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灭/缘严】我弟高低也得是个总攻吧(上)
口嗨文。
大概是个攻妈哥被刺激到了于是给弟开了好大的大院,院子里谁都有,但就是没有他自己本人的故事……
温馨提醒:是纯正的日黑,不要搞拆逆,不然作者会立刻去世。
继国严胜被雷到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雷做为一个网路流行用语的实际定义,但就现在这股席卷脑内五雷轰顶般的冲击,贯穿身心如遭雷殛的震撼,以及五脏六腑内沸腾般翻滚的强烈呕吐感,继国严胜知道自己毫无疑问,确确实实,是被雷到了。
他吞了一口擅自卡在喉咙里的口水,用干涩的声音问道:「无惨大人,抱歉……您刚才说什么?」
他现任的社团团长用看白痴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接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上那叠仿佛...
口嗨文。
大概是个攻妈哥被刺激到了于是给弟开了好大的大院,院子里谁都有,但就是没有他自己本人的故事……
温馨提醒:是纯正的日黑,不要搞拆逆,不然作者会立刻去世。
继国严胜被雷到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雷做为一个网路流行用语的实际定义,但就现在这股席卷脑内五雷轰顶般的冲击,贯穿身心如遭雷殛的震撼,以及五脏六腑内沸腾般翻滚的强烈呕吐感,继国严胜知道自己毫无疑问,确确实实,是被雷到了。
他吞了一口擅自卡在喉咙里的口水,用干涩的声音问道:「无惨大人,抱歉……您刚才说什么?」
他现任的社团团长用看白痴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接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上那叠仿佛在散发黑气的原稿,没好气地骂道:「你是聋子吗?我说,既然这辈子大家都是善良守法好公民,悄悄做了你弟那是没办法了,但是隐晦地侧面败坏下他的名声总没问题吧?反正你不也看他不爽很久了?你既然会写东西,那么随便写点什么擦边抹布站街文学也不在话下吧,啊?听懂了就快去写,听不懂就把童磨画的这玩意拿去好好参考,看完了再写!这几个月的校报都已经决定是这个主题了!长期连载!反响好再加码!」
连个预警都没有,那叠恐怖的纸就这么被摔在了继国严胜还没来得及入座的桌上,纸张散了开来,好几页内容登时一览无遗。他一步一步缓缓接近自己的桌子,戒慎恐惧地盯着原稿——上面画着他双胞胎亲弟弟继国缘壹的原稿。
画面里的弟弟眼睛看上去大概有平常的两倍……或是三倍大,面色古怪,衣衫不整,到这边都还好,也就是让严胜的血压瞬间飙升到两百多而已,他还能忍受;直到他看见了下一页——一个没脸的路人男的极随意地伸手推了一下他弟,然后他弟就这么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楚楚可怜,娇弱无比。
继国严胜向后一个踉跄,弯腰吐了出来。
由此,开学不过短短几个月内,鬼月文艺社团便迅速地失去了他们的副社长。
无惨很生气,后果倒或许并不是很严重,虽然副社跑路的消息不胫而走八卦瞬间满天飞,但早就把无惨反覆无常的怒火当耳边风吹了四百年的继国严胜没有特别把震怒的前上司放在心上,比起这些他还更加不理解,做为曾经差一点被继国缘壹亲手砍死还落下了个永久持续伤害的当事人,哦不是当事鬼,无惨自己看到那画面难道就不犯恶心吗?
严胜忍不住又呻吟了几声。童磨那画风精致得毫无意义的鬼东西像是烙在了他的视网膜上,只要想起其中一个画面,剩下的就会跟着一起全部连动播放,简直令他生不如死。继国缘壹,他的弟弟,分明是那般绝对而强大、为神明所爱,轻易就可以灼灭蝼蚁的挣扎与希望;而弟弟所施予的垂怜,所有祈求的人都应该屈膝伏首,恭恭敬敬地接下,感叹己身三生有幸——
「兄长?」
清脆的叩叩敲门声与呼唤他的声音一齐响起,于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方向已经逐渐倾于走火入魔的严胜就这么被打断了思路。
「……缘壹吗?进来吧。」
门缝迅速打开,后面是那张与自己似而不似的脸,却是笑盈盈的。
「兄长,我泡了咖啡还买了点心,一起吃吧?」
即使面上显不大出来,但缘壹心情甚好。他轻快地把热腾腾的咖啡放到桌上,然后伸手去拆封那些在便利店买的点心,想了一想,又把自己爱吃的布丁推向了哥哥那边。
拆完点心之后,因为没有其他椅子,他便在哥哥的床沿坐了下来,平日里这个行为可能会被哥哥斥责,但今天严胜只是漫不经心地拿起他煮好的咖啡啜饮了起来。缘壹的情绪更高扬了。
不,还是要谨慎一点才行。他咬了一口手上的菠萝面包,小心翼翼,克制和缓地问道:「兄长……我今天听说您退出社团了。」
总算忍住了没把那句是真的吗?也加上去,免得像咄咄逼人。
严胜早想到弟弟没事突然跑来投喂自己点心肯定有什么原因,所以并不是很惊讶,只是绷着脸,冷冷点头说了句:「嗯,退了。」
毕竟从开学之后,弟弟不知道问了他几次能不能退出无惨的社团,理由居然只是无惨看着就不像好人,跟个小孩子似的,严胜当然没听,结果这会自己主动一溜烟跑了,面上多少是有些下不来。即使没有记忆,弟弟对无惨的厌恶看来还是相当鲜明地保留着。
「那、是怎么会退了?虽然我很高兴,但还是有点在意。」
看啊,果然来了,严胜叹了一口气,放下咖啡,定定想了一回,最后缓缓吐出了结论。
「……理念不合。」
缘壹脸上一瞬间绽出的神采差点亮瞎了他的眼。弟弟没骗人,他是真的很高兴。
弟弟也没有记忆。虽然第一次从对方嘴里听到兄长两个字的时候严胜浑身如坠冰窖,在哪里用什么切腹谢罪能够顺利完成不会被妨害都打算好了,结果只是弟弟从不知道什么书上看来的,觉得好听便喊着玩了。缘壹不愧是缘壹,在受到正常教育的前提下两岁就能认字读书了,当年的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最终,严胜还是没有切腹。
他曾经对弟弟做过的事压根不是随便切几个腹就可以偿还的,何况即使现在立刻重来一遍,继国严胜或许——大概——一定——还是会做出一模一样的选择,走向一模一样的终焉,他自己心知肚明。
道歉是多么苍白而无力的行为啊。
所以他活了下来,静静地陪伴弟弟成长,又一次努力试图扮演好弟弟口中兄长的角色。即使不能再以手中长刀展现独属于日之呼吸的美丽剑技,缘壹依然非常优秀,在理科与体育两方表现都极为出色,而他散发的光华更是连他自己的寡言少语、不善交流都难以掩抑。严胜自己从没收到过情书,反而错收过好几封本来是想送给缘壹的,或者是想托自己转交给他的,有男有女,不一而足。
严胜并不意外,还在鬼杀队的时候,也有不只一名队员偷偷地仰慕缘壹——想要缔结契兄弟的那种仰慕,他全都看在眼里。
是,缘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状似亲昵地握着他的手,揽着他的臂,然后无情地夺走所有的目光与热度,并不是太阳只照拂缘壹一人,而是缘壹就是太阳本身,而身在烈阳一旁的自己,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血逐渐融作焦液,生生化灰——又不是第一次,好像也差不多该习惯了。
然而。
就是这样的缘壹。
鬼月却打算利用每周发行校报之便,以那种不堪入目而且即便海枯石烂天地反转人类灭绝地球倒退回冥古宙都不,可,能,发生的情节来荼毒全校学生的眼睛跟大脑……不对,是抹黑缘壹的名声!
作为唯独只有语文一门学科比弟弟稍微好那么一些些的兄长(这也是他今年会选择加入文艺社的理由之一),严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看无惨的样子,更不像是会因为他退社就干脆放弃计划,否则他也不必退了。
看了一眼正满脸写着高兴吧唧吧唧啃菠萝面包,却连一粒面包屑都没有掉到床上跟地上的弟弟——实在不愧是缘壹——,严胜终于下定了决心。
事到如今,能够让所有人了解真正的缘壹应该是何等模样的,只有他自己了。
严胜伸手摸了摸眼前缘壹毛绒绒的头,下意识地温柔一笑。
「放心吧,缘壹……哥哥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兄长……!」
缘壹完全不明所以,但被哥哥摸头他还是很高兴,不如说世界上不存在被哥哥摸了头还不会高兴的弟弟,高兴得他甚至没想到问一问兄长是要从什么手中保护自己。既然兄长都这么说了,那么一切都交给兄长处理就好了!身为次男会自然而然如此作想也是无可奈何的。
当然,此时满嘴面包,眼神闪亮的继国缘壹,同样也对将来等着他的东西一无所知。
「缘壹同学!缘壹同学——你快看看这个啊啊啊!!」
所以当炭吉一脸惊恐地抓着手机跟校报朝他狂奔而来的时候,从来不看校报的缘壹只是微微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那个怎么了……?」
炭吉三步并两步冲到他面前,胡乱把校报摊了开来推到他桌子上:「这个、这个漫画……虽然名字改了,但是画的人怎么看都是缘壹同学吧!」
听他这么说,缘壹便淡淡地低头扫了一眼,上面画的主角肩窄腰细,看上去身板不怎么坚固的样子,眼睛则是他自己的2.5倍大。
「我看不像啊。」
炭吉要崩溃了:「斑纹!斑纹!谁管其他的啊那搞不好只是画风问题,主要是斑纹画上去了啊缘壹同学!」
「啊……是没错。」
那斑纹图样画得可说是格外精细,跟他自己额上的形状别无二致,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对着本人照片一笔一笔画的,这指向性也就不言而喻了,缘壹皱了皱眉,张嘴说道:「但不像就是不——」
「还有!还有这个!」炭吉显然是觉得他孺子不可教也强行打断了对话,又掏出手机划拉了几下对到他眼前:「这不在校报里,是今天一大早有人贴在学校大门口公布栏上的,好多同学都已经看见了……!」
缘壹眯着眼睛看去,手机萤幕上的是一张拍下来的照片,里面的字很小,挤得密密麻麻的,似乎是一篇短篇小说。
而且,跟漫画不同的是,这篇小说,原原本本,完完整整地,写着缘壹的名字,一个字都没有错,没有写成缘它,更没有写成绿壹。
「这连个作者署名都没有,性质太糟糕了,明知道缘壹同学在校内算是比较出名的……」
「——等等,炭吉,你先别说话。」
缘壹突然一把抓过了炭吉手上的手机,迅速放大图片看了起来。虽然是印刷而非手写的文稿,但这冷澈的文风,简短洗链的遣词配上反差剧烈的晦涩描写,从小到大不晓得看过兄长几篇作文的缘壹脑中逐渐形成了一个异样的想法。
这篇小说……该不会……是兄长写的吧?
由于文面只是短短的一张A4纸,小说果然也非常短,不过跟那篇连载的漫画不一样,是单「张」完结的。主角虽然名为缘壹,却是一名独自行走于荒山野林间的少年剑士(明显不是发生在现代),被几名心怀不轨的野盗所袭击,又在一瞬间便击退了对方(显然是与某漫画的剧情抗拮),野盗们连剑士拔剑出鞘都不曾看见,只有刀光一闪而过,便身首分离。唯一余下性命的一名野盗却也不及害怕,只是怔怔地盯着少年剑士,他的衣上刀上都不曾沾上一点污秽的血,依旧那么光洁干净,日轮高悬于他的背后,宛如神怒,令野盗几乎想要匍匐于地,跪求他的垂怜——
还不及表露那一点卑微薄弱的心思,野盗便被剑士斩杀了。
喷溅而出的鲜血,果然还是没有一滴落在少年身上。
「呐呐,你看到那篇小说了吗?里面写的继国同学也太帅了吧——虽然校报里的漫画画风很好看,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那个继国同学~~~」
「对对对,我懂我懂!要是再写长一点就好了——」
两名女同学在座位上嘻嘻哈哈地调笑,完全不担心缘壹听到她们的对话,甚至还意有所指地朝缘壹望了好几眼。
「不管是哪个都不是缘壹同学吧……」
炭吉虚弱的喃喃自语,只是无力地消散在了晨间清爽的微风之中。
?
。
好累(小并感)
目前依旧是每天稳定写一千字,状况好会到两千左右,缓慢挖坑填坑,可以的话就是还是想要点评论啦。
【日黑】日神大人的白月光我不当了!(3)
*日神弟x转世dk哥
*伪替身文学
*日神养大转世爱人的故事
*参考一点转世续缘的设定
*开始回忆
0.
缘一有时会想,如果当时坦诚点就好了。
1.
严胜静静的站在庭院中央,水柱围着他缓缓踱步,仿佛流动的潮水,而他就像是流水中的礁石。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缓缓搭上刀柄。
呼吸,吐纳!
刃光如同血色的长虹,出鞘的瞬间就逼至水柱面前。
刀痕迅速延展,火红的...
*日神弟x转世dk哥
*伪替身文学
*日神养大转世爱人的故事
*参考一点转世续缘的设定
*开始回忆
0.
缘一有时会想,如果当时坦诚点就好了。
1.
严胜静静的站在庭院中央,水柱围着他缓缓踱步,仿佛流动的潮水,而他就像是流水中的礁石。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缓缓搭上刀柄。
呼吸,吐纳!
刃光如同血色的长虹,出鞘的瞬间就逼至水柱面前。
刀痕迅速延展,火红的枫叶无声的切开。电光火石之间,水柱手上的日轮刀就已被打落。
只有缘一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严胜在居合的基础上加入月之呼吸,刀一出鞘就附带细密的月牙,在不同方向打中水柱的刀,足以令他虎口发麻失去平衡。
严胜划出的刀弧优美得仿佛远山黛眉,他反掌向右拂开,收刀入鞘。
水柱挠了挠头,露出赞叹的笑容,仿佛输给月柱是莫大的光荣。
“真是凛然优美的剑技!”
“有月柱的加入,鬼杀队讨伐无惨愈发有有望了!”
“不愧是缘一阁下的兄长!”
众人纷纷露出认可的笑容,拍手称赞。
严胜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他是个骄傲的人,受到这样的夸奖,理应高兴才是。可那张漂亮的脸上却没有半分高兴的神采。
“兄长有什么烦心事吗?”缘一走到他身边,关切的问道。
“还不够。”严胜简短的说。
月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离开继国家后很难再喝到这样纯正的老君眉,这让他的眉头稍微舒展了点。
“兄长的月之呼吸是最接近日之呼吸的一种,”缘一递上干净的毛巾,“只要坚持修行,定当有所大成。”
他不懂严胜当时的眼神,似是欣喜,似是嘲弄。
“劣化品罢了。任何呼吸都无法与日之呼吸相比。”
“请不要这么说,每种呼吸都是独一无二的,日之呼吸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你不懂。”
缘一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懂兄长呢?
他记得兄长每一个小喜好,他的兄长喜欢喝清淡的老君眉,其中以雪水泡的最为上乘;兄长没看完的信件一定要搁在手边不能乱放;兄长每天都会按时睡觉,并且要点安神香;兄长不喜欢甜口,糯米丸子能吃但需少放酱料;兄长体质偏寒,沐浴时喜欢偏高的水温,但是泡半个时辰就必须起来不然会头晕……
缘一把兄长的每一个习惯都牢牢记在心里。他认为自己应该是世上最了解兄长的人了。比起父母来,也不遑多让。
可是看见兄长眼里的不甘与愤懑,他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他。
他正欲说些什么,严胜却已放下茶杯,独自离开了。
天空高旷,落叶翻飞如雪,山脉和蓝天的交界有着柔和的曲线。缘一望着眼前的美景,压下嘴里那句“请等等我。”罢了,反正还有时间深入了解吧?
在这样美好的秋天里,一切还来得及。
2.
“又梦到了以前的事啊……”
缘一按着额头,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严胜应该住的习惯吧?
这里一切都按照前世兄长的喜好布置,严胜虽然是转世,但性格肯定也差不了太多。这其实也是他自己的私心,煮上兄长喜欢的茶,点上兄长喜欢的香,把兄长的衣服挂在墙上,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他缺席了兄长的少年时代,于是加倍的对严胜好,好像这样就能补回来一样。
不过严胜喜欢喝六安茶这点让缘一措手不及,要知道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收集到梅花堆积的雪水,泡出一壶完美的老君眉。
被前世兄长当做上品的茶,在严胜看来却跟中药一样难喝。
“看来转世也不会一模一样啊。”缘一有些无奈。
虽然严胜作为转世没有前世的记忆,但只要缘一想,随时都能直接唤醒前世记忆,但他偏偏不想那么做。
尽管可能性微小,但他仍然希望对方能自己想起来。
他能记住兄长的每一个喜好,却还是无法走进兄长的心。
在此期间,就让他先走进现世严胜的心吧。
3.
缘一又忘了他不喜欢老君眉……
严胜看着翠绿的茶液皱眉道:“我喝不惯太淡的茶。”
“抱歉,下次不会了。”缘一抱歉的笑笑。
“算了,老君眉就老君眉吧。”严胜接过茶杯,吹散热气,却不急着喝。半晌道:
“你不打算跟我说说前世的事吗?”他这一问看似随意,实则蓄谋已久。自见识到缘一莫名其妙的深情后,他就下定决心要挖出那个男人的一切。
缘一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受宠若惊的抬起头来,眼里闪动着希冀。
“你来了这么久也没问,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
“我现在有兴趣,我想知道我的前世跟你都发生了什么。”
严胜宝石般的红眸认真的盯着他,他是个很好的听众,一直都是。
缘一端起茶杯,忽然有些沉默:“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严胜托腮:“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缘一叹了口气:“后来不得不分开……”
严胜点头:“棒打鸳鸯,惨遭离别。”
缘一兀自神往:“成年后再次相遇……”
严胜喝茶:“兜兜转转,死灰复燃。”
缘一目光沉痛:“可惜还没来得及互诉衷肠,他就去世了。”
严胜一愣:“什么?”
“等等,这也太快了吧?如果真是那样,那你们相处的时间其实很少。听上去像是你单相思。”
严胜下意识脱口而出,全然不知道这句话对缘一的伤害。
“实际上,我们两情相悦。”缘一目光沉寂下去,任谁都能听出底气不足。
“看不出来。”严胜小声嘟囔。如果真是两情相悦,怎么连个定情信物都没有?
缘一表达有点问题,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实际上没一句是有用的。
搞不好这所谓的虐恋都是日神的一厢情愿。而他的前世,恐怕对缘一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严胜已经怀疑这是场骗局了。
4.
“我可是五百年前就跟着缘一大人了!”鎹鸦中最年长的那只骄傲的挺起胸膛,它羽毛边缘的金色比其他鎹鸦都深了一圈,“想当年,我还是个新手,就被派来协助缘一大人,我跟你说他那时可比现在面瘫多了——”
“不好意思,我只想问关于他爱人——如果那是爱人——的事情。”严胜打断,如果任它自由发展,不知话题会飘到哪儿去。
“哦,你说那个啊,”鎹鸦看上去有些为难,“缘一大人特别叮嘱,不让我们告诉细节,他希望你亲自回忆起来,这样比较惊喜。”
“但愿别是惊吓。”严胜冷哼一声。
“你就说能说的。”缘一那里问不出什么来,他只能寄希望于资历最老的鎹鸦。
“没加入鬼杀队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总之你前世在鬼杀队里经常跟缘一大人一起出任务,对练,日常起居也都在一起,在缘一杀死鬼王不久后你就去世了——”
严胜抬手表示打住。
“你不用讲他的经历,他的经历我知道,我需要你详细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鎹鸦突然哑口无言,那个男人是鬼杀队的月柱,是缘一的兄长,是他的挚爱,本来有很多可以说的,可真要说起来,它又觉得那个人很虚幻,像水墨勾勒成的锋利剪影。
前世的继国严胜沉默冷厉,除了精进月之呼吸外没有别的爱好,与每个人的交往都礼貌而疏离,然后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堕落为鬼。
那个男人也陪了它几年,现在想起来,自己其实并不了解他。
“就是这么个人,没别的了。”鎹鸦当然不可能跟严胜说后来你“背叛”了缘一大人。
“太笼统了,再想想。”严胜皱眉。这么点信息不足以支撑他了解那个男人。
“他存在的时间很短,我只能想到这些事。”鎹鸦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看来是白忙活了。严胜失望的转身,缘一不肯说,最老的鎹鸦也不知道,那他该去哪里了解那个男人?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鎹鸦拍拍翅膀飞上枝头,那里有几个黑影窃窃私语。
“干脆全部告诉他得了,看这孩子蒙在鼓里的样子真难受。”
“他要是知道自己前世背叛了日神会怎么想?我看还是算了。”
“可他看上去不会善罢甘休,这点倒是跟他前世很像。”
“什么都不记得,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好处。”
TBC.
才发现柱对练应该用木刀,但想写哥拔刀就忽略了
【日黑】那个强的过分的老头居然藏了个美人(2)R
*前文走这
1
*鬼哥出没注意
*面包人下线倒计时
*神庙逃亡日黑限定版
听到你像模像样的威胁,老人却置若罔闻,甚至还上前了一步。他幽深的双眼仿佛黑洞一样深不见底。屋内的气氛瞬间变了,千钧重压扑面而来,压的你几乎喘不过气。
你作为一个不良少年,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手里还有把真枪,但从没跟正儿八经的雇佣兵打过交道,自然也会因为那股杀人多年的戾气退缩。看到他不断靠近,你心里也渐渐没了底气。
这个老头身上有一种山一般的气势,泰然自若却也无可撼动,是你这种愣头...
*前文走这
1
*鬼哥出没注意
*面包人下线倒计时
*神庙逃亡日黑限定版
听到你像模像样的威胁,老人却置若罔闻,甚至还上前了一步。他幽深的双眼仿佛黑洞一样深不见底。屋内的气氛瞬间变了,千钧重压扑面而来,压的你几乎喘不过气。
你作为一个不良少年,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手里还有把真枪,但从没跟正儿八经的雇佣兵打过交道,自然也会因为那股杀人多年的戾气退缩。看到他不断靠近,你心里也渐渐没了底气。
这个老头身上有一种山一般的气势,泰然自若却也无可撼动,是你这种愣头青无法匹及的高度。
“我警告你,别过来啊……”你冷汗直冒,端着枪的手也抖如筛糠,嘴上却一点也不软,“再过来我就真开枪了——”
老人一个箭步闪到你面前,对着你的手臂一托一撞,抓住你的手腕把枪抵在你脖子上,冰凉的金属贴着你突突直跳的动脉。他力气大得惊人,能把你整条手撕下来也说不定。
以前闯祸从来都不会遇到死亡威胁,你差点崩溃的直喊娘。
自己一世英名,没想到就要折在一个糟老头子上了!
“不要……求求你……饶了我吧!”你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腿都软了,求饶声都带上了哭腔。全靠那一点中二少年的自尊心撑着,才没有当场尿裤子。
老人稍稍松开手,枪抬起来半寸。由于之前整个人都被他提了起来,所以这下直接没了重心。你脚一滑,踩空了地板,直直的倒进身后那扇门。
门后面没有你心心念念的保险箱,而是一段长长的楼梯。你毫无形象的在上面翻滚着,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像是琴键上奏出的不和谐音符。
真是……失策!你刚来得及闪过这个想法,就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不雅姿势重重摔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你疼的呲牙咧嘴,揉着屁股站起来,所幸没有伤到骨头。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你的,你满意的点点头。
眷顾个屁啊!为什么一个快入土的家伙还能有这般强悍的身手啊!想到他很快就会追上来,你打了个哆嗦,摸出手电筒跌跌撞撞的朝前面跑去。钱都算了,关键是该怎么逃出去!
等安全出去后,一定要找损友算账。你这么想着,全然不顾是自己要打的赌。
借着微弱的灯光,你勉强看清了周围。黑漆漆的空间里堆放着杂物,估计自己是来到了老人家的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你皱了皱鼻子,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细想。
你不敢耽搁,自己现在等于羊入狼窝,这个地下室又很大,得快点找到出口才行。
走了大概几十来米,终于看到点微弱的光亮,你心道有救了!急忙跑上前去,接着就被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
月光如流水般透过玻璃大棚倾泻下来,照亮了这一方开阔的天地,隐约可见飞舞的灰尘。玻璃大棚下面种了一株很大的紫藤,点点银光仿佛珍珠点缀在花穗上,枝条几乎延伸到天花板上,参差披拂,蒙络摇缀。树下还有好几束新鲜的紫藤花。原来那股浓郁的香气出自这里,你心中了然。
尽管忙着跑路,但你仍然嘟哝了一句:“有够奢侈!”全然忘记自己也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主。
好嘞,一鼓作气,爬上树敲碎玻璃就能出去了!你刚准备撸袖子行动,就被地板上干涸的血迹吓了一跳。
不是吧,这厮莫非还偷偷杀人?你后退几步,踩到一个硬物差点摔倒。
你低头一看,脚边是散落一地的小玩具。你嫌恶的啧了一声,心道真是老不正经,早晚死于马上风。你对老人是看哪儿哪儿不顺眼,自然在心里百般诋毁。
你把小玩具踢远,一只脚踩在树上,正要爬上去,就被拍打玻璃的声音吓得弹了起来。
你下意识顺着声源的方向看去,接着就无法移开视线。
玻璃后面关着一个男人,是你有生以来见过最漂亮的男人。过去交往过的男男女女捆一块儿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
他的每一寸线条的如同大理石雕刻的一般,如同匠人刀下最完美的雕塑,深红的斑纹仿佛艳丽的云霞,在脖颈上开出妩媚的花。黑色的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堪堪扫过腰际。
他穿着一件紫色的和服,领口大开,露出锻炼良好的胸肌和苍白的锁骨。男人全身都被深红的绳子束缚着,勾勒出他完美的肌理。而忧郁的眼神和微蹙的双眉,令那细长的眼尾添了一分魅惑与艳丽。
这副光景看得你小腹一股邪火,大脑一片空白。
那一刻你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老人居然藏着一个禁///脔?难怪他会买那么多小玩具。不过换作自己,肯定也是想陪他酒池肉林,夜夜笙歌。
男人被布条捂住了嘴无法出声,只能指指门边的密码锁,流露出求助的眼神。
“别怕,我我我,我会救你出来!”你放下踩在树上的脚,拍着胸脯保证。
破译密码锁对你来说并不难,几乎是瞬间就开了门。
解开他手上的绳子,扶着人走出来后,向来能说会道的你结巴了。
“你……你叫什么啊?”
“严胜。”男人扯下嘴上的布条,礼貌的介绍自己。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低沉又磁性。
此时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跟那个老头是什么关系等等等等。但是你及时忍住了,感情就是要慢慢培养才会升温嘛。
我救他出去,他会不会以身相许啊?你飘飘然的想,走路虚浮起来,踩在树上的脚也差点一滑。
严胜抓住你肩膀的手突然一紧,你被捏的吃痛,正想抱怨,抬头却被吓到原地呆滞。
他露出了狰狞的六眼和尖锐的獠牙,指甲深深陷入你的肩膀,热气喷洒在你脸旁,是独属于捕食者的威胁。
这一下直接让你忽略了身后的脚步声,接着后脑传来一阵钝痛。
晕过去之前,你看到了老人高深莫测的脸,和严胜嘲弄般的笑容。
“……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他身体还不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儿你才晃悠悠的反应过来,是老人在说话。
“看得出来。”严胜冷冷的说。
尽管你头疼的厉害,但仍坚持睁开眼睛,接着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关进了玻璃门里,老人和严胜站在面前。
“醒的倒挺快。”严胜瞥你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对老人说:“缘一,你怎么搞的,这里没弄好。”
“我来吧。”
老人——或者说缘一走到他指的方向,撬开了一块地板。
TBC.
最近想开新坑
每次更新的字数都不固定,卡到想要的地方就算完(笑)
【德玉】一吻而过
*成龙历险记
*有私设
*设定所有人都是正常人,小玉、西木和德拉格是非常出名的演员
*其实这篇应该算是补偿德拉格的,毕竟我写的西木(在梦里)都亲上了他还没有 ヾ(´▽`;)ゝ
*注意避雷
“德拉格先生,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请您先出去呢,化妆小姐等的很急了。”
“我想您误会了成小姐,是编剧说让我帮您对一下戏的。”
化妆小姐浑身一抖。她敏锐地嗅到空气里的火药味,在接到了成小玉的暗示后飞速窜出了房间。“成小姐我有东西忘在隔壁了我去去就回!”
房间里一片寂静。...
*成龙历险记
*有私设
*设定所有人都是正常人,小玉、西木和德拉格是非常出名的演员
*其实这篇应该算是补偿德拉格的,毕竟我写的西木(在梦里)都亲上了他还没有 ヾ(´▽`;)ゝ
*注意避雷
“德拉格先生,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请您先出去呢,化妆小姐等的很急了。”
“我想您误会了成小姐,是编剧说让我帮您对一下戏的。”
化妆小姐浑身一抖。她敏锐地嗅到空气里的火药味,在接到了成小玉的暗示后飞速窜出了房间。“成小姐我有东西忘在隔壁了我去去就回!”
房间里一片寂静。
成小玉低下头,两指摁了摁太阳穴。“德拉格,你能不能别闹小孩子脾气了。”
想起来昨晚他对她爱答不理,她就觉得一阵心累。
德拉格撕去了伪装,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手狠狠地捶在桌子上。他凑近成小玉,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激起了她心中细微的战栗。
就像是一对许久未见的情人在暧昧的低语,可成小玉分明听见德拉格的牙压出了咯吱的声音。
“成小玉,你别欺人太甚。”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我不信你没看出来那个叫西木的对你心怀不轨。”
德拉格真的要气死了。
他刚刚结束了半年的拍摄,急匆匆地赶到片场就看到了成小玉和西木演戏。一路上积攒的欣喜与期待在西木吻上成小玉的那一刻消失殆尽,只剩下满腔的怒火,和他不想承认的一丝丝委屈。
他和小玉,已经半年没见了。就算每天视频,他还是能感觉到她越来越敷衍的态度。
这让他恐惧。
成小玉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直直地盯着德拉格含有不少血丝的眼。“德拉格,你也是演员,你知道那只是演戏,我跟他没什么。”她轻轻推开他,“你昨晚也没休息好,回去歇歇吧,我要去拍戏了。”
德拉格紧咬着牙让开了。他盯着成小玉走向门口的身影,突然拽过她狠狠地吻上。
唇上传来吮吸的压迫感,她愣了愣,皱起眉头。她想偏过头,却被德拉格扣住后脑。他逐渐加深这个吻,两人的呼吸交缠,勾勒出颤抖危险的欢愉。
一吻而过。
分开的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德拉格听着怀中人儿闷闷的声音,感到一股微微的震动伴着酥麻的痒直接从骨子里传到心脏中。
她说,她和西木只是小时候认识,所以格外亲密一点。
她说,这半年来圣主身体不太好,瓦龙又出差,她不想让他担心就没告诉他。
她说,他昨晚没有回家,他应该去看看他父亲。
他突然捂住了成小玉的嘴,“对不起,”他闭了闭眼,“这半年辛苦你了。”
德拉格知道照顾圣主那个不省心的老头子要多费劲,这半年他只看到成小玉越来越敷衍的态度,却没注意她越来越重的黑眼圈。昨晚他的妒火灼烧了他的眼,没有意识到成小玉不像之前那样与他谈天说地,只是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就栽倒在床上。
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成小玉笑出了声。她抬手揉揉他的脸,笑得放肆,“我的天,我们德拉格竟然会道歉了。”
德拉格冷哼出声,吐出的冷硬话语与整理对方发丝的温柔动作形成了诡异的和谐。“我也不相信你能有这么多耐心去管那个老头子。”
她琥珀色的眼眸眯了眯,直接拽住他的领子,“蜥蜴一样的冷血动物。”她微笑着说出两人相识时对他的评价,满眼都是戏谑的光。
“恶魔一样的黑暗女王。”他也不甘示弱。
两人深深地看着对方,再一次唇齿相依。
一吻而过。
End
【西玉】不要和陌生人结婚
*成龙历险记
*西木×小玉,有轻微暴力情节
*史密斯夫妇paro
*BGM→Mondo Bongo
以上都OK的话↓
“这几年来,你们一起庆祝过纪念日吗?”
这叫什么问题,成小玉心不在焉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还能一起庆祝纪念日的夫妻才不会来做婚姻咨询。
很明显,做丈夫的也是这么想的。西木摊开手,语气中透露出无奈:“我和我太太都很忙,你知道的,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我们结婚五年,除了第一年一起去餐厅吃了一顿,之后的纪念日都是在工作中度过的——我的意思是,各种纪念日都是这样。”
“六年,”女人的声音冷淡,“我们已经结婚六年了...
*成龙历险记
*西木×小玉,有轻微暴力情节
*史密斯夫妇paro
*BGM→Mondo Bongo
以上都OK的话↓
“这几年来,你们一起庆祝过纪念日吗?”
这叫什么问题,成小玉心不在焉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还能一起庆祝纪念日的夫妻才不会来做婚姻咨询。
很明显,做丈夫的也是这么想的。西木摊开手,语气中透露出无奈:“我和我太太都很忙,你知道的,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我们结婚五年,除了第一年一起去餐厅吃了一顿,之后的纪念日都是在工作中度过的——我的意思是,各种纪念日都是这样。”
“六年,”女人的声音冷淡,“我们已经结婚六年了。”
他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双手交叉搭在翘起的腿上。
“好吧,那让我们来换个话题。你们还记得初遇的情景吗?”
每个来做婚姻咨询的夫妻都会被问到这个问题,回忆能帮助他们重温爱的美好。老道的咨询师清楚,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让某个普通的时点在某个人的脑海中变得意味深长,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他们必然要在那个时间坠入上帝划下的爱河。
西木和成小玉遇见的那个黄昏也很普通。下午五点四十七分的旧金山正在忙碌,唐人街上堆满了陆续下班的职员。成小玉听到古董店的风铃响起,转身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站在门口,身侧还竖着一个小行李箱。
她倚靠在柜台前,零散的枪声从窗缝中漏进耳朵。他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
“欢迎来到老爹古董店,”她微笑,拇指在他唇上抚过,“我们有世界上最漂亮的器件。”
西木扣住她的腰,紧贴的身躯传来阵阵热度:“或许,老板娘可以给我一个令人心动的优惠。”
成小玉拽住他的领带,两人的唇瓣轻轻擦过。她如情人一般低声呢喃着,越来越大的枪声和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对美国航空的机长来说,All Free。”
他们终于吻了起来。
古董店的门被大力踹开,她继续热情地回应着,只是悄悄碰了一下绑在大腿上的手枪。
成小玉是政//府豢养的鹰犬,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都要在她手上过一遍。杀人放火、刀尖舔血,十三区的警长冷静自持、百无禁忌,就是一台精密冷酷的机器。
“干我们这一行,”她对副警长帕克说,“一个冲动就能把自己的脖子送到敌人的枪口上。”
听了这话的帕克表示质疑,他伸手指向她办公桌上的照片,语气透露出显而易见的不满:“是,所以你在那个黑手组织的罪犯被劫走后深思熟虑了四个小时,丢下外面的警员,跑去拉斯维加斯和一个陌生人领了证。”
“怎么能是陌生人,你们不是查了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机长。”她耸耸肩,“而且,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他的姓名和工作,还和他进行了非常深入的交流。”
这话一点都不假,她喘着气问出了他的姓名和工作,还想继续问下去时却被他一口咬到肩上。
你已经够了解我了,他的动作不停。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就够了。
现在看来,光是相爱还真的够不上踏入婚姻的门槛。过完还算得上甜蜜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后,这对年轻的夫妻似乎才第一次见识到对方真正的样子。她时常借口去世界各地进货而出任务,他又因为工作天天不在家。相见时间珍贵短暂,他们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一旦开口就一定会陷入激烈的争吵。
当然,他们彼此之间还是有爱的。四年前她追着黑手到了墨西哥,没想到在埋伏的时候遭另一个帮派的伏击而受伤。她还没等来帕克的救援,却意外撞见了跟着航班一起飞来的西木。看见丈夫的一瞬间她莫名觉得委屈难过,痛得意识模糊的她再也不像在下属面前那样强行摆出警长的样子,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我完了,她在他慌忙擦眼泪的时候想,我这辈子栽他手上了。
老话说上帝在关一扇门的同时必然会留一扇窗,在成小玉这里就是开一扇门的同时必然会关一扇窗。她意识到自己远比以为的要爱得多,但她没想到,这最终会成为导致她爆发的导火索。
在这几年中,西木经常穿好机长的服饰离开家门,可她心里清楚,那一天根本就没有从旧金山起飞的美国航空的航班。最开始成小玉还能问上几句,在得到的都是些敷衍的回答后,她就再也不过问了。
成小玉不相信丈夫会做出那种龌龊的事情。事实上,她一直觉得是因为工作太忙冷落了他,所以才导致两个人变成这种相顾无言的尴尬场面。她一边对着他生气一边对着自己生气,准备行动她在行,和恋人相处的门道真不是她这种从小刻苦没经验的人能自己了悟的。
火气不是说散就散的,成小玉在尝试和朱琳西蒙喝酒、跑去攀岩蹦极以及一系列据说能调剂心情的活动后,十分无语地发现这些东西全都是骗人的。她压着怒火来到十三区,看到警员们的训练后更加生气。
这都练的什么玩意儿,要不是现在十三区无人可用,她怎么会二十四小时待命出任务,以至于把这个家搞得乌烟瘴气的。
在第二十七次对警员加训后,帕克被苦不堪言的警员们推了出来。他好言好语地劝慰她,还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婚姻咨询师的名片。
不如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副警长颇为头痛地想,也不知道是谁在六年前说不想让那个家伙卷入到这个世界里。现在倒好,瞒是瞒住了,他俩的婚姻也快结束了。
成小玉是一个富有责任心的警长,她在这个时候才深刻地意识到,他们两个的婚姻不仅关乎着自己的幸福,还关系到警员们的幸福。她有些愧疚地给十三区放了个假,转过头拉着丈夫跑去给婚姻治病。
然而这种努力并没有什么用处。西木的确按照咨询师的建议每天给妻子一个温柔缠绵的吻,尽量按时赶回来和她一起享受晚餐,重新在晚上回到主卧的大床上拥着她入睡。她试图回应他的举动并挽救这场婚姻,直到某一天她坐在车里时,偶然看见穿着机长制服的男人和一个湖蓝色头发的女人有说有笑地走进酒店。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一开始成小玉只是负责接应帕克,等着他拿到黑手组织的资料。她仔细地在手机上寻找着合适的餐厅,准备在任务结束后去机场接上丈夫,一起去度过结婚纪念日。
或许一切都是注定,前一秒她还低着头,下一秒却心有所感地望向窗外,正正好好看到这幅令她当场怔住的场景。
毫无疑问她爱他。她尽其所能不让他卷入到这个危险的领域,却不曾想这些保护让他们渐行渐远。成小玉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是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让律师起草好一份离婚协议书了。
十三区的警长生平第一次犹豫了起来。她一向恨别人骗她瞒她,可偏偏那个人是西木,而自己也没资格指责他的不实。或许这场婚姻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成小玉抿了抿唇,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当初偏偏要和一个陌生人结婚。
她编辑了一条不带任何感情的信息,带着律师发来的文件一起发给西木。
“签字。我们离婚。”
显示已发送后她闭上眼睛。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后,她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她没有睁眼,将手机放到耳边。
“我把黑手的资料发到你手机上了。”帕克的声音掺杂着犹疑和担忧,“不管怎么样,看完之后别做傻事。”
西木收到邮件的时候刚换完衣服,他边打开手机边走向宴会场的大厅,在看到内容后僵住了脚步。
芭莎凑过来瞟了一眼,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笑声。
“你就是自作自受。要是你从一开始把所有事告诉她,现在就不会落得离婚的下场。”她抽走手机,顺手丢给身边的侍者,“等德拉格得手后你先撤,我可不忍心看着自己弟弟丢了心肝宝贝。”
他的声音平静,端着酒杯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不用。我们好不容易才叫鱼咬上钩,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虽然他的话是这么说,芭莎想,可他的表情明显就很违心。
别的不说,西木这人好像就没有过人类的感情。自从被瓦龙挖到黑手之后,她这个最小的弟弟永远都是一副懒散随性的样子。他们七个兄弟姐妹或多或少都对取人性命这件事儿有点情绪波动,只有他一直平静冷漠,甚至能微笑着在别人头上开出漂亮的血洞。
像现在这种的情况,芭莎只在他身上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六年前。他们去营救被十三区抓走的德拉格,撤离时被警员和浑水摸鱼的敌对组织伏击。她带着德拉格侥幸脱身,在焦急的四个小时之后,他们不仅等到了一脸春色的西木,还莫名其妙和一个陌生女孩成了一家人。背景清白、底子干净,她确实不理解他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普通的姑娘作妻子。别和陌生人结婚,她苦口婆心地劝他,要不然有你哭的时候。
第二次是四年前。他们一同前往墨西哥取货,混战过后撞见了浑身是血的成小玉。西木颤抖着手把她抱进怀里,而意识模糊的女孩涌出眼泪,揪着他的衣袖喊疼。当天夜里他就查出是当地的一个帮派抢了从旧金山来的古董商,在哄做完手术的她入睡后,他扛着RPG-7踹开那个帮派的大门,直接给人头领轰了个对穿。
第三次是今天。在交手过这么多次后,黑手组织终于能探清十三区的警长是何方神圣。她和西木做接应,就等着德拉格拿到那位警长的资料。
计划完美无缺,可惜执行人不太省心。芭莎看着他沉默地灌下一杯又一杯的酒,老成地感慨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爱情的确是个折磨人的东西,然而就算让西木提前知道收获爱情的苦楚,他还是会选择在六年前的黄昏踏入唐人街的古董店。
没人知道他第一眼见到她是什么感觉。这个女人是顽劣娇纵的奶猫,更是魅人不自知的幼蛇。当年她的指腹滑过他的唇瓣,成功在他身上点着了经久不息、直到今天还燃烧的火。
毫无疑问他爱她。他不愿让自己的爱人卷入到他们的世界,更不想让她因为这种原因弃他而去。这种隐瞒的确让他在过去的六年中享受到了普通正常的夫妻生活,但谁知道代价是在六年后的结婚纪念日收到妻子发来的离婚协议书。
想到这里西木烦躁地松动领结,他招来侍者拿回手机,在指尖碰到屏幕的一瞬接到了德拉格的电话。
“你现在到二楼的阳台,就你一个。”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严肃又震惊,“我觉得你需要看一下十三区警长的资料。”
西木带着德拉格赶到唐人街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他们爬上古董店对面的小楼,在二楼楼道的窗户上架起狙击枪。还没等德拉格把M16装好,对面扫射过来的子弹就在身边密密麻麻地炸开,逼得他只能蹲到墙根躲避。他暗骂几句,冲着身边人抱怨了起来。
“这就是你他妈说的底子干净?你和她结婚五六年都没发现她是十三区的警长?!”
“五年,”西木冷静地戴上耳机,趁着对面停下时反击,“小屁孩,五年的婚姻什么都看不出来。”
上帝,他才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知道自己叔叔的结婚年份,更不想听他说什么婚姻的真谛。他只想一拳揍到他脸上,冲他大喊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一个陌生人结婚。
但是有人确实觉得现在是谈论这个人生议题的好时候,德拉格听到耳机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冷淡平静,仔细听还有细微的牙齿紧咬的响动。
“六年。我说了无数遍,这是第六年。”
他抬起头看向西木,在惨淡月色的照耀下,西木的脸色阴沉。他换上一个新弹夹,扯出一个标志性的残忍微笑。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每次古董店进货需要这么长时间。”瞄准镜中出现对面天台上漏在墙外的一缕鸦黑色短发,他把枪上膛,金属碰撞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看来美国政//府已经穷到需要警长去跑业务了。多好笑,一个警长被一帮喽啰打劫,你不如直接砸个花瓶,再拿碎片把脖子割了。”
“黑手组织也不差,”她取下空弹夹递给帕克,“不仅做杀人放火的勾当,还接了开飞机的业务。不知道瓦龙自己坐美航的时候会不会向旁边的乘客炫耀,说这个机长可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宝贝,随时都能把飞机开到上帝那里。”
这也太狠了,帕克和德拉格同时想,夫妻反目比仇人见面可怕多了。
两个手下心有灵犀地没有开口,乖巧地给这对夫妻打掩护。当帕克再一次缩回墙壁后,偶然间瞟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反射着冰冷的光。
成小玉一直很看重这枚戒指。往日出任务的时候,她总是会把它穿起来挂到脖子上,生怕沾上一点血迹。这一点在现在得到了更加充分的证明,哪怕她在几个小时前知道丈夫是敌对组织的骨干之一,哪怕她在摁灭手机后以完全不要命的一百六十码飙到古董店,哪怕她极为理性地说要杀了枕边人,但她还是戴着那个戒指,连把它摘下来的想法都没有。
看着子弹在半空中交织出的火花,听着他们有来有往毫不留情的嘲讽和对骂,帕克默默切换了频道,用一种奇特的怜悯口吻与德拉格对话。
“看在咱俩同病相怜的份上,我劝你赶紧溜走。”他打开手机,找到了布莱克警长的信息框,“你还小,不知道掺和打架的夫妻会被天打雷劈。”
成小玉不知道为什么布莱克警长要在这个时候把帕克叫回去,这个上司平时宽厚温和,从不干大半夜把人叫去加班的缺德事——当然,在她结婚后,他更是三天两头给她放假,理由是太过忙碌的工作会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
不过她注定要辜负布莱克警长的好意了,她冷笑一声。跟敌对组织的杀手结婚,六年之内从来没发现什么不对,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被耍得团团转,丢掉了作为警长的尊严。
耳机中传来细微的声音,好像有盖子一开又一合。她皱起眉头看进瞄准镜,发现一团黑色的影子从破碎的玻璃中跳出,落地后直奔街这边。成小玉立马起身奔到楼下,在楼梯口虚掩的大门后举起手枪。
一发子弹突然从右前方射了过来,她躲开后顺势一滚,匍匐在地上朝着传来脚步声的地方射击。
“可惜了你的古董店。”在花瓶破碎的声音落下后,男人故作可惜的话语从对面传来。她不屑地无声笑笑,贴着置物架缓慢前进。
“与其担心我的店,不如担心自己的命。”她侧身躲开几枚子弹,咽下因被碎片划到而产生的痛呼。“等会儿帕克就带着警员来了,你逃不掉的。”
西木换上新弹夹,不紧不慢地说:“那就看看是他带的人多还是德拉格带的人多,黑手最近可是弄来了不少新家伙。”
在对面的射击停止后,他快速从柜子后转移到前门旁的柱子后。他同样发射了几枚子弹,从台子上捞过一个花瓶砸了出去。听到枪声和瓷器碎裂声后他扯出一个笑,转身从柱子后冲了出来。
“亲爱的,伯莱塔M84只有十三发子弹,你该换一把大容量的枪了。”
子弹出膛的声音传来,他略微侧身,脸颊上传来热辣辣的疼。女人卸下空弹夹,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更加清脆。
“不算已经上膛的一发。你竟然犯这种错误?”
上钩了。
西木一脚踢飞成小玉手中的枪,左拳趁机捶上她的腹部。她不甘示弱,扬起手肘猛然撞向他的太阳穴。他们不停地扭打着,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和说话声一同响起。
“没想到黑手最优秀的骨干竟然这么弱,连子弹都躲不过去。”
一个飞踢。
“十三区的警长更差,连枪都被人踢飞。”
一次背摔。
“演戏演这么多年,等你出狱或许可以去好莱坞发展。不过演了六年你也该烦了,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去不了好莱坞的。”
一下肘击。
“彼此彼此,等你退休了还可以去社区的老年戏剧社。当然老年人能演什么戏,我会让你提前退休的。就今天怎么样?”
一轮勾拳。
他们从前厅打到后门,从后门又跑回前厅。西木右手掐住她的脖子把人按到桌子前,左手锋利的碎瓷片抵上她脖子上的大动脉。成小玉右手扣住他的左手腕,另一只手上的手术刀贴住他的喉管。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又大又圆的月亮低低地悬在夜幕之上,银亮的月光洒进来,照映得古董店宛如白昼。他们气喘吁吁,浑身上下沾满了血。
月光在成小玉的脸上铺开,让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伤口和血迹。她一眨不眨地瞪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在黑夜中慢慢浮出水光。
在这一瞬间西木回忆起四年前的事情。也是这样一个月光充盈的夜晚,也是这样一个狼藉遍地的店铺,他想抱紧她却因为她浑身的伤口而手足无措,只能咬紧牙关轻轻拂去从她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
现在,对面的女人满脸血迹,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流下。她把刀尖略微向前送去,殷红的血珠溢出掉下,在她的戒指上迸散溅开。
“动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不就是想要这条命吗,动手!”
他收回落在她戒指上的视线,掐着脖子的手慢慢松开上移,拇指轻轻拂过女人脸颊上的伤口。丢掉碎瓷片后他浅浅叹气,显露出一个无奈温柔的微笑。
“蛮不讲理的野猫。”他抓紧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把刀尖再往前挪一点。“分明是你要我的命。”
成小玉松开了手,手术刀从手中滑落,在碎瓷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攥住男人的衣领往下一拽,恶狠狠地咬上他的唇。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任由咸涩的泪珠和温热的血液在口腔中混合弥散。
月光皎洁,夜晚的凉风吹过,茂盛的树叶沙沙作响。这声音和偶尔响起的蛐蛐声、倏忽而过的发动机引擎声混合着,交织起一个平和安谧的梦。
快天亮时成小玉靠在西木的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她将两人戴着戒指的手指并在一起,忽然之间笑了出来。
“昨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她抬头看向他,“这么多年了,只有第一年和今年的纪念日是一起度过的。”
他没有睁眼,只是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发。“没关系,以后的每个纪念日我们都可以一起过。”
她把脸颊贴到他的胸口,抬手环住他的腰腹。遥远的警笛声和零散的枪声从拉下的百叶窗缝中漏进来,让她恍惚以为回到了六年前与他初遇的那一天。
“古董店的后门连着一条小巷,没有监控,翻过墙后往右拐一两百米的地上有一个画着白色X的窨井盖,底下的暗道能到哥伦布塔。”
她轻轻地说着,却被一只手扣住下巴把脸扭了过去。
“没关系的,小玉。”他捧住她的脸,认真地盯着她。“别顾及我,你最重要。”
她手覆上他的,像猫一样蹭蹭他的掌心:“这句话也送给你,咱俩不一定谁树敌更多呢。”
撕扯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他穿好衣服后拉着她站起。成小玉送他到后门,在他搭上把手的刹那踮脚吻上他。
“A Goodbye Kiss,小心别在陌生人手下丢了命。”她促狭地笑着,“不对,应该说别被陌生人勾了魂。”
西木推开门,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两个人手上的戒指闪着同样的光。
“有的错误,一辈子犯一个就够了。”
他们望向爱人的眼睛,发现了如出一辙的笑意。
不要和陌生人结婚。但幸好一辈子很长,幸好那个人是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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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玉】不想当杀手的学生不会好好谈恋爱
*成龙历险记
*all玉向,包含西玉、德玉、帕玉和一句话影玉
*无魔法的普通人背景
*艰难的复健产物,9k+,一发完放心食用
以上都OK的话↓
/01/
如果问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是什么,十二岁的成小玉会回答世界被恶魔占领,整个地球生灵涂炭;但现在的成小玉已经到了二十岁的年纪,她只会痛惜地抚上头发,用沉痛哀悼的语气告诉你,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是期末要做三个pre写四篇论文考六门专业课,还要准备学生会的主席竞选和玫瑰锦标赛*。
“我要是能分身就好了。”她夸张地掩面哭泣,“我宁愿用世界上出现恶魔来换取能让我分身的魔法。”......
*成龙历险记
*all玉向,包含西玉、德玉、帕玉和一句话影玉
*无魔法的普通人背景
*艰难的复健产物,9k+,一发完放心食用
以上都OK的话↓
/01/
如果问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是什么,十二岁的成小玉会回答世界被恶魔占领,整个地球生灵涂炭;但现在的成小玉已经到了二十岁的年纪,她只会痛惜地抚上头发,用沉痛哀悼的语气告诉你,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是期末要做三个pre写四篇论文考六门专业课,还要准备学生会的主席竞选和玫瑰锦标赛*。
“我要是能分身就好了。”她夸张地掩面哭泣,“我宁愿用世界上出现恶魔来换取能让我分身的魔法。”
佐伊·西蒙同情地从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恶魔学,你这学期选的通识。晚上抱着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朱琳温温柔柔地揽着她的肩:“调研结课,两周后上交哦。”
佐伊疯狂补刀:“而且这可是刀龙教授的课,他从上学期开始就已经盯上你了。”
成小玉:“……”
成小玉:“杀了我,就现在。”
/02/
成小玉抱着《恶魔学》找到帕克的时候正好到下午五点,五月的天空澄澈湛蓝,一朵巨大而立体的云堆在一幢幢宿舍楼之间。阳光从错落的树叶中打下,浮在身上成了斑驳的光斑。他们坐在便利店旁的椅子上,感受着淌过一路绿荫的、带着湖水潮气的晚风。
“生活真好。”她伸了个懒腰,“要是没有这本书就更好了。”
帕克没有抬头,只是把面前的伯爵茶推到她面前。他好脾气地笑笑,翻看着这本神奇的教材。
“之前我们学校确实有传言说你们学校要开这门课,但我以为在开玩笑,没想到真给做出来了。”男生感慨着,“我知道,你果然选了这门课。”
成小玉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
这话倒是真的。当年她一意孤行要报考警校,就是因为在十二岁那年做了一个关于恶魔、魔法和正义的梦。梦醒之后所有的景象都急速倒退、模糊,只留下想成为警长的坚定念头。
在这之后,她央求着叔叔教她格斗的体术,跟着婶婶学习成为警长必备的知识,改掉小时候的懒散刻苦学习,终于在十八岁那年收到了梦中情校的录取通知书。
但是——
成小玉看向帕克。身体紧绷,指节发白,而且已经快两分钟都没翻过页了。她超大声地叹气,在他抬起头时揉乱他的头发。
“犯规了犯规了!”她有些得意地扬起下巴,像一只顽劣的猫,“晚上你得请我吃饭!”
十八岁的成小玉最终还是没能完成自己的梦想。
接到录取通知书后的三个星期,成小玉和帕克偶然遇上黑帮火并。听见枪声时她下意识地扑到他身上,飞来的流弹正好嵌入右侧的肋骨之间。她在ICU里躺了半个月才转到普通病房,一睁眼就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坐在床边。等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后她才意识到这个人是帕克,隔着一层氧气罩,她看不清他的脸,却清楚地感受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到了手上。
那段日子确实不太好过,受损的肺呼吸都带着疼,偶尔还能咳出几丝血。身体创伤带来的疼痛和被梦校委婉劝退的难过时常侵袭她,她背着人偷偷跑出去哭过几次,却每次都被帕克找到。
规则就是这个时候定下的。成小玉坐在台阶上抽噎着和他拉钩,保证自己不会再随便乱跑。被扶着站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帕克的眼圈通红,她反手勾住他的手指,强迫着再加一个条件。
她不能再乱跑,他不能再自责。
说起来成小玉和帕克相处的时间真的不算短,小时候他们在一起看电视玩游戏,长大一点后他又陪着她一起训练学习。人全身的细胞七年就能更换一轮,他们两个竟然已经相识九年了——人这一辈子又能有几个九年。
所以她完全不后悔替他挡掉那颗子弹。如果连青梅竹马都保护不了,那她这个警校上的有何意义。
“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很多遍了。”成小玉夹起面前的水煮肉片放到帕克的碗里,“再来一千遍一万遍,我也还是会救你,而且开枪的那几个人去年已经死刑了。尝尝这个,约克大学附近可没有这么正宗的中餐厅。”
她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医生突然叫我下周请一周的假,说是要回去做一个全面复查。龙叔已经帮我买好机票了,我想拒绝都没办法。所以现在可没时间伤春悲秋,你知道你的任务有多重吗?”
帕克把手机解锁,颇为好笑地向她展示聊天记录:“我们约克和你们兰卡在这方面有合作,我导师请刀龙老师联系上一个专门研究超自然现象的师兄。这个师兄刚从美国交换回来,对你的课题挺感兴趣的。明早他正好有空,约的十点在Espresso见。”
成小玉幸福合掌:“我好爱,这就是抱大腿的快乐吗。”
/03/
成小玉其实一直不太相信善恶轮回这种带有强烈迷信色彩的说辞。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所谓报应不爽也不过是之前种下的因结了恶果,一个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当然要为自己做出的行为负责。
所以当她踏入咖啡馆、正好对上对面那位的眼睛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垮掉,一只脚已经下意识地退到门外了。
去美国交换、研究超自然现象、和刀龙关系不错、对恶魔学感兴趣,翻遍整个学校或者说整个市可能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她现在恨不得抽死昨天的自己。
“提醒一下,还差一分钟就到十点了。”
成小玉眉心一跳。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似笑非笑的永远带着嘲讽的眼神,以及标志性的额发。
做课题抱上一个师兄的大腿,见面才发现是表白失败、还扇了对方一巴掌的前crush怎么办?在线等,十万火急的那种。
西木走到她面前,十分自然地拎上她背着的电脑包,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袖口往原先的位置上走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悬在手腕上的热度隐隐约约地传到皮肤,在后脑激起一阵酥麻。咖啡的香气笼罩在身侧,仔细辨认还能闻到一丝洗衣香波的清冽气息,像夏天骤然倾泻大雨后的天空。
他的手有这么热吗?
等坐下来后成小玉才停下胡思乱想。对面推过来一盏精致的骨瓷杯碟,强烈细腻的香气飘到鼻尖,她瞬间被吸引了注意。
奶油色的骨瓷杯身上绘着一枝鎏金玫瑰,绿松石蓝的手柄更是被细心地雕刻成了花枝的形态。从描金的杯口向内看,榛子色的油脂质地紧凑,她端起杯子浅抿一下,露出自两人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
“香气精密丰富,口感丰盈持久,油脂也难得没有什么瑕疵,我很久都没喝过质量这么高的Espresso了。”她摩挲着那支鎏金玫瑰,“杯子质感不错,确实比我送你的那个好得多。”
听到她主动提起过去,西木倒是觉得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直接问我课题呢。”
成小玉无奈:“咱们两个都见面了,没必要再装糊涂。你在答应老师前肯定有问过吧?”
他不置可否。
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确实很意外,但稍微转一下弯就能明白他肯定是冲着她来的。这家店才不会用这么好的豆子,也不可能有做到这样程度的咖啡师,更别说一看就是在Aynsley专门定制的杯具。这位小少爷怕不是直接把家里的带到这里来了,她边腹诽边将杯子轻轻放到杯托上。
“你知道,我不喜欢和别人绕圈子。”成小玉绷直身体,“当初动手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你刚回国事情比较多,这个课题就不麻烦你了,我会跟老师说一下的。”
她迟疑地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到他被衣服遮盖住的左腋下方,又下定决心似的直视他:“我理解你今天叫我出来是为了什么,当初确实是我一直单方面纠缠你,我很抱歉。”
眼看着西木的眉头越皱越紧,话音刚刚落下,她就心虚地闭上了嘴巴。
“‘我理解’?你理解了什么?”
这个塞着冰碴子的语气,这个臭到发黑的脸色,好端端的又生什么气?
成小玉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理解你费尽心思把地点约在这家咖啡馆,理解你花大价钱弄来这么多东西做排场,理解你幼稚到可笑的报复心理,满意了吗?”
谈恋爱这件事你情我愿,凭什么喜欢的那一个就得受这种闲气。她突然感觉有点委屈,下意识摆出一幅警惕的神态:“我自认为当时并没有做出干扰你正常生活的行为,如果你觉得被冒犯到了就麻烦直说。小少爷,我不是你的仆人,不需要去猜你的心思。”
这都什么糟心事,成小玉烦躁地抿唇。昨天还跟帕克感慨运气真好,谁知道今天不仅没解决期末报告,还被这位爷气个半死。
她伸手去拿背包,这才发现原来一直放在对面的座椅上。她忍了又忍,终于以一种还算平和的语气开口:“麻烦把包给我,我还要回去学习。”
西木并没有有所动作,只是深深地看向她的眼底。她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
“实证研究还是质性研究?”
成小玉微怔:“什么?”
对面的人并没有把背包交给她,反而打开了自己的笔电。他瞟向屏幕下方的日期,无奈地捏上眉心:“先把课题给搞完吧,要不然你又得通宵。”
这人怎么回事,刚刚还一副恨不得捏死她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好心了起来?她的手搭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我不觉得你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很失礼的话,但成小玉完全不想对他礼貌。幸好西木也不在意,只是示意她看一下日期。
“你下周要请一周的假去复查,如果这周不做完立项书,后面根本就没时间分析资料,除非你再下一周一直通宵——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要不然你交完报告就得重新被拉到ICU。”
成小玉静默了一瞬,拉开椅子坐下。骨瓷杯上的鎏金玫瑰在阳光的照映下折射出闪烁的微光,她接过自己的电脑,隔着竖起的屏幕悄悄打量他。
或许,西木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04/
成小玉就是在Espresso认识西木的。
那时她刚进入兰卡斯特,整日忙于学业和学生活动上。东方人独有的精巧美丽和与生俱来的开朗活泼让她不多时就崭露头角,偶然的一次拦下抢匪更是使得她参加什么活动都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如雪片一般的邀约涌来,最初她还能礼貌得体地回应,但是三周之后她就再也不愿意打开自己的Whatsapp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成小玉独自一人跑到这家咖啡馆求清净。十月的兰卡斯特大学很少能见到太阳,潮湿的气候总会让她的肺出现莫名其妙的隐痛。那天也是一样,绵泽的细雨笼罩着阴沉沉的街道,她倚靠在悬着点点雨珠的窗沿上,抱着一大杯热可可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
但这个安宁的周六下午很快就被打破了。一个被拒绝过几次的红发男生出现在她身边,下流的眼神和猥琐的搭讪叫成小玉一阵反胃。她刚想站起来就感到右肋间传来阵痛,咳嗽从嗓子里争先恐后地挤出。她不得已捂住嘴,视线凝固在他的脚踝处,整个人缩在位置上颤抖。
西木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或许回忆真的只是时间美化事实后的产物,她现在只记得平复下来后抬头看见的那个男生仓皇推门的背影,和一双居高临下的淡漠眼眸。
打听到这样一号人物其实不难,且不说大学生是全世界的信息中心,光看他那桀骜不驯的额发也能寻找到不少线索。原本只是想当面感谢他却没有在论坛上找到任何信息的成小玉被彻底燃起了斗志,几经辗转,终于在刀龙教授的超自然现象通解课上重新见到了他。
之后的发展就顺理成章。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聊的东西越来越深。自从她某一天听到一个穿着西装、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的男人叫他“小少爷”后,她送给他的礼物也越来越奇特——既然他什么都能买到,那不如送自己亲手做的丑东西。成小玉心态很好,能丑得令人发笑也是一种本领,就像她第一次送他的雕刻有灰鸟的骨瓷杯子一样。
他们甚至还发现了另一段有意思的经历,原来西木还帮她赶走过霸凌者,只不过那是他们在旧金山上小学的事情了。
有时候喜欢就是这样,你从来都不知道在哪个时刻对方就住进了心里。几次偶然的见面,几次深入的聊天,几段奇妙的经历,对一个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的人来说,这已经超过大脑的警戒线很多了。
而且他长得确实很不错,她时常对着男生的脸感慨。我只不过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成小玉原本打算在自己生日的时候表白的。在她的设想里,要么表白成功告别长达十九年的单身生活,要么表白失败从此一别两宽路人相见。但她真没想到这场初恋会在血腥气中结束,而造成这一切的凶手竟然就是她的初恋对象。
成小玉现在还能清晰地重现当时的情景。圣诞节的兰开夏郡难得下了大雨,街道上的零星行人步履匆匆,巷口的电话亭被灰蒙蒙的雨冲刷成暗淡的红色。稀释的血液顺着地势蜿蜒,在她的脚边堆成一滩透明的红。西木一手撑伞,另一只手将枪口从趴在地上的人身上挪开,稳稳当当地指向她的眉心。
现在想来,当时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趁着突然猛烈的降雨赶紧离开。但是被死亡刺激到的女孩反而上前几步,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给了他一巴掌。
该怎么形容她这一刻的心情?她早就看出来在咖啡店里纠缠她的男性脚踝上绑着手枪,却从没想过为什么一个学生会有持枪许可证;她早就知道那个男生嚣张跋扈,却从没明白为什么他一看见西木就如此匆忙地离去。
现在成小玉懂了。隔着雨幕,躺在西木脚边的人模糊不清,可那一头沾满泥泞的红发却深深刺痛着她的眼睛。
“你属于哪个组织?”她哑声问道,“Peaky Blinders?Penny Mobs?还是Ghetto boys**?”
她固执地等待着,西木沉默片刻,终于说出了实情:“旧金山,BLACK HAND。”
胸口右侧泛起痒疼,成小玉急促地呼吸着,终究没忍住冲口而出的咳。一片冰凉覆上握住伞柄的手,她猛然使劲,将他的手连带着伞一同甩出去。
预料中的雨没有降落到头上,她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而是把另一只手里拎着的纸袋塞给西木。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原本想问能不能把你送给我作礼物。”成小玉抬头望进他的双眼,不知是不是大雨的缘故,他的眸光闪烁,竟然有一丝不知所措。“但是现在我不想问了。我在这个袋子里放了一只玫瑰和一条项链,你留着,让我的初恋好歹能算得上有始有终。”
她毫不留恋地转身走进雨幕,蹲下捡起被丢开的伞。右侧胸口的痛蔓延到整个胸腔,叫她分不清究竟是身体上的疼还是心灵上的疼。成小玉把头埋在膝盖间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回去之后她报了警,不出意料地被告知没有追到凶手,却意外得知那个红发男生是做了假身份的国际通缉犯,在残忍地杀害了六名未成年学生后从旧金山一路跑到了兰开夏。警厅那边虽然没有说明什么,但她敏感地从他们的语气中听出了对BLACK HAND的怀疑,以及隐隐的感激。
成小玉帮敲侧击地问过叔叔的朋友,那位光头警长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带着几分纠结给这个组织下了定义。
不偷不抢不/奸/不/贩,黄/赌/毒一概不沾,出任务要做考察签合同等审批,除了极端恶劣的罪人之外不会动手,灰色地带乃至一些白道甚至认为他们比一般的安保公司还要正规可靠。
“——政府黑暗中的合作者。”警长一锤定音,“有些不好摆在明面上的事情都会交给他们来做,所以警/界一般不会干涉。”
这就是为什么成小玉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原因。灰色暧昧的地带就以这样一种方式赤裸裸地展现在她的面前,她模模糊糊觉得过去十八年坚持的价值观开始动摇,这种思维上的震动让她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成小玉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过得有点刺激,别人的十八岁是不眠不休的游戏、青涩靓丽的恋爱和踏入成人世界的激动,而她的十八岁是ICU半月游、被梦校退学和擦肩而过的通缉犯,头一个暗恋对象还是帮派里的杀手。
“你这不是有点刺激,”佐伊·西蒙评价道,“你这是非常刺激。”
总而言之成小玉再也不想跟什么邪恶正义扯上关系了,她疲惫的心灵需要正常安宁的大学生活来抚慰。或许上帝听到了她无声的怨念,于是大发慈悲让她度过了一段平静到普通的日子。
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磁场相吸这种东西,成小玉还没舒舒服服地享受多长时间的安稳生活,重新出现的西木就打破了她好不容易拼凑起的和平。
上帝,她面无表情地在日记中写道,你不如让我去死。
/05/
问: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和表白失败的初恋见面更尴尬的事情吗?
答:有很多,比如分手半年后才发现自己表白失败的暗恋对象和单方面结束关系的前男友是叔侄俩,而且关系还不好。
成小玉一开始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以坚强的意志在西木严苛到变态的指导下写完了立项书,又结合帕克的意见修改了问卷。在寻找被试的时候她犯了难,几经思考,终于决定给德拉格打电话。
“你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自己去跟黑影小哥说,他们只听你的话。”
男生的语气疑惑中带着嘲笑,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游移,最后狠狠敲回车键上:“他们当然可以去当被试,但你得帮我看着场子。我设计的可是线下实验,要是没人走流程我就白做了。”
主要是帕克离得太远了,她腹诽道。约克到兰卡坐火车就得三个小时,她才舍不得让他跑这么远。
德拉格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那你直接给他们发流程不就好了,反正他们在你面前就是人工智能,一声令下干什么都行。”
成小玉眯起眼,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你这个话好奇怪,你是在吃醋吗?”
“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前男友说出这种话!自恋狂!”听听这个突然暴躁起来的语气,她将手机稍微移开一些,“赶快滚回去复查,这一周别再来烦我。”
虽然听上去他好像在生气,成小玉瘪瘪嘴,可他的意思分明是让她别对下周的实验担心。
他们两个的初见其实很有偶像剧的风格,初秋的晴天凉爽安谧,空气中浮动着青翠植物的清甜,就在这样一个美好的下午,她和德拉格一起拦下了闯入学校的抢匪,并被一同带到警厅问话。
当时的成小玉并不知道她会因为这件事吸引上国际通缉犯的目光,更不知道生活的平静马上要被西木以及他带来的一系列事情打乱。她现在只想知道,在混乱中被自己一脚踢在胸口的德拉格有没有事,完全不在意胳膊上被小刀划出的伤口。
然而德拉格并不这么想,他向警员要来了纱布和碘伏,皱着眉拉过她的胳膊包扎。
“就你这点力气还担心我,刀再偏一点你就得被抬上救护车,蠢货。”
成小玉注意到与他烦躁语气完全不符的轻柔动作,于是闭上嘴没有反驳。离开警局后她以为这只是一次萍水相逢,却在推开散打队的大门后与他不期而遇。
人生何处不相逢,他们是同一个学院同一个专业,甚至还在同一个散打队被同一个教练大骂。大概一起同过窗一起挨过骂的情谊太深厚了,以至于成小玉每次帮忙转交情书的时候都啧啧称奇,不理解那群小姑娘到底看上了他哪里。
中间有一段时间他去美国交换,四个月再见面后已经有些物是人非。德拉格还是那个德拉格,但成小玉把一部分的自己换了个芯。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才感觉到某些不对劲。好兄弟好姐妹会在你失恋的时候痛骂渣男渣女,会拉着你借酒消愁一顿死灌,却不会在知道你心有所属但惨遭失败后沉默寡言,更不会把自己灌醉后死死握着你的手腕、用含着委屈的声音朝你大喊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人生何处无惊吓,她刚失恋两个月,失恋对象跑到美国深造,同窗队友好像图谋不轨。她本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没想到第二天就被当事人拦下要给个说法。
给个屁说法,成小玉在心里疯狂吐槽。真是蹬鼻子上脸,她没找他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可惜德拉格一向固执,他生生缠了她一整个月,从春假放完一直到五月的玫瑰锦标赛。成小玉忍无可忍,终于在比完散打后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当着所有人的面恶狠狠咬上他的唇。
承认再次心动没什么丢人的,她闭上双眼环住他的脖子。我只不过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于是兄弟变男友,和他们关系好的人都喜笑颜开。只有散打队的队员们不太高兴,一身黑衣的小哥们阴沉着脸,一见到德拉格的面就夹着他站到了训练场上,留下成小玉和其他女队员在旁边开怀大笑。
这段日子着实令人开心,不过结束得实在是猝不及防。七月的某一天她肺痛得昏迷,失去意识前只听到德拉格焦急的吼叫。再睁开眼就到了病房里,她一转头看见男友面色凝重,身后还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神情严肃的高大男人。
第二天德拉格就不见了踪迹,只在WhatsApp上给她留下一句“去美国有急事”。成小玉等了他一个月,最后单方面和他结束了恋爱关系。圣诞节的时候德拉格敲开了她在训练场的办公室,他欣喜地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却在她拒绝后僵住了笑容。
成小玉认真考虑过自己的两段感情经历,前者想得而得不到,后者得到了而不被珍惜。或许他们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如果连给予她信任都做不到,那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回到平等的位置上。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所以她从不为德拉格的复合请求心动,也不接受西木若有似无的示好。相比起依靠别人的施舍,她更愿意花时间在爱自己上。
然而这不代表成小玉不会寻求一些在她的底线之内帮助。多方询问无果之后,她还是在万般无奈之下坐上了西木开往机场的车。
“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本来也是要去机场接人的。”西木看向后视镜里的女孩,“况且凌晨一点半,我实在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打车。”
气氛就这么寂静下来。成小玉偏过头,橘黄色的灯光在玻璃上划过,偶尔驶过的汽车划破黑夜。余光中的西木隐藏在影影绰绰之中,她垂下眼睫,拇指无意识地搓过手心。
太安静了。
车停到航站楼前时成小玉暗暗松一口气,正准备道谢下车时被身边人摁住肩膀。他示意她把拷有资料的U盘拿出来,等天亮后他再拿给德拉格。
成小玉一边翻包一边疑惑:“他为什么会让你带过去?你们两个认识吗?”
“认识,但让我比较惊讶的是,你能把这么重要的实验交给他来推。”
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满不在乎地回答:“哦,他是我前男友。”
西木接住U盘的手一顿,然后慢慢收拢,攥起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真巧。”
他忽然扯出一个笑,灯影重重之下,女孩的脊背莫名一凉。
“他是我亲侄子,关系非常不好的那种。”
/06/
西木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的某个昏暗的角落,一只手支起撑住额角,另一只手搭上方向盘,指缝间夹住的香烟在黑暗中燃起一点橘黄色的微光。他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听到后车门一开又一合后勾起唇角。
冰凉的机械顶上后脑,他并不慌张,慢条斯理地将烟蒂送至嘴边。
“这就是政/府和我们合作的态度?”西木吐出一圈白色的烟雾,抬眼看向后视镜中的人。
帕克依旧维持着举枪的姿势:“现在是个人恩怨——你和德拉格究竟想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完成任务。说真的,解决一个刀龙竟然还需要政府找到我们,我还想问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别装糊涂!”男孩厉声呵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们想对小玉做什么?”
听到女孩名字时,西木的眉眼有一瞬间柔和下来,然后又恢复到原先的散漫样子。他垂眸哂笑,摁灭了手上的香烟。
“怎么,只许你喜欢她,我们就不可以吗?”
他从左腋下方的枪套中抽出一把PT92,不慌不忙地安装上弹夹:“我以为我们已经表达出诚意了,当初BH可是把那几个人的处决权交给了你,也完成了你提出的保护她的请求。”
帕克拧起眉头,僵持了一会儿后将枪口从他的后脑上移开。
“还是要谢谢你们。”他低声说,“别让小玉知道。”
西木把枪重新塞回枪套,一拧钥匙发动了汽车。
“当然,我们都舍不得。”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巧合。
如果和BH交火的帮派没有急于销毁贩/卖/人/口的证据,成小玉就不会被飞来的流弹打中肺部;
如果帕克听从双方监护人的劝告,没有接下秘密军事学校抛来的橄榄枝,他就不会被上级派去和BH一同合作;
如果BH没有答应帕克帮忙寻找凶手和保护成小玉的请求,在英国追踪通缉犯的西木和德拉格就不会和她相见;
如果当初交火的帮派没有再次向BH发起冲击,匆忙赶回去的三个人也不会这么快找到朝成小玉开枪的凶手;
如果没有发现红发通缉犯受到那个帮派的协助,没有发现帮派的领头人是在兰卡斯特大学教书的刀龙,西木和德拉格就不会在旧金山局势未稳时赶回英国,帕克也不会请求政府和BH合作围剿,成小玉的医生更不会用全面复查的借口让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正义的警员沾满鲜血,冷漠的杀手挡下恶意,暴烈的少年施展温柔,当爱占据心神,刻意就被伪装成了心照不宣的巧合。
此时此刻长夜正浓,帕克安上消音,德拉格把枪上膛,西木塞好耳机,在他们头顶之上,一架飞机轰鸣而过,载着沉睡的成小玉飞向远方。
再次安静下来时他们对视一眼,西木拉开保险,笑得残忍而凛冽:
“动手。”
END
*为了纪念玫瑰战争,每年的五月,兰卡斯特大学与约克大学都要参加仅在两校之间举行的玫瑰锦标赛 (Roses Tournament)。这项赛事从1964年兰卡斯特大学建校以来延续,比赛的地点每年由两校轮流在校园内交替举行,两校各自的学生会组织,各个社团共同参与,是两所大学之间重要的体育传统,也是欧洲范围内最大的大学间体育竞赛,已经发展到为期三天包括50多个运动项目和100多个比赛的活动。
**均为英国较为有名的黑帮组织
本来只是打算写一个被期末周折磨的大学生活,没想到歪成这个样子OTZ
想要大家的评论~
「西玉」我做梦都想跟女朋友跳舞
*西木梦境。
*#是什么让恶魔西木只能做梦才可以见到女朋友?究竟是地狱的扭曲还是魔性的黑暗(×)#
*笔拙。ooc。短打,潦草。纯脑嗨,撑死到不了1k。
——————
被幽绿色填满的门中逃出一阵强风,游动过每一处,声音似嚎啕大哭,呜呜作响。好像在张狂地宣布一件事情:
天空恶魔出来了。
「我怎么会在这?」西木想。
“欢迎回来,西木!”附身在瓦龙身上的圣主冲他笑笑。
西木缓缓从门里出现。黑黢黢的翅膀看起来像刀刃那样锋利,仿佛无坚不摧。
他前脚踏出在门外的第一步。
然后——被成龙飞来一拳。身体给击回门内一半。...
*西木梦境。
*#是什么让恶魔西木只能做梦才可以见到女朋友?究竟是地狱的扭曲还是魔性的黑暗(×)#
*笔拙。ooc。短打,潦草。纯脑嗨,撑死到不了1k。
——————
被幽绿色填满的门中逃出一阵强风,游动过每一处,声音似嚎啕大哭,呜呜作响。好像在张狂地宣布一件事情:
天空恶魔出来了。
「我怎么会在这?」西木想。
“欢迎回来,西木!”附身在瓦龙身上的圣主冲他笑笑。
西木缓缓从门里出现。黑黢黢的翅膀看起来像刀刃那样锋利,仿佛无坚不摧。
他前脚踏出在门外的第一步。
然后——被成龙飞来一拳。身体给击回门内一半。
「该死的,怎么还是他?」
西木一把将成龙推开。
潜意识地扭头看向身后——那扇女厕的门。
恰巧地,门从里面被打开,“龙叔!我……”
少女的目光与面前的恶魔相撞。
“啊!”小玉被开门像是中大奖一样来得突然的恶魔吓了一跳。未等尖叫声落完,小玉便吓得一手猛将门关上了。
西木撇撇嘴,“我先去外面活动活动筋骨,回头见,圣主。”说着就张开那对蝙蝠似的翅膀从楼上一跃飞向远处,不现踪影。
「那么明天见,小玉。」
西木第二天跑去帮在学校的小玉解了围。他们打招呼介绍自己。很快熟起来。
不过还是那日清晨罢了。俩人走在路上,小玉神神秘秘叫西木先别去学校。
小玉从口袋里掏出来准备好的礼物。
“看,”
“这是友谊项链。”小玉将那半枚铜币项链戴到塞姆脖子上,又把自己带着的展示给他看。
项链再一次被小玉戴在了塞姆脖子上。
“呃……晚上的化装舞会,你要和我一起去吗?”眼前的小玉挠了挠后脑头发,有些别扭道。
那天扮成塞姆的西木拉着小玉去到一个小巷子里。
塞姆转过身,问面前的少女:
“小玉。你——真的会想和我一起跳舞吗?”
面前的少女被自己握住手腕,有些不知所措,但眼神里露着不加掩饰的诚实目光:“我当然想……”
“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先跳一段,你看怎么样?”塞姆问。
这正是个人少的时间,周遭只有他俩。两个身影在小巷子里晃晃悠悠,当太阳露出整张脸时。
「那么真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小玉。」
“嘟噜嘟嘟!我是超级麋鹿……”怀里的黄色麋鹿玩具响起来。西木有些不舍地睁眼。麋鹿那边接着传来少女的声音:
“嗨,你们好,我是成小玉。呃……说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是现在我进入了恶魔的世界里,我大概……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到这里的人类……”
「怪不得,原来刚刚的又是梦……」西木蒙眬着的眼眨了几下。
与人类不同,恶魔可以在梦境中随心所欲,且拥有极强的自我意识。所以这些只不过都是他编出来的梦罢了。
”是的,你是。”西木躺在漂浮的一块岩石上,刚好能占满他一个恶魔。
“也是第一个和唯一一个到我心里的人类。”他望着无底洞一般的上空如是想。
然后又阖上眼。
「明天见,」
「明天见,小玉。」
Fin.
————————
【类似后续的小剧场】
在缥缈的无间中,恶魔们喜欢围在一起聊天——主要是真的没事情做了。
“要是能重来,我肯定不会被抓回来了!”啸风骂骂咧咧道。
咒蓝是个恶魔里的老者,他不怎么发言,在旁边无聊得听这些恶魔说着他们的愿望。
“西木,你说呢?”啸风连讲带骂半天,目光转向西木希望他能和他一起滔滔不绝。“如果还能出去,你会做什么?”
“我?”西木思忖一下,“我不知道……啧,我可不喜欢像你们这群恶魔这么喜欢做梦。”
「不过如果真要是能重来,我大概会去找小玉,然后和她一起跳支舞。」
————关于这篇文有一些想说的。
西玉大概是我磕了很久的了,对于这对真的心中有很多遗憾( ‘-ωก̀ )。
这段时间重刷了一遍《成龙历险记》,睡前一直在想的是西木和小玉没跳成舞就被封印了TvT。所以趁这两天有空写了个潦草毛边的短打。
算是圆自己心里的一个遗憾吧。
有修文的习惯。所以每篇文多多少少后来都会修。时间不确定,因为本人挖坑多,修文时间可能会被挤了空当。
这篇文写得确实不怎么样,纯属个人脑嗨,所以以后有时间的话会进行修文。
最后谢谢看到这里。
l成瓦l不被注意的事物
*cp为成瓦向
*我终于饿到自己创造设定了
*全程意识流
*ooc和bug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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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龙万年不变的海蓝色的衣服下,有一个被缝纫过的口袋,那是他曾经缝上去的,有些歪歪扭扭,但它可以装下一些比较小的东西,硬一点的刀片,或者打火机什么的。
这个其实并没有帮到他什么忙,因为它只能装下一点点东西,在与黑手帮作战的时候,他基本都是拿自己...
*cp为成瓦向
*我终于饿到自己创造设定了
*全程意识流
*ooc和bug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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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龙万年不变的海蓝色的衣服下,有一个被缝纫过的口袋,那是他曾经缝上去的,有些歪歪扭扭,但它可以装下一些比较小的东西,硬一点的刀片,或者打火机什么的。
这个其实并没有帮到他什么忙,因为它只能装下一点点东西,在与黑手帮作战的时候,他基本都是拿自己手边的物品进行战斗。
当然,在遇见黑手帮之前,里面只会装一些,并没有什么伤害力的东西,比如从衣服上不小心扯下来的毛线什么的。
他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要随手放进衣服的内侧口袋里。
布莱克与成龙再一次相见的时候,给他了一张瓦龙的照片,以便让他记住瓦龙的长相,让成龙多做一点的准备。
成龙其实很想说,瓦龙的长相并不是很大众的那种,古铜色的皮肤,五官分明的长相,铂金色的长发以及蓝色的瞳孔,和就连拍照都能拍出来的优雅气质,这些足以让他见一次便忘不掉。
不过他并没有说,因为这太奇怪了。
不过他也没有把那张照片扔掉,一直就放在自己的衣服内侧,之后就把它忘在那了。
衣服内侧的口袋由于已经放了瓦龙的照片,所以便无法放下其他东西,不过成龙也并没有在意,因为能放下的也不是什么能够用上的东西。
那张照片跟随着成龙经历的各种战斗,而且都很幸运的,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成龙也因此养成了一个习惯。
洗澡的时候将它拿出来,衣服洗干净,穿上的时候再把照片放回去。
假设一个人有了这些习惯后,那么他就肯定不会在意这些习惯了,就像便后习惯性要洗手,看见地板就习惯性拖,作业习惯性的往后放一样的道理,都没有被人怎么注意过。
有一次成龙在作战的时候跳入水中,等到战斗结束,回家洗澡的时候,把手往衣服内侧的口袋一摸就摸出了一个被泡的烂烂的照片。
“这个照片怎么被泡烂了!?”成龙小心翼翼将它放平,等待干的时候就用透明胶带封好,然后又放回了衣服内侧。
“龙叔,那是谁的照片?”小玉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面有大大的疑惑,她注意到了,成龙经常性的把照片放在那衣服里面,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到底是谁的照片。
成龙一边把衣服穿好,一边回答道:“嗯…是瓦龙的照片。”
“你为什么要把我的那照片一直带在身上?”
“……对啊,这是为什么?”
成龙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很快他又把他忘了,店里的生活和他的工作都十分的繁忙,他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
在最后大结局的时候,一切都平静了,但是成龙总觉得好像忘掉了什么。
又是在一次洗澡的时候,成龙把照片拿了出来,正好又被小玉看到了,女孩打趣道:“龙叔,你居然还放了一张照片,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啊?什么?”
在睡觉的时候,成龙开着床边的床头灯,然后把照片拿了出来。
呵护眼睛昏黄的灯光就像太阳一般,撒上在照片里瓦龙的长发上,因为之前被水给浸泡过,所以颜色显得有些偏淡,其实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放着他的照片,放了这么久,并且从没有注意到。
这应该是成龙第二次看这张照片,看这么仔细了,他突然有一点不舍得,照片上残留的一丝属于曾经瓦龙的气质。
不明白的感情被笼罩在多层透明的薄雾之中,甚至连颜色都被白色被取代,但是却无法做到去探究他。
“干脆放在抽屉里吧。”成龙将这张照片放在了抽屉的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