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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愚者克莱恩陷入沉眠后的第二年，就在六个月前，佛尔思咸鱼小姐终于成功晋升为序列三“漫游者”，在经过长达半年之久的充分准备后，为了消化魔药以及成为天使所必须的仪式，她即将踏上前往星球之外、留下九个传说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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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迈向星空

“高效、完美、尊贵、优雅、神秘、富于高位者的爱心......天哪，这、这不愧是至高无上的主人想出的办法！！！”

                                                                    ——by 阿罗德斯

    鲁恩境内某处庄园的地下秘密教堂内，亚伯拉罕家族的多数骨干，以及一批未来可期的年轻人，恭敬地侍立于由部分无瞳之眼与扭曲之线组成的愚者圣徽前。

    忽然，烛火摇曳，随着点点尘土飞扬，佛尔斯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大厅中央，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人群中很快出现一阵骚动：年轻人为家族圣者的强大而感到向往、惊讶，长者们则因认出那根神秘优雅的“0”级封印物“星之杖”而激动万分……只有包括多里安在内的几位高层不为所动。

    他们早在半年前便得到了消息。

“各位，请安静点儿。”

    多里安挥了挥手，空气瞬间沉寂——自从培养出佛尔思这么一位圣者，并通过她间接解决了困扰家族多年的满月呓语、接收了“门”先生的遗产、获得了“愚者”先生的庇护后，这位老人虽未争取多少实权，但在族内的威望却已今非昔比。

    说罢，他缓步来到了佛尔思身前，扫过那张比从前更加沉稳的面孔，在递出一个早就攥在手中多时的长方形黑盒的同时，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这是‘愚者’先生令我们托管的神物……嗯，一路顺风，佛尔思。”

    “请您放心，老师。”

    接过小黑盒，佛尔思微抿下唇，郑重点头，随即，又将目光对上了多里安身后那一双双信任、向往、平静等情绪混杂的眼眸。

    我身上的担子真是越来越重了啊……

    她轻呼一口气，努力做出了庄严的模样，沉声道：

    “也请各位放心，如果有要事传达，或紧急求援，可以念诵我的名。”

    闻言，长者们轻轻点头，年轻子弟则难以按捺兴奋，低头抚胸，齐声行礼道：

    “遵从您的意志。”

    他们都是亚伯拉罕精心挑选、由佛尔思亲自培养出的锚。

    哇啊……虽说有些习惯了，但果然还是感觉好羞耻！也不知道“愚者”先生之前面对我们行礼时是怎么想的……呸呸，祂老人家——呃，祂、祂可是神明！可恶啊佛尔思，快收起你那危险的想法！

    思绪纷呈（心理暗示只阻止了莫名想出画面的问题）间，佛尔思已是绕过了多里安，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愚者”圣徽前，庄重念诵道：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我祈求您的注视，我祈求您的庇佑，我已做好准备，随时可以飞往星空。”

    就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刹那，灵界之上的某处传来了强烈的回应，这使得她的灵感触动不断，顺应着本能，佛尔思左脚虚踏，越过那道现实与神秘的边线，纵身迈入了灵界。

    在此过程中，小黑盒被顺势打开，跌落在大厅中央，没发出半点儿声响，而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则灵活地夹住了自其中掉出的一张纸牌。

    纸牌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罗塞尔大帝打扮花哨，表情滑稽，却又散发着淡淡的神秘、威严之感，如果开启灵视，更是能看见一团浓郁的灰雾……

    ——亵渎之牌“愚者”！

    佛尔思感觉到手中的亵渎之牌似乎正在颤动，它如同即将会见秘密情人的女孩儿，急切地渴望摆脱束缚，向着某个方向飞驰，顺应着这股微小的力量，她的身影向着灵界深处急速传送。

    一路上，千奇百怪的灵界生物自她身旁掠过，多数忌惮于半神的实力，选择老实充当过路人，只有个别存在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却也只瞥见了一道影子。

    佛尔思没空欣赏那些印象派油画般的光景，只是单纯地向着灵界深处奔去，她眼神所指并不确切，时不时会瞥过那七道覆盖在灵界上空的净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亵渎之牌的振动幅度也越发疯狂……突然，浓郁叠加的多重色块恍若颜料，被粗暴地“泼洒”在她面前，一头头形如猎犬、通体覆盖黑色短毛、眼窝处燃烧有暗红火焰、嘴角裂到脑后的生物突兀地从中奔出——

    福根猎犬！实体！

    佛尔思没有试图躲避，而是停下了脚步。

    对面，福根猎犬们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它们细细地打量着这位人类，似乎颇为警惕，可当看到覆盖着灰雾气息的亵渎之牌后，却又低下头，被迫就业般摇起了尾巴……

    果然跟“愚者”先生说的一样，它们会与我友善相处啊……

    选择性忽视掉明明并非修勾的福根猎犬为什么也TM学会了摇尾巴这个明显经历了伟大存在精心调教的史诗级巨槽后，佛尔思微微勾起了嘴角。

    “呃嗷……唔、汪！”

    艰难开口间，一头福根猎犬缓步上前，拽了拽她的裙角，似乎在催促着什么，与此同时，另一头福根猎犬则用爪子递出了一团燃烧的暗红色火焰，上面附着着大片已经干涸的血痂……

    这是福根猎犬之眼。

    真是幸苦你们了……佛尔思边这么想着，边从容接过了这枚眼珠——在掌心接触福根猎犬之眼的瞬间，她的耳畔回荡起阵阵时而嘶哑、时而尖锐的呓语，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浮现起片片浓淡不一的灰雾。

   这并非简单的幻觉，佛尔思知道，她现在正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凭借着“愚者”先生的庇护与“福根猎犬之眼”的联系，她的身体进入了这片同灵界叠加、位格却又在其之上的地域。

    而在这片灰雾的中心，似乎还有一种对她而言极富吸引力的东西，只不过目前的她并没法直观地看见，只能依凭灵感进行臆测。

    “汪汪！”

    那头轻拽她裙角的福根猎犬又叫了几声，随即便转身向着灰雾中心奔去，它的同伴们也不例外，转眼间，便只剩下了一道道背影——

    那同样是亵渎之牌“愚者”振动所指的方向。

    嗯，“愚者”先生的最后一句嘱咐是：追随它们的脚步……

    佛尔思没再多想，再度动用非凡能力，急速跟上那一道道黑影，只在原地留下了模糊的残影。

    ……

    越是向着灰雾深处前进，亵渎之牌的躁动便越是强烈，至于佛尔思，竟在不知不觉间，意识逐渐变得有些朦胧起来，此时仅仅倚靠着手头轻微的拽力与灵感继续着行动。

    奇怪，它们怎么分开了……

    在她迷糊的视线里，本应作为“向导”的福根猎犬突然四散而去，可还没待她有所猜测、作出反应，脑中浮现的一副震撼人心的场景便堵住了佛尔思身为畅销小说家奇奇怪怪的脑洞——

    那是青蓝色天幕衬托下，瀑布般倾泻的温暖圣光，那是五彩云霞簇拥下，七位浮于高空、形态不一的神圣天使……祂们拍打充斥各色奇异花纹的羽翼，依次向她飞来：

    死亡天使轻轻拍打她的右肩，她看见，在图书馆的一角，一位古铜色皮肤的中年绅士正微笑着点头致意，祂手底下压着一封尚未完成的书信，笑容含蓄而深沉。

    命运天使温柔亲吻她的脸颊，她看见，贝克兰德的某处草坪上，一位看上去不到五岁的男童坐在那儿，惬意地舔了舔略显虚幻的冰淇淋，有一瞬间，祂的双眼恍若蛇眸，散发着淡淡金光。

    救赎天使于她耳旁无声低语，她看见，通体漆黑的尖塔城堡边缘，一位手提四颗头颅的无首女士，祂与城堡一同飘荡在灵界内，四颗头颅有序开口道：“可能被……”“格尔曼做成……”“非凡刺身的……”“好玩的奇怪小说家……”

    生命天使对她行了个优雅的宫廷礼，她看见，颇具古典气息的书房内，一位美丽尊贵的女子坐在书桌旁，祂只是回望了一眼，便重新低头，摆弄起手头的《旧日语鲁恩语对照词典（普罗旺斯译）》、罗塞尔日记原稿，以及一叠厚厚的、摊开的学习笔记。

    惩戒天使在她身前纵情高歌，她看见，航行于风暴的幽灵船船头，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正做着同样的动作，他似乎并未察觉到远方的注视，不过风雨中，那根被他紧握在手上的白色权杖却是青光更盛。

    时天使为她展现了来自千年以前的古老礼节，她看见，黑夜教堂内部，一位长相俊美、很有诗人气质的男子正为如何编写新的诗歌而烦恼，在他体表重叠着一位半透明的老者，祂苍老的面孔上，只有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最后上前的是诡秘天使，他的样貌神似格尔曼·斯帕罗，接近后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向某个遥远的未知之处光一般飞去，一如从前所做的那样。

    “哈啊——”

    佛尔思睁开了眼，并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离开灰雾，来到了一片从未抵达过的神奇天地：

    四周总体基调为暗蓝色的“天空”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抽象符号，除此之外，还有一片片由鲜明色块与图案组成的、或静或动的区域，以及偶尔亮起的星光。

    亵渎之牌已然不见踪影，大抵是在转移过程中被回收了。

    佛尔思如同涉世未深的孩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色，不过每当她下意识想要解读它们的深意时，总会有一片灰雾遮挡她的视野，以防止她因为看见不该看的而爆体身亡。

    好了，也是时候该走了。

    稍作休憩后，佛尔思又一次低声念诵起愚者的尊名，随即，她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孩童胡乱涂鸦般的奇诡世界里，竟是出现了一道华美壮丽、层层叠叠的光门！

    星光于它周边荡漾，淡青交融金色，在门内变幻为一团漩涡，它就仿佛真正的漩涡，不仅吸引着佛尔思的注意，还要将她整个人完全吞没。

    伟大的万门之门……佛尔思下意识就想到了“门”先生的尊名，但她也分得清主次轻重，没多耽搁，半利用能力、半顺应非凡特性聚合本能之下，闪现般进入了门内。

    砰！

    门，合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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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尔思小姐的星空之旅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