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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雾鸢.

【霜雪闻心 13:00】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上一棒:@没有云心先生活不了. 太太

下一棒:  @Burn me 太太


感谢各位太太带我玩!

在此,和所有同砚一起,祝云心先生,生辰喜乐!(*^ω^*)🎉


————


          自明雍结业之后,你不负花家人的期望,振兴了花家。


          每日踏入南国公府的人很多,门槛都快被踩塌了,是许久未见的景象。...

上一棒:@没有云心先生活不了. 太太

下一棒:  @Burn me 太太


感谢各位太太带我玩!

在此,和所有同砚一起,祝云心先生,生辰喜乐!(*^ω^*)🎉


————


          自明雍结业之后,你不负花家人的期望,振兴了花家。


          每日踏入南国公府的人很多,门槛都快被踩塌了,是许久未见的景象。可日复一日,你见了许多人,却从未见到那一人,儿时的教书先生,当今的内阁首辅,大理寺卿——凌晏如。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儿时,在花家庭院内,他教你这首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初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现在却是忙的没时间见彼此。


          两人之间连书信都没有,你想着应是大理寺的事务太多,他没有时间给自己写信。自己也不应该去烦他的,便烧掉了数十封给他写的信。


         前几日,你传出要在南塘召开花诏之宴的消息,广邀天下名士远赴花诏之宴。消息传遍了大景,以及大景之外,当然,大理寺也不例外。


         今日,你以花家家主的身份,在南塘召开了花诏盛宴。一时间,眼熟的人多多少少都来了:封子羽,青隐,洛凌尘,星河,谢行逸,宣连隐,惊墨,夏婉莲……大致浏览一圈后,步夜都来了,你想的那个人还没来,难免有些失落。


          步夜似是捕捉到了你情绪的低落,穿过重重人海走到你的身边,“郡主,近日大理寺事务繁忙,首辅大人忙着处理公务,特意让下官代替他来此,郡主见谅。”


         仅仅是近日吗……


         你摆了摆手,重新挂起微笑,“无妨,并不是一定要首辅大人来。步少卿就座罢。”


          时辰差不多了,你走上台,“英宗年间,花家昌盛,祖上念国盛恒昌,万业兴盛。感念为民求英才,为世谋太平。开创议政之风,邀四海通席。”


        “今宾朋在座,身份虽有别,但爱朝之心相同,不论鸿儒白丁,皆可开言,共商政论。”


        “虽不设条例,亦无规矩,但还望来宾言辅国之事,举端正之风,若言语相左,亦笑纳恭听。”


        “既来我花诏之宴,便无不能言。惟愿诸位,愿成而归。”


         你抛出个引子,有几人就此讨论起来,带动了大部分人,霎时间,台下一片谈论声。


         约摸两个时辰后,宴会上的人才不舍散去,今日的花诏之宴结束。离开宴席时遇到你不忘行个礼,顺便聊两句。


         “花家主,许久未见,长大了不少啊!”


         “我早就该长大了。”


        “实不相瞒,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元南国公的影子。”


        “过奖,我做的这些,还比不上。”


         “今日的花诏之宴办得不错,期待明日,还有,以后常办啊!”


        “一年办一次可以,但是常办就难说了。”


        “郡主如此年轻,便担任家主之位,辛苦了!”


        “不辛苦…”哪里比得上桓媱…


          送走了来宾,你才得空,坐下歇息了会儿。花诏之宴是个大工程,人力物力财力消耗的都厉害,即使花家有钱有人,也经不起这么挥霍。又不是大景第一首富那样出手阔绰,金叶子已经是最碎的银钱了。


        “郡主,今日辛苦了。早些歇息罢。”林珊端来一杯安神茶。


         你阖上眸子揉了揉眉心,“还有人没来呢,不能歇息。”


       “还有人没来?”


       “林珊姐,待下人收拾好后,你和微霜先回去歇息罢。明日的事明日再安排,不用急,有时间,也不用等我,我出去走走。”


        你走至南国公府门口,左看看右瞅瞅,还是没有那人的身影。


      “还是…没有来吗…”这次的失落更多了些,在眸子中已经无处隐匿。


         你回到南国公府,没有回房间,在荷塘边漫步。


         夜晚没有白日里的炎热,没有白日里的喧嚣。你一个人漫步在荷塘边,有清风明月陪着你。


         微风拂过,撩乱了你的发丝,你却毫不在意。


         一只手伸过来,将你的发丝撩到耳后。你转头看去,眼前的人白发紫衣,正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凌晏如。


          你只是笑笑,并没有多大反应,似是料定凌晏如一定会来。


         “云心先生,你果然来了,我等到你了。”


        “你相信我一定会来?为何?”


         你轻笑出声,撩了撩另一边的发丝,“因为我相信,我的念念不忘,必有你的回响。这不,回响就来了?”


       “若我没来呢?”


       “那我就等,一天也好,一个月也行,一年也罢。云心先生可能会来晚些,但一定不会不来看我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凌晏如唇角微微勾起些,看向旁边的荷塘,“你没有辜负众望,花家繁盛的场景再次出现了。”


       “是啊,爹爹娘亲看到了,会很欣慰吧……云心先生,时辰还早,你陪我陪我走走吧…”


       “听闻今日花诏之宴还办得不错,想必定是耗费了大量精力,还得做明日的准备,你可累了?”虽是这么说着,凌晏如还是陪着你沿着荷塘边散步。


       “累啊,怎么可能不累…花诏之宴是个大工程,费人费钱又费物。他们只看到了花诏之宴表面,众人尽情开言,无话不谈的繁华景象,没有看到宴会背后是几十人乃至几百人没日没夜的操劳,没有体会到那种辛苦,所以还想着常来花诏之宴…一次花诏之宴持续两三天,他们有精力来,我可没精力办了…” 


     “辛苦了。”


     “不辛苦,看到他们发自内心的开言,看到他们愿成而归,自己又了解了不少事,觉得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


          你停下脚步,微微垂眸,“可云心先生…我真的成功了吗…花家振兴了,但我貌似和当初那些朋友越行越远了…”  


          凌晏如也停步,将手搭在你的肩膀上,手心的热度经过肩膀传至全身,“你在成长,他们同样也在成长,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自然要把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放一边。但他们即使再忙,也不会忘记昔日在同一个屋檐下求学的好友。”


        “没有了相处的机会,忘记彼此不也就是时间问题吗…”你抬眸看向凌晏如,“云心先生…如果我们也如此……会不会有一天…我仍然记得你…可你却忘了我…”


       “不会。”凌晏如肯定答道。


       “真的吗…那还挺好的……可是,为什么?你见过那么多人,比我优秀的,比我厉害的多的多了,我不算是其中杰出的…”


          其实你已经知晓原因:自己儿时,他是自己的教书先生,这一段的时光是难忘的。而且,你从一个满庭院乱跑的小姑娘,到一位成功使花家振兴的郡主,这段成长历程,虽然你经常在身边的人群中看不到他,但你的直觉告诉你,他一定全部都看在眼里的。


          但这并不是全部原因。


          凌晏如唇角勾起的角度大了些,直视着你。等了许久,他才温声开口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你晃神一瞬,随后浅笑一声,视线投向满塘的荷花。荷花开得还是如当初那般盛。月光洒落,宛如蒙上了白纱,平凡又静谧。这样的景色,你是无论怎么看,看多少次,都是不会看厌的。


       “嗯,我相信我的念念不忘…”你抬眸对上凌宴如那双平静的眸子,轻声道:“必有你的回响。”


          南国公府门前的幼柳,如今已高。当初的小姑娘,也已成长为可独当一面的郡主。南国公府门前经过的人,日日都在变。但府中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任凭外界因素变化,都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感情。你入明雍,如是。花家振兴,亦如是。


          即使公务再忙;即使没有时间相见;即使连书信都没有…只要你还心里念着我,我便不会忘记你。


          要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FuFu

【霜雪闻心 11:00】用余生许一世难忘

这里是你们FuFu🍫


上一棒: @苏旧南安 

下一棒: @没有云心先生活不了. 


【第三人称、全篇私设、ooc致歉】


⚠️5600字+⚠️



余生漫漫,虽不知将何去何从,然一往情深,还请您多多指教。


素时景年,虽不知其所向所往,然情深一往,还望妳多多担待。


(私设当时使用的是阴历,并非现在的阳历。)


【云中视角】


「倘若先生知晓,又会如何看我呢⋯⋯?」


月下独白,夜幕笼罩,无数心怀春意的人们悄然、安心地冒出枝桠,向天边蔓去,日月星辰为证,诉说着无人知晓...

这里是你们FuFu🍫


上一棒: @苏旧南安 

下一棒: @没有云心先生活不了. 



【第三人称、全篇私设、ooc致歉】


⚠️5600字+⚠️




余生漫漫,虽不知将何去何从,然一往情深,还请您多多指教。


素时景年,虽不知其所向所往,然情深一往,还望妳多多担待。




(私设当时使用的是阴历,并非现在的阳历。)


【云中视角】



「倘若先生知晓,又会如何看我呢⋯⋯?」


月下独白,夜幕笼罩,无数心怀春意的人们悄然、安心地冒出枝桠,向天边蔓去,日月星辰为证,诉说着无人知晓且无尽情意。


面对昔日恩师,她爱得隐晦、爱得克制。看似不拘泥于情爱的花家少主,深陷情关的泥淖,无法自拔。


对着洁白、无瑕的月色,她哀叹口气,捋了捋鬓间细发,夜半三更,仅能向明月独诉心声。


先生、学子在前,首辅、世家少主身份之别在后,一道难以横越的鸿沟当前,得幸,即是海阔天空,那倘若不幸⋯⋯便是落个粉身碎骨,各走一方。


日升月落、日复一日,情根愈是深种、愈是无法抽离,眼见着思念之情,逐渐满溢,她无可奈何,却视若无睹般,任凭其恣意生长,直至再无剥离之日。


正月初一,凌府。


她起了个大早,和凌晏如拜过年后,即一同醉心于公务之中,他审批着公文,而她整理、归纳已阅毕的卷宗。


宣京大街张灯结彩、鞭炮声频响,而一片寂然的凌府恰恰形成鲜明对比。


年节期间,凌晏如更加繁忙,并非事件增多,所有下属皆庆祝佳节去了,他身旁空无一人,仅有她,立于凌晏如的身侧,忙前忙后地张罗。


应当阖家团圆、团聚,她却还留在大理寺、还留在凌府、还留在他身旁。


她庆幸,自家哥哥通情达理且温柔地不戳破她,顾及了她最后一丝倔强和最后一点体面。


忆起踌躇不前时,花忱未免她为难,率先提及,不必回南塘,就待在大理寺、待在那人身旁。




晚膳,一入厅堂,映入眼帘,一壶桃花酿被置于桌面。拔起壶嘴时,酒香四溢,略略品闻,已然有了三分醉意。


也好。


醉了,就不必多想了,醉了,就不必如此苦恼。


一杯,忆往昔。


一杯,念当下。


一杯,望将来。


三杯忘忧下肚,忘不了忧,惆上加愁。


子时,凌府长廊。


凌晏如扶着踉跄、摇晃的她,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挂于墙上的灯笼,庭院中一抹艳红撞进了眼眶,刹那间,霸占了满目,再转瞬,眸中一扫哀绪,盈盈希冀遂取而代之。


不过须臾,云中抛去杂念、下定决心,一个十分大胆的计画、一个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的决定。


她离开他的搀扶,步履蹒跚,立于梅花树下,朵朵朱红倒映在澄澈秋波,坚定亦在剪水秋瞳绽放、盛开。


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


冬日凛冽,梅花饱受北风摧残,仍能大放光彩。既是如此,她便置之死地于后生,若是不成⋯⋯那就不成吧,至少璀璨、绚烂了一把。


她受够了患得患失、受够了望不见尽头的苦恋。


花家少主、云中郡主、花云中,要向昔日西席表白,就在这象征忠贞不二的梅花下、就在先生三十而立之时。


以天地为鉴,以日月为证,更以这雪中艳红为情。





「妳该歇息了。」凌晏如走至她身后,轻声提醒道。


「先生,再待一会,可好?」


天时、地利、人和。


再等等⋯⋯再一刻就好⋯⋯


再一刻即是正月初二、再一刻即是云心先生的生辰、再一刻即是您我的转捩。


闻言,身后之人不发一语,解下大氅,披在她的肩头。


顿时,来自于凌晏如的暖意,铺天盖地地朝云中袭来,还未潜心享受,转身望去,只见一道剑眉微蹙,不容忤逆。


此举,她即明白,她注定等不到时辰到位。


借着酒劲,唇齿间飘散着桃花酿的芬芳,一双葇荑壮着胆子,定了定心神,攀上凌晏如的胸膛,像是哀求般,云中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使他垂首、俯视。


「云心先生,且听我一言,可好?」微弱的嗓音传来,简直卑微至了尘埃。


若是不成,便回南塘,回到和先生初识之地,虽是各执一方、分隔二地,尚可睹物思人。


她终归不想忘了他⋯⋯而这是她最后的私心。








「请容我⋯⋯」


「用余生,许您一世难忘,可好?」









她终于⋯⋯说出口了,看似是央求,却饱含着少女无尽的情意,以及无边的悲愁。


立法于民,以抑人欲,乃先生穷尽毕生之宏愿,云中了然于心,想帮上忙,蓦然回首,回望羸弱不堪、不复以往的花家,这一步,就如此耽搁了下来。


今夜,也得亏美酒迷离、麻痹了枷锁,一番苦恋这才得以见天日。


衰弱、式微的花家再无筹码。


余生,于她,已是所有,她愿倾尽一生,只为先生的夙愿。


若是能在那人心中,不敢奢求一方天地,仅是一席之地,亦无悔。


寒风飕飕,佳人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双唇止不住地颤抖着,冷意从脚底逐渐攀升,可一双清眸亮着前所未有的坚毅,她在等,她在等一个答覆,一个让她足以放下的回应。


凛冽的北风将两人的发丝撩起,砖石上的发影,似乎正替着一动不动的二人相互纠缠、试探着,一来一往、有来有回。


林影疏疏,稀稀月光洒落,凌晏如亦是丝毫不退却,素来凌厉的紫瞳,褪去肃穆,很是透彻。然一如往常,波澜未起,叫人看不穿,亦看不透。


她凝视着他眸中倒影良久,才发觉,越是对视、越是一片模糊。


抬手要探,一行清泪落下。


原来,一层氤氲,早在不知不觉中,涌上眼底。


「叨扰您了⋯⋯」事以至此,自觉无望,她欲离去。


即便要掉泪,她也不想在所爱之人面前,即便他已看过自己多次狼狈,可唯有这次⋯⋯唯有这次,她想体面地离去,起码在最后⋯⋯在最后的印象要是好的⋯⋯




然而,甫一走上第一阶,月下表白之事,却来了个峰回路转。


右手迎来一阵暖流,透过指尖,渡了过来,驱走寒意,暖至心头,正是身后之人无声且轻柔地阻止她离去。


她被人拉了回来,被拉进了她朝思暮想的怀中。


上方,那人深吸口气,随后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仅有一世?」


双眼已被湿气浸得朦胧,心神也因此一举大乱,她不明所以地听见了一声轻笑。


云心先生,竟然在笑?


往昔为她温声讲书,偶而为之的打趣,昔日幕幕浮上心头。


还未待她整理思绪,一双修长且有劲的大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脸,小心且缓慢地替她拭去两侧泪水,宛若在对待一件珍宝。


粉嫩的双颊仿佛期盼多时,分毫未动,乖巧地伫在原处,等候。


猝不及防地,小脸被捧起,粉嫩的唇瓣似乎贴上了何物,泪水模糊了视线,只知一片阴影落下,转瞬间又复明。


指节、指腹滑过白皙、无瑕的脸庞,目光逐渐清晰,映入眼帘,还是那庄严、慎重的墨紫官袍,月色的涤洗下,抹去了肃杀之气,独属于她的柔情,遂取而代之。


华发如丝、如雪,被镀上了一层朦胧月光,淡薄而又熠熠生辉,先生这般,正如同身处朝堂,高高在上、触不可及,更如同谪仙,令人望而却步。


兴许是互通心意,她不敢伸出的手、不敢踏出的步伐,只见,凌晏如牵住她的手,朝她凑近,大手环上柳腰,将人揽进怀中,紫瞳凝视着一汪秋水,嘴角勾起恰到好处。


薄唇轻启。






「若是妳,生生世世又何妨。」






「⋯⋯」


怀中佳人,恍若不敢置信般,适才抹去的泪珠,又如同断线般,颗颗掉落,双手环上凌晏如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放声大哭。




子时四刻,没有锣声,两人却心知肚明。



「莫哭,今天是个好日子。」他耐心地一下又一下抚着小姑娘的后脑,令她心定的嗓音,时不时地在耳际环绕。


然,绷紧的皮绳,哪有一朝就恢复之理。


只见她仍眼含泪珠,抬起头来,同他对视,双手从怀中抽起,改揽上肩颈,双脚一垫,主动吻了上来,与之而来的,便是最诚挚的祝福。


「云心先生,生辰快乐。」



余生漫漫,虽不知将何去何从,然一往情深,还请您多多指教。




【凌晏如视角】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多年来始终如一,垂首于审批公文、处理公务的凌晏如,竟也会在夜阑人静时,伫立在窗边,望向天边的皎洁。


紧蹙的眉头,在月色的轻拂下,舒张、铺平,面上的凌厉,也逐步褪去。


在夜色的遮蔽下,一声令下便能搅动天下风云的首辅大人,方能做回自己,做回凌云心。


「睡得好吗?」他望着一方,在静谧的墨夜中,投送了得不到答覆的问句。


许是过于思念,进而产生了幻觉。在他眸中尽是云中使着各种表情,有开心的、羞赧的、怨怼的、紧张的、无语的⋯⋯


嘴边依旧是那句亘古不变的,「云心先生!」


无人看见的夜色中,首辅大人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仅一瞬,又归于平淡。


凌晏如并非不想跨越鸿沟,只是人在高位,心系之人、事、物,实在是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轻举妄动。


他可以不顾自己,可衰败不堪的大景要如何?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们要如何?而她又要如何?


有民才得以成家,有家才方可建国。


海清河晏,是他所逐,予她十里红妆,亦是此生夙愿,可眼见乱世的狼烟就要袅袅升起,天下纷乱将起,要他如何许下承诺、要他如何全心给予她所有。


覆平乱世,谈何容易。而她,愿意等吗?


一个个疑问、一个个身不由己,绊住了凌晏如的内心、制住了冲动。


对她涌动的情意,只能隐于一次又一次的凝视中。对她的流露的真情,只能在这见不得天光的黑夜现身。



年末,小姑娘突然到访大理寺,带来了让凌晏如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的消息。


「先生,年节我不回南塘了,跟您一起过节,可好?」


他沉默了半晌,凝视着她,「为何不回南塘?」


「因为、因为⋯⋯您欠我的。」


「何时欠过了?」


「十年前,您离开花府之时。」


忆起,那日亦是同样冷冽,不过再几日即年节,可他却一意孤行,就算小姑娘哭得肝肠寸断,也没能停下他的步伐。


没想到,她竟记了这么久⋯⋯


他轻叹口气,「随妳吧。」




正月初一,云中果然没有回南塘,一早便至凌府,同他拜过年,自行搬了一张小桌,以及一席板凳,坐至他身旁。


批阅完毕的公文,往旁一放,她自然地接过,整理、归类,一日下来,两人不言而喻的默契,倒是让凌晏如的重担轻了不少。


晚膳时,他拿出特意叫人备下的桃花酿,果不其然,小姑娘一看见这东西,眼睛都亮了,不停地眨着大眼,期盼着,很是可爱。


「不许多喝!」他叮嘱着。


她亦是乖巧地点点头,得到凌晏如的首肯后,先为他斟了一杯,推了过去,紧接着为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叮嘱在前,却也不得不纵容佳人贪杯,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凌晏如趁其迷离,褪下冷肃,满脸笑意,目含宠溺地望着她,可他唯独没觉察,每饮一杯,她眸中的惆怅,越加深一分。


扶她回房歇息时,她踉跄着脚步,有几次都差点摔倒,幸好他接得及时。


许是酒气醉人,这般亲近、亲昵接触,竟也撩得凌晏如难定心神,有好几回,都想不顾一切,将人揽入怀。


途经庭院时,小姑娘好似望见何物,扶着他的胸膛站稳身子,脚下仍蹒跚地朝庭中走去。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她站在梅花树下,仰望了良久,也不知在观望些什么。


今年的寒梅著实绽放得很盛,不过再如何,此刻万千不及,凌晏如身前,小脸驼红、双眼迷离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她竟成长至如今美得不可方物之境。


凌晏如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下,压抑于其内的情感,好似快按耐不住,就要破壳而出。


现在还不是时候⋯⋯


告诫自己数遍,强忍着冲动,他缓步走至她身后,「妳该歇息了。」


「先生,再待一会,可好?」


光是那声先生,差点让他前功尽弃,凌晏如不禁自嘲,不过就一句话,自己竟是如此急不可耐,倘若再待上一待,他没把握能克制自己的情意。


无可奈何,他强逼自己冷着脸,同时又不舍她受寒、受冻,解下大氅,披在小姑娘身上,替她拨去从树梢滑落至肩头的薄雪。


云中转过身,碰上冷意,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心疼着,却无能为力。


然而,事情并非如他所想般,云中并未就此回房睡下。


朦胧月光洒落下,他探见那一汪秋水,眸中似乎有着什么蠢蠢欲动,肤如凝脂的玉手,也随之贴上他的心头,让凌晏如不由得绷紧了全身,严正以待。


「云心先生,且听我一言,可好?」


闻言,凌晏如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为何如此哀愁?为何如此卑微?为何妳眸中也有同我一般的情意?


梅下三问,凌晏如哑了口。


「请容我⋯⋯」


「用余生,许您一世难忘,可好?」


少女甜美,却盈满着乞求、颤抖的嗓音,传进凌晏如耳里,如同一口大钟般,狠狠撞进了他的脑海、他的心中,钟声响遍,所到之处一片荒芜、蛮荒,这让初次碰上此事的他,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仅能深深地凝望,把这一刻,她的每一个神情、每一次目光流动,全都铭记于心。


向来做事,皆会预想至后路的他,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竟做不到回应所爱之人表露的情意,甚至连回神都做不到。


原来⋯⋯对她的情意,比自己想像中要深种的多吗⋯⋯


「叨扰您了⋯⋯」




最后一幕,便是少女噙泪,就要匆匆离去。


泪珠闪烁,终于拉回凌晏如的心神,大手一伸,洽巧握住了向后摆荡的小手,这一握,就停下了她的脚步。


他温柔地将人扳过身,往怀中一带。


这一拥,正式宣告城墙已破,以往拼死压抑的情意,正如这脱缰野马般,再也唤不回。


即便如此,凌晏如没有一丝懊悔,原因无他,只因朝思暮想的佳人,竟真如同美梦中那般,那般娇小、那般柔软、那般清香,以及这般真实。


多少次的午夜梦回,才能出现一回,不由得嘴角失守,轻笑一声,反问道:「仅有一世?」


他有些不舍地松开小姑娘,双手抚上她的脸庞,轻轻地、温柔地抹去两颊泪水。


兴许是被他突如其来所惊到,她的身子瞬时一僵,面上神情明显愣了愣,这副可爱的模样,让他不由得抿了抿唇,俯下身,朝那对粉嫩的唇瓣吻去。


「甜的?」凌晏如回味着方才那一个吻,这么暗忖着。


原来甜的滋味,也能如此美妙吗⋯⋯?于向来不喜甜,嗜辣的他,仿佛探索到了新世界。


佳人眸中氤氲终于退去,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对澄澈的双眸,以及面上不知何时染上的绯红。


倾国倾城?国色天香?花颜月貌?


不,素来满腹墨水的他,竟找不出任一词能与之媲美,他只知道,他的小姑娘,此刻真的好美⋯⋯好美。


情不自禁地,朝前走出一步,倾身揽住细腰,又把人带回怀中,杀伐果决的紫瞳,散去凌厉,满是柔情地凝望、注视,嘴角再也克制不住地勾起。


「若是妳,生生世世又何妨。」


为苦不堪言的万民,他要立法。为积弱不振的大景,他要变法。为这世间唯一能使其动心的她,他甘愿视她为心中第一法。


往后余生,大理寺卿的当务之急又多了一项,便是同她长相厮守。而如此重任,首辅大人甘之如饴,亦求之不得。


许是喜极而泣,云中方才止住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纸鸢,一去不复返,溃堤地一发不可收拾。


「莫哭,今天是个好日子。」


三十而立,立身、立业、立家。本以为无望的立家,上苍待他不薄,竟在三十岁的这一日,给了他,如此盛大的惊喜。


妳既用余生,许我一世难忘。那我便用余生,许妳永世安稳吧。


见泪水已来不及抹去,凌晏如干脆将人拥入怀,柔声地安抚着。


然而,小姑娘却自主挣脱了他的怀抱,还来不及一愣,腰上的玉手,改环上脖颈,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愈发凑近,直至仅剩寸微之距,她那婉转悠扬、清脆悦耳的声音,比起香吻,先行一步传来。


「云心先生,生辰快乐!」


而立之夜,这是凌晏如于懂事以来,笑得最为开怀、最舒畅的一夜。


素时景年,虽不知其所向所往,然情深一往,还望妳多多担待。





-结束线-


希望大家会喜欢❤️


先抑后扬这一套,前面看得有多闷,后面就有多甜呀🍬


祝云心先生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如有不妥,欢迎大家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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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他住在我心中的无人区★第三章★现实背景 含延伸

一个现实有感+脑洞+胡说八道的文章

悲观现实主义,不上升真人。

清水 双向

【引】

从没有人说过八月什么话,

夏天过去了,也不到秋天。

但我望着田垄,土墙上的瓜,

仍不明白生活同梦怎样的连牵。...


一个现实有感+脑洞+胡说八道的文章

悲观现实主义,不上升真人。

清水 双向  



【引】

从没有人说过八月什么话,

夏天过去了,也不到秋天。

但我望着田垄,土墙上的瓜,

仍不明白生活同梦怎样的连牵。

                                                       --- 林徽因




第三章    是他啊。


*

【致 无人】

活了20多年,我从未觉得夏天有什么好。

我不耐热,又怕被晒伤。还有,我特别容易出汗。

到了第27个夏天,我竟突然品出这季节的甜来。

明明是最热的一年,明明又苦又累。
 我却偏偏恋着不想走了。

在这个夏天里,

我叫魏无羡。

遇到了出生在八月的王一博。


他大概就是那种被上帝眷顾的孩子吧。

生来天赋异禀,恰逢机缘巧合,自该是骄傲的模样。

我有点羡慕那种因为自信而拥有的锋芒,白齿青眉,年少轻狂。

那么干净的男孩子,任谁,都会喜欢他的吧。

他出生的季节,想来是不会差的。



初识以为不易亲近,熟了却发现那人的孩子心性。

他总爱粘着我,和我吵吵闹闹,争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若吵的累了,就先举白旗投降,顺着他的意说:

“你对,你对,都是我的错。”

小孩也是好哄,听着这话便得意的不得了,瞬间换上笑脸,能开心一整天。

想来竟还有些感动,
 娱乐圈这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难得还有这么个单纯的人儿,相信着一些单纯的东西。




小孩特爱给我剥莲蓬,且霸道的只准我吃他剥的果儿。

一颗一颗的塞进我手心,偶尔在其中掺个苦的捉弄我,我佯怒打他,他便又挑个甜的来哄我。

他告诉我,他习惯将人以味道区分,还夸我是他见过最甜的那种。

我逗他说,他是酸味的。

他问为何,我便笑他惯爱吃醋,

却也没说,这醋是吃的是哪番,酸的是何处。





小孩喜欢装酷,自认是宇宙无敌超级大酷盖。

我本来也是认同的。

直到他被一只蚂蚱吓破了胆子,撒腿跑出了八百里,嚷着要我别过去。

我想,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从那以后,我便懂得熟练利用那人的弱点:

“蓝二公子,我给你抓个虫子啊?”

“王一博,你知道菜青虫吗?”

“蓝二哥哥,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博哥,一起看恐怖片啊!”

效果显著,屡试不爽。






到底是年轻,万般心思都显在脸上。

他对我“青睐有加”,偏心也表现得太过明显。这种区别于对旁人的特殊待遇,自是人人都看得清楚的。

工作人员总故意调侃,

“魏婴,快来管管你家蓝湛。除了你的话,他谁也不听。”

一来二去,成了剧组里众所周知的秘密。


有次,他竟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冲我喊:

“战哥,弟弟爱你。”

不说假话,我动心了。

胸膛左侧无法忽视的剧烈跳动,这是我难以抑制的自然反应。

我对他吐舌做鬼脸,掩饰自己就快收不住的情感。

幸好,这心,动的不久。

一下,两下,三下...

最炙热,最惊艳,却也只是匆匆一瞬间。

等他走远了,我便可自欺欺人。

“还真是入戏了...”




我的确是有些笨了,演戏不讲方法,只能身临其境,真情实感。偶尔陷得深了,竟当真以为我是魏婴,而他,是我的蓝湛。

潜意识觉着,自己或许是可以任性些的。

毕竟蓝湛,总会宠着魏婴的。


我承认为了“资本主义事业”,镜头前的我多少添油加醋。

可这并非弄虚作假。

我只不过借着“魏婴”“蓝湛”的名义,略微放肆了些。





我花了很久的时间,逃开这种若虚若实的“戏中情”。

我将魏婴归还给蓝湛,归还给陈情令。

我将自己从那个夏天剥离,回归原本的生活。

我将王一博与蓝湛区分开来,选择更适合的相处方式。

却仍是藕断丝连,不得其法。



做回“肖战”的我,慢慢变回原来容易害羞的性格。

我瞧着他,作为“王一博”,说着“蓝湛”思念“魏婴”的话:

“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

  带回去,藏起来。”

一字一句,若无旁人,又恍然隔世。

见他讲真情实感,讲滑雪和极光。

突然又多了点期许,明知这是不切实际的奢望。

万一...万一呢?

万一他也不小心假戏真做,

万一我们真的有来日方长。






直到后来,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一句斩钉截铁的“不可能”,而我只能逢场作戏应一声“官方打脸”。

才终于明白,

那人当真是酸味的。

酸在勾人思绪,酸在惹人晦涩,

酸在可望,可亲,不可得。

这酸啊,不能藏在心里,捂久了会发苦。



原来,

我早在那过分美好的几年里,看尽了此生全部的好光景。

                                                  

                                                         肖战  書




-------

*2019年 冬


王一博和肖战吵架了。



虽然两人向来喜欢打打闹闹,可一直也没真正跟对方生气过。都是前一秒吵的不可开交,后一秒就黏得像狗皮膏药。

这次,明显是不同的。

这次,他们没有大声嚷的人尽皆知,龙争虎斗闹得鸡飞狗跳。

这次,他们在冷战。

这次,他们好久不联系。

若不是年末颁奖礼,两人凭借作品《陈情令》受邀一同参加,怕是还不会碰面的。




“哎哟,战哥!”

王一博故意把门踢了个叮当响,整出个贵宾光临的大架势,以示意肖战---小爷我来你休息室串门了!

“嗯。”

肖战甚至没稀得搭理他一眼,继续翻着手里的台词本。

“啧啧,不愧是肖老师,爱岗敬业,社会主义影视事业的劳模,就这么一会儿时间都不耽误。”

王一博大爷般的瘫坐在肖战旁边,翘起二郎腿。

“在您身边这么一呆,小的还真是自惭形愧,自叹不如啊!”


“王一博,你给我好好说话啊。别阴阳怪气的。”


“我哪有?”

王一博趁人不备,一把抢过肖战手里的本子,

“我这不是想跟您学习学习嘛,多学习才能进步啊。”

肖战本来没想与他瞎争,可又突然想起那本子里的情节,吓得一个激灵赶忙去抢。

“哎呀,看看这写的是什么。男主角捧着女主角的脸,深情的凝视,眼神温柔的像是要溢出水来...”

“王一博!你还我!”

“轻轻的低下头去碰那瓣红唇,见人不做反抗,便又更深入了...”

“王一博!”


等肖战终于抢过来的时候,纸张已被扯的稀巴烂。王一博掌心还攥着残页,手指一松,便都散落在地上,画面好不凄惨。

肖战气急败坏的把这“牺牲品”甩在地上,

“你到底胡闹什么呢?有没有个正形了!”


王一博别扭的咬着下嘴唇,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人,哀怨的厉害,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这哥哥,真是讨厌死了。

讨厌3、4厘米的身高差,

讨厌他脸上无奈的表情,还叹了口气。

讨厌他当时当刻,竟然还不忘扣上门锁,跟外面的工作人员说声“没事,我们两个闹着玩呢!”。

肖战向来温柔周到,彬彬有礼,万事总想的周全。

这么好的人,自然不会无理取闹。

相较之下,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幼稚的离谱。





“别闹了,好不好?”

肖战过来想拉人的手,被王一博躲开了。

等他转身想走,小孩却突然堵在前面,拽着他的小臂不撒手。

肖战没什么诚意的轻挣了几下,约摸小孩也没有松开的意思,便不再和他闹。

“一博,我这段时间好累,不想再和你吵。”



“我...本来...”

“嗯?”

“我本来,是来找你和好的。

  谁知道,你都不理我。”

王一博把头偏到一边,脖子挺得溜直。却又把一只手掌摊开,举到肖战眼前。

“那个,是我错了。”




肖战被小孩萌得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面前这个又乖又软的奶娃娃,和刚刚不肯让步的酷盖,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在王一博的内心世界中,好像有很多他人私人自制的,外人难以理解的,稀奇古怪的人生准则。

比如,笑容只需要给喜欢的人;

比如,关系就是要有“远”“近”之分;

比如,“我喜欢你”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看得见;

比如,感情必须得“特别”,“偏爱”就是要表现得强烈和明显。

再比如,此时此刻。

我承认我错了,所以任打任骂不还手。

可是,打完了,你便不准再生气了。





肖战摆出“极凶狠”的表情,象征性的拍了王一博一下。

“狗崽崽,我真是输给你了。”





------

*2024年 冬


“行了,王一博小朋友,我走了啊。

  明天还有事呢,新剧要开机了。”

肖战对着镜子整理领子,眼神却偷偷瞄着蜷在沙发上的人。


“嗯,这次进组又多久啊?”

王一博无所谓一般的敲着手机键盘。

幸亏肖战那双近视眼,要不然满屏的乱码铁定会露馅。


“三个月吧,看情况。”

“等回来了约饭啊,我请你,你请我也行。”

“有区别吗?”

“哈哈,差不多。”



尬笑后的安静有点奇怪,

心里藏着的事情太多,表面上反而无话可说。


没区别啊,

现在的两个人,谁也不会差这一顿饭钱。

没区别啊,

不过是碰运气,赶一个你没行程我也没行程,又恰好呆在一个城市的日子,吃一顿很平常的饭,再回归到彼此平行线般的生活中。

次次如此,次次无差,都是这样信誓旦旦的约定,然后又因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草草作罢。





“走了啊,老王。”

“嗯,不送。”

王一博故意装作忙着打字,没工夫理人的样子,只盯着手机,不看肖战。

其实耳朵竖的可紧呢,仔细听着门口的动静。

好像是过了一会儿的,大概三五秒的时间,也没听见肖战下一步动作。

心里惚地慌了一下,怕那人已经走了。

一骨碌爬起来,却和最熟悉的味道撞了个满怀。


肖战站在那里,有点委屈的看着他:

“王老师,你还真不送我啊。”



果然是无形撒娇最为致命。

王一博尤其吃这一套。

便是再冷的脸也板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目送行吗?肖劳模?”


“你就贫吧!”

肖战狠狠地拍了一下王一博的屁股,

“不跟你闹了,这回真得走了。”


“行了,快走吧,待会赶不上飞机还要反过来怪我!记着啊,老规矩!”


“好。”

肖战的“好”,总是让王一博格外安心。






登机后等待起飞的空当,肖战扫了一眼手机。

看着空白的对话框,突然有点难过。

他并非失落于王一博的忽冷忽热,毕竟他从来也不是喜欢黏腻的性格。

他只是...只是...

莫名的有点心疼啊。

心疼原来任性胡闹的小孩突然懂事了。

心疼小朋友开始懂得不动声色了。


他的王一博,终是长大了。





--------

【致 无人】


21岁那年,我遇见一个奇怪的人。


初见看他谨慎内敛,对谁都腼腆又礼貌的笑,以为是个不成气候的胆小鬼。

开机仪式,他在我身边恭恭敬敬的站着,一声不吭,小心翼翼的保持一拳之隔,当真是客气的很。

反观我则是双手背后,昂首挺胸,大义凛然。

任谁看都像是我欺负了他。


我自认天生与“亲和力”无缘。

与人接触很累,至今还不得其法。


直到那哥哥被“魏无羡”浸透了骨子,嬉皮笑脸的主动过来招惹,还学“魏无羡”不懂看人眼色,脸皮突增八尺厚,锲而不舍的闯进我视线范围内,赖着不走。

我下意识想逃开,却被那人责怪。

“喂,你是蓝湛啊!蓝湛可不会躲着魏婴。”

话说的有理,我不好拒绝。



有次不小心撞见工作人员闲聊,提到我,大家抱怨说我不好接触。

我有点委屈,可人家说的也没错。

我与他们“不熟”,哪里来的什么接触。

正准备悄悄离开,却听见肖战大声替我解释:

“他没有不好接触啦,他只是不擅长故意讨人喜欢。其实相处时间久了就能发现,王一博这个97年的小朋友,还是很可爱的。”

突感视线交接,目光重合。

被人发现的难堪让我急着想逃,可又失控般的移不开眼睛。

他在冲我笑。

“蓝湛,你来啦!”


生性温暖,连呼吸都如水般温柔。

又未及热情似火,不至于灼烧我敏感的保护膜。

他那样清澈而美好,仅是在我心房融化的空隙中,探出一个脑袋,轻轻软软的问一句,

“你好,我能住进来吗?”


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喜欢这哥哥了。







粉丝送来很多水果。

我简单的称那‘一堆红色’是樱桃,

他却偏要说成车厘子。

我讲他又皮又欠还幼稚,

他狡辩说,那叫“天真无邪”,还嗔怪我“为何不能善良一点”。

我礼貌的回他一句,“你大爷的。”

他也有来有往。

“王一博,你丫的还是人嘛?每天扪心自问你是人吗?”



习惯了与他斗嘴,习惯与他胡闹,习惯两个人为一件小事来回争吵。

我原以为他也是与我一样,无所顾忌之人。



杀青后再见,是他的生日。

我骑着摩托,拎着蛋糕跑去看他。

一时冲动之举,因着思念有余。

他显然有些惊讶,大抵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匆忙的过来。

我本想冲过去抱住他,送他几下“拍打式”的“见面礼”,再调侃几句。

可他一句:“谢谢你啊,一博,还特地跑过来。”,我便突然丧了士气。

并非有什么不妥,就是有点别扭。


或许,老人家说的对。

感情本就是不见面就会没有的东西。

我们,抛去“魏婴和蓝湛”的外衣,的的确确是疏远了的。


后来,我与他好久不联系。



《陈情令》开播后,宣传活动一大堆。

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去年夏天朝夕相伴的日子。

本也险些再跌了进去,

他一声“录着呢”,提醒我缓过神来。


下台后,我埋怨般问他:

“以前拍戏的时候,不也是一直录着的,为何那时可以说笑,可以打打闹闹,现在却不行。”



他说,

“那时候,你我是蓝湛和魏婴。”

“戏中人,书中话,都不做数的。”



我搞不懂他。

搞不懂他说的话,

也搞不懂这样的他,为何还是记得帮我打理衣服领子,记得给我带一杯消肿的美式咖啡,记得嘱咐我骑摩托车要小心,也记得8月5号祝我“王一博,生日快乐”。


我蛮不讲理的跟他要个解释。


他说:

“时间还短,我这情入的太深,出戏太难。”

他说:

“世间都是变的,万事不可太认真,平淡是必然。”



我自知辩不过他,却也无法认同他的想法。

我并非在奢望什么,却总在无意中做着奇奇怪怪的证明。

我在爱心下标出一点,在配饰中用了心思。

我把他写在日记里,述于言语中,藏进眼神里。

可,终是隔了一层膜。

薄如蝉翼,却又坚不可摧。




原来,

我眼中的白月光,照不见我心头的朱砂痣。


                                                        王一博  書
     


tbc.





兔子的热苏打

从斯塔万格与你度过深冬03

發阿財:

《Even now》——William Fitzsimmons


       


03  奥斯陆不想念


 



Even still,even now.But I hope we’ll meet again.             ...

發阿財:

《Even now》——William Fitzsimmons


       


03  奥斯陆不想念


 


 


 


 


 


Even still,even now.But I hope we’ll meet again.                            


 


                                           — 《Even now》


 


 


 


 


 


清晨6时49分,火车穿过深夜,抵达奥斯陆。


 


即使奥斯陆也沦陷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


 




 


奥斯陆看起来也经历了一场大雪,满目是白,银装素裹。


 


今年冬天的雪下得可真早呀。


 




 


火车站门口,肖战打着哈欠向王一博告别。


 


他看起来还没睡醒,有些睁不开眼,急于找一个地方补眠,离开的念头显得分外迫切。


 


王一博又问:“你去哪里?”


 


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得眼泪都出来了,在眼角打了个转滚落下来,被他用衣袖抹掉:“反正不去哥本哈根。”


 


“去的地方可以坐游轮吗?”


 


他还没有放弃他的游轮理想。


 




 


肖战无奈地笑了:“我晕船,这位同学。”


 


 “特罗姆瑟见吧。”


 


Uber司机在催促,肖战没再多言,头也没回,敷衍地挥挥手上车了。


 


车子很快发动,前灯闪闪消失在路口,独留王一博站在门口还茫然着。


 




 


肖战显然是早就决定了车站的道别,在火车上就定好了Uber,离开得轻巧又果断。


 


奥斯陆和斯塔万格一点区别也没有。


 




 


王一博站在火车站门口,迎面扑来的是凌冽寒风。


 


他忽然不想坐游轮,也不想去哥本哈根了。


 


甚至觉得,在哪里似乎都没有区别,他失去了所有兴致,一下子和工作时超级期待独自旅行,没事就搜素游记的自己是两个人了。


 


现在他只想随便找个地方落脚。


 




 


他很快地拿出手机订了民宿,预约了一辆Uber,转了一圈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在行李箱上玩手机。


 


他好几天没打开微信,这会儿才想起来看肖战的朋友圈,刷下去几乎全是风景照或是人物照,甚少自拍,鲜有生活。


 


好吧,挺艺术的,是摄影博主没错。


 


但实在有些官方,经营得像是微博,最谨小慎微的明星也没他这么周全,王一博甚至开始怀疑这是肖战的工作微信。


 




 


他撇撇嘴,退回自己的朋友圈,一连刷出来许多条,都是同事们的工作日常。


 


比如去年合作的导演又在筹备新戏了,一位前辈在排练要上春晚的节目了,一位制片发小作文庆祝热播剧完美收官,之前综艺认识的男歌手要上卫视跨年晚会了,去年一个剧组的女艺人的一档新综艺快要上了,一位孩子今天满月的宣传还在跟组不能赴宴。


 


像是大家都在为了艺术追求自我牺牲,每一部作品都是呕心沥血的佳作,所有人的努力最终都会得到不菲的回报。


 


他却半点没有被激发出工作欲 | 望,只觉得越发疲惫了。


 




 


一堆奋发向上堪称劳模典范的朋友圈里,经纪人陈姐夹在其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她发了一张和王一博的聊天记录截图,内容极其没营养,是他的定位刷屏,一路从北海道定位到斯塔万格。


 


狗崽子:“定位:北海道”


 


今天我加班:“Fine”


 


狗崽子:“定位:捷克”


 


今天我加班:“Fine”


 


狗崽子:“定位:奥地利”


 


今天我加班:“Fine”


 


狗崽子:“定位:比利时”


 


今天我加班:“Fine”


 


......


 


配文三个白眼。


 




 


评论里是人间货 | 色展览厅,阴阳怪气的阴阳怪气,羡慕的羡慕,担忧的担忧,幸灾乐祸也有之。


 


放长假真好呀羡慕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你们关系可真好。


 


哈哈哈哈哈哈!


 


新年都空窗,一博心真大呀。


 


陈姐os:你闭嘴。


 


王一博os:怎么样,牛逼吗。


 


怎么放这么久呀会影响通告吧?


 


我爆笑。


 


有钱真好。


 


北欧这个天多冷啊怎么还往那头跑,年轻人真是什么都不怕。


 




 


经纪人统一回复,新年快乐[微笑/]。


 


他笑出了声,觉得心里郁结轻了一点儿,动手点了个赞,又给她发过去一个定位。


 


还有朋友发了一张北京今日的艳阳天,拍的是公司窗外的梧桐树和楼下骑共享单车经过的年青人,阳光明媚的,看着像早秋似的。


 


他留了言:天气真好啊,北欧好冷。


 


朋友秒回:我走出家门,冻出鼻涕的那一瞬间,收回了你说的这句话。


 


哈哈哈哈那好吧。


 




 


Uber司机是个络腮胡的瘦高个男人,风一吹裤腿都在飘荡,下车替他拿行李的时候,看起来神色有些阴郁。


 


他心想不太妙,谁知络腮胡一上车吹上暖气,面色就缓和下来,和他絮絮叨叨拉起家常。


 


王一博又新奇,身经百战的北欧人还畏惧十二月份的温度吗?


 


但年轻人啊,怕冷不分纬度。


 




 


司机说他住的离市中心太远,虽然最近下雪,山林里风景很好,可是出行很不便,建议他向房东租用几天汽车,最好在屋里屯一些食物。


 


他认认真真听着,顺便问了奥斯陆比较好玩的地方,一路交谈愉快。


 


车子驶过森林的雪地,他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干枯树影,忽发奇想地问,奥斯陆可以看到极光吗?


 


络腮胡点头,说运气好的话也可以,就是很难得,而后微微侧头看了看他,提醒道:


 


你看的是南边。


 




 




 


肖战住进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店,进门就睡,醒来时已经快下午了。


 


他出门去旁边的西餐店随意糊弄了午饭,回来给某位勇闯北欧的怕冷男孩修照片。


 


文件夹里,几十张原始片静静躺着等待美化。


 


肖战大致翻了翻,咂咂嘴,原片就挺好看。


 




 


作为娱乐圈从业人员,王一博的脸实在是不需要夸奖,好看的很正常。


 


但他很独特,没有圈内惯有的讨好气质,往那里清清冷冷一站,酷的不行,看你一下都让人觉得是杀过来的眼刀。


 


肖战滑动着鼠标,一张张照片在屏幕前闪过,动态的画面看起来倒像是鲜活在动的人。


 




 


他在手机里找到被遗忘在角落的微博,想了想输入那个才认识的名字,看了很久粉丝整理的各种各样的视频。


 


越看越唏嘘,想起先前百科里看到的资料,这是个出道极早的小朋友,没什么正常人的生活。


 


可不像。


 




 


外貌不像,眼神更不像。


 




 


他眼里干干净净,纯粹的像白纸一样。


 


不善于与陌生人交流,情感也难以收放自如,时常暴露一些可爱的本质,意识到的时候又迅速裹上冷酷外衣。


 


不是个成年人啊,是个善于伪装的小孩。


 




 


那天他本来真的没打算跟他去奥斯陆,只是时间越近,他就会想到王一博在冷风里等他的单薄身影,还想到城市公交上看见他时,他不懂挪威语焦急又烦恼的样子,甚至想到他总是冷淡的眼神开始变得失落。


 


脆弱小孩模样暴露。


 


然后就想。


 


算了,奥斯陆和斯塔万格也没什么不同。


 




 


肖战滑过一张张眼神和姿态都绝佳完美的照片,视线定格在某一张,他在风雪里缩着脖子皱眉,鼻尖冻得通红,低头哈着气暖手,手上戴着毛线手套。


 


蠢毙了。


 


他想着,低头笑了一声,捂在被子里的手渐渐摸到不知什么时候灼 | 热的腿间。


 


手指不自觉收紧,上下撸 | 动了起来。


 


却紧皱了眉。


 




 




 


森林真是个颓废的好地方。


 




 


王一博第一天开车去了超市,在冰箱里屯了大堆的食材,尔后七天基本上一直待在森林里,白瞎问了络腮胡那么多好去处。


 


睡到中午才醒,躺在被子里玩手机,饿了热一热冰箱里的快餐,闲时去森林里踩踩雪地,或者干脆坐在沙发上看极其无聊的节目。


 


有天他开车去市中心,路过一处有些眼熟的景,忽然就想起来,奥斯陆…是不是SKAM的拍摄地来着?哇是的吧,SKAM可是挪威剧。


 


他摇摇头踩了一脚油门,赶紧溜了。


 




 


前天他去湖边散步,结冰的湖面上冻着一只小鸭子,一位当地的大叔跳下水把小鸭子救上来,他还跟着前前后后地忙活,给它找热毛巾,找吃食,找水喝。


 


重新活蹦乱跳的鸭子最后被大叔带走了,他想帮它度过寒冬。


 


今天他兴起,大早上在屋前堆雪人,雪球才团了一半他就中途罢工,回屋里烤火。


 


电视剧还是不能信,他想着。


 


堆雪人真的很冷。


 




 


他开着电视做背景音,无聊透顶,又刷了刷微信,发现肖战竟然发朋友圈了。


 


发的还是他的照片,而且很突兀的在九宫格的酷酷照片的正中间,放着一张蠢得要死的图。


 


操。


 




 


他发图都不告诉模特我的吗?


 


我可以去质问他。


 


而他还没点开聊天框,肖战那边的高清图就接二连三弹过来。


 




 


Wang:你怎么放了一张那么尴尬的图?


 


DayToy:哪张?


 


Wang:[图片]


 


DayToy:可爱的。


 


王一博翻白眼,可爱就有鬼了,当时头都要冻掉了。


 


但他还是打开微博,把九张图都传上了。


 


编辑文案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问肖战。


 


你有微博吗?


 


我有ins。


 


给我。


 




 


他按着肖战给的账号摸过去关注,发ins圈了他,回到微博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艾特了他的ins账号。


 


微博发出的时候,ID没有变蓝,果然没人使用。


 


点赞评论数从微博刚刚发出就噌得上涨,他默默翻了一会,又看了一遍九张照片,想着,这就算和肖战两清了吧?


 


萍水相逢,各奔东西。


 


不对,他们还有一场没去看的极光之约,那之后才算结束。


 




 


他正想着要不要跟肖战说些什么,那边先问了。


 


DayToy:你还在哥本哈根吗?


 


王一博有点心虚:是的。


 


DayToy:呆了这么久?这么好玩吗。


 


他镇定:还可以。


 


DayToy:不介意再多呆几天吧?


 


他有点茫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DayToy:再做我几天模特吧,我明天过来。


 


王一博大惊,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应该先订机票还是先定民宿。


 


DayToy:不行吗?怎么不说话。


 


于是立刻回复:行。


 


DayToy:你定的民宿大吗,照片给我看看。


 


王一博慌了一瞬,冷静下来:大。


 


然后补充:没图,在外面。


 


DayToy:那行吧,给你拍照,让我蹭住,没问题吧?


 


Wang:行。


 




 


聊天没再继续,他重新看了一遍聊天记录。


 


还行,看起来很冷静,很酷不聊天的人设没倒。


 


他心里一边想着肖战怎么会忽然来找自己,一边定好了哥哈市中心的小公寓,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叫了Uber赶到机场。


 




 


他一路在想,要不要看看攻略,不然没法解释自己待了一个多星期还什么都不知道;到了以后是不是要熟悉一下公寓周围的店铺,不然看起来不像是住了这么久的人;还有购物点,万一肖战要自己带他买东西怎么办。


 


哥本哈根大吗?我可以快速熟悉吗?


 


天,骗人好累,圆谎好累。


 




 


他运气好,赶上了最近的航班,到达哥哈机场的时候才四点。


 


坐国铁到了中央站,准备打Uber的时候他才发现公寓就在附近不远。


 


哥哈没有下雪,天气也没有挪威冷,穿着羽绒服甚至有点热。


 


走在街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圣诞彩灯已经挂起来了,街道没有挪威空荡,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路边的店里在放着欢快的英文歌,整个城市灯火通明,在寒夜里也令人觉得格外温暖。


 


王一博放松下来,心里一点点涌起愉悦感。


 


今年我可以在国外过一个地道的圣诞节,不用过以前那样兵荒马乱的春节了。


 




 


第二天他执意要去机场接肖战,以便不动声色地给他一种“我来很久了”的熟悉感。


 


他昨天已经做好了所有攻略,自认为去哪里都没有任何会露馅的风险。


 


我没问题的,王一博这样想。


 




 


站在机场,他觉得有点微妙。


 


其实接机这件事他还没做过,他只被别人接过机,被簇拥着步履维艰地前行。


 


他现在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像粉丝那样举一块灯牌,或者买点应援小零食,可肖战又不是明星。


 


要命,接个机而已,怎么回事。


 


他觉得有点小紧张,这种紧张在肖战出现在出口,笑着走近他时愈演愈烈。


 


他咽了咽口水,又开始故作冷淡,点点头问好示意,然后接过他的箱子带头走在前面。


 


没走多久却被身后的肖战拽住,他皱眉回头。


 


肖战笑着说:“指示牌说国铁走这边,反了。”


 


“……”


 


操。


 




 


肖战进到他定的小公寓时,眼睛亮了亮:“漂亮。”


 


是一套瞧着很有些年代感,却十分有艺术感的小房子,有一个小小阳台,阳台角落有一个酒柜,坐在旁边角度刚好的牛皮椅上,可以饮酒看夕阳看雪看街道。


 


阁楼算一间小书房,只是旁边嵌着玻璃的梨花木柜子里还放着仿佛上世纪的贝斯和手风琴。


 


肖战笑起来:“真有情趣。”


 


“房东说都可以用,不要弄坏。”


 


肖战扭头看他:“公寓风格挺好,可以做场景。下午拍吗?”


 


“你不累吗?”


 


肖战摇摇头,四下打量着,有些奇怪自言自语:“你这公寓怎么看着像是新搬过来的。”


 


“……我爱干净。”


 




 


肖战没注意王一博瞬间皱起的眉,只是看着他的衣服发愁:“这套上次拍过了,羽绒服可不合适…买衣服去吗?”


 


“买衣服?”


 


“蹭你几天公寓,我给你买套衣服吧。你知道哥哈的古着店和旧货市场在哪吗?”


 


“……”


 


我不知道!


 




 


肖战根本没要等他回答,自顾自的说:“我知道,跟我走吧。”


 


……这个人做攻略是不是专业过头了。


 


肖战已然推着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走了走了,再不走一会回来天黑啦。”


 


王一博却没动,反手拽过他往卧室走。


 


“你刚下飞机,明天再出门。”


 


说着,他打开行李箱:“还有别的衣服,开暖气不需要外套吧?”


 


肖战拧着眉毛蹲下身子挑拣了一番,勉勉强强说:“那行吧。”


 


王一博看着他极不情愿的神情,心里想,我看你只是自己想买衣服。


 



兔子的热苏打

从斯塔万格与你度过深冬02

發阿財:

15没了就是2,无语。找客服也没结果,不想再搞了哈。






02  带我离港









斯塔万格的建筑是很典型的北欧风格,大都是矮矮的木质板房,依主人自己的喜好刷成淡淡的纯色,沿街看去五颜六色的。






肖战对着王一博简单拍了几张就没再继续,示意他穿上衣服,镜头就转到了一旁的尖顶屋。



一阵寒风裹着冷气穿过窄巷,王一博整个人抖了抖,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



天亮以后,天色没那么阴...

發阿財:

15没了就是2,无语。找客服也没结果,不想再搞了哈。






02  带我离港




 




 




斯塔万格的建筑是很典型的北欧风格,大都是矮矮的木质板房,依主人自己的喜好刷成淡淡的纯色,沿街看去五颜六色的。








肖战对着王一博简单拍了几张就没再继续,示意他穿上衣服,镜头就转到了一旁的尖顶屋。




一阵寒风裹着冷气穿过窄巷,王一博整个人抖了抖,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




天亮以后,天色没那么阴郁,偶尔还有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淡淡洒在被白雪覆盖的鹅卵石街道上,有些闪眼。








肖战闭着一只眼,边拍边说:“天气不错,运气挺好的。”




王一博揣着兜站在旁边等,闻言看他一眼:“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运气嘛,每天都不一样的。北欧的冬天大多时候都阴沉沉的,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




他说着检查了一下刚刚拍的照片,收了相机,将电池抠出来揣进兜里:“先吃饭吧。”




王一博点头,没问他要吃什么,只管跟着走,反正他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他边走边打量,解决了住宿麻烦,卸了心理包袱,现在倒正儿八经做回了游客。




街上基本空无一人,像是座空城,王一博由衷感慨着:“人真少。”




肖战点头:“本地人就不多,再加上是冬天,没人爱出门。游客呢,看极光的去了冰岛,来挪威的去了奥斯陆,冬天又没人要去布道石,谁要刻意来斯塔万格呢。”




肖战好像心情还不错,不再是昨天冷着神色爱答不理的样子,话多了起来。




他本身长相就偏柔软,脸色缓和下来,整个人也显得温和不少。








“你挺熟的。”




“还行吧,本来就在伦敦这边,所以去哪里都觉得差不多,你是习惯了国内环境才觉得陌生。”




还真的是伦敦,王一博腹诽。




“怎么会来斯塔万格?”




“我打算春天回国,冬天就先在欧洲游一圈。斯塔万格是个挺好的名字,以前一直想来,但没什么空。这次就来了。”




“春天回国?”




“嗯,”肖战点头,冲他眨眨眼,“说不定以后会合作呢。你从哪儿过来的?”




他犹豫了一会:“比利时。”




“办的申根签证?”




“嗯,”他想了想补充道,“我也是春天回国。”




他结束日本的工作,便向公司告了一个长假,决定在国外旅行,这个冬天都不回去了。




肖战有些惊讶:“这么久?艺人可不应该。”




王一博很坦然:“没什么该不该的,不想工作就放假,又不是没钱。硬撑着要是不小心臭了脸,还会被说工作态度不好。”




肖战笑起来:“是这么回事。”








肖战带他去的果然是一家海鲜餐厅,王一博百度做攻略的时候就看到大家说斯塔万格的海鲜很棒,就是贵了些,但三文鱼很便宜。








他和不熟悉的人想不出什么话题,也不乐于为此绞尽脑汁。吃饭的全程基本都是肖战在说话,一顿饭从极圈城市真有趣,夏天在午夜看夕阳,冬天在正午看月亮,一直说到伦敦的冬天总是下雨真是讨厌死了,把他昨晚给王一博留下的“不好相处”的印象破坏的一干二净。




真是话痨啊,他心想。








走去市中心的路上,人稍微多了一些。渡轮区商业街人来人往,甚至有妈妈推着婴儿车出来,小baby的身上盖着很厚实的小毯子。




大约是因为难得的好天气,即使在雪地上有些步履维艰,大家还是愿意出门转转。








他看了眼王一博冻得通红的鼻尖,装上电池,对着他咔嚓来了一张,有些好笑:“为什么不戴口罩?”




王一博整个人恨不得缩在羽绒服里,不自觉发抖,呵着气暖手:“在国内哪里都要戴口罩,出来不想戴了。”




他说着好像还有点无奈:“不然我干嘛要挑人少的地方来,我真的不喜欢戴口罩。”




肖战笑了一声,在心里默默改掉了今天的行程计划。




怕冷还是不要在大街上游荡比较好,他想。




不过,怎么怕冷还要来北欧。








斯塔万格奇奇怪怪的博物馆有许多,他带着王一博在里面晃荡了一下午,兴起拍几张照片,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王一博看了看手机,下午3点47分。




他新奇地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时间,感慨万分,掏出手机抬头拍了几张照。




有些懵懂的表情出现在一直冷冷酷酷的男生脸上,意外的一点也不违和,倒像是暴露纯真小孩的本性了。




肖战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好笑,在一旁又拿起了相机。








他们吃完晚饭慢慢悠悠闲晃回去,肖战礼貌性送他到Jackson家门口。




“钥匙有吗?”他调侃意味更多。




王一博果然反应激烈,还特意从兜里掏出来证明:“有。”




他闻言笑一笑,冲他挥挥手算作告别。








巷子里格外安静,四下只有在黑暗里兀自发光的暖黄路灯,连雪都停了,于是肖战踩在雪地上的吱呀声在这样的寂静里分外明显。




甚至有些刮耳。








王一博看着肖战慢悠悠离开。




他的背影看起来颇有些闲适,像是没有在和什么人告别,不过是晚饭后散步结束,打算回家窝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而第二天他们还会再见,一天又一天,还有很多个这样的傍晚。




“肖战。”




他不知怎么心里一滞,忍不住就喊住了他。








肖战扭头,面色波澜不惊,只是静静看着他。








“你...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他有些莫名,笑了起来:“想走就走啊,自由行没什么好细致打算的。”




王一博摸摸鼻子:“那你明天想走吗?”




肖战眨了眨眼:“怎么呢?”




“你好像挺熟的,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那个,北欧有点冷。”




“......”




他说着说着沉默了起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闭嘴思考了一下,脑子还是一片浆糊,但蔓延的尴尬不允许他继续沉默了。








“我是说,我们一起出海港吧。”








肖战没说话,只是揣着兜凝神看他,唇角还勾着,可那种莫名的距离感又生了出来。




其实似乎并没有,肖战也许只是在别人说话时礼貌性注视,但他就是觉得他的眼里带着令人不适的戏谑。




王一博皱眉,微微后退一步,却把话说了下去:“我们明天坐游轮一起离港吧,我去哥本哈根,你去想去的地方。”




肖战笑了笑:“我还不知道我想去哪呢。”








顿了顿,他不知抱着什么心态戳破他的泡沫:“而且,斯塔万格去哥哈是没有游轮的,奥斯陆才有,你攻略没做好就出发吗,超容易吃亏的。”




王一博愣了愣,心里觉得有些不快,顿了顿才干巴巴道:“我喜欢走到哪就算哪。”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觉得,在冰天雪地的黑暗里,就这么分别,很不应该。




如果是在北京,这时候天都还没有黑,而现在他却都快看不清肖战的脸了。




可他们...是陌生人不是吗。




而肖战的态度,的确就是面对陌生人不合理的请求应有的态度,他明明知道,却依然觉得不太舒服。




尤其是他的眼神。








沉默了一会,肖战向后退了一步,慢慢就这么面对他退着走。




王一博有一瞬的失落,一只脚也不自觉后退,在雪地上摩擦出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








下一秒,他却听见温和的嗓音响起,好像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斯塔万格开往奥斯陆的夜火车是22:37发车。明天晚上,如果你没在火车站门口看到我的话,就说明我还没想好去哪里。”




心里堵住的地方像是被拔了木塞,王一博一下子笑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去的肖战看到他难得的笑容,明知道来不及,却还是下意识抓住了相机,心里遗憾地叹了口气。




天怎么这么黑,都拍不到他的脸了。




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王一博提前收拾好行李,定好了夜火车的双人豪华包厢,开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又想起那个问题。




肖战问他的时候,他很语无伦次,现在必须想清楚,在睡前说通畅。








为什么要肖战和自己一起走?




是一个人旅行太孤单了,是北欧实在太冷了,是做攻略实在太麻烦了,是有突发情况太讨厌了,是两个人一起太有趣了。




那肖战明天会来吗?我请他坐火车,这么慷慨。




可是他说他不缺钱。




如果他不来呢?




如果他不来,只是因为不想走,还是不想跟我一起走?




明星也会被人讨厌吗。








他抓了把头发,把自己蒙进松软的被子里。




睡觉。








他把闹钟调成适宜斯塔万格天亮的十点,慢吞吞起了床。




这边的早餐他实在吃不习惯,干脆就放弃了早饭,反正已经快中午了。




他给Jackson拨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离开了,Jackson很遗憾,让他下次来挪威的时候,一定还要来找他。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王一博收到WhatsApp的消息。




Jackson:I swear I’ll be in Stavanger when U come next time~ /love /love




王一博笑了。




Wang:It’s very kind of U.Happy new year!  /smile








他想了想,在餐桌上留下了一个红包,里面很贴心装的是挪克。




去咖啡厅还钥匙的时候,他也给了老爷爷一个,稍微解释了一番红包在中国新年的含义。




爷爷大抵是没有收到过这样的东方礼物,高兴坏了,一定要开车送他去火车站,听他说还有别的安排才作罢,但还是送给他一袋自己烤的拉芙兹饼。








他出门跟着导航找到一家中餐厅解决了午饭,就这样拖着箱子在市区闲逛,无意中走进一家咖啡厅。




里面似乎在办冬季朗读会,戴着金丝眼镜的妇人穿着羊绒长裙,膝上摊着一本厚厚的书,一圈人怀里抱着自己的朗读书目,围在火炉边凝神安静地听她念。




王一博点了一杯咖啡,在窗边静静听了一下午,眼见着天色从阴沉到黑暗,朗读会的人一个个散去,服务生都换了工作衫准备下班。




四点半,咖啡馆打烊,他拖着箱子离开,在街头漫无目的游走。








八点半,海港无声,雪夜里只有一盏盏暖黄的路灯。




王一博在海港码头的长椅上静静坐着,看拖着行李的旅人三三两两地上船,灯火通明的游轮鸣笛,驶出港湾,在曲折的峡湾里融入黑夜,逐渐失去踪影。




海边风大,早晨打理过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他无暇顾及,只是缩着脖子,轻轻哈气,看雾气在眼前升腾又消散。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码头挨冻,明明没船可坐。




为什么斯塔万格没有游轮可以到哥本哈根呢,这真是令人沮丧。




中途有一对中国情侣散步经过,脚步迟疑,不住地打量他,认出后分外惊喜,走近礼貌询问签名合影,他揣在兜里的手可能是冻僵了,伸出来有点动不了,于是抱歉地拒绝了签名,只僵着脸扯着唇角拍了张也许不太好看的合影。




但也没关系,小姑娘开了美颜还加了花哨的小猫贴纸,他都快看不出那是自己了。








九点五十的时候,他定好的手机闹钟响了,于是起身拖着行李往火车站走。




码头到火车站只需要走十五分钟,他提前搜过。




他满怀期待地走近,却没有在门口看到想见的那道身影,于是迟疑了一会,又在灯下傻等。








像在火车站等一艘船。








十点二十五,他依然没有看见肖战。




王一博叹了口气,最后张望了一下,拉起行李箱的滑竿进站。




身后有行李箱飞速的轮滑声愈来愈近,他心里名为期待的情绪死灰复燃,迅速扭头。




是肖战。








他今天没戴口罩,但是戴了那副像是工作才会架上的黑框眼镜,穿着件很厚的工装外套,毛线帽压着刘海,笑得很好看,只是鼻尖和眼角冻得通红,似乎小跑了一段,还有点喘,喘息时升腾的雾气都让王一博快看不清他的五官了。




“还有几分钟呢,你不再等等我啊?”




王一博也笑:“你想走了。”




“快点。”




“决定去哪?”




肖战很快地走过他身边,步履不停:“上车再说。”




王一博白眼,心想你也知道快来不及了,拖着箱子也大步跟了上去。








冬天的夜火车上几乎没有旅人。




斯塔万格前往奥斯陆的旅客,更多是在机场才会看到。




夜火车耗时长又不那么安全,一般只有穷学生或是买不到飞机票的人才坐,当然讲究情调的小情侣也会。




天知道肖战为什么推荐他坐火车,总不至于是为了浪漫。








包厢里暖气开的很足,裹着一身冷气进来的肖战,镜片上迅速模糊了水雾。




他把行李箱塞进床底,低着头坐在床边擦眼镜,王一博坐在他对面,又问了一遍他方才来不及回答的问题。




“你决定去哪里了吗?”




他坐在那里故作淡定,低头装作在玩手机,心里却想,快说哥本哈根。




肖战笑着摇头,重新戴上眼镜:“还没有。”




他滚进了松软的枕头里,声音闷着传过来,模糊不清:“到了奥斯陆再决定也不迟啊。”








火车在雪山间飞驰而过,夜色里像是游走的星光。








温暖包厢里,王一博想着肖战的话,翻来覆去睡不着。




没有决定要去哪,为什么想走了呢。




不知道现在几点。




肖战很久都没有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手机的光会影响他睡觉吧。








下一秒,“睡着的人”说话了,似是在半睡半醒间,嗓音还带着朦胧的沙哑。




“今天几号,王一博?”




他闻言拿起手机看了看,顺便看了眼时间。




凌晨1时22分。








“如果从零点算,是12月2号。”




肖战稀奇:“还有什么别的算法?”




“如果从醒来才算,那现在是12月1号。”王一博顿了顿,“你想时间过慢一点吗?”








肖战嗤笑,没有回答,却问:“看过极光吗?”




“电视上看过,宇宙探索频道。”




他笑了一声:“想看吗?”




他呼吸悄然顿住,心底涌起一个猜测,脉搏跳动有些快:“…想。”




隔着走道,那边床上的人缩在被子里,看不清面容,闻言似乎笑了笑。








“那,冬至日那天,我们去特罗姆瑟看极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