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熙熙攘攘 熙熙攘攘 的推荐 mainuhaidexiaohuochai57706.lofter.com
林朵

【抽奖】签名版新书抽奖活动来啦!

各位,我来跟大家分享一则好消息!

我与风炫文化传媒签约的图书《治愈星球》即将在第三季度出版上市啦!

这本书收录了我写作以来陆续发表在知乎、Lofter等平台的多个高人气短篇故事,主打治愈又温情浪漫的风格,适合睡前阅读。

我想以这本书作为礼物,呈现给读过我的故事、喜欢我的故事的人~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

这颗有你们在的星球,万物皆可爱!

随书会赠送两张小星球藏书票与一张故事书签。

之后出版方应该也会陆续曝光相关设计,希望大家届时捧场关注与支持。

点小蓝手推荐本条,抽一名送亲签实体书。

(7.10开奖,新书上市后赠送)

另外,对于我这些年写的故事,大家有什么整体印象或者感慨,也...

各位,我来跟大家分享一则好消息!

我与风炫文化传媒签约的图书《治愈星球》即将在第三季度出版上市啦!

这本书收录了我写作以来陆续发表在知乎、Lofter等平台的多个高人气短篇故事,主打治愈又温情浪漫的风格,适合睡前阅读。

我想以这本书作为礼物,呈现给读过我的故事、喜欢我的故事的人~

人生海海,山山而川。

这颗有你们在的星球,万物皆可爱!

随书会赠送两张小星球藏书票与一张故事书签。

之后出版方应该也会陆续曝光相关设计,希望大家届时捧场关注与支持。

点小蓝手推荐本条,抽一名送亲签实体书。

(7.10开奖,新书上市后赠送)

另外,对于我这些年写的故事,大家有什么整体印象或者感慨,也可以在此留言评论,优质评论会有一定几率入选图书宣传页哦!



附加说明

因为lofter本身没有抽奖功能,我只能自力更生,想到的抽奖方式如下:

我会先用随机数字生成器生成一个数字,再自己手动数数,确定这个数字对应的是哪一位朋友点的推荐小蓝手。

假如数到的那位朋友正好点的是小红心而不是小蓝手,那就顺次往下数,直到数到小蓝手为止。

所以想中奖的朋友,一定要点小蓝手推荐哦!

郁修

【何尚何】失恋三十三天

“何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尚九熙跟着重复了一遍采访小姐姐的话,露出一个值得玩味的微笑,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星巴克杯子上人像曲了拐弯的头发,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何九华。


何九华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不太了解。


他是个会认真地去考虑每一位观众可能有的反应,力求把自己的“破包袱”包装得更精致一些的人。


也是个在说相声的时候会要求自己及时有效控场,对任何一个瞎搭岔的观众都敢舔着后槽牙露出来冷笑的人。


他是个台上台下跟每个师兄弟都能腻在一起,就连私底下不太爱闹腾的刘筱亭都会问一句“华叔要不要跟我...

“何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尚九熙跟着重复了一遍采访小姐姐的话,露出一个值得玩味的微笑,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星巴克杯子上人像曲了拐弯的头发,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何九华。

 

何九华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不太了解。

 

他是个会认真地去考虑每一位观众可能有的反应,力求把自己的“破包袱”包装得更精致一些的人。

 

也是个在说相声的时候会要求自己及时有效控场,对任何一个瞎搭岔的观众都敢舔着后槽牙露出来冷笑的人。

 

他是个台上台下跟每个师兄弟都能腻在一起,就连私底下不太爱闹腾的刘筱亭都会问一句“华叔要不要跟我出去抽根烟”的人。

 

也是个自己有事的时候一个人也不告诉,硬生生咬着牙挺过无数个黑暗,心底情绪一点不外露的人。

 

当然了,尚九熙知道的最清楚的远不止于此。

 

因为他和何九华谈了一年的恋爱。


他是个能因为你嘀咕一句没情调,闹着别扭憋上一两个月自己种出来九十九朵玫瑰举到你面前的人。

 

也是个转眼就能靠在床头,嘴里叼着一根烟,在你责怪他把烟灰落到床单上之前把一句“分手”说出口的人。

 

他愣了半天,在沉默里换上自如的微笑,用属于搭档的那种欣赏又带些调侃的语气开口:“何老师啊,就是那种很体贴,也特别有意思,又会照顾人,又对业务很认真的模范搭档啊。”

 

房间外面一亮,几秒钟后有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何九华看他一眼,笑了笑说“谢谢尚老师夸奖”。

 

采访继续波澜不惊的进行下去,谁也没有把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放在心上。

 

出了拍摄场地以后是一条狭窄笔直的胡同,何九华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尚九熙的手插在裤兜里,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吊着,在灰瓦白墙里东张西望。

 

眼看着快到了两个人停车的地方,尚九熙摸出车钥匙来摁下开锁键,车灯亮了两下,他抿了一下嘴唇,还没来得及长出一口气,前面的人就停在他的车前转过头来。

 

“捎我一段吧尚老师,我没开车。”

 

尚九熙瞟一眼停在自己旁边的黑色大奔没说话。

 

何九华只当没看见他的眼神,自顾自地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隔着车窗玻璃催他:“快点上车呀?”

 

尚九熙忽然很想就这么把车扔在这儿自己走回去。

 

本来以为不开箱就可以躲这个人远远的,却没想到还是被一个采访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沉默地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突然俯身靠近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系安全带?”

 

何九华靠过来身子抓住安全带给他系上,低头的时候温热的呼吸全都打在他的颈侧。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尚九熙穿着T恤出门,纯棉的领口裸露出来光洁的皮肤,被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激起来一阵鸡皮疙瘩。

 

“我自己来。”

 

他皱起眉头来,动作很大地松开方向盘上的手去抓安全带,却被何九华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手背。

 

“老实点,别闹!”

 

何九华的语气带着点哄小孩似的无奈和宠溺,让尚九熙想起来他每天在家躺沙发上看电视,非要把脚翘到何九华的腿上的时候,何九华一边摁住他的小腿把他的乱动的脚搬到自己的腿上来,一边拿着遥控器威胁他再折腾就把他电视关了的样子。

 

尚九熙沉默着松开手,终于等到何九华给他系好了安全带,立刻倒车上路,在市区里把油门踩到了七十迈,力求立刻把何九华送回家,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前男友在这个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多待。

 

何九华像是感觉不到他的抗拒一样,胳膊支在车窗上,拄着头看他。

 

“尚老师,何九华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又把这个问题抛出来问尚九熙。

 

天色阴得厉害,刚刚从拍摄场地出来的时候还只是暗着光,现在已经整个黑了下来,像是八点钟的夜晚,有雨点零零落落地打在车窗上。

 

尚九熙的眼睛紧盯着前方,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和侧视镜,没有一点目光分给何九华。

 

就好像没有听见何九华问什么。

 

何九华也不气馁,继续带着笑把话说下去。

 

“你以前不是这样回答这个问题的啊。”

 

这个问题在采访里全是常规问题了,接受过好几个采访,几乎个个都要问一遍。

 

尚九熙的回答总是天马行空,让编辑想要摘取一段放上去都无从下手。

 

“何九华是个易拉罐啤酒味的人。”

 

何九华抿着嘴偷眼看尚九熙,自己一个人笑起来,笑得对面的编辑汗毛直立。

 

大半夜自己偷偷从冰箱里拿啤酒,被带着冰碴的啤酒罐冰得嘶嘶哈哈的叫,一松手把啤酒罐径直塞进尚九熙的衣领里,被气急败坏的尚九熙拿了五六罐啤酒连人带酒塞进被子里,被冰坨包围着在床上哀嚎了十几分钟。

 

“何九华是个特别幼稚特别小心眼的人。”

 

编辑偷眼去看何九华,却发现他不仅不生气,反而咧开嘴笑出一口大白牙。

 

姐姐临时有事,把小外甥送到家里来待一下午,就因为尚九熙给外甥专门画了一幅画没来得及理他,醋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下午,临了还要把小孩的画偷偷留下放在自己枕头下面,半夜被尚九熙摸手机的时候摸出来,倒打一耙地怪尚九熙画了画乱扔。

 

“何九华是个惯会胡说八道的人。”

 

何九华对着编辑深以为然的点头,没有一点打算维护自己形象的样子。

 

在家里隔离几个月,何九华练出来一身好本领,每天变着花样的把人惹生气又伏低做小的哄好,像粘人的大狗一样腻在尚九熙旁边不肯走。

 

“别生气了尚老师,我会难过的。”何九华低着头,软软的头发在他的脖颈上蹭来蹭去,把尚九熙蹭的忍不住想缩起脖子来,又因为看起来不够严肃作罢。

 

“高尔基说过,尚九熙不说话就算是原谅何九华了。”

 

尚九熙简直要被耍赖的惯犯气笑了,揪着他的耳朵就咬上去,在何九华的手腕上留下一个红红的牙印,像是小时候给自己画的手表盘。

 

何九华一拍牙印,靠在沙发上看起来美滋滋的:“劳力士!”

 

 

可是尚九熙这次偏偏回答的公事公办,就好像他跟何九华压根就不熟,连个玩笑都没得开。

 

明明说的都是好词儿,落在何九华耳朵里却分外刺耳。

 

窗外的雨点一下一下敲打着玻璃,显得没人说话的车厢里更加寂静。

 

尚九熙没理他,他就自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嘟噜出来一大堆。

 

“我三十三天没见你了,尚九熙,比一天多三十二天,比一个星期多二十六天,比一个月多一天。”

 

“时间太久了,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没想真的和你分手。”

 

“我听见你又要和蔚然出去看画展,又不带我。”

 

“我就想跟你发个看起来很严重的脾气,让你紧张一下好好哄哄我,然后我跟你撒个娇服个软,多听你说几句喜欢我,然后咱俩就关灯睡觉了。”

 

“可是你没有。”

 

“我连张嘴说话都来不及,愣个神的功夫,你就自己从衣柜里搬了枕头被子睡到客房去了。”

 

“连句‘我错了’都没给我机会说,走得毫不拖泥带水,就跟蓄谋已久一样。”

 

何九华坐在那里抿着嘴唇,坐姿变得规规矩矩的,侧过头垂着眼往窗外看,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尚九熙脚底油门一松换了刹车,高饱和度的蓝色保时捷慢慢地靠边停了下来。

 

何九华看着窗外的景色逐渐静止,转回头来看了他一眼,让尚九熙想起来在咖啡店屋檐下看到的淋了雨浑身湿漉漉的大金毛望过来的眼神。

 

“快点和我在一起吧,尚九熙,回来好不好?不然我会死的。”

 

何九华的手从副驾驶伸过来,轻轻地去勾他的小指,然后一点点地整个握进手里。

 

尚九熙想起来自己第二天早上二话不说收拾好东西拎着行李箱就走的时候,何九华眼底的青黑和垂在身侧蜷了又松的手指。

 

“这话又是高尔基说的?”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用力地回握住何九华的手,看这两个人交握的手掌,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何九华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倾着身子凑过来亲亲他,唇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

 

“不是,是何九华说的。”

 

汽车又重新发动起来,在车流里夹杂着何九华小小声的道歉。

 

“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随便说分手。”

 

尚九熙也跟着道歉,声音没比他大上多少。

 

“我也错了,以后就算你认真的说分手我也绝对不答应。”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落进耳朵里,像是晚风送来的夏日情书。

 

路边亮起来路灯的光,照着向家的方向行驶的汽车和行人。

 

车厢里映进来窗外的光,被深色的窗户膜过滤了一层以后显得昏黄静默,何九华把尚九熙的背包垫在头和玻璃之间,噙着笑意靠在车窗上看他,目光浅淡又柔和。

 

何九华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尚九熙的人。

青占

【尚何】捡只狐狸回家养(1)

民国温润教书先生熙×不谙世事懵懂奶狐狸华 

论如何用一个肉包子把小狐狸拐回家

尚何架空短篇连载

人类熙和狐狸华的三世情缘 

较少涉及玄幻

第一世起篇

——————————————————

“怎么停了。”


尚九熙靠坐在黄包车上小憩,前面拉车的伙计猛的刹住了脚,他的身体随车前倾了一下,眼镜从鼻梁上滑落了下来。


拉车人有些为难地回头说道:“先生,前面不知道有团什么东西,正好挡在路当间。天怪黑的,这一个没看见差点踩上去。”


尚九熙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微微侧过身拿起随手放在座椅上的几本书。书的年头久了,边缘页脚的都有些泛黄。尚九熙将风吹起...

民国温润教书先生熙×不谙世事懵懂奶狐狸华 

论如何用一个肉包子把小狐狸拐回家

尚何架空短篇连载

人类熙和狐狸华的三世情缘 

较少涉及玄幻

第一世起篇

——————————————————

“怎么停了。”


尚九熙靠坐在黄包车上小憩,前面拉车的伙计猛的刹住了脚,他的身体随车前倾了一下,眼镜从鼻梁上滑落了下来。


拉车人有些为难地回头说道:“先生,前面不知道有团什么东西,正好挡在路当间。天怪黑的,这一个没看见差点踩上去。”


尚九熙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微微侧过身拿起随手放在座椅上的几本书。书的年头久了,边缘页脚的都有些泛黄。尚九熙将风吹起的几页压回去,择去了不小心掉落进书中的落叶,和和气气地说。


“无妨,辛苦小兄弟送这一趟。”


拉车人接过尚九熙递来的几个铜元数了数,笑逐颜开地客客气气送人下了车。


那是一团什么东西?


尚九熙一到晚上视线就有些不清楚,看什么都昏暗得紧。他眯着眼,探着身子向前走近了两步,只见一小团火红色毛茸茸的团子出现在眼前。


难不成是个猫?


尚九熙伸出去的手落在半空,刚准备抚上那团火红,小团子便迅速支棱起耳朵,圆溜溜的眼睛直瞪着尚九熙,冲他呲牙不说,嗓子里还呼噜呼噜的。


原来是只小狐狸。


尚九熙好笑地看着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的小家伙,只觉得可爱得紧。


“小狐狸,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大晚上的,这条街上又没人。”


小狐狸还是凶巴巴的,警惕地看着尚九熙。


尚九熙翻了翻布包,从最底下翻出来一个油纸包,一层层剥开,露出了里面的肉包子,推到小狐狸面前。


已经放了几个时辰,这还是他下午从私塾回来的路上买的,因为绕道去了趟别的地方,这会儿都已经不太热了。不过好在一直在包里压着,还是温的。


“我猜你也饿了吧,正好我这儿有个肉包子,你先将就一下吧。”


包了好几层的油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干净模样,薄皮大陷的包子里面的油顺着褶氤出来,渗在油纸上成一片一片的,倒是挡不住诱人的香气。


小狐狸翕动了一下鼻翼,用鼻尖凑上去闻了闻,随即肚子便咕噜噜叫了一下。


尚九熙忍不住笑了笑,又将包子往前推了推。


“快吃吧,要不一会儿真凉了。”


小狐狸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包子,确认没什么问题后,立马叼到嘴边大口吃起来。


该是饿坏了,也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


尚九熙有些怜惜地想摸摸它的毛,可指尖还没碰到他,余光就瞥见小狐狸受伤的后腿。


“你受伤了?”


在小狐狸大快朵颐无暇顾及其他时,尚九熙看到了他腿上的伤。应该是被猎人捕猎时留下的钳夹伤到了,大片的血迹已经凝固,粘在皮毛上结成一块一块的。


尚九熙的手刚一挨上伤口的位置,小狐狸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连忙叼起没吃完的包子,拖着受伤的腿窜出去两丈远,吓了尚九熙一跳。


“好了好了,你别怕,我不动你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小狐狸缩着脚还有些站不稳,但迟迟不愿回到刚才的位置。尚九熙叹了一口气。


“算了,看来还是我不在这儿更好一点。”


起身拍了拍灰,整理一下衣服上的皱褶,尚九熙准备离开了。刚走出去没两步,就听见小狐狸在背后小小的呜了一声。


尚九熙回头,见小狐狸站在他身后,怯生生地低着脑袋,还不太敢看人。


“你不怕我了?”


尚九熙蹲下身子冲它招了招手,小狐狸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两步,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尚九熙跟前。


尚九熙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哄到:“愿不愿意跟我回家?”


小狐狸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尚九熙,没给出什么回应,却在他挠自己下巴上的软毛时,舒服地眯了眼。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上来吧,我带你回家。”


回家后尚九熙打了盆热水给小狐狸好好地洗了个澡,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外创药、剪子和纱布,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还打了个自以为十分漂亮的结。


小狐狸扭头,看着被包成粽子一样的后腿,嫌弃地闭上了眼睛。


“不好看吗?我觉得还不错啊。”


尚九熙推了推眼睛,借着微弱的烛火温书,准备第二天的课程,抽空看了眼趴在地上困得头一点一点的狐狸。


“我把这部分书看看,如果你困了就先睡。”


小狐狸呼噜了两声算是回应,撑起身子把整个房子环视了一遍,最后定睛到尚九熙刚铺好的床。后腿蓄力一蹬就窜到了床上,卧在枕头边,两只前爪往回一窝,毛茸茸的尾巴一扫围在了身前,整个身子都被围的暖烘烘的,小狐狸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清晨,尚九熙感觉自己脖子热乎乎的,跟围了个围脖似的。他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入眼便是一团火红。小狐狸的尾巴轻轻搭在自己脖子上,肚皮压在枕头上形成一个弧度,趴在上面四肢全然放松的状态,呼呼地睡着。


尚九熙轻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扶起毛茸茸的尾巴,然后蹑手蹑脚地蹭下床,打算去早市上买点吃的。


尚九熙住的偏远,几乎到了乡下,不过好在集市上该有的都有。他买了一笼灌汤包,打了一袋子鲜奶,又买了一小碗馄饨,然后便急匆匆地往家中赶。


未进门时,尚九熙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一阵阵抓挠地板的声音,有些急切有些急躁。


“小狐狸?”


杂乱的声音一停,还没等尚九熙反应过来,小狐狸就跑着扑向自己怀中,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好啦好啦,我没走。我出去给你买吃的了,你看。”


尚九熙费劲地把两只手上的东西倒腾到一只手上,举到小狐狸眼前,空出来的手稳稳地托着它的屁股。


小狐狸前爪搭在尚九熙的胸口上,神情还是有些委屈。


尚九熙无奈地摇了摇头,手往上一送,让小狐狸顺着卧到他的肩膀上,自己则进到厨房倒腾着早饭。




tbc.

不写了

【尚何尚】心理阴影

勿上升

一发完

病症梗三十题系列


“大华!多亏你哎。”张九泰的衣摆还在往下滴水,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被自己的狼狈逗笑了。


本来一切如常,何九华收拾着桌子,尚九熙倚着门框等着何九华一起下班。


砰的一声巨响,张九泰的哀嚎声几乎同时响起,尚九熙和何九华对视一眼,冲过去一把把门拽开:“九泰!”


尚九熙沉默了。


何九华移开了视线。


张九泰茫然的看看他俩,又看了看仿佛被淹的自己,一瞬间就这么原地去世的心都有了。


还是何九华打破了寂静。


“那个,九泰,要不你先把水管儿放下。”他摸了摸鼻子,咬...

勿上升

一发完

病症梗三十题系列















“大华!多亏你哎。”张九泰的衣摆还在往下滴水,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被自己的狼狈逗笑了。


本来一切如常,何九华收拾着桌子,尚九熙倚着门框等着何九华一起下班。


砰的一声巨响,张九泰的哀嚎声几乎同时响起,尚九熙和何九华对视一眼,冲过去一把把门拽开:“九泰!”




尚九熙沉默了。


何九华移开了视线。



张九泰茫然的看看他俩,又看了看仿佛被淹的自己,一瞬间就这么原地去世的心都有了。



还是何九华打破了寂静。


“那个,九泰,要不你先把水管儿放下。”他摸了摸鼻子,咬着下唇努力憋笑,后台有一个沐浴间,里面的设备有些老化,之前水管爆过一次,一直说要找人好好修修,后来耽搁了,谁知道偏偏被张九泰赶上了。


“我来看看吧。”何九华接过水管,仔细研究了一下,踩着凳子上去拧了几个阀门,水量慢慢减小,最后终于重归平静。


“大华!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多亏你。”张九泰把衣服下摆卷起来拧干水分,带着点佩服的笑起来。


“没有,应该的。”何九华笑了一下,递给张九泰一身新衣服,拽着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尚九熙出门,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刚刚,为了拧水阀,何九华卷起了衣袖。



“何九华。”一直没有说话的尚九熙抬头,直直的看向何九华的眼睛,“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何九华愣住了,尚九熙这个问题太突然,太没有缘由了,他动了动唇,还是冷静的回了一句:“男朋友。”


尚九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揽过何九华,没再看他。


“走吧,回家。”



一路上都很沉默,何九华不明白尚九熙突然抽什么风,自己也带了点气,尚九熙不开口,他也不开口。



尚九熙沉默的开车。



他其实不只是想问何九华,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还想问。



何九华,你为什么动作这么熟练。



你胳膊上露出的烟疤哪里来的。



今天早上你为什么站在楼道门口发抖。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尚九熙有点累了。



他和何九华在一起三年了。



但是他忽然想揪住何九华的领子问一句。



何九华,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相信我吗。









一路沉默的到了家。


“你等等,我去停车。”


何九华下车,站在路边看着尚九熙开车去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阴冷,设计不对又是风口,入秋风凉,何九华每次都被吹得一激灵,尚九熙注意到了就让何九华在单元门口下车,自己绕好大一个圈去停车。


他无聊的踢着石子,尚九熙的气生的莫名其妙,他都不知道怎么哄。


唉,何九华揉了揉眼,一会儿还是尽力哄哄吧,自家小孩儿,自己宠。



“滚过来!”一声暴呵突然吓得他一激灵,何九华转身,一个男人揪住男孩狠狠的拽了回去,男孩拼命的想要逃离却敌不过男人的力气被拽回去关上门。


一声尖过一声的哭叫刺着何九华的耳膜。


何九华咬住下唇,开始发抖。



他踉跄了一下,蹲在地上。




当尚九熙过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何九华蹲在地上,小小的一个,立刻就急了,跑到何九华身边就要拉他。


“文博儿。。文博儿。哈。。”何九华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他紧紧拽着尚九熙的手臂,扯的尚九熙生疼,他安慰的把何九华抱在怀里,任由人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道道白痕。


“哥,我在。”尚九熙抱着何九华,轻轻的拍着人的后背。


何九华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这个疑问并没有持续多久,尚九熙听见了一声尖利的哭声和求饶声。


是孩童的叫声。


他看着怀里明显一抖的何九华,果断捂住何九华的耳朵,揽着人迅速闪进单元门上了二楼关上门。


一片寂静。


何九华脱力的跌坐在地上,尚九熙轻轻擦着何九华的眼泪,看着人慢慢平静下来。


何九华的生理反应还没有完全消去,他通红着眼,拽着尚九熙的袖口,连唇都是哆嗦的,却执着的要解释什么。


尚九熙放轻了声音,他小声哄着何九华,好像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能吓到这个格外脆弱的人。


“哥,不想说就不说,我在。”


何九华把脸埋在尚九熙胸口,小声呜咽着。


何九华在害怕。


尚九熙抱起哭累了昏睡过去的人,心情复杂的把人放在床上。


何九华静静的躺着,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下唇处咬破皮了,带着血痕。


尚九熙深吸了一口气,他伸手,动作轻柔的卷起何九华的袖子。


一,二,三。。


左胳膊上一共四个,右胳膊上一共五个。


尚九熙关上门到阳台,他是不抽烟的,但是他摸了摸兜,掏出半盒烟和打火机来,是他昨天晚上没收何九华的,他点燃一根,静静的看着那一点火光在秋日萧瑟的风里忽明忽灭。


在快要燃尽的时候,他举起手,对着自己的左手腕按下去。


滋。


好像能听到皮肉烫伤的声音。


尚九熙被疼出了眼泪,他死死地咬住下唇,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太疼了。


怎么这么疼啊。


尚九熙把烟丢开,抱着头蹲下,眼泪砸在地板上。


何九华,怎么这么疼啊。


从看到何九华蹲在地上发抖抽搐的那一刻起,尚九熙的心就像被人挖开一样,结果那九个烟疤又在他伤口狠狠戳了一刀。


你什么都不肯说。


尚九熙闭上眼。


他想起早上起来,他说想吃豆腐脑,何九华自告奋勇去买,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回来,尚九熙刚要出门去找,就看见何九华推门进来,脸色苍白,把豆腐脑递给尚九熙就进屋反锁了门,尚九熙摸了摸袋子,豆腐脑都凉透了。后来何九华解释他被风吹到头疼,尚九熙却接到居委会的电话询问何九华是否有心脏病,监控显示何九华在单元门口蹲着不住的发抖,持续了二十多分钟。


尚九熙挂断电话,他看着副驾驶上何九华的睡颜,这人睡觉都不踏实,眉头紧皱,睡的不安稳,他咬了咬牙,硬生生把疑问咽回心里。



现在想想,这并不是何九华第一次这样,之前有很多很多不对劲的地方,都被何九华有意无意的带过了。


尚九熙疲惫的抹了把脸,去客房睡觉。


明天,问问他吧。


尚九熙想。


如果,何九华愿意说的话。






何九华睡的极不安稳,他陷入梦魇中。


“何健,刚刚弹错了几个地方?”男人坐在椅子上,轻轻拿戒尺点着何九华的手心,何九华条件反射的一抖,他小心翼翼的回答:“两个。”


啪!


戒尺破空的声音,何九华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手不敢缩回来,肉肉的小手立时起了一道红肿的痕迹。


“为什么不认真!”男人厉声呵斥,手下毫不留情,一下接着一下,打的又快又狠,一道叠着一道,何九华咬着下唇,手从火辣辣的疼到失去知觉也就几分钟,他疼的浑身发抖也一声不吭。


出声讨饶,只会打的更狠。


爸爸说,那叫没骨气。


男人放下戒尺,挥了挥手,何九华自觉的走到钢琴前开始练,手肿得像个馒头,碰到琴键就是钻心的疼,但是何九华咬着牙愣是弹下来了,一个没错,男人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


后来。


“为什么考得这么差?!第九!差一点你就跌出前十了!”


是棍子。



“抽烟!长本事了何健!抽烟是吧!我让你抽!”


是烟头。


“说相声?!我和你妈辛辛苦苦把你供上大学,你去说相声?!”


是椅子。






何九华的十九年,充斥着两句话。


“滚过来!伸手!”


“哎呀棍棒底下出孝子,你体谅体谅你爸爸,他也是为你好。”


何九华累了。


他和家里断绝了关系,第一次彻彻底底的离开那个男人。


站在新家的镜子前,何九华赤|裸着身体,他颤抖的手抚上一道道伤疤,眼泪掉下来。


原来早就遍体鳞伤了。


那一天,一层楼的住户反应说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物业问要不要去警告一下,那个人摇摇头。


他说,算了吧,听起来太苦了,就好像,把这辈子的苦都哭尽了一样。



何九华的新生活过的很好,他已经被训练的什么都会,修水管,装家具这种都不值一提,后来,何九华遇见了尚九熙。


当尚九熙对他表白时,他下意识的背过手,两只伤痕累累的手紧张的握着。


但是尚九熙太认真了,那双眼里,是何九华从未见过的璀璨星河。


尚九熙,一看就是被人宠爱的孩子,他的人生里,从来不缺夸奖,赞许,珍视。


何九华笑起来,他的眼眶通红。


他说,好啊。


尚九熙,也许,我只是你收到的爱里微不足道的一份,但你是我这辈子,遇见的第一个把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他不能知道。


“哥,你为啥总是穿长袖,不热吗?”


不可以。


“为了好看。”


尚九熙,我爱你。


何九华扣好袖口的扣子,捂的严严实实的。


他看着不远处对他招手的尚九熙,那么年轻,干净,纯粹。


他笑起来。









何九华是被警笛声吵醒的,他起身,茫然的推开卧室门,尚九熙站在门口,门开着。


“文博儿,发生什么了?”何九华就要往外走,尚九熙想拦住他但还是没来得及。


不只是警车,还有救护车,男孩满脸是血,被抱上救护车,男人被警|方制服,他嘴里骂骂咧咧的。


“我是他老子!我打他怎么了!管天管地你管的着吗!放开老子!”


女人扒着门框哭,她尖着嗓子:“来人呐!抓人了!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难道严格教育也有错吗!来人呐!”


尚九熙一下子捂住何九华的耳朵,但是何九华还是一抖。


他的眼泪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尚九熙和何九华,都报了警。


“我报警了,文博儿,我也报警了。”


尚九熙紧紧的抱住何九华。


“没有人来,文博儿,没人来。”何九华的哭声越来越大,“他问我是不是要给他丢人是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我没有。。”


何九华的眼泪决堤。


他放肆的哭着,痛痛快快的把眼泪抹在尚九熙的睡衣上。


没人来。


他们说。


这是天经地义。


这是理所应当。


何九华后来看到这样的一句话。


在中国,男人不可以打女人,成人不可以打孩子,但是老公可以打老婆,父母可以打子女。


荒唐。


何九华声嘶力竭的哭着。


真他妈荒唐。





尚九熙抱着何九华,把他抱进屋里,轻声哄着。他的眼泪也掉下来。


何九华。


他的何九华,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遍体鳞伤。



何九华慢慢冷静下来,他开口,想说什么。


但是最终,他从尚九熙怀里退出来,一件件的脱衣服。


直到一丝|不挂。


他低着头,不去看尚九熙的表情。


现在你知道了。


你知道我有多可悲。


我的身体有多丑陋。


你还要我吗。



尚九熙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面前的躯体,狰狞的疤痕,发黑的伤口,那些歪歪扭扭的痕迹。


何九华闭上眼。


一个轻轻的吻。


落在他锁骨的疤痕。


何九华猛地睁开眼。


他看着尚九熙。


那人几乎虔诚的吻在他手臂的烟疤。


不需要言语,只是一个动作。


何九华带着泪笑起来。


他没看错。


尚九熙扯起袖子,露出烟疤。


他笑着,轻柔的抚上何九华的脸。


“你看,我也有。”


尚九熙把衣服给何九华披上。


中指突然冰凉了一下。


何九华低头。


一个朴素的银环。


“何九华先生。”尚九熙笑着,他们两个都泪流满面,看着滑稽极了,“我有没有这个机会,和我心里最漂亮的你,共度余生。”


何九华笑起来,他眼睛亮晶晶的,一巴掌打在尚九熙的手臂上:“再让我发现你这样,我就和你分手。”


他抬眼,大大方方,看着尚九熙的眼睛。


“我愿意。”


何九华,是尚九熙见过的,最美的人。


从前是。


现在是。


未来也是。















这是给我亲友@阿启布鲁布鲁 的千粉贺文。


结尾日常碎碎念:“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我尊重,但绝对绝对不认同,我尊重你的观点,但是,我绝不认为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这一点,永不改变。

保护自己,勇于反抗。

还是那句话,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报警,一定要报警。

今天也辛苦了。

喜欢的话请不要白嫖拜托了( •̥́ ˍ •̀。),评论不关注的都是大猪蹄子(›´ω`‹ )。

我爱你。

特别,特别爱你。

辛苦了。

晚好。






@阿启布鲁布鲁 我错了,我没按照点梗写,我错了,我会给你补上的亲爱的,但是今天是有感而发,错了错了,爱你呀我超级超级棒的小姐妹阿启!




























九制阿璃【龋齿置顶预售中】

何尚/一个人去巴黎 1

  新连载 更新时间不固定 

  策展人九华X画家九熙

  破镜重圆  人设疯狂OOC

  剧情逻辑时间线都一塌糊涂 慎点吧

———————————————————————————————

1/

 

 

  抵达戴高乐机场的时候,是当地时间的下午五点。

 

  何九华,独立策展人,主要工作内容是策划各类小型艺术展览,对接艺术家画廊及投资方,听起来挺洋气一份工作,但其实因为当初大...

  新连载 更新时间不固定 

  策展人九华X画家九熙

  破镜重圆  人设疯狂OOC

  剧情逻辑时间线都一塌糊涂 慎点吧

———————————————————————————————

1/

 

 

  抵达戴高乐机场的时候,是当地时间的下午五点。

 

  何九华,独立策展人,主要工作内容是策划各类小型艺术展览,对接艺术家画廊及投资方,听起来挺洋气一份工作,但其实因为当初大学的专业不对口,他能做的更多都是对接方面的工作,至于布展和策划,团队里有专门的人去做。这几年他的工作邀约基本都是在韩国中国来回跑,对那边的画廊和艺术环境也更熟悉一些。

 

  这次来法国是专门跟接下来要在国内合作的画家做个接洽。

 

  也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想来这个前男友最喜欢的城市,看一看。

 

   三年以前的他应该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踏足这片土地的时候,是他一个人。

 

  巴黎天朗气清,车辆驶出机场,何九华忍不住嘲讽自己,人都走这么久了,才想着跟他离得更近一些,挺好笑的。

 

  火急火燎的出差行程,11个半小时的长途飞行都让他没什么精力去掏出包里那沓材料仔细研究,飞机上没什么胃口,睡得稀里糊涂随便嚼了两口面包,现下胃隐隐作痛,粘膜灼烧的不适感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困顿又萎靡,疼痛连带着额头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却舍不得闭眼,靠着冰凉的车窗玻璃望向窗外,贪婪地企图把整座城市刻在脑子里,企图看清略过车窗外每一个行人的脸,心里带着些明知不可能的期盼。可在异国他乡的茫茫人海中找一个失散数年的旧爱谈何容易,何九华被街道旁花店门口偶尔闪过的红玫瑰晃的眼睛酸痛,却连一个看起来像他的背影都没看到。

 

  抵达酒店已经是傍晚时分,云霞在天边燃烧殆尽,夕阳也跟着坠落,这是尚九熙最爱的城市。

 

  酒店的床很大,铺了厚厚的床垫和真丝的床单,何九华关了灯躺上去摸不到边缘,也触不到另一个人的体温,有点冷。这样的冷似乎很久了,从三年前那个雨夜开始,一直到现在。仿佛那天夜里北京的雨都下进了他的心里,潮湿泥泞,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这些年睡眠质量一直不算太好,也许是上了年纪,也许是心事太重,常常做梦,偶尔也会梦到尚九熙。梦到读大学时候齐刘海穿黑色T恤画艺术板墙的他;梦到他们在夕阳照耀的画室里的那个吻;梦到对方第一次面试他亲手挑的那套西装;梦到后来同居的日子,爱人给他系领带的手指骨节分明;梦到尚九熙说“你他妈就是个这辈子永远长不大的王八蛋”……  

 

  时差没倒过来的王八蛋,骤然惊醒于阳光洒满室内的十二点,顾不上满额头的汗,伸手摸上了脖子,颈间有一根细的链条,上面挂着一颗银质纽扣。

 

  那是尚九熙毕业那天送的。自己去晚了,没能看到他参加毕业典礼,也没看到他穿学士服。赶到的时候那人正在教学楼门前捧着一束花,被一帮女孩子围追堵截抢扣子,北京的盛夏里,他笑着跑过来的时候和手里那捧向日葵一样好看。那句“我毕业啦”话音未落,手里就被塞了样东西,是他衬衫上第二颗扣子,一看就是强行被拽下来,带着几根线头,还带着尚九熙手心里潮湿的汗意。

 

  当时他不以为意,觉得尚九熙看多了偶像剧,后来等人走了,却在某个醉酒的深夜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在衣柜深处的盒子里找到了这枚扣子,穿了链条挂在脖子上,再也没摘过。

 

 

 

  今天画廊只营业半天,下午两点才开门。他们一行人住玛莱区,旁边就是蓬皮杜中心,挤满了大大小小的画廊和私人博物馆,阳光正好的下午,何九华捧着一杯咖啡和张九泰跟着向导往画廊的方向溜达。这一带是巴黎出了名的文化艺术中心,除了各类画廊艺术馆还有随处可见的街头艺人和行为艺术爱好者,披散着凌乱的长发弹吉他的歌者,掰碎了面包喂鸽子的游客,支着画板画速写肖像的流浪画家,街道拐角后是另一条街,旁边是瑟涅河,再往前有家咖啡馆,咖啡豆的烘烤气息弥漫了很远。

 

  画廊在街尾,占地面积不算大,独立的二层建筑,楼上是露台。何九华和张九泰坐在会客厅等了许久不见人,顺手拿过桌上的画集翻了翻,第一页的画家简介很有趣,本该是画家照片的地方是一只手绘企鹅,黑白两色,带一点冷峻和严肃的企鹅侧脸,名字也很有趣,是法文的“断头台”,张九泰凑过来看了一眼打趣说这是只食人企鹅啊,还不吃头,得把头断了再吃,何九华笑了笑没说话,想起同样喜欢企鹅的尚九熙来。

 

  他们没等到画家本人,只等到了他的助手,是个亚洲男孩儿,过来跟他们用英语打招呼,说画家半个小时前背着包出去玩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以等下周回国直接北京见面。张九泰凑近他的耳朵用中文问

 

  “哎九华你猜这人是不是越南裔,这么黑。”

 

  何九华看了看对面那个皮肤不算白的男孩儿,还没等给张九泰回话,对面倒先说话了,还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你才越南裔!”

 

  俩人被吓了一跳,道了歉之后跟对方攀谈了两句才知道,这人叫刘筱亭,也是中国人,毕业之后被朋友介绍来给画家当助理的。

 

  母语交谈起来总是方便许多,何九华看着画册上的企鹅神游天外,张九泰跟刘筱亭在一旁敲定下周回国的各种细节,烟瘾上头的何九华甚至还抽空去门口的河边抽了根烟,薄荷万宝路一口凉进心底,烟雾袅娜升腾起的时候,有游船从河面上经过,满满当当的一船人里有个不甚明显的黑发后脑勺,他没发现。

 

  国内那边还有项目在催,既然见不到人,那他们得赶着回去了。去机场的路上路过了娇兰,特意停下进去买了瓶香水,薄荷青草这款是尚九熙之前最喜欢的味道,他走之后,这个香气陪伴了何九华几乎所有失眠的夜,柜姐把盒子包起来之前他拿过新开封的香水往自己的袖口和领口里侧喷了两下,敞开的车窗吹进寒冷的风,香水前调的柠檬和薄荷味道快速消散,低头闻一闻,中调的茶香丝丝缕缕从手腕处飘散出来。

   好似故人尚在,来时还与他轻拥,嘱咐他早些回家。

 

  跟巴黎的碰面慌张又潦草,转眼又是长途飞行。飞机划过跑道的时候何九华顺手抽出了包里那本有点厚的画家简介,才开始看。百无聊赖翻过半本的画作集锦,最中间的那一页赫然出现了画家的中文名——尚九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顷刻间满手心的汗,确认再三,翻过页看到了那张小小的照片。

 

  升空那一刹那的失重感和百感交集一同撞上何九华的心脏,香水后调里温柔的铃兰香气猛烈的冲进鼻腔,耳朵里是巨大的轰鸣。

 

  被印在单薄纸张上的,是他失散很久的爱人。

 

 

 

太平【戳戳主页

【何尚】回放浪漫 1

*追妻火葬场 现背

*给自己的200fo贺文 感谢喜欢


回放人生,我和你全部是浪漫


空气里像是含了棉花糖一样,又软又黏,但偏偏没什么太大的甜味儿。


可能是人的缘故。


但六年的搭档绝对是最默契的。他们在灯光璀璨的城市里拥抱浪漫,在散落的衣物和床褥之间分享彼此的味道。


尚九熙只能找到何九华这个可以攀附依赖的地方,又妄想在上面烙印下独属于自己的印痕,被激出来的泪水汗水不知道撒到了哪片肌肤上,又缠在了谁的身上,找不到归属。


何九华撩开尚九熙被...

*追妻火葬场 现背

*给自己的200fo贺文 感谢喜欢

 

 

 

回放人生,我和你全部是浪漫

 

 

 

 

空气里像是含了棉花糖一样,又软又黏,但偏偏没什么太大的甜味儿。


可能是人的缘故。


但六年的搭档绝对是最默契的。他们在灯光璀璨的城市里拥抱浪漫,在散落的衣物和床褥之间分享彼此的味道。


尚九熙只能找到何九华这个可以攀附依赖的地方,又妄想在上面烙印下独属于自己的印痕,被激出来的泪水汗水不知道撒到了哪片肌肤上,又缠在了谁的身上,找不到归属。


何九华撩开尚九熙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的黑发,指尖勾着发尾扫过他散着红晕的眉梢,然后轻轻尝了尝红晕的味道。


红晕是甜的,眼睛是软的,宝贝儿是勾人的。


何九华心头儿都被这棉花糖空气就纠缠住了,一阵阵地想要腻在一起,于是就更加努力去折腾现在在自己怀里的小棉花糖。


听着他一声一声黏黏糊糊地喊哥,声音一丝一缕真的像棉花糖一样又软又黏,把他整个人都裹在里面,他也毫不留情地给这个没什么太大甜味儿的棉花糖注入了糖心儿。


 

 

本就不太甜的棉花糖里更混入了几分尼古丁的苦涩味道,何九华倚在床头点了支烟。


靠在另一只枕头上的尚九熙已经睡着了,累过头的棉花糖直接变成了糖水,软软地倒在了床上。


酒瓶在地上倒得七零八落,混在被他们抛下床的衣服堆里。


何九华的视线落到尚九熙安静的睡颜上,一下挪不开目光。


他们都知道,今天晚上其实谁也没醉。


 

在这个荒唐的夜晚过去,第二天该晚来的依旧晚来,该早到的人却来得更迟。


尚九熙耷拉着眼皮走进后台,就被刘筱亭抓了个正着,小土豆还是欢欢喜喜的样子:“叔,你昨晚干嘛去了,给你发微信你也没回?”


“没,就睡得早了。”


尚九熙眼神闪躲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后台没看见昨晚带他攀上欢愉的顶峰,早晨又不见了踪影的男人。


刘筱亭刚刚撞了一下他的胳膊,两腿发酸的尚九熙差点儿站不稳,下意识扶了一下手边的桌子,一下被看出了端倪。


“叔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刘筱亭伸手要去摸他的额头,被尚九熙不着痕迹地避开。


“没有,就有点累。我换大褂去了。”尚九熙拽着装大褂的袋子,欲言又止,“何九华呢?”


刘筱亭半信半疑地收回了手,指了指关着门的换衣间。


“那我待会儿......”再去换。


 

话音还没落,换衣间的门已经开了。


昨夜伏在他身上和他十指相扣,唇舌纠缠的男人穿着他们常穿的藏青色大褂站在换衣间门口。没有汗水浸渍的头帘乖顺地垂在额头上,遮住了他光洁的额头,柔和了他锋利的五官线条,如果不是那双一模一样泛着多情的狐狸眼,眼前的何九华真是跟昨夜那个撩着黑发的男人判若两人。


“九熙你来了,快上场了你快进去换大褂。”


尚九熙想不通,这个人怎么能做到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自然地凑上来推着他的肩,把他送进换衣间。

 


忽略掉尚九熙的僵硬,连一向细心的刘筱亭也没能看出来他们有什么不同。

 


 

琪琪的台湾腔“接下来”今天变得一点也不有趣。


尚九熙藏在侧幕条的阴影里神色晦暗不明。何九华还在上场门的门口和秦霄贤打趣,约着今晚去蹦迪,尚九熙藏在袖口下的手指抠着自己的掌心,疼也没感觉到。


“九熙,昨晚......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何九华叹喟一样的语气在尚九熙干枯的胸腔里燃起了一把火,扑上他的心脏的时候,尚九熙感觉到痛了。


是成年人的世界里,感情都可以用一句你情我愿就抹杀掉前一夜的荒唐吗?


“请您欣赏相声,表演者尚九熙何九华。”


尚九熙没应声也没回头。

 


这一场演的大汗淋漓,尚九熙像往常一样鞠躬下台,上台前何九华的那句话又一次涨潮一样把他的脑海淹没。


何九华已经麻利地换下了大褂,秦霄贤还在后台门口催他快一点。


“何九华。”


尚九熙喊住了将要离开的何九华。


何九华迟疑地回头,不解地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一点不耐,藏得不好,一下被尚九熙看穿。可是,半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九熙,我说了,过去吧。”


冷着脸说完话的人不给他任何回应的时间,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地跟着推开门的秦霄贤走了。


尚九熙的手僵硬地垂在大褂的侧边,他很想再喊住何九华,告诉他,过不去。可是,他没这么做。


 

尚九熙没穿里衬,脱下大褂满身暧昧的痕迹暴露在换衣间明亮的镜子里,慢慢套上来时穿的卫衣,颤抖着系好卫衣帽子上的两根带子,把脖颈上的红痕全都挡住,尚九熙对着镜子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这些都是何九华留给他的印记,全都在讽刺他。


叠好大褂,重新放回袋子里的时候,留在袋子底部那条手链在灯光底下发光。尚九熙慢慢把它拿出来,重新戴到手上。


这手链是他买的,他和何九华一人一条。


那时候何九华说他很喜欢。


 

尚九熙无力地把手垂下,把兜里的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何九华的叫车软件里紧急电话一直填的是尚九熙的号码。


喝的昏天黑地的人总是叫了代驾也听不见电话,最后还是会打到尚九熙这里。然后尚九熙会准确无误地说出何九华这天的穿着打扮,最后叮嘱师傅到目的地再回他一个电话。


就这样从他们做搭档熟悉起来,一直到今天,都是这样。

 


 

果不其然,在家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尚九熙还是接到了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不用猜就知道是代驾。


“我到MIX了,你人在哪儿?”代驾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把夜店的名字说的生涩怪异。尚九熙一下从床上翻起来,说了何九华今天的打扮。


“哎你谁啊!”代驾忽然骂骂咧咧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尚九熙皱着眉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尚九熙。”


喝了酒的人嗓音更加沙哑,透过贴着尚九熙耳朵的听筒传来,一下把他拽回那个夜晚何九华喘着粗气在他耳畔的呢喃。


一样都是喊着他的名字。


 

尚九熙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睡衣T恤套着潮牌衬衫,随手拽的裤子不伦不类地搭配着巴黎世家急匆匆地出现在夜店门口的时候,何九华蹲在门口抽烟。


看见他来了,吸着烟的人掐灭了烟头,拍拍裤子站起来,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老秦已经走了。”


尚九熙拢了拢身上的衬衫,深秋的夜晚冷得他一个哆嗦。


“那......我送你回家。”


 

何九华朝他歪头笑了一下,漂亮的狐狸眼里卷着漩涡,把夜店开开合合的门里泄露出来的迷幻灯光悉数吸进眼里,试图把尚九熙也卷进他深邃的眼底。


“要付车费吗,你看我怎么样?”


尚九熙没反应过来何九华说了什么,就被人按住了腰,撬开牙关,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何九华身上的酒味扑进尚九熙的鼻腔,他好像也变得微醺。


在北京城人来人往的街头,毫不避讳地被压着脑袋亲吻,那人揪着他的唇舌不放,一直到舌尖发麻,尚九熙也没拿出力气来推开何九华。


直到何九华抵着他的额头,轻佻地抹去两人分开的唇瓣之间勾出的银丝,尚九熙猛地回过神来。


 

衬衫从肩膀掉到手臂上,在深秋的风里尚九熙浑身发抖。


“何九华,你至于吗?”


 

何九华眯起泛着水光的眼睛,低头笑。


“你不是想要吗?”

 


尚九熙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头一回丧失了相声演员引以为傲的伶牙俐齿。


深夜的风像把刀子割着他的脸,又卷着落叶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刺得尚九熙脑袋嗡嗡响。


“怎么何健,你是喝醉酒之后都有要睡一个人的习惯吗?”


 

何九华看着人用力甩上车门,车一溜烟混入深夜依旧没有停息的车流。重新从口袋里摸出一条烟,点燃。


弹掉指尖的烟灰,风已经把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完全吹散了。


何九华是故意的。故意叫了代驾,故意抢走了代驾的手机,故意亲吻尚九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像小时候喜欢一个人就要拼了命的欺负一样。


香烟在风里忽明忽灭,何九华烦躁地踩灭刚刚点起来的烟,风吹得他有点冷了。



九制阿璃【龋齿置顶预售中】

何尚/一个人去巴黎 22



  这句话的语气也实在太像从前,像尚九熙还爱着他的那个从前。


——————————————————————————————


早起看天气预报说,今天阴天大风 降温,还是周五,吃火锅的好日子。尚九熙路过冰箱注意到了那袋底料,沉思了一会儿决定给何九华发个消息,却听见对门门锁响动的声音,于是穿着毛茸茸的睡衣打开门探出头去。


“不是说吃火锅,今天下了班有空吗?”


“可能得加班,回头吧”


他的邻居带着一脸疲惫的笑拒绝了他的邀约,何九华现在看起来糟糕极了,其余漏出来的皮肤像被冻得青白,脸颊却偏偏泛着潮红,...



  这句话的语气也实在太像从前,像尚九熙还爱着他的那个从前。


——————————————————————————————


早起看天气预报说,今天阴天大风 降温,还是周五,吃火锅的好日子。尚九熙路过冰箱注意到了那袋底料,沉思了一会儿决定给何九华发个消息,却听见对门门锁响动的声音,于是穿着毛茸茸的睡衣打开门探出头去。

 

“不是说吃火锅,今天下了班有空吗?”

 

“可能得加班,回头吧”

 

他的邻居带着一脸疲惫的笑拒绝了他的邀约,何九华现在看起来糟糕极了,其余漏出来的皮肤像被冻得青白,脸颊却偏偏泛着潮红,跟他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几乎是不间断的在轻咳,穿的很厚,细细观察还在抖,顷刻间就能判断出这人病得厉害,所以,他刚刚说去干什么?加班?

 

“病了?”

 

“没事儿,出来之前喝了药,小感冒不碍事”

 

“你都成这样了跟我说不碍事?你这会儿干嘛去”

 

“加班,有点活今天得处理了”

 

“何九华,你这几年生了病都这么没逼数吗”

 

无名火起的突然,他没空深究气从何来,应不应当,只顾着着急对面的人现在的状况。

 

何九华被突然骂了一句,烧的糊涂的脑子反应过慢,懵在原地,滚烫的额头和冰凉的四肢触感混杂,全身都在痛,额头上却突然贴上尚九熙的手背,正常人体的温度令人十分贪恋,温凉的仿佛吸附在他额头,高烧快要将为数不多的理智打碎,让他只想不顾一切栽进尚九熙怀里,像以前一样,任由他牵自己的手去看病,可以靠在他怀里大大方方说难受,撒娇也好,不高兴也好,病了总是会被容忍,被照顾的妥帖。

 

可是不行。

 

饼哥前几日那句劝慰被牢牢记在心里,这次,他想站远一点看尚九熙,看他想什么,要什么,爱什么,要看的分明才好回来补得上缺口。

 

更何况,没人比他懂尚九熙的感情洁癖,让他的小朋友进退维谷的事,他不舍得做。

 

所以只能向后撤出半步,脱离开令他贪恋的那只手。

 

“进来等会儿,我换个衣服陪你去医院”

 

“不去,吃过药了,我去公司了”

 

尚九熙没再多说,直接伸手扣住了何九华的手腕,这人生了病总是不太乖的,他习惯了。

 

下一秒却被反扯一把,站不稳扑进了对方怀里,病人哪有力气,被他这一扑后背靠在冰冷的墙上,也不知道疼不疼。何九华的声音嘶哑的厉害,灼热滚烫的鼻息喷在他的耳畔,一字一句的问他:

 

“尚九熙,你凭什么管我?”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松手我去换衣服”

 

“别管了成吗,我自己有数”

 

“那你别犯混行吗,你都烧成这样了,不去医院我不放心,我知道你难受,听话,我们去看病”

 

尚九熙还维持着扑进他怀里的姿势,像是掉进了时间的黑洞,这一幕和许多年前诡异的重合了起来。他年轻时候是个刺儿头,脾气不好,恨不能举手抬眼都是戾气,病了尤甚,也就尚九熙哄得住他,拿他当小孩儿,跟现在如出一辙,搂着他的后背,将怀抱都填满,修长温热的手指搁在脑后一下下顺着毛摸,说话的语气又轻又温柔,措辞也可爱,要他乖,要他听话,叫他何健小朋友。

 

也许是生病的缘故,此刻的心酸仿佛是从骨髓中蔓延生长出来的,格外浓烈,拥抱和爱抚恨不得叫人立马沉沦,这句话的语气也实在太像从前,像尚九熙还爱着他的那个从前。

 

被哄着的孩子总会格外作天作地一些,他似乎也一样,甚至还生出了委屈,只觉得怀里的人狠心。怎么能走的那么干脆,怎么能毫无声息的回来,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何九华隔着厚重的羽绒服和尚九熙毛茸茸的小熊睡衣,用轻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力度回抱了一下,然后仰头深呼吸,略带强硬的,将尚九熙推开,天知道,这个动作用了他多大的意志力。

 

“可是,你拿什么身份管我呢尚九熙,病我自己能看,我也轮不到你不放心,别抱着了,等会儿你男朋友看见了解释不清楚。”

 

“你说什么呢,什么男朋友,你是不是烧傻了啊何九华,老子带你去看个病要什么身份,您看朋友行吗,够格带您去看病吗”

 

“不够,朋友不做 爱,不亲吻,也不拥抱,我这儿”何九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允许我和你做朋友”

 

“那你当我发善心行吗?当我烂好人,什么闲事儿都爱管,流浪猫都得救一救”

 

“那你真的太爱管闲事了,可带我看病救不了我” 你回来才救得了。

 

何九华一句一怼,挑着难听的戳他心窝子的往上招呼,成功的惹怒了尚九熙,两个人在楼道里吵起来了,脾气再好的人也禁不住这么噎话,故事的结尾,是尚九熙最终也没能回去把睡衣换掉,气到眼眶耳朵都发红,看着何九华转身离开的背影骂出一句:

 

“那你他妈死了算了!”

 

门被狠狠摔上,尚九熙坐在门后的地板上直喘粗气,良久以后才勉强平复,抽了抽鼻子,拿起手机翻找通讯录,找出当时存的张九泰的电话拨了过去,实在提不起心情问好,只能言简意赅的挑句最重要的说

 

“何九华烧得厉害,去公司加班了,他不听我的,还麻烦你们工作室谁有空带他去趟医院”

 

挂了电话,他边换衣服边愣神,想何九华刚刚说的那些话,却猝不及防有另一个电话打过来

 

“早啊尚老师,SKP最近摆了特别多小动物,有空吗咱俩看看去?”

 

“不了,朋友生病了,我得去看他一趟”

 

“哟,严重吗?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严重,就感冒了”

 

“哟,什么朋友啊,感个冒还值得你专门儿去看他一趟”

 

坐在床上接电话的人愣了一瞬,卡壳在朋友二字上,过了好几秒才说出话来

 

“就,普通朋友。回头有时间我找你吧,正好跟你说点事儿”

 

“发好人卡吧?行,你先去吧,回头再说。”

 

郭霄汉本来兴致勃勃的语气在不经意间消散,声音低了很多,但还是含着温柔嘱咐他自己也要注意身体。而他一向敏锐,又怎么听不出来,心里的愧疚向海水涨潮一般涌上鼻尖眼角,又苦又咸。

 

原来郭霄汉早就猜到了,也早做了准备,却仍旧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对他好,任由他将高悬天空的北极星拉下凡尘,滚了一身失意和求不得,颓唐划过别人的故事,光芒都黯淡几分。

 

挂了电话他喉头发紧,脑海里杂乱无章的思绪像漩涡一样翻搅,将他所有的感情都撕扯进去绞个粉碎。

 

原来他才是感情里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陷在对不起和被对不起的死循环里,步步都是死棋,条条都是绝路。

 

太累了,他蹲在床边抱紧自己思索很久,却看不明白自己的心,伸出手都不知道该握住什么。

 

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上,张九泰发的短信,是医院地址和病房号

 

“跟你交代一声,九华我送医院来了,他这从跨年那天拖到现在,都成肺炎住院了,不过大夫说也不要紧,就是得住几天,甭担心。”

 

身体仿佛自有反应,等到坐在车上的时候,尚九熙才想起来,跨年那天,何九华好像是深夜赶回来的,他凌晨回家的时候,门把手上挂了个袋子,里面是何九华说要给他从上海带回来的盲盒娃娃,而那天,是郭霄汉第一次送他到楼下。

 

怪不得,怪不得会说那些话,会说见过他男朋友。

 

他坐在后座上哭笑不得,想着自己这快三十年的人生里,居然也做了一回狗血剧主人公,尚九熙仰头长叹一口气,似是疲累至极,揉了揉揉鼻根想着,这样荒唐的局面,是该有个了断。

 

流感季节多发的冬日,就诊大厅里挤满了人,空气散发出一股不太好闻的消毒液的味道,他顺着指引牌坐上电梯,在楼道里寻找何九华住的那间病房,没走几步他突然站住了,有个男性身影走在他前面,一手拿着X光片,一手举着输液瓶去换药,可小护士们忙得脚不沾地,竟然没有一个在护士站的,于是前面那个男人只能举着瓶子等,等他看到,输液管里都回了半管的血。

 

这个身影熟悉的可怕,吵架被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的时候都没觉得怎么样,可现下光是看到个孤独的背影,尚九熙居然眼眶酸疼,毫无过程的,眼底就蓄满了泪。

 

  毕竟当年刻骨爱过一场,又怎么会不心疼。


他把脸埋进袖子里,不着痕迹的擦掉眼泪而后快步走到何九华身后,举高冰凉的药瓶,看被倒吸回来的血因为重力慢慢退回他身体里

 

“干嘛呢你,这都回血了看不见啊”

 

何九华缩在过大的病号服里,转头惊讶的看着他,这是一个怎样的眼神呢,里头藏着委屈和小心翼翼,最后却只眨了眨眼,红着眼眶问:


“你怎么来了”

 


青占

【尚何】叶落无声(4)

尚何短篇✨民国AU✨伪替婚梗✨

落魄富家少爷熙×微智力问题小傻子华✨

———————————————————

何老爷看了看沉默的尚九熙,兴许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将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微咳了两声。旁边的管家立刻会意,连忙走上前去拍着何老爷的背,痛心地说到:"老爷啊,您可得注意身子啊,您要是身体垮了,这偌大的何府可怎么办呐!"


尚九熙看着两人惺惺作态的样子,心下一阵冷笑。将手上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故作关心地问道:"何老爷的身子可还好啊?这入了冬,天气寒得很,若有个什么身体不适的,可一定记得去看医生,拖不得的。"


"大公...

尚何短篇✨民国AU✨伪替婚梗✨

落魄富家少爷熙×微智力问题小傻子华✨

———————————————————

何老爷看了看沉默的尚九熙,兴许是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将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微咳了两声。旁边的管家立刻会意,连忙走上前去拍着何老爷的背,痛心地说到:"老爷啊,您可得注意身子啊,您要是身体垮了,这偌大的何府可怎么办呐!"


尚九熙看着两人惺惺作态的样子,心下一阵冷笑。将手上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故作关心地问道:"何老爷的身子可还好啊?这入了冬,天气寒得很,若有个什么身体不适的,可一定记得去看医生,拖不得的。"


"大公子您是不知道啊,我们家老爷这是忧思成疾,郁郁不乐所致。是心病啊!"


"噢?何老爷腰缠万贯,夫妻和睦,儿女绕膝。不知还有何事能让何老爷忧虑至此?"


"唉,说出来不怕贤侄笑话。"


何老头捻了捻胡须,唉声叹气道。


"我家大女儿,少时读过几本洋书,没成想净学了些西人乱七八糟的东西,非得主张什么婚姻自由。你说说,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祖宗立的规矩,这怎么能轻易打破呢?这丫头不听啊,相中了《中央日报》的一个小记者,非要跟人家走。结果人家单位外派去了美国,把她丢下了。现在年二十六了,还待字闺中,我这个当爹的也是心急啊!"


尚九熙心知这是来说亲了。他何家家大业大,想嫁长女犯得着倒贴吗?只怕是这姑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何大小姐才貌双绝,不愁找不到夫家,您多虑了。"


"今天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跟贤侄透个底:何家至今占有北平城近两成的黄金储备。若是有一天这白底黑字的金圆券废了,我这可是要发横财啊。"


何老头收起了方才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露出了商人的精明。


"若是贤侄肯入我的生意,以后你就是鼎盛钱庄的股东之一,年底我给你两成分红,如何?"


尚九熙笑了笑,明知故问道:"条件的确诱人,只是不知,这入伙的条件是什么呢?"


何老爷和管家对视一眼,向后招了招手,尚九熙一看,神色冷了下来。


好家伙,这是把闺女直接送上门了。


何家大小姐绷着一张脸进了屋,径直坐到了离门最近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屋内的情形。


何老爷面上有些尴尬,但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


"贤侄莫见怪,我这女儿骄纵惯了,一时失了礼数,可这性子却是极好的。只要你同意这门婚事,刚刚开的那些条件立即生效,我马上就着人把合同拿来,你看怎么样?"


"我不嫁!"


还没等尚九熙说什么,何家大小姐就黑着脸拒绝道。


"说什么呢!你闭上嘴,这事轮不到你自己做主!"


何老爷急红了脸呵斥着,转而笑吟吟地对尚九熙说:"贤侄意下如何?"


"何老爷,晚辈才疏学浅,家底又不甚殷实,只怕是配不上您家小姐。"


"这是什么话?你难道是看不上我家姑娘不成?"


尚九熙刚想周旋,余光中瞥见何九华趴在门口,悄悄向这边看着,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何家大小姐就先一步开了口:"呦,我当谁呢,这不是我家的那个傻弟弟吗?我说这尚家也是书香门第,怎么有这么一个爱趴窗户的,搞了半天倒是自己家人。"


何大小姐轻蔑地嗤笑一声,绞着手绢,突然心思一转,转眼间便换了副神情,笑着冲门外招招手:"九华,快过来,让姐姐好好看看。"


何九华听到里面的人喊自己的名字,脑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随后又极不情愿地挪出来,小步地走向屋内。


何老头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脸色比刚刚还难看,重重地哼了一声,吓得何九华一哆嗦。


"不回家,躲在人家尚府做什么?一天到晚净惹事!"


尚九熙看了看立在门口的何九华低垂着脑袋不敢发一言,全然不提自己在胡同后被打的事,一时有些心疼。


"何老爷怕是误会了,九华是我带回家的,当时他身上都是伤,我于心不忍便将他带回了府中。没有事先通报是我的不是,还请您不要多责怪于他。"


何老头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故作姿态地摸了摸何九华的头,假惺惺地安慰他:"孩子啊,在外受委屈了吧?唉,都怪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这几天只顾着你姐姐的婚事,疏忽了你。快跟父亲回去吧,别叨扰尚公子了。"


何老头转过身,笑着对尚九熙说道:"尚公子啊,老夫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确了,若是你愿意与我何府结这门亲,以后每年年底我再多加一成分红给你,如何?"


何老头见尚九熙仍是不点头,看了看一旁的何九华,声色俱厉道:"九华啊,是不是你跟尚公子说了什么,让他对咱们家印象不好了?出趟门家规都忘了吗?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


"何老爷,这事与九华无关,我……"


"我看这门婚事不错!"


尚母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了屋。


"母亲,您怎么出来了?您这身体没好呢不能见风。"


尚九熙皱着眉,连忙起身将尚母扶上座。


"哎呦老夫人您看看,刚刚还与令公子相谈甚欢。要不是顾着您身体微恙,不敢随意叨扰,我真想好好地跟您叙叙旧。"


尚母微微笑了一下,抬手整理了头上的玉钗,回道:"何老爷太客气了,何家姑娘能看上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是他的福分,哪里有拒绝的道理?依我看,这事能成。"


尚母向旁侧头,看见了离得八丈远的何家大小姐,差人从房中取来一个首饰盒,送到人面前。


"这位就是大小姐吧?果然是天人之姿,出落得惊艳。家中不比何府奢华,这一对镯子还是当年入府时,我婆婆赠与我的。虽说年头久了,可成色却是极佳,还请大小姐千万别嫌弃。"


何老头一看这架势,觉得这事是成了,不禁满脸笑容,春风得意地告了别,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尚府。


尚九熙心思烦闷,没注意到何九华被领走时眼底乞求的目光。




tbc.


三点血

【何尚何】我太受欢迎怎么办(下)

*突然发现全世界都喜欢我怎么办?

*伪all华,灵感来自日剧《大叔的爱》


桌上是残羹冷饭,一片狼藉。周九良把尚九熙没喝完的半瓶透明宏宝莱小心拎到一边搁好,在何九华对面坐下来。


何九华趴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尚九熙的位置就是不肯挪开目光,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整个人都蔫了。尚九熙的话给了他又一次沉重的打击,又一次,尚九熙这几天就跟他说了两次话,却一次比一次狠,刚才何九华真的差点要委屈得怀疑人生了,自己真有他说得那么糟糕吗?不过就是直白承认了喜欢他,凭什么平白无故被呲一顿?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何九华沉沉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臂弯...

*突然发现全世界都喜欢我怎么办?

*伪all华,灵感来自日剧《大叔的爱》

 

 

桌上是残羹冷饭,一片狼藉。周九良把尚九熙没喝完的半瓶透明宏宝莱小心拎到一边搁好,在何九华对面坐下来。

 

何九华趴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尚九熙的位置就是不肯挪开目光,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整个人都蔫了。尚九熙的话给了他又一次沉重的打击,又一次,尚九熙这几天就跟他说了两次话,却一次比一次狠,刚才何九华真的差点要委屈得怀疑人生了,自己真有他说得那么糟糕吗?不过就是直白承认了喜欢他,凭什么平白无故被呲一顿?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何九华沉沉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臂弯缓和一下情绪,这才想起面前还坐着个大活人。

 

“吃饭是吃不了了,看电影去吗周老师?”

 

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怎么这个时候还能想到看电影?周九良眉心微微一蹙,但很快又平展了,他该知道何九华就是这么个性子,向来不会把自己负面情绪外露给他们这帮哥们儿,虽然不知道往常对尚九熙怎么样,但对周九良来说,他好像还真没有何九华跟他抱怨的记忆。何九华永远是开朗的,体贴的,跟开心果似的,让人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倘若他真的把自己的情绪把控得这么好,只肯把自己心防后的柔软留给那个人,那么如果被那人这么伤害,他得多难受啊。

 

周九良其实接到尚九熙这个奇怪的要求的时候本来是不想同意的,尚九熙给很多人发了消息让他们去追何九华,大部分人看着任务不重,加上以为人小情侣之间又搞什么小情趣乐呵着就答应了。周九良这样天生就比别人多几个心眼的就不一样了,他隐隐察觉事情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便多问了几句。尚九熙本来也没想瞒他,把事情始末一讲,说何九华不是希望全后台的人都喜欢他吗,那就让他过过瘾高兴高兴呗。

 

“那万一他真高兴了,上瘾了,覆水难收了怎么办呢?”周九良问。

 

对面沉默了很久了,微信框顶那个“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好几次,才迟迟发来答复。

 

“我相信他不会的。”

 

周九良冷哼一声,还挺自信。

 

然后对面又补了一条:“不会的……吧?”

 

周九良:……

 

“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不会轻易变心,毕竟感情基础在这儿,你们想出来那些求爱方式又那么不靠谱,他肯定不喜欢。而且如果全世界都在追他唯独我没反应的话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尚九熙自嘲地笑笑,“我多了解他啊,比我还叛逆呢。不过如果真有那个意外我就……成全他们吧,我真心希望大华高兴一点,真遇见比我合适的那就,原谅他呗,哈哈哈。”

 

这是一条语音,周九良反复听了两遍,默默退出了聊天界面。

 

尚九熙还是不够了解何九华,何九华当着他的面不说但不代表对朋友说得少。出去聚会三句里两句是尚九熙,提起对方还是如同初恋般兴奋,每每看见尚九熙开车来接他还一定要嘴欠酸一酸他们这群老光棍:看,你们就没有对象来接吧。

 

如果这还是不在乎,这还不算是爱,那到底什么能叫爱,周九良想不明白。尚九熙还是对自己不够自信,不相信自己真能让何九华死心塌地。这场动员浩荡的恶作剧归根结底其实也是尚九熙的一个无聊至极的试验,拿真心挚爱去考验另一个人的真心挚爱,甚至还擅自考虑了最坏的结果,这不就是俩傻子么?明知道摊开说明白就能知道彼此心意相通,却还是要弯弯绕绕建造一座迷宫等着对方晕头转向地寻找出口在哪儿,难道直接动员权限开个捷径真的那么难吗?

 

周九良后来还是答应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看得清楚可是这两人就是不明白,那索性放他俩自己去碰撞,撞疼了自然就明白,而他作为朋友能做的无非也只有支持罢了。

 

亦如此时,他分明知道事情前因后果,却还是装着刚刚赶来的样子询问何九华为什么不太对劲,问的时候还不忘自己的人设,忍着白眼把何九华的手拉过来攥住。

 

何九华果然什么都不说,而是自己坐到周九良身边说没事,就是有点困,“周老师,能借你肩膀靠一下吗?”

 

周九良的沉默便是默许,柔软的头发贴着他侧颈让他真莫名紧张,生怕自己因为心虚而陡然加快的心跳被人察觉。

 

“刚才九熙先走了,他不跟咱们一块儿看电影了。”

 

这是准备向我敞开心扉了?周九良心想,假装挺感兴趣的样子问了一声,“为什么啊?”

 

“我把他惹生气了呗,”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何九华把手往袖子里一揣,真把眼睛闭上了,“哎没事儿,反正他台上一个样台下一个样,跟我吵架也不影响演出,他就这臭毛病,生气喜欢自己闷着,过几天才能消,我有时候还希望他跟我吵一架呢,今天这么吵一吵也挺好。”

 

周九良快听不下去了,何九华要是知道尚九熙是故意气他的话还不得活剐了尚九熙。

 

“听起来你对他还挺上心?”他小心翼翼道。

 

“你也吃醋吗周老师?”何九华摇摇头感叹道,“连你都中毒的话这个世界真没救了。”

 

“说点儿别的吧,我现在确实头疼呢,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事情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我喜欢的人跟我分手了,甚至连我喜欢他都不信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周老师?”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平静,口吻像是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玩笑,但是周九良知道,从来不会找人抱怨的何九华开始找他诉苦了,这已经是最不正常的事情了,足见这事儿对他打击多大。

 

“你是说尚九熙吗?”周九良问。

 

何九华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跟他解释一下呢,”周九良总算想起来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了,“跟你分手了可以再把人追回来啊?”

 

“不是追不追的事情,是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何九华苦笑,“他已经不喜欢我了。”

 

世界上多少缘分止步于一句“不爱了”,是啊,如果都已经不爱了,还有什么可强求呢?

 

那一刻周九良很想摒弃契约精神把所有一切全盘托出,告诉何九华事情并非如此,但何九华显然已经没什么兴致再继续看电影了,跟周九良说了声不舒服就回家了。

 

往后几日这场疯狂的求爱之战好像逐渐平息了,何九华理解为大概是因为他最近太冷淡导致那帮人知难而退了,爱情总有热情耗尽心灰意冷的时候,更别说这些人都是被那个魔咒弄得强行喜欢上他,来得快散得也快,倒也正常。

 

其实真实情况是尚九熙确实快没钱了,他这段时间光给张九南充话费就花了400,更别说高筱贝送何九华的背包,靳鹤岚送的乐高,还有无数请何九华吃饭拿着正经发票找他报销的。

 

这么搞下去开几百场专场也抵不上这开销啊,尚九熙快吐血,赶紧把计划叫停,其中还不乏有那些个厚颜无耻的,准备等事成再敲他一顿饭的。

 

就不该指望这群说相声的能干什么好事,这会儿了还敲竹杠呢?

 

再见何九华已经是专场临行的头一天晚上,不管他俩多大仇都要一块儿待一晚上了,一是早上经纪人接人去机场能顺道,二是专场了确实要商量一下节目和流程了。

 

尚九熙站在自家门口却不敢拿手里钥匙打开门,这几天他都躲在朋友家,那天为了布置一个假的现场,他趁着何九华睡着把自己的东西搬的搬藏的藏都收拾走了,那之后再也没踏进家门半步,说起来怪心酸的,有家不能回,拿着钥匙都不敢进,也没人能比他更惨了。

 

只是何九华也着实奇怪,早上回了个微信之后到现在都没回音了,门铃按了没反应,电话打了也不接,到底在干什么?

 

尚九熙等得干着急,一急脑子就开始乱想,忙想起这些日子自己不在身边那人怕是也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休息,别是自己在家出什么事儿了吧。想到这儿他也不管别的了,掏出钥匙开门就往屋里闯,却看见何九华躺在沙发上,身体蜷成一团,奄奄一息。

 

尚九熙两步并作一步冲过去,一摸额头发现烧得滚烫,这才知情况紧急,开了灯摸到橱柜里的退烧药,剥了两颗给人嘴里塞,又倒了水准备往里送,可是何九华烧得晕晕乎乎也没知觉,药怎么都下不去。

 

再含一会儿怕是糖衣都化干净了,就剩一副苦胆,何九华最见不得苦,怕是又要吐出来,药浪费了就不好了,尚九熙心一横,把手里温水自己含了半口,贴上何九华的嘴唇。舌尖顶开紧闭的齿贝,让水流把药片顺进喉咙,尚九熙托着何九华的后颈小心翼翼送着药,却突觉手臂环住他,单纯的唇齿相依突然变得暧昧而缠绵,何九华滚烫的手指顺着他的胳膊抚到喉结,捏着他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吻毕唇分,空气中弥散着尴尬的沉默,尚九熙还在想着说什么,何九华先揉着眼睛开口了。

 

“文博儿,我这是睡了多久?”

 

“挺久了,再不能睡了,”尚九熙把人揽进怀里珍重地抱紧,心疼得要命,“怎么又病了?”

 

“做梦了,”见着尚九熙的面,何九华紧绷的精神都松弛下来,加之发着烧还不怎么清醒,话匣子一开都合不上,“我给你讲讲我那梦,特可乐……”

 

“好,好,你先把这个药也喝了,其他的再说,”尚九熙生怕何九华再去琢磨这事儿就发现端倪了,赶忙拦下来,“梦醒了就结束了啊,都结束了。”

 

这件事情两人后来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尚九熙心虚不敢聊,何九华自知经历过于荒诞离奇,说出去尚九熙没准把他当神经病,还是不说的好。

 

但也是那事之后,何九华收敛了很多,尚九熙也不再怀疑何九华对他的感情,毕竟这事他也做得不对,后来还害何九华难过到生病,心里更加愧疚,便尽他所能加倍补偿。

 

不管怎么说,这个破诅咒还是解除了,其他的就别在意了吧。

 

但可能还是留下了那么点儿副作用,比如大封箱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何九华郭老师找他。

 

“你确定他找的是我,不是我和尚九熙?”

 

“郭老师说了,就找您一位,”助理说,“然后于老师也找您……您看是先去哪边?”

 

何九华脸一下就白了。

 

然后他站起来撒开腿就跑了。

 

助理一脸懵逼,问尚九熙怎么了。

 

尚九熙在吃橘子,嚼了好几下才把嘴里的橘子瓣咽下去。

 

“没事,小问题,”尚九熙说。


“他可能,只是不想给郭麒麟和安迪或者于思洋当后妈吧。”

 



【END】

 

特别提醒:文中情节请勿尝试,相信恋人相信爱,彼此信任,及时沟通才是健康的交往方式。祝大家幸福!咱们重庆见!

不写了

病症梗三十题系列的事

这是,我要写病症梗三十题的原因。


我有长达一年半的抑郁症病史,两个月前刚刚拿到痊愈证明,现在确实已经停药并恢复正常。


已经好啦,没有求安慰的意思鹅鹅鹅,我现在很好,谢谢你。


介意的话取关随意,只是拜托您,对身边可能患病的人,多多包容一点,谢谢您。


我本来打算,最后一篇,写抑郁症,算是,对我一年半痛苦的一个句号。


但是今天晚上,我没有等待的理由了,我喜欢一个人,但是,抑郁症(包括其他心理类疾病)有很大复发几率,我想,等到,病症梗完结,再等一等,嗯,现在没有等的必要了,不可能在一起了,结束啦。


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对患有心理类疾病的人,多一点包容,因为每个人都不容...

这是,我要写病症梗三十题的原因。


我有长达一年半的抑郁症病史,两个月前刚刚拿到痊愈证明,现在确实已经停药并恢复正常。


已经好啦,没有求安慰的意思鹅鹅鹅,我现在很好,谢谢你。


介意的话取关随意,只是拜托您,对身边可能患病的人,多多包容一点,谢谢您。


我本来打算,最后一篇,写抑郁症,算是,对我一年半痛苦的一个句号。


但是今天晚上,我没有等待的理由了,我喜欢一个人,但是,抑郁症(包括其他心理类疾病)有很大复发几率,我想,等到,病症梗完结,再等一等,嗯,现在没有等的必要了,不可能在一起了,结束啦。


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对患有心理类疾病的人,多一点包容,因为每个人都不容易,保持一点点善良,拜托了。


难过的话,可以和我聊天,并不能说感同身受,但是我爱你。


我没有利用抑郁症的患者的身份去谋取过任何利益,即使是现在,我已经痊愈,现实中也很少有人知道我曾经患病。


所以,抑郁症患者,并不是三观不正,逃避责任,借此掩盖自己做错事的工具,请某些人明白。不要在做错事之后,哭哭啼啼一句,她有抑郁症啊!你还要怎样!错了就是错了,每个人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不要再给这个病症抹黑麻烦您。


好啦,明天还会日更的,今天也辛苦啦。


我要,吃点东西,睡一会儿。


辛苦啦亲爱的。


你超棒的!


我超爱你(。・ω・。)ノ❤️


晚安安。





牧余。

2020.5.4.







补充:不是,我不需要坚持我的天鹅鹅鹅,我好了!(超超超大声),不是会过去的,是已经过去了,如果我还处于病症里,打死我都不会说鹅鹅鹅,我只是想证明,你看,我得过,我好了,我现在很棒,你也可以,你身边的人也可以,永远永远,保持善良,保持乐观。

我说的那一类借此牟利或逃避责任的我见一次咬你一次,脑壳敲掉敲掉!

我,三观正,尊重他人,对万物敬畏,待人善良,这才是我们好不好,,Ծ^Ծ,,,那些玩意儿,爬开!

鹅鹅鹅暴露了暴露了我的沙雕本质。

爱你(●°u°●)​ 」

青占

【尚何】叶落无声(2)

民国AU ✨伪替嫁梗✨

落魄富家少爷熙×微智力问题小傻子华✨

——————————————————

好像有人打架?


尚九熙本来不想管,可无意中飘进他耳朵的隐忍痛苦的闷哼叮咛声让他生生止住了脚。尚九熙仰面朝天叹了口气,撸上袖子朝后头走去。


“偷东西……你还学会了偷东西……打的你轻!”


“吃里扒外的东西,何家能赏你口饭吃你就该朝着祖宗爷三叩九拜了。就你这么个废人,能成什么事?”


“养条狗还知道护主呢,你个小贱人居然还向外面漏财,我打不死你!”


一群人围着一个少年拳打脚踢,嘴里满是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尚九熙吆喝了一声,摆了摆手,推搡恐...

民国AU ✨伪替嫁梗✨

落魄富家少爷熙×微智力问题小傻子华✨

——————————————————

好像有人打架?


尚九熙本来不想管,可无意中飘进他耳朵的隐忍痛苦的闷哼叮咛声让他生生止住了脚。尚九熙仰面朝天叹了口气,撸上袖子朝后头走去。


“偷东西……你还学会了偷东西……打的你轻!”


“吃里扒外的东西,何家能赏你口饭吃你就该朝着祖宗爷三叩九拜了。就你这么个废人,能成什么事?”


“养条狗还知道护主呢,你个小贱人居然还向外面漏财,我打不死你!”


一群人围着一个少年拳打脚踢,嘴里满是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尚九熙吆喝了一声,摆了摆手,推搡恐吓之下将那几人都赶了去。


“光天化日的,欺负人也没个够。”


尚九熙拍了拍手,准备转身离开,却见那个少年好似痛的翻不了身,只拼命地将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紧皱着眉头,嘴里呓语着什么。


尚九熙走近一看,那人面色通红,额发被打湿成绺状紧贴面上,双臂抱头紧护,沙哑的嗓音一直不断重复着:“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


一丝心疼泛上胸腔。尚九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他脸颊上拍了拍,轻声道:“醒醒,你还好吗?”


像是感受到了外界的刺激,少年将身子团的更小了,同被丢弃的婴儿一般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


这天寒地冻的,人被打了一顿又生着病,都烧糊涂了。如果把他扔到这儿自生自灭,怕是挨不到第二天的清晨。


尚九熙动了动恻隐之心,将身上的棉衣脱下,拢在人身上。少年的身形清瘦娇小,明明与尚九熙差不多身量,披上他的衣服竟几乎能将蜷着的人从头到脚包起来。


尚九熙将人抱起搂在怀里,一步也不耽搁地抬脚就向家中走去。


“别过来……别过来……”


尚九熙领着大夫刚一踏进自己的内院,就看见几个丫头站在房前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上神色各异。


“怎么回事?一个个的不用干活儿了?在这儿杵着干什么呢?这个月的月钱不想领了是不是?”


让尚九熙这么一吓唬,那几个丫鬟跟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似的一哄而散,原本聒噪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地几乎能听到那光秃秃的树枝上、最后一片落叶落下的声音。


尚九熙抬手让了让大夫,示意随他一同进屋。刚一踏进门,尚九熙就看到那个少年缩在床尾呼吸紊乱,双臂环着自己的膝盖,一双清纯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害怕地止不住瑟瑟发抖,嘴里一直翻来覆去念叨着:“别过来……别过来……”


尚九熙放缓了语调,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对他讲到:“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让大夫来给你看看伤。”


少年好似没有听进去一般,自顾自地摇着头。


“不要……”


尚九熙和大夫对视一眼犯了难,看在少年如此害怕畏惧的份上,他叹了口气,挥退了房中伺候的人,耐着性子哄道:


“现在屋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了,我们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你不要怕,好不好?”


尚九熙的声音很好听。不同于他痞性张狂、油嘴滑舌的尚家大公子形象,他的声音软乎乎的,仔细听还带着些奶音,开口讲话时跟两个月大的小奶猫在你心上挠了一下似的。


大概是尚九熙说这话时温柔下来的眉眼真的很打动人,少年似是被这具有诱惑力的柔性嗓音吸引住了。渐渐地,不再摆出一副全身抗拒的姿态,而是像一只刚进新家的胆怯的猫儿一样,在主人的安抚下渐渐露出了肚皮。


“大夫,麻烦了。”


随着大夫靠近的动作,少年又肉眼可见地陷入了恐慌。大夫每靠近床一分,少年就往后缩一分。


尚九熙的耐心被用光了,骂人的话冲到了嗓子眼,一对上少年澄澈至极的眼神时,又跟庙会上节目表演完被扔在地上的舞狮戏装一样,从生龙活虎到全泄了劲儿只不过一刹那。


他头疼地啧了一声,挠挠后颈又插着腰,眉头紧皱地闭着眼长出了口气,把在床边站着的大夫扒拉到一旁去,自己凑到了少年跟前,努力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孔尝试跟他说话。


“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


尚九熙见少年并不害怕自己的靠近,而是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心下轻松起来。


“我叫尚九熙,是城南西街尚家人士,今年二十有四,经营几家布庄生意,有时间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少年耸着的肩不经意地放松下来,目光中开始流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


尚九熙乘胜追击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少年嚅喏着,从嘴里磕磕绊绊蹦出来几个字:“我叫,何,何九华,今年,今年……”


眼看着人又慌乱起来,尚九熙赶紧安慰道:“没事没事,别怕啊。你叫九华对吧?九华,我们不是坏人,让这个大伯给你看看好不好,你现在在生病,很难受对不对?看一下吃了药病就好了,就不难受了。”


看到何九华不再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尚九熙松了口气,抬手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累的直冲大夫摆手,自己插着腰就向门外走去。


"额,尚公子,要不您还是……"


"啧,要不什么?你直接……"


尚九熙一回头,见何九华扁着嘴垂着脑袋,一副委屈的要哭的样子,认命地回到床边。


"九华,来,过来。"


尚九熙侧着身子坐在床边冲他招手。


何九华看了看朝他伸过来的手,掌心向上,五指自然张开微拢,是一种全然放松的姿态。也许是没有感受到敌意吧,何九华小心地蹭到尚九熙跟前,虽然身子还有些发抖,但好歹是不抵触了。


尚九熙将人虚抱在怀中,握着他的手给大夫看。何九华安静地靠在尚九熙身上,不时偷偷仰头打量着这个男人。尚九熙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不点透,只觉得他孩子气的举动有些好笑。


上了年纪的大夫问诊总要仔细审慎些,等开好药将人送出门已经是两个钟头过去了。尚九熙叫了两个小厮跟着去把药取回来,自己则回了屋。


冬天的风是刺骨的寒,即便关上门也会顺着缝隙钻进屋内。尚九熙没有慌着进内屋,站在明间随手拍了拍落在肩头的雪,又挑起铁杆翻了翻铜炉中的炭,将炉子烧的旺了些。点点的火星偶的迸发出来,滚落在地毯上落得个销声匿迹。




tbc.


青占

【尚何】叶落无声(3)

民国AU✨伪替嫁梗✨

落魄富家少爷熙×微智力问题小傻子华✨

————————————————

尚九熙觉得身上的寒意已经尽数退去,便背起手挑开帘子向屋内走去。


何九华仍在床上坐着。这会儿倒像是已经适应了环境一般,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见尚九熙进来了,倏地眼睛一亮,腾地一下跳下床,赤着脚就向尚九熙跑来。


"慢点儿,别再摔了。"


尚九熙虽有点讶异于何九华对他的亲昵,但到底是没有推开他,反而稳稳地接住扑向自己怀里的人,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怕,我觉得你是好人。"


何九华将脑袋拱上了尚九熙抚摸他头发的手,抱着...

民国AU✨伪替嫁梗✨

落魄富家少爷熙×微智力问题小傻子华✨

————————————————

尚九熙觉得身上的寒意已经尽数退去,便背起手挑开帘子向屋内走去。


何九华仍在床上坐着。这会儿倒像是已经适应了环境一般,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见尚九熙进来了,倏地眼睛一亮,腾地一下跳下床,赤着脚就向尚九熙跑来。


"慢点儿,别再摔了。"


尚九熙虽有点讶异于何九华对他的亲昵,但到底是没有推开他,反而稳稳地接住扑向自己怀里的人,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怕,我觉得你是好人。"


何九华将脑袋拱上了尚九熙抚摸他头发的手,抱着他的腰,十分乖巧天真地说道。


尚九熙不禁有些失笑。何九华充满童趣的话就像一颗小石子骤然砸进了广深的湖泊中,让尚九熙平静清冷了许久的心泛起层层涟漪。


"地上凉,你身子还没好呢,快去床上躺着吧。"


"嗯!"


何九华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跑上床,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看着尚九熙。


尚九熙面上的笑容加深。他提着长褂一摆,坐到了床边,歪着脑袋,绕有意思地看缩在被子里跟他玩躲猫猫的何九华。


"你家在哪里呀?一会儿我差人去说一声,今天挺晚了,先睡我家吧。明天我再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一听要把自己送回去,何九华原本笑着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他把自己整个埋进了被子里,不愿露头。


尚九熙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试探性地拉开被子的一角,露出里面人的小脑袋,轻声问道:"不开心啦?"


何九华还发着烧,在被子里捂了一会儿就满脸通红浑身是汗,就是犟的不出声。尚九熙费劲地把人提溜出来,问道:


"是不是想住我家呀?那也要跟家里说一声啊。打声招呼,你想在我家住多久都行,好不好?"


"我没有家。"


何九华带着鼻音的声音从被子中传来,可怜兮兮地,听得尚九熙心脏疼了一下。


"怎么会没有家呢?你的亲人呢?"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我娘了,何老爷就只是何老爷,不是我爹。"


尚九熙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何九华一眼。


北平城能有几个何老爷?城北南街口鼎盛钱庄的大老板何远——原北平分行副行长廖春彦的小叔子,面上慈善实则为人狡诈行为乖张。虽然在这京城的地界儿横行霸道猖狂了近二十年,但其人多少有点真功夫。廖春彦的倒台牵连他不少,可到底没把他打垮。多年来掌握着北城区货币流动的人依旧是他。


何老头子名号在北平城内也算得上响亮,只是其人私生活确实是被人诟病不少,因为他酷爱年轻貌美的女子。


好色好财本也算不得稀奇,只是这人过于夸张了些。凡是他看中的,他都要娶回家,纵使娶不回家也要与人云雨一番。家中大老婆小老婆争斗不断,新房添了又添,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戏码是天天上演。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尚九熙母亲跟他说何家大小姐看中他时,他才觉得这事蹊跷中带着惊悚。


只是,虽说娶了好几房姨太,可他也没听说这何老头对待子女如此刻薄啊?相反,他很重视培养自己的继承人。可若何九华是他的亲生子,这又是因何而如此对他?


尚九熙怜惜地摸了摸何九华的头。


难道何九华的母亲与他还遭遇过什么不为人知折磨吗?


"我不想回去。"


"如果他们找你怎么办?"


"我就是不想回去。"


尚九熙看着何九华倔强的小脸,想起他白天在胡同后面被打的情形,心下有些不忍。如果把他送回去,只怕是不知道还要受怎样的罪。可留下来,倘若何家问他要人他又该当如何?


"府里人很多的,少了我一个他们也不会知道。"


何九华的声音特别小,小到如果尚九熙不仔细听就压根不会察觉的地步。


算了,以后再说吧。现在这小孩儿的可怜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吧。


尚九熙安抚性的拍了拍何九华的脸,何九华气鼓鼓地背着身子不理人,耳朵还一翕一动的,跟两只狐狸耳朵一样。尚九熙笑着掐了一下何九华的耳朵,那人像狐狸被踩了尾巴一样一下子转过来,凶巴巴地盯着尚九熙。


尚九熙赶紧顺了顺小狐狸的毛,颇为好笑地说道:"在我家住下吧。"


何九华原本气呼呼的小脸一听到尚九熙的话,瞬间变得开心起来。尚九熙看着眼前的人欢呼雀跃地在床上打滚的样子,不禁露出了笑容。


何九华就这么在尚府住下了。


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少爷领回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虽说表面上仍是毕恭毕敬的,但背地里少不了传闲话。


翌日,尚九熙在书房看账本,管家派人来传话,说是何府何老爷亲自登门了。尚九熙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微微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知何府来人是因着大小姐的婚事还是因着何九华。不论哪件事,何老头亲自登门尚九熙都不好耽搁,沉吟片刻,便让管家先招待着他们,自己随后就到。还特意嘱咐伺候的丫头,看见何九华先让他去自己房中避避,不要让他去前厅。


将一切都安排好后,尚九熙拍了拍脸,堆起了假模假式的笑容进了大厅。


"哎呦何老爷,您看您来怎么也不提前差人通报一声。"


不同于那些财大气粗的大商贾,何老头其人精明得很。不多高身量,干巴巴的瘦小身材风一吹就要倒似的,身上穿着却是极其讲究。明黄棕褐丝线绣制而成的定制袍褂,沿袭了清末流行的款式,却是只有富贵人家才穿的起的。其上圆福字交错排布,长褂下摆有二仙鹤栩栩如生呈啼鸣飞翔状。戴着个斯文人的眼镜,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精光。那是一种时刻保持狩猎的眼神,好像一切皆为他的猎物,令人有种不适感。


"贤侄近来可好啊?"


"一切都好,劳烦您挂念。"


尚九熙坐到了主位,挥了挥手示意小厮将茶端了上来。


"这茶是英国进的上品红茶,是我在欧美跑生意的朋友给带的,北方的地界难见得很,我轻易都不舍得拿它招待客人的,您尝尝。"


何老头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好茶,当配得上年轻有为的尚大公子。"


"哎,您客气。"


客套完的两人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先开口。尚九熙拿茶盖划着杯中晶莹剔透的茶水,并不打算主动说些什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