。
王爸爸跟肖战聊天聊的不想挪地儿,上瘾,王妈妈叫肖战陪她去买菜,王爸爸还舍不得,要一起去,于是把王一博这个出门容易招围观的一人丢家里玩手机,老夫妇俩带着肖战一起出门了。
果然回来又是大包小包,王一博跑进跑出搬了两趟,刚洗了个手就被王妈妈拉到一边嘀咕。
“这个小肖忒能花钱啊!我滴乖乖啊,刚才出去,随便我们看见个啥,他大手一挥就一个字儿,买!”王妈妈拍着胸脯儿,“他一个月挣多少啊?咋这会花钱呐?幸好咱家现在是拆迁户了,看这个势头儿,你将来也要好好奋斗呀!”
王一博无语,他要怎么跟他妈解释这个事儿呢?
“没事儿妈,买,我现在挣的可多了,我那么早就离开了家不就是为了挣钱养家吗,肖战也是咱们家里人,他也得养咱们,再说他挣的不比我少,放心吧!”王一博认真的安慰道,心想你个拆迁户还建那点儿钱跟人肖总那里连一粒尘埃都不如。。
王妈妈一听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收拾去了。
外屋王爸爸是高兴了,平时他看着喜欢却一直舍不得买的没用玩意儿这趟出去肖战全给他买齐了,什么竹制鸟笼啊,实木拐杖啊,合金钢鱼杆啊乱七八糟堆了一堆,都是他从前想买王妈妈不准他浪费钱没能买的,这次肖战在,小肖居然敢反抗老伴儿的威压,要啥买啥,王爸爸已然跟小肖成了一个阵营,乐开了花。
跟家里又住了两天,王爸王妈泪汪汪的给两人送上了车,叮嘱多回家来住住,王一博和肖战连连点头,告别了老家,打道回首都。
一回来王一博就钻进了剧组,《活埋》是个大男主戏,一共就三集,几乎时时刻刻都需求王一博出镜,导演想给他挪场景都没机会,而且全是棺材内大怼脸镜头,文替毫无用武之地,王一博的假期到了头儿,肖总也帮不了他。
肖战倒是还有几天公休,男朋友不在家墨迹,他就乐得清闲,除了偶尔要接听国外的工作电话,其他时间都安静的用来看心理学课程书。
每年国庆假期过半他就会不停收到各种生日祝贺,多为短消息,毕竟肖总不是谁想见,想见就能见,无论是联络感情还是讨好谄媚。敢给他打电话的不多,送礼的就更少,因为肖总不收,如果送了还被拒收,更没面子。这么些年过来一直都是这样,简简单单一句问候就好,肖战会一律回复“谢谢”。
5号晚上11点多,王一博下戏晚但没忘记带回一个草莓蛋糕,安德烈的越洋电话打过来时,王一博正企图把奶油涂到肖战大腿上。
王一博被叫停本来就不耐烦,一听肖战接电话又讲瑞典语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脸顿时就黑了,把蛋糕扔一边进浴室洗澡去了。
肖战无奈,想先哄王一博就有点着急要挂电话,但安德烈不止是生日祝贺,还带来了婚期,定在11月16日,他希望肖战能提早一周到瑞典,然后他可以趁着时机带肖战去丹麦,为他介绍自己的未婚妻,也可以顺道儿去丹麦的王室混一圈儿脸熟,丹麦好几位王室成员都在商界发展,也需求结识这位天朝赫赫有名的肖总,而这对于肖战来说有利无弊。
应了安德烈的安排,挂断电话肖战立刻去浴室,但王一博锁了门,敲了几下也没开,肖战没办法,坐在浴室门外的地毯上专心的等待。
王一博气的狠了,磨蹭了很久才出来,一开门看见肖战居然就坐在跟前都快眯着了,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你怎么坐在这儿啊?!”王一博连忙把他抱起来挪到床上,塞进被子里。
肖战笑了笑,被他一折腾又精神了,凑近头亲了他一下,“那不是你在里头么,我敢不等你吗?”
王一博又被哄好了,立马变成甜滋滋的小猪,脑袋顶进肖战颈窝里乱拱。
肖战被他闹的咯咯直笑,爱到极致。
“安德烈下个月16号举行婚礼,我要提早一周飞瑞典。”
王一博趴在肖战身上,脸埋在肖战脖子上细细的吻他,肖战舒服的仰着,一只手轻轻抚摸王一博后脑的头发。
“我也要去!”王一博闷闷的说,他才不会让他俩单独相处。
“你有空么?”肖战真不明白,安德烈都要结婚了,这是吃的哪门子陈年老醋,不过他思绪一转,“两个国家王室的联姻,盛况空前,到时候所有参加婚礼的嘉宾都不会是普通人,全世界都会争相报道…这么一看……”
王一博听见肖战说一半儿停顿,微微抬起头看他,“嗯?”
肖战视线直直打在天花板上,一脸的深谋远虑,“倒是可行,到时候就说你是安德烈十分喜欢的天朝明星,他与我从前是大学同学,你现在又是我旗下的艺人,于是特地走关系邀请你去参加婚礼,嗯,对,就这样!”
“哈?”王一博呆着。
“没错儿,就这样,强迫安德烈和他媳妇儿一起配合你同框多被拍几张合照,然后我再多安排几家媒体给你发通稿,,啧啧,有排面啊王一博,唯一出现在欧洲皇室婚礼上的天朝明星呐!”肖战把视线拉回王一博脸上,露出笑容,显然对自己的预想十分满意。
“……”王一博服了,就肖战这脑子,他不有钱谁有钱,他不首富谁首富!
而且他还发现,一定不要变成肖战的前男友,瞅瞅,这就是前男友的待遇,只要有利益,管你什么身份,分分钟利用起来,那安德烈还是王储呢,都只配沦为工具人,自己就更别提了。
“你…”王一博想吐槽点什么,又觉得因为这个吐槽肖战对自己有啥好处么,于是生生转了口,“你说要提前一礼拜去?”
“嗯,”肖战点点头,“你到时候剧组能杀青吗?不能就提早请假。”
“这个月月底就能杀青。”王一博刚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一声惊呼,“不行!我双十一接了个大型晚会的带货任务!!”
“哦,那没事儿,我先飞,你12号再飞过来不就行了。”
“没门儿!”王一博瞪着肖战,“你不许先走,你等12号跟我一起走。”
“?”肖战不解的回看王一博。
“我是不可能让你跟他一起离开我视线的,你想都不要想!”王一博斩钉截铁道,“你之前在瑞典那两个月跟他怎么回事儿?我还没问你呢,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他为什么走之前还给你送礼物?“
“……”肖战无语。
“我告诉你肖战,那个破烂我还收着呢,你以为我会扔了?做梦!那就是铁证,你别想糊弄过去,给你30秒时间考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一博没好气的嚷嚷。
这事儿他早就想做个了解了,一直没找着机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居然还敢大摇大摆跟他讲安德烈?
肖战瞅着他那个翻旧账的嘴脸一阵憋笑,火吻可是他们肖家的传家宝,被王一博当成破烂儿,还变成了自己的偷情证据……
“30秒已到,说吧。”王一博逼的紧,不肯松懈。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肖战斟酌着开口,他觉得要是把火吻的底细爆出来,按照王一博的思维活跃度和斤斤计较功力,八成几率又要诟病既然是肖家儿媳妇专属,东西又为啥会在安德烈那里。。
“是吗?那在肖总眼里,什么才是大事儿?”
“安德烈送礼物很正常啊,瑞典人就喜欢送礼物,吃个饭逛个街喝杯咖啡都要送个礼物呢,何况来天朝一趟呢?对吧?”
“真的?”王一博皱眉,疑惑的审视肖战,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我怎么会骗你!”肖战言之凿凿,“反正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就不要在意了么,乖乖,快亲我!”肖战还是想先糊弄过去,等安德烈结婚实锤以后再慢慢给王一博解释,到时候心境变了比较好接受。。
王一博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呵呵一笑,露出个十分轻松的神色,“既然不重要那我就放心了,其实我早就把那个破烂儿扔了。”
“哈啊??扔了?扔哪儿了?”肖战一听连忙坐起来,认真的询问,那个火吻虽然他是不在意价值吧,可毕竟是他们家几代人传下来的东西,也不知几百年了,搁他手上丢了,他家祖爷爷棺材板儿都要盖不住了。。。
王一博本来趴在他身上,他一个猛挺坐起来连带着把王一博也支起了身子,王一博此时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不说话。
……真的,色令智昏,爱情令人愚蠢,面对王一博不止从来不冷静,智商也下降,肖战立刻发觉自己上当了,一下子面对王一博不忍直视。
“我坦白,争取从宽处理,成不?”肖战可怜的小小声。
王一博嗑了一下眼,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个东西,名字叫火吻,是我们家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宝贝,是一块纯红色的钻石,肖家给每一代儿媳妇进门时的见面礼。”肖战认真道,声音轻柔。
“哦,于是你送给安德烈了。”王一博陷入沉思,但还是平静的说。
“怎么可能,是当初我大学毕业回国之前,被他顺走了,我不想跟他纠缠不清,而且我一时也用不上,先搁他那儿也没什么,又不会丢,这次不是在瑞典又碰面了吗,就管他要回来了。”
肖战老老实实的解释,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王一博的表情,但王一博一直垂着眼,很沉寂。
而王一博脑子里正在狂风巨浪,他当然记得他当时擅自拿走火吻的时候,他俩都还没有和好,可能还怨怼着痛恨着,而这样有重要意义的一个东西,肖战重新获得以后甚至都来不及摸上一下,就一声不吭的任由他那样拿走了……肖战是要怎样的深爱和忍耐,才能控制住嘴和身体,眼睁睁看着自己拿走火吻的?
王一博这一瞬间又想流泪,肖战真的,从来从来从来没有当着面对他说过太肉麻的情啊爱啊,但肖战也真的用太多的举动为他自己证明,在这段感情中,肖战已经是倾尽所有的在爱着他,这种爱能覆盖一切伤痛,治愈他们之间所有的不堪过往。
“你……”肖战见他不说话,心有点慌,抬起手去摸王一博脸蛋儿。
却被王一博一把抓住手拉到唇边亲了好几下,肖战一颗石头落了地。
“那,火吻是不是不用还给你了?”王一博把肖战抱紧又躺回去,一边往他耳朵里灌热气一边引诱性十足的问。
这性感的小声儿甜的肖战直哆嗦。
“嗯,本来就该是你的。”
全文两人共同完成@kisskissbangbang
创作不易拒绝白嫖
【博君一肖】口罩时期的爱情
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这个学期一开学,学校就规定校园里外出必须戴口罩。本来倒也没什么,只是肖战本来眼神就不太好,一戴了口罩频频认错人,这不,今天中午他从侧面一拍就拍错了。
等肖战下午下课从教学楼出来,低头正看着手机就听有人叫,抬头一看是中午那个男孩儿,他犹豫一下,握着楼梯扶手停下了。
“……你在等我?”
男生单肩挎着包,看着他从台阶上走下来,点点头说,“我送你回家。”
肖战错愕地愣在那里,回过神来好看的眉头拧起来,“你是不是误会了同学?我今天真的是认错人了,我们也还不认识吧?”
“那现在认识一下?我叫王一博,特别喜欢你,以前给你写过情书的,不过看起来你...
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这个学期一开学,学校就规定校园里外出必须戴口罩。本来倒也没什么,只是肖战本来眼神就不太好,一戴了口罩频频认错人,这不,今天中午他从侧面一拍就拍错了。
等肖战下午下课从教学楼出来,低头正看着手机就听有人叫,抬头一看是中午那个男孩儿,他犹豫一下,握着楼梯扶手停下了。
“……你在等我?”
男生单肩挎着包,看着他从台阶上走下来,点点头说,“我送你回家。”
肖战错愕地愣在那里,回过神来好看的眉头拧起来,“你是不是误会了同学?我今天真的是认错人了,我们也还不认识吧?”
“那现在认识一下?我叫王一博,特别喜欢你,以前给你写过情书的,不过看起来你没看。”男生讲话一点不拖泥带水,几句话把肖战弄得晕乎乎。“现在准备追你,听说你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的,所以打算从每天接送你开始。”
他拉着肖战的手就往外走,肖战只来得及一头雾水地啊了一声就被拽着走了,盯着王一博帽檐底下露出来的后脑勺的碎头发和后颈发呆,看到他后颈有颗痣。
王一博就是挺奇怪一人,肖战第三天坐在教室里还在想。
那天一声不吭要送他回家,第二天早上他一下楼就看到王一博站在楼下,抱着热乎乎的牛奶和刚出炉的软软面包等他。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还是有点猝不及防,突如其来的生活里插了个这么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
后来就总在。每天肖战一下楼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家都能一眼看到王一博,肖战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可他也不是没问过,他问王一博什么时候见过他的,什么时候写的情书,王一博一概不回答。
还像不高兴的样子,低头不吭声踢脚尖,说反正你也不记得我,还问干嘛。气呼呼的小动物一样,肖战其实心虚得很,摸摸鼻尖,又装得凶得很,长睫毛眨巴一下下巴一扬说不讲算了,我才不稀罕。
王一博问他要不要考虑跟他在一起,肖战双臂环着打量他又凶,“才追我三天就想在一起!想什么哪!”
那天放学下雨。肖战一向懒得带伞的,一出教学楼看到王一博站在那儿等他,撑了把深色伞。他走过去气呼呼的,“这伞够我们俩吗?到时候肯定会淋湿,不跟你一起走了。”倒也不是真不想跟他一起,就是觉得不挑个毛病就显得他很想和王一博走似的,就算只有一把伞,只好发一发虚张声势的脾气。
最后是王一博一把把他揽了往家走,说淋不到淋不到你。其实一把伞哪打得住两个成年男孩子,王一博不做声把伞都靠在他这边,肖战悄悄给推过去一点就又被推回来。他低着头走路,边偷偷去瞄王一博,看他盯着前方像很专注,帽檐底下眼睛透亮。肖战突然就产生了一种迫切的渴望,还没看过他长什么样子呀,每次见面都戴着口罩呢。
到家楼下了,一直送到楼梯口,王一博才看着他,“快上去吧,喝点热水,你穿太少了。那我……走了。”肖战本来都转身要上楼了,可脑袋里总晃着王一博被淋湿的那一半肩膀。他脚空空悬在楼梯上没落下去,最后嘟着嘴转过头看王一博正看着他,也还没走,就小声别别扭扭地问了一句,“要不……上我们家换个衣服去——”说完又有点紧张地瞪他,好凶的样子,“警告你啊不要想有的没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弄生病了!”
其实除了换衣服,他也就是想顺理成章看看王一博摘下口罩长什么样子,他以为王一博或许会拒绝,没想到却真的跟着他上来了。站在客厅里先摘了帽子,肖战低头玩着手里给他拿的t恤,想抬眼看又觉得显得自己很感兴趣似的,欲盖弥彰地抬手拨弄刘海,手挡着眼睛从指缝里悄悄看。
王一博摘了帽子撩了撩头发,看着是好好打理过的头发,这会儿很随意地蓬着,衬得上半张脸更好看,肖战觉得自己一个颜狗的心这会儿蠢蠢欲动地跳起来。
诶呀,看起来好帅的样子。
王一博伸手去拽耳朵上的口罩了——摘下来了。肖战抱着衣服就傻在那儿,连用手挡着也忘了,好对他胃口的小帅哥啊,一比起来以前的男朋友都逊色一大截。
“学长,你不把衣服给我啊。”王一博还朝他歪嘴笑,笑得肖战都快要神志不清了。肖战回过神来,走过去把衣服递给他,磕磕巴巴地嘟囔一句,“你、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他以为王一博至少也要转个身换衣服的吧,结果他就当着肖战的面,抬手把湿衣服脱了,露出来紧实的薄薄肌肉,很少年气的那种,又不太夸张的线条程度刚好。肖战咬着嘴唇想这人就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再抬头王一博已经把衣服穿上了,肩膀比他宽,肩线跑了一点,肖战也没空在意,因为这人穿着他的t恤还要凑过来把他抵在沙发靠背后面固住了问,真的不要和我谈恋爱?
肖战心里绕了一大圈找了一百个理由拒绝,最后眼睛到处乱瞟,说出口的却是。
“那、那试试也可以噢…”
变傻(26)暖冬
第二十六章 暖冬
王一搏给坚果碗里添完猫粮,揉了揉它肉乎乎的小脑袋,在这懒洋洋的猫呼噜声中,起身望向窗外。
从高楼往下俯瞰,所见皆是一片洁白,小区里的梧桐叶落,干枯的枝桠上累积着经日的积雪,沉重弯曲,直到再也承受不住,在某一天清晨忽然崩断,稀里哗啦的雪粉便纷纷扬扬落下,在一棵树下忽然下起一场短暂的暴雪。
当冬天来临的时候,万物枯萎,被雪色覆盖,清冷寒苦,总好像很难度过,但这个冬天对于王一搏来说是个久违的暖冬。
他每一天从外面回到公寓,迎接他的不再是冷清空荡没有人气的房间,而是一个温暖生动的家,屋子里有一个人和一只猫等他,电视节目嘈杂的背景音,餐桌上热腾腾的菜,...
第二十六章 暖冬
王一搏给坚果碗里添完猫粮,揉了揉它肉乎乎的小脑袋,在这懒洋洋的猫呼噜声中,起身望向窗外。
从高楼往下俯瞰,所见皆是一片洁白,小区里的梧桐叶落,干枯的枝桠上累积着经日的积雪,沉重弯曲,直到再也承受不住,在某一天清晨忽然崩断,稀里哗啦的雪粉便纷纷扬扬落下,在一棵树下忽然下起一场短暂的暴雪。
当冬天来临的时候,万物枯萎,被雪色覆盖,清冷寒苦,总好像很难度过,但这个冬天对于王一搏来说是个久违的暖冬。
他每一天从外面回到公寓,迎接他的不再是冷清空荡没有人气的房间,而是一个温暖生动的家,屋子里有一个人和一只猫等他,电视节目嘈杂的背景音,餐桌上热腾腾的菜,还有阳台上生机盎然的绿植,以及屋里娇嫩欲滴的鲜花,这些都是曾经这间机械冰凉的房子所没有的。
肖耳朵喜欢一切有生命力的东西,从前在别墅时,他就养了一院子的花草和一池塘的鱼,但是由于肖妈妈对动物毛发过敏,便一直没有养上猫猫狗狗,可是其他植物和小鱼都被他照顾得很好,尤其是春夏两季,别墅小院色彩明亮,如同自由的伊甸园。
王一搏曾经想把小池塘里的鱼一起带走,但是肖耳朵的离去,好像带走了整个小院子的生机,短短几月此处便如断壁颓垣,盎然不复,过去清澈纯净的池水浑浊不堪,空游无所依的鱼儿肚皮翻白,一只一只漂在绿色死水上,发出阵阵腐烂的腥臭,花儿枯萎,有气无力地败倒一片,天地色彩顿失。
王一搏那一日跪坐在池边许久,修长白皙的手浸泡在肮脏的污水里,他发呆,沉思,拢成一汪小谭的手心里躺着一尾苟延残喘的幼崽金鱼,看它飘逸灵动的尾纱摆动,那是最后一只在池子里活着的生命,王一搏在那一刻很希望自己是天下最博学多闻的动植物学家,可以让这个院子起死回生,恢复往日肖耳朵在时的光华,可他不能。
他向来对植物和动物一窍不通,连这最后一只属于肖耳朵的金鱼都在一个月后孤独地死在了水族箱里。
王一搏明明倾尽全力,不仅为了它买了一大顿昂贵的器材,布置了细沙和许多水生植物,还问了许多卖家,如何能最大程度地延长这只金鱼的寿命,尽管它只是一只再平常不过的金鱼,一只在任何一个观赏池塘里都能看见的金鱼,既不名贵也不罕见,普普通通,却让他珍爱有加。
硕大的玻璃水族箱长一米宽一米,连接着过滤系统和恒温器,绿色的水草盘结交缠,在气泡中轻轻摇曳,整个巨大的立方体里只有这一只小鱼,它在对于它来说是永无止境的水底终日漫无目的地游荡,它不缺自由,不缺吃喝,不惧安危,它拥有一切舒适的物质条件,王一搏谨遵每一步法则,小心慎重地对待这一只小鱼,力图将它养到肖耳朵回来。
但它最后还是死了,某一天早晨,毫无征兆地就死了,它瘦小的身子在广阔的水域向上漂浮,最终两眼无神,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死了,似乎是死于不能忍受的孤独和寂寥,它曾经生活在石块堆砌的野生池塘里,在莲叶和根茎间穿梭,追逐着另一条鱼的尾巴,现在空落落的华丽水族箱里只剩下它一个,它得救了却也死了。
王一搏发现它死了的那天早上,在水族箱前坐了许久,他好像重新回到打捞起它的那个下午,发呆,沉思,双手湿透,腥臭的水顺着指尖滴答滴答落下,他好像有点悲伤,却又有许多迷惘,他想了许多事情,比如他可以驾驶时速两百公里的摩托车在赛场奔驰,可以征服险峻巍峨的雪山,他无所不能,却不能留住一条爱人的金鱼。
他以为自己会落得这只金鱼一样的下场,但是肖耳朵回来了,带着勃勃生机热闹地重回他的生活里,而这个被他闲置许久的水族箱也重新被他从王家搬了出来,擦洗干净摆在了公寓里头,任肖耳朵装饰把玩。
所以这个冬天格外温暖,让王一搏打从心底暖融融的,他看许多事都顺眼了起来,窗檐的冰凌,呼啸的北风,终日不断的冬雪,样样都是宜人心神的好兆头,因为下雪的时候他出门,肖耳朵就会慌忙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抱着羊毛围巾,急切地给他围上,叮嘱他不要感冒,王一搏第一次是不小心,后来便是次次故意忘记,只为了肖耳朵那几句软软的担忧。
王一搏其实不想出门,他想日日夜夜陪在肖耳朵的身边,如若他是古代君王,那肖耳朵一定是祸乱朝纲的妃子了,自此君王不早朝,便会是王一搏帝王生涯的常态,可是他毕竟还是不能任性妄为,日子要过,钱要赚,最最不能叫肖耳朵害怕紧张,惹得他不安恐惧才是得不偿失。
可是一刻看不见他,王一搏心里就像虫爬似的难受,课听不进去,文件看不进去,就连饭也吃不进去,他纠结辗转几日,心中有了个疯狂的念头,这念头一起,他自己都唾弃自己,可又觉得是再好不过的主意,既能确保肖耳朵的安全又能解了要命的相思,唯一的缺陷就是显得太过变态,只怕肖耳朵会不高兴。
王一搏在心里想了好几天,左思右想无果,终于趁这天肖耳朵在厨房里鼓捣面包的时候,鼓起勇气提出来了。
那天赴宴回来第二天王一搏就给肖耳朵买了烤箱和许多烘培用的物品,设备装置完毕后,这几天肖耳朵就兴高采烈地折腾起来,他做了很多小饼干,几乎一大半都进了王一搏的肚子里。
“宝宝,”王一搏靠在厨房门口,肖耳朵背对着他搅拌着蛋液,闻言转身看他,脸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一点白面粉,让肖耳朵看上去笨笨甜甜的,“你过来。”
肖耳朵放下玻璃碗,乖乖地到他身边去。
“白天我不在家,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王一搏抿了抿嘴,还没说到重点就有些紧张起来,肖耳朵咧嘴一笑,说道:
“没事呀。”
王一搏牵着他的手指了指冰箱上方一个小巧圆润像鱼眼睛一样的机器,沉声道:“所以我在家里装了很多探头,这样随时都可以看见你。”说话时目光紧紧追随着肖耳朵,生怕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反感。
这样的探头在大门客厅卧室甚至浴室都有,全部是王一搏先斩后奏趁肖耳朵睡觉的时候装上去的,巨细无遗几乎囊括了家里所有的范围,而监控画面经过加密全部实时连接到王一搏的一台闲置电脑上,以便他时时可以查看。
王一搏知道这样好像不好,可他却还是无法忍受见不到肖耳朵时内心滚烫的空虚感,就如同那人随时要挣脱他的掌心飘逸到九天之外,他恐惧自己再次回家,等待他的还是冰冷一片的房间,所以纵然这样像变相囚禁监视,王一搏不过是想要时时刻刻看到肖耳朵,确保他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而已。
但结果肖耳朵对这个话题并不热衷,好像王一搏纠结了好几天的事情还不如他盆里放几个鸡蛋更重要,他点了点头脆生生地说了句好呀,然后高高兴兴地从冰箱里捧出一个保鲜盒,献宝地递给王一搏,说:“啵啵,你还要吃饼干吗?”
连吃了一个星期饼干的王一搏感觉自己身体百分之九十的成分都要变成饼干了,可在面对肖耳朵真挚可爱的眼神下,依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每次见到你就没好事(七)
-----这位同志,别想不开啊。
-----你一个片警能做什么。
-----片警?
不是骗人啊,是真的很正经。
-------------------------
说了一会儿见,王一博到底还是没赶上肖战看房子。
临近下班突然来了电话,有人目击了一起绑架案,黑色面包车停在路边光天化日就带走一个背着书包放学回家的小男孩,所幸目击者背下了车牌号还拍了照片。
局里立刻出警追踪黑色面包车,王一博也加入行动。
他上车的一瞬间想到肖战...
-----这位同志,别想不开啊。
-----你一个片警能做什么。
-----片警?
不是骗人啊,是真的很正经。
-------------------------
说了一会儿见,王一博到底还是没赶上肖战看房子。
临近下班突然来了电话,有人目击了一起绑架案,黑色面包车停在路边光天化日就带走一个背着书包放学回家的小男孩,所幸目击者背下了车牌号还拍了照片。
局里立刻出警追踪黑色面包车,王一博也加入行动。
他上车的一瞬间想到肖战可能已经在去他家的路上,手摸到口袋里的手机,下一秒师兄在后面催促他快上车,王一博甩了甩头放弃动作上了车。
车速很快,他在摇晃的后座上东倒西歪,心里还觉得异样。
王一博独来独往的这些年没想过别人,好几回任务的生死关头无非想要给父母留个讯息,而就在十分钟前他竟然想告诉肖战自己临时有任务,可能会晚一点回家。
回家这个词在他脑海里转了三圈,这种异样就又被放的更大。
王一博师兄见他神色不明,显然思绪不在任务里,以为出了什么事,关心的问了句,王一博回过神扭头问:“师兄,你每次出警会和嫂子报备吗?”
师兄愣一下,大概觉得王一博奇怪,但还是回答:“不是每次都会。但任务结束会报平安。”
王一博歪了头表示不理解,师兄又说:“主要是不知结果,所以也不想让她担心。偶尔一些没什么危害的可能还是会说,比如临时有点事不回来吃晚饭,又或者会晚点回来别等我之类的。”
他见王一博还在消化内容,问:“怎么了?一博心里有牵挂的人了?”
王一博挺直背脊,一瞬间有些僵硬,认真思考了很久,回答:“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王一博才刚开始接受肖战即将给自己带来新的人生旅程,那是他对未知生活的期待,他在学习做一个更鲜活的人,有情绪,会困扰,带着思念和期望,又或者说,像肖战那样灿烂又纯净的人。
一想到这里他又自顾自笑起来,小声说:“或许吧。”
师兄见他的笑容就像见了鬼一样,惊讶的词穷了好一会儿,犹犹豫豫问:“肖战?”
“啊?”
王一博眨眨眼,又点头,说:“昂。肖战。”
肖战照着地址找到王一博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他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人,又给王一博发了条信息问在哪里,结果也没有回应,本想着打电话过去,犹豫一下还是放弃。
认识王一博以后,肖战补习了好几本TVB警匪片,两次甚至熬夜看到睡着,隔天醒来剧情已经结连不上。但他知道,刑警这一行很不容易,时常刀山火海里走一遭。他不敢过多打扰王一博,还在心里希望对方工作顺利。
肖战照着王一博发给他的密码开了门。
王一博的家敞亮温馨,肖战站在玄关处看见矮柜上摆着一个小狮子模样的陶瓷盘,里面好几串钥匙被贴了胶布,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信箱”,“车库”,“储物柜”。一看就是刚贴没多久,胶布崭新雪白。
肖战甚至能够想到王一博弯腰趴在玄关矮柜上一笔一划认真模样,想到这里他没忍住笑起来,换了门口摆好的新拖鞋,又把两个行李往客厅运。
说是来看房子,肖战没打算走。王一博的大房子他第一眼就觉得喜欢,现代的设计感带着点北欧风格,干净又简约。
肖战原本就是学设计的,对房屋的装修非常敏感,他见过太多大红大绿的风格,难得对眼前的景象喜爱有加,又在心里给王一博加了几分。
次卧和主卧紧挨着,肖战走进去瞧了瞧,发现已经铺上床单,被子是深灰色的被套,凑近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王一博晒过被子了。
肖战笑着给王一博发信息,说:小王警官很贴心嘛。
他又跑去厨房转悠,开了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肖战“啧”了一下,自言自语:“这么大的人了,也学不会过日子,一会儿去个超市把冰箱填满吧。”
肖战行李理到一半接到自家母亲的电话,问最近过的怎么样,新房子找到没,工作还顺利吗,交女朋友了吗,过年回不回家。肖战蹲在行李边上一五一十汇报,讲到大房子的时候更是眉飞色舞。
母亲在那头有点不放心,问:“人家这么好的房子,一年租金就这么点?该不会又是骗人的吧。”
“我人都已经在房子里了,怎么会是骗人的?”肖战干脆坐在地板上,王一博家看起来时常被打扫,地板亮的反光,各种家具上都一尘不染,“是一个认识的朋友家啦,不会骗我的。”
母亲还是不放心,问:“什么朋友?没提你说起过呀。”
肖战笑着说:“我也刚认识没多久,是警察啦,妈你就放心吧。”
听到警察,肖战妈妈舒一口气,又想到什么开口说:“那你除了出房租以外平日里不能在人家家里蹭吃蹭喝啊,小警察也没有那么多钱。你爸爸老同学的弟弟不也是警察吗,我看他每天骑个二八自行车在我们小区附近晃荡,上回还和人家聊了几句,说是一个月工资到手才三千,诶,现在小片警的待遇也不好啊。”
肖战:“……”
果然都是一家人,肖战刚要解释,感受到手机振动,立刻和母亲说:“妈,先不和你说了,我有信息进来。”
挂了电话点开,看到甲方发来的修改方案,肖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回复说:“ok,今晚就按照您的要求修改。”
发送以后想了想又发了个从王一博那里保存来的“努力的人最幸运”老年表情包。
王一博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一开门就见客厅亮着灯,厨房嘈杂的塑料袋声伴随欢快歌声传到耳边。
他在玄关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肖战在唱歌。
王一博右手胳膊受了伤,伤势不严重。抓犯人的时候没注意被同伙拿铁棍打了一下,所幸衣服穿得多没伤到骨头。
他曾经有好几回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家,等待他的是漆黑的房间和冰冷的空气。
王一博以为自己这辈子大概就要这样度过,其实也好,至少不会让人担心,也不会予人焦虑。而此刻,他看见听到声音跑出来的肖战,一手拿着西红柿,一手举了个冷冻牛排,竟又有些期待。
像是相处好多年的人,肖战冲王一博笑了笑说:“回来啦?”
王一博答非所问:“儿童失踪案的犯人找到了。”
“那是好事呀,怎么愁眉不展的?”
王一博鬼使神差开口:“受伤了。好疼。”
他讲话的时候语调里带着点委屈,眉头一皱仿佛正在经受十级疼痛模样。王一博被自己的反应一惊,下一秒又坦然接受,在心里为自己颁发了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肖战瞪了眼睛,下一秒回厨房放下食物又跑出来,急匆匆问:“哪儿受伤了?家里有急救箱吗?去医院了吗?有没有流血?我给你包扎吧?”
王一博心情大好,指了指手臂说:“没伤口,但被棍子打了。那种又大又粗的铁棍。”说完还伸手比划,结果忘记手受伤这件事,一拉扯更疼。
肖战见他面容扭曲的模样,让他赶紧坐下来,别再手舞足蹈。
“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寺庙拜拜,你这段时间真的太多灾多难了。”肖战查看了下王一博的胳膊,没什么大碍,但青了一大片,他还是有些心疼,“你们做警察的每天水深火热的,太危险了,以前你受伤也是这么熬着吗?”
王一博点点:“嗯,慢慢养着会好的。”
肖战问:“那你手脚不便怎么生活?”
“自己克服。”
肖战叹口气,对人民警察越发崇敬,去厨房给王一博倒了一杯热水,安慰说:“没事,以后有我在,受伤了我照顾你。”
这话听着温馨,但细想就觉得别扭,王一博没忍住抬了头说:“你到底实在安慰人还是在诅咒我啊?”
肖战心想你这个人怎么不知好歹还这么会破坏气氛,一生气手上就没注意,四十度的水哗啦从杯子里倾斜出来,浇在王一博脑袋上。
王一博:“……”
莫生气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今世有缘才相聚。王一博在心里念经,下一秒一大块毛巾盖在他脑袋上疯狂蹂躏自己上午出门前刚洗过的头发。
肖战嘴上还在说抱歉,给王一博擦了头发又要伸手去擦他衣服。王一博手疾眼快抓住他的手,怒吼:“这是厨房擦地的抹布!”
“啊?”肖战看眼手里的抹布说,“地上的抹布为什么挂的这么高,我以为是擦手布呢。”
说完看了眼刚才给王一博的苹果,对方已经咬了两口,他还是决定不告诉王一博手里那个苹果洗完还用这块布擦了一下。
王一博深吸一口气,又在心里背一回《莫生气》,开口:“果然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美好生活开始的背面可能是看不见的霉运和无法预知的未来。”
肖战眨眨眼歪着头:“嗯?什么意思啊。”
临睡前王一博敲了敲肖战次卧的门,对方开门的时候已经换上可爱的卡通睡衣,帽子上还有两个长长的兔耳朵。王一博眼皮一跳盯着看了很久,没忍住,伸手捏了捏耳朵。
肖战一把打掉他的手,说:“耳朵会疼!”
“是小孩子吗?”王一博失笑,又开口,“明早几点出门?”
肖战想了下说:“十点吧,我怕今晚熬夜,明天起不来。”
王一博不懂,问:“为什么熬夜,你自己年纪大了,不清楚这件事吗?”
肖战龇牙咧嘴:“我劝你说话小心点,再乱说话打你了。”
“你这是袭警,要坐牢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肖战说自己做设计的,时常会因为甲方突如其来的修改要求加班,抱怨了几句总结说:“所以做设计的真的没人权。”
王一博第一次听他聊起自己的工作,觉得有些欣喜,仿佛离眼前的人又近一些。这是好事,他心里肖战的形象比从前更加具体,那片灰黑色的地方仿佛有光照进来。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他问。
肖战笑着问:“会画画吗,会用软件吗,CAD,SAI听说过吗?”
王一博感觉自己受到了嘲讽,心想,好心当成驴肝肺,一时间气不过立刻反击:“就你厉害。你会格斗吗,会用枪吗,9mm左轮,92式听说过吗?”
没聊两句又要斗嘴。
最后还是肖战先叫停的,毕竟甲方爸爸还在那头等着。他和王一博说了晚安又投入新的一轮工作里。
王一博回自己屋子躺下,他心里还满怀期待。是对明日的期待,对以后的期待,对未来的期待。他发觉自己更加鲜活了。
王一博对着空气说一句“晚安”,他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隔壁肖战说的,但总归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他说出口。
想到这里带着微笑睡过去。
----------tbc------------
圣诞快乐!
谢谢 @Bamboo heart @新湃与狗不得入内 @冰摇红莓黑加仑 的打赏呀。
【白衣蹁跹过岁尘48h||彩蛋合作05:20】被驯服的猫
* 布偶猫叽×驯兽师羡
* 与画手@Kiwi饶男老师联创的彩蛋🌸
* 祝鹅子生日快乐!
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故事。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很优秀的驯兽师了。
那是个秋天的午后,距离开演还有一段时间。戏团的驯兽师傅们闲在棚里打牌,老板打发我去后院洗衣服。
后院全是关着“演员”们的铁笼,一个挨着一个。
我坐在地上,一边把盆里的灯笼裤搓出泡沫,一边在脑中复习上台要演的动作。突然听到身旁一阵呜噜声,才发现我不小心把泡沫溅到了一只正在打盹的狮子的鼻头上。
它死气沉沉地瞧了我一眼。
我冲它吐舌/...
* 布偶猫叽×驯兽师羡
* 与画手@Kiwi饶男老师联创的彩蛋🌸
* 祝鹅子生日快乐!
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故事。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很优秀的驯兽师了。
那是个秋天的午后,距离开演还有一段时间。戏团的驯兽师傅们闲在棚里打牌,老板打发我去后院洗衣服。
后院全是关着“演员”们的铁笼,一个挨着一个。
我坐在地上,一边把盆里的灯笼裤搓出泡沫,一边在脑中复习上台要演的动作。突然听到身旁一阵呜噜声,才发现我不小心把泡沫溅到了一只正在打盹的狮子的鼻头上。
它死气沉沉地瞧了我一眼。
我冲它吐舌/头。
它用爪子蹭了蹭鼻头,又睡了过去。
我敢这么做是因为有恃无恐——它和其他那些猛兽一样,都被锁在笼子里,有些甚至从小开始,已经被锁了很多年,早就忘记了如何反/抗。以至于它们已经拥有健壮的牙齿和爪子,却依旧乖顺地卧在生锈的牢/笼中,稍微牵动它们脖子上细细的铁链,它们就会麻木地跟着你走。
衣服洗到一半,我远远听到一阵好听的铃响。紧接着,还有老板的声音。
他站在远处,和他交谈的是一个高挑的男人,半个身/子被转角的墙壁挡着,红斗篷,白毛领,肤色很浅,头发黑直,像是中原人。
正当我抻着脖子,打算再多看几眼的时候,他的毛领忽然动了。
雪白的绒毛里,睁开一双圆丢丢的眼睛,直直地截住了我的目光。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的猫。一只漂亮的大白猫。
那猫长得眉清目秀,甚至比我见过的许多人类还要好看。
浅黄/色的眼睛好像从西洋画里贵妇/人的戒指上摘下来的宝石,蓬松的尾巴又好像那些中原仕女图中,悠悠摆/动在美/人手里的毛掸子。
这样一只猫,出现在我们这种地方,显得有些过于干净了。
这个小城偏僻、狭窄,被周边几个国/家挤在中间,热闹又脏乱,繁华又贫穷。
这里有洋人的望远镜和八音盒,有中原来的稻谷和丝绸,还有蛮夷部族猎获的皮革、兽骨。酒气和乳香烟雾缭绕,肉干和钱币堆成丘陵。
白天,这里的人们像流沙一样来了又走,被上面那些东西驱策着。
到了晚上,疲惫压抑的他们就希望看到一些驱策别人的把戏。
驱策动物总是比驱策活人容易,于是就有了我们马戏团。
黄昏,老板点亮棚外的灯,整座小城都会因此提前进入夜晚。我的差事是小丑,每天都穿最花里胡哨的衣服,画最滑稽厚重的油彩。看客不多的时候,出来蹦蹦跳跳地热场、撒糖果;看客离场的时候,再出来蹦蹦跳跳,摘下帽子捡拾他们扔来的钱币和珠宝。
在这期间,我就可以躲在暗处的某个角落,看那个新来的男人,以及他的驯猫表演。
我不清楚他的岁数,不过他看上去很年轻。
因为的脸上总有一种等待故事发生的好奇状态,憨直惬意,无忧无虑。从他的眼睛里,你永远看不出意料中的沧桑和颠沛,看不出他挨过的饿,受过的苦。
他一身简洁的的短打扮,裹出纤长有力的手臂,手腕和脚踝上缀着银铃。好听的铃响中,他掀开红色的披风,怀里便绽放出一朵洁白的雪绒花。
白猫的出场令座下轰动。他笑起来,像个舞会上涵养极高的绅士一样,对欢呼的观众们行礼示意。
风琴和皮鼓的声音大噪,红布开合,那朵雪绒花不知何时已经蹿上他的肩膀,把他迷人的笑容衬得耀眼至极。风情万种的大尾巴和他高束的长发缠绕在一起,优雅又疏离,活似一个挽着他手臂的高傲小/姐。
我问过他:“它是公猫还是母猫?”
他:“你猜呗。”
我:“那我肯定猜它是个姑娘。”
卧在他脚边的白猫一甩尾巴,走掉了。
由于瞳色太浅,我没看清它有没有翻白眼。只听到男人哈哈大笑,笑得滚到了地上。
很快,他和他的猫就成了戏团的招牌。甚至有不少看客,从周边各地远道而来,专程来看我们戏团的表演。
毕竟人们看惯了驯狗、驯猴甚至驯蛇。还从来没有人见过被成功驯服的猫。
“在上帝的所有造物之中,只有一个不会成为皮鞭的奴/隶,那就是猫。如果人类可以和猫杂交,那将有利于改良人类,但却败坏了猫。”
他这样对我说的时候,白猫正享受地卧在他膝盖上,享受他轻柔的按摩。
我:“你说的真玄,跟写书似的。”
他用指节刮刮猫的鼻梁:“这也是我听来的,觉得有道理,就记下了。”
我问:“那你为什么带它出来表演?”
“因为穷,我俩也要赚/钱吃饭啊。”
他笑着挠头。
“不过我会的挺多,除了偷盗和卖/身,我差不多什么都做过。”
这时,白猫从他腿上站起来,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蹭了蹭他的颈窝。
我笑他:“真可惜。你好像完美避开了两个最赚/钱的行当。”
然后我似乎看到白猫从眼缝里瞪了我一眼。
他哈哈大笑:“有道理,这个我也要记下来!”
从始至终,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把猫驯服成这样的。
白猫很聪明,滚球,单杠,钻火圈……只需要男人简单的示意,它就可以像个高贵的公主,踮起灵巧的猫爪,绕过一个个障碍物,在高/耸的梅花桩和他的肩膀之间跳小步舞。最后停在他的掌心,尾巴亲/昵地缠着他的手腕,平静地望着台下惊呼的人群。
我记得最卖座的一招,用到的是老板专门为他们设计的、带平台的木棒。
白猫站在顶端的台子上,男人把木棒高高举起,然后向上一抛,白猫会在圆台升到最高的时候纵身跃下,在灯火中像朵蒲公英一样飞起来,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闪电,再被男人稳稳接入怀里。
这么高的高度,就连在马戏团长大的我,都从未见过如此信任主人的动物。
戏团里的驯兽师们眼红心热,背地里议论:幸好他只驯猫,不然怕是会抢了所有人的饭碗。
他们为了驯化黑熊,让它们适应直立行走,都是从小将它们的脖子拴在柱子上,强/迫它们保持站立,好训练用后腿走路;为了驯化狮虎,也向来少不了囚/禁和鞭打。每年都有熬不过幼年的“演员”们发生死伤,只能被丢弃在荒凉的沙漠边缘。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需要在表演时在腰上挂一只小桶,里面装上食物,作为促使它们继续动作的奖励。
而那个男人和白猫一起上场的时候,手中什么都没有。
每完成一个动作,他只是抱住白猫蹭它的鼻尖,或者任它舔舔自己的脸颊。
他们不像在表演,更像是在调/情。
我问过他最初是如何发现的白猫。
他虽乐于回答,却不愿多聊,总会笑着把话题岔开。
可是后来,还是被别的驯兽师们发现了端倪。
因为这只白猫没有利爪,只有柔/软的肉垫。而且从不开口,没有人听到过它的叫/声。
各种猜测像植物一样渐渐抽芽:有人说,那白猫品相如此好,之前肯定是贵/族人家的爱宠,为了避免抓坏昂贵的丝绸衣物,才从小被拔掉了指爪。
还有人说,那白猫是男人偷来的,为了不让他叫出声,被男人喂了哑药。
我自是不信,又见男人丝毫没有理会辩解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去劝老板。老板顾及戏团的声誉,才说了几句,将那些议论压了下去。
不过,有了这么一棵摇钱树,老板似乎一直在担忧他明天就跑了,于是疯狂压榨他的薪水。戏团的收入越来越多,最终到他手里的抽成却只是冰山一角。
但他好像并不在意。每次给白猫买来最好的食物,而自己却吃的相当随意,再把剩下的零钱换成肉和骨头,时不时分给被/关在笼子里的“演员”们。
甚至连最不起眼的我也得到了一个皮料做的护膝。
他说我总蹦蹦跳跳,很伤腿。
然而这种行为很快就遭到了其他驯兽师的不满——他们害怕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东西最后只听这男人的话。
那之后,他便把这些钱用来接济城里贫苦的孩子们。分给每个人的都不多,但每次都有。孩子们心怀感激的同时,不会觉得被施舍、被恩赐,就好像这样的馈赠都是他毫不费力的举手之劳。
就好像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某天午后,我去给男人送晾干的衣服。
撩/开帐篷,我便愣住了。
他毫无防备地躺在粗制滥造的毯子里,睡得像个孩子,完全看不出明日里的明艳与飞扬。
那只白猫靠在他身上,把下巴放在他的腰侧凹陷的弧度里,摇晃着尾巴。
光线从帐子外照进去,阳光融化在它蓬松的绒毛里,教人分不清是浅金和奶白。它嘴角下耷,浅阖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狭长的瞳孔像水晶珠子上的裂缝,
空气变成透/明的糖稀,好像飘浮其中的灰尘都快要静止了。
那一瞬间我甚至愿意相信,这只白猫是一个人。他正懒洋洋地盯着我,冷冷地说:
“敢吵醒他你就死定了。”
我被看得脚底生寒,放下衣服一溜烟跑了。
两月过去,他和他的猫已经声名远扬。颇有种老天爷追着他们喂饭吃的感觉。
戏团里的其他演出渐渐都没人看了,驯兽师们一边暗自骂骂咧咧,一边不情愿地喂养着笼子里只吃不干的野兽们。
眼见入了冬天,小城积雪皑皑。本该壮硕起来的狮子老虎,皆是一副躁郁且萎靡的模样。就连向来活泼的猴子,在主人泄愤的斥骂和责打下,都快要抑郁了。
之前被暂时压住的猜测,如今彻底演变成了谣言:
有人说那男人是个贼,从大户人家手里偷了白猫,长期虐/待它,才将它驯服;
有人说男人是个巫师,白猫是他培养出来为祸人间的妖兽,一旦开口叫唤,就会天崩地裂;
还有人说白猫的眼睛可通灵,只要和它对视一眼,就会被/操控意识,不自知地掏出钱财。
……
不出几日,便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富商找到老板,想让他劝服男人,把白猫卖给他们。
甚至有传言说,其中一个富商就是那只白猫原本的主人,一路从西洋追过来讨还的。
“看来这里待不住了,”
他这样对我说。怀里的白猫仰头望他,乖/巧安静。
“还好。演完今天这场,我就能攒够路费了。”
我说:“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是啊,”他搔了搔白猫的下巴,有点不舍地冲我笑,“本来打算在这里多留几个月的,可惜。”
我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他双手一托,把白猫送上自己的肩头:
“如果那几个富商穷追不舍的话,你可能会在某处的通缉令上见到我吧。”
白猫闻言,用尾巴敲了敲他的脖颈。
“哈哈哈哈,”他宠溺地伸手揉它的脸颊。
“好嘛,我不说晦气的话。”
那天夜晚,大雪纷飞。老板早早点起灯,棚内很快挤满了吵闹的观众。
灯火和人气把温度烘得很高,帐子外面渗进来一丝丝的风雪简直杯水车薪。我耍完开场的杂技,感觉脸上的油彩都要化了。
下/台之后,男人带着他的白猫最后一次登场。
银铃/声响,红衣,白绒,他像往常一样,把承载着白猫的木棒高高抛起,乌压压的坐席顷刻间喧响震天。
鬼使神差地,我烦躁地向台下望了一眼。
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带着怨念的脸像鬼魅一样闪过,我猛吸一口气,叫喊声刚刚冲到喉头,就被铺天盖地的巨响淹没。
篷布轰然倒塌,从高台跃下的白猫被飞速坠落的木架紧紧追逐,我看到男人伸长手臂,迫切地想要接住它,却被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野兽的嘶鸣扑倒在地。
我被疯狂逃窜的人群推到了棚外,数不清的脚从我身上踏过,胸口全是血的味道。过了好久,我才勉强抬起头,看到远处已经坍塌的篷布下,正涌动着恐怖且剧烈的起伏。
我甚至可以凭借经验,看出那下面有几头狮子,几只黑熊。
头晕目眩间,暗红色的篷布逐渐变得鲜红,起初我以为是血的颜色,后来光芒乍起,好像太阳跌落人间,寒风裹挟着热浪吹来,我才意识到,那是火。
我趴在逐渐松/软的雪地里,朝着太阳的方向绝望地哭喊。
空气被火焰蒸得扭曲,不知是血还是油彩的东西从额头淌下,我强撑着睁眼,许多遍体鳞伤的动物从火海中四散奔逃,可是始终不见那一红一白两个身影。
无数的白色从天而降,炼狱似的地面上却升腾起星星点点的红光。我的意识被火海灼烧得浑浊滚/烫,鼻翼两侧却被大雪冻得冰凉。
恍惚中,所有的声音都离我远去,眼前的景象教人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昼。
终于,我看到了满身凄惨的白猫,艰难地从篷布下钻出来,高傲的尾巴已经残破不堪,它拖着一条似乎已经不能动的腿,用没有利爪的手脚疯狂扒弄身下的废墟,没过多久,四只猫爪便已血肉模糊。
那个模样像极了风中的残烛。可是无论风有多大,总是吹不灭他。
每次只差一点点,也总是吹不灭他。
彻底晕过去前,我听到了一声嘶吼——那是我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像一只悲彻的野兽。
抑或是一个人。
大雪和大火肆虐过的焦土,已经不再适合居住。后来,我离开了小城,踏上了流浪之路。
我穿过雪原和荒漠,马戏团欢快滑稽的乐曲声似乎还在耳边胶着,可我的双脚已经磨出了血泡。
哭泣的欲/望不停地涌来,我不能在这种时候浪费水分。
于是,我踩着剧痛的脚底,跳小丑的舞步给自己看。
再后来,我走过一个又一个零落的城镇,卖过艺,卖过花,给人擦过鞋,也给人洗过马。除了偷盗和卖/身,差不多什么都做过。攒了几年,才得以让生活好转一些。
闲暇的时候,我便去走访大大小小的马戏团,询问他们,有没有见到过一个驯猫的人。
结果都被当作疯/子轰了出来。
一个秋天的午后,我又从马戏团碰了一鼻子灰,离开的时候,被一群孩子围住了。
他们看上去都很贫苦的样子,我掏出身上的铜板给他们买了些食物。他们吃饱后,便缠着我追问,为什么要找驯猫的人。
于是,我把当年关于白猫的故事讲给他们听。
不知不觉间,在我身边驻足的孩子越来越多,甚至还混进来一些成年人,搞得我很像一个说书先生。
“他们死了吗?”听到最后,有人问道。
“我不知道。”我说。
“不过我想,他们终于自/由了。”
众人有些失落地沉默下来。忽然,我听到一阵轻巧的铃/音。
我感到耳根发热,连忙循声望去,是一辆简陋的板车路过,赶车人穿着斗篷,留给我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迟疑地屏住呼吸。
板车越行越远,颠簸中,赶车人的兜帽滑落下来。
他的肩膀上,正卧着一只洁白的大猫。像朵雪绒花一样,瑟瑟地迎风绽放。
它动了动,雪色的绒毛里,睁开一双玻璃珠似的、浅淡的眼睛。
“不对。”
听到我忽然发话,孩子们好奇地仰起头。
“应当说,他们一直自/由。”
————FIN————
百年不合1-2
现代 古早校园 ooc
主校园,双校霸,剧情多,故事线长,有配角,有副cp
副cp:江淮,向城
HE
开始时间线为2003年左右。
——
1.假末
下午两三点,老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太阳晒得地面往上冒热气,道旁边那个栽着的垃圾桶里扔满了吃剩的盒饭,不知道流出来了什么东西,在地上黏稠的一滩,又拖出老长一条污渍横了大半条路。
网吧的大门敞着,正对着那个垃圾桶,有一丝风不用出去就能闻见那股酸味儿。
有人冲老板喊了一嗓子让老板出去给垃圾桶往旁边挪挪,老板不耐烦回了一句街上的垃圾桶不归他管,声音...
现代 古早校园 ooc
主校园,双校霸,剧情多,故事线长,有配角,有副cp
副cp:江淮,向城
HE
开始时间线为2003年左右。
——
1.假末
下午两三点,老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太阳晒得地面往上冒热气,道旁边那个栽着的垃圾桶里扔满了吃剩的盒饭,不知道流出来了什么东西,在地上黏稠的一滩,又拖出老长一条污渍横了大半条路。
网吧的大门敞着,正对着那个垃圾桶,有一丝风不用出去就能闻见那股酸味儿。
有人冲老板喊了一嗓子让老板出去给垃圾桶往旁边挪挪,老板不耐烦回了一句街上的垃圾桶不归他管,声音很大吵醒了座位上眯着的肖战,他皱眉啧了一声,半闭着眼手绕到后脖颈上捏了一下, 左右动动,听那两声骂落下去了,这才掀了眼皮往那边懒扫一眼,又皱鼻子闻了闻。
他的位置在比较靠里,没闻着,汗味儿倒是很浓。
这家网吧有些年头了,机子还行,电风扇不行,吱吱悠悠转出来的风都是黏的。拢共就那么几个风扇还坏了两个,全网吧惟一的一台空调在靠他近那面墙上挂着,不过老空调也没强到哪去,半死不活的,光叫得响不制冷。
这已经是附近这片最好的网吧了。
肖战从盒子里掏出烟点了一根,他不喜欢烟味儿,但喜欢抽。
看看屏幕还停留在上把输的那局,他伸手去够鼠标,烟在两根指头夹着,按了两下就看到门口走进来几个人,有高有矮,最瘦的那个站在最前面,大热的天穿一件宽大的黑短袖,一手插兜,另只手里握着一瓶冰矿泉水朝这边瞥过来。
刚好跟他抬起来的视线对上。
肖战收回视线,懒洋洋捅醒了身旁打盹的另一个。
“别睡了,起来重开。”
瘦猴被捅醒,张大嘴打了个哈欠,手背去抹挤出来的眼泪,才醒就开始抱怨天太热了,打游戏都他妈困得要死,一面管肖战要烟抽。
刚刚走进来那几个人在隔着他们一排机子和一个过道的地方坐下了,稍一偏头就能看见。机子很宽,他看不见全人,只看到了男生半边脸,跟皮肤很白的一只手,略微长的金黄色刘海儿搭在额头上,发根是黑的。
肖战又抽了口烟,拨弄了一下挡眼睛的几绺头发。
他的头发也该剪了。
王一博拧开水瓶盖喝了一口,刚从冰柜里捞出的冰水,跟雪糕放一块儿冻的,有半瓶都是冰,凉得他牙有点疼,大壮拿胳膊肘推他,往对面努努嘴,“喏, 他们也在。”
他一进来就看见肖战在了。
他把瓶盖转回去,“嗯。”
网吧里敲键盘的声音时不时夹杂着几句飙脏话的,这把他们打赢了,瘦猴正高兴,转过去才看见对面王一博那一帮人,手里烟顿了一下脸就变了,“咋又是这几个。
“正常,附近就这儿的机子还行。”
他也不是第一次在这儿见王一博了。暑假还剩小半月,平时上学这家网吧来的就是他们这些人多,放了假差不多还是同一帮人,老板早就跟他们熟了。
他也不在意,不过瘦猴在意,说上周一兄弟才跟王一博的人干过,一帮高二的猖狂成这样,校外就敢跟他们准高三的叫板。
“呸,他大爷的什么东西!” 瘦猴本来天热就脾气燥,游戏里叫对方阴了一手更上头,骂脏的动静很大,王一博又朝这边瞥了一眼。
肖战手里的烟攒了一截灰,也不弹,就在那儿夹着。
大壮冷笑了声,说肖战:“怪人。”
王一博没吭声,也掏了根烟开始抽。眼皮懒怠耷着,像没睡醒,而后再没往那边看过。
四点多时候肖战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喂了一声,谢佩叫他回去吃饭。
瘦猴听见谢佩的声音就挤眼睛冲他笑,“嫂子又催战哥回去吃饭了。”
所有人都当谢佩是他女朋友,他也没否认。
“真体贴。”瘦猴还在那儿羡慕。
肖战踢了他一脚,“先走了。”
瘦猴故意说:“再来一把呗。”
“不打了。
瘦猴挤兑他有了女朋友就重色轻友,肖战推开座位站起来抻了个懒腰,把烟灭了,对着空调口吹了会儿。对面又传来一阵动静,大壮的机子故障了,游戏输一半气得不行,叫老板过来换机子。
王一博在一片缭绕里吐着烟,手边的矿泉水瓶身上留下了几个带雾的指痕。
他起身走了,瘦猴也不打了,跟他一起走了,半路上使劲给他数落王一博那帮小子怎么没规矩。
到了路口瘦猴给他打个招呼分开了,肖战继续往回走,到巷口小卖部买了两根棒冰几个雪糕,用塑料袋装着,用牙拆了一根棒冰放嘴里慢慢吸着。冰甜的液体流过喉咙,他喜欢草莓味。
太阳还挂着,走了一道后背又湿透了,这样的天气他格外爱出汗,每一年都很难熬。
离得远远的他看见谢佩那一头乌黑的长头发瀑布一样挂在肩上,谢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打着扇子,还是那么清爽。
肖战把葡萄味儿的棒冰取出来递给她,谢佩接了,说:“谢谢。”
“我妈妈今天炖了鱼汤,炖了一下午烂了,所以吃得早。你闻闻,可香了。”
肖战闻了闻,是香,站在院门口就能闻见里面飘出的香气。
谢佩拿小扇子替他扇两下风,绕到他身后,看那一片棉布果不其然洇了一团深色贴在他后背上,就笑,“你也太爱出汗了。
肖战笑笑给头发往后拨,“没办法。”
他跟谢佩从小青梅竹马,两家的院子挨着,他的房间窗户推开对面就是谢佩的窗户,互相一伸手就能碰到。他们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都在一起读,半年前谢佩成了他女朋友。
谢佩的妈妈在院子里喊他们吃饭,肖战给装雪糕的袋子给她,谢佩不要。
“快去放冰箱,不然化了。”
谢佩拎着雪糕进去了,肖战把最后一点冰棒吸完了才进屋,谢佩正对着桌上那盘红烧茄子问她妈怎么这顿做茄子了。
“哎,下午一忙忘了战战今天也要过来,一下就准备了,下了锅才想起不对。
谢佩妈妈一脸抱歉的表情望过来,肖战忙说了声没事,笑着说来蹭饭的,哪有那么多讲究,就去帮着拿碗。
对谢佩家他熟悉得就跟自己家一样。
谢佩爸也在,肖战坐下叫了声叔。鱼汤炖得很香软,他才消下去的汗又冒出来了。
谢佩吃得也香,连喝了两碗,用筷子头细细挑着鱼里面的刺。餐桌在客厅边上,厅里的电视机开着放了阵广告,画面一转,开始放还珠格格。谢佩眼睛一下就转了过去,喝汤的速度慢下来。
没两分钟谢佩妈妈就开口了,还是那么柔声细语的:“吃饭的时候不要看电视,女孩子要文雅。”
肖战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谢佩哦了一声,转过来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了她妈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吃饭。谢佩爸看了一眼谢佩,取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肖战嚼到了鱼肉里的一根硬刺,没有嚼断,安静地吐了出来。
谢佩妈妈有一点担忧地问他被刺卡了吗?肖战摇摇头,“没。”
“没有就好。”
谢佩妈妈重新转过去,挟了块鱼肚子上的肉放进谢佩碗里,开始给她讲下半年升高三的事情。谢佩拨弄着碗里的饭,听她妈那些嘱咐,升了高三是最要紧的一年,其他的事都先放一放,收回心,全力备考,等考上好大学什么都好了。
“你妈给你说的听见了吗?”谢佩爸问。
谢佩嗯了一声,鹅蛋脸被黑发衬得很是乖巧,又轻轻点了两下头。
谢佩妈妈看见女儿这样满意了,又说了几句补课的事,提到“成绩”两个字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地落在肖战身上一刻,又挪开了。
肖战咽下最后一口饭,说他吃饱了,谢谢阿姨。
谢佩妈收拾好碗筷进了厨房,谢佩爸去沙发上重新打开电视。谢佩在院门口叫住要走的肖战,细声问他明天有没有空一起去书店陪她买几本参考书。
肖战看了眼天色,“明天不行。”
谢佩反应过来,“你爷爷……”
“嗯,明天接回来。”肖战说:“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谢佩听见她妈在里屋叫她的声音,摆摆手回屋去了。肖战出了院门往右拐,推开自己那个院的大门。
他们住在一条街上,有些年头了,这一片都是这样小二层的房子,街坊们大多也互相认识。
太阳还没有落,这个季节落得很晚,给斑驳的屋墙以及院子里那棵梧桐树的树冠上蒙了一层灰金色的光。
院里没什么东西,就停了一辆自行车,不过锁在角落里很久没人骑了。
肖战径直上了二楼,用钥匙打开那扇上了锁的门。平时他爷不在他总是会把这扇门锁上,免得进灰。
两周多没住人还是进灰了,肖战把被罩还有枕头套全拆下来,准备去卫生间洗。屋里就他一个人,拖鞋踩过发旧的木质地板上一块变形的地方,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尤其明显。
经过自己那屋的时候肖战停了一下,去卫生间开了洗衣机,把那堆被罩丢进洗衣机里搅,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了电视。
他的这台电视是去年才上市的新款,康佳牌的,二十多英寸,比谢佩家那台电视要新得多,摆在床对面的立柜上。 一打开,中央八台刚好播放的又是还珠格格的片头曲。
旋律听太久了,里面的主题曲不用看词他也能哼出来。
这部片子火了好几年了,前两部就被人们迷得不行,现在新上了第三部换了几个演员还是这么火。谢佩迷得不行,去年暑假一集集追着看还嫌不够。
不止谢佩,基本学校里那些女生没一个不喜欢的,包括一些大爷大妈都爱看,没事儿就摇着扇子在那个巷口聚成堆唠电视剧里的情节唠得不亦乐乎。
肖战也觉得挺好看的。
有了电视声屋里一下就没那么安静了,小燕子吵闹的笑声充斥了整个屋子。肖战还觉得有点小,用遥控器把声音连续调高了几格,敞着门,走到卫生间也能听见,混着洗衣机嗡嗡的运作声使得二楼多了一丝人气。
肖战把整间屋包括二楼的地全扫了一遍,再抹一遍灰,投完抹布,床单那些也差不多洗好了。
他从柜子里掏出新洗过的床单被罩换在那张床上,没开灯,余光扫过旁边的床头柜上扣着放的那个相框,背面也已经落灰了。他安静盯了几秒钟,伸手过去给相框扶起来,抹去上面的灰。
相片里的中年男人和女人手牵着手,隔着玻璃挽起嘴角。肖战始终没有正眼瞧过一眼,摆好了相框就转身出去了。
电视机在放广告,肖战按开床头的旧电风扇,仰着脸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盯望着没有开灯的天花板出了会儿神。
这电风扇他也用了几年了,不是新的,不过比网吧那几个破电风扇强多了,至少不会罢工。
不知过了多久,肖战扭头去看窗外,天已经黑了,谢佩的房间里亮着灯。
他慢悠悠趿拉着拖鞋下了楼,到院子里发呆。
太阳落山了没有白天那么热,但还是闷,暗色的天上一排绵密的云,月亮倒是很亮。巷子内有不少脚步声,有人吃饱了出来散步,或者串门,就穿一个大背心大短裤坐树下喝茶,还有小孩儿到处乱窜,玩捉迷藏抓人。
肖战打了个哈欠,一天里已经记不清身上汗消了又出几次了,他想着先去小卖部买点薯片还是直接进去洗澡,有风吹了一下他的头发,挡住一点眼睛,又被他拨开。
他把手插进兜里,准备先去理发店剪个头。
2.约架
静老院在市郊,肖战过去的时候护工已经给他爷换好衣服了。肖战跟值班的人交待了几句,搀他爷出了门,来时候打的那辆出租车还在门口等着他们。
老人扒着车窗往外看,身上的衣服倒还算干净,只是又瘦了。
肖战把老人带回熟悉的屋子里,老人迟钝地转了转眼珠,仰着痴呆的脸看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哝着听不懂的话。
肖战去以往常去的那个市场买了很多菜,又去市场里面那家开了二十几年的老熟食店,买了一点烧肝,半只熏鸡。
都是他爷爱吃的。
回到巷口他看到有自家支的水果挑子还有卖菜的摊子又支出来卖了,这地方城管查得不严老有人摆,摊主是个老阿婆,菜跟几样水果都是老伴在乡下种的,价钱也不贵,肖战又顺便挑了两斤橘子。
他忙碌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菜。老人不会用筷子,用手抓着肉吃,才吃没两口油蹭了满脸都是。肖战把他面前的碗端过来,又拿了个勺子,一口口的给老人喂饭。晚上带老人上楼睡觉,老人好像不认识自己那间老屋似的,在门口摇着头不肯进,肖战哄小孩儿一样拍着老人的背,牵着他到床头,拿起柜头上那个相框塞到老人手里。
老人怔怔看了半晌照片里那对男女,张嘴啊啊了两声,布满皱纹的眼角流下两行泪。
此后的一周多肖战一直在家照顾他爷,没跟他那帮兄弟们往外跑。他不怎么领他爷出院门,就把那张老旧的摇椅搬到院子里的树下让他爷吹吹暖风。
这天傍晚谢佩过来找他,看见他爷,轻轻啊了一声,走过去叫了一声爷爷,老人没半点儿反应。谢佩在摇椅旁蹲下,老人用浑浊的眼瞧着她傻笑。
谢佩有些难过地问肖战:“还不认人吗?”
“偶尔会认,很少。”
谢佩叹了口气,把怀里抱的参考书递给肖战:“还你的。”
“我不要了,你拿回去继续用吧。”
肖战就看了一眼,没接。
“你还是不准备考吗?”谢佩问。
肖战淡笑着晃那个摇椅,老人唔噜着嘴角流下一串口水,谢佩看他不要便不再坚持,回去了。
老人困了,肖战领他爷回屋睡,回到自己的房间床边书桌旁那张斜着的椅子坐下发了会儿呆,伸手拾过一本练习册,没有包塑料皮。
他的书桌很大,一角胡乱堆了很高的各式各样的书以及练习册、笔记本,底下压着的明显比上面的要旧不少。
他翻开那本被他够过来的练习册,很新,整本就前两页稀稀拉拉写了几笔,剩下的全是空白。他一只脚踩着拖鞋往后一仰,椅子晃了两下,夹着笔没表情地往后翻了十来页,笔帽从嘴里吐出来,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而后,不耐地把本子一合,扔回原处,打开电视,推开窗,点了根烟慢慢抽着。
过半个月他把他爷送回去了,快开学了,他要去宿舍。
开学前几天瘦猴他们又打给他叫他去过网吧几次,他都没有再遇上王一博。谢佩也没有找他,在准备即将到来的那场考试。
正式开学前学校要进行摸底考试,他们学校向来如此,每次放了假再返校都会有这么一场,每个年级每个班不论好坏都要考,很多年了。
肖战踩着铃进入考场,坐了一上午,拢共只捏了一根水笔,打了一上午瞌睡。
下午考英语的时候他恰好遇上他的班主任,从看到他的一刻就透过那副瓶底厚的眼镜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整场考试眼睛几乎没离开过他身上。他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班主任在讲台上监考,时不时下来挨排巡视,走到他身边察看他的卷子,一脸的怒容。
肖战心中升起一股烦躁,顺着划下一排字母之后便盖上了笔帽,开始往窗外望。班主任见状愈发气恼地瞪着他,肖战被他盯得烦,索性闭了眼打盹。旁边有几个别班的学生偷偷用余光扫他,他的班主任又气又无可奈何。快到交卷的点他把卷子反扣在桌面上,抓起那根笔轻松地出了教室。
开学这天太阳很晒,学校大门敞着,到处都是嘈杂的人声。
学生们纷纷背着包、扛着行李往里面涌,校门口那一排的小卖部里人尤其多,忙到跟他们熟悉的老板都没空招呼他们。
肖战跟一帮子人站在树下,远远看到了王一博为首的那群人,在路另一旁的斜对面。王一博没有剪头,还是那一头的金发,套着一件夸张的黑色短袖,上面画了一个骷髅。
走到哪儿都是一股热气。
学校旁的这条街不宽,除去那些来来往往流动的人群,他跟王一博各占了半条街。
有人递了瓶水给他,他把手绕到肩后接过来顺便说了声谢,那男生嬉皮笑脸地说战哥太客气了。肖战微笑着转过去,跟后面来的那些人打着招呼。
王一博抓着没撕开的那包冰棍按到额头上,皱着眉扯了下领口,远远地望着肖战那帮人,听着过往的人嘴里那些议论,短短几分钟里听见了不下五次肖战。
每一年都是这样。
“就他妈邪门。”大壮在他旁边骂了一句。
王一博没吭声,他也这么觉得。
在这所学校里没有人不知道肖战,不仅仅是因为肖战是目前整所学校里混得最好的那个所谓的“扛把子”,以及长得惹眼,还因为他是个怪人。
学校里一共分三大类,好学生、普通人,以及不务正业的混混,肖战占了两类。从高一到高二上半年一直挂在年级优秀榜上,成绩顶尖,是老师公认的好苗子,到了高二上半年末成绩突然一落千丈,从前几名掉到年级末,被踢出了最好的那个快班,成了一个混混。
混混有头儿,没过多久,肖战就成了他们年级的那个头儿,比他们高一个年级。
至于他是他们这帮人的头儿。
王一博身后还站着几个人,大壮塞了一嘴辣条把手搭到他肩上,望着对面的动静。
校门口的成绩栏边围了许多人,肖战能听见自己的名字,也不在意,闻见空气里一阵淡淡的香,不用转头就知道谢佩来了。
大壮他们隔着一条路看见谢佩那一头流水样的披肩长发,眼神都有些发直。王一博身后一个男生不禁往前迈了半步,看到谢佩的手搭上肖战的手臂。
“得了老齐,别看了,”另外一个叫向城的怪笑了一声,眯起眼嘿嘿道:“人小知画看不上你。”
齐宇看了向城一眼,说别这么叫她。向城不服地反问为什么不能叫?
“大伙儿都这么叫。”
谢佩人称小知画,学校里那帮男生起的,说她长得像还珠格格里秦岚演的知画,太漂亮,人一多就传开了,是全校的校花。
齐宇不吭声地退了回去,向城还在那儿调笑,王一博不冷不热地看他们一眼,说别说了。
他跟齐宇、向城、还有大壮他们几个是从小到大的哥们儿,都不规矩,到了高中也一块儿混。所有人都知道齐宇喜欢谢佩,追了一年多没追到,谢佩跟肖战在一起了。
几个哥们儿脾气盛,很难不记仇。
向城嘴贱但会看脸色,见齐宇脸色不好就没再抓着他笑话,扭了身子抢大壮那袋辣条吃,这辣条是小卖部新上的品种,一根根的像松针一样,金黄色,一口下去一团全是辛辣的香料味儿。
他正辣得伸舌头,一回头看着对面骂了声靠。
大壮问:“怎么了?”
“那书呆子。”向城翻个白眼说了句。
江淮沿着林荫道走过来,单肩挎着书包,身形笔挺,眉眼淡泊,鼻梁上架的镜框仿佛都是冷的,硬生生给周围的热浪压低了几度。
齐宇问:“你跟他有仇?”
向城撇撇嘴,道:“打过一架。”
大壮听了一脸的惊讶:“少开玩笑,江淮那种人能跟你打架?”
光是那满脸再明显不过的好学生气质就跟打架沾不上边。别说打架了,就连骂人他们都不信。
“骗你们我有病?”向城十个不忿:“他那人蔫儿坏,净玩儿阴的。”
大壮他们还要再追问,向城却不肯说了。王一博把脑门上的冰棍挪开,一整个冰棍已经化了一多半,碎成了些小块的冰在袋子里晃荡,阵阵的虫鸣叫得他心烦。
江淮来到肖战身边,用手拍了一下,谢佩转过来和他打招呼。周围的人见了江淮过来找肖战也都见怪不怪,毕竟他们曾经在一个班。
肖战还是听到有那么一两声窃窃私语,内心好笑,他以前成绩也不这样。
“怎么了?”肖战看江淮的表情就知道他要问什么。
“你又交了白卷?”江淮皱着眉,问他。
“没有吧,写了几笔。”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拿这种事开玩笑,今年升高三了,你掉到普通班,到时候……”
“行了,”肖战抬手打住,笑道:“你这话我都快能背下来了。”
江淮抿紧了嘴唇,肖战拍拍他肩膀:“好了,你就别操心我了,我心里有数。”
江淮聊不下去,只得瞪着他,那副表情又弄得肖战想笑,索性岔了个话题过去。谢佩把剥开的棒冰递给他,肖战接过来掰成两半,分给江淮一半,江淮冷着脸接了,两个人站在那里一样瘦高。
几个穿了短裤短裙露着大腿的女生从小卖部出来,看见肖战身旁的谢佩也不避讳,红着脸大胆往肖战手里塞了瓶饮料加一封信,其中一个梳着厚厚斜刘海儿的用涂了眼影的那双眼睛瞪了谢佩一眼,满满的挑衅,谢佩并不生气。
向城一直留意着那边的动静,看见这幅场景又忍不住欠笑,跟齐宇说:“我看这小知画也没多在意肖战嘛,那女的那么瞪她都没反应,也不冲肖战撒娇,看来你还有机会。”
学校里不止有男混子,女的也有,平日里一副太妹的打扮,见了喜欢的男生就上去递纸条情书巧克力,有不少男生也就好这一口,但论脸论气质她们跟谢佩差了十万八千里。那几个女生嫉妒,又不敢拿她怎么办。
至于那些男生,得知跟谢佩在一起的人是肖战以后就再也没有敢公开向谢佩表白的了。
齐宇把向城的爪子拨开,谭芸也从小卖部出来了,捧着杯吸了一半的奶茶,吸管沾了口红印,快步跑到王一博跟前,举着那杯奶茶给他,笑嘻嘻晃头,问:“我做的新发型好不好看?”
像谭芸这样剪了短头发还耐看的女生不多。谭芸算高二年级太妹中的一个,并不算一等的美女,但性子辣,人缘也不错,猛起来连摩托都敢骑。
不少男生觉得她酷给她当哥们儿处,结果她喜欢王一博,表白还成功了,王一博在一众柔柔弱弱的女孩儿里选择了她,谭芸很是得意了一阵。
那头酒色的头发在太阳底下闪着亮,王一博低眼瞥了一眼那被咬得发扁的吸管,皱了皱眉,没张嘴。
谭芸见了有些不乐意,不过也不敢说什么。王一博看一眼她另只手攥着那瓶没开过的水,扬了下下巴,谭芸赶紧递给他。
王一博拧开瓶盖灌了一口,谭芸就摇着他的胳膊,蜜色的大腿在他眼皮前晃:“你还没说我这头发染得漂不漂亮呢。”
“不错。”王一博淡淡说。
谭芸还不满意,那对胸脯贴着他手臂蹭,王一博被她晃得有些烦,横过手臂搂着她的背用嘴唇在她额头上碰了一下,一群男生哦哟哦哟地起哄起来,嘴里叫着嫂子,谭芸高兴地笑弯了眼。
“老公你看什么呢?”她暂时把王一博不喝她喝过的奶茶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王一博没答她,眯着眼,掰了一下手关节。
中午的太阳越来越恐怖,王一博皮肤冷白,被晒出了汗,手肘跟指关节都透着粉。
挺白的,肖战想。
地面渐渐晒得烫脚,他们也不在这儿傻摇了,等着那几个哥们儿买好了东西就晃进了宿舍楼。
宿舍楼一楼道口堆了不少才清扫出的垃圾,几个宿管指挥着每层楼先到的打扫屋子,一走廊的灰。
肖战被熏得鼻子痒,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一步连跨几层楼梯上了楼。
他原来的寝室在三楼,今年换成了六楼,学校给他们高二高三集体换寝室。
他们学校是大校,初高中连读,每一年都有一大批本校的从初三升高中,也有外校的,人多了学校就会安排他们调整寝室。他当年也是这么升上来的,考上了年级最靠前的班。
大校人多,头尾差距也大,尤其这几年那些不学习的混的越发猖獗了,几次差点闹出大事。总的来说算不上特别拔尖的学校,好在这么多学生,一年总能揪出几个撑门面的。
他们从一个八人寝换到另一个八人寝,同寝室的有六个都是跟着他混的,除了江淮。
其实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以不用住校了,可以回家住,在这儿就没电视可看了,可他更喜欢留在学校。
新换的寝室留着上一批没扫干净的垃圾,要搬的都是能糊弄就糊弄管出不管进,肖战收拾了将近两个小时,跟着瘦猴几个打水里里外外都扑了一遍。那几个都知道肖战爱干净,江淮更有洁癖,打扫得那叫一个认真。
肖战端最后一盆水去倒的时候碰见王一博从对门的寝室出来,谭芸挽着王一博的手臂往他脸上印了个唇膏印,也不知道女生怎么混进男宿舍楼的。
肖战愣了愣,没想到高二的会跟他们一个楼层,也不知道王一博什么时候进到对面的,刚刚对面的门一直虚掩着,到处吵得不行,他也没注意。
王一博的脖子很白净,上面也有两块暗红色的印子,以及几滴细密的水珠,不清楚是汗还是水。
王一博跟他打了个照面,也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皱了下眉毛做出一个看上去很厌烦的表情,从他身边过去了。走廊很窄,肖战闻到谭芸身上浓郁的甜香水味儿,也拧了下眉毛。
他不喜欢这个味道,谢佩跟他的身上常年只有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儿。
王一博对他也不是第一次露出这幅表情了。
肖战有一些不清楚王一博为什么几次用这种很深的眼神看他,他们并没有打过,甚至没说过话。
混混们都分拨分派,像他这个份儿上学校里有名没名的他都认识,自然也早就认识王一博。不过他跟王一博混的不是一路的,各混各的,又不在一个年级,自从他在校外打过很惊动的那一场,当上这个所谓的头儿后也很久没什么人敢惹他了。
王一博算半个例外,肖战听过几次告状,王一博的人跟他手底下的哥们儿起过几回冲突,算不上大。
白天取的那些教材还在寝室中间的长桌上堆着没人收,肖战躺在新铺好的床上歇了一会儿,就又跟瘦猴他们出了学校,他们这种人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混字,永远逮着时间玩儿。
开不开学的对他们也没什么差,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睡觉。
那几条街巷里的店他们早就摸得透了,网吧影碟店什么的都有,说专门给他们开的也不过分。
当晚肖战跟几个朋友在昏暗的游戏厅里比了几局街霸,看一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他腰有点儿酸,想出去抽根烟,在游戏厅门口瞥到对面那家小酒吧台阶上正站着他一个哥们儿,叫老徐,怀里搂着个姑娘一个劲儿往她身上靠。
那姑娘他倒不认识,不过这种事儿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跟人抬了下手算打了招呼,抽完那半根烟就进去了。
结果隔了一天,有人跑过来跟他说老徐昨晚上跟一个低年级的打起来,把对方给揍了,好像还抢了人家女朋友。
王一博蹲在花坛边上,他昨晚没去那片街,就听见来的人给他说老六被肖战的人抢了女朋友,当面撞见那姓徐的跟他女朋友在酒吧后亲嘴,气不过上去就扭了起来,结果反被揍了一顿,腿伤了,女朋友也跑了。
大壮等人听得火气直往上窜,还有一帮人叫嚣着要替老六讨回公道,干一仗。
“可是那老徐是高三的,又跟肖战混得好。”有人犹豫。
“那又怎么?还有一年他们就滚蛋了,还能一直骑我们头上拉屎?不是还有博哥在!况且博哥早看肖战不顺眼了,是不是博哥?”
一众小子七嘴八舌。王一博蹲在中间听着,两手搭在膝盖上,垂着头,指尖蹭了一下坛沿上的土。
肖战这天回去得很晚,大部分人已经洗完漱上床了,他们寝那几个躺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还有看漫画打游戏机的。只有江淮一个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就着台灯写题,见他悠哉地回来还冷着俊脸瞪了他一会儿。
整个桌面就只有江淮的那一块儿是整齐摆着书的。
他故意逗江淮,“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题。”
“大神就是大神,一点儿不受我们这帮泼猴影响,呔!”
瘦猴张牙舞爪扔了包辣条给他,肖战又给扔了回去,说不吃了,从窗台上取下塑料盆子跟晾着的毛巾去了水房。
走廊已经黑灯了,整层楼就只有水房跟厕所是亮着灯的。王一博走到水房门口,看见里面背朝着他的那个瘦高的轮廓,穿一件白色短袖,背微微弓着。
那人似乎很爱出汗,薄薄的短袖被汗或者水浸了贴在他的脊背上,显得那片脊背很瘦。水被他开得很大,冲在水池上哗啦作响,溅出一些水花。
肖战正在洗脸,洗手池很矮,得弯着腰才能够到。还没等将脸擦干,冷不丁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
声音出现得毫无预兆。
“约个时间吧。”
肖战愣了一下,这个腔调有些陌生,他用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水,睁开眼,转过去看到王一博,神情先是显出一点讶异,随即又很快地恢复了自然。
“是你啊。”他说。
“什么事?”
“约个时间吧。”
肖战顿了一下,似乎没理解这话的意思,伸手把水龙头关小了一点,这回两个人的声音可以彻底听清了。他微微偏了下头,问:“你叫王一博,是吧?”
王一博对于他能叫出自己名字并不意外,就像他不可能不知道肖战的名字一样。
“是,”他看着他:“肖战。”
“嗯,”肖战也看着他:“约什么时间?”
王一博的口气有些生硬:“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前天晚上你朋友把我朋友打了,还抢了我朋友的对象,你不知道吗?”
“哦,你说这件事啊,”肖战点点头:“知道。”
“那你说约什么时间?”
肖战想了一下:“我明白了,没这么严重吧?”
王一博蹙起眉:“你觉得不严重?”
“嗯,他俩打的时候我就觉得不至于,”肖战拾过那条毛巾不慌不忙地在脸上擦了两下,说:“一点小事。”
“小事?”
王一博眉头蹙得更紧,肖战点点头重新给水龙头拨开,把他的盆子放到下面接水,把毛巾放进去洗。王一博瞪着他,生硬道:“我不觉得是小事。”
“所以你要因为这个跟我约架?什么架,群架吗?”
肖战给毛巾翻了个面继续搓着:“我还是觉得没必要,就为这个。”
王一博捏紧拳头,冷声问:“你不敢?”
“你是特别想跟我打架吗?”肖战问。
几番下来他的声音终于掺上了丝丝的不耐烦,手指按在水盆里,转过来跟王一博对视。
王一博不回,沉默地盯着肖战。水房的灯泡很旧,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肖战的脸上还挂着水,微微弯着身子,跟他差不多高。那张脸被洗得很干净,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不解。
他心里又冒出那个怪字。
他这么觉得不是一天两天了,此刻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看上去丝毫没有混混的气质,衣着简单,还穿着校裤。尤其是那头没有染过的碎短发还有半个耳洞都没有的耳朵,和乖顺的好学生没有任何的区别,就连那双眼睛也干净得过分,甚至能称得上温和了。
要不是他看过肖战抽烟时候不经意流出的那一点懒散,怎么也不会把肖战跟学校里最大的混混头儿联系在一起。
关于肖战的怪事传闻也不止一件,他没亲眼见过,只听说肖战跟上一个头儿曾经打过一场,怎么个打法他不知道,后来那个人就转学了。
而肖战还留在这所学校里,成绩一落千丈,偏偏学校还没有开除他,那些老师甚至有时候对他可以算得上纵容。各种版本的传言他听过太多了,都和现在站在他对面的肖战搭不上边,跟他一直以来观察的也搭不上。
他不清楚肖战究竟怎么当上这个头儿的,怎么有那么多人怕他。
王一博还是不吭声,就杵在那里盯着他。
肖战有一点好笑,擦了下鼻子。
挺逗的,这人。
“你就这么想跟我打架?”他手撑在水池边缘上想了想,嘴角提了一下:“行吧。”
调养身体的事一向是肖战负责。
刚在一起时肖战还不太了解王一博,只是偶尔听见他在片场咳嗽两声,也没当回事。看着他这么淘气爱玩,肖战还以为他身体特别硬朗。
直到王一博进了次医院,肖战才有机会把王一博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全知道个遍。从小时候心脏不好,到长大了得咽炎、胃不好,再到跳舞时留下的大小伤疤,肖战从头到脚,全方位掌握了王一博的身体情况。
喝中药也是肖战提的。肖战刚开始跟他说起这个想法时,王一博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肖战也料到会是这个局面,毕竟王一博不爱喝药都出了名,平常喝小药片都得哄半天,何况是一大杯又苦又涩的中药汤子。
肖战揪揪王一博耳朵,真的不喝?
王一博故意拿后脑勺对着他,气鼓鼓...
调养身体的事一向是肖战负责。
刚在一起时肖战还不太了解王一博,只是偶尔听见他在片场咳嗽两声,也没当回事。看着他这么淘气爱玩,肖战还以为他身体特别硬朗。
直到王一博进了次医院,肖战才有机会把王一博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全知道个遍。从小时候心脏不好,到长大了得咽炎、胃不好,再到跳舞时留下的大小伤疤,肖战从头到脚,全方位掌握了王一博的身体情况。
喝中药也是肖战提的。肖战刚开始跟他说起这个想法时,王一博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肖战也料到会是这个局面,毕竟王一博不爱喝药都出了名,平常喝小药片都得哄半天,何况是一大杯又苦又涩的中药汤子。
肖战揪揪王一博耳朵,真的不喝?
王一博故意拿后脑勺对着他,气鼓鼓抱着胳膊,不喝!
肖战也不跟他争,只是默默伏在王一博肩上抱着他,小声地说,那你能不能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让你长命百岁,能让你陪我更久更久吗?我好笨,我只能想到这个。
王一博忙不迭回头/抱/他,连着/亲/了肖战好几口,豪情万丈地点头,喝喝喝,你让我喝啥我喝啥,你让我活多久我就活多久!
药方是过年时王一博回老家,找了熟识多年的老中医开的。药方上的字奇形怪状,王一博看都没看,直接拍照发给了肖战。
等回了北京,肖战专门找了附近的中药房,定好了每个月按时抓药熬药,拎着一大袋塑封好的药汤回家,让王一博每天晚上喝一包。
助理跟王一博出差,看见一大箱中药时还吓了一跳,老板你咋了?这药是什么啊?
王一博眨眨眼,我也不知道,他让我喝的。
助理更诧异,那这药治什么的你总知道吧?
王一博还是无辜地眨眼,我哪儿知道啊,反正他说对我好让我喝,那我就喝呗。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肖战真的可以算是最了解王一博身体状况的人。
王一博离家太多年,曾经手把手把他带大的爸妈每年能跟他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半个月,王一博又报喜不报忧,身体上的小病小痛几乎不会跟爸妈提起。
而且爸妈年岁渐长,有时候很难理解王一博的工作性质,以及他因为这份辛苦的工作而必须付出的身体代价。
所以只有肖战。
肖战最理解他、支持他、牵挂他,也最能管得住他。王一博可以放心大胆把他的一切不舒服都说给肖战听,肖战会告诉他该去看医生还是该吃药,吃药的话要吃哪一种、饭前吃还是饭后吃、一次吃几粒、吃了药能不能奖励一根棒棒糖。肖战会安慰他,会陪伴他康复,会在他病好了以后教训他以后不许吃凉的不许不/穿外套。
王一博觉得很合理。
反正这副身体是属于肖战的,所以理所应当,应该无条件听肖战的话,什么都让肖战说了算。
王一博在片场不舒服,大半夜进了急诊。
医生给他检查完确诊了急性肠炎,开药前问王一博有没有过敏史。
王一博想了想,招手叫助理进来,你跟他说了吗?
助理冲他晃手机,正说呢。
王一博摇摇头,别打字了,打电话得了,让医生直接问他。
电话接通,助理简单说了两句,就给了医生。
医生问一句肖战答一句,说了五分钟,医生看着王一博问,是吃药还是输液?反正输液好得快,今天晚上回去可能就没事了,就是得挨一针。你要是拿了药回去吃,两三天估计也能吃好。
王一博冲医生抬抬下巴,你问他。
医生听了肖战的回答,转述给王一博,他说让你输液。
王一博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就输液。
医生开好单子,助理去交钱拿药。急诊输液区就在走廊拐角,晚上十二点多了,一排长椅上空无一人。
王一博坐下等助理,肖战的电话还没挂,你找个背风的地方坐,你知道哪里背风吗?就是别冲着门冲着窗户,你坐下试试,感觉没风吹你就行了。
王一博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嗯,我知道,我坐最里面的。
肖战嗯了一声,输液乖一点啊,别/睡,当心着凉。
王一博逗他,还说呢,谁让你给我选输液的?选吃药多好,我现在都回酒店/躺/下了。
肖战当真起来,语气急促地给他解释,你不想输液?你刚怎么不说!我是觉得你回去吃完药,药效可能没那么快,又没人陪着你照顾你,我怕你难受没有人管呀。输完液好得快,你回去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就真的没事了。哎哟!刚才医生问你怎么不说呀?你不用非要听我的呀!要不还是开点药先回去?你再去问问医生……
王一博没想到一句话惹来肖战想了这么多,赶紧打断他,没有没有,我逗你的。你说的可对了,我就是听你的。你又不在,我才不要吃药,都没人奖励我。
肖战还是不放心,真的吗?你不用,就不用必须听我的,真的,你生病了,你……你自己最重要,就你怎么觉得舒服,你就怎么样。
王一博用力地嗯了一声,我就听你的话最舒服了,别的都不管用。
输了两瓶药水,第二天睡到中午起来,王一博活蹦乱跳,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肖战汇报他病好了。
过了半个月,王一博跟肖战难得凑在一起回了趟家。
半个月前的输液/针/孔早已经愈合,但肖战还是拉着王一博的手/亲/了好几下,都好了吗?
王一博晃晃他的手,早好了,一点儿事儿没有。
肖战眉眼都皱起来,每天跟你讲每天跟你讲,冬天了要多注意,外套一定要穿,吃了饭一定要等一会儿再出门。你整天跟我说听见了听见了,结果呢?怎么还是病了?下次再生病我就不管你了,管你打/针/输液,让你自己哭去!
话是教训人的话,可肖战一边说,一边像安慰小孩儿一样顺着王一博的后背,/摸/摸/他的胳膊/揉/揉/他的耳朵,心疼跟委屈都写在眼睛里。
王一博/抱/着他左右/亲/亲,我以后保证听话,真的!我再生病我就是小狗!
肖战弹他脑门儿,不生病你也是小狗!最不听话的小/狗/崽/子!
王一博闷着声音笑,肖战又拉起他的手背看,下次还是你自己决定,我说的不一定对,我……
王一博不等他说完,就故意板起脸凶他,肖战!你说什么呢!
肖战勾勾他手指,我怎么想怎么别扭,都没问过你,还让你挨了一/针。就……哎呀,就反正以后你自己,自己决定。
王一博埋头用力/抱/他,凭什么!你得管我!肖战你不能不管我!我就听你的!我归你管的——你凭什么不管我!你别想甩了我!没门儿!
肖战无奈地推推他,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
王一博还是不抬头,你要我吗!
肖战揪他耳朵,你不要偷换概念!
王一博嚷嚷起来,肖战!你要不要我!!
肖战只好点头,……要的。
王一博终于满意,那不就得了?你要我就行了。我的事儿你知道的比我都清楚,所以都是你说了算。我可乐意了,我特别乐意。你管我管的可好了,你最会养我了。
一连串的赞美像在肖战摇摇欲坠的自信心上加固几层围墙,肖战慢慢释怀,/揉/揉/王一博的后脑勺,那你不想/做什么也要说,不许光听我的。
王一博跟他拉钩,知道了。
肖战/亲/亲/他脸颊,生病了还这么乖,给你买玩具好不好?
王一博脸颊上的肉肉都跟着笑起来,那我要新出的小汽车。
肖战又/亲/他,好,给崽崽买小汽车。
趁着肖战打开淘/宝下单小汽车,王一博浑水摸鱼,半/搂/半/抱/带肖战进卧室。
肖战踢他,别闹!马上该吃饭了!
王一博蛮不讲理把卧室门踹/上,我先来点儿甜点不行吗?我都生病去输液了,你得给我奖励!
肖战气得把手机举到他眼前,小汽车是买给哪只/狗/崽/子的!
王一博正好把手机拿过来扔开,那能一样吗?小汽车又不能吃。
【忘羡】蓝三岁半和魏三岁
• 现代幼儿园pa 一发完 爽文
• 团子叽×团子羡
• 人物是墨香的 ooc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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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小班的教室里,一堆半大孩子乖巧又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电视机里闪烁的动画片画面,看得津津有味。
团子堆中突然爆出一声奶气的叫唤:“老公。”
只见魏·几天前刚过完三岁生日的小机灵鬼·无羡伸出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指着电视机里头顶皇冠一身红衣手中还提着一口平底锅的大灰狼,另一只同样肥嘟嘟的小手紧紧抓着端端正正...
• 现代幼儿园pa 一发完 爽文
• 团子叽×团子羡
• 人物是墨香的 ooc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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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小班的教室里,一堆半大孩子乖巧又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电视机里闪烁的动画片画面,看得津津有味。
团子堆中突然爆出一声奶气的叫唤:“老公。”
只见魏·几天前刚过完三岁生日的小机灵鬼·无羡伸出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指着电视机里头顶皇冠一身红衣手中还提着一口平底锅的大灰狼,另一只同样肥嘟嘟的小手紧紧抓着端端正正坐在自己身边的蓝·三岁零十个月不怎么爱说话的邻居家小哥哥·忘机,学着动画片里那只狼的语气,满脸真挚地喊道:“蓝湛,老公!”
周围的小伙伴纷纷扭头看向他们俩,还有在一旁为小朋友们准备零食的老师。
蓝三岁半把攥着自己袖子的小肉爪子拉了下来,认真地盯着身边的这只小不点,郑重其事地教育道:“别乱叫。”
在一群小伙伴和老师的注视下,魏小朋友坚定地摇摇头:“别学你叔父那样,我才没有乱叫!妈妈喜欢爸爸,妈妈叫爸爸‘老公’,红太狼喜欢灰太狼,她叫灰太狼‘老公’,我也喜欢你,所以也叫你‘老公’!”
说得还挺有理有据。
一双通红的耳朵藏在了发梢下,没有人发现,蓝三岁半偏过头避开魏小团子向他投来的炙热目光,动了动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被魏三岁抓住了小手。浑身还散着奶香气的小糯米团子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晃着小脑袋,满眼期待地道:“蓝湛,我真的好喜欢你哦,你喜欢我吗?快说你也喜欢我嘛!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啦!”
毛都还没长齐,就整天学电视剧里的男女主把情情爱爱挂嘴边,老师听了觉得好笑又可爱,蹲下身摸了摸魏三岁的小脑袋,笑道:“羡羡呀,老师问你,你喜欢忘机,是什么样的喜欢呀?”
“唔……”魏三岁咬着手指头想了想,“就……是爸爸和妈妈那样的喜欢,我长大了就要和蓝湛结婚!”
老师被他这一番天真单纯的话逗笑了,道:“可是,男孩子和男孩子是不能在一起的呀。”
魏三岁一听,瞬间不乐意了,眉头鼻子都皱在了一起,有点委屈又有些气呼呼地道:“为什么不可以!妈妈喜欢爸爸,爸爸也喜欢妈妈,所以他们在一起然后有了我。我喜欢蓝湛,蓝湛也喜欢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还要给蓝湛生宝宝呢……”
老师哭笑不得,道:“妈妈是女孩子呀,男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才可以生宝宝哦。”
魏小团子不可思议地盯着老师看,皱在一起的五官无声地诉说着他的不相信,他一把拍掉老师伸来想摸摸脑袋哄哄他的手,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喊道:“可以,就可以!羡羡说可以就是可以!”说完,这小淘气就拉着蓝忘机跑了,同时叫道:“蓝湛快跑,老师是坏蛋!她要拆散我们俩!”
蓝三岁半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魏三岁拉着跑到了小操场上,然后被被小石子绊倒的魏小肉球给绊倒了。
小肉团子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小手在衣角蹭了蹭,一副快哭了的模样望着他,委委屈屈地道:“蓝湛……我摔倒了,好疼啊……”说着,把一双肉嘟嘟又脏兮兮的小手往他眼前伸,“你给我呼呼嘛~”
鬼使神差的,蓝三岁半拉过他的小手,低头轻轻吹了一下,还问道:“还疼吗?”
魏三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平时冷冰冰的闷葫芦居然是在关心自己,一双大眼睛登时笑成了两道月牙,开心的不得了,傻笑道:“不疼啦~嘿嘿,蓝二哥哥你真好!”
“嗯。”蓝三岁半取出纸巾替他将沾到的泥土灰尘擦干净,魏三岁许是被欢喜冲昏了头,一直呆呆地伸着两只小手捧其摆布,好半天才转了转眼珠,收回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从里面掏出了两颗圆形的橡皮糖来,道:“蓝湛,你把手伸过来。”
蓝三岁半听话地将手伸了过去。
橡皮糖被套在了无名指的指根上。
魏三岁举着自己的小手晃了晃,无名指同样的位置上,也套着一颗类似的橡皮糖。他凑过去“吧唧”一口夺走了蓝小哥哥的初吻,有模有样地说道:“收了我的戒指,你就是我的人啦!”
多年以后,再次在高中校园相遇的两个人,回想起小时候的故事,在转角的巷子里,魏无羡将蓝忘机堵住,“嘿,蓝湛!之前说好的,我来娶你啦!”
“……”
蓝忘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咚在了墙上。
措不及防颠倒了位置,魏无羡被撞得有些发蒙,蓝忘机微微低下头,贴着他的耳朵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
两人贴得太近,魏无羡清楚的感觉到蓝忘机呼在他耳根的鼻息有多炙热,心跳如擂,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蓝忘机的校服,“什……什么?”
“老婆。”
—END—
随便写写 没有逻辑
敲太快可能有虫
我昨晚脑补了一下羡羡奶里奶气的喊 蓝湛,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我在床上滚了大概十几圈吧😭😭
@夏予 爹!我摸完了 您的笔什么时候动一动啊!!
王一博没有说出口的十句话。
1.除了笑起来都很甜以外,肖战跟魏无羡更像的地方是在那个那个的时候话都很多,只不过魏无羡是求饶,肖战是骂人。
2.爷爷奶奶都过60大寿70大寿,所以等肖战30的时候也应该办个大寿才对。等着吧肖战,哥给你买个最大的寿桃!
3.为什么肖战比好多女演员都好看呢?跟女演员拍拥/抱/戏/亲/嘴/戏时也没觉得有啥特殊的,跟道具没啥不一样的。可为啥看一眼肖战就想/睡/觉/呢,都怨肖战太好看了,他老/勾/引/我!
4.我都把项链放在衣服外头到处走了,为什么还有车/模冲我抛/媚/眼?她们是不是不上网不看剧啊?打伞就不能找个男的来吗?无语。
5.涵哥总说家庭幸福的关键是要听老...
王一博没有说出口的十句话。
1.除了笑起来都很甜以外,肖战跟魏无羡更像的地方是在那个那个的时候话都很多,只不过魏无羡是求饶,肖战是骂人。
2.爷爷奶奶都过60大寿70大寿,所以等肖战30的时候也应该办个大寿才对。等着吧肖战,哥给你买个最大的寿桃!
3.为什么肖战比好多女演员都好看呢?跟女演员拍拥/抱/戏/亲/嘴/戏时也没觉得有啥特殊的,跟道具没啥不一样的。可为啥看一眼肖战就想/睡/觉/呢,都怨肖战太好看了,他老/勾/引/我!
4.我都把项链放在衣服外头到处走了,为什么还有车/模冲我抛/媚/眼?她们是不是不上网不看剧啊?打伞就不能找个男的来吗?无语。
5.涵哥总说家庭幸福的关键是要听老婆的话,老婆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千万不要跟老婆/顶/嘴。不知道他会不会被乐乐姐关在客厅睡,说错话的时候会不会被揍。不会只有我家那位这么凶吧!不会吧不会吧!!
6.工作挺忙的,行程太多了。肖战每次问我累不累的时候我都撒谎了。
7.为什么别人随随便便谈个/地/下/恋就能整天被拍还能上新闻,我跟肖战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反而没人搭理?
8.肖战陪我看恐怖片时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害怕,但肖战以为我害怕,就老抱我,我趁机趴在他/胸/口上也不会被揍。所以恐怖片老是看不到结尾,肖战也不知道为啥。
9.不想让你减肥。不想让你听公司的话。不想让你失眠。不想让你只能吃两口小面包就要去健身。不想让你早起。不想让你熬夜。不想让你累。不想让你不开心。
10.肖战,想让你多跟我说点话。你不高兴的事儿多跟我说说,你想我需要我时也多跟我说说。
肖战没有说出口的十句话。
1.王一博比坚果更粘人,脸蛋儿也比坚果的更嘟更软。所以王一博比坚果稍微稍微地更可爱那么一小点点。
2.小/狼/狗真的很麻烦,看见我跟女的对戏要吃醋,看见我跟男的多说两句话要吃醋,最烦/人的是看见我/摸/两下别的狗也要吃醋!我看有一半都是装的,就是馋/我/身/子!
3.小六岁的男朋友是又帅又能挣钱的大明星,又酷又man还会疼/人/会撒娇,怎么说呢,就挺/爽/的反正。天下没有白/敷的面膜!没有白/踩的椭圆仪!
4.管钱其实挺麻烦的,基/金/理/财/乱七八糟的要算好久,还要营造家里没多少钱的气氛。打/工/太难挣钱不易,多存点,等买房时就能少/贷/点款。
5.他们为什么总是被拍到啊?像我跟王一博这样偷偷谈不行吗?非要大庭广众去镜头前面谈吗?就不能学学我跟王一博吗?我们在镜头前都装不认识的,毫无破绽!
6.支持极/限/运/动/不是因为觉得酷,是希望你开心,希望你往前冲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其实我很担心,也会有点害怕。
7.我有偷偷担心过,有一天你会不会嫌弃我不能给你一个小宝宝。
8.我在努力改,努力想多跟你说我心里的想法。有点难,我总会觉得有点丢人,觉得太矫/情。谢谢你愿意等愿意包容,也谢谢你每次都很认真地对待我的情绪。
9.我舒不舒服/爽/不/爽/你自己不会看吗!不要总是问我!!
10.你特别乖特别好,我特别特别爱你。
魔道祖兔 47 闭关长毛
忘机兔不喜欢小舅子是因为吃醋。
和魏婴睡过觉的都是敌人(兔)。
“泽芜兔的毛”——云深不知处名产,去旅游时记得给家人朋友捎回来一些,才算不虚此行哦~
47
江澄澄兔是真没想到,原来羡羡兔的早饭不止那一片白菜叶子。
“它吃不饱。”忘机兔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所以……你要先把它带回去彻底喂饱再上山?!”江澄澄兔瞪大了眼睛,“蓝曦臣真的是你一窝的亲哥哥吗?!”
忘机兔淡定地瞥了江澄澄兔一眼,回到:“就算我们跟上去也帮不上...
忘机兔不喜欢小舅子是因为吃醋。
和魏婴睡过觉的都是敌人(兔)。
“泽芜兔的毛”——云深不知处名产,去旅游时记得给家人朋友捎回来一些,才算不虚此行哦~
47
江澄澄兔是真没想到,原来羡羡兔的早饭不止那一片白菜叶子。
“它吃不饱。”忘机兔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所以……你要先把它带回去彻底喂饱再上山?!”江澄澄兔瞪大了眼睛,“蓝曦臣真的是你一窝的亲哥哥吗?!”
忘机兔淡定地瞥了江澄澄兔一眼,回到:“就算我们跟上去也帮不上忙。”说完便扭头不再搭理江澄澄兔。
连羡羡兔都能察觉到忘机兔对江澄澄兔的敌意,眼看着江澄澄兔要跟忘机兔打架,立刻凑上前去一拱忘机兔,“好了好了蓝湛,我们先下山,你自己肯定还没吃饭吧,下去吃饱了我们再去营救你大哥。”
“我说你们……”江澄澄兔目瞪口呆地看着羡羡兔和忘机兔离去,又转身望了望曦臣兔和母兔子们消失的山口。现在那里倒是很安静了,不知道曦臣兔是不是被那群母兔子撵到山另一边去了。堂堂泽芜兔被妹子吓成这样,说起来也真是丢兔啊。
不管怎么说,蓝曦臣是蓝家下一任家主,而自己是江家家主,又在云深不知处叨扰这么久,照应一下是应该的。并不是因为自己很担心它。江澄澄兔这么对自己说着,朝着曦臣兔上山的方向跑去。
羡羡兔一边走一边回头望江澄澄兔往山上跑去的背影,问忘机兔:“真的不用去救你大哥吗?”
忘机兔点点头,“每过段日子都会有这么一次。兄长并无大碍,只需要闭关静养数日便好。”
被母兔子追一次就得闭关修养?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创伤啊。于是羡羡兔小心翼翼地问:“蓝大哥会被强 bao吗?”
忘机兔闻言怔了半晌,才回到:“……不。你为什么这么想。”
羡羡兔歪歪脑袋,“我也觉得,要是它被强 bao你肯定会去救它的。那……那些姑娘会咬伤蓝大哥吗?”
“不会。”
羡羡兔更不解了:“没有心理创伤也没有身体创伤,那为什么要闭关修养?不过是被姑娘们追着跑一圈……”
“长毛。”
“……啥?”
忘机兔也望向山峰,叹了口气。
曦臣兔脚下生风,沿着那条它使用了至少四次的紧急撤离路线逃到一个被灌木覆盖得密密实实的山凹处,侧身一闪,缩进了一从灌木后的岩石里。这块岩石被风化得很严重,曦臣兔找到它时它已经只剩下个壳子,曦臣兔就请赤锋兔帮忙把这块岩石推到树后,作为临时休息或避雨的场所。没想到这石头不负兔望真的解救了曦臣兔好几次。
身高腿长的曦臣兔比母兔子们脚力强得多,但是兴致勃勃的姑娘们也不是吃素的,在曦臣兔躲藏好没多久就哼哧哼哧地跟了上来。看到眼前的山口,一只母兔子问:“还要往上吗?上面全是树,怪阴森的耶。”
“就是因为全是树才好躲藏啊!都到这里了可不能半途而废!你要是害怕那你就回去吧,我可是要去见泽芜兔的!”
刚还看着繁茂的树木底气不足的小姑娘一听顿时来了劲,赌气一般领头冲进了树林。
曦臣兔听着母兔子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沉沉舒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作为一只公兔,被诸多母兔子视为梦中情兔哭着喊着求娶,在某些兔子看来应该是天大的殊荣吧?然而曦臣兔只觉得心累。
说到底,家世与外貌招来的桃花,能是好桃花吗。
曦臣兔蹲在岩洞里静候片刻,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悄悄溜出来准备下山。谁知刚一钻出灌木,眼前突然冒出一只一声不吭的母兔子,饶是从容如曦臣兔也吓了一大跳。
它转头看看四周,没看到有别兔,这才强自镇定,放缓了语气问:“姑娘,你为何……”
话还没说完,母兔子就打断了它,问到:“你是泽芜兔蓝曦臣吗?”
曦臣兔想说不是,但是姑娘仿佛默认了一样自顾自地说,“我以前没见过你,不过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兔子,你肯定就是泽芜兔。”
曦臣兔只得干笑几声,道:“姑娘谬赞了。不过曦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
“慢着!”母兔见曦臣兔要跑,一伸爪拦住了它,“我早料想到你必不会闷头往山上跑,便没跟着去,还真把你堵到了。”它不悦地眯了眯眼睛,“我等久闻泽芜兔大名,想着就算不为相好也定要见见那传说中风姿灼灼的泽芜兔,不料想见一面却如此之难,莫非泽芜兔对我们氏族有何不满,竟嫌弃到这种程度吗?既然如此,又为何邀请我们大老远跑来相亲?你要走也得先给个理。”
这泼辣刁钻的年轻母兔看来是应邀而来见个世面,并不指望能成为曦臣兔的伴侣,却对曦臣兔避而不见的做法十分看不得,堵着曦臣兔就为了讨个说法。曦臣兔哪里有什么说法,相亲一事本就是启仁兔一意孤行,既惹它忧心又劳顿别族小姐们,当真是无事找事。但曦臣兔作为一个端方有礼的后辈却是无法背地里指责叔父的不是的,只好赔着笑,安抚道:“姑娘说的是,这件事确是曦臣处理不妥,平白给姑娘们添了麻烦。只是曦臣并无求偶之意,怕再生事端,才会闭洞不出,并无轻视姑娘之意。姑娘不如随我一道下山赴会,曦臣必以鲜草果蔬好好招待姑娘,以偿姑娘奔波之累。”
母兔子哼了一声,“我大老远来一趟并非为吃你家东西,我又不是个馋鬼!”它斜睨着曦臣兔,半晌,悠悠道了句:“你给我一根毛作纪念吧。”
曦臣兔一僵。
母兔子咳嗽一声,接着说道:“我来之前族里的公兔嘲笑我说,泽芜兔才不会见我们这些资质平平的母兔子,让我不要来自讨没趣。我一气之下跟它们夸下了海口,说我不但能见到泽芜兔,还能与它结识呢!咳……我知道我不该说大话,但是既然话已出口……你现在想走可以,给我一根你的毛,我放你离开,你看成不?”
……果然又来了。
曦臣兔欲哭无泪。
从小在族里,曦臣兔就是活标本一般的角色,走到哪里有自家小兔子指指点点膜拜一番,虽是荣耀,但一举一动都得端着,颇为不自在。长大以后这个角色换成了忘机兔,曦臣兔刚以为可以放下架子甩甩屁股了,又变成了扬名在外的姑苏蓝兔下任族长,那更是连喘气都得思索好力度。被捧得太高的结果就是,对于大多数普通兔子来说,“泽芜兔”与其说是一只兔子,不如说是姑苏蓝兔族的一个图腾,更有甚者把“见过泽芜兔”作为到过云深不知处的证明。要是能拿到泽芜兔的一根毛,那就更好回去跟族兔吹嘘了。
而这些前来相亲的母兔子们也多是这么看待曦臣兔。
曦臣兔无奈地摸了摸脖子,捋下一根细细的白毛递给母兔,小声道:“姑娘,曦臣可以给你毛,但你万不可把这事说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拿到蓝曦臣的毛了!!!”话还没说完,母兔子就兴奋地大喊起来。
曦臣兔心说不好,拔腿就要跑,可惜的是这一次它没那么幸运,因为母兔子们把山头搜索了一圈未发现目标,其中一部分兔已经杀回来了。它们有的闻声从山上跑下来,有的已经绕到了下面又从下面循声赶来,直接把曦臣兔包抄了起来。
“啊啊是泽芜兔!!”“找到蓝曦臣啦!!”“谁!是谁拿到了泽芜兔的毛?!”“凭什么你能有泽芜兔的毛!我也要!”
那只拿到了毛高兴得上蹿下跳的母兔子被别的母兔子一撞,爪子一松,刚拿到的又细又软的毛就这么被风吹走了。它气得大叫:“我的毛!!都怪你!我好不容易才要到泽芜兔的毛,现在没了,你赔给我!!”“我、我怎么知道你爪里有毛,那么细,都看不见……”“要是能有一撮就好了,用草叶子缠起来绑在身上就不会弄丢了……”
曦臣兔默默往身后的大榕树退。
“是啊,一根毛哪里看得清,稍不留意就找不到了。要是能拿到一簇……”“反正泽芜兔身上有好多好多,就算不能嫁给泽芜兔,能有个念想也……”
曦臣兔后腿已经扒在了树干上。
它在心里狠狠责骂自己,为什么每次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为什么每次闭关之后都觉得没必要而没有去跟赤锋兔学爬树?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这下好了,这都是命啊!
“姑娘,有话好说,不要揪我……”曦臣兔试图远离越靠越近的母兔子们。出于礼节,公兔是不得冲撞母兔的,何况是身居高位的泽芜兔,更是一点冒犯的动作也做不得,所以它只得一个劲往后缩。
“不会拔的!泽芜兔你看,你本来也有些要换的松动的毛,把这些毛送给我们不好么?反正你这样躲着也是不愿意和我们相亲吧,既然如此,也不要让赶了这么多天路的我们空爪回去啊……”“泽芜兔,不要怕啊,嘿嘿嘿……”“泽芜兔泽芜兔……”
那一天,曦臣兔终于又再次回想起了被母兔子们强制撸毛的恐惧。
被上山搜救曦臣兔的江澄澄兔带回山洞之后,曦臣兔就宣布闭关了。启仁兔亲自钻进曦臣兔的山洞看了一眼,出来时用力摇着头,下令别兔不准打扰曦臣兔修养,也不提给曦臣兔找对象的事了。倒是山下的一些母兔子们开始用草叶在脖子上绑上一簇白毛在外面四处炫耀,不知情的兔子都以为这是一种新的流行风潮。
羡羡兔十分好奇,几次想闯进曦臣兔的洞去看它都被江澄澄兔拦住了。询问原因,江澄澄兔只摇头不说话,眼神中竟包涵了少见的痛心与怜悯。直到两天后的清晨羡羡兔在山坡上练跳高,正好看到不远处曦臣兔的山洞里钻出一只白兔站在洞口透气。羡羡兔喜滋滋就迎了上去:“蓝大哥你总算……你……”
羡羡兔错愕地看着这只毛发稀松的兔子。它终于明白为什么曦臣兔要闭关了。
它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询问了曦臣兔这几日的身体和心情情况,又和它聊了聊山下兔谈会的盛景,随后便道了别回了忘机兔的山洞。
一钻进洞它就大声喊到:“妈呀!是谁把蓝大哥薅成那样的!”
忘机兔正在分割胡萝卜,淡淡回到:“兄长不愿娶妻,只得用这个法子安抚那些姑娘。叔父觉得它现在的样子不端庄,不让它见客。那些姑娘看它这个样子,也不那么喜欢它了。如此一来,自然省去了相亲的麻烦。”
羡羡兔挨着忘机兔坐下来,认真打量一番忘机兔,开口道:“蓝湛,它们都说你大哥是世家公子里最好看的一只,但我觉得你比它更好看,因为我喜欢你。”
羡羡兔突然的情话弄得忘机兔耳朵一红。它放下萝卜,温柔地蹭蹭羡羡兔,把羡羡兔抱进怀里。
“如果那些姑娘觉得蓝大哥秃了就难看了,那蓝大哥确实也不该和它们结亲。我觉得蓝大哥拒绝它们是对的。”
忘机兔点点头,轻轻舔羡羡兔的耳朵。羡羡兔舒服地窝在夫兔颈毛中,道:“只是那些姑娘可算是白跑一遭了。我觉得它们都是好姑娘,只是弄不清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意思。蓝湛,我觉得我们能在一起真好。我喜欢死你啦。”
“魏婴,”忘机兔看着羡羡兔,眸子柔得能化出水,“我也是。”
两兔温存了一会儿,羡羡兔忽然又说:“我刚看到江澄澄守在你哥的山洞口。它最近好像特别亲近你大哥,不知是不是因为寂寞。我自从和你在一起,就感觉一刻也不想离开你,都没什么时间陪它玩了。”
忘机兔沉默半晌,对羡羡兔说:“若真如此,不如将那些姑娘介绍给它。”
羡羡兔呆了一会儿,然后开心地一拍爪子,“对呀!这不就有好多现成的姑娘吗!等明天送走师姐它们,我就着爪办这个事!”
而趴在曦臣兔洞口的江澄澄兔猛地打了个喷嚏。
“江宗主,外面冷吗?不如你进来坐吧。”曦臣兔在洞里唤它。
“……不用了。我进去了还有什么看守的意义吗。”
“你不必帮我看守,就算真叫别兔看到我这幅样子也无妨。你还是进来吧。”
“……”江澄澄兔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因为它自己并不想看到曦臣兔那副被啄了毛的山鸡一般的模样,不是嫌难看,而是觉得窝火。好好一只公兔子,被母兔子拔了毛,还笑呵呵地不跟它们生气,真是怪兔。
但它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蹲在曦臣兔着守着。就当是……帮蓝家维护面子吧。
江澄澄兔遥望山上开始变红的树叶。
说起来,似乎就要入秋了。一只孤零零的兔子,独自卧在在这苍茫的天地间,还真是有些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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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频率降低所以每章稍微爆了一点字数。
感觉身体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