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SN/SE/ME】Mirrors(十四)(毒液AU)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惊恐地意识到距离上一次更这一篇已经快一年了orz 我真的只是一次次地在想需要更多的时间找一下灵感😂
不过这一章写得很爽,看了就懂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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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Eduardo是悄无声息地走的。
说起来大家都是一起创业的成年人了,Eduardo这样做,可以算是完...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惊恐地意识到距离上一次更这一篇已经快一年了orz 我真的只是一次次地在想需要更多的时间找一下灵感😂
不过这一章写得很爽,看了就懂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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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Eduardo是悄无声息地走的。
说起来大家都是一起创业的成年人了,Eduardo这样做,可以算是完全没有专业素养。
然而,Eduardo此时甚至对试图为自己的离开找个借口都感到疲惫不堪。而当他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别墅客厅里所有忙忙碌碌的人中间时,那种孤独和无奈更加笼罩了他的全身,让他连开口都没了力气。
直到飞机落地纽约,Eduardo才接到Mark的一条短信。
Eduardo推测Mark或许是打过他的电话,而因为他在飞行途中关了机,没有打通。
至少他愿意这么推测。
然而那条短信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你在干嘛”。
说起来,从今早Eduardo离开算起,他已经失联了快八小时了,而Mark的问题不是Eduardo在哪里,也不是问Eduardo有没有事。
仍然是那个最为实用性的问题:Eduardo在做什么。
Eduardo心里的失望和烦躁更甚,语焉不详地回了一句:“我回纽约有事。”
如此突然的不告而别,再加上“有事”这么一个开放性的信息,Eduardo明摆着是想要Mark主动再追问下去。
可他按完发送键,却又瞬间产生了一种近乎心虚的情绪:如果Mark追问,他怎么回答?
他心里甚至有一个角落希望Mark不要再问,甚至脑海中转瞬即逝地闪过了直接把Mark的号码删除拉黑的冲动。
胡思乱想地拉着行李走到出口,Eduardo看到玻璃门中自己的映像,感到无比陌生。
在不久以前,Eduardo还如此狂热地想要得到Mark的心,想要和他并肩做出一番事业。
可现在,按理说他得到了那时的他不计代价也想要得到的,非但没有兴高采烈,反倒是如此狼狈地想要逃离。
当晚再没有任何一条短信进来,Mark真的没有继续追问。
42.
Eduardo在纽约的租约还有半个月,他靠着熟人的关系,天天往纽约证交所跑。
应接不暇的一个个大屏幕上滚动的数字、接着电话急急忙忙穿梭的交易员,Eduardo在这幅景象中间,感到趣味,甚至感到安全。
他迅速扫视着一列列数字,自娱自乐地做着分析判断,从交易员讲电话的只言片语中评价电话那头的交易决策是否明智。
这是他享受的游戏——Eduardo这么对自己思忖:他终究是一个出身在商人家庭,接受正统的专业教育,也注定会成为一名传统商人的人。他认可现在正在萌芽的网络产业在未来会有不可限量的发展,可这对于他而言,也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他看好的许多产业中的一个而已,除了他对Mark的私人情感牵绊以外,并无特殊。
换句话说,他可能永远不会真正融入这片大陆另一端的那些人的世界。
43.
暑假还剩一周的时候,Christy因为要出国旅游,把Eduardo的宝贝布偶猫Lex还了回来。
Christy在楼下时给Eduardo打了个电话,表示这只猫现在太重了,需要Eduardo搭把手把猫包拎上楼。
Eduardo扶额,下楼看到Christy的第一句就是:“你这也宠得过分了吧,喂得太胖不好。”
Christy没好气地把猫包往Eduardo手里一递,后者因为手上猝不及防增加的重量趔趄了一下,“你以为我愿意啊?你这猫吃起东西来简直穷凶极恶,我给它节食,它就来欺负我家猫、抢它们的口粮。”
“喵——”Lex长长地叫了一声,听起来倒有几分委屈的意味。
Eduardo有点惊吓地看着它——照理说,猫显然是听不懂人话的,可刚刚它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对他们的对话做出回应。
Christy看着Eduardo的反应,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我养它的这段时间里,时不时会觉得它能听懂人话。我还以为是受到你这个学霸耳濡目染,猫都有特异功能了呢。”
Eduardo真心觉得,Lex像是换了一只猫。从Christy之前一次拜访的时候,他就发现Lex变得非常粘人,都有点不像一只猫了。这一次Lex回到他身边,更是变本加厉,随时随地都要用它蓬松的淡灰色大尾巴缠着Eduardo求关注,而只要Eduardo坐定下来,就必然要跳到Eduardo膝头窝着。
正好这时候差不多到了猫的换毛季,Lex才回来两天,就直接毁掉了Eduardo的一条西装裤。
同时Eduardo也见识到了Christy吐槽的原因——Lex变得无比能吃。
他一开始还铁了心只给Lex装正正好好一盆猫粮,不到时间坚决不补,可抵不住Lex叫得可怜,Eduardo稍稍心软,承诺如果Lex能坚持一整天,他就奖励Lex一个零食。结果他发现——在Lex的卖萌撒泼之下,最终他喂给它的零食比正餐还多。
Eduardo起初还有点担心Lex这样是不是生什么病了,结果抱去宠物医生那里一看,结论是:啥病没有、身体倍棒,这个体质可以去当猫中的健美运动员。
再过了一两天,Lex越发过分,直接开始跳上Eduardo的餐桌,试图偷吃人类的食物。
Eduardo本可以更加严厉地制止的,可是Lex现在的行为,莫名触动了他的某些联想——
Sean,那个曾经跟他真正意义上形影不离的共生体,就会这样狼吞虎咽地摄取一切食物,还会和Lex互相看不顺眼……
而自己用如此粗暴的方式赶走了他。
Eduardo事实上已经意识到了,但就是不愿对自己承认:他因为Sean的离开而怅然若失,他心底有一个角落,在后悔和痛恨自己当时的行为。
44.
Eduardo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呼吸急促地醒来,淌了一后背的冷汗热汗,迷茫而慌张地回想刚刚梦里的内容。
他是觉得Justin Timberlake很性感,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刚刚做了一个以这位知名歌手为主角的春梦就是正常的。
和身上的燥热相比,他的手却冰凉。他把手覆到渗了满是薄汗的额头上,希冀这样能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不由自主地闭起眼细想刚刚那个梦境的内容。
那张迷倒无数歌迷的脸,咧着一个玩世不恭的微笑,俯身凑近他,作势要把他拉进一个绵长的亲吻。
那个表情,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Eduardo没能记起更多细节,甚至想不起有任何突出的色彩——也不奇怪,据说人的大多数梦境都是黑白的。
可随着另一个念头浮上脑海,Eduardo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并不是黑白,在他身上的那个人,更像是通体银灰。
那就是说,他梦到的并不是那个大明星,而是一度与他朝夕相处、选了那张脸作为他在地球上的化形的共生体。
“Sean……”
Eduardo喟叹地念出对方的名字,被自己的意识推到了名为顿悟的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Lex就像对他的情绪有所感知似的,跳上了他的床。Eduardo伸手抚上它的脊背,勒令自己镇定。
他没法对梦境中反映出的发自本心的欲望扯谎:他喜欢上了一个外星生物。
如果Eduardo这时分心观察了,他就会发现Lex打量他的眼神:担忧、疑惑、试探,复杂得根本就不像一只猫。
45.
Eduardo在纽约的倒数第二晚,他正专心致志地理着行李准备搬回波士顿,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惊了一跳。
他条件反射地去看来电显示,却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莫名有了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Mark。
他早就对自己承认过,对于在加州的种种,还有他和Mark的关系,他现在的处理方法无比的幼稚。
甚至在这两周里,他都没有主动联系过Mark,当然,就更别指望Mark主动联系他了。
他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只把头埋在沙里的鸵鸟,而且还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还是坚持埋着的那种。
Eduardo深呼吸着为自己做心理建设,直至Mark挂断,都没能接起电话。
他缓缓给自己倒了半杯水,把杯子举到嘴边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需要,只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
稍稍平静,他试图分析自己的心理:他似乎启动了某种自我保护机制,在逃避某些认知、逃避某些他已经得出结论需要去做的事。
随后他分神地意识到, 这些神神叨叨的理论,还是他从Mark辅修的心理学课本上看来的。
说起来,他当时为了跟Mark硬凑一些共同语言,还真的花了好大的努力。
可是现在呢?
Eduardo早就知道,很多在追逐过程中显得无比光鲜亮丽的东西,等到真的到了手,反倒会暴露出很多问题,会和当初想象的不一样。
甚至就说选学校本身吧,他高中时心心念念地想来念哈佛的经济系,因为它是全美排名第一,但等他真的来这上学了,实话是他从未适应过新英格兰严酷漫长的冬天、以及这期间过早吞噬白昼的黑夜。
而他眼下的这段恋情,本质上不也有许多相同之处?
他仍然欣赏Mark的智识,甚至性格,一如他最开始被Mark吸引的时候。
可是,Mark实在不是合格的恋爱对象。或许这是Eduardo的自相矛盾,可是他无可避免地,在一段恋爱关系里,就会期待对方更多的情感反馈。这和他没有和Mark谈恋爱之前的心态不一样——在那个时候,Eduardo会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为了最终能把Mark变成自己的男朋友。
现在Mark变成自己的男朋友了,然后呢?
Eduardo没头没脑地自问了这么个简易的问题,发现自己并没有答案。
还有……
Eduardo进一步承认,或许自己和Mark就是不合适的。如果当初没有Sean的干预,他和Mark八成发展不到这一步。
说到Sean……
是的,他喜欢Sean。他没法在做了意味那么明显的梦后再对自己扯谎。
他或许再也见不到Sean了。
但这并不是他应该将就着继续眼下这段关系的理由。
不必再自欺欺人了。
Eduardo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个未接电话点了回拨。
Mark先接起来的时候,还是极具他本人风格地劈头盖脸讲了一堆编程和网页开发的事情,都没给Eduardo插话的机会,随后他提起的一个话题引起了Eduardo的注意。
Mark说自己新学期不会回到学校了,他打算休学,全心全意搞Facebook。
虽然这是Mark第一次提起,但Eduardo倒也不觉得意外。
随后Mark问起Eduardo的安排,语气里隐约有点希望Eduardo做出类似选择的意思。
如果是从前的Eduardo,说不定就会被这样蛊惑,然后分分钟向学校提休学申请去了。
然而刚刚整理过思绪的Eduardo,只是先淡淡回了一句:“我父亲会希望我先完成学业的。”
“哦。”Mark应了一声,淡淡失望,同时又教Eduardo听出了少许的轻蔑。
Eduardo不是不知道Mark对他眼里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包括自己的家庭的一些成见。抛开这个不谈,Eduardo更在意的是,自己曾经多次对Mark言及自己父亲的严厉,可对方甚至都从未试图理解过。
但Eduardo现在已经完全冷静,只是淡淡地祭出了那个即将让Mark愕然的要求:
“Mark,如果新的股权架构已经弄好了,我想把我持有的股份都转换成优先股。”
电话那头愣了一秒,Mark随即反应过来追问:“为什么?”
“我认为我不必继续参与公司管理——”
“Wardo,我知道优先股是做什么的,”Mark语速极快地打断,但声音第一次听上去有些心烦意乱,“我问的就是为什么你不想继续参与管理,你是CFO。”
“Mark,那你说,整个夏天,哪怕我人在加州的时候,我参与过哪些管理呢?有哪些机会给我插手了呢?”
Mark一时被问住了,Eduardo继续说道:“你现在有了充足的投资,有了硅谷的人脉,也可以寻找更有经验的人来打理公司,而不是我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大学生。我帮你找到了风投,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且我要说一句实话,虽然我承认现在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做法,但当时帮你联系风投,并非出于我的本心。”
“但是,Wardo,我需要你,”Mark的语调更加急促,“我需要你在——”
“不,Mark,你并不需要,”这次轮到Eduardo打断,“在加州见了Peter Thiel以后,我就成为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别墅里的透明人。你既不在专业层面需要我,也不在情感层面需要我。我悄无声息地离开,你没有追问,然后我在纽约已经过了整整半个月,这是你第一次联系我,你联系我的目的,还是因为你有事情告诉我。如果你对正常人的世界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了解,你就会发现,没人这么谈恋爱的。”
“我……这……”张口结舌了片刻,Mark转守为攻地反问,“那如果这些对你这么重要,那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Eduardo不为所动地把问题抛了回去:“那么假设我联系了你,你又会给我什么样的回应?”
趁着Mark还在思索,Eduardo直言不讳:“我跟你说实话,我离开,我在纽约一个人待了半个月,是因为我的脑子很乱,我需要独处。我觉得我在加州做的事情,还有我们的相处模式,都不让我满意。我得跳出这个环境来思考。”
“那……你思考出什么了?”Mark说话的速度明显变慢,语气发虚,似乎已经感知到了即将来临的那个不祥的答案。
“我们不合适。并不是说你做错了什么,只是在一段感情中,我期待的,和你所能给我的,不相匹配。我承认,我终究是一个商人的思维,我投资了情感,是为了最终能有所收获,而不是持续的迟到、缺席,还有习以为常。我意识到,要求你改变,既对你不公平,也不现实。是我一开始一厢情愿地想要对你投入感情,也是我无法跳出我期盼最终能等价甚至成倍获得感情回馈的思维模式。这是我们两种完全不同的习惯和心性的不合——如果你认为错在我,我也认。”
“可是,为什么……”
Eduardo理解了Mark下意识出口的这个疑问词想要引出的句子:为什么如此突然。
“沉没成本,”Eduardo冷不丁地给了一个经济学术语,“因为我意识到过去的谬误,它无法引向我希望的未来,所以及时止损是符合逻辑的。事实证明,这半个月里,我们互相都过得挺好。”
Eduardo耳边传来Mark的一声轻笑,听上去他已经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么,Wardo,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原本在这段对话中掌握局势的Eduardo,第一次被问住了。
Eduardo稍一思索,决定透露八分真相:“可以这么说。但情况很复杂,有一些我的确不方便解释。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我甚至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可是这和我们之间的问题没什么关系,或许他帮我更快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无论有没有他,我们两个都不合适,不应该再互相耽误。”
46.
Eduardo挂完电话,感觉自己像跑完一场马拉松一样疲惫。
他徒劳地在脑海中默念了一遍共生体的名字,不着调地想到自己从此以后或许都不会谈恋爱了。
再不会有一个比外星生物体更强大、更有刺激感的对象,也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能比融为一体、不用言明就能被读懂思维更加亲密了。
说起来,物种不同,人家从来没有表达过对自己是那种喜欢,自己又做了那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也就趁早不要妄想了。
Eduardo叹了口气,发现Lex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桌子,全身紧绷地看着他。
Eduardo以为Lex是被自己刚刚到情绪感染,伸手去触摸它以示安抚。
他没有想到的是,银色的流体从他的手指接触Lex皮毛的地方泛出,缓缓地顺着他的胳膊渗进他的肌理。
TBC
【TSN】Lost in Babylon 迷情巴比伦
七夕赏花|25日 14点
灵感来源于威化老师的《丰饶之夜》,请求有随缘账号的朋友帮我重温一下这篇肉香四溢的甜文(因为跟威化老师太熟了看她的小黄书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本文的巴比伦做了特殊设定,和现实历史中的有较大不同。
(刚刚又又被瓶了一次,无奈只能发一半,剩下的在随缘上,请搜索同名文章,没有随缘的朋友也不要沮丧,你们并没有失去什么后半部分并没有拉灯只是拉胯)
LOFTER你行的,我输给你。
马克对巴比伦印象最深的不是穿城而过的万生之源幼发拉底河,也不是那壁镶纯金打造尼米亚雄狮的十二面长墙,而是一个人。
他受真主箴言指引,从撒哈拉北部跋山涉水而来,终...
七夕赏花|25日 14点
灵感来源于威化老师的《丰饶之夜》,请求有随缘账号的朋友帮我重温一下这篇肉香四溢的甜文(因为跟威化老师太熟了看她的小黄书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本文的巴比伦做了特殊设定,和现实历史中的有较大不同。
(刚刚又又被瓶了一次,无奈只能发一半,剩下的在随缘上,请搜索同名文章,没有随缘的朋友也不要沮丧,你们并没有失去什么后半部分并没有拉灯只是拉胯)
LOFTER你行的,我输给你。
马克对巴比伦印象最深的不是穿城而过的万生之源幼发拉底河,也不是那壁镶纯金打造尼米亚雄狮的十二面长墙,而是一个人。
他受真主箴言指引,从撒哈拉北部跋山涉水而来,终于在九幕星辰全部陨落之前叩响了巴比伦的大门。当时天已黎明,一道金黄的曙光从东方照来,映得整座城池金碧辉煌。巴比伦是诸神孕诞之地,是信仰的试炼场,是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环绕的生命原石。
迎着初升的朝阳,马克敲开了巴比伦的大门,将风霜抛到了身后。他是希伯来人中最负盛名的光明祭司,他能凭借一把放在陶罐中的盐判断出未来7天的天气变化,他能凝视着你的脸来探究你的过去和你深埋心底从未说出过的话,他靠风里传达的圣意和真主沟通,他的眼睛能洞悉过去和灵魂。虽然他与过去的祭司有很多不同,但希伯来人还是尊重他,像是纯白羊羔追寻着它们的牧者,每次他在神殿前的祭台授经的时候,神殿外十几层玫瑰釉砖铺成的台阶上就坐满了求解的人。
当他向神殿辞行准备横跨撒哈拉奔向巴比伦的时候,很多信民收拾了行囊沉默地等在了城门外,想要和他一同前行。他们期望成为马克圣光加身光辉证道传奇的第一批见证者。神殿并没有试图挽留他们或者马克。对于马克来说,他的意志如同玄武岩一般坚定无可转移,而他的信徒的心像是白鸽初春新生的绒羽一样轻飘,马克就是他们的春风,他们与其说是光明的信徒不如说是马克的信徒。
证道是条艰难的路,这条路上没有输赢,只有无穷无尽的自我怀疑。从主城出发的时候信民们可以组成一个庞大的三角梯队,未到半途,人已经散了一多半,路程的后半段只剩下了马克一个人。他行走在似乎无边无际的戈壁上,白天缩在避风处休息,晚上趁着月光星辰继续他的道路。
戈壁的月色太凉,夜幕永远都干燥不起来,夜夜展成一方深蓝色的地中海,地面倒是平静的,沙蝎会在草根底下念着外乡人听不懂的乡语,它说行人来去匆忙,每个都有无可逃避的东西要追寻,而戈壁的梦里只有平静和海洋。夜空如海,沙如苍穹,马克就走在这倒悬的天海之中,他是这深蓝和黯黄之间唯一的行人,信徒会被外相而迷惑,但他不会,他的灵魂凌乱的塞在躯壳中,日日夜夜受九重天火焚烧,只有在路上的时候才能逐渐归位。老祭司说证道是个永远都不结尾的梦,马克却从未质疑过自己,他时时刻刻感受着灵魂错位灼烧的痛苦,他说这痛苦肯定不是无谓的。
不管如何,巴比伦是他命运中注定的一站,而今天他终于敲开了巴比伦的大门。
巴比伦的守城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他说马克不是唯一一个在此时拜访巴比伦的祭司,今夜是丰收节的第一天,丰收节是巴比伦的重要节日,主要用来向春天与丰收女神祈求来年五谷丰登。巴比伦是诸神初升之城,它敞开怀抱拥抱各种信仰,在巴比伦证道成功的人能获得无穷的神力从而平民封神。
守城人将他引到城中的万神殿,这里是专门接待外乡祭司的地方。马克的行囊已一点点遗失在了无穷尽的沙漠和戈壁之中,此时手中只有一根枯木做成的手杖。他跟在守城人身后慢慢地朝万神殿走去,路过主城的悬空月亮拱门的时候,他投过层层叠叠的悬空花苑看到了其后的一栋高楼,恢宏的神祭之乐从远方飘来。
“那是通天塔吗?”马克问守城人。
“不,那是苏弭塔,我神和殿下住在那里,”守城人这样说着朝高楼半躬了一下腰表示尊重,“丰收节后就是长达一个月的神祭,任何人可以在任何一个血月夜邀请自己心仪的人共度良宵,我神主宽容中立,会为每一对伴侣送上多子的祝福,殿下会亲自主持神祭,殿下荣光绝佳,每到神祭日都有不少人慕名前来想要一睹殿下真容,您既然来了,就不要错过盛日了。”
马克点点头,冰蓝的眼睛望着苏弭塔,却并没有把守城人的话听进去。
巴比伦人对待信仰相当开放,他们的主神苏美尔神对外来文化相当包容,诸神通过证道诞生神格之后就要离开人间去神界,他也是巴比伦唯一一个没有归位的主神,他主欲望,是纯欲的化身,传说没人能在他面前隐藏自己。
‘殿下’则是他分裂神格赋生的半神,与他共享同一个神位。‘殿下’已经拥有了半个神格,目前正在积极寻找获取完整神格的方法。但他毕竟与苏美尔神同源,享受他带来的便利,所以寻常证道之路并不适合他。
马克抵达巴比伦之后第一个拜访的人就是达斯汀,达斯汀的家族世代掌管巴比伦的俗事事务,住在城西的城主府中,旁边生长着一丛茂密的苏摩罗。
丰收节前的城主府异常热闹,苏美人,希伯来人,塞姆人和巴比伦本土人都混在其中。马克对守门人说了自己的来意,很快就见到了达斯汀。
他与达斯汀相识于光明神殿,达斯汀就是那种以身引雷电企图和自然融合的疯子,马克终止了他的行为并将他送回了巴比伦。达斯汀是信仰隔绝体,任何信仰之力都无法对他造成影响。但正因为如此他比任何人都清醒,他是马克的朋友。
达斯汀站在中廊下,手里举着酒杯,头上带着苏摩罗藤做成的花环,他看见马克来了并不意外,他知他与马克必定会在巴比伦重逢,此时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我带你去见殿下。”
苏弭塔在巴比伦城的最北面,背靠巍峨的巴比伦城墙,整座塔以方砖建成,砖和砖之间的误差不超过一厘,每块都受到过万千诸神祭司的祝福。
苏弭塔的塔中平台上聚了好些人,中心围着的人很明显就是传说中的殿下。马克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样子就就被达斯汀拉住了。一人高的燃烧瓶和苏摩罗茂密枝叶的阴影之间站了一个人,脸上罩着轻纱看不清样貌,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他轻声示意达斯汀:“过来。”
达斯汀拉着马克朝他走过去,他们跟着他穿过一重重的月亮拱门,四周的仆从像是根本看不到他们一般。他们走到苏弭塔的侧身的小室里,这里是个琴房,摆放着一排排的里拉琴。
那人摘下面纱,一双榛色的眼睛如同融化的焦糖,他一开口却是相当粗俗的巴比伦土语:“喂喂胖子,我要的东西呢?”
达斯汀满脸黑线,说当然给你带来了不过我朋友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他是个可爱的年轻人,虽然巴比伦土语给他减掉了不少分,但他依然是个很可爱的年轻人,只是也仅此而已了,马克没在他脸上看到什么绝佳的荣光。
达斯汀将一个绣满金线的丝帛书卷递给他,上面缀着点星般的宝石碎。他接过了书卷,稍微打开了一下,确认了内容。马克眼尖,看到丝帛上写着一排排的名字,有好几个都如雷贯耳。这是一份目前所有在城中等待参加神祭日祭司名字的名单。
他把丝帛放在小室敞开的石砖窗台上,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扑闪着翅膀的翠鸟出现在窗台上,叼起帛书就走了,他朝着鸟儿远去的身影嘱咐:“乖,不要被父亲看到了。”
他说完,转身对着马克打招呼,说我是edu欢迎你来到巴比伦。
他的皮肤泛着吸饱了阳光和雨水长大的丰收年的小麦特有的健康颜色,眼角下方用色料石点着四个深绿色的圆点,让他看起来有种无法言说的迷人的异域风情。
马克点点头,回礼说:“谢谢殿下。”
他撇嘴,转头对达斯汀说:“胖子,你这朋友好无聊哦。”
达斯汀:——
达斯汀试图跟这位受万千宠爱长大集巴比伦所有的阳光于一身的殿下讲道理,说:“——他是北撒哈拉和红海岸最受尊重的光明祭司,十几岁就编篡了自己的祭典。”
这荣誉极盛,可以算得上近百年来最有前景的祭司了,可在巴比伦半神殿下面前还不够看。他甩甩头发,说:“呵,希伯来人。”
那一声呵说的字正腔圆,是非常标准的苏美尔贵族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就又变成了巴比伦土语。
达斯汀:——
马克:——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马克对这位苏美尔半神殿下印象十分不好,连最后一丝兴味都消失了。他亟需一个巴比伦神殿内部的人来获得明确关于神格的消息,直到前一秒edu都是是他最好的选择,不过他不需要一个脑子如此的不清醒的盟友。
想到这里,他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默默盘算巴比伦城内还有谁是合适人选。
达斯汀不知道他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还试图挽回,求edu说:“殿下~”
“干吗?”
达斯汀扭扭捏捏,说:“给个面呗。”
“——”
“殿下~~~”
Edu漫长的装逼史上还没遇见过这种真身上阵恶心人以达到目的的招数,一时间有点招架不了。他有气没地方撒对着站在一旁的马克说:“看什么看!仗着长得好看就对神祗这么放肆的吗?”
达斯汀:——
马克:——
达斯汀是是在太过震惊,马克是槽多无口。
马克身上的光明信仰之气太纯粹,已经成为了标签一般的存在,这种纯粹的力量和标签会让你忽视掉他的一些个人特征只关注存在感更强的东西,认识他的人在想到他的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他光明祭司的身份,极少会对他的相貌有什么想法。
Edu叹了口气,这让他的表情生动了起来,眼角下的四颗深绿色的原点像是点星一般瞬间就亮了起来。
他没好气地挥挥手,说算了算了怕了你了那个特好看的光明祭司你过来我赐福给你。
马克愣住了,他刚才听达斯汀求他‘给个面’不知道那是他在为他求赐福,此时第一反应就是后退。
Edu那面见他迟迟没有反应也不跟他废话只是抬手往他身上投射了一截淡绿色的光芒,被他推后一躲就只扫到了一片衣角。
他们在这分秒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达斯汀见了之后十分不解,说:“马克你躲什么?”说着拉着他向前走了一段,想要edu再赐福一次。无论信仰是什么,神袛的赐福总是好的,马克来巴比伦就是来成神的,这可能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Edu却收回了手掌,说机会没了你以为神的赐福是苏摩罗吗满地都是。
他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那双眼睛弯成两泓月牙泉,他说:“唉说这些干吗?我们喝酒去!”
他换回了苏美尔语,那语调相当贵族,没了巴比伦土语的干扰马克才听出他的声音——太甜了,像是打翻了一车蜂蜜,甜得马克都要窒息了。
【TSN】Goo-goo eyes 暗恋错觉(十)
梗:这是一个媒体做媒的故事。
哈佛时候两个人没啥事,就是坦荡的朋友关系。但是耐不住媒体瞎写,总是把他们的行为解释为失恋。后来有次突然事件,马克本来都婚礼了上神坛宣誓的时候突然悔婚了。全国的媒体都炸了,按头写他深爱花朵。
他俩本来都不信,但是大众传媒会洗脑。两人的相互试探也让他们确定对方暗恋自己。
爱德华多最终还是没能享受上挂公司账目去看以自己为蓝本的音乐剧的待遇。他不想被自己的女性朋友们追着调侃,只能在朋友圈里征求一个夜伴。虽然所有人都对这音乐剧感兴趣得很,但是没人想跟他一起去——看八卦是一回事,自己成了八卦的一部分又是另一回事。
爱德华多在邮件里卖惨了好久都没能收到回应,只能...
梗:这是一个媒体做媒的故事。
哈佛时候两个人没啥事,就是坦荡的朋友关系。但是耐不住媒体瞎写,总是把他们的行为解释为失恋。后来有次突然事件,马克本来都婚礼了上神坛宣誓的时候突然悔婚了。全国的媒体都炸了,按头写他深爱花朵。
他俩本来都不信,但是大众传媒会洗脑。两人的相互试探也让他们确定对方暗恋自己。
爱德华多最终还是没能享受上挂公司账目去看以自己为蓝本的音乐剧的待遇。他不想被自己的女性朋友们追着调侃,只能在朋友圈里征求一个夜伴。虽然所有人都对这音乐剧感兴趣得很,但是没人想跟他一起去——看八卦是一回事,自己成了八卦的一部分又是另一回事。
爱德华多在邮件里卖惨了好久都没能收到回应,只能无奈地答应和自己的朋友杰西卡一同去看。杰西卡是个棕发黑肤的大美人,人既专业也有趣。
这本来是件十全十美的事情,除了杰西卡不仅是他的朋友,更曾是他的律师,还是他和马克诉讼时候的他请的律师。事实上他和杰西卡就是因为这个才认识的。
请自己的律师去看一个以自己的私生活为蓝本的瞎编音乐剧,还和全世界都认为你们俩有一腿的大学同学分座出席,并且律师还是之前和大学同学打官司时候请的律师——这样的事情即使是爱德华多都觉得太抓马了。
他左右为难了两天,本想赶在晚上进场之前毁约的,但是杰西卡做律师做得太久了,深谙人性,早就看出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刚刚下午六点就派了车来酒店接他去吃晚餐。餐厅就在剧院附近,吃过了晚饭才八点钟,正好刚上音乐剧进场。杰西卡把时间卡得十分完美,没给爱德华多留下任何一个可以临阵脱逃的机会。
排队进场的时候爱德华多还有点情怯,但是一进场那种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这剧场简直和他上周五在丽晶开的纸牌派对差不多。从排队的时候他们就不停地遇见熟人,坐下之后向一楼大厅望的时候又发现了好多熟面孔。不过这也不奇怪,但凡上赶着凑这个热闹的人肯定都是熟人。
爱德华多的包厢在二楼很好的位置,那一块黄金区域估计都是留给主创的特别位置。他和马克的票是紧挨着的两个包厢,所以这次入座之前他还特意找了一下编剧换到了对面包厢的位置,省得离马克太近又生出啥乱七八糟的新闻出来。
刚才排队的时候杰西卡收了不少爱德华多朋友们的联系方式,爱德华多猜这才是她强烈自荐做他夜伴的主要目的——毕竟他和马克的那场官司不公开的,他和她签的保密协议里也限制了她,所以她只能这样做点宣传。
他本来有点生气杰西卡的鸡贼行为,但是音乐剧开场之后他就不这么觉得了。这剧实在太抓马了,抓马到超过《以法莲的祝福》,简直突破了爱德华多的忍耐底线,但是由于杰西卡正喜滋滋地根据名片编辑客户资料也没时间调侃他,所以他非常感激她之前的鸡贼行为。
他一边看剧一边吐槽,都不敢刷新社交网络,生怕还要被这狗血剧情在糊一脸。看到剧里的他俩喝醉了之后谈星星谈天气谈宇宙谈FB的雏形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得朝天翻了好几个白眼——为这90年代美国梦电影一般的剧情。再看到后面马克找他投资那一块儿,他直接喝了倒彩。开什么玩笑,连草案都没有,就这么一句‘你要不要一起’就合伙了?这生意谈得比结婚还草率。
至于后面他俩决裂那段就更不用说,比菲茨杰拉德的小说还矫情,两个人东说一句西说一句,一个态度缓和了之后另一个爆炸,爆炸的那个刚刚缓过来一点之后那个缓和的又爆炸了。一个东海岸一个西海岸,活生生上演一处《纽约遇上洛杉矶》。
他觉得自己和马克就是给达斯汀和克里斯挡刀的。就这音乐剧里面的狗血剧情对上DC两人简直无缝衔接。他俩才是那个‘我爱你—我是直的—你比直弯更重要—我却觉得你太草率’了的人好吗?!他和马克两个大直男能有啥故事?
就现在达斯汀和克里斯还是一个在纽约一个在加州,继续上演真实版《加利福尼亚永不下雨》,生生在同一国家里活出了最大的时差。
前面的这些剧情极大地消耗了爱德华多的血条,导致后面撕心裂肺的虐心剧情出现的时候他只能靠在椅子上回血。
他坐的地方靠近隔间的格挡,靠在椅子上能清楚地听见隔壁有个姑娘。她听起来年纪不大,声音里带着甜甜的砂糖感,她一边看剧一边对剧情发出真情实感地感慨,看到他们决裂时她甚至控制不住得哭了出来。
爱德华多:——
这就过于zqsg了吧。
她还会对剧情发表自己偏颇的意见(爱德华多指的偏颇就是她没有发表支持自己的言论)。
他俩决裂地时候,她哭着说:“太可惜了,真真太可惜了,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
他俩开始争吵的时候,她哭着说:“明明就只是那么一句话,怎么就说不出来呢,但是明明扎克伯格先生已经说了‘我需要你’了,萨瓦林先生怎么就听不出来这是一句示弱和挽回呢。”
看到他俩决裂的时候,她哭到近乎昏厥,说:“你们明明相爱啊你们是相爱的呀,还讲道理,讲道理有彼此重要吗。”
爱德华多:···
这位小姐,如果你评价的不是我的话,我觉得你说得挺对的。
眼见剧情往更不靠谱的方向飘,那个姑娘的哭声也越来越大,爱德华多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来往格挡那面探了个身,对那个姑娘说:“都是假的,小姐,您不要为了这个哭了。”
话刚说完他就愣住了,因为隔壁包厢坐的是马克,那个姑娘就是他带的女伴。
爱德华多:——
这他妈的就相当尴尬了。
他俩四目相对,在心里槽了半天现在的状况,一开口却都是最不相关的问题:
“你居然泡实习生?!”
“你带我们官司的律师来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
“你居然还问我?你是认真的吗?!”
“你居然还问我?你是认真的吗?!”
两句话又撞到了一起。
“你先来吧,”马克说,“不然咱俩也别想说话了。”
“好,”爱德华多接过了话头,说:“你怎么在隔壁?我以为你在对面。”
“我以为你在对面。”
“我本来在,但是入场的时候换到了这面来,我怕跟你坐一块儿又一大堆新闻。”
“巧了,我也是入场的时候换到了对面。”
“我说主办怎么这次这么好说话,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他俩正在这面槽主办方,就听见旁边有人开始嘘声示意,说:“哥们,你们不看还有人能想看呢,谈情说爱麻烦出门左传。”
他刚说完,又有人嘘他,说:“喂,哥们,旁边两个就是真人好吗?有真人谁还看表演啊。”
马克&爱德华多:——
爱德华多清清嗓子,喊马克,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马克不明所以,还是拎起来外套跟他出来了。爱德华多在关包厢门之前听见杰西卡朝那个实习生姑娘说:“他们不会回来了,所以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看?”
爱德华多:——
姐,你也太会抓紧时间了吧。
出门之后他俩站在走廊上,穿堂风还挺冷。马克把外套披上,那双蓝眼睛在昏暗的走廊上特别亮,他踢了踢脚,问他:“出来干吗?”
他这话把爱德华多给问懵了,他想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出来干什么,我就是觉得再在包厢里说话就是纯被看笑话。”
“再在这里说话也是纯被看笑话。”
“要不你回去吧,我也没什么事。”
“回去再被看笑话?”马克不在意地挥挥手,说:“今晚咱俩说得两句话都给他们写一个月的不重样的新闻了,我才不回去继续给他们提供素材呢。”
“那回家?”
“不回家,”马克往前走了两步,看爱德华多还没有跟上来,说:“他们在剧场地下一层布置了庆功派对,走,咱俩去把香槟都喝回来。”
爱德华多听见这话有点意外,他追上他,说:“我还不知道你这么算计。”
“顺着这个出口下去就是一楼了,”马克低头摆弄手机查大楼路线,说:“不算计能行吗?谁叫你离婚了的时候分走一半家产,剩下我守着kid孤苦无依。”
!
爱德华多听见这话差点笑吐,说:“你这都跟谁学的?还有kid又是什么?”
“不就是FB吗?难不成还是克里斯?——我在汤上看见的。”
“你为什么要刷自己的汤不热tag啊?”爱德华多对他无语了,“请偶像远离粉丝生活好吗?”
“公关组提议的,说偶尔cue一下汤的内容打一下咱俩cp的擦边球有利于我培养一个有趣又大方的公关形象。你知道的,用beast卖萌没有之前好用了。”
“为什么是克里斯?你不是跟达斯汀关系很好吗?”
“但是‘离婚’改变了一切啊,”马克调侃了一句,“离婚之后你分到了达斯汀,我分到了克里斯。说是我分到了克里斯也不太对,主要是C不跟D说话,D又不跟我说话,所以C就自然而然过来了。”
“说起来DC,他俩还好吗?”
“到了,”马克推开了庆功派对的侧门,说:“好不好的,你刚才不是已经看见了吗——我总觉得这不是我们俩的音乐剧,倒像是他俩的音乐剧。”
“对吧对吧!我也这么觉得!”爱德华多说着走进来侧门直奔中心区的香槟,说:“走,咱俩去把DC的素材费搞回来。”
他俩在旁边的香槟塔上取了两个杯子下来,爱德华多在那一排酒里挑了一个第二贵的,得意洋洋地对马克说:“这瓶估计是主创拿来庆祝的,不过他们这次公演之后就功成名就了也不怎么在意香槟了,就归我们了吧。”
“怎么没拿那瓶?”马克看见他挑了个第二贵的还挺惊讶,说:“我还以为你们搞投资的都雁过拔毛呢。”
“你这都是偏见,一看就没怎么跟搞投资的认识,我们都超苦的好吗。”
“我真的很想相信你,但是你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爱德华多晃晃杯子,看金黄的酒液撞击在杯壁上,说:“你看刚才编剧不是还瞎写来着吗——就我们吵架那段时间,说我因受情伤而纸醉金迷,一边踩着死线做项目一边在酒吧里醉生梦死,这也太假了。”
“不是吗?”
“当然不是啦,每做一个项目就是个新行业,查资料做背景了解做数据分析都干不完,通宵两三天是常事。大家还老说搞金融的天天约炮,都是胡扯。算完大数之后的感觉跟贤者时间一样还约个鬼。”
他在那面抱怨工作,你马就端着香槟杯听他抱怨。细细一看,那蓝眼睛里带着点温和的笑意。你花说完之后看他好久都不说也有点不好意思,跟他撞了个杯换了个话题,说:“总之,祝我们挺过未来一个月的新闻轰炸。”
“这剧就是写的挺刻板印象的。”你马喝空了杯子里的酒,又给自己和你花倒了一杯,“论人设和故事精彩程度还没汤不热的文好。”
“你就是日常沉迷汤。”
“这故事本来就写的不好——您看剧里你说你绝望地爱我,我就纠结了,咱俩也开始纠缠,这就很不合常理,正常人谁会因为对方爱自己就纠结难过的。”
“这有什么不能纠结的?”你花诧异地问他,说:“再说你这都是怎么看得剧啊,我什么时候绝望地爱你了。”
“那如果一个人跟你说他绝望地爱你,你怎么处理?”
“我就常规处理啊,”你花觉得他问得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说:“至少得给他一个吻吧。”
“这样不好,萨瓦林,这样不好。”
“这就又开始教育起我了?”你花不服,说:“怎么不好?我觉得很好。”
“不要为了口舌之争就昧着良心好吗?”
“这有什么昧着良心的?我本来就是这么以为的。”
你马见他还在嘴硬,使出杀手锏怼他,说:“那现在我说我绝望地爱你,你怎么办?”
你花:——
你马见他愣住了很得意,说:“快,萨瓦林先生给我来个常规处理。”
你花:——
你花一时间有点恼羞成怒,心想您哪来这么多索吻的招数啊。
你马还不依不饶,指指自己的嘴唇,说:“来,至少给我一个吻。”
其实你花也不是不能亲。他一个巴西甜心佛罗里达第一可爱日常亲来亲去表示亲近,但是这跟这种状况有点不同。他看着马克带着戏谑意味的蓝眼睛,一时间怎么都亲不上去。
他把头一转,正好看见旁边收碟的服务生,顺手就把人家拉了过来,跺跺脚说:“我宁愿亲任何人也不亲你!”
说着,他就捧着人家的脸亲了下去。那其实根本就不能叫个吻,更像是迎面撞了一下。
你马还老调侃你花死鸭子嘴硬,他自己也不愿意在口头上输。他看见你花此举,立刻把那服务生也拉了过来,说:“你管那个叫亲吻?”
服务生在他俩的拉扯下显得十分为难,说:“其实我是个直的。”
但因为这场战役的中心不是他所以没人理他。
你马把他拉过来一同狂亲,亲完之后示威一样地看着你花。
你花:——
其实他俩早就把最早争执的由头给忘了,现在谁都不知道应该喊什么狠话了。
过了一会儿你马才找回自己的语音,他也觉得他俩最近有点搞热闹不嫌事大,说:“咱俩这样确实不好。”
你花把瓶底最后一点酒喝完,很赞同他的观点,说:“好吧,honey,我保证下次结婚是为了爱。”
你马:——
“或者还是为了钱,就像是我们两个当初那样。”
你马:——
你马木着一张脸,说:“这一点都不好笑。”说完自己先笑得停不下来。
他俩不知不觉喝了一整瓶香槟,都有点醉了,两人在庆功宴上打打闹闹,还不小心把香槟塔给打翻了。
服务生:——
最终,你马你花被赶出了以自己为原型且大获成功的瞎编音乐剧的庆功宴现场。
他俩出门的时候音乐剧也快结束了,结尾部分那首整剧里最高光的歌的乐声顺着走廊飘了过来。
你花跟着哼了两句,说:“到咱俩HE的部分了,剧快结束了。”
“趁还没散场赶紧溜?”
“行。”
“然后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你花满不在意地说着,他把西服外套落在了宴会厅上,现在只穿着衬衣,“不过我警告你哦,我可不跟你大晚上的上绿山公墓。”
你马:——
“我也不是那么喜欢绿山公墓好吗?我只是偶尔去一起而已,我说得偶尔是十年一次,”你马反驳他说:“你又什么想去但一直没去的地方吗?”
你花认真地想了想,说:“黑门监狱!”
你马:——
“阿卡姆精神病院!”
你马:——
“韦恩庄园韦恩庄园!”
你马:——
你花说得超级兴奋,说完之后觉得自己心跳得太快了,脸也烧起来了,顿时觉得有点不对。他截开扣子摸摸自己的脉搏,说:“酒里好像放东西了,我总觉得心跳太快了。”
“放什么东西了?需要去医院吗?”
“我也不确定,但是应该是兴奋那一类的。怪不得我们两个都比之前狂劲了很多。”
“那跟药没关系,就是你人的问题,”你马说着,“不过这么一说倒是有个很应景的地方可以去。”
他说着,朝他伸了手,说:“带你体验一下浸入式的《2010太空漫游》。”
终于写完了这周的更新!这次你马选的地点不太好猜就不让大家猜啦!下周我们进入谈恋爱模式(虽然现在已经很小情侣了···)
😭,最近我开了好几个新脑洞,都超好看。一个是很早之前就跟威化老师脑过的《Power couple权力情侣》,这个是跟HP的x over,ABO背景。故事背景是你哈你拽这一届的要退休了,你拽带你花,你哈带你马。拽哈两人还都想自己的继承人接棒,正巧碰上了本土意外的黑魔法袭击危机,两方就约定以这次事件为考核来确定最终人选,遂两拨人天天在简报室里掐架。
(然后我我我我我真的很想写站街梗,求求你们让我写吧让我写吧)
另,椰子鸡真的超级好吃!在家里做也很方便!推荐大家去吃!还可以从超市里买点冷鲜的皮皮虾肉,肉很鲜还带点甜味,超级好吃!(这个皮皮虾是我新学的吃法,没想到相当惊艳)
【TSN】Goo-goo eyes 暗恋错觉(九)
梗:这是一个媒体做媒的故事。
哈佛时候两个人没啥事,就是坦荡的朋友关系。但是耐不住媒体瞎写,总是把他们的行为解释为失恋。后来有次突然事件,马克本来都婚礼了上神坛宣誓的时候突然悔婚了。全国的媒体都炸了,按头写他深爱花朵。
他俩本来都不信,但是大众传媒会洗脑。两人的相互试探也让他们确定对方暗恋自己。
马克刚刚忙完系统安全性检测的事情就看见专门分管杂事的秘书拿了票过来,一看才发现是那个音乐剧的票,还是二楼处的包厢。
他把票扣在桌子上,给爱德华多打了个电话,自从上次周末他急匆匆地从他家离开还差点把手机落下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了。
不过他总觉得他在躲着他。
他打了个视频电话,不到一秒...
梗:这是一个媒体做媒的故事。
哈佛时候两个人没啥事,就是坦荡的朋友关系。但是耐不住媒体瞎写,总是把他们的行为解释为失恋。后来有次突然事件,马克本来都婚礼了上神坛宣誓的时候突然悔婚了。全国的媒体都炸了,按头写他深爱花朵。
他俩本来都不信,但是大众传媒会洗脑。两人的相互试探也让他们确定对方暗恋自己。
马克刚刚忙完系统安全性检测的事情就看见专门分管杂事的秘书拿了票过来,一看才发现是那个音乐剧的票,还是二楼处的包厢。
他把票扣在桌子上,给爱德华多打了个电话,自从上次周末他急匆匆地从他家离开还差点把手机落下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了。
不过他总觉得他在躲着他。
他打了个视频电话,不到一秒钟就被他挂掉,他只好老老实实地给他打了个电话,这次接通了。一接通他就继续了上面的疑问,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爱德华多:···
不然呢!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是我‘热情’的反应给了你什么错觉吗?
马克打电话的时候爱德华多正在丽晶酒店里醉生梦死,他叫了一大堆朋友在自己的套房里玩梭哈,不过确切来说是他的朋友们在醉生梦,他在死。
当时正是工作日的上午,除了那帮搞证券的之外没人有闲工夫跑酒店套房里去陪自己爱情生活极其戏剧化的朋友消磨时间。他朋友本来也不想来的,但是又架不住实在好奇那个全网都在传的‘New life,new beginning’的内幕,加上常言道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大家都憋着坑他一次大的。
本来他也只邀请了几个比较不错的校友,结果‘ES要在丽晶开纸牌派对没错就是那个ES你连他都不知道你是住在新泽西吗’的消息迅速飞遍了每个人的私信箱。你花每次看门都能看到一个他本以为不会出现在此处的人,所以当他再一次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前环球时报主编现CP粉大手的记者先生也就没什么可意外的了。
“听说这里有个纸牌派对?”大手先生说。
该大手本来是想要趁着聚会偷偷溜进来的,但是没想到刚一开门就看见了正主。他俩尴尬地扶着门框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爱德华多败下阵来,说:“进来吧。”
唉,照这个趋势下去,半个曼哈顿的人最后都得过来,多一个cp大手也不算啥。
“您也不容易,都现在了还得自己跑新闻。”
“唉,总得恰饭啊。”
“您那个《面具之下》太棒,年度虚构文学作品十佳。”
“好说好说,”那人从包里摸了一个素材本出来,说:“既然咱们说到《面具之下》了,我正好也问问您和扎克伯格先生的婚期想定在哪一天?我社愿意出八十万买独家消息。”
爱德华多:···
这位朋友你是不是有点过了而且哪来的婚期明年万圣节重回人间倒是还有可能啊还有你觉得我缺这八十万吗?
他伸手一指大门口,说:“你给我出去。”
记者站在原地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迅速逃走消失在了派对上的茫茫人海里。
爱德华多:???
他觉得身心俱疲,拖着沉重的躯壳回了自己的纸牌桌。天,他只是想和朋友们坐在一起玩玩牌顺便聊聊天,根本就不想搞成这种盖茨比一样纸醉金迷的场景。这还没跟马克一起打游戏放松呢。
他刚坐回座位朋友们就放下了手里的牌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那眼神看得他心里都发毛了,他们齐声问他:“Edu啊,听说你要结婚了?”
爱德华多:···
记者先生,您这传播假消息的速度也太快了吧,简直令人肃然起敬啊。
“结婚?你们也真信。下一步是什么?我怀孕了?”
“我们也是开玩笑呀,”他的朋友笑嘻嘻地回答他,一边给他倒了杯玛格丽塔,说:“不过这也说不准啊,毕竟全美都知道你在MZ家过夜了。”
爱德华多喝了一口玛格丽塔,心想喝这个怎么够我得要双倍威士忌,说:“我只是喝醉了借宿一下,很简单。”
“不简单,你还发了个动态,定位就在MZ家,你说你的人生进入了个新阶段。”
“我只是设置默认发送定位而已,又不是故意发出来的。在这之前我取关了他好不好?我那个意思是说我将要享受没有他的生活好不好?”
“对对对对我们都明白,你只是在MZ家过夜后就取关了他想要享受没有他的生活——这么说我们马总活儿不好?”
爱德华多:···
这跟活儿有什么关系!再说这种事不是一看就看出来吗你见过哪个程序员是活好的了?
他的朋友说着又嘻嘻嘻地笑成了一团,那种八卦的样子简直愧对身上意大利手工剪裁的西服和搭配得相当得体的领带。他们看他看了过来,把牌往桌上一放,说:“赢了,给钱。”
爱德华多不禁陷入了迷茫。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在这里经受这个。
他正低头数筹码,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看居然是马克。他赶紧挂掉了电话生怕他朋友们看见之后帮他把婚期确定了。
挂断了没一分钟马克又打了过来,他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就接了,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是不是在躲我?”
这不明摆着的吗?还是说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有一丝丝可能没在躲你?
他一时有点生气,不小心把今天的怨气都放在了马克身上,一句话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他点开自己的FB主页又发了一条状态:“上一条状态麻烦配合FB取关的事实一起食用。在某人家的‘new beginning’不代表我搞了他,而是我杀了他。”
发完之后他觉得气消了很多,也开始反省起来自己是不是太抓马了,他退出了软件给马克回拨了个电话过去。
“什么事?”他问他。
“刚刚怎么挂了?”
“刚刚在发状态,手忙脚乱的就挂了,你什么事?”
“哦,”说起来这个马克才想起来正事,说“《少年朋友》要首演了,我今天收到了票,还是个挺不错的位置,咱们俩一起去对吧?这样还能剩下两张票。”
“什么?”
“那个音乐剧,现在名字定了,叫《少年朋友》。”
你马本意是觉得这音乐剧并不是多大点事,他们就随便列席一下,这样听起来还挺有趣的,有利于塑造一个健康友好的公众形象。反正他们在包厢里,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吐槽就怎么吐槽。加上达斯汀之前还打过电话跟他抱怨这音乐剧太热票根本搞不到,他想正好把剩下的票给达斯汀来着。
他要是直接跟爱德华多说‘达斯汀想要票,那不如我们两个一起去把多余的票让给达斯汀’,爱德华多绝对没什么意见。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提到达斯汀爱德华多就断章取义了。
他脑子里盘桓着那句‘咱们俩一起去’,心想你是疯了吗朋友?我倒是知道你暗恋我但是也没必要搞的这么痴心吧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你了。
他这么想着,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不跟你一起去。”
“那你不去了?”
“我为什么要不去?”你花反问得理直气壮,说:“这样跟我躲着你一样。”
“所以你没躲着我吗?”
“——”爱德华多一阵语塞,说:“反正我不跟你一起去。”
“那我们分开坐多难为情啊,媒体肯定写我们BE了,写‘不能做知己不配有姓名。’”
“那我们一起去坐在一起还时刻交头接耳就不难为情了?”
“写HE总比写BE强吧。”
“BE最多瞎编一下我们的过去,HE才恐怖,HE连我俩的小孩都能瞎编出来。”
“是还有个投票说给男孩取名‘tony’还是‘eric’的那个吧?达斯汀还转发到他首页上了,”马克还试图说服他和自己一起去,“你想,如果我们分开坐,到时候我带一个女伴你也带一个女伴,我们盛装打扮隔着偌大的剧场遥遥相望——我现在就能想到新闻的标题。”
你花:···
你花简直服了他的真情实感。
“你为什么还要带女伴啊???”他这句话槽点太多爱德华多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问他哪一个。
“为什不带?显得我很孤家寡人?”
“好吧,”爱德华多干巴巴地说着,“算我怕你了,不过BE的写法绝对比HE要好,所以我绝对不要跟你一起。”
“好吧,”你马不在意地耸耸肩,说:“那你挂公司的账,给你报销。”
“啥意思?”你花一下子炸毛了,“我找不到女伴要去找应召?”
你马也是服了他奇奇怪怪的炸点了,说:“你不要太敏感好吗?我的意思是你肯定要租车啊,给你挂公司的账不好吗?这样你也用不着15块钱的uber还要给我发张账单了。”
“哦。”
“我看新闻你今天开派对了?全曼哈顿的人都挤过去了吧?怎么想起来开派对了?”
“别提了,”你花提起来这件事就是一肚子火,说:“前环球时报主编也过来了,就哪个写《面具之下》的那个,刚进来两分钟就造谣说我俩要结婚了,更可气的是我朋友们全信了。”
“你应该看看我姐,她和我妈天天冲到一线造谣。”
“我就是想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打打游戏聊聊天,最近真是太累了,筋疲力尽。根本没想搞成现在这种连轴转派对。”
“好玩吗?”
“好玩个屁,玩了几把牌我输了快十万了,我卧室还被侵占着连个躺的地方都没有。”
“还不如跟我一块儿打侠盗飞车呢,我们还能把之前那关过了。”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或者也可以玩刺客信条,我一直没腾出来时间。”
“那要不你过来吧,我也就还一两个小时就下班了,今天是周三,我们可以订那家中国菜的外卖。”
“好啊好啊。”
“你现在是在中城对吧,你别自己过来了,我接你吧。”
!
刚才他俩一句接一句的说得太快,他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马克说‘我接你吧’。这句话好像把他一下子带回了之前那个周末游戏日燃烧的空气里。
他声音放轻了,说:“你叫雷希安排车来接我就行,别麻烦了。”
“就是让雷希安排,她今年负责大股东,”你马明显没领会到你花纠结的点,说:“那一会见?”
“一会见。”
爱德华多挂了电话思索了一会儿他和马克的聊天经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根知底,他们之间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和谐,像是穿着一条穿了很久的亚麻裤子。它有着极其特殊的触感,但诡异得让人十分放松;它也像黑巧一样让你难以控制,你想着吃个一块意思意思就行了,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盒都没有了。
他这面刚放下手机就发现他朋友有一个算一个,整整齐齐地坐在牌桌上手托着腮专注地看着他打电话。
爱德华多:···
他们见他挂了电话,说:“Edu,其实我们没把那些个新闻当成一回事的。”
爱德华多刚觉得有点欣慰就听见他们接着说:“可是现在我们不确定了。”
“——”
“你知道你这个电话打了多久吗?每次一说到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就又来了新话题,光‘那行我挂了’你就说了三遍。你们俩哪来这么多话要聊啊,还有从来没听说过MZ是个多话的人啊,”他们说着拍着他的肩膀说,“总之我们讨论一下,大家一致同意‘tony’比‘eric’要好。”
你花:···
你花还试图试图解释一下,说:“不不我们只是有事要商量——”
“嘘嘘,亲爱的,你已经沦陷了,你现在已经不清醒了。”
“不不不这事不像你们想的那样——”
“嘘嘘,亲爱的,就是tony,我们怎么想都觉得tony好。”
你花:···
你花气愤地站起身把筹码全都推倒了让人再也数不清,赖完账之后一溜烟跑走了。
晚上他跟你马打游戏的时候还提起来这件事,他俩都对这件事特别气愤且不能理解。
“Eric!必须是ERIC!”你马斩钉截铁地说。
“对吧对吧!”你花表示非常赞同,“eric一听就是个酷哥,深沉,暗黑,穿着利索的机车外套,内敛又迷人。”
“对对,tony听起来像是个机械天才,还是格外擅长编程的那种。”
“机械天才哪里不好。”
“机械天才听起来就不高。”
“喂马克,你是在开玩笑影射你自己吗?”
“那又怎么了?我不能因此而格外关注身高梗吗?”
你花被他的娱乐精神搞的无言以对。
他俩本来想玩个一两局就算了的,结果一玩玩到了大半夜。因为转天他俩还要跟财务碰个头,所以马克就留爱德华多住一晚,不然明天从中城过来又是双倍折腾。
这次你花没醉,能自己爬上三楼,马克就把三楼的客房给他收拾了出来,结果他刚上床没两三分钟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你花抱着自己的枕头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问他:“我们俩能换个房间吗?我实在睡不着。”
“楼上怎么了?”
“没怎么,我认床。”
你马:···
这位朋友,你也才在这里睡了一晚好吗?
“是真的,”你花看他不信立刻给他解释,说:“是真的,我认床认得特别厉害,同一个建筑物里只能睡第一次睡的地方,所以我从来都不敢在外面住。”
“——”
“快,求你了,我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快跟我换个房间吧。”
“不行,”你马果断地拒绝了他,说:“不要总提无理要求好吗?这是我的卧室,哪里有客人要求主人睡客房的?而且你从外面过来身上一股香水味和烟味,弄得我床单熏都熏不干净。”
“OKOK,您说得什么都对,”他一面说着一面朝房间内走过去,“我也没要求你睡客房啊这床这么大我就睡这面一个小角就可以,你甚至都不会感受到我的存在。”他说着,把枕头放下然后跳上了床。床弹性很好,马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弹跳了一下。
你马:···
你马抓着自己的枕头往里面挪了一点,一边挪还一边数落他说:“认床认得这么厉害是因为内心安全感缺失,这是心理疾病,得治——你头不要挨枕头,别把发蜡蹭到我羽毛枕和长绒棉的床单上。”
“喂,我不抹发蜡好吗?”爱德华多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还为了表达立场努力睁开眼睛翻了个白眼给他,说:“还有,话唠也是病,你能不能闭嘴。”
你马:···
他俩又忍着困意在床上嘴炮了好一会儿才最终结束战斗。最终判决是马克闭嘴不再讲话,爱德华多去洗手间拿一块儿毛巾裹在头上。两人都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他俩晚上睡得晚,早上就起得晚,早早起来溜进办公区而避免被看到的梦想破裂了,他俩只能迈着耻辱之步迅速穿过大厅钻进会议室。
就这么紧急的时刻他俩还有闲心就那个‘HE还是BE’的问题争吵不休,谁也说不服谁。
马克的财务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旮瘩淘来的,一张嘴就是三四年前的术语和老观点。爱德华多是风险偏好者,本来就不爱听这种稳(ku)健(zao)的策略,当下恨不得开4倍速快速刷完这场会。他昨天睡得晚,财务主讲说话又催眠,他就频频打瞌睡。
其实马克也困得很,不过他一看财务规划就愁得清醒了,这个时候看见爱德华多光明正大地打盹就更加气愤。他敲敲桌子,冠冕堂皇地说:“咳,萨瓦林先生清醒一点,这样对我们大家很不尊重。”
你花被他敲醒了——他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个心思——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放软了声音,话尾的卷音都出现了,说:“Honey,就让我眯一会儿吧,你昨晚根本没让我怎么睡。”
你马:!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
你马喝着一半咖啡差点没喷出来,那口咖啡还没咽下去就觉得所有人带着探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脸上。
他默默感受了一会儿,放下咖啡杯,说:“我终于get到你了,HE确实也不好搞。”
他俩端着咖啡杯隔着一个长桌默默举了举杯。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
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我们应该在车底。
Tips:文里的tony和eric就是开个玩笑,没有对他俩不敬的意思。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受疫情影响年后基本没干啥但是还得在5月中旬前搞完所有底稿,所以暗恋的完结时间可能还得错后一点,预计在六月一号宣?没有特殊情况应该就是这个时间了。
刚刚忘说一件事。非常感谢大家之前的喜欢和评论,经常因为没能及时回复而惦记。唉困到措辞都说不好了,总之非常感谢大家的喜欢!
【TSN】Goo-goo eyes 暗恋错觉(八)
中午吃饭的时候马克点了披萨外卖,爱德华多也不提要回酒店的事情了。他俩一个上午就把胜率刷到当日第一。
“没想到你游戏打得不错。”爱德华多抓了一片披萨咬了一口,“糟糕,零食吃得太多都不饿了。”
“这句话应该我说。”马克叼着半片披萨,熟练地操纵车辆来了个漂亮的甩尾,“您可是从到了新加坡就没闲着的人,不需要像我们这种it民工一样靠游戏消磨时间。”
“打僵尸或者偷车这种游戏简单又暴力,我还以为你会玩《看门狗》之类的。”
“我的生活就是一整个《看门狗》,经验之谈,当你的生活成了游戏之后就不好玩了,”他正说着话,手机忽然响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静音了手机,“你总得发泄一下遇见蠢货之后的怨气吧,暴力游戏...
中午吃饭的时候马克点了披萨外卖,爱德华多也不提要回酒店的事情了。他俩一个上午就把胜率刷到当日第一。
“没想到你游戏打得不错。”爱德华多抓了一片披萨咬了一口,“糟糕,零食吃得太多都不饿了。”
“这句话应该我说。”马克叼着半片披萨,熟练地操纵车辆来了个漂亮的甩尾,“您可是从到了新加坡就没闲着的人,不需要像我们这种it民工一样靠游戏消磨时间。”
“打僵尸或者偷车这种游戏简单又暴力,我还以为你会玩《看门狗》之类的。”
“我的生活就是一整个《看门狗》,经验之谈,当你的生活成了游戏之后就不好玩了,”他正说着话,手机忽然响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静音了手机,“你总得发泄一下遇见蠢货之后的怨气吧,暴力游戏最能缓解压力。”
“谁?你妈妈?”
“我从来不拒接我妈妈的电话,我只是转接给我秘书,”他说着,房间里的智能管家又将电话转接到了座机上,马克伸手就把座机给关掉了,“是公关。”
“公关什么?”
“那个‘New life,new beginning’?”
“哦哦哦哦,”爱德华多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你不接吗?”
“你想亲自解释一下刚才那个乌龙是怎么发生的吗?”
“绝不。”
“那就是了,而且马上就下一局了,哪来的时间解决这个。”马克拿出来纸巾擦了擦手,问他:“开始吗?”
“开始。”
他们换了个竞速游戏开启了对战模式。爱德华多赢了头两局。此后马克开始弯道超车赢了剩下的三场,获得了最终胜利。五局之后他俩开始了友谊赛,爱德华多换了个特别骚包的车型。
“其实,我放任mardo不是为了转移大家对IPO的关注,是为了转移我婚礼的关注,我不想被问到这些。”马克一边跳车型一边说。
“老实说,我没想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你也像媒体一样认为我没什么感情不会伤心?”
“不是不会伤心,是不会恐惧。你总有勇气去做对的事情,不管那有多么难。”
“这话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我说过很多这样好听的话,不要表现得像是第一次听到一样。”
“其实希莉有打电话说想要和我谈谈,但我拒绝了,”马克说着放下了手柄,“我们需要谈的不止这一件事,但无论怎么努力都只是在原地兜圈子。”
“可能只是你们之间的隔阂太深了,所以听不到对方具体说了什么。”爱德华多也放下了手柄,把语气把握在了一个即正经又不过分严肃的感觉上。
“这也是经验之谈吗?”
“看你怎么理解。”
“那我怎么才能听到对方说了什么?”
“你听不到的,此时你也只能冷静下来先修补好自己,等确定自己的情绪不会再恶化下去后再沟通。”
“希莉不行的话怎么办?”
“希莉不接受的话也没办法。分手之后的人是没法做朋友的,多年后你们都往前走了之后也许可以做到冰释前嫌,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结局了。”
“我怎么才能知道自己已经修补好了?”
“直到你想到希莉不会再生气了。”
“我得说你说得这些居然真的很有帮助,”马克思考了一下,“这居然真的能帮助到我。”
“我倒觉得你早就知道了应该怎么做,你只是需要一个局外人来说出来而已,我刚好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我们曾经是密友,又这么多年没见了,”爱德华多说着把脚搭在了茶几上,气得马克洁癖发作凑过来把他的脚踢了下去,“我觉得你比任何人都更懂爱和理想,所以你才觉得它们丑陋又痛苦。”
“曾经?我们的友情已经变成过去式了?”
“好吧好吧,我说错话,但我又不能肯定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做朋友。”
“好像是你一直再强调绝交的事情吧?无论是现在还是诉讼的时候。”
“强调是因为在意好吗?你的表现总给我一种你迟早要跟我分道扬镳的感觉,”爱德华多站起来去冰箱里抱了一桶冰淇淋回来,说:“现在想想,在新加坡乱搞可能也是一种过度补偿。”
“你经常不开心吗?”
“?”
“当你的脑前额皮质不能让你开心的时候,乱交能提供你需要的多巴胺。”
爱德华多挖了一大勺冰淇淋吞掉,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说:“是不开心的吧?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丧失了对情绪的判断,每天总有那么一两个时刻我会认真考虑要不要自杀,并不算是情绪上头。”
“存在质疑,依靠对存在的质疑来感知存在,这很常见。”
“我没有生病,也不痛苦,我甚至过得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好,我本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的——当然我只是纯理性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这和外界没什么关系,它只是像职业发展规划一样的人生规划。有次我腾了一个晚上考虑这件事。自杀这事也和其他行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它只需要考虑两个方面:一是行为的动因,二是需要考虑是否会后悔。”
“你好像也没什么需要自杀的理由?”
“你难道就有吗?”马克看他一眼,也站起来去冰箱里抱了一桶冰淇淋出来,把爱德华多吃的那包清凉牧场的薯片倒在冰淇淋上,“我都要自杀了还考虑什么世俗问题?自杀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只和自我有关的选择了。”
“我还从未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但我对心理医生提了一点,她给我进行了很多行为分析还提供了很多理论支持。拜托,我要是想知道我的心理成因早就去旁听你们系的课了。”
“我姐姐知道,我有跟她说过。不过她没有过相同的经历,总是反应过度。我不得已跟她解释了很久我没有生病也不会真的去自杀,不过也可能是我在这个问题上太冷酷了。我没把除我之外任何一个人的感受考虑进去,我认为在存在这种基本问题上应该只考虑自我。”
“至于后不后悔的问题我也想过了。我好像对未来一直持有怀疑态度,并不认为未来会得到平静幸福的生活。回头看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好像也没有一天是真正平静和安宁的。咦这么说起来之前跟你一起开公司算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
“是吗?有点荣幸。”
“从小到大我都是那个最受欢迎的,人人都喜欢我,但是我内心深处总觉得这些喜欢都不会长久。我总被夸可爱,但我不想被夸可爱,我想要被夸聪明,”他说着,望着虚空出了会神,说:“现在想想这可能是当时我特别生你气的原因。我觉得如果我能完成这个项目把它推上正轨就能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个聪明的人,证明自己很酷。所以当你说‘你拖后腿了’的时候我直接炸了,更多的是害怕和失望。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怎么能把我从我自己的团队里赶出去?”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马克又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平复情绪,“我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实际上我说那句话只是想让你多在加州花点时间。”
“我不知道怎么再多花点时间在项目上,我已经花了我所有的时间了。我觉得我做得已经够多了,你还想我做什么?”
“你确实做得够多了,但是有时候我们——不,我的意思是‘我’——有时候我只是需要你跟团队多待一会儿,不需要做什么确切的事情。”
“你只是想要我多和你待一段时间吗,”爱德华多也拎过来了一瓶啤酒,他说:“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我说了有几千遍了,你每次都不听我说话。”
“你说的是‘我需要你多花点时间在项目上’——这话谁过来听都觉得是催我赶紧完成项目而不是‘你坐在别墅里和大家多呆一会儿并不用做什么业绩出来’吧,尤其是我在团队里非常不受欢迎的情况下。”
“谁说你不受欢迎了?”
“我有心,能自己感觉出来,”即使很长时间过去了,再提到这个爱德华多还是有点情绪激动,他说:“你,还你说的话。”
“我说了什么了?”
“你说:你不是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你只是受不了别人不把你放在第一位!从小到大,你遇见的所有人都惯着你,让你觉得别人无论对你多好都是应该的!你就是接受不了有人不喜欢你。这其实没谁的对错,就只是不投缘。”
“不不不,”马克否认了,他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他能记住所有他说过的话尤其是在爱德华多几乎一字不差的复述后,所以他也记得自己为什么说这句话,“wardo,这句话的意思不像你想的那样,这话的重点也不在你身上。”
“那是什么意思?”爱德华多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非要搞出个所以然,“说出来马克,说出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重点又是什么?”
“重点在我,那句话不是在抱怨你,是在抱怨我自己,”马克说着,他木着一张脸,实际上心里非常难为情:“我曾经送了你一张混音的CD,结果你转头就丢在了杂物箱里,连包装都没打开过——不,wardo,别看我,我知道这很幼稚——实际上那话的意思是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过朋友,我只是你千万个拥趸中的一个,像是备胎一样;我能算计到你是因为你根本不重视项目,你签其他文件的时候可不会这么草率;吵架也没怎么影响到你,你只是表现得很伤心很难过,为了能在调解上多得到点好处。”
“我签那份文件的时候很草率是因为那份文件是你给我的,甚至我们的律师就在我旁边,”爱德华多喝了一口啤酒,“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猜可能是内心深处我总觉得没人会想和我成为朋友吧,虽然绝大部分人都没办法成为我的朋友。但你拒绝了所有人是一回事,被所有人拒绝又是另一回事,”马克的声音变低了,像是喃喃自语。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爱德华多说着,“混音CD的事情我很抱歉,其实这点上你说对了,我太傲慢了,不懂得珍惜别人的好意。”
“我也说了一些很糟糕的话。上次你和我说纽约的事情我才意识到我对你了解得太少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天,我记得我还为投资没成的事对你发火过。”
“那你又是为什么不告诉我混音CD的事情或者你只是希望我留在你身边?”
“也许就像你说的,我们的隔阂太深了以至于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我们能听到的就只是自己昏沉又绝望的自我臆想的回声,睁开眼睛能看到的就只是自己身上的伤口。”
“为什同样的事情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又理智又让人信服?”
“我是个CEO,说服别人是我唯一的正经工作。”眼看气氛有点伤感,马克开了个玩笑好缓和气氛,“我们之前怎么没这么说过话?”
“因为我们当时都太年轻了,”爱德华多说着,他们并肩靠在沙发上回忆过去,一打啤酒只剩下他们手里的两罐,“至少我太年轻了,年轻到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也太年轻了,年轻到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说什么。”马克感慨了一句,“你知道媒体是怎么形容我们的吗?”
“不太了解,不过想想也知道肯定又是一连串的煽情和刻板印象。”
“对,他们总是说我冷漠又疯狂,所有人都站在你那边,觉得你很惨。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不。媒体只是跟风,甚至大多数写文章的人连我们两个都没有见过。媒体总爱投个靶子出来,但是现实生活中哪来那么多狗血剧情。他们还总说我们关系好你才找我做项目的呢,所以你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才找我做项目的吗?”
“不,”马克回答他,“不,我找你一起合伙是因为你很合适,这是纯商业行为。我们两个性格不太一样,所以我觉得你在财务管理和风险控制上能补上我的短板。事实上你也确实做到了,后期我们只是沟通无效才导致吵架——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这让我觉得被肯定了,谢谢你马克。”
马克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你笑什么?”爱德华多问他。
“肯定?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马克把喝空的啤酒罐放在茶几上,铝罐接触桌面发出轻轻的声响,“你啊,为什么还没学会怎么爱自己。”
“——”
“很早之前就和你说过了,你爸爸说得不都是对的,人的价值也不在于建功立业和获得世俗上的成功。或许有人会因为达到了父亲的要求而最终高兴起来,但是你不是那样的人。即使你这样努力地成为一个世俗的人你也是还是做不到,即使最终获得了他的赞许你也不会觉得所付出的东西是值得的。”
“我知道他不是对的,所以我搬到了新加坡。但是我仍然没办法证明他是错的。”
“那是因为你走了相反的路,”马克的声音里带着点叹息,说:“他要求你进投行,要求你有男子气概,要求你做个老派的商人,但那些都不是你。如果你想靠成为一个比他要求里还厉害的商人来反驳他是行不通的,因为你还是顺从了他的想法。他想要改变你,你不能任他改变。你要去做你自己,这才是最有力的反抗。就像是女权主义如果靠让自己变得更男人来发展女权是行不通的一样,变得比深渊还深渊是无法打败原有的秩序的。”
“我不知道,我是说,我永远不会成为他想我成为的人。”
“没人能,但你比他想让你成为的那种人要好一万倍。这话可是来自你的宿敌。”
爱德华多头向他那边偏了一点,枕在了他放在沙发靠背上的手臂上,“你来教我吧,我实在学不会。”
“首先,不要让任何人来教你怎么爱自己。”
“其次呢?”
“没了,就这一条,”马克朝他看过来,“不要被任何人左右,不要被外物左右,要永远相信自己。”
“所以这就是你毫不犹豫选择相信自己和希莉分手的原因吗?”爱德华多侧了个身。一侧身正对上马克的眼睛,他才意识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靠得太近了。
“不,我和希莉分手的原因是我并不爱她,虽然我不想承认。”
爱德华多一下子被他那双蓝眼睛怔住了,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他得承认马克招妹子喜欢是有颜值基础的,那双眼睛像是挪威海一样。他要么就根本看不见你,要么就是专心百分百地注视着你。
爱德华多忽然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觉得沙发在燃烧,马克的银河系漫游指南的T恤也在燃烧,空气中充满焦灼的味道。
“你怎么了?”马克问他。
“没没没没没没,”爱德华多一张口就是一长串的‘no’。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反常得很,好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连来显都不看都直接接了电话,不管对方说了什么都是好好好。
谈话内容都要结束了他才意识到这是那个音乐剧的团队的来电。之前他和马克还处于隔海互怼的时候有个编剧通过莱莉联系了他,想要问问他能否根据他的故事改编成音乐剧,他还说马克已经同意了。当时正是他和马克开战之初,他一听马克同意了觉得自己不能怂,就也答应了。现在音乐剧要首演了,编剧打电话来邀请他们一起来看。
他捂上手机的收音口,对马克说:“你当时为什么要答应音乐剧的改编?”
“他们说你已经答应了,我想着我不能输。”
“妈蛋,他们也跟我说你已经答应了。”
“我们两个居然被一个搞文学的给骗了?”
爱德华多点点头,刚想张嘴跟他开始槽这全部的改编事情,但他忽然意识到他在马克面前好像太放松了。他什么都能和他讲,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那种焦灼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听到电话里编剧说一会儿也要打电话通知马克后就把手机塞到了他手里,说:“找你的。”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上了楼,跑进了昨天晚上睡觉的房间,说:“我去午休了你慢慢聊。”
马克有点茫然地从他手里接过电话,追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客房在三楼,你昨天睡的是我的卧室。”
爱德华多应了一声就跑上了二楼,‘嘭’的一声把马克的卧室门给甩上了。
你马看得一脸莫名其妙,只能拿着手机跟编剧聊音乐剧的事情。
你花上楼了之后那种焦灼的感觉并没有消减多少,他靠着门板好好得反省了一会儿,最终把那种令人恐惧的脸红缺氧的感受归结为朋友和解之后的正常反应。
马克的房间里没有电视,爱德华多在他床上躺了一会儿之后因为受不了被子上那种无孔不入的干香草的味道只能下床在房间里闲逛。
马克有点轻微洁癖,还有点整理癖,他的房间干净整洁得像是朗诗地产的样板间。爱德华多随手拉开衣帽间的一个抽屉却发现里面是一排排放在收纳格里的内裤,还都是浅灰色的男士经典款。
他悄悄挑开看了一下,看过了之后就放心了。
幸好不是CK!
他现在变得这么神经质和感性都赖那个《加利福尼亚永不下雨》!看看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居然偷偷打开了马克的抽屉还翻了他的内裤只为了证明一个谁都知道是瞎编的同人文是错的。
他在吃粮方面一向不挑,加上他也确实没什么时间沉迷同人文。但是这个《加利福尼亚永不下雨》不一样,他总是忍不住刷网页看作者有没有更新。这文相当考据,写的十分纪实,总看得他心里毛毛的又放不下来。
就比如说文里曾经写过一个虐梗,是关于生日礼物的。梗是说他们吵架的那段时间正好赶上马克的生日,他们团队的一个朋友去机场接他的时候顺口跟他提了一句。马克一向不搞这种事情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他的生日,不过当时他们在吵架他想要缓和一下和马克的关系就随手在背包里拿了一本《罪与罚》出来。它是皮封精装本,算是他背包里唯一拿的出手可以当礼物的东西了。他把书交给了那个朋友请他在马克生日的那天转交给他。
他本以为至少能听见一点马克对于礼物的反馈,但是他达到的那天中午他们就又大吵了一架。这次是他们有史以来吵得最凶的一次,从此他们就没在见过,直到庭审。
这篇里马克是个天蝎座,还是那种最沉闷的天蝎。大吵过后的几天那个朋友如约给他拿来了那本《罪与罚》。马克不知道爱德华多为什么想起来要送他生日礼物,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送了自己这个,但当时他们已经不再说话了,所以他只能一个人一遍遍地翻那本书想得到一个结论。
他最讨厌毛子文学,看见普希金会掉头发的那种。但他总觉得他送自己的书里有什么寓意,就一遍遍看,想从里面找到点东西。
他只是不想承认爱德华多只是随手送了他一件东西。
这章结束的部分作者说这一部分完全是根据马克曾经po出的一张照片脑出来的。那是马克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抱着幼年期beast的一张照片,背景是书房的嵌入式书架。
通过照片能看到书架上有一本《罪与罚》,而根据马克曾经的动态,这本珍贵的首版书是一个朋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作者说就是根据这个写出的这个梗,她猜那本书是爱德华多送他的。
爱德华多推开书房的门,来到了那个书架前面,在第二排找到了那本《罪与罚》。它和《安娜卡利尼娜》还有其他经典文学放在一起,一共四本,确实是马克大学四年的生日礼物。
不过不是爱德华多送的,而是chris。他才是他们当中真正会去读毛子文学的人。
你看,slash文学都是假的。
他抽出那本《罪与罚》,却不小心把它旁边的东西带了出来。他捡起来一看,是张CD,包装还没有打开过。他翻到正面一看果然在上面看到了马克的手写字‘To wardo,5.14.03.’
那张马克送给自己的混音CD。他都没意识到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爱德华多看着这CD,终于意识到这东西比他想象中对马克重要得多。
还有刚才,他说,没人想和我做朋友的。
爱德华多这才明白slash文学的意义。
根据吸引力法则,你总会被跟你有同样的某项特质的人吸引。千千万万与马克素不相识的人坚持了快十年的时间,从点点滴滴里拼凑出来了一个幽微的剪影,一个他没有见过的马克,一段他可能错过的时光。
那些东西就藏在岁月里,线索都被漂白,差一点就如雪花般融化掉再也找不到了。
爱情可能是假的,理想可能是假的,但霍格沃兹和魔法是真的,进取号和星域也是真的,没人能见证它们的存在,但爱和存在并不冲突。
我的天我终于写完了这篇里最难写的部分。啊这章卡文卡的好厉害。我以后再也不写这种长对话了。
等明天睡醒再修文~
【TSN】Goo-goo eyes 暗恋错觉(七)
梗:这是一个媒体做媒的故事。
哈佛时候两个人没啥事,就是坦荡的朋友关系。但是耐不住媒体瞎写,总是把他们的行为解释为失恋。后来有次突然事件,马克本来都婚礼了上神坛宣誓的时候突然悔婚了。全国的媒体都炸了,按头写他深爱花朵。
他俩本来都不信,但是大众传媒会洗脑。两人的相互试探也让他们确定对方暗恋自己。
(第七章和第六章是连在一起的,建议连在一起看)
转天是个周末,爱德华多在一室温暖的阳光和头痛欲裂的宿醉里醒来,扶着头下楼来的时候正看见马克坐在地毯上喝咖啡。他看见他醒来,很友好地对他说:“你醒了?今天休息,要不要跟我一起清扫纳粹僵尸?”
爱德华多本来还能挺住,但一看见那血肉横飞的屏幕...
梗:这是一个媒体做媒的故事。
哈佛时候两个人没啥事,就是坦荡的朋友关系。但是耐不住媒体瞎写,总是把他们的行为解释为失恋。后来有次突然事件,马克本来都婚礼了上神坛宣誓的时候突然悔婚了。全国的媒体都炸了,按头写他深爱花朵。
他俩本来都不信,但是大众传媒会洗脑。两人的相互试探也让他们确定对方暗恋自己。
(第七章和第六章是连在一起的,建议连在一起看)
转天是个周末,爱德华多在一室温暖的阳光和头痛欲裂的宿醉里醒来,扶着头下楼来的时候正看见马克坐在地毯上喝咖啡。他看见他醒来,很友好地对他说:“你醒了?今天休息,要不要跟我一起清扫纳粹僵尸?”
爱德华多本来还能挺住,但一看见那血肉横飞的屏幕就忍不住捂着嘴去洗手间吐了。
马克闲闲地站在洗手间门口喝着咖啡看他折腾自己。爱德华多把脸从水龙头下拔出来后看见他那悠闲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嘲他说:“你居然还能喝的下去。”
“我见过你更糟的样子,现在真的不算什么,”马克回答着他,一边把咖啡杯递给他,说:“咖啡?”
“谢了,”爱德华多接过了咖啡杯喝了一口,“你还掺了利口酒?”
“我是什么未开化的动物吗?”马克槽了他一句,“是伏特加。”
“你是从什么角度觉得宿醉的我应该继续喝伏特加的?”
“我觉得什么角度下你都不该喝伏特加,因为你和最后真的很难搞。但把事情的所有后果都透彻分析一遍之后再按照自己的喜好瞎选一个这种行事方式不是你的原则吗。”
爱德华多想反驳他来着,但是他想起来了一点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还记得马克一边把他背上二楼一边碎碎念的场景。心想还是让他赢一场吧。
马克把他带到了厨房,中岛台上放着两份华夫饼。马克把其中一盘推到他面前,自己则去冰箱里抱了一桶朗姆酒冰淇淋出来,在自己的盘子里打了两个冰淇淋球。
“喂,我怎么没有?”爱德华多不满地敲敲餐碟。
“我以为你根本不会碰任何含糖或者脂肪的食物,或者直接简称为所有食物?”马克说着打了一个冰淇淋球在他的餐碟里,“我给你华夫饼的时候就没预料到你会真的吃下去,我以为你还会像在大学里那样只是闻闻味道就饱了。”
“人都是会变的,”爱德华多两口就吃完了那个冰淇淋球,吃完之后他跑到冰箱里面挑了一桶巧克力坚果口味的冰淇淋出来,说:“就像你大学的时候也没吃过冰淇淋一样,顺便一说,我真想不到你还能做华夫饼。”
“这有什么难的?”
“所以这是你做的?”
“我做了,”马克把过去式咬得很重,给他展示了一下水池里的失败品,说:“不过这是我在咖啡店买的,还有那两杯咖啡。”
爱德华多把冰淇淋桶放回冷冻室后又在冷藏室里看见了仅存的一点啤酒和伏特加后说:“我看出来了。”
“玩游戏吗?今天休息。”
爱德华多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口华夫饼,本来想说“我手头上一堆事情没时间可以浪费在游戏上再说你都多大了”,结果话说出口就变成了“无所谓,反正也要等酒店来接我”。
行吧。爱德华多对自己说。反正你回酒店也不过是上面开着视频会议下面把《加利福尼亚永不下雨》的更新追完。
马克在玩的这个游戏很简单,就是操纵人物在丧尸群里杀出一条血路。整个画面极度暴力和血腥。
他俩一人一个手柄占据了沙发的两头。马克的第二个常用角色居然是一个穿着牛仔热裤的惹火小姐姐,爱德华多也不挑直接就选了她,马克都来不及阻止他。
“喂,你还喜欢牛仔热裤?”
“我一般,”马克说着,调整了一下坐姿,说:“但是希莉很喜欢。”
爱德华多在心里埋怨了自己一句。该死,爱德华多萨瓦林,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吗?
他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他只是抱着自己的手柄坐在沙发上等着比赛开始,好像他根本没说什么一样。
“说起来这个,”爱德华多斟酌着用词,说:“你和希莉还好吗?”
“你不用这样,这不是什么需要忌讳的事情,”马克说着熟练地操纵着自己的角色杀死一只又一只的丧尸,“希莉说她还好,但是我们没怎么谈过这件事情。”
“她只是需要时间,她可是被你晾在了神坛上。”
“是,这是让这件事变得更难谈的原因之一。”
“我还没问过你怎么了,我一直觉得落跑新郎新娘之类的都是欠考虑的人才做的,而你一直都知道什么是对的,你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我不是,但我确实做了,”马克说着轻扫掉一排丧尸,说:“我比其他人意外的多,鉴于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我自己。”
“不,最了解你的人是媒体。”
“还是自媒体,”马克接了他的玩笑,说:“《面具之下》你知道吗?前几天吵得最厉害的那个。”
“‘知道’?我不仅知道,我完完整整的看了三遍了,那个文笔那个煽情程度,主笔不愧是前《环球时报》主编。”
“有一点他们确实说对了。婚礼上一切都很顺利,天气啊,来宾啊,流程啊,包括beast,甚至我站在神坛上看着希莉走过来的时候都在心里感慨‘我真是个幸运的人’,但是宣誓的时候我却说不出话来了,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清楚地知道我犯了错,但是这个瞬间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就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惊恐。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毫无预兆又斩钉截铁的瞬间,它只有一瞬间,无法捕捉无法溯源,我甚至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毫不夸张的说它颠覆了我对自己的认知。我无从应对,只能离开。我以为海因里希·杜特能帮助我想清楚一点,但他也没有。我只是站在那里等待那种恐慌一点点被人体吸收。”
他这样说着。即使是这样直接的内心剖白都没能改变他的语气,像是他早就习惯了把自己的情感提取出来写在纸上,写在一张张表格上,让它们成为一个可以被解决的问题而不是一团纠缠在心里的线团。
“事实上现在我也没弄清楚了这种感觉的由来,我只是决定听从它。惊恐被吸收之后释放的情绪是绝望,希莉是完美的结婚对象,她符合我的一切标准,我万分确信此生我都不会遇到像她这样好的人了,所以这说明什么?我会孤独终老吗?”他轻扫掉最后一波丧尸,和爱德华多操控的角色会和,两人站在光柱下等待传送到下一局:“说也奇怪,这件事我还没和别人谈起过。”
“我猜这就是知根知底的好处了,”爱德华多放下手柄,说:“你早就见识过对方最糟糕蠢蛋的一面,之后什么事都影响不到你了。”
马克从沙发旁边的柜里里拎出来一堆膨化食品放在他们两个中间,问他:“吃零食吗?”
爱德华多抽了一包欢乐牧场超大包薯片出来,是烟熏羊肉味道的。他还眼尖的看见了一包红腊糖,它就和拐杖糖放在一起。
“我就猜到你会吃红腊糖,”爱德华多看他拿了一根红腊糖之后说:“如果你现在才恐惧自己会孤独终老就说明你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都过错了,人生就该痛哭绝望。怎么,你还认为自己理应是人生赢家吗?”
“我从来都不是人生赢家,”马克反驳了他一句后接着说:“不过我懂你的意思。你年轻的时候,你觉得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但是越到后面越觉得一切都是侥幸。”
实际上他们过去就在这件事情吵过架,爱德华多还说过马克那种觉得所有成就都是应该的想法很傲慢。
“我醒来之后总有那么两三分钟的时间是飘忽的,有时候你看得越多反而越觉得人生没有规划,之前FB没搬总部的时候我每周都要抽一两个小时去论坛上看看最新的想法之类的,后来搬到纽约之后我就不干这种事情了。它除了让我认识到世界是一个不可控的沙盘之外毫无益处。”
“六七年之后,你终于理解我当时想说的点。”爱德华多从他手里抽了一根红腊糖走,咬了一口之后说:“Red Vines?你就不能品位好一点吗?”
“你就不能对它平和一点承认它才是正统吗?”
“不好意思,我是Twizzlers person.”
“而媒体居然还说我是那个疯狂的人。”
“对吧?”爱德华多表示非常赞同,说:“他们就是偏见的合集,并且你才是那个整天speech的人,你看就刚才我一共都没说一百个词。”
“说起来这个,你打算怎么应对mardo?”
爱德华多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也偶尔磕一下mardo,只是说:“我觉得非常冒犯,而且希望有机会能填一下性癖之瓶来表达一下我对slash文学的立场。”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把你本人和slash中的你区分开,你要尊重文学创作中的虚拟性。”
“得了吧,你支持就是因为能靠mardo转移IPO的注意力。”
“得了吧,你不支持就是因为你老被写成0。”
“1或0就是个人选择,你怎么敢这样刻板印象?”
“我没刻板印象1或者0,我只是刻板印象了你。”
“你怎么敢这样暗示我肤浅又刻板印象?”
“因为你确实肤浅又刻板印象,从你在Tumblr上的关注就能看出来。”
“我的关注只能说明我很支持slash文学。此外,你怎么敢去黑我Tumblr账号?”
“这需要我黑吗?全美都知道你的Tumblr账号好吗?此外,你敢说你没取关所有ME的画手?”
爱德华多梗着脖子不肯承认,说:“那是巧合!我取关了很多画手,只是刚好都是ME而已!”
你马见他还不承认就摸出了手机给他转发了一个光预警就有三页的乖兔兔人妻文学,说:“来,把这篇从头到尾看一遍,我就承认你是个了不起的自由主义者。”
你马被他怼到无暇关注其他不小心用了自己的Tumblr账号给他分享的文章。你花打开网页之后先注意到的是他的收藏,他惊呼了一声:“你居然在追《以法莲》!!!”
你马:···
怎么?萨瓦林先生你也看过《以法莲》吗?
你花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个,急忙按头看文转移注意。他看完那篇乖兔兔文学后高贵冷艳地回答他说:“他们说的是扎克伯格总的小娇妻,关我南美第一铁A爱德华多萨瓦林什么事?”
你马真没想到看完文之后他居然还能扛住,说:“萨瓦林先生,你每次说话的时候都能听见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你花一脸冷漠,用新加坡英语说:“对不起,英语是我的第二语言,我说什么都没有羞耻心。”
你马:——
你马放下手上的红腊糖给他鼓了鼓掌,说:“萨瓦林先生,你整个人生好像就围绕着‘避开重点’而存在的一样。”
“扎克伯格先生,这总比你整个人生都围绕着‘自我保护’要好得多吧。”
“说我冷漠或者疯狂的人很多,‘自我保护’还真是个新词。”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阻止你去和希莉谈话的?”
他们一句接一句对话。语速越来越快,话就越来越不过脑子。这句话脱口而出后爱德华多就意识到了。
他和马克很久都没见了,很久之前还大吵过一架,彼此都见证过对方最暴躁狼狈的样子。这带来了一种非常合时宜的感觉,让他们即疏离又陌生,也让他们变得更大胆和开放了起来。
“你怎么能肯定不是希莉不愿意谈。”
“因为我不仅认识你,也认识希莉,”爱德华多的语气放轻了,“而且这种事情上女孩子都更坚强一点。”
“是这样吗?”马克没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转而一脸平静的捅了马蜂窝:“你真的有点性别歧视或者其他什么歧视你知道吗?”
“???”
“我们当时吵得那么厉害也跟你总没耐心听我说话有很大的关系,”你马继续捅,“我敢说我要是个女孩子你会对我耐心得多。”
你花觉得他简直荒谬,反驳他说:“你难道就没有性别歧视吗?你把这问题反过来想想。”
你马想了一会儿,又抽了一根红腊糖咬了一口,说:“那你也不会跟我生气,女孩子都喜欢我。”
你花:——
扎克伯格总,请问您是哪来的自信?还是这问题不是这么反的好吗?
爱德华多简直无力反驳,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活在梦里的人。
“容我反驳一句,”他无力地说,“你好像只有过两个女朋友,而我拥有无数可爱的小姐,她们都疯狂得喜欢我。”
“对,我有过两个女朋友,其中一个很有个性,另一个真的很棒。”
“我的也很可爱,还聪明,还性感。”
“那她们有一个想要跟你结婚吗?提示一下,我有。”
你花:——
这个话题真是他妈的太难聊了。
爱德华多掏出了手机,打开了FB,取关了马克。
来啊,互相伤害啊!
你有本事磕我们俩的cp,我就有本事让cp全BE。
取关之后他还不满足,立刻post了一条动态,写“New life,new beginning.”
发完之后他得意洋洋地看着马克。
马克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瞄见了他手机上的蓝白界面。他打开了自己的主页,一刷新就见到了他的动态。
“Wardo,”马克放下手机喊了他一声,声音居然很温和,却说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关的事:“你现在在我家。”
“怎么?”
“全美都知道我家的定位在哪儿,而你post的时候默认附加定位。”
你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啊,”你花持续发出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你说这是不是你的诡计是不是你迷惑了我???”
你马:——
这位先生,准确来讲,我是这次行为的受害者好吗?现在我们又得解释一个月你为什么在我家,你又为什么取关了我,还有你那个要命的‘new life,new beginning’。
你花已经有点疯狂了,他站起来在沙发附近原地转了好几圈想要找东西泄愤。他一回头看见了你马手上拎着吃了一半的红腊糖,凑过去嗷呜一口吞掉了它。
你马真是为了他的脑回路折服了。他也气得不行,又抽了一根出来,说:“你是不是有病。”
你花听他还敢反驳,嗷呜一口又把糖给吃了。
你马又拿出来一根,说:“我怕你?你吃多少我有多少。”
你花能是让人在他面前放大话的人,立刻表示:“你有多少我吃多少。”
“我有十几亿你吃吗?”
你花反应了一小会儿,然后气得脸都要狰狞了,一撸袖子就扑上去暴打了你马一顿。
他俩在惹恼对方这事上太势均力敌,所以每次都只能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
我真的十分想卖个萌,但是太困了,想了一圈不知道说什么。这篇拖得太久了上次写六的时候还觉得很快就能写完所以把大纲里面一段完整的剧情截开了,现在想想就是后悔,真是太后悔了。今天对着文稿思索了一个半小时三个月前的思路。
此外我本来想搞个3000fo的点梗了,但是想到两年前千粉点梗的文都还没写完(对没错就是这篇,这篇其实是18年点梗的产物),所以各位有啥喜欢的梗可以告诉我,我这两天复健的时候写成小短篇(这是唯一能按时完成的方法了)
【TSN】Goo-goo eyes 暗恋错觉(四)
梗:这是一个媒体做媒的故事。
哈佛时候两个人没啥事,就是坦荡的朋友关系。但是耐不住媒体瞎写,总是把他们的行为解释为失恋。后来有次突然事件,马克本来都婚礼了上神坛宣誓的时候突然悔婚了。全国的媒体都炸了,按头写他深爱花朵。
他俩本来都不信,但是大众传媒会洗脑。两人的相互试探也让他们确定对方暗恋自己。
(鉴于咱们太久没有更新了,建议大家再回头看一下上一章)
对于“扎克伯格先生,请问您怎么看到您和萨瓦林先生互关这件事”这个问题,FB所有对外账号都只有一句话:“马克·扎克伯格先生表示:我们只是朋友。”
无独有偶,来自新加坡的某先生搪塞方式和他如出一辙,问什么问题答案都是‘...
梗:这是一个媒体做媒的故事。
哈佛时候两个人没啥事,就是坦荡的朋友关系。但是耐不住媒体瞎写,总是把他们的行为解释为失恋。后来有次突然事件,马克本来都婚礼了上神坛宣誓的时候突然悔婚了。全国的媒体都炸了,按头写他深爱花朵。
他俩本来都不信,但是大众传媒会洗脑。两人的相互试探也让他们确定对方暗恋自己。
(鉴于咱们太久没有更新了,建议大家再回头看一下上一章)
对于“扎克伯格先生,请问您怎么看到您和萨瓦林先生互关这件事”这个问题,FB所有对外账号都只有一句话:“马克·扎克伯格先生表示:我们只是朋友。”
无独有偶,来自新加坡的某先生搪塞方式和他如出一辙,问什么问题答案都是‘Just friend’。
转天工作的时候,马克在办公室的休息区里走来走去,想着IPO记者会的事情。他为人比较狂,参加一些不重要会议的时候从来不做准备更不写新闻稿,但是IPO的事情明显不在这个范围里。财务和金融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一想到为了延续‘No statement’的装逼风格就要把可能提到的指标都背下来他就头疼得要命。
他正酝酿着,公关部递了卡片过来,提醒他娱乐类新闻的记者也会到场。公关部延续了他之前那个沉稳(?)的风格,觉得用一两个娱乐新闻分散一下IPO的热度也不错。
马克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准备的时候顺手搜索了其中两个看上去最眼熟的网媒,结果一点对方的首页就看见两个巨大的标题:
【横跨太平洋的互关:马克扎克伯格称‘没视频没故事’】
【七年之后的首次破冰:爱德华多萨瓦林称‘我没有我不爱你别瞎说’】
马克:···
他揉着太阳穴把网页给关上了,就凭这几句话他都能猜出来发布会的最终方向了。
很好,等遇到棘手的财税问题的时候我就去回答这些娱乐记者,保证能把重点转移到天外。
他这样乐观地自我安慰着。事到如今,扎克伯格先生还试图挖掘出这件事积极的一面。
发布会果然不太平,而且被财经记者一挤兑,马克忘记了好几串财务数据。好在他是天生雕塑脸,所以看上去稳如甘道夫。
见事态发展不妙,他立刻转去关注娱乐记者,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他专门挑了一个年轻的青年,觉得他的问题应该没有那么犀利。
对方问他:“扎克伯格先生,外界将您和萨瓦林先生的FB互关称为‘世纪握手’,您怎么看?”
这个问题他专门准备过,而且也不刁钻,他点点头,说:“首先,感谢大家对我和萨瓦林先生友情发展的关注,其次,我们早就恢复了联系,遇到重大问题的时候还会交换一下处理意见,一切都朝着良性方向发展,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世纪握手’的事情,因为我们一直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朋友关系。”
“那您对外界广为流传的说您和萨瓦林先生曾是一对亲密恋人的消息怎么看。”
“无稽之谈。”
“那您对大部分人都相信这个传言怎么看?有人因为认为大众窥视到了往事之下的隐私并且达成了共识。”
“依旧是无稽之谈,真相是客观的,不因外界观感而改变。我和萨瓦林先生的关系也不会因为外界的误解而改变。”
“那也就是说您对此是否定意见的?”
“是的。”
“您二位在大学的时候也没有交往过吗?”
“这是我的隐私,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答案是是,我们没有交往过,任何时候都没有交往过。”
“扎克伯格先生,您能肯定您的回答吗?”
“这个问题让我觉得有些冒犯——请您坐下,我要回答其他人的问题了。”
“最后一个——您的一位校友近日在推特上分享了自己在大学里的一段往事,其中包含了您和萨瓦林先生。她说有次在校园里偶遇您和萨瓦林先生,觉得萨瓦林先生很可爱,就去跟你们搭讪,并向他询问联系方式,结果被萨瓦林先生给婉拒了,他环着您的肩膀说‘当然可以的,你还可以过来跟我和我男朋友一起玩’——请问您对萨瓦林先生承认你们是恋人关系又什么看法?”
除了你这个问题是什么鬼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马克骤然听到这一长串的事情有点茫然,因为他对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清清嗓子,用了对待不确定问题最好的反驳方式——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先生,您刚才这一段的叙述都是回忆性质的,并不能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
不过这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了对方志得意满的笑容。
果然,他拿出了一张打印纸,上面印着一张合照,是他和爱德华多还有一个女孩的。
他说:“为了佐证这件事的真实性,那个女孩还贴出了当时的合照,根据照片能很清晰地看到萨瓦林先生正揽着您的腰——这个动作比环着肩膀还要亲密的多。”
“——”
“请问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
马克无力地张张嘴,一瞬间失语,不知道说些什么。看到照片之后他有了点印象,确实发生过这么一件事。那个时候他们刚认识不久,下课之后爱德华多约他去酒吧玩,那件事就发生在去酒吧的路上。那个女孩没有夸张或者乱加细节,当天的事情就是那么发生的。爱德华多老被别人搭讪,他总会提前想好一个拒绝的理由,等说腻了再换一个。那个时候他才刚知道chris是gay,顿时突发奇想觉得装gay来拒绝女孩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因为当时他俩才刚认识,所以整天在一起玩,他就把他也当成了道具,还说这样能增加可信度。
想到这里,马克又感受到了久违的无可奈何。记者还问他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能有什么想法?当然是在心里疯狂diss爱德华多啊!
这该死的热情的奔放的南美血统!
从他认识他的那一天算起,只要有他在,绝对没什么好事发生。
你看这个人,上学的时候就经常闯祸,几年没见功力见长,隔得多远都能给他挖坑添乱。
马克挥挥手,提前结束了发布会,匆匆离去,坐实了‘做贼心虚’的流言。
下班之前希莉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想要跟他聊一下他们合买房子的问题,他刚挂了电话准备回家就被公关给堵在了房间里。公关建议他正面回应一下发布会上那个‘男朋友’的事情。
他挺不解,心想这是什么边角信息?我有什么必要回复他们这个?
公关看出他的心理活动,对他解释说因为对方在发布会上提出的问题所以非常受民众关注,是有必要回应一下的。
马克点了头,把活页夹压下了。再一转头公关还没走。他疑惑着看着他。
公关对他眼神示意了半天发现他都没有接收到,只能直接提醒他,说:“Boss,这事是不是得跟萨瓦林先生说一下?”
马克:···
那请问你为什么不直说呢?
他打开了活页夹,顺手给爱德华多发了个视频通话。他最近太忙,一不小心又算错了时差,爱德华多那面是清晨,而且很明显他没睡醒。
他带着浓重的鼻音问:“谁呀?好烦啊。”
他声音本身就圆润,这么一说话跟撒娇一样。
听他这么说,马克心虚地看了一眼公关,观察了一下发现对方好像没有听到就放心。他简短地把事情跟他一说然后建议他和他一起发个联合声明。
爱德华多没有睡饱,人很暴躁:“发个鬼的联合声明?!!!这么看的起小报记者?我才不发,就好像我都心虚一样。”
他暴躁,马克也很暴躁。他对着笔记本摄像头控制了自己半天,好让自己平和下来不要去怼他。他心道:你还生气?这事难道不是你搞出的吗?
他没说出口,不过爱德华多可能自己也意识到了,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没事。”
被他这么一折腾,爱德华多是彻底清醒了,下床穿上睡衣,又从床上捡起来手机,说:“发声明是吧?我直接在FB上发个状态好了,反正天天关注我主页的人跟天天追娱乐新闻的是同一波人。”
商量好了之后爱德华多就放下手机去洗漱了。马克关掉了视频通话后就把提案给签了,签好之后递给公关让他们去准备。
结果公关又提醒他,说:“Boss,里面有拟订的应对方案,您要不要跟萨瓦林先生商量一下?”
马克又给爱德华多打了个电话,后者很晚才接电话,一接又是一通暴躁:“马克!你能不能不要老打视频电话!我在洗澡!”
马总被他一阵狂怼,只能挂掉电话让他好好洗澡。挂了电话之后他翻翻提案,发现解决方法都大同小异,加上他也不看重娱乐新闻,所以随手选了一个就让公关去准备了。
公关还有点顾虑,问他:“不跟萨瓦林先生敲定一下吗?两种说法的话会很麻烦的。”
马克想了想,终究是不把小报新闻放在眼里,说,不就是搪塞一下吗?也没什么需要说清楚的事情,不用再商量了,我们俩多少还是有点默契的。
公关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收好了文件就离开了。
公关离开之后马克坐在座位上思考了好一会儿,怎么想都觉得公关离开前看他的最后一眼别有深意。
他想了一会儿,并没有得出什么说服性的结论,只能关机下班了。
等到他早上6点钟被爱德华多的咆哮吵醒的时候他才明白公关那个眼神的具体含义。那放佛在问他:您哪儿来的这么大的信心?
昨天晚上,公关早早准备好了稿件,准备等到晚十点发放。这个时间是一天当中流量最大的时间,也是一般娱乐消息公关最常选择的时间。结果他们刚刚发了一个“不不大家理解错了,男朋友只是用来委婉拒绝的”的搪塞说明之后不到十分钟,爱德华多那面也放出了自己的澄清消息。不过他的说辞和马克这面的不一样,他延续了自己对待所有绯闻都从根本上否决的传统,一连三个否认:我没说过这话你别造谣我没干过。
广大网民朋友:···
你们两方先商量好再发声明行吗?
还是说FB的公关很久都没续费了?
网民朋友们都要炸了,心想其实我们只是想看看你俩被绯闻弄得焦头烂额的样子实际上并不相信这种新闻但是架不住你们往手里塞瓜啊。
公关部其实早就预见到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发现了之后立刻给马总打电话报告这件事,但是你马已经被绯闻搞烦,任性地屏蔽了公关的电话。
而这场闹剧的另一个主人公爱德华多萨瓦林先生也不能指望。这位先生不知哪来的迷样自信,雇佣了自己当自己的公关,所以他一忙起来就等于没了公关。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坐下来刷主页的时候他俩大学有一腿的消息不仅已经被实锤而且已经发酵了三波了。
爱德华多不可置信地刷了好久网页,san值狂降,直到看见一个关于他和马克的小孩取名叫tony还是eric的投票的时候终于跌到了零点。
他掏出手机就给马克打了电话,没打通。很好,马扎你已经学会屏蔽人了。
再拿出之前的手机给他继续打电话,等了半天终于通了,听到马克带着睡意的小机器人声音从那边响起来,他再也忍不住了,对着电话就是一长串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马克啊啊啊啊啊啊你是傻逼吗啊啊啊啊啊啊你为什么要承认!!!”
“什么?”
“就那个绯闻,我说你是我男朋友那个。”
“那个怎么?”
“我们俩的说话不一样!现在他们都觉得我们俩做贼心虚。”
“嗯?不一样?怎么会不一样的呢?”
说到这个,爱德华多简直要崩溃了,他又开始土拨鼠尖叫,说:“所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马克你是傻逼吗啊啊啊啊啊怎么能承认呢当然是要否认到底说这事根本就没发生过。”
听到他的回答马克也很崩溃,他从床上坐起来,连床都不想赖了,说:“这他妈怎么否认?!!!你就是说过啊怎么能撒谎呢?再说,这就是一句搪塞话而已,直接就说是搪塞话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否认?”
“我什么时候说过?”
“大学时候,你说过,而且还不止一次,就我在旁边的情况下就至少说过七八次。”
“我没有,你乱讲。”
“有,”马克在这件事上很肯定,“那是在五月中旬的一个傍晚,大概5点钟不到,在我宿舍旁边的一条走道上,你当时痴迷科幻片正在开一个平行世界的白痴玩笑,而且那个照片还是你见那女孩不开心主动要求拍的。”
你花听见他描述得仔细,其实也记起来一点,但是他就是嘴硬,死不承认。
马克一听这个劲头上来了,换了衣服就去了办公室,非要从互联网的庞大记忆里给他找出来别的佐证,找到了之后直接给他发了FB的私信。
私信内容铁证如山,赖皮鬼再也不能赖皮,只能祸水东引,又开始指责是马克没跟他商量才会造成如下的状况。
他俩隔着时差打嘴炮,互相甩锅,都认为现在的尴尬状况是对方造成的。
后来说嗨了,马克指责一切的元凶都是爱德华多,说爱德华多不敢来见他,还说就是因为他这样才让媒体认为他们俩有点什么。
这话一出,聊天界面平静了下来,再没人发消息了。
马克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的回复,又想到对方可能有点暗恋他这事,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点过了。
他等了一会儿,给他发了私信道歉,但是都没见他回复。
他刷了一整天的私信,都没刷到他的私信,心里有点担心。直到第二天工作的时候还有点心神不宁,他正坐在桌子旁边看技术报告的时候,他的门打开了。
他抬头去看,竟然看到了爱德华多。
他风尘仆仆的,穿着的西服有了轻微的皱痕,看见他了之后眼睛一亮,连带那张有点疲惫的脸都生动了起来,他把包扔在了地上就朝他走了过来,走到他的办公桌面前的时候指着桌上的杯子问他:“是咖啡吗?”
马克被他的突然造访给弄懵逼了,跟不上他的思路,听到他的问话下意识地点头。
爱德华多对他一笑,端起了马克杯朝他身上泼了过来,说:“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是谁不敢见谁!”
给大家讲个笑话,有天马总很傲气地说‘我的绯闻,你们尽管去扒,能扒出来算我输’,然后还没到第二天就被扒到一点不剩。
紧赶慢赶终于赶出来啦,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这两天太忙了,刚考完试就进组实习去了,现在年末正好要满世界审存货,希望元旦能给我剩点时间去重映会和slo,如果实在腾不出来时间就把票送给大家。
老实说,我真的很想去重映会和slo。全国范围里最可爱和最会做梦的人聚在一起交换物料和热爱,想想就让人期待。哎,这么一想,时间过得太快了,觉得2016年刚上船的样子就在眼前——那时候我还经常深夜看《It is not over》暴风哭泣。
2016年圣诞的时候我写的第一篇ME,到现在正好三年整,日子过得好快,当时有好几位朋友经常留评论后来就再也碰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下船了。船员上船下船,遇见是缘分,分开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何止是slash,三次元不也是这样吗?大概大家都是天地间一沙鸥,聚散匆匆,没时间好好告别。
这么一说又有点伤感了,哎,人老了就是这样,大家见谅,今天是我生日,又虚(zhui)度(meng)一年。
每年都送给大家一个祝福,今年想了好久,想到一个最可心的:祝大家都能像研究英语阅读一样去研究如何爱自己,也能像包容小偶像一样包容自己。
给大家一个2019年末的抱抱,祝我们都被理解。)
【TSN】Goo-goo eyes 暗恋错觉(五)
(这一章紧接着上一章,建议倒回去看一下)
马克杯是满的,一般来说,一个杯子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是满的。
第一:这杯子的主人是个死鬼不懂得尊重饮品。
第二:水还是烫的。
其实爱德华多端起来水杯的时候就模糊感觉到了杯体的热度,但是动作太快没来得及思考,等水泼过去了之后才反应过来。
马克被他烫到飞起,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踩着椅子就跳上了桌子朝他扑过来。他下手捣了他一拳,打在了肚子上。但他收了手劲,所以也不算重。只是他衣服还没擦,所以那咖啡也蹭了他一身。
马克被烫到的第一反应就是跳桌报仇,而不是像任何正常人一样拿纸巾擦一下衣服,而且连一秒钟都没有思考完全是顺从本能行事。...
(这一章紧接着上一章,建议倒回去看一下)
马克杯是满的,一般来说,一个杯子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是满的。
第一:这杯子的主人是个死鬼不懂得尊重饮品。
第二:水还是烫的。
其实爱德华多端起来水杯的时候就模糊感觉到了杯体的热度,但是动作太快没来得及思考,等水泼过去了之后才反应过来。
马克被他烫到飞起,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踩着椅子就跳上了桌子朝他扑过来。他下手捣了他一拳,打在了肚子上。但他收了手劲,所以也不算重。只是他衣服还没擦,所以那咖啡也蹭了他一身。
马克被烫到的第一反应就是跳桌报仇,而不是像任何正常人一样拿纸巾擦一下衣服,而且连一秒钟都没有思考完全是顺从本能行事。
很好,这说明他的基因里确实没有来日方长这一说,也贴合了他一般有什么仇都是当场就报回去的行事风格。
咖啡真的很烫,就算是已经被马克的T恤稀释过再贴到他的衬衣上还是能感受到残余的温度。
想到这个,爱德华多忽然有点后悔。不过倒不是因为咖啡太烫了有点愧疚,而是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泼咖啡这件事很想像小情侣吵架而且还是最腻歪的那种。
爱德华多萨瓦林先生痛定思痛,直接朝着马克扎克伯格先生的肚子还了一拳,不过下手比他轻多了,除了速度很快避不开之外基本没什么危险的。
男人打架就要拳拳到肉!
当然他也不敢用劲,他可是学过巴西黑拳的,这两年还浪迹过新加坡地下拳场,他怕他一动你马就进ICU了。
他觉得跟你马打架就意思意思让他出出气就算了,这也算是对他们这么多年纯洁友谊的一个交代。
他想得挺好,但你马根本就不理他这一茬,见他开始还手就和他扭打了起来。你花一时不察居然被他制住了一只手。
你马将他反压在地毯上,跪坐在他的腿上,防止他暴起反抗,对他说:“这么多年你就没点长进?”
大学时候你马没少被他暴揍欺负,耻辱铭记于心,这些年一直在学习自由搏击就等着一雪前耻,今天才终于找到机会。不过他也没表现得那么轻松,制住爱德华多耗费了他不少体力。
你花是什么人?听到这句话差点炸了——他刚才纯粹是轻视了没想到他居然当了真还开始翻旧帐——当下就翻身把你马掀了下去坐在他腰上开始打他。
你马这些年的训练也不是白给的,加上心里一直梗着一口气,所以跟他打了个五五开。他俩从办公桌前的地毯上打到侧方的沙发上又从沙发上打到落地窗边又从落地窗边打到办公桌上,战况激烈,站在门外等着送文件的秘书小姐只能听见咚咚的肉体撞击地板和玻璃的闷响了,还有你马和你花轮换着朝对方喊狠话:“服不服?!还来不来?!”
艹,这对居然是互攻!
秘书小姐骤然知道如此劲爆的消息当时就想拿出手机来发一万个推特但是为了职业道德着想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把它们发上了小群:
CEO办公室羞耻play预警!刚才出现的不需要预约和门卡的神秘男子就是狮城旧爱!重复一遍!消息已经确认,神秘男子为狮城旧爱!(一个小时内能赶回总部的可以过来看热闹,再远就算了,这个激烈程度估计搞不了两三个小时)
果然如秘书小姐所料,他俩只打了一会儿就停下了,不过不是累了,是理智终于回笼了。
他俩慢慢放开对方,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谈话。
马克:“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其实你花看见他在FB私信上发的那句‘就是你不敢见我’就气到爆炸,当时就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了纽约。现在想想又不好意思说,故作高贵地说:“哦,我来看看IPO情况。”
你马看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哼了一声表示蔑视。就为一句话就抛下手头的所有的事情横穿整个太平洋和北美大陆过来也很是他的作风了,大学的时候这人就这样任性。
马克从座位上站起来,把桌上的抽纸递给他,自己也抽了几张开始擦自己身上的咖啡。
“算了,擦也没用,”爱德华多拒绝了他的抽纸,说:“我这衣服不能沾水。”
马克看看他的穿着,他穿的挺正式估计是还加着班就过来——不过商务衬衣西裤不能沾水?
“你怎么不直接穿面纸呢?”
“也行,”爱德华多对他颔首一笑,半点都没被影响,说:“等什么时候prada出产纸巾了吧。”
“那好,你要是不擦的话就去把办公室门锁上。”
爱德华多脱掉自己被咖啡弄的一塌糊涂的西服马甲,听到他的话也懒得跟他计较,走过去把门给锁了。
门锁上之后马克放下了偶像包袱,立刻把T恤和外裤给脱掉了,只穿着内衣站在桌子前面,打了电话给秘书请她准备一套备用的衣服。
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用眼神示意爱德华多问他要不要。
爱德华多特别有骨气地拒绝了他,说:“我不要,再说我穿你衣服估计小,还短。”
马克捂住话筒,说:“衣服都湿了,你不怕生病?”
他挺不在意地摇摇头,说:“哎雨都淋过,还怕这点水。”
马克一想现在马上就六月了也不算冷就由着他去了。
衣服送到之后秘书只是在外面敲敲门示意了一下就离开了,只把衣服留在原地等他们出来拿。闹完之后他们商量了一点公事,既然他都来了,这个时候回去还不如开完会再走。
商量完之后爱德华多整理下衣服就离开了,临走还从马克哪里撬了辆车走,打算去城里住酒店。他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全网都是他进FB园区前后的对比图,可能全美都知道了他去了一趟马克办公室后外套皱了马甲也不见了衬衣还都是粘糊的水痕脸上还有地毯花纹状的压痕。
索性都闹成这样,你花也不是矫情的人,他重启推特帐号开始和cp粉同乐,还点赞了好多嘲马总捧自己的评论,还回复了一条内容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萨瓦林先生就这么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子也好帅!!!!”——回复人家说:“你说的对。”
这就相当于正主按章承认,推特上一片欢腾。
他这面玩得高兴,你马还在那边兢兢战战地工作,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就刷到了他的新闻,气到视线模糊彻底失去理智。他上了自己的FB主页就发了一长串酸你花的话,从各个方面揭短试图动摇你花的群众基础。
他是在自己的个人主页上发的,又不是通过公关出的声明,而且他又是ceo,公关一时不知道应该奈他何——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站队你马就是逆人民群众的浪潮。
公关上下商量了一会儿,只能趁着热度还没下去出了个声明,拼命呐喊说CEO行为请勿上升公司请勿上升公司!说马克扎克伯格先生虽然是CEO,但他的观点只是他个人观点不代表FB的观点。在该声明的结尾部分公关部强烈建议他把主页上他CEO的信息隐藏掉。
公关部:别问,丢人。
你马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有点失败,也是第一次试图反省自己的行事方式。
有朋友问他为什么不在公司内部禁止讨论这事。原因有二:其一,他们本来就是个社交软件公司,传播八卦是他们公司立业根本;其二,你马为人比较狂妄,曾经也是称霸东海岸黑客联盟的顶级选手。刚攒公司的时候他就表示过:我的八卦你们想怎么扒都可以,只要不被我发现我就任你扒!但是当时毕竟公司人少,你你马坐在电脑前面都能把完整的花名册背出来。而现在就情况非常复杂,虽然绝大部分人的技术还是比不过他,但是架不住人多,他又不能拿着公司社保名单一个个得对照扒坟。
下班之后,他坐在座位上看着四周的灯火,感慨自己的性格也被磨没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因为雅虎老推送他的绯闻就一气之下把全公司的默认浏览器都换成谷歌的体面人了。
他拎着脏衣服回家,回家的路上买了一份海岛口味的披萨套餐,坐在家里的显示屏前面愣神的时候收到了手机推送,说他关注的一个tumblr太太更新了。点开之后又开始咬牙切齿。
是那篇该死的把爱德华多萨瓦林写的我见犹怜的《以法莲的祝福》!
之前他刚悔婚的时候媒体又把他们写在了一起,他觉得很奇幻就上了网站去搜他的主页,不小心点进了一个tumblr的网页推荐。在里面看到不少拿他们俩真名瞎编的slash文学。大部分都写的很假且不符合逻辑,他看过就过去了,但是这个《以法莲的祝福》不一样,你马因为作者瞎编得格(荒)外(谬)清(绝)新(伦)脱俗而对它印象深刻。
以法莲的故事里,爱德华多有精神分裂症和幻想症,他有一个做钢琴家的主人格和一个做精算师的副人格,而马克自己则是他的心理医生。副人格浪荡恣睢满口谎话的人,他坚持他的家人都被他父亲替换了并且为了替换还给他们都整了容。马克本不想接这样棘手的病人但是对主人格的钢琴家非常感兴趣。钢琴家是一个温和柔软专注专业的人,也很受大众的喜欢。
之前作者只写了一半,写到马克找到了当年了真相(爱德华多十三岁的时候被绑架过,这段经历让他陷入卡普格拉症候群),他说出了自己的推测让副人格消失了,成功治愈了钢琴家,他们也在一起了。
这么说来故事已经讲完了,怎么后面又更新了一大波?是讲他们婚后的甜蜜生活吗?你马在内心吐槽着。
不能否认的是,这篇虽然写的离谱,但是还是捕捉到了一点爱德华多的真实性格,这也让马克觉得心里怪怪的,就比如文中的副人格曾就被甩问题发表意见:
我讨厌被甩,你知道我之前遇到这种状况会怎么样吗?
我会说点好听的话求和,然后改变自己,等我们的关系正到浓时,我再甩了他。还是发短信,拒绝我的人不值得用电话答录机。
爱让你变得迟钝和脆弱,谎言和虚荣让你变得自信强大和毫无弱点
虽然文里写的稍夸张,但是爱德华多确实表现出过这样的倾向,他也确实是那种把交往和交朋友当成狩猎的人。
当然,这篇文章让马克那么抓狂也是因为戳到了一点他的痛脚。文中副人格和马克在对话的时候曾经谈过哈贝马斯·波拿巴:
副人格直接绕过他走向了他身后的书柜,精准地取下了那本《明日再会》,问他:“医生,你喜欢哈贝马斯·波拿巴啊?”
马克看他一眼,并未被他的无礼行为激怒,只是说:“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谈论我的。”
“哎你就说说嘛~”副人格凑了过来,他来时的西服已经不成样子了现在只穿着医生的灰色针织衫,一低头那满身的吻痕就无所遁形,他说:“就说说嘛~”
“我不喜欢哈贝马斯,”马克不含一点感情地陈述着,说:“他悲剧情节太过严重,文中充斥着人造的虚假悲剧。”
“悲剧?——你不喜欢悲剧?”他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翻着那本《明日再会》,丰满的腿肉蹭着他的手臂,说:“我倒是很喜欢他呢——”
“是不喜欢虚假悲剧,不是不喜欢悲剧。”
他却没有理他,只是自顾着说着:“其实想判断他的书是不是好结局真的非常简单。如果你看到前面,发现一对恋人温柔缱绻,那么最后一定反转。他好像有亲密恐惧症似的。”
“也很正常,推进我们成功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的东西,是忌妒,是虚荣,是愤怒,是骄傲,是蔑视,是受伤。”
听到他这么说,他笑了,睫毛像是两丛轻盈的苇草,他说:“医生,这还是你第一次说有感情倾向的话呢。”
很明显就能看出,文里的副人格喜欢马克,而马克喜欢主人格的钢琴家,所以故事的内核是一个俗俗的三角恋。文中用了大量美好的词汇去赞美钢琴家,文章基调就比较偏向他。虽然你马也更喜欢温柔的钢琴家,但也没觉得副人格很讨厌。
这文勉强算一个红玫瑰和白玫瑰吧。
左右闲着没事做,马克点开了更新,想看看这个作者还能怎么编下去。结果看完之后都快零点了,他关了网页差点哭出来。
!
这书写到后段全部反转,之前写的烂俗没有逻辑的部分全部圆了回来,前后呼应,伏笔之间精密对接,基本没有逻辑错误。
随着新闻里对泰国一家整容医院的黑色产业曝光,真相一点点揭晓。其实副人格的精算师才是主人格,反而是钢琴家才是副人格。爱德华多的家人也确实被他父亲替换了,用的就是整容的形式,他被绑架也是一场局,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母亲巨额家产,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分裂出来钢琴家的人格。
本来两个人格相安无事,但是因为他们都爱上了马克,所以起了冲突。最后精算师消失也不是因为被解开了心结,而是因为马克爱钢琴家。其实早期他是能治住钢琴家的,但因为马克对钢琴家有好感,他忍不住想要以此也获得一点他的喜欢。
因保护自己而生出的人格理论上是不能伤害主人格的。但是说对于他来说,对他的爱比保护自己还要重要,无论是哪一个人格。
你马确实有点大团圆情结,但也不讨厌悲剧。本来他很理智基本不会投射太多情感进入作品,但是架不住这篇精准爆破,直击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他确实有种怜弱情节。
精算师是个大麻烦,但是他对医生比其他人都坦诚亲近。他从未在医生面前说过谎话,只是医生从没相信过他。他少有的几次真情流露都非常打动人。
他有点习惯性防卫,他躺在医生诊疗室的沙发上就很容易睡着,但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就睡不着。
他喜欢伤害别人,但是都带着恶作剧的性质。这么多年躲在钢琴家的背后其实并没有接触多少社会,还很天真。等候的时候他会去弹诊所里的那架钢琴,弹小星星变奏曲,但是到最后也不变奏。
算是个小小的恶作剧。
他听到海湾两个字就会颤抖,即使是梦中都会不安地蹙眉,陷入深深地恐惧之中。
他尝试过很多次想要告诉医生真相,但都被假证据掩盖了,那证据伪造得不够严密,只是医生不愿意花时间推敲而已,最后他已经不相信他了,只是说:
没人能帮我的,医生,你也不行。
我说了真话,只是你们都不相信。
医生,这个世界没有真话假话,只有叙述+信任,如果所有人都相信了一种叙述,那它就是真的。
过去不是由事实构成的,而是由记忆构成的,过去在讲述和回忆中一次次被改写。我们生活的日子不是现实,而是我们想要生活的日子。
但就是这样,他也依然很依赖他很爱他。医生跟着朋友去抓偷跑出去嗑药的他的时候,他已经意识不太清醒了,连朋友都不太记得了,但医生一叫他就安静了。嗑药太多手脚抓不住桥栏杆就伸手向医生求助,说‘抱’,像是个小天使似的。
他说,他不喜欢钢琴,但是很喜欢勃拉姆斯。
因为勃拉姆斯代表无望的爱。
这句话他没说出来,而是用了气音。
这书后劲极其强大,你马十一点看完,结果凌晨两点还没睡着,脑子里充斥着剧情。这个作者写东西非常注意细节,所以有很多点都能倒回去推敲,剧情有很多种延展和解释的方式。你马又是个细节男孩,这下就越想越受不了。
就比如文章里写精算师和医生第一次见面的描写:
我喜欢你啊医生,你是个好人。
你很温和啊。他说着有点脸红,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头埋在手臂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眼角还有点红晕,一眨一眨地像是闪烁的小星星。
对应精算师最后被催眠消失时候的描写:
他打了个哈欠,睡了,那双眼睛把马克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然后闭上了。像是有一阵风吹进了眼睛里,眸光如同烛光一般一点点黯淡,万千星海熄灭成一片荒原。
那不是星星,是他的爱意。最后消失的不是希望,是他一点点分解在心里的泪光。
想到这里,你马终于受不了了,难过到几乎崩溃,恨不得进书里去暴打自己一顿。他崩溃地问书里的自己:你多注意一点会死吗?!你听听他说的话会死吗?相信他一点会死吗?你告诉我你做个人会死吗!
精算师喜欢耍小心眼让医生关心自己,但是医生很讨厌他耍心机,每次都视而不见。这件事也简直要逼疯你马了——他翻到每一个精算师耍心机的地方去骂医生。
骂到最后他自己都无力了,只是脑子还再不停地转,他实在不能理解医生。精算师使出所有的小手段只是想要他关心一下想要跟他多待一会儿,他所有邪恶的庞大的计划就是想要他抱一下,但是费尽了心思还是什么都没得到。是遇见怎样无助的事情才能分裂出一个人格保护自己?他在无边的痛苦和无助里收集那点微末的爱意攒出一颗小星星,还没来得及发光就被掐灭了。
应对他的小手段对医生很困难吗?不困难而且很简单,但是医生不愿意,他甚至不愿意多花一点诊疗室之外的时间去思考一下。
不管是不是对自己的病人,对待路上碰到的陌生人也不需要这样冷漠,更何况是对着一个爱你的人。
你清清楚楚地知道对方爱你,那样真诚地全心全意地爱你,不能回应已经觉得万分抱歉,怎么能狠下心去伤害他呢。
他纠结这个问题纠结了很久,而后突然意识到‘被爱的人永远不会道歉’。被爱的人得到的都是爱意,所以永远不会反省自己。
他想起之前给爱德华多打电话的情景。次元壁在此处被打破,二次元和三次元串联在了一起。
——他也曾是那个被爱的人。
他也曾无视过伤害过爱他的人。
04年凌晨,加州下着瓢泼大雨,他怎么能让他全身湿透的离开。
他怎么就不能放下自己那点气愤,别做的那么过分,至少也把他留下让他等雨停了再走。
使手腕确实让人厌恶,但是他只是想要一点重视。
只要一点就可以,这有什么为难得的呢。
现在回想,他已经想不到当年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梗着脖子死都不肯低头的,只记得当时很生气。
既然理由已经都想不起来了,估计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吧。
他忍不住了,强忍着难受给爱德华多打了个电话。他改变不了过去但至少可以跟他道个歉。
电话通了,爱德华多带着睡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问他:“马克?都好晚了,怎么了?”
你马停顿了,打算酝酿一下跟他道歉。
他迷迷糊糊地补充说:“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打我电话我会打到你毁容哦。”
你马:···
艹,我好好的忧郁悲伤的道歉氛围都没了。
你马不再恋战,小声地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爱德华多。”
“——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为过去的好多事情向你道歉。”
他这么一说,直接把你花给吓醒了,声音一下子就清醒了。就在他停顿了好久导致你马以为他要告白的时候,他很认真地说了一句:“马克,你现在这么说也晚了。”
“WHAT?!!”
“我已经在推特上造谣说你只有7cm且阳痿早泄,现在全世界都传遍了,实在收不回来了。”
“——”
“对不起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没什么诚意的道歉,说:“你说得太快我也来不及阻止你,不是故意骗你一句对不起的。”
你马听完,那点深夜纠结的少年心事消失得一干二净,果断对他说了句:“晚安,早睡!”就挂断了电话。
OK!Fine!
爱德华多·萨瓦林,《以法莲》的作者不过是想要我的命,你是想要我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文的设定是ME大学的时候没啥事,确实是媒体做媒才有了后面的瞎想——会从两个人的角度回忆当年的事情,以后也会有花朵角度的)
啊啊啊啊啊好开心元旦节腾出来小半天时间可以去slo啦!还能跟B老师和喵老师面基!愿望实现也祝愿大家都能愿望成真!
嗯,那我新一年的愿望是专业知识更进一步然后梦想成真!
实习的话就得天天在外面跑没来得回复评论。非常感谢上一章大家的生日祝福,感谢大家对我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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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荧幕情侣,想起来之前有朋友给我私信说荧幕情侣收本比较困难收本价格也比较高,我去考察了一下闲鱼生态(虽然我发了个求本链接后并没有人理我),现在做一下二刷印调,有需求的朋友麻烦留一下评论,大家请一定要按照实际需求来不然最后破发会很麻烦
【TSN】Goo-goo eyes 暗恋错觉(六)
梗:这是一个媒体做媒的故事。
哈佛时候两个人没啥事,就是坦荡的朋友关系。但是耐不住媒体瞎写,总是把他们的行为解释为失恋。后来有次突然事件,马克本来都婚礼了上神坛宣誓的时候突然悔婚了。全国的媒体都炸了,按头写他深爱花朵。
他俩本来都不信,但是大众传媒会洗脑。两人的相互试探也让他们确定对方暗恋自己。
左右爱德华多已经来了,索性就留下来开大会了。本来马克担心他住酒店会天天被小报记者骚扰就邀请到他自己家里住,结果被他欣然拒绝。他嫌弃你马的房子一周才叫一次保洁而且没有room services。他在丽晶订了个顶楼套房,日日龙虾香槟,然后安排酒店把账单寄给你马。
其实他寄账单这件...
梗:这是一个媒体做媒的故事。
哈佛时候两个人没啥事,就是坦荡的朋友关系。但是耐不住媒体瞎写,总是把他们的行为解释为失恋。后来有次突然事件,马克本来都婚礼了上神坛宣誓的时候突然悔婚了。全国的媒体都炸了,按头写他深爱花朵。
他俩本来都不信,但是大众传媒会洗脑。两人的相互试探也让他们确定对方暗恋自己。
左右爱德华多已经来了,索性就留下来开大会了。本来马克担心他住酒店会天天被小报记者骚扰就邀请到他自己家里住,结果被他欣然拒绝。他嫌弃你马的房子一周才叫一次保洁而且没有room services。他在丽晶订了个顶楼套房,日日龙虾香槟,然后安排酒店把账单寄给你马。
其实他寄账单这件事马克是知道的,因为他上次走的时候还专门强调了一下‘账单会寄给你’。
一开始你马看见干洗店账单时他忍了,收到酒店和迷你吧台的账单时他也忍了(虽然他十分想问:您是每天和奥普拉吃早午饭吗怎么这么能花钱?),直到他邮箱里收到他转发的uber账单时他终于忍不住了,打电话给他:“认真的吗?十五块钱的打车钱还要专门给我发个邮件?还是uber?您现在就不怕私架司机会划花您四千万美金的脸和八千万美金的腿然后不识货地抢走你的黑莓和不值钱的爱马仕了?”
这充满偏见的话当然不是你马想出来的,至于到底是谁我们就不点名了。
“我早就不用黑莓了,我现在追随潮流用iphone。”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乔布斯谴责你没有道德,你禁止任何高层用苹果手机开始的。”
“没这回事好吗?——我自己还用苹果呢。”
“偷着用的?”
“喂,你看我之前手滑点赞你状态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触屏手机真是发明的一大败笔。”
“所以说您也没有因为雅虎老推送您的负面新闻就把全公司的默认浏览器换成谷歌?”
“那个倒是换了,不过不是因为雅虎推送我的负面新闻,而是因为谷歌上没有您的正面新闻。”
爱德华多:···
爱德华多被他怼到一时也想不起如何怼回去,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所以,一周才叫一次家政?”
你马:···
你马说:“萨瓦林先生,谷歌的事情不是你想跳就能跳开的。”
“扎克伯格先生,一周搞一次卫生的事情也不是你想跳就可以跳开的。”
“看您这个跳重点的能力,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何谷歌上没有您的正面新闻了。”
“如果您现在才意识到那就说明我做得不错。”
“一周一次卫生怎么了?”
“至少衣服要每天洗一次呀。”
“喂,您别含血喷人,我每天都换衣服的好吗,我只是买了十几件同样的衣服。”
“天,这是我本年度听到最悲伤的话了。”
“怎么,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你一个搞创意的人是怎么接受自己天天穿得千篇一律的?”
“因为这样就能节约下来时间做更多的创意工作了——还有乔布斯不也是这样吗?”
“可是他帅得掉渣啊!”
说起来这个,你马可算有了话题,他装作不动声色地提(装)了(逼)一下,说:“之前他还跟我秘书预约过,说想跟我谈谈,但我太忙就错过了。”
爱德华多表示很赞同:“你不谈是正确的选择,省得被他当面diss用户隐私工作做得不好且很不会穿衣服,啊,我真不知道哪个更丢人一点。”
“——”
“唉,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的初始投资人是为什么投资你的。”
“你就是我的初始投资人。”
“唉,还有你的股东,我真想知道他们是看中了你什么。”
“你就是我的股东。”
眼看他们这样说下去又是天荒地老的节奏,马克果断打断了爱德华多下面要说的话,说:“对了,这周五的时间空出来,我们得去一个行业平和发展交流会。”
“什么玩意儿,不去。”
“也行,我叫财务挂掉你的报销账户。”
爱德华多:···
“星期五晚上是吗?具体时间地点?”
“邮件发给你了,记得穿漂亮一点。”
“Marky???”他的声音里带着威胁。
“OK,fine,你随便打uber来,我穿得漂亮一点来确保我在IT圈的形象不会跌到更惨。”
“穿条轻薄的西裤来,我们要确保投资商不会被破发的新闻吓走。”
“别提破发的事。”
“那个7cm的后续你看见了吗?”
“你是说你也被拖下水的那个吗?”
“so,karma is totally a bitch.”
“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日子都这么艰难了,还能去死怎么的?凑活着过呗。”
马克:···
您这日日顶级香槟龙虾的,要是这样也算是凑活着过,你让为您服务的真正的劳苦大众(比如我)怎么面对这个世界呢。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你花给他寄来的酒店账单,一股怒火冲上心头,说:“周五我去接你,别迟到。”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他看看时钟,发现他居然就因为这点事居然跟爱德华多聊了快一个小时,好几次刚说完要挂电话不知道怎么又接上了。
你花当时正泡在浴缸里看电视,被他挂电话的声音吵到耳朵疼。回想了一下对话,自觉并没有什么惹到他的地方,只能嘟了一下嘴表示自己可能不懂马克那种社恐敏感的内心。
他这样想着,把手机丢回浴缸旁边的扶手椅上,结果力道太大,手机反弹了一下,直直地跳进了浴缸里。
看着一切发生的爱德华多:···
好吧,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等你马周五晚上来城区接他的时候吃了一惊,因为从来都艳光四射(?)的你花居然穿得很普通。
‘很普通’不太贴切,毕竟他那一身对于行业交流会来说绝对不算失礼。说普通是因为那一点都不像他。
他喜欢穿闪亮亮的衣服,大学时候大家都在经历‘蜕变’状态时他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穿衣风格,他对外表的研究已经上升到了一门学科的深度。之前他也想教给他们,只是除了chris其他人都没什么兴趣。
他穿得很休闲,甚至带着一点自在随性,看起来很友好。他穿着一件浅米色的小西服外套,鞋子和裤子居然看起来很舒服。
你马终于理解他平时为什么喜欢穿礼服了,他穿休闲服简直一下子小了七岁下去,要是日常这样去谈判一准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你花看见他也挺意外,因为他居然穿得挺正式。他选了一身灰色的西装,领带的颜色很衬他的眼睛。他都忘了他眼睛蓝得多好看了。
到会场之后,他俩颇有默契地分头行动。他俩来交流会的目的不一样见的人就不一样。
马克目送着他进入会场开始四下寒暄,自己却站在原地失神。
他在想他们刚才见面的时候他的样子。在发现自己的前一秒他正站在大厅里低头看着手机。他眉头蹙着,不知道在烦恼什么,抬头看见他之后就把手机收了起来,一边快步朝他走过来一边跟他寒暄,又恢复了电话里网络上常见的搞怪样子。
只不过马克没有错过他眼睛里带着的疲惫,没错过他一闪而过的难过和悲伤,没错过他青黑的眼睑。
那些情绪太过短暂,只一瞬间他就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马克盯着他的侧脸,心想,原来他也不是想象中那样固若金汤,在不被人注视的地方也会流露一点情绪出来,只不过太过收敛,那一瞬间又转瞬即逝,你不仔细观察的话就错过了。
而正是那些外露的情绪让他看起来真实柔软,不再像一个包装好的礼物,不再像一个没有意义的社会符号。
也许是生平第一次,马克觉得爱德华多有点脆弱。
交流会的吧台是免费的,中场的时候他们在吧台附近碰了个面,马克端着一杯金枝,爱德华多照例是威士忌。
马克看着他喝掉了一杯之后又叫了一个双倍的,问他:“怎么?碰见傻逼了?”
“没。”爱德华多否定了他,眼睛却往场上扫了一眼。
马克今天观察他上了瘾,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的眼神。他之前真的没发现他也会做这样欲盖弥彰的动作。
他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人,是个投资人,快要六十岁了,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他问他:“他怎么得罪你了?”
爱德华多瞥他一眼,没问他是怎么知道是他的,只是默不作声地喝他的酒。喝了他的第二杯威士忌之后他又叫了一杯。
“少喝点吧,一会儿你就醉了。”
“你以为我是你吗?”
“我可是赢过啤酒手的人。”
“所以一晚上一杯金枝都没喝完?”
“为了FB的公关费着想,我最好少喝一点。”
“作为你的股东我真的很感谢你愿意约束自己的行为,因为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你对我的要求真是越来越低了。”
“不低能怎么办呢,你算是我最能下金蛋的母鸡了。”
马克被他弄得差点咳出一口酒来。
爱德华多浅笑了一下,晃着酒杯,语气里带着点微弱的犹豫,放佛拿不准要不要和他说这件事,只是那犹豫也和他之前的情绪一样难以察觉,不仔细就溜走了,他说:“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我在纽约找到一个投资的事吗?”
“记得,不是吹了吗?”
“对,白耽误我好久时间。”
“怎么?就是这人吗?”
“对,就是这人——”
他说完就不再说话了。马克觉得这话后面还有后文,等了半天都不见他的回复,转头正看见他在愣神。
“Edu,怎么了?”
“没。”
“那就继续说。”
“没什么,就我打算拟合同的时候他把我叫了过去,说只要我陪他睡就给我们投资。”
“——”
他喝了一口威士忌,声带被酒精刺激,声音有点沙哑,他模仿着玩弄资本的老男人特有的那种傲慢又暧昧的语调说:“他说,就当是给我们南方大地小王子的献礼。”
他声音里带着锋利的讥诮和怒意。可见这么多年也没能消减掉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我拒绝了他,他却说他查过我,我爸停掉了我的信用卡,我住的房子在皇后区,他说我在虚张声势,说我只是想谈个更好的条件。”
“——”
“我天,我离了我爸就活不下去了吗?——那天还下雨了,你能想象到吗?——纽约的大雨,一股下水道味,地铁上冷气还特别大,唉,糟糕的一天。”
他说完,一口把剩下的威士忌喝掉了,说:“你不打算问点什么吗?”
马克没说什么,也没问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对他们提起过,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混蛋哪里都有,这个格外恶心。”
“谢啦。”
“你手机借我一下,我的没电了。”
爱德华多把手机递给他,说:“租金1000美元。”
马克接过手机——碰到他的时候觉得他手指都是颤抖的,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太生气——他摆弄了好一会儿,爱德华多只看见他手指快速地在26字键盘上动来动去。
马克把手机递给他,他只看见一长串字母,定神去看才分辨出来几个词汇‘妻子娘家’,‘外遇’,‘十三岁’,‘月神岛常驻用户’,‘性骚扰’,‘不理智职场行为’等。
“看见了?”
“嗯。”
“你是不是有点醉了?”
“应该是吧,我看不清屏幕了。”
“没关系,你看的见下面那个绿色的键吗?写着‘send’的那个,点一下。”
“点了,然后呢?”
“然后把手机给我,我毁尸灭迹。”
“那是什么?”
“你明天起来看新闻吧,现在跟你讲了你也记不住。”
“那人的丑闻?”
“对于我们来说是丑闻,对于他来说就是个普通的星期三。”
听到这个爱德华多神情有点复杂,就在马克担心他怪自己做事莽撞的时候他说了句:“所以这是你黑客出来的?黑客真的这么厉害?”
马克:···
好,认识七八年了,我依然抓不住您的重点。
“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少看点《碟中谍》行吗——我发短信问别人的。”
“Chris?”
“我也有别的朋友好吗?”
“Dustin?”
“——Chris。”
“说起来这个,chris去哪里了,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了?”
“政府办公室。”
“达斯汀呢?”
“硅谷,日常主动要求社区服务。”
“谢谢你,马克。”
马克一时间又没跟上他的思路,还是反应了一会才领会他在说什么,说:“不算什么。”
爱德华多是真的有点醉了,他眼睛都失焦了,他说:“其实,我最气的是我自己,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我觉得这件事很丢脸不想提,而后我对这种想法很生气也很羞愧。”
“——”
“现在想想,当时直接收拾东西离开真的太怂了,就该直接揍他一顿,啊,我当时到底在坚持什么绅士守则!我就应该暴揍他一顿。”
“——”
马克听了他的话,眼睛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瞳孔收紧眸色也变得深沉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把酒杯放在他的手里,说‘我去去就回’。
爱德华多茫然地看着他理理身上的衣服就径直朝那人走过去,他看见他们说了什么。因为角度问题他只能看见那人的脸,他不知道马克说了什么只看到那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还威胁他要让他好看。
说完马克就回来了,说:“刚才那是举手之劳,现在这是朋友所为。”
说完,他把杯子从他手里拿回来放回吧台上,说:“太晚了,我们走吗?”
爱德华多点点头,又转回来问他:“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一向不会说狠话。”
“可我从来没看见他表情那么难看。”
“我只是说,刚刚得知他有机会能在天使投资之前投资FB而他却错过了,很为他感到惋惜,不过如果他愿意换上一身显得年轻点的西服来单独见我的话,我也不是不可能考虑考虑让他上个晚班车的,这可比算计太太娘家的财产体面多了。”
爱德华多:···
您这狠话说得不错,不要太妄自菲薄啊马总。
“明天他看见新闻肯定就知道是你干的。”
“我还担心他的智商意识不到这个呢。”
“他刚才威胁你了?我只看到口型。”
“嗯,说要我好看。”
“马克,事情过去很久了,你不觉得有点冲动吗?坏人远比好人更难搞的。”
“我还怕他?”
“——”
“如果他不试图买凶杀我的话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果他要买凶杀我的话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我建议他先和阿拉伯人和高加索人讲和一下,商量好谁能得到我的脑袋。”
“——”
“恨我的正派人能从这里排到硅谷,他算哪一位。”
“你就说了这些?”
“还翻版了一下他对别人说的垃圾话,我垦请你不要让我重复了,那种话一辈子说一遍就上不了天堂了。”
虽然很感动他的行为,但是你花还是免不了怼他,说:“别想了马总,你创造了FB,就凭这一点就上不了天堂了。”
你马:···
你花看着他的表情立刻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没控制住,怼你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你马:···
你马果断结束了对话,说:“走,你醉得人事不醒了,我们立刻离开。”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爱德华多的酒醒了几分,他靠在后座的椅背上对他说:“谢谢你,马克。”
“朋友所为。”
“所以我们是朋友?”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只是吵过架而已。”
“如果我们吵架的时候我告诉了你这个,你还会为我做这些吗?”
“会,就算我们没认识过也会,事实上我愿意为任何人这样做。”
“哪怕是陌生人?”
“如果法律手段不能解决而他同意的话,会。”
“可我爸爸不是这么说的,他说在商场上要自己留心,吃亏了就只能认栽。”
“那他说的不对。”
这句话可能解开了爱德华多多年的心理枷锁,他如醍醐灌顶,呆愣着回忆他的童年经历,看起来像是整个历史都要被改写了。
“所以我对司康饼不过敏?”
当然,您吃曲奇吃得很快乐呀。
“所以吃芹菜也不会长个?”
当然,不然就凭您喝Bloody mary的那个劲头不是能长到天际去。
“所以我也没有和猫咪星座不和?”
拜托,这句话槽点太多,谁愿意来吐槽就谁来吧。
他抱怨完修改完童年经历之后还不忘感谢他,他看了他好久,忽然来了一句:“马克,你是个好人。”
你马骤然被发了好人卡:“???”
“所以你不要暗恋我。”
“???”
“你不要暗恋我,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马克很想跟他聊聊问他‘请问我想要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摸自己的皮带,说:“不过,如果你只要求一夜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
皮带解不开,他又去脱身上的T恤,一大片小麦色细腻柔滑的肌肤立刻就漏了出来。你马简直要绝望,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叫司机把挡板降下来一边跟他讲道理,手忙脚乱。
他醉得太厉害了,马克也问不出他酒店的房间号,只能把他带回自己家。
他家平时来的客人很少,所以客房都放在了三楼,二楼只有他的卧室和工作室。分房间的时候他真的纠结了很久想把爱德华多放在一楼的地板上,最后只能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他——他已经把他背下了车,又背进了房子,再背上二楼觉得是极限,他决不会背着他上三楼。
他把他拖到床上放好,给他盖了一条毯子。
“Marky.”他喊他。
他马理都不理这茬,凶巴巴地说了一句:“不许吐我床上不然去黑你高中的年鉴。”
“Marky.”
“干吗?”
“你不能说我落下了。”
“什么?”
“你不能因为我不爱卖身就说我不卖力。”
“——”
“你也不能因为我不做地铁就说我讲排场。”
“我没那意思。”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那么说。”他睁着眼睛,眼尾挂着浓重的红晕,鼻尖也变红了。
“Edu.”
“对不起。”
我只是知道得太迟了,我从没想伤害你。
至少那不是我本意。
无奖竞猜:猜猜马总“没有错过他眼睛里带着疲惫,没错过他一闪而过的难过和悲伤,没错过他青黑的眼睑”的时候,你花在手机上看什么?
[ME]鹿的报恩
当Mark成为了Eduardo的资助人,而他想索取的回报却不是金钱。
03
最后Eduardo还是没换学校,不过Mark还是动用了点关系帮他转了个班。
顺便跳了一年级。
Chris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表示了不理解。
“高中也能随便跳级的吗,你确定他的成绩能直接升上二年级?”
公关大人并不是在怀疑Eduardo的智力水平,他只是不信任之前Eduardo就读学区的教育质量。
对此,Mark没有多解释什么,而是淡淡地说,“他有天赋。”
说完又埋头进了代码里,Chris只好把白眼翻给空气。
Eduardo...
当Mark成为了Eduardo的资助人,而他想索取的回报却不是金钱。
03
最后Eduardo还是没换学校,不过Mark还是动用了点关系帮他转了个班。
顺便跳了一年级。
Chris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表示了不理解。
“高中也能随便跳级的吗,你确定他的成绩能直接升上二年级?”
公关大人并不是在怀疑Eduardo的智力水平,他只是不信任之前Eduardo就读学区的教育质量。
对此,Mark没有多解释什么,而是淡淡地说,“他有天赋。”
说完又埋头进了代码里,Chris只好把白眼翻给空气。
Eduardo确实有天赋,在Mark发现他居然能在自己的电脑上下国际象棋下赢系统三次后。
顺便,他也只玩了三次半。
Mark有点不信,他就着Eduardo下到一半的棋局往下下,本来胜利在望的一盘棋硬生生给他下成了死局。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被他放在餐桌的电脑上,拖把狗正大摇大摆地清扫着对面早就走了的Eduardo盘子里剩余的吃食,尴尬从指尖传导到神经中枢,以至于Mark一时忘记要驱赶这只蠢狗。
好在他的排解能力比较强,脸皮也厚,把Beast从桌上揪下来后自己便出门去了公司。
Mark在上学的时候,也曾经因为瘦弱的身材和寡言的性格受过班上一段时间的冷落,虽说谈不上霸凌那么严重,顶多是几个同学抱团把他排除在外,但Mark也清楚,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特立独行也分主动和被动,主动的可以说是自视甚高,被动的就只能等着被当成可怜虫。
说不清是出于哪种心态,也许是同情,下班后Mark竟然鬼使神差地把车开到了Eduardo的校门口。
他的被资助人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又愣住了。
Mark见他一脸踌躇地站在马路对面,和昨天一样原地磨蹭了好一会儿,然后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垂在两边的手无意识地攥成小拳头,硬着头皮走到Mark面前。
“Zuckerberg先生,您找我有事?”
他的心情很忐忑,以为自己又创了什么祸才被校方通知资助人。
希望不要是那对双胞胎兄弟。Eduardo今天在走廊上碰到他们的时候,尽管没有遇上麻烦,可还是感受到那四道投射在自己身上的死亡射线,即使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对方肯定恨他恨得牙痒。
“嗯。”
其实Mark并没有什么重要到非得亲自出马的事,只不过脑子一下短路嗯出了口,等小家伙乖乖地坐上副驾,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恶劣。
他之前没有资助过别人,也没有受资助的经历,但这样频繁地和被资助对象见面,迟钝如Mark也能察觉到个中微妙,更何况他还不止资助了一个孩子。
要是让Chris知道,保不准会怎么骂他。
幸好Eduardo很单纯,在确定不是有人为自己的事找Mark麻烦后便松了一大口气,安安静静地端坐在旁边,认真地听着车载播放器里诡异的金属音乐,不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
天黑前Mark把车开到了一家常去的法式餐厅。
他并不偏爱冷食,只是恰好在前几次例行会面的聚餐环节中注意到Eduardo好像对它们更感兴趣。
停好车Mark看到Eduardo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于是凑过去帮他解了安全带。
车厢的空间不大,这样的姿势注定了两个人的距离会被无限拉近,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绵长细密的呼吸就洒在自己耳边,周围静谧到除了两个人平稳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
坐回原来的驾驶位时Mark都还在晃神,直到Eduardo睡眼惺忪地睁开眼,他才想起为什么要把车开到这里。
“走吧,”他先下了车,为了掩饰什么一般,手在蓬松的卷毛里抓了几下,也不回头看人,自顾自地朝前走去,“我饿了,先去吃饭。”
手心里的汗迹在遇风后迅速变干,Eduardo又偷偷地在裤子上蹭了蹭,然后咬咬唇,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餐厅的装修低调得恰到好处,能看出显山露水的奢华,又用了大量的深色加以调和,一点不漂浮夸张,却也绝不会令人轻视。
Mark没有问Eduardo的意见,随意对服务生说了几个菜名。
这并不会让Eduardo觉得无礼,反而缓解了他的紧张。
说实话,从踏进餐厅的门起,Eduardo就不太自在。
这种高档的地方,他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生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犯错,连气都只能小心翼翼地出。
Eduardo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进到这种地方吃饭。
倒不是因为他像其他福利院里长大的孩子一样有多了不起的自尊心,这方面Eduardo还没那么敏感,只是自己由于资助人的缘故沾了本不该沾的光,再不以为意也会有点诚惶诚恐。
头盘是他喜欢的沙拉,Eduardo注意到Mark的菜跟自己是一样的,吃到最后对方剩下了大部分生菜,而自己碗里的则是全部的番茄,在等主食的间隙,Eduardo跟想到什么似的,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Mark把目光从手机移走,抬眼看向对面抿着嘴一脸无辜的小家伙,有些莫名其妙,但心情却不错地说,“笑什么。”
句尾没有明显的降调,很难将之定义为疑问句,Eduardo还是毕恭毕敬地回答到,“我想到,在福利院如果我有食物剩下来,Jones女士一定会一路唠叨到我吃光为止。”
Mark无声地勾起唇角,依然语调平板地说,“放心,只要你不逼我吃干净这些杂草,我也不会逼你。”
Eduardo差点被呛到。
平复了好久,他才心有余悸地说到,“您的担心是多余的,Zuckerberg先生。”
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用餐过程远比他想得轻松,重新回到Mark的车上,Eduardo才想起之前对方说的有事找自己。
他问了,但Mark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
暗沉的黄昏光线折射在那双钴蓝色的眼眸中,里面毫无波澜,可Eduardo也不觉得它们冷漠。
好像自己在对方眼里是特殊的。
半晌,他又兀自摇摇头,把刚才一闪而过的错觉抛诸脑后。
Eduardo没有想到,Mark说的有事,居然是给自己换药。
“不,不用了。”
他一边磕磕巴巴地拒绝,一边忙着跟那只赖在自己身上不肯走的拖把斗智斗勇,最后成功地让自己的资助人给抓住了脚。
——这真的不是昨日重现吗。
Eduardo欲哭无泪地在心里吐槽。
这位Zuckerberg先生,平时看上去一副不太强壮的模样,但他摆弄自己的时候力气又大得吓人,不知道是自己太弱还是对方太深藏不露。
昨天晚上的那片扎在Eduardo脚心的玻璃其实并不深,Mark撕开那层药纱布,摸到那里已经结了痂。
凸起的瘢痕突兀地横亘细嫩的皮肤中间,手感十分奇妙,Mark忍不住多揉了几下。
他的指腹每划过一遍,Eduardo都会感到一阵电流,从下肢流窜到全身。小家伙知道他是在检查那块地方,但还是有种隐隐被戏弄了的感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僵硬地挺在沙发上,任由对方动作,等待Mark好心放过自己的脚。
氛围古怪得连Beast都察觉出了不妙,他扯开嗓子嗷了一声,主动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期间以Mark的大腿作为了跳板,几十磅的体重猛地砸过来,不仅把他砸得一趔趄,还把他的神志给砸回了原位。
“咳……”
Mark故作淡然地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医疗箱,拿着酒精和药水想再给Eduardo敷上,得到了激烈的拒绝。
长着鹿眼的小斑比说什么也不干,他捂着自己多灾多难的脚,大有要为捍卫它跟Mark决一死战的架势。
既然这样,Mark只好把工作交给它的主人来完成。
时针走到了晚上九点,Eduardo提出了要回福利院。
“昨天我就没回去,今天Jones女士还不放心来学校看我了,”小家伙不安地绞着衣角,但眼神又很坚定,“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您不用担心。”
话说到这份上,Mark当然没有理由再留他,替他装了一些药和棉签在书包里后,就准备送他走。
突然,有什么在Mark的脑子里灵光一现。
他想起了早上被自己走坏的那盘棋。
不明就里的Eduardo被他带到书房。
“这其实……不难呀。”
Eduardo挠挠头,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投资人,行云流水地用鼠标在棋盘上挥舞落子。
“这里,不能只顾着防御,还要避免对称。”
Mark看着屏幕上对方布下的障碍被三下五除二地扫荡干净,再到Eduardo大获全胜,从头到尾他都有点不可置信。
“你很厉害,谁教过你吗?”
开着车的Mark还在惊讶于年纪轻轻的Eduardo在下棋时展现出的老练手法。
“我也不知道,”小家伙有些不好意思,“Jones女士说我小时候就很喜欢玩这个,也玩得不错,奇怪的是好像并没有谁教过我。”
“这么说你是天才棋手。”
“啊?不不不不不……”Eduardo连忙摆手,“只是运气好一点而已。”
谁能想到一个从小运气都不好的人,能在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上运气不错呢。
Mark耸耸肩,“看来有机会得带你去拉斯维加斯试试。”
“什么?”
一阵风吹过来,他那边的车窗开着,所以没听清。
“没什么,”Mark笑了笑,“你到了。”
“再见,Zuckerberg先生。”
“再见。”
TBC
[DE]布鲁克林
他乡奇遇记。
上
冬夜的纽约,布鲁克林,空气里的寒意正在凝结,平日里行人密集的街道此时也略显冷清。
要知道,这片是当地名声不小的地下酒吧聚集区,能让那群聒噪的醉汉、无聊的白领和表演欲旺盛的才艺人纷纷从他们的解压乐园离开的唯一动因,只能是耶稣的生日。
到处都是圣诞的气氛,橱窗里摆着的,音响里放着的,还有那句随时可以得到的问候,Eduardo觉得自己今晚做梦都很有可能会梦到雪橇和麋鹿。
但是他并没有被这份快乐感染。
当他走上这条长街,周围的一切跟他是那样地格格不入,Eduardo感受着从来没有在圣保罗感受过的寒冷,心底的那股酸楚在扩大。
——他到底为什么要...
他乡奇遇记。
上
冬夜的纽约,布鲁克林,空气里的寒意正在凝结,平日里行人密集的街道此时也略显冷清。
要知道,这片是当地名声不小的地下酒吧聚集区,能让那群聒噪的醉汉、无聊的白领和表演欲旺盛的才艺人纷纷从他们的解压乐园离开的唯一动因,只能是耶稣的生日。
到处都是圣诞的气氛,橱窗里摆着的,音响里放着的,还有那句随时可以得到的问候,Eduardo觉得自己今晚做梦都很有可能会梦到雪橇和麋鹿。
但是他并没有被这份快乐感染。
当他走上这条长街,周围的一切跟他是那样地格格不入,Eduardo感受着从来没有在圣保罗感受过的寒冷,心底的那股酸楚在扩大。
——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
举国上下的经济危机让巴西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实体工业遭到重创,连续两年的政府调控并没有换来起色,整个国家都有些萎靡难行,Saverin家的家族企业也逃不过这一场浩劫,全靠Eduardo父兄的努力维系才不至于破产倒闭,但亏损却是每年都在增大,而且还肉眼可见地望不到头。
所有的年轻人都在另谋出路,对面一湾之隔的美利坚自然是最好的选择,Eduardo还没有上大学,Roberto和长子Alex商量了一下,准备把他送去纽约的布鲁克林学院——Eduardo十八年前正好出生在布鲁克林,他的教母Mariana也生活在那里,可以给予Eduardo一些力所能及的照顾,如果之后他想留下,有熟人的帮助也会容易很多。
他们为Eduardo安排好了一切,唯独没有考虑过他的意见,直到被送上船的前一分钟,Eduardo红着眼眶在母亲耳畔低语自己有多舍不得,却也为时已晚,他还是离开了这片故土,失去了家人羽翼的庇护,跌跌撞撞地驶向未知的远处。
要从布鲁克林学院回到Mariana的房子,刚好需要穿过这条街,Eduardo没有选择住校,所以这成了他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
今天是周末,学校没课的时候Eduardo会在外面兼兼职。尽管不太景气,几代Saverin积攒起的殷实家底也足以让他在这边过上不错的生活,但Eduardo并不想坐享其成,他从小就懂事惯了,性格好却也固执,还非常有主见,决定了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
Eduardo找了两份工作,白天在小投行做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文职,虽说跟他的专业相关,但撑死只能说是沾边,另外一个就是晚上在夜校当英语老师,学生是固定的几个巴西籍,他们的经历和Eduardo相似,却不像他有良好的二语基础。
相比之下,Eduardo更喜欢第二份工作。他和周围的同学其实并不算很熟,跟同国籍的人相处反倒能令他不自觉地放松,讨论巴西甘蔗酒永远比看财报和细目表来得有趣。
这位过分年轻的小老师并没有因为圣诞夜的缘故就草草收课,他按照平时的节奏耐心地讲完了两个模块的内容,还和学生们练了一会儿口语,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后才放了大家回去。
走在一夜之间就变得人迹罕至的大街上,Eduardo内心存续的低落感被放大了无数倍,对亲人和家乡的思念宛如这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它们细细密密地占满了Eduardo的身体和灵魂,无论如何也驱赶不出去,只有乌巴图巴的阳光沙滩才能让他痊愈。
想家的毛病虽说不足以致命,却又十分难捱,仅仅来到这个国家一个月,Eduardo就难受得快要打退堂鼓了。
刮在脸上的风愈发刺骨,Eduardo敛了敛情绪,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低着头径直朝前头行进,打算赶在气温再一次下降前回到教母的家里,有热烘烘的暖气和蛋奶酒,夜晚将不会那么难度过。
插曲就发生在下一秒。
“你好,先生。”
有谁拍了他的右肩,Eduardo向右后方转头,但并没有看到人。
他下意识地又往左边看,还是没有人。
Eduardo在心里嘀咕了一阵,准备忽视掉这个诡异的恶作剧,结果一转身就和一个陌生男人撞到了一起。
几秒的头晕目眩过去之后,Eduardo定了定神,揉揉发红的鼻头,正准备斥责这个不看路的家伙,抬眼便映进了一片微波粼粼的蓝海。
看着男人眼熟的深灰外套和手中标志性的扑克牌,堵在喉咙口的怒气终究还是没有被释放出来。
因为Eduardo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J. Daniel Atlas,这条街上最负盛名的发条酒吧的常驻表演者,说白了就是个会点障眼法的魔术师,因为相貌英俊气质独特而广受周边顾客的青睐,特别是女性,全年龄段的姐姐妹妹没有谁会不喜欢幽默风趣痞中带颓的流浪艺术家,不得不说他把自己包装得很成功。
但Eduardo知道,这个人设其实真假参半。他当然没混过这些鱼龙混杂的地下酒吧,消息都是来自于自己带的那几个学生,不过听得多了Eduardo也就对这位小有名气的魔术师有了印象。
他第一次看清Daniel的脸,也是在这条街上。
那是个规模不小的街头表演,里里外外围了不少的人,风头正盛的魔术师Daniel穿着崭新的行头站在正中央,他稍长的黑发被夜风吹得乱糟糟的,胡渣修饰了尖锐的下颌,让他整个轮廓看上去没那么凌厉,湛蓝的双眼里透着目空一切的自信,他志得意满地在观众中巡视,好死不死地就挑中了刚从夜校下班脚步匆匆的Eduardo。
他半是强硬半是友好地让Eduardo成为了他的搭档,一心只想着回教母家的小老师磨不过大魔术师的邀请,又不敢辜负众人热切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从对方手上那堆排叠整齐的卡牌中抽出一张,等Daniel又口若悬河地演讲完一通,将牌底揭秘到对面的大幅广告牌上后,Eduardo才兴致缺缺地把自己手里的那张翻开。
才看到牌面的一角,Eduardo就微不可查地愣怔了一下。
其他人正面露期待收气屏息地望着他。
是方片九,而不是方片七。
脑子里电光火石了一两秒钟后,Eduardo轻展笑颜对Daniel鼓起了掌,水灵灵的斑比眼里毫不吝啬地盛满了惊奇与赞叹,嘴上还很配合地重复着褒奖的形容词。
没有人会怀疑这样一个未成年模样的学生崽,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牌底是不是真的方片七,那群人只顾着狂欢,互相撞击手里的啤酒杯,再把里面的液体撒得到处都是。
Eduardo没再多留,他悄悄把那张方片九夹到了课本里,默不作声地回了家。
第二次见面是一天后,同样的地点,和前一天的区别是没有围观的人群,只有叼着烟倚在电线杆上的魔术师,Eduardo还是同样目不斜视地忽略了这么一个雕塑似的路障,还没等绕开这尊大佛便被对方拖进了两栋建筑之间的小巷。
“!!!”
Eduardo吓得当场就要尖叫,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小时候有过被绑架的经历,即便他都已经满了十八岁,这也还是他大部分噩梦的素材来源。
唤起他恐惧的还有捂在他嘴上的这只手,温热,干燥,带着薄薄的茧和淡淡的酒气,和当年的绑匪如出一辙。
像是感受到了手底下人的僵硬,对方松开了对他的禁锢,Eduardo这才看清了不速之客的面容。
正是那位不可一世的魔术师。
还没等Eduardo发火,他倒先倒打了一耙。
“谁让你那么做的。”
语气极其冷淡,话里话外满是鄙夷不屑,眉头微微敛着,平时眼中那份若有若无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Eduardo只能从他放大的瞳孔里感到锋利的霜寒。
“什么……”
不知怎么的,Eduardo的气势不自觉地就矮到了一截,就像被当场抓获的罪犯,心虚得都不敢跟人对视。
一张扑克牌摔到了自己眼前,Eduardo来不及躲,但他看清了牌面。
是那张出错的方片七。
Eduardo张了张嘴,然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他说什么呢???
他现在一点都不恼,因为他觉得这个男人非常莫名其妙。
虽然Eduardo不认为昨天做的事有多么多么好,相反他转头就把它给忘了,要不是被Daniel堵在这里强行复盘,他应该一周内都不会记起这件事。
可是,对方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的确是很岂有此理。
年纪轻轻的小少爷完全不懂隐藏自己的情绪,几乎是脑袋里想的什么都完完整整地写在了脸上,Daniel看着反而更生气了。
自以为是的小兔崽子,打乱了他反转再反转的设计,还觉得自己居功至伟。
究竟是谁告诉他学生是最不会撒谎的。
Daniel稍稍平复了心情,还是决定不告诉这个捣蛋鬼到底错在哪里,只沉声警告了他几句。
“以后不准再作弊。”
闻言,Eduardo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正是他的口头禅,对象是自己的那群学生,可不管说多少次他们总是屡教不改。
说完魔术师先生就愠怒着离开了,留下Eduardo懵头懵脑地在原地愣了小半晌。
回过神后,Eduardo一路边跺脚边走了回去。
见识过Daniel的这一面,他自然不信那些追捧者嘴里对方光鲜得体的形象,心里自动把这个男人踩到了地心。
无非就是个业务能力堪忧靠脸和人设吃饭的卖艺的罢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Eduardo在街上遇到他都绕道走。
谁知道他现在为什么又突然冒出来找自己麻烦。
依然是不等自己发问,对方抢先一步开了口。
“小东西,帮我个忙。”
Eduardo又在男人的眼底看到了熟悉的轻佻,和那次随机抽中自己时一样。
只不过不知道这次又是要他做什么。
TBC
【其他】
北鼻们情人节快乐!!
【TSN/SE】Combustible(三)(时间规划局AU)
我。。悄咪咪地把本来的上中下,改成了一二三。。。第四章一定会完结的,嗯
这真是个难产的文,一开始想当加菲生贺,拖了,后来想到婷婷的生贺完结,咕了,现在良心发现想把它完结,发现完结不了。。。
----------------------------
14.
Sean感到自己的肩胛处洇开一片湿黏——温热的、带着些许腥锈的味道。
鲜血。显而易见,他对这气味并不陌生。
刚刚枪响,怕是自己已经中弹。可Sean又没有感到自己身体哪里传来半分痛感,除了着地的时候手肘和髋部磕得生疼。
然后当他略抬起头,看见此刻伏在他身上的Eduardo的时候, 顿时...
我。。悄咪咪地把本来的上中下,改成了一二三。。。第四章一定会完结的,嗯
这真是个难产的文,一开始想当加菲生贺,拖了,后来想到婷婷的生贺完结,咕了,现在良心发现想把它完结,发现完结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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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Sean感到自己的肩胛处洇开一片湿黏——温热的、带着些许腥锈的味道。
鲜血。显而易见,他对这气味并不陌生。
刚刚枪响,怕是自己已经中弹。可Sean又没有感到自己身体哪里传来半分痛感,除了着地的时候手肘和髋部磕得生疼。
然后当他略抬起头,看见此刻伏在他身上的Eduardo的时候, 顿时明白——
Eduardo把他拉倒的那只手,小臂处一片殷红,Eduardo没有吱声,呼吸却因为负痛粗重了许多,脸色也泛白。
前后左三个方向,各有一个人在举枪包抄他们。
这一系列的观察在不到一秒之内完成,转瞬Sean的头脑就被无名的愤怒侵袭。
他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一手悄悄上弯,把Eduardo的身体揽住,另一只手悄然伸进自己的口袋掏枪。
随即他的左腿膝盖用力一撑,用自己的身体将Eduardo护住,顺势三发子弹,射向包围他们的三个人。
动作执行的行云流水,效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他击中了一个人的大臂,另一个人则只是擦伤了小腿,剩下一个更是安然无恙。
被Sean挡在身下的Eduardo砸了砸嘴,竟径直伸了还在流血的手臂,粗暴地夺过Sean手里的枪。
再三发枪响之后,那三个人应声倒地。Eduardo也褪去了眉眼间的一瞬凌厉,有点颤抖地捂住了自己越发疼痛的手臂。
Sean也压制住自己对刚刚情形的愣怔,以防还有埋伏,也顾不得心疼Eduardo,猛地拽了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站起身,拉着他奔进就近的一条暗巷。
Eduardo跟着Sean猛跑,大脑除了被右臂的钻心疼痛侵袭,就只剩一片空白。
他的确练过枪,而且练得相当不错,在刚刚的情形下,从发现危险,到解决对手,显然是肾上腺素爆发了一回。他自己初步判断右臂只是子弹擦伤,但毕竟见了不少血。作为养尊处优长大的小少爷,之前连皮都不记得破过。
Sean紧紧地掺着他的手,而他此刻也分不出半点精力来疑问,只觉得Sean反正应该是有计划的。
Sean找到了之前他们停在某条不知名的巷子角落的汽车,目测之下没什么被人破坏的痕迹。Sean示意Eduardo上车,点火以后,汽车引擎还在正常响应,于是用力一脚油门,打了个急弯,疾驶而去。
15.
坐在副驾驶的Eduardo神色仍旧木然。Sean把车拐进一片没有路径、杂草丛生的野地,蹙眉看向Eduardo,脸上写满担忧。
“还疼吗?血止了没?”
Eduardo只是没什么底气地应了声“嗯”。Sean又开了一段,确定半人高的荒草差不多已经可以遮掩汽车的时候,停下了车,把自己罩在T恤衫外面的衬衫脱下,扯下布料,示意Eduardo伸手过来包扎。
Eduardo顺从得很,除了Sean小心翼翼捋起已经和伤口粘在一起的袖子时,发出了一声闷哼,其余都无比配合。
Sean不能确定Eduardo的这种表现有多大程度上是源于他那个冷血父亲,更不敢主动提起,于是决定用另一个话题开口。
“你枪法怎么那么好?以前练过?”
“的确练过,一开始是为了防身学的,后来也有点发展成了爱好。毕竟你懂的,无所事事的富人,总得找点乐子来消磨时间,”Eduardo答得平实,还带了些自嘲,“移动靶射过,活物倒真的是第一次。只能说人为了生存,潜力是无限的,我今天显然是超常发挥了。不过你的水平……”Eduardo说至此,顿了顿,竟突然有了嘲笑一下Sean的心情,“作为一个常年在贫民区讨生活的人,你的准头也很令我‘大开眼界’。”
眼看Eduardo有情绪转好的倾向,Sean也不介意拿自己玩笑,“你知道,我带枪更多只是为了唬人而已。我主业靠坑蒙拐骗维生,如果真的到了要出枪的地步,就是我业务水平不过关了。”
Eduardo笑了两声,可神色有旋即凝重,“你说那些人……”
那些人显然是他爸派的,再明显不过了。
“没错,”Sean觉得瞒也无益,还不如分析分析清楚,“他在电话里问我明知故问的问题,就是为了延长通话时间,好定位那部座机的位置。人手显然是埋伏好的,然后就近派出去。不过有一说一,他肯定只是为了想要我的命,好把你救出来。”
“可是交出一点时间,对他来说那么困难吗?如果我是你的人质,对你动手,肯定会相应增加我的危险,这是常识。反正他对他手上的时间看得多严,以及在我和他的时间之前决定一个优先级——答案是再显然不过的了。”
Sean语塞,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Eduardo,因为Eduardo说得都对。
Eduardo苦笑,继续说下去:“而且,你知道我之前是怎么自我安慰的吗?我觉得我的父亲、我的家人,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局限,他们也一直生活在富人区那种环境里面,和同样背景的人交换思想,所以他们对贫民区的人没有同情、没有意识,只是因为没有了解过罢了。可是你看,他多轻易地就可以在这边安排人手,对远在若干个时区之外的地方,还有这么强的控制力……他们没有借口了……他们甚至不是无知,而是在有意地控制,有意地维持这个体系的不平衡。”
Sean沉默片刻,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其实这也只是人的自利本能而已。谁控制生存所必需的资源,谁就能主宰社会。宁可我为刀俎,也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沦为鱼肉。”
“可是这是不必要的。没错,生存为上。但如果真正能让所有人有生存的空间,谁又会去反抗谁?”Eduardo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只余一派坚定的平静,“他们亲手维系的东西,就让我去打破它。不光是为了所有为生存而挣扎的人,同时也算是我为他们减轻一些罪恶吧。”
Eduardo再明显不过是有了自己的计划,Sean来没来得及发问,Eduardo就主动把自己的话补全:
“我们家族银行的所有安保,我都知道。既然他们一毛不拔,我就来帮他们散一散财。”
16.
将近正午的点,两个样貌俊秀的年轻人若无其事地走进一家Saverin家族银行的分行。
稍矮一点的棕发青年加快了脚步向柜台走去,看上去是想赶在午休时间前把事情办完。而略高一些、一头金棕卷发的青年等在门口,一副等待自己同伴的样子。
卷发青年吹着口哨,有些百无聊赖地踱了几步。门口的保安看他一副双手插兜的闲散样子,也没觉得有任何威胁,有些不耐烦地转头看向门外。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棕发青年走到柜台前唯一开放的那个窗口时,门口的卷发青年闪身到那名保安身后,从保安腰间抽出电棍,拇指将开关往旁边拨了一格,轻巧地打在保安腰侧,保安两眼一翻,失去了知觉。
“每天11点50到12点之间,是午休之前最松懈的时候。所有职员都会去换班,只有一个窗口开放。保安也只会有一名,而且也巴望着午休。电棍向右第一节是击晕,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忘腰上一碰,就足够放倒了。”
Sean默记着Eduardo的指示,轻巧地把保安往沙发后面一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此刻Eduardo也在柜台前,朝唯一的柜员亮出了枪,“带我去时间库。”
那职员抖抖索索地站起来,似乎要靠手扶住桌面稳住自己,Eduardo顿时喝止:“手举起来,不许碰桌子。”以防他偷偷去摁桌子下方的警铃。
职员战战兢兢地领着Eduardo走向存放时间的金库,在金库门口,颤抖着手想去揿密码锁。
“不许用密码锁,用指纹开。”
Eduardo非常清楚,特定的编码组合可以在打开金库的同时发送警报,只有指纹开锁才是稳妥的。
库门洞开,Eduardo示意职员先进,并且给了他两个大袋子,让他往里装数额最大的时间储存器。
这样做,自然是为了防止那职员留在库门外,把他锁在里面,或者趁他装时间的时候反击。
满满当当装了两个大包,Eduardo一直用枪逼着那职员直到大厅,然后急奔向Sean已经停在门口的汽车,开门钻入。Sean立即提速,扬长而去。
Sean担心Eduardo的安危,急出了一头汗,哪怕现在Eduardo已经好好坐在了副驾驶,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而他转头看Eduardo的时候,Eduardo竟然是笑着的。和那天他从家里出走时一样,无拘无束、神采飞扬的笑。
“陷阱的确还是挺多的,要不是我熟我们家银行安保那一套,这些时间我也抢不下来。”
Sean转头看Eduardo,也不知说什么合适,愣了几秒,赶紧回过神回头看路。
Eduardo倒像洞悉了Sean的所想一样,“我是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至少,我们现在在做有用的事,我们可以救人。”
半小时后,当他们把车停在贫民区的一个十字路口,将时间分发给那些急需它们维生的人们时,Sean的脸上出现了和Eduardo如出一辙的表情。
午后的烈日透过云层照彻下来,在两旁建筑的遮挡下分出光影。而Eduardo站在那亮面,伸手向人群递出时间储存器,神色动作之间,似乎是在拥抱那些平凡众生,宛若天使。
17.
几桩案一作,两个人免不了要被通缉,而且Saverin家族内部也发现了Eduardo所依靠的策略。
对两个人的照片如今挂满了街头巷尾这件事,Sean和Eduardo倒是出奇的乐观——说起来,自从他们在一起做起了劫富济贫的事业,看上去是成为了亡命之徒,但他们心态倒是好得很,就莫名觉得,有对方在身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而且,他们的通缉照片有一个硬伤——都是他们在富人区时,西装革履拍的照片,只要没人盯着他们看,稍微改变一下装扮,就很好糊弄路人。
Sean这回直接放飞,给自己推了个板寸,还留起了胡子,破破烂烂的法兰绒衬衫和牛仔裤一穿,活像一个中年流浪大叔。
而Eduardo也穿起了休闲装,蓄长了头发,早不再像以前那样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乱,现在他的形象俨然是一个艺术青年。有那么几次,Sean还瞎胡闹地要给Eduardo抹上眼影,而Eduardo竟也有一小半的时间就由了Sean。
而对于银行本身,智取的余地越来越小,而Sean的枪法也越发像样,于是后来强攻所占的比例也越发多了起来。
当他们开始发现贫民区对他们的通缉力度成倍增大,银行的戒备也越发森严的时候,他们的重点转向了与贫民区接壤的所谓中层时区。
当今世界的中产们,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勉强可以维持自己生计,不作死的话可以活得很久,不大容易沦为贫民,另一方面,想往富人区流动的可能也几乎不存在。Sean和Eduardo的招贴画在这个时区挂得也不算少,但甚至没多少人乐得去多瞧上一眼——真的多瞧了的,里面还有一大半是仅限于感慨这两个人长得还蛮好的。
同样,这边的银行安保级别暂时没有提升,一开始他们想要得手也并不困难。
可是,过不了几次,Saverin家族自然明白他们已经跑到了这个时区,想要从银行里顺利地抢走时间,也变得越发艰难起来。
18.
终于有一天,他们落入了显然是为他们准备的天罗地网。
他们和源源不断涌上的安保和雇佣军缠斗许久,汽车也被人击中了油箱,熊熊燃烧、彻底报废。
撤离的路上Sean的肩上已然见伤,仗着对地形地势的熟知,拉着Eduardo一路狂奔。
可是对方这回显然也是做了功课的,他们每拐进一个巷子,都会遇到埋伏。
他们勉力突围,而在经历若干次短兵相接、拐了若干次弯后,Sean隐隐推测出了,这个埋伏圈的最后一步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身旁奋力奔跑的Eduardo,打定了主意。
一栋老式公寓楼赫然出现在眼前,位于一个丁字路口的尽头,没有其他的出路。
他们只有困死在这里,被合围的下场。
Eduardo明白过来,脚步滞住,决意和身后的追兵拼死一搏。
而Sean则没有停下,手上用劲拽着Eduardo,进入了楼里,奔跑着上楼。
因为负痛,失血,还有体力消耗,Sean爬楼的速度越来越慢,呼吸越发粗重,汗珠从鼻尖滚落下来,脸色也呈现可怕的青白。
Eduardo看不下去了,挽住Sean的胳膊扶着他,虽然还在跟着爬楼梯,但他连连摇着头,声音颤抖,“Sean……这样没有意义,他们会把整栋楼包围住,然后搜索,我们不可能逃掉的。我还有子弹,让我挡住他们。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Sean抿了抿泛白的嘴唇,几乎是在笑,“不,Eduardo。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我明知道他们的策略,但是我还是按照他们的计划走了——不仅仅是别无选择,而且,这样做,你可以有逃走的机会。”
这栋楼一共八楼,他们爬到了五层,Sean没有再向上走的意思,而是引着Eduardo到了楼道里,“我可以把自己交出去。这栋楼外面有防火梯,我会表现出,你是一路走到楼顶,然后借防火梯逃走。在这之前,你只需要制服这栋楼里任何一个住户,在楼里藏到他们把我带走、剩下的人四散去追你,然后你再出来。”
Eduardo的脸上血色全无,激烈地抗议着Sean的计划:“Sean Parker!不可能!我们要一起战斗,或者一起赴死。你觉得你这样做很高尚吗?你觉得你就是英雄了吗?你想想我怎么可能接受、怎么可能心安?!而且……而且……是我把你卷进了这一切,如果你真的要实施这个计划,也应该是我去当饵,给你逃生的机会!”
Sean反而笑意更甚,倾身向Eduardo靠近,距离已然暧昧。Eduardo则僵在原地,既是因为心中无名的情绪翻涌,也是看着Sean已然血糊糊的双肩,根本不敢伸手去推拒他。
“你说的没错,Eduardo,你是欠我的……所以,我觉得这个担子交给你比较公平。活下去,带着我的希望,和我的……活下去。”
虽然情势危急,可Eduardo还是忍不住想追究Sean后半句话里吞掉的那个词是什么,同时大脑也在疯狂运转,想找出什么可以有效反驳Sean的话来。
还没等两个人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身后的一扇门忽然洞开,门后探出一个身影,向他们用力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诚然这可能是个埋伏,不过都已经到了这番绝境,只要有那么一丝希望,也是值得尝试的,如果赌错了,大不了就是换一种死法而已。
屋内的光线昏暗,还飘着一股快餐的味道。
Eduardo反手把门带上,而Sean则是虚张声势地举着手里那支一发子弹都不剩的枪,顶着邀他们进来的人的脑袋。
Sean和Eduardo能勉强看清,面前的人和他们年龄相仿,或许还要更年轻些,一头卷发,双目是犀利的深蓝,眼下哪怕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也是一脸平静,没有任何退缩的表现。
对面的青年没有做任何动作、说任何话,房间里也没有埋伏别人的迹象。
Eduardo向前两步,却突然察觉地上散了一地不明物体,怕是什么机关,惊得向后一跳,才发现那不过是扔得横七竖八的几个披萨盒。
青年清了清嗓子,一脸淡然地说:“我没有恶意。我叫Mark Zuckerberg。基于你们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想一个比较贴切的说法是,我是你们的粉丝。”
TBC
【TSN】Goo-goo eyes 暗恋错觉(二)
梗:哈佛时候两个人没啥事,就是坦荡的朋友关系。但是耐不住媒体瞎写,总是把他们的行为解释为失恋。花朵去新加坡也是因为马克,花朵喜欢极限运动也是因为马克;后来有次突然事件,马克本来都婚礼了上神坛宣誓的时候突然悔婚了。全国的媒体都炸了,按头写他深爱花朵。
他俩本来都不信,但是大众传媒会洗脑(你看我不就爱上青睡衣了吗),心里开始打鼓,而两人的相互试探让他们确定对方暗恋自己。
“您好,我是希莉,请问您是哪位?是马克的朋友吗?”
爱德华多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接了电话。希莉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咳,那个,我是爱德华多,爱德华多·萨瓦林。”
听到是爱德华多,也...
梗:哈佛时候两个人没啥事,就是坦荡的朋友关系。但是耐不住媒体瞎写,总是把他们的行为解释为失恋。花朵去新加坡也是因为马克,花朵喜欢极限运动也是因为马克;后来有次突然事件,马克本来都婚礼了上神坛宣誓的时候突然悔婚了。全国的媒体都炸了,按头写他深爱花朵。
他俩本来都不信,但是大众传媒会洗脑(你看我不就爱上青睡衣了吗),心里开始打鼓,而两人的相互试探让他们确定对方暗恋自己。
“您好,我是希莉,请问您是哪位?是马克的朋友吗?”
爱德华多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接了电话。希莉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咳,那个,我是爱德华多,爱德华多·萨瓦林。”
听到是爱德华多,也听出了爱德华多的尴尬。联想到最近的新闻,她笑了一声,叹息着说:“啊,是edu啊,我们好久都没联系了,你是不是换过联系方式了?”
“嗯,到新加坡之后不太方便就换了一次电话。”
“所以你也看到了新闻吗?”
“对的,我回来看史密斯飞船的演唱会,今年是周年纪念演出,刚到酒店就看到了新闻了——还没找到他吗?”
说起来婚礼的事情,希莉的声音沉了一点,说:“是的,还没找到,电话打不通,也找不到他的车,”她消沉了一下就重新恢复活力,说,“幸好你发短信过来,不然我们还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呢。”
“那就好,能帮上忙就好,我还怕自己添乱呢。”
“我们这就打算到绿山公墓去了,你要一起来吗?我们接上你?马克的姐姐兰迪也在这里,还有达斯汀他们。”
“我就不过去,订了明天回去的机票。”
“好的,那你好好休息哦,你声音还哑着呢。”
“好的,你也是。”
爱德华多回答完就想挂断电话,但是想了想还是喊住了她。
“希莉。”
“嗯?”
“我有看过新闻报道,你不要太把那些放在心上,你也知道的,马克他的想法和思维方式跟常规不太一样,他可能只是卡住了,就像走程序的时候出了bug——他一直挺像小电子羊的。”
他说了个烂笑话,但是还是把希莉逗笑了。他心里放轻松的同时又开始羡慕起了马克。那家伙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有一个会给烂笑话捧场的姑娘是多么幸运的事。
“绿山公墓?”希莉问他。
“很久之前他就说过想去,但是一直耽搁着没去,有次开玩笑的时候他说‘一定会在结婚之前去一次’,这件事已经过去挺久了,所以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还记得。”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谢谢你啦——找到马克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电话那边有人喊了希莉一声,说要出发了。他们两个又寒暄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爱德华多还是摩挲着手机壳,因为他刚才说谎了。
他猜到绿山公墓不是因为马克开过什么玩笑,而是一种奇异的猜测,是一种感觉,没什么具体事件的支持。
他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这样显得正常一点,不会像是思绪发散的神经病。
他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当时马克回了神父一句‘No,I do not’,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说‘I don’t’。
因为‘do not’是个强调,口气比较强硬。而同样的语气,爱德华多只在他说的一句话中听到过——‘The devil may care but I do not’。
那是05年的时候马克经常说的一句话,当时大家都暴躁得要命,这话他听了很多遍,都有点PTSD了。不过后来他们两个就不再见面了,他也没在他的主页上看到过,应该是那之后就不说了。
马克说的这句话的出处应该在电影里。2004年的时候,福克斯为了响应反战主题,拍了一部二战主题的电影《傲雪寒梅》,也是马克最喜欢的战争类电影。《傲雪寒梅》正是根据海因里希·杜特的诗《Devil may care》(译名:不顾一切)改编的。
海因里希·杜特于1998年在纽约离世,就葬在绿山公墓。马克有段时间特别想去看看,但是事情繁杂,一直没有去成。
过去,马克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躲着看《傲雪寒梅》或者看海因里希的诗集。
一般情况下,如果都分析到这个地步了,爱德华多基本能断定人就在绿山公墓。但是对方是马克的话,真的不好说。
他要是能读懂马克他俩也不至于闹翻对吧?
真实的世界太过幽微,不像二次元一样爱恨分明,有这个时间他宁愿去刷汤不热。
爱德华多对自己犯了个白眼,打开任天堂继续玩球球大作战。
转天他拎着他的小箱子就回新加坡了,莱莉找到接他的人被他留在了酒店,给那些在酒店外面等消息的朋友一个‘他还在纽约’的暗示。因为直飞的那一班航班太显眼,他果断把路程分成两半,先从订了纽约去英国的机票,在伦敦的宾馆修整了两天之后又从伦敦飞回的新加坡,总飞行时间超过了24小时,可是把他累得不行。
他这次翘班整整翘了一周,时间确实长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等他看到来机场接他的莱莉的时候,不好意思上升为了羞愧,一时间无法开口说想要再请两天假调调时差。
他放好行李箱来开车门坐了上去,莱莉开的是他的那辆商务车,空间宽大舒服得很,他又在车上补了一觉,这一觉睡得他极其舒服,所以等他醒来时候看见莱莉复杂眼神,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
天已经黑了,灯光昏暗,莱莉抹抹眼角的微光,对他说:“Boss,最近的事情也不算多,您要不要再休息两天?”
What?!
姑娘你在说什么鬼东西?你还是那个威胁我再翘班出去玩还不给加班费就打断我的腿的柔道高手人设吗?
便宜送上门又不能不要。爱德华多点点头,用看透了一切地冷淡语气回她一句:“也好,我调调时差。”
“早点休息,别看新闻了。”
“好,你也是。”
莱莉把他送进房间就离开了,好让他好好休息。等她走下花园台阶回到车道边开车的时候,透过开放式的玄关看见爱德华多手里托着行李箱,背靠在门上,影子纤长,身影瘦削,显出几分孤寂出来。
莱莉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想起来爱德华多原本清澈如同融化焦糖一般的榛色眼睛几天的功夫就变得红丝遍布,而眼睑下的一片青黑让他显得消沉又无助。想到他嗓子还是哑的,莱莉就更加难过,心想还不知道他一个人躲起来嘶喊哭泣了多久。
爱德华多送走莱莉,故作镇定地关上门,然后靠在门上试图消化掉天降两天假期的惊喜。他兴奋得想叫,但是怕莱莉听到,只好背靠在大门上等莱莉离开。当看到莱莉的车灯彻底离开了车道之后,他拎着箱子走进了卧室了,把自己摔在床上大声高喊几声“圣母在上”。
玩了这么久,跑了三个大洲,他也累了,一边给浴缸放水一边洗漱。他看见镜子的时候被自己颓废的尊荣吓了一跳。
我天,这也太丧了吧,加班一个月不止的样子。
汤不热和任天堂害人不浅!
他对着镜子伤心了半天,给自己定了个规矩,再也不许通宵磕cp和玩游戏了。
在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会儿之后,他想起来莱莉说的‘别看新闻早点休息’,心里有点好奇,就打开了浴室的电视机,想看看莱莉又被灌了什么迷魂水。
结果打开一看,新闻全都是马克在绿山公墓被未婚妻希莉找到和爱德华多萨瓦林先生低调返回狮城。然而给出的图片是那天他听完演唱会之后的沧桑样子。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瞎编他和马克的故事,还互相指责对方的故事不符合逻辑。但是不管他们如何争论,都坚定不移地给爱德华多扣了一个伤心难过痛苦纠结的苦情人设。
爱德华多:····
都说纸媒电视媒体式微,可是看这景象,完全还能再苟一段时间,低调返狮的萨瓦林先生很欣慰。
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爱德华多依靠‘调时差’的借口,在家里又疯狂的玩了两天游戏。疯狂之后终于收心回去上班。虽然依旧没有休息好,但是毕竟年轻,又神采奕奕了起来。
他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马克的Facetime,看见来电通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才点开了的接通。
电话通了,马克的脸出现在屏幕里,穿着个黑色的帽衫,带着一个黑框的蓝光眼镜,脸颊上瘦削的没有一点肉,显得眼窝更加的凹陷。
纵使知道对话的人是对方,但等视频真正接通的时候气氛还是有些不自然。他们俩都在心里嘱咐自己“说话注意尽量有好一点”,然后深呼吸做了个准备,因为步调太过整齐划一,所以同一时间开口的。
“你不是说再也不接我电话的吗?——M”
“你不是说死都不会用苹果的吗?——E”
爱德华多:···
马克:···
沉默,沉默。
沉默是今夜的康桥。
接受了人一生当中总会有一些事情是自己改变不了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收起来注定无用的友好牌,回归了真实的自我。
“晚上好,萨瓦林先生。”
“是早上了,M·到现在还是不会换算时差·Z先生。”
“好久不见你好像又胖了。”
“好久不见你好像又矮了。”
“你整容了?”
“你抽骨了?”
“请问萨瓦林先生看见最近一个关于颓废失恋之人演唱会洒泪宣泄的新闻吗?”
“请问扎克伯格先生知道IT圈一位蠢蛋朋友悔婚放跑一位‘out of his lead’的未婚妻此后注孤身的新闻吗?”
“巧了巧了,现在才认出来那人是萨瓦林先生。”
“承让承让,我看的时候也没第一时间认出是扎克伯格先生。”
“作为传说中深情错付伤心难过痛苦纠结的人,您看起来出乎意料地不错。”
“多谢关心,我整天以泪洗面所以皮肤水润有光泽。”
“萨瓦林先生,您在跟我视频通话,能把目光从手机上挪到我脸上吗?这是做人最起码的尊重吧。”
“扎克伯格先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跟我视频通话的时候能不要一直敲键盘吗?还是说,您一边打电话一边在谷歌上求助网友来帮你反驳我?”
“您手机放下会死吗?”
“我不会,但是它会啊,”爱德华多无辜地眨眨眼,补充说:“手机的生命只是人类生命1/40,而我是它的全部,要好好陪它。”
“···”
双方你来我往,有来有回,一句紧随上一句,俨然已经大战了7个回合,前六个回合双方势均力敌,第七个回合萨瓦林先生神来一笔反怼扎克伯格先生,以微弱的优势胜出。
进行到此,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局已定,扎克伯格先生也无力回天,战局接近结束。但是扎克伯格先生依旧锲而不舍(主要是倔强),摘下黑框眼睛,停下打字的手,对着爱德华多喊了三声:“cucumber,cucumber,cucumber。”
这个黄瓜的梗还要追溯到他们大学的时候,爱德华多虽说大半时间都是在佛罗里达长大,但是毕竟初始语言系统还是里约葡萄牙土语,cucumber这个词不知道戳到了他哪个迥异的笑神经:只要他一听到这个词,就会狂笑不止。
被马克暗算的爱德华多被cucumber笼罩,狂笑不止,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他仍不甘示弱,点开手机,搜索关键词‘用指甲划玻璃’,然后点了播放。
隔着一个电脑屏幕,这面爱德华多笑得不止,马上就要鸣肌痉挛;那边马克眉头紧蹙,手指酸软,全身难受,像是有人呛着他的毛摸他。
他们两个仇视地对视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这注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斗。衡量了一会儿得失,马克住嘴,不在说‘cucumber’了,问爱德华多:“Peace?”
爱德华多思考片刻,关掉了播放器,说:“Peace”。
双方修整了一会儿,爱德华多歇够了,先开口问马克,“事情处理完了?”
“算是。”
“希莉还好吗?”
“还好,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你怎么样?”
“作为一个大众眼里刚刚逃婚特别不惜福的混球来看,意外得不错。”
爱德华多本来尽力憋笑,但是还是被他一句话弄得破功,就怎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他都笑短暂产生了ptsd。
他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骂他一句,“渣男。”
马克看着他抹掉泪水后只剩下一点残红的眼角,嘴上却反驳他说:“诶,如果你想羞辱我的话,至少像其他的正派人一样上推特和ins上骂我好吗?”
“——”
爱德华多无言以对。
马克喝了一口咖啡,问他:“绿山公墓的事情谢你了。”
“举手之劳。”
“你怎么知道我在绿山公墓的?”
“猜的,要是不对下个准备猜帝国大厦的。”
“——”马克没说话,神情有点不自然。
爱德华多那个帝国大厦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而已,看见他这表现,有点惊讶,问他:“怎么?又猜对了?我随口说的。”
“算是吧,本来想去帝国大厦的,但是转念一想又嫌人多,就去绿山公墓了,之前就想来,一直没找到时间。”
“您倒是还挺游客化——绿山公墓那么大,希莉怎么找到你的?”
“我在TR-579,海因里希·杜特的墓旁边,一下子就找到了。”
爱德华多刚想回话,他文秘就进来了,催他去楼下会议室,他答应了一声,然后对马克说:“还有别的事情吗?我这面有点事要忙。”
“没,就这。”
“那好,我挂了?”
“嗯——等等——”
“什么?”
“忽然想起来,今年股东大会的时候你过来一下吧,章程已经发你邮箱了,IPO差点破发,好多事都调整。”
“——”爱德华多陈顿了一会儿,照实说,“我不太想过去,章程我看了,问题都大差不差,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好,你要是改主意了就联系雷希,她今年负责大股东。”
爱德华多点点头,一声‘好’还没说完,就挂了电话。
明天白天的事情比较多,有几个迫在眉睫的。另外马克下午还安排了跟财务部的谈话,他对财务一向不感冒,现在就开始头疼。
希莉发短信跟他约定今晚过来拿东西,他不知道她多久才好,为了不让彼此尴尬,他出门找了个酒吧坐了一晚上。等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十二点过了。他进了浴室洗漱准备休息。洗过脸过后,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因为洗脸而泛红的眼角,想起来媒体播报的“爱德华多萨瓦林先生伤心难过痛苦纠结”的事情,嗤笑一声,对他们的想象力嗤之以鼻。
他酒喝的多,这个时候已经累了,躺在床上订了闹铃之后就准备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得忽然想起来爱德华多发的澄清推特说不是因为他的婚礼才来纽约的,是要来看ACDC的演唱会。他想想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时间哪有ACDC的演唱会?而且爱德华多大学时候最讨厌摇滚,讨厌到连披头士都不喜欢,他曾经给他推荐过史密斯飞船的《I Don't Want To Miss A Thing》,也送给过他一张自制的混音CD,他说很奇怪而且最后的部分嘶吼很吵很烦,CD更是连包装都没打开过。
马克推荐过几次给他,每次都是激动兴奋地安利,然后被他一盆冷水浇灭。见他总不感兴趣,就不推荐了。
马克觉得这个事情整体很奇怪,就上谷歌搜了当天的新闻,想看看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
打开新闻之后,首先出现的是一张他的照片,看时间是5.21日晚看完演唱会回来的照片。他穿着一件gap的帽衫外套,衣服裤子都皱皱的,看起来即颓废又狼狈,一点都没有看过演唱会之后的兴奋和高兴。
更重要的是,他眼睛红肿,眼角堆着很重的泪晕,他哭过了。
之前看新闻的时候马克就是一扫就过去了,看到媒体说他伤心难过之类的他一点都不信的,直到看见照片。
爱德华多是个狡猾多端的骗子,特别擅长扮可怜来达到目的。他还曾经炫耀过他的天赐技能:他能凝视着你,十秒钟之内就能哭出来,眼泪簌簌而下,哭过之后眼泪一抹,什么痕迹都没有,像是从来都没哭过一样。
马克太知道他这招了,大学时候和诉讼的时候都被他狠狠地坑过。后来马克痛定思痛,仔细回忆,根据多种细节融合,最终找到了辨别他是否是骗人的终极大法。
如果是骗人,他哭过之后眼睛是不会红肿的,眼尾也不会有泪晕;而如果不是骗人,他哭一小会儿就会肿,而且鼻塞得特别严重。
啊,他真哭了。
爱德华多不仅喜欢上了摇滚,还喜欢到飞19个小时也要来听演唱会,而且还在演唱会上感动到哭的程度。
这个事情听起来挺匪夷所思的。马克甩甩头,继续往下看。嗯,演唱会持续了3个小时,现场一片喧腾,乐队最后安可了三首曲子,都是最经典的,这场也是近几年史密斯飞船表现很不错的现场,乐队表现力依旧···
等等,史密斯飞船?
不是ACDC吗?
马克又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史密斯飞船。至于ACDC,可能是他记错了。
看见乐队是史密斯飞船之后,马克心情有点复杂。他点开演唱会的曲目表,《Dream on》,《Amazing》,《Pink》等都是他曾经推荐给爱德华多,而爱德华多并不喜欢的。至于那首《I Don't Want To Miss A Thing》更是压轴的曲目,还是三首安可曲中一首。
在那么久之后,他开始听这些歌了吗?
难道,爱德华多真的有点暗恋他?
这个事情太过恐怖,马克打了个寒战,打开FB的APP,打开爱德华多的主页,从最后一条开始往前看,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爱德华多FB上的动态都挺正常的,他也不怎么发FB,偶尔说一句楼下咖啡店的咖啡不错,路上遇见的猫咪很好看之类的,要不就是社区里有一只像是脏毛团一样的小狗。没什么特别的。
他刷了一会儿,终究是太累了,握着手机就睡着了。但他睡着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他今天喝了酒又很累,所以不小心在爱德华多的FB里点了好几个喜欢。还是那种好几年前的动态下面。
来,恭喜我们马总正式成为热搜包年用户。
(我写完了又扫了一遍,有好多地方需要改,太困了改不完,等下次更新的时候一起改。另外,莫得存稿了朋友们,下次更新时间就不能确定啦)
【ME】长情告白 46
没什么情节的一章,看Saverin家大哥在线收拾弟弟。
【46】
Eduardo这次回家,父母兄长都惊喜于他的变化。
距离他们上次见Eduardo,已过去小半年,那时候Eduardo开始有好转的迹象,但更像寒冬里的植物一样,在拼命努力着不被冻死,身心俱疲,活得甚是吃力的样子。尽管他们每周都会通过视频来确认自己小儿子的状况,而Eduardo确实每一周都看上去比上一周状态更好,但是通过网络仍然不能完全感受到这种变化。
直到Paula打开家门,亲眼看到自己牵肠挂肚的小儿子那一刻,她才知道Mark所说的“Eduardo很好”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小儿子穿着剪裁合身的衬衣和西装裤,完全是过...
没什么情节的一章,看Saverin家大哥在线收拾弟弟。
【46】
Eduardo这次回家,父母兄长都惊喜于他的变化。
距离他们上次见Eduardo,已过去小半年,那时候Eduardo开始有好转的迹象,但更像寒冬里的植物一样,在拼命努力着不被冻死,身心俱疲,活得甚是吃力的样子。尽管他们每周都会通过视频来确认自己小儿子的状况,而Eduardo确实每一周都看上去比上一周状态更好,但是通过网络仍然不能完全感受到这种变化。
直到Paula打开家门,亲眼看到自己牵肠挂肚的小儿子那一刻,她才知道Mark所说的“Eduardo很好”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小儿子穿着剪裁合身的衬衣和西装裤,完全是过去一派贵公子的模样,看到她立刻就绽出笑容,说了一声“妈妈,我回来了”,然后张开手臂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Paula几乎被小儿子脸上的笑容晃了眼睛,一下子就好像在梦里一样,直到Eduardo放开她,又跑去拥抱Alex时,她才回过神。
Mark安安静静站在他身后,等Eduardo进去了,这才跟Paula打招呼。
Paula主动上去拥抱了Mark,她的眼圈红了,难以自已地流露出些微的颤声,“谢谢你,Mark,把我儿子带回来,谢谢你。”
晚饭时,Roberto和Alex仔细询问了Eduardo的身体问题,又问他治疗过程和康复速度。
Eduardo有些答不太上来。
因为他有很长一段时间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抑郁症状让他很丧气,人也有点儿迷糊,那些糟心的数据他自然不会太关注,所以这些事情Mark倒是比他还清楚,渐渐地,反倒是Mark跟他们聊起来了。
Eduardo乐得不用回答那些烦人的问题,自己在Mark旁边专心大快朵颐——Paula做的是正宗的巴西菜,他在新加坡和在加州都吃不上。
不过他没有乐多久,Alex就开始询问赫伯特到底怎么回事。
Eduardo支支吾吾了一阵,专挑不重要的说,他口才是好,谎话自然也是圆得起来的。Mark在一旁,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听他胡扯唬弄。
等Eduardo说完了,Alex果然转过脸来,问,Mark,是这样吗?
Eduardo很不满,说我都告诉你们了,Alex你还问他做什么?Saverin家的长子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直勾勾地看着Mark。
Mark还没发话,Eduardo先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脸上倒是对他笑得很是好看,那种女孩子看了回过不神来的笑容。
Mark被他这一脚踢得抽了抽嘴角,瞥了他一眼,没管他笑成什么样子,向Alex原原本本讲了整件事。
在父兄越来越铁青的脸色中,Saverin家的小儿子耷拉着脑袋,扁着嘴巴食不下咽。
出了这样的事情,Eduardo当然少不了挨一顿训,连Paula都不帮他说话了。
Saverin家这样的大家族,显然是有一套关于安保思路,对孩子自然也有相关的教育和训练,不过Mark看来Eduardo是快忘光了,所以才让父兄都十分不满。
从这个意义而言,Mark觉得Eduardo是该被教训一下,只是在Zuckerberg家,父母是不会这么训人的,而且Zuckerberg家鼓励孩子跟父母理论,Mark脑子转得最快,所以除了强势的Karen,谁都说不过他。但Saverin家显然不可以,Eduardo只能闭嘴挨骂,听着Roberto和Alex教训不能反驳。
Mark刚才旁听了半小时,也觉得受不了。他默默起身离席,给了Eduardo一个同情的眼神,Eduardo悄悄向他比了个中指。
佣人把Mark带到Eduardo的房间,Mark洗了澡又看了好一会儿书,才看到Eduardo回来了。
他瞪了Mark一眼,一言不发就去洗澡,洗完了爬到床上,完全当Mark不存在,把暴君腿上的薄被一扯,将自己裹起来,背过身就算睡了。
Mark看他这样发脾气也挺好笑的,早上飞迈阿密之前还认认真真对自己说了许多心里话,让Mark蛮感动的,结果晚上就为了这点小事要跟他冷战了。
他在新加坡时也看过Eduardo跟家人相处,不过那时候Eduardo郁郁寡欢,没有那么多小动作小脾气,现在精神勃勃地回到家里,本性全出来了。才过了一晚,Mark就不由得感叹,大概每个家庭最小那个孩子都是一样的,他妹妹Airel也是这德性,别管外头怎么风光优秀,回到家里完全是不讲道理的任性,一副你们都得疼着我的模样。
Mark把书放好,连人带被一把抱住。
Eduardo立刻就炸了,一个劲挣扎,但就是不说话。可是他自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Mark才这么容易压住他,也怪不了别人。
“你生什么气?”Mark抬腿紧紧夹住他,“还给我脸色?”
“你说了帮我,”Eduardo挨了一晚训,气得要命,“你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什么?”Mark问,“说说?”
“我说,Alex他们问起赫伯特的事情,就由我来说,你不许说话,不然Alex和父亲都会念叨我很久,我会被烦死。”说起这个,他指责Mark,“我答应你带着保镖,手机里也有定位追踪,还带了智能手环,你居然不替我说话,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哦,还给我讲条件。但我答应你了吗?”Mark眯着眼睛,“你再给我仔细想想。”
Eduardo想了想,想起来在飞机时说起这事,这人只回了一句“啊哈”,这么看来,那根本就不算确切答应。
“你耍我!”Eduardo真的生气了。
“你有前科,”Mark说,“Alex说你小时候撞坏了三台法拉利才知道要好好开车。那天也是,上午从医院出来,下午自己一个人又跑出去买面包。那面包有多好吃,非得就这么出门?所以我看我说你,你是不听的,得让你家人给你长长教训。”
“法拉利的事情过不去我理解,但面包的事情也过不去?Mark,你也太能记仇了吧!”Eduardo说,“都这么多天了,你还念叨我出门买面包的事情,这像话吗?”
“我才想问你像话吗?”Mark冷笑一声,“再说了,我确实没有全部说出来。”
“那你没说什么?”Eduardo怒道,“你就差没把那混蛋说的每一句话重复出来了。”
Mark:“呵。”
“混蛋。”Eduardo隔着被子踹了他,Mark挨了几脚也不恼,低头亲了他一下。
他没说谎,自己确实没有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Mark后来调过附近街区的监控,他能看到那个烂人十次有六七次,像鬼影一样跟在Eduardo身后。
他离得远远的,每一次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跟的,也不知道跟了多久,一直跟到他进了家门,然后在家门旁徘徊。
Mark每次都看得手心出汗,Eduardo对于身后跟了个人,完全无知无觉,并且毫无防备,那个混账没有在跟踪的时候忽然精神病发或毒瘾发作袭击Eduardo,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样的片段有很多,持续了一个多月。
还有一次,Eduardo在院子里陪Beast,他开了一张躺椅,大概午后的阳光太舒服宜人,他看着看着书就睡过去了。
那混蛋远远看他睡着了,便斗胆接近院子,就在外面看着Eduardo,Mark甚至看到他把手放进裤裆里鼓捣了很久。
那一瞬间Mark恶心得快吐了,他气得手脚冰凉浑身颤抖,如果不是这些都需要交给警方,Mark能当场砸烂监控屏。
他上午在医院时坐那么远,也是为了防止Eduardo跟那烂人还没说完话,自己控制不住就抄起椅子把那混蛋的脑袋砸得稀巴烂。
Mark花了半天才冷静下来,之后找了安保团队,重新评估了新家的环境。
他们的家本来都快装修好了,Mark又重新提高了安保和隐私级别,改装相关设施。这样一来不可能如期竣工了,只好骗Eduardo说验收问题要推迟入住。
这次来迈阿密主要也是为了把Eduardo带走,好让安保团队开始动工。
这么恶心的事情他能跟Eduardo家人说吗?
当然不能。别说是Alex,Mark觉得连跟Eduardo都不该说。他要是说了,Eduardo要紧张恶心;不跟他说,他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只能把他支到迈阿密再动工。
至于那两个保镖,是做过严格的反跟踪培训的,安保团队里最优秀的两个,Mark明确对他们表达过自己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因此Eduardo无论怎么发脾气,Mark都咬死保镖这一条,铁了心毫不松动。
第二天还不到八点,Alex就来敲门,把Eduardo揪起来了。
睡了一觉,Eduardo气消了,Mark问Alex找Eduardo什么事,Eduardo说自己也不知道。
看Mark不太想起床,Eduardo亲了他一下让他继续睡,自己就出去了。
吃过早餐,Michele和Alex把弟弟拖出家门塞进车里,车才开出家门,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车上两个小山一样壮硕的男人。
Eduardo有气无力地跟大哥二哥说这就是Mark给他找的保镖,然后开始控诉Mark的强硬作风和自己丧失自由的悲惨。
他原意是想让Alex帮自己说话,哪知道Alex听完了凉凉地说了句“活该”,把Eduardo气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Alex和Michele把Eduardo带到迈阿密最好的医院,做了一次非常详细的检查和评估,折腾到傍晚才回到家,Eduardo已经没力气生气了。
然而事情还不算完,回到家后,Alex把Eduardo拖进练习室,说要检查一下他的巴西柔术。
Eduardo可一点都不想跟自己大哥练柔术,立刻说自己腿还没恢复好,Alex说评估过了,Mark把你养得很好,腿恢复的情况非常完美,我们轻点,点到即止,不会弄伤你,你也注意一下腿部的受力。
Eduardo几乎是哭丧着脸换了衣服上场的。Alex是个棕带,他练得最好那会儿都打不赢Alex,何况现在。
而且想也知道,耐力因为一整年没有相关训练更是大不如前,他这种疏于练习的上了场是什么后果。
果然,上了垫子,两分钟没到,就让他大哥锁了四次,摁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Alex倒也没有太为难他,每次一把他锁住就松手放开他了。单方面碾压了十多分钟后,Alex叫来Michele,两兄弟切磋了半天,勒令Eduardo在旁边看着不许走。
Eduardo回到Mark身边时几乎散了架,一看到自己未婚夫就没骨头一样趴到他身上,全然不记得自己昨天还冲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怎么了?”Mark问他。
Eduardo把今天被拽出门后发生了什么说了一遍,最后抱怨道,“我知道Alex跟Michele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让我看看我现在到底有弱吗?”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Mark搂着他亲了一下,“你伤了这么久,肯定会生疏退步的。”
“可不是吗?”Eduardo说,“而且我也不想和别人身体接触。”
“那不是别人,是你哥哥。”Mark又亲了他一下,Eduardo于是长手长脚地缠到他身上。
“再说,我伤也没好全。”他说,“训练就算了吧,要不再过一段时间再说。”
“好全了。”Mark回答,“可以训练。”
“谁说的?”Eduardo振振有词,“今天Alex才带我去检查了,医生说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是吗?”Mark才不相信他。Eduardo恢复的程度Mark比谁都清楚,他才不信Alex这边迈阿密的医院会检查出什么问题,如果检查出问题,Alex就不会这么做了,“检查报告拿来我看看。”
Eduardo看他没上当,哼了一声,“没有。”
Mark就知道怎么回事,这人早两三个月前其实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他爱漂亮,医生一说可以健身了,首先做的就是调整和塑形。耐力训练、有氧训练他嫌辛苦,全都被他得过且过。
现在形是塑出来了,净招惹变态。Mark想想,又觉得无名火起,招惹就算了,又没有反抗力。
不过这方面,Mark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他肺部受过伤,这些训练都要订很严格的标准,控制运动量。
人受过伤,就会产生一种本能的畏惧,Mark看他完全避开了一些地方,自然也知道他其实还是害怕,所以他想怎样就怎样,从不在这种事情上逼他,不过看来他哥哥看不下去了。
“Alex明天还要叫我去射击场,看看我的准头是不是也退步了。”Eduardo非常丧气,“你说,新加坡枪支管得那么严格,又这么安全,我在美国又没有持枪证,八百年没摸过枪了啊。”
“我给你办一张就是了。”Mark说,“多大的事情。”
“难道我真去把人爆头吗?”Eduardo说。
“以防万一。”Mark回答。
“我觉得还是保镖好,有他们就够了……”Eduardo最后趴在Mark身上得出结论。
次日,Alex一大早又来揪弟弟,Mark也跟着起来了,他也想去射击场。
到了射击场,Eduardo穿了装备,Mark不太懂,不过Eduardo让他也一起,就当玩玩。
他教Mark拿枪,纠正姿势,Mark打了十发,但他是新手,中靶的数目实在太惨不忍睹了。好在暴君不会在意这些。
轮到Eduardo的时候,他一拿枪就进入状态,他整个身体和眼神都沉静下来了,动作非常干净利落,拿枪,抬臂,扣环,一气呵成,真是说不出的帅气逼人。
Eduardo砰砰砰迅速打了十发,大部分都打在七八环上,只有一发打在了10环。Mark觉得是非常厉害的成绩了,Alex却不大满意,说他手生,退步得厉害,于是Eduardo倒霉地又挨了一顿训。
Mark在旁边听着,可算知道哈佛时Eduardo那么执着门门A+是怎么回事了,在这种教育下,不把人绷断了才奇怪。
Alex带着Eduardo在射击场泡了半天,回到家吃完午饭没多久,Alex说请了柔术教练,让他准备准备去训练。
Eduardo一脸不情愿,求助的眼神看向Mark。
Mark也有点心疼Alex逼他太紧,但转念一想,他没有安全意识,惹出事情来一点反省的心都没有,还不是因为自己这么久以来他病着什么都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才这样有恃无恐地懒起来了。
看来Alex是很清楚自己弟弟,于是Mark打消了为他说话的念头,向他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Eduardo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Alex去见教练。
教练是请好了,不过Alex也顾虑到他的状态,只是请教练在旁指导,还是自己亲身和Eduardo练习,免得外人不知道心疼他,用力过大把他弄伤了。
Mark下午没事干,于是也跑到训练室旁观。
他到的时候,Eduardo刚换好衣服,那身白袍像日本柔道的服装,很是宽松,敞开的胸口能看到锁骨和一小片胸肌,腰部用一根带子系紧。他长久不在家,这里自然没有他的带子,只好扎的Alex的,但他其实不是棕带。
那带子扎出他纤瘦的腰肢,下身是宽松的裤子,只有九分长,露出光裸的脚踝和足,踩在深蓝色的软垫上。
Eduardo已经够高的了,Alex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身形也比弟弟健壮不少,平时穿着衬衫倒是不知道,穿上柔术袍,Mark才看到他犹如古希腊雕像一般结实饱满的肌肉。
这看上去就没有多少胜算啊,Mark心里腹诽。
也正如Mark所想的,练习就是Alex单方面的碾压。Eduardo对着自家大哥基本没有什么还手的能力,平均每40秒就要被Alex摁倒在地上一次。
教练等Alex放开Eduardo,会上去跟Alex示范怎么解绞,或在被挟持的时候怎么反制。
刚开始Eduardo还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没几次,Mark就看到他认真起来了。
他好胜心其实很强,Mark知道他看着温柔,但是一点儿都不喜欢认输,做什么都要做最好的那个,现在被自己大哥摁住碾压,肯定越来越恼。
他想赢的心思一被激发,人就认真起来了,随着他跟Alex缠斗的次数越来越多,动作也越来越灵活。教练在示范的时候,他在旁边认真看着,等Alex和教练一分开,他立刻比划着跟两人讨论。
Eduardo有时候会提出不同的意见,Alex说这样行不通,他不相信,Alex便陪他实践,结果没一会儿,他又被大哥毫不留情地按进垫子里。
他有时候输多了就会发脾气——这对于Mark来说倒是挺新鲜的——毕竟无论Eduardo做什么,都不太会出现这种频繁落败的情形,偶尔输一次,也是风度翩翩承认技不如人。
Mark看到他紧紧盯着Alex,赤着足在垫子上来回走动。
他的脚步很轻,薄而骨感的白皙脚掌踩在垫子无声无息,只有垫子被压出一点点凹陷,迅速又恢复平整。他看上去就像要伺机发起致命一击的豹子,既美丽又危险,Mark的视线简直无法离开他光着的脚。
但他这样依然没有对Alex构成威胁,他的大哥会再次把他锁紧按倒,然后提醒他静下心来,不要焦躁,越焦躁越打不赢。
有时候Alex也会让一让他,Mark看到他灵巧地破了大哥稳当的下盘,然后扣住Alex的肩膀,借力居然把比他壮的Alex翻了过去,Alex刚倒地,Eduardo的双腿立刻从Alex两腿间缠过去盘紧,一手迅速扣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绞紧Alex的脖子。
Mark不懂这些,但他能看出来Eduardo的身体渐渐记忆起曾经熟悉的动作,反应也渐渐变成了本能,这一套动作称行云流水也不为过。
好不容易摁住Alex一次,Eduardo得意起来了,扬起眉的模样高傲极了,像翘起尾巴的猫。
Mark一边想入非非,特别下流地幻想着被他那双长腿盘住的窒息感觉,一边又正经严肃地反省——他现在这个样子多精神多好看,自己什么都顺着他意愿来原来也不太好。
很久没有这样运动过的Eduardo晚上依旧几乎是粘到床上就睡着了,连话都没来得及跟Mark说上几句。
其实刚刚他在浴室就睡着了,Mark看他一小时都没出来,有点担心,敲了门没回应,于是打开看看,他已经仰头靠在浴缸睡着了。
这把Mark吓了一大跳,也幸好他家的浴缸在保持水温方面做的不错,不然够他狠狠病上一回的。
Mark赶紧走过去把Eduardo叫醒,看他睡眼惺忪地爬出来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又迷瞪瞪地吹干了头发扑上床,双眼含着委屈,对Mark抱怨Alex手下不留情,说自己哪儿哪儿都痛呀,真的很痛呀。
Mark还能怎么样,只能认命地给他按肩膀和腿。他之前在Eduardo复健的时候学过一套手法,按得很好。
Mark刚说“来吧”,Eduardo已经咕噜一下滚到他身边,美滋滋地冲他展开双手双脚,嘴里还指挥着暴君,“先给我按按手臂,我手臂最痛了,Mark。”
叫他就叫他,偏偏那声“Mark”还拖得老长,黏黏腻腻软软糯糯的,像融了的巧克力拉了丝,甜得牙痛。
Mark自然不介意为他服务,刚刚在练习室里张牙舞爪地想要把Alex掰倒的人,在自己手下舒展开修长漂亮的四肢,因为肌肉酸痛被缓解,舒服得小声哼哼唧唧。
Mark被他哼得像有根羽毛不断轻轻挠着似的,心痒得要命。
他觉得自己像在撸一只漂亮的豹子,有尖齿利爪,却对自己没有一点戒备,翻着身体露出柔软的肚皮和咽喉在自己手心下亲昵撒娇。
这么想着,Mark就想“欺负”一下他,看自己做点过分的事情,他是不是还是这样舒展着任他动作。哪知道才按了几下,色心不过冒出一点儿,这人就在他手底下打着呼睡着了。
Mark愣了愣,笑着摇头,还是帮他把四肢全都按了一遍才关灯睡觉。
哪知道他才钻进被窝,Eduardo翻了个身,抬起长腿就夹住Mark的胯,手臂也伸过来压住Mark的上半身,迷迷糊糊地说梦话:“嗯,别动……不许动……谁说我赢不了你……哼……”
“哈?”Mark被他缠得动弹不得,姿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顿时一阵无语。
接下来一整晚,Mark都没睡好。
他每次好不容易从Eduardo奇怪的姿势里脱身,快要睡着时,Eduardo总会又挪过来手脚并用地把他缠得紧紧的。
两个人又贴得极近,光着的手和腿不断蹭在一起,Eduardo的呼吸细细地呼在颈边,还发出很可爱的均匀鼻息,温暖的身体把Mark烘得一个劲地冒汗。
Mark好几次都想直接把他办了,但是又不是很舍得将这人弄醒,只好老老实实被他扣紧,一直半硬着不上不下。
就这样,暴君躺了半天,睡也睡不着,还越躺越燥热。
Alex真的是想在Eduardo回家这一周里把所有他落下的东西都补给他,第二天居然就请到了专家给他上安全课程。
这个Mark倒是有兴趣的,于是打算跟他一起听。
Alex请回来的专家是前FBI的探员,也算得上是Eduardo的长辈,当初FBI来调查巴西和美国之间的一条贩毒路线,Roberto给了一些帮助,因此跟FBI关系还不错,当时调查的探员跟Saverin家甚至成了朋友。
这老头子算是看着Eduardo长大的,Alex说了赫伯特的事情,说自己弟弟一点都没有留心周遭危险的意识,出了事跟木头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得教育他一下。老头子一听就同意来给Eduardo上课了。
结果到了Saverin家,先看到许久不见的Saverin家小儿子,哪里知道一坐下,硅谷那位鼎鼎大名的暴君,趿着拖鞋,穿着T恤就跟着进来了,把老头子吓了一跳,Alex在旁边介绍说这是Dudu的未婚夫。
再回头一看,Mark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等待授课。
听了一早上的课,Alex午饭时对他宣布,下午又是巴西柔术练习时间,Eduardo一听,都快哭出来了——可想而知,到了晚上,他又迅速睡死了。
回家的第五天早晨,Mark被Eduardo摇醒,暴君睁开眼,想拉他过来要个早安吻,“……早,Wardo。”
“Mark,我们走吧。”Eduardo飞快地亲了他一下,然后把他拽起来。
“走?”Mark还没完全清醒,“去哪里……”
“私奔。”Eduardo说。
“?”Mark怀疑自己没睡醒,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我受不了了,Alex要把我折磨死!”Eduardo特别认真地解释,“他跟爸爸今天有事外出,趁这时间,我们走吧!快点起来,我们收拾一下就走,Alex回家了就没机会了。”
“……”Mark听他这么说,一时语塞。
“我们去Key largo度假几天好不好?”Eduardo已经从床上迅速跳下来,开始往背包里塞东西,“我太想念迈阿密的阳光和海滩了,我跟妈妈说好啦,在那里住三天,最后一天就回家来!”
Mark想说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你总共才回家七八天,但是想想,Paula都同意他这么任性了,他干嘛逆着他捋毛呢?况且两人世界,自然也很棒。
暴君这么想着,便慢吞吞坐起来,揉揉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卷发,准备下床洗漱。
Eduardo嫌他动作不紧不慢,在一边催促,“Mark,你动作快点,Michele去打网球了,万一他提早回来,被他逮到就走不成啦,他跟Alex对付起我来都是一条心的!”
什么对付起你来,Mark想吐槽,又把话咽下去了。他本来就随便,在Eduardo的催促下也就洗漱了,套上T恤短裤就可以出门了。
Eduardo拽着Mark,给了Paula一个拥抱就逃难似的跑出家门了。
他是瞒着Alex跑路的,家里的车都不敢开出来,出了门看到保镖的车,直接拉开车门就进去了。
保镖这几天都习惯跟在他的车后面,今天看到他跟Mark上来还挺纳闷的。他们跟了Eduardo已经三个星期了,彼此间早就很熟悉,Eduardo拍了拍他们,笑眯眯地说:“我和Mark私奔去Key largo!”
保镖:“???”
Key largo离Eduardo家不算太远,开车不到两小时就到了。
临近Key largo,公路旁有一道长长的海岸线,Eduardo一看到海,便把车窗降下,带着海洋独特咸味的风立刻灌进车里来。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雪白的云像蓬松的棉花糖一样,在浅蓝色的天空中稀稀松松地浮着,蔚蓝的海水在金色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大片耀眼的蓝延伸到天边。
Eduardo半眯着眼睛,海风把他头发都吹乱了。
他在看海,Mark在看他。
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Mark想。从那天见了赫伯特后,不,从他从Facebook顶楼劫后逃生后,Mark就觉得他似乎解开了最后的一些枷锁——那些沉重的锁链一个接着一个迅速掉落。
他的视觉恢复了,他不但能看见这个世界,甚至还能欣赏它的美丽;
他的听觉畅通了,他不但能听见话语,甚至还能听见爱与关心;
他的手铐没了,他的双手不但能活动,甚至能张开手臂重新拥抱他爱的人;
他的脚镣碎了,他不但再次走起来,甚至还能奔跑。
Mark看到他在笑,阳光落在他身上。于是Mark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他于是回过头,在海风里回吻了Mark。
Eduardo直接让保镖把车开到海边的度假屋群去,他今早一起来,心血来潮决定来这里度假时就订好了度假屋,并且非常大方地也给保镖订了旁边的那一间。
这度假屋棒极了,它的露台延伸到海面上,正对着海洋的是一整面落地玻璃墙,玻璃是单面玻璃,既能做到一览美景,又有足够的隐私。
屋子外是一个平面无边泳池,不算太大,Mark目测大概3×3米,水面正好跟泳池边缘齐平,使泳池看上去像一面宽大的镜子。
“喜欢吗?”Eduardo问Mark,“这是我最喜欢的,这间能看到日落的美景,每次来我都住这里。”
“确实很漂亮。”Mark真心实意回答。
“走,我们去玩。”Eduardo换了条沙滩裤,拉着Mark跑出去。
他们这片海滩,人比较少,属于提供给富豪们的专属场所,岸边有几道长长的木廊道通向海里,旁边停泊了好些各色快艇,天空里有海鸥成群飞舞。
Eduardo拉着Mark的手,漫无目的地散步,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的想法,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这一刻。
Key largo是个冲浪潜水的好地方,很多人选择在这里冲浪,因此海边特别多租借冲浪板的店铺,还有自助的冲浪板被放在茅草棚架里。
Eduardo看得心痒,向往地看着海面,不自觉地说,“我想冲浪,Mark。”
Mark用力握了握他的手,Eduardo回过神来,“哎,算了。”
他是不太能冲浪了,以前他特别喜欢挑战几米高的浪,现在这种已经驾驭不了了。
因为大浪很挑战腿部力量和平衡力,一旦操控不好,很可能会掀翻冲浪板,使他被大浪拍进海里,而他被挫伤过的肺部已经没法应对这种时候可能出现的水压、呛水、闭气等情况了。为了避免这些可能发生的危险,医生严禁他冲浪和潜水。
Mark听出他的失落,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Eduardo冲他笑了笑,先安慰他,“现在也风平浪静,就算冲浪也没什么意思,还是散散步好了。”
“要不试试jetfoiler?”Mark说,“最近开始流行的冲浪方式。”
“那是什么?”Eduardo兴致勃勃地问。
“电动冲浪板。”Mark解释说,“站在上面保持平衡就行了。”
“……”Eduardo完全没被他安慰到,一脸黑线,“那有什么乐趣?”
“聊胜于无。”Mark说,“我们用jetfoiler,你教我冲浪。”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冲浪这种事情,一天半天学不会,自觉选择了jetfoiler。
“这倒是不错。”Eduardo居然被说服了。
电动冲浪板——no,但是教Mark冲浪——好像有点儿意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