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NANA的香菜 NANA的香菜 的推荐 sher635168.lofter.com
Echoff-

【NCT20人群像】《GTA NEO /序幕》

 #NCT狂欢号再起航之失落的文学绿洲

    9月29日 20:00


《GTA NEO》序幕 1.85w 犯罪群像

“Surviving is winning. Anything else expect that are nonsenses woven by people who are afraid to look life ...

 #NCT狂欢号再起航之失落的文学绿洲

    9月29日 20:00


《GTA NEO》序幕 1.85w 犯罪群像

“Surviving is winning. Anything else expect that are nonsenses woven by people who are afraid to look life in the eye.”

  序幕

    (一)

  South Los santos的大角羊羔大街12号。

  李马克从窗帘紧闭的房间里面出来,他睡了一个悠长憋闷的午觉,头重得要死,摇摇晃晃趿着塑料凉拖到厨房冰箱拿瓶苏打饮料喝,却抬眼发现李楷灿正趴在一堆披萨盒子里面研究昨天抢劫到的几张可以用于Los santos夜总会和名钻赌场的VIP卡,李楷灿嘴角咧出的那一口干净白牙,出卖了他内心的狂喜。特别是“佩罗夜总会”的通行许可,这家著名夜总会坐落在Los santo的繁华地区,“佩罗夜总会”这座迷人 1920 年代风格建筑还留有足够品味,当你把它变为一座热情电音地牢后,它便会散发出一股讽刺过后的销魂快意。在那里,会员们不仅可以享受到高品质的音乐,还能和不少社会名流以及大腕结识畅谈,黑的白的,通通吞下。

  “Mark,你昨天真是干得好啊,逃窜的时候速度太快了,我差点没拿得住抢来的东西……不过你能甩掉那些愚蠢的条子就行。”李楷灿非常自然地接过李马克手里的苏打饮料喝了一大口,然后将那张来之不易的“佩罗夜总会”VIP卡特地抽出来给李马克展示,说是周末晚上抽个时间去那边玩玩。

  李马克提到自己想换一辆新的摩托车,他最近看上了“电涌”,广告单和网站上宣传那是一款适合关心气候的摩托车手的全电动玩物。没错,碳排放已经是过去式,而“电涌”的永磁马达能让扭矩立刻达到高潮,每个人都值得享受大腿之间的一点电动情欲刺激。

  李楷灿说要拿到一些现金才是,刚到手的银行卡当然不太方便去购买新摩托车啦,他手里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卡像极了一叠漂亮的扑克牌,他抽出几张放在李马克手心,“这些呢,Mark你也知道,我们还要交给Johnny的,不然小心他下面那些人来找我俩麻烦。”

  “我清楚了,那我待会出门去他那里给他。”李马克把那几张银行卡小心翼翼地叠在夹克内层。“正好,我记得他还有货物在我们家车库,那也给他送过去。”

  李楷灿靠在门框上看着穿鞋的李马克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另一只手还拿着李马克没喝完的苏打饮料。李楷灿虽然干抢劫这活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他仍然坚持自己做完一票就要歇个四五天的原则,这是他作为Los santos资深抢劫专业户的肺腑之谈。昨晚他俩在名钻赌场的停车场作案,直接掳走了一位名流秘书看管的手提皮包。“可怜,他应该马上就会被fire了吧。”李楷灿抱住李马克的腰还得意洋洋地往后面看,那人跪在地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甚至被李楷灿突然开枪吓得发抖忘记马上打警察电话。

李马克从大角羊羔大街12号的车库出来,出发前检查了猛牛S后座上Johnny要的东西,然后拧动手柄,调频到李楷灿平日最喜欢的明镜公园之音台,一头扎进了Los santo的那片迷幻诱人的落日光晖之中。

 

    “Every now and then I fall,

     Every now and then I lose control,

     In your eyes I see your thoughts surrounding me,

     And I've a little bit of thought for you,

     Cause every now and then I fall a bit behind,

     Every time I stare into your eyes,

     Cause every now and then I fall a bit behind,

     Every time I stare into your eyes……”

    电台DJ的声音传来:“好的朋友们,欢迎来到这座城市,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这是基于之地。”

 

   (二)

     李马克很快抵达了隆班银行西的位置。这是Johnny的帮派组织盘踞的地方,他和李楷灿偶尔会给Johnny办事,所以Johnny也会自然而然利用自己在Los santos的势力为两人提供行动庇护。所以两人抢劫能捞到油水都要给Johnny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即使对于Johnny而言这是微不足道的一份,但也保证了他们和帮派之间拥有着强有力的关系纽带。

     前几年,为了向银行业多样化经营迈出激进的新一步,工业巨头隆班银行已经向有钱且不择手段的杀手组织和贩毒集团出售办公空间。Johnny买下这个绝佳的位置,开始布置自己的犯罪网络,这个从Chicago来的男人逐渐在Los santos设计出自己宏伟的黑帮蓝图。

     提着货物箱,李马克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直走到尽头,进电梯,输入密码,按下29层键。电梯门乖乖关上,轿厢开始流畅地向上攀缘。

 

     Johnny的办公室收到了李马克的拜访信号。他让周围的下手都撤开,独自在办公室等候。

     “Hey,Johnny,我来了。”李马克轻松地打了一声招呼。

     Johnny本人和Los santo那些骇人传闻所讲述的模样非常颠覆,身为黑帮老大,他并不是刻板印象里肥腻冷漠的中年男子,而是一个高大帅气且待人和善,偶尔讲些有趣段子的青年,由于Johnny不怎么露面,所以他也不责怪媒体制造出的这些可恨的流言。认识Johnny的都说他是个标准绅士。

    Johnny走上去握住了李马克的手:“好久不见,Mark,你终于来了。”

    “久等了Johnny,这是楷灿给你的东西。”李马克把银行卡从夹克里取出来放在那张办公桌上,“另外,这是你订的货,帮你取到了,不过去的时候,吃了点苦头,那家武装国度的店员不认识我,看得出他工作很负责。”

     “辛苦你了,”Johnny接过那个箱子,输入密码,箱子“啪”地一声打开了。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锃亮崭新的巴雷特M82,还是特别改装过的,可以很好对付Los santo郊区的嗑药流氓和不听话的雇佣兵们。Johnny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拧了一下眉毛,关上箱子,问李马克这几天有没有收到一封来自Merryweather的恐吓电子邮件。

     这是Los santo最有名的安保公司。

无论是劣迹斑斑的富贾巨商还是罪大恶极的危险逃犯,只要你能付出合理的价钱,Merryweather的雇佣兵们就会以生命的代价来保护这些VIP。只要有人敢对这些VIP出手,无论是恐怖组织还是FIB还是地球防卫队,他们都会照打不误。这些雇佣兵多半是退役的老兵或是拥有多年工作经验的一线战斗警员,他们的战斗技术十分精湛,枪法百发百中,而且绝不留情面。你只要给足了够多的钱,他们甚至愿意出售吊死自己的绳子。

     李马克愣了一下,他根本没注意自己收到什么电子邮件,马上掏出手机点进自己的邮箱,手指着急地滑动着屏幕,在密密麻麻的广告中发现了自己有一封未读邮件,还没来得及看具体内容,文末发件人的署名正是Merryweather。

    “阁下你好,这封信正是给你的,务必认真阅读。在Los santos,我们一直在追踪调查你的行动痕迹,虽然这里是一个大名鼎鼎的vice city,但是你的罪恶样本格外突出,且拥有一番惊人的成就,我们不相信你能在某一天踩下油门的时候为往事而感到心酸和忏悔,遥远的孩童经历不可能会唤醒你已经死去的良知。那么请你准备好接下来的一场酣畅淋漓的游戏,时刻关注你的邮箱信息,不用回复,下个礼拜日,任务开始。”

    Johnny语气平淡地念出这段文字,李马克发现自己所收到恐吓信的内容与其如出一辙。

    “究竟是谁盯上我们了?”李马克瞪大了眼睛问。

    “不知道。”Johnny坐在皮质老板椅上,点了一支烟,“但是我们必须想办法,时间不多了,今天已经是礼拜四,我们要么陪Merryweather玩一场游戏,要么找到真正威胁我们的人是谁,然后让子弹准确击穿他的脑颅。”

 

    (三)

    礼拜五一大早,Johnny的黑色埃努斯温莎就停在大角羊羔大街12号的楼下了。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戴着一副时髦墨镜,路过的平民还以为Johhny是哪个房产大亨家的继承人,然后偷偷多瞄几眼他价值不菲的轿车。

    李楷灿和李马克从外户楼梯下来,没有喊Johnny的名字,直到坐上Johnny的车后座,李楷灿才开口:“Johnny,我们打算怎么办?我昨晚也发现自己收到那封邮件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李马克问。

    Johnny发动引擎,“Little Seoul,去见一个有过合作的老朋友。以前他在Lifeinvader做技术设计的实习,那年的发布会上Lifeinvader的创始人Jay Norris在接通了一个神秘电话被爆头之后,他就自己离开了那里,然后当起了接私活的极客。”

    李楷灿一边听一边看着窗外往后跑的树,今天是个阴沉沉的天气,似乎是要下雨了。他靠在驾驶座边上和Johnny开玩笑,“怎么今天不带个助理来,还要麻烦你亲自开车载我们。”

    “哈哈,说起来你俩不清楚,我信不过他们。”

    “那你信得过我们这两个人?一个开着两年前偷来的猛牛S摩托的加拿大人,和一个热衷于冒险抢劫的小混混”

    “我当然相信。”Johnny笑。

    说着说着,埃努斯温莎已经到达目的地Little Seoul,拐进一个不起眼的白色公寓,三人下车,在Johnny的带头下坐电梯到了12楼。

Little Seoul这片区域复杂的道路和高速公路网络将所有的区域连起来,而Del Perro高速将城市从东至西分为两半,沟通起Los santo的秩序。

 

    出电梯的时候,Johnny的老朋友就等在门口了,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穿着水洗牛仔裤和纯棉T恤,留了一头亚麻色卷毛,左手随意地插在宽大的裤兜里面。

    johnny和他点头,这是打了招呼了。“给你俩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廷祐了,我的老朋友,也是Los santo数一数二的极客。”

    金廷祐同李马克和李楷灿都握了手。

    “你看上去很像一个大学生。”李楷灿说。

    金廷祐笑了,抿了抿嘴巴,“谢谢你,可是我已经毕业很久了。”

    三人随着金廷祐进屋。

    屋子里收拾得特别干净,金廷祐的工作室则在一个没有开窗户的房间。关上门,他对Johnny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收到了那封邮件,只是因为他的工作邮箱有好几十个,检索后才发现。

    “其实我怀疑过这是不是一场恶作剧。”李楷灿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可是连你都收到了。”他看向金廷祐。

    金廷祐坐在工作台边,按动桌边的一排开关,墙上那六个巨大的显示器启动了,发出略有刺眼的白色荧光。“奇怪吗?我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会干坏事的人吗?不过你们放心,我有处理这个问题的办法。”他说。

    李马克好奇地凑过去看,“攻入Merryweather的系统?”

    “No,”Johnny抢先回答了,“应该不是,攻入Merryweather的系统难度太大,虽然我知道廷祐的技术一流,但是一直都在进行保密性行动的Merryweather肯定自己的变态防火墙,就算我们攻进去了,也没有什么后路可以走,干脆直接和上帝dating了。”

    金廷祐开始敲键盘,修长的手指活动着,那些显示器上的无数小字符被他创造和搭建,密密麻麻就像类似于爬虫的Los santos的贫民。

    “Johnny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变态的防火墙也会害怕更变态的极客吧。”

金廷祐说完,按下了回车键。

 

  (四)


 今天正好是董思成入职IAA一周年的日子,早上帮忙登记了情报信息后他感觉上午的事也就差不多结束了,他从IAA大楼里走出来,到旁边的咖啡店买了一杯美式消磨时间。


 前几年,联邦政府拨给IAA的资金随着恐怖活动的逐渐平息而减少。随后联邦政府宣告只要有人能找到某个“重要的目标”,经费就可以大幅增加,这使得IAA和FIB展开了经费争夺战。IAA的总部坐落于Los santos市中心,而与其毗邻的正是FIB总部。


 董思成坐在咖啡店里的椅子上,可以看到进出IAA总部大楼的一些特工们。IAA的特工会穿着不同的制服。他们既可能穿衬衫,也可能穿夹克,或者穿毛衣。有时候他们会在胸前挂上IAA证件,或者在腰带上挂着IAA的徽章。大部分特工都会在腰带上挂着一个手枪枪套。特工们的右耳上会挂有无线通讯装置,有时还有类似于LSPD警员的工具带。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不过董思成很少亲自参与一线打击恐怖活动的行动,他的上司觉得这部分的工作不太适合他,于是让他负责情报的收集和统计分析,但是上司能放心地让他做绝对保密的情报任务,也是对于董思成个人能力的认可。


 这个时候,董思成接到了朋友的电话,Hendery,“佩罗夜总会”的老板。


 两人在少年时期关系就一直不赖,而董思成进入IAA工作后,Hendery更是送了董思成一辆奥北9F,“您一旦坐上这款车,心中便会有除却巫山不是云之感。雪地行驶,性能超棒。话又说回来,把这辆超强马力的猛兽开到滨水的地方可能让您死翘翘。不过幸运的是,您住在Los santos这个大荒漠里。”Hendery兴致勃勃地给董思成展示。


  


 “你晚上八点来佩罗一趟啦,有好消息。”电话那头语气格外轻快。


 “什么好消息?又购进新资产了吗?”


 “不是不是,哎呀,叫你过来打牌啦,这点时间都不能给我?”Hendery压低了声音,“带你认识新的大佬,相信你总要感点兴趣吧?”


 “那八点佩罗见。”董思成被他逗笑了。


 “行,直接到我办公室吧,外面太吵了,隔音好的地方细聊。”


  挂掉电话,董思成又收到了新的工作邮件,他慢慢走出咖啡店,心里还在琢磨Hendery说要介绍的大佬是谁,不过能多结识Los santos的这些能人异士,对他进行情报工作是有一定好处的,尤其是对付FIB那些难缠狡诈的特工。董思成刷门禁卡进入IAA总部大楼。


  


 程序运转大概两分钟左右,金廷祐象征性咳嗽了一声。


 “我大概知道谁要拿下我们了。”


 “谁?”李马克看着那些显示器上奇奇怪怪的域名,一头雾水。


 “和我猜的一样,F、  I、B,正是他们找的Merryweather。嗯,看来我们平时做的好事他们都很清楚呢。”金廷祐剥了一颗口香糖放进嘴里


 “所以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李马克看到很不解


 “当然是在Merryweather行动之前就采取行动。”Johnny回答,“给他们一点小甜头尝尝看。”


  金廷祐搬出门后的一块黑板。


  Johnny继续说,“廷祐一直是一个头脑聪明的罪犯,对于制定计划方面有着神似电脑的逻辑,除了他是顶尖极客外,他还精通股市,政治和企业的内幕操作。正因如此,廷祐能轻松的通过暗杀,欺诈来赚取充足的收入。所以我和他有紧密合作。”


  李楷灿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大学生形象的年轻人有这么强的本事。


  “辛苦你去楼下拿我点的柠檬胡椒味的鸡翅,我们饱餐后就来策划这次的行动。”金廷祐笑着拜托李楷灿,而金廷祐那样和善单纯的笑容根本看不出来他无比灵活地敲动着键盘的手指沾有罪恶的痕迹。


  


 (五)


  “这次我们是单独秘密执行任务。首先我们需要抢劫或者偷一辆厢型车,我将尽快找到一位在FIB工作并拥有受贿习惯的探员,并通过假冒IAA的网络ip给他发送带有病毒的威胁信息,一旦他回复我的消息,他手机里的所有文件和工作记录都会被我抓取拷贝,我会给你们提前准备好FIB的伪造证件,你们派两个人潜入FIB的大楼,然后通过我给你们提供的信息,把这次和Merryweather有联系的官员干掉,当然这也许惊动其他FIB的特工,所以请你们尽量低调,等FIB的特工反应过来前,另外一人的厢型车在指定地点接应,然后你们朝塔塔维昂山区逃离,中途跳车后把这辆厢型车丢进湖里。”


   Johnny点点头,“明天行动对吗?”


  “是的,我会随时和你们保持联系。”金廷祐回答,“别担心,不过是轻轻松松解决的事。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下午还有工作,你们看看到哪里消遣一下?”


   Johhny从座位上站起来,“我下午约了心理咨询师,可能要到佩罗海滩去。”


   李马克和李楷灿决定回家休息。


  “Ok,那我不送你们了,帮我把门带上,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Johnny坐在驾驶座上给心理咨询师打电话,说自己待会儿就到。他已经很久没去过那里了,心理咨询师之前就告诉他尽量不要再自己出面处理事务了,但是他现在头皮发麻,思绪混乱,因为他必须要和医嘱相悖去参与这次犯罪。


      Johnny来到Los santos前和已经过世的某个好友曾经一起犯下抢夺军火的惊天大案,当时他抛下同伴只身逃出警察围堵,而那位故人被捉拿归案或者当场毙命。也是经历那件事后,Johnny很少抛头露面去亲自犯罪,而是选择自己去发展帮派业务,最后来到Los santos把组织发展得更加壮大。出于他一直以来对同伴的愧疚,逐渐在心里埋藏了恐怖的心魔,他常常会做噩梦惊醒,甚至他觉得那个人要么是自由身要么还活着,知道他独自逃跑后会潜入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毙了自己。


 “我觉得Ten真的还活着,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是我看不见他,他也许在监视着我。”


   Johnny扶着额头,“我有时候会希望Ten能把我杀了。”


   文泰一给Johhny端上来一杯他自己冲好的红茶,坐在Johhny对面,问他最近有没有按时服用精神药物,Johnny点头又摇头,文泰一拍拍他的肩让他放轻松,“说不定他确实还活着,但是他也不愿意找你,洗手不干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的意思是你无需自责,Ten也许想让你好好活下去。”


 “老师,你不清楚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文泰一给自己续上水,问:“那你觉得Ten是怎样的一个人?”


 “比起一个好人恶人这类的评价,我更愿意说,Ten是一个聪明人。他是一个幽灵。”


 “Johnny,除此之外呢?你来我这里只是和我说Ten的事吗?”文泰一躺在沙发椅上,他远远地注视着Johhny的眼睛,好像Johnny的想法他已经了然于胸,“我是希望能够真正解决到你的问题,我需要对你负责。”


  “希望Ten能宽恕我,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


   文泰一拿起给Johnny做咨询的文件,抽出一支钢笔来,“Johnny,希望很好,但你不要躲在希望后面,希望是努力的死敌。”他飞速地填写着问诊记录,“你显然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六)


 董思成把那辆奥北9F停在了夜总会门口,小心地将自己的工作牌收好。和普通市民一样便服出行,根本不会暴露自己IAA情报人员的身份。


 舞池里爆发出一段激烈亢奋的电吉他前奏,年青的男男女女们开始哄闹起来,随着这段恐怖海峡MONEY FOR NOTHING的旋律的侵入,他们近乎是完全疯狂地摇头晃脑,有些人是喝多了,有些人是飞大了。彼时灯光昏暗的佩罗夜总会像一座电音牢笼。


 Hendery趴在二楼的栏杆那里向从舞池边缘绕过来的董思成招手。他穿着一件宽大的卡其色风衣,头发留得很长,董思成真的是好久没和他见面了。


 Hendery把董思成领进办公室,说那位客人还在赶来的路上,要不要先开一瓶酒喝,董思成说自己也许需要自己开车回家,拒绝了邀请,然后随口问起最近佩罗夜总会的营业情况。


 “除了平时这些常规营业外,最近出货的速度还算有提升,特别是那些南美进口货让我小赚了一笔吧。”Hendery在办公室来来回回地走,外面本来喧嚣刺耳的音乐在隔音措施应做尽做的情况下只听得见bass的低音声部,董思成刚想让他坐下,Hendery说要介绍的那个客人就来了。


  先是三下敲门声,进来一个穿着考究的秘书,紧接着,他的老板——一位带墨镜的男人也进来了,“Hendery,你久等了。”两人握手。董思成站起来,“你好,你就是IAA的探员朋友吧。”没想到这位陌生男人知道他的具体身份。


 “是的。”董思成也同他握手。


 Hendery连忙介绍:“这位是刘先生,Los santos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商业大亨,也是刘先生他想主动认识你的,所以拜托我帮忙介绍搭线。”


 “嗯?”董思成看向刘先生。


 “哈哈哈哈,你不用那么紧张,虽然我知道你给IAA上班,但是接下来我说的事你一定有兴趣的,给你的都是百分之百的好处。”刘先生笑着说,“仁俊,把你准备好的文件拿来,给董先生看看。”秘书从他携带的公文包里面取出一叠资料来,双手递给董思成,开口道:


 “关于那个‘重要的目标’,我们怀疑他极有可能参与了FIB的证人保护计划,以至于我们没办法找到他,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也许他早早更换了新的身份,被FIB所控制。”


 “所以呢?你们想拜托我的事是什么?”


 “当然是和我们合作,刘先生有Merryweather的股份,可以竭尽一切手段去支援你们展开打击恐暴的行动,不过,还需要你利用IAA的情报工作优势帮上点忙了。”


 “那个……你们说的问题我难道不需要回避的吗?”Hendery一边擦自己的酒瓶子一边嘀咕着。


  刘先生倒是一把揽过Hendery的肩膀,“按道理说,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哈哈哈哈哈,我可是帮你搞到了那么多南美货,我对你还不热心吗?你也不算什么清白市民吧。”


  董思成浏览着那叠资料,问秘书,“你们掌握过这个人的‘前世’信息吗?”


 “没有。这还真没有,只知道他是五年前那场惊天军火抢劫案的主犯之一。”仁俊回答。


 Hendery好奇地打听,“是那一场双人作案还劫机的军火抢劫案?”


 “是的。”仁俊点头。


 董思成又问,“但是,我帮你们调查“某个重要目标”并且报告给我上司后,这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Merryweather需要和IAA共同繁荣。

  

  (七)


 大概是早上五点四十分,李马克和李楷灿从大角羊羔大街12号车库出发。金廷祐已经给他俩发送了那辆厢型车定位,在南洛圣都的一个垃圾场附近,是一辆闲置的作业车,然后他们需要在六点半前到东洛圣都接应Johnny。


 李马克和李楷灿临走的时候各自带上了一把手枪,Johnny说他会为后面的行动提供武器装备,抵达垃圾场,厢型车就停在不远处,那是一个作业车专用停车场,有两个工作人员在值班亭里面困觉。李马克决定自己先进去,李楷灿在外面等候,待会李马克会驾驶厢型车冲破栏杆,要是惊动工作人员,李楷灿借势给上两枪。


 “Ok,一切都很安全。”李马克已经坐上了厢型车,他正准备马上把这辆车给开走,发现已经绕到了值班亭里面,他觉得头疼,不是说了在外面等的吗?这时,李楷灿用手肘从后头各给了两个工作人员痛击直接敲晕,可以说悄无声息结束了本次战斗,为俩人省下两颗子弹。李马克才这缓过气来,李楷灿跑过来拉开厢型车副驾驶的车门,得意地坐了进来,吹着好麦坞电影流行主题曲的口哨。


 “走吧,Mark,新的一天,Johnny正等着我们呢,不要迟到。”


 厢型车引擎发动,李马克顺利冲出作业车停车场。


  


 肖俊换上衣服,刚准备进实验室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看了看来电人的姓名,他从口袋里找到了一支笔和随记本,绕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喂。刘先生,是我。”


 电话那头亲切地问候着肖俊最近的工作情况,肖俊礼貌地回着,但是心情却越来越紧张,终于,对面终于开始进入正题,和肖俊开始提起自己的诉求。


 “我需要一个强大的武器支持。”


 “那刘先生不应该去联系地堡和武装国度吗?怎么想起我来了。”


 “当然是私人定制。”


 “刘先生,我最近很忙的,我不知道……”


 “我是信任你,这次是一笔大的,能给你清算不少,而且我又不是不给你好处。”


 “但是说实话,我挺担心的,刘先生您考虑清楚了吗?”


 “我要是没想好,不会和你打这个电话的,肖俊。要不我说了你再考虑也行。”


 “好,那刘先生先说吧。”


 “核武器的项目,感兴趣吗?你要不要合作。”


  肖俊一惊,圆珠笔“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接到Johnny,厢型车停在FIB后面那栋不起眼建筑的楼内停车场,Johhny已经提前拿到了金廷祐提供的伪造证件,最后商量马克在这里等候,撤离时马克迅速接应。


 带上FIB的证件,李楷灿忍不住打了一个奇怪的激灵,那是种不言而喻的感觉,Johnny倒是自然而然地切换成FIB探员的角色来,大摇大摆地领着李楷灿就往办公大厦里面走。


 李楷灿第一次进这样的场合,不免得东张西望四处看,Johhny提醒他别乱看,他们的目标在14楼尽头的单人办公室,需要速战速决。


 和一群面色冷漠的FIB探员一起进入了电梯轿厢,Johhny按了14楼,电梯轿厢安静得可怕,几乎都盯着显示屏和手机看,感觉空气骤降至零下,没有人在轿厢里面交谈。李楷灿想:FIB这些家伙看来也对上班得热情不大啊……


 到了14楼,电梯门开了。


 深吸一口气,李楷灿还是跟在Johhny身后出了电梯门。


 拐进右边的长廊,是一个忙碌的集体办公室,探员们没有人抬头,都在处理自己手上的工作,电脑散热器发出“嗡嗡”的噪音,有人中途溜出去到阳台抽烟。而那位官员应该久违了,李楷灿小声地哼起口哨,摸了摸夹克背心里面藏好的手枪,这位叫做Myers的官员怎么这么蠢?都能独吞政府拨下来的大量安防资金,却在一条假冒IAA的威胁短信面前甘拜下风。简直不可理喻。


   Johnny礼貌地敲三声那办公室的门,“Come in!”门里面传来许可指令。


   一位身穿彭风精品定制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把脚翘放在办公桌上,抽着一根上乘雪茄。Johnny进来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指有不间断的微妙抖动。真有意思。“你俩有什么东西需要申报的?文件呢?”Myers看上去非常不耐烦,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


   李楷灿慢慢靠近Myers,一个不注意,突然下狠手把他的嘴巴捂住,手枪死死抵在他的太阳穴。Myers试图发出惊恐无比的尖叫,但是都是徒劳。他用求助的眼神望向现在他面前像个专业特工的Johnny。


   Johnny却不慌不忙地把手支撑在办公桌上,挑起眉毛问道:“我要你和Merryweather的全部沟通文件,在哪里?”


   Myers热切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如死灰般寂静。


   李楷灿的抢在Myers的太阳穴上狠狠摩擦着,那个刚才趾高气扬的FIB高级官员变成了一只可笑的纸老虎,浑身都在发抖。


    Myers抬起左手指向对面柜子的最下方,Johnny直接过去打开,但在触碰柜子把手的瞬间,Johnny立刻发现不对劲——打开柜子居然什么也没有?Johnny下意识望向李楷灿,这时,办公室警报大作!


   “李楷灿!把他干掉!”


   “嘭!”一声枪响,子弹击穿Myers头颅,脑浆和血溅在了李楷灿的夹克上。他倒在地上。


   “快撤!从他办公室边上最近的安全通道到二楼后翻窗跳下去跑到停车场!”


   两人冲出门来,直接拐进安全通道,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恍惚间,FIB那些最恐怖的特工已经倾巢而出。李楷灿感觉逃跑的时候大脑一阵眩晕,但是来不及思考,他的手紧握着那把手枪,还有子弹,他不想丧命!到时间了,李马克到底有没有出来接应啊!来不及了!


   今天是李楷灿第一次杀人,以前的抢劫都是用这把手枪威胁别人来着,但是他今天干掉了一位FIB的高级官员。Johnny朝他吼着“Kill him”的时候,李楷灿完全没有半点犹豫就迅速扣动了扳机。


   两人跑到第五楼,后面有人开始射击,Johnny领着李楷灿贴墙撤退。这时,四楼处有特工出来直接就是一枪,没打中李楷灿,正好打偏在他仅有一尺远的栏杆上,Johnny马上给那人补了两颗子弹。暴力让人生存。


   楼下也冲出来四五个特工,区区低级特工,怎么是他Johnny的对手?前几年在芝加哥的大案就和这群人交过火,出动了军方势力也没有把他捉拿入狱,今天也还痴心妄想吗?可笑。


   “砰!砰!砰!”又是几枪,Johnny把上楼的那些特工全部干掉了,后面还在射击,李楷灿往上面补了几枪,依稀间听见有人倒了,一群人压上去,发出尤其惨痛的尖叫。


   二楼的窗户就在眼前!一楼门口的人过来了!


   李楷灿不假思索把窗户拉开直接往下面跳,Johhny朝楼下又毙了几个FIB的特工,跟着跳窗,李马克驾驶着厢型车来了!完全准时!


   李楷灿摔了一跤,感觉疼得要命,但是马上跑进厢型车后位,Johhny跳下来也摔了,咬着牙齿钻进来,用力“嘭”一声关上车门。


   “马克,交给你了!”李楷灿朝驾驶座传递任务。


   李马克踩下油门,按照金廷祐给的路线直接加速前进,后面的特工也纷纷上车并且联系警方追赶。厢型车在公路上焦急地穿行和闯红灯。


     “马克,往塔塔维昂山区开!不要走高速公路,会被警察提前封锁,直接马力加大到山上去,走小路!”Johnny再次check了金廷祐发来的消息,金廷祐承诺在五分钟以内帮助三人消除通缉星级,但是马克还是需要尽快甩掉条子。Mark呀,你和楷灿抢劫做坏事的时候从来没有被警察追上来过,这次也请务必成功。Mark,shake a leg!


      Shake a leg!


 


(八)


  金道英刚主刀完一场大手术,持续专注5个小时后,他已经筋疲力尽。


  躺在手术台上的那是Merryweather的王牌雇佣兵,在昨天一场行动中被爆破手索要了他的双腿,他被送来的时候几乎失去知觉,下半身血肉模糊,全身还沾满了爆破地点上的水泥渍,臭得要了命。金道英和其他手术大夫商量后,只能给他安排截肢,后续让他家人为他准备上一个最新版本的智能轮椅。


  金道英坐在值班室里吃罗渽民从楼下买来的金枪鱼三明治。


 罗渽民是内科医生,金道英在医学院的学弟,两人曾共同参加过学校一个叫做“lay sleep”的协会,是的,那时他们的确什么也不做,经常在活动室里硬生生躺他一个下午,然后慢悠悠地起来,约着去食堂,或者金道英的公寓一起做饭吃。后来两人都被分配到Los santos的医疗中心,下班了偶尔去喝点小麦发酵液体制品——金道英喝不了太多,罗渽民则是到点了必须回家睡觉。


 金道英匆匆解决完罗渽民给他带的便当,然后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开会,一个穿着黑色杀手大衣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口,非常可疑。男人上下打量了金道英几秒钟,走过来递给了金道英一张名片。


 “嗨,我是FIB的探员,你叫我李永钦就好。”他终于做了一个简洁的自我介绍。


  金道英一头雾水地看向他。


  李永钦从大衣内衬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这里的钱几乎是你半年的薪水了,我需要你把那位Merryweather的雇佣兵杀掉。这是联邦政府的命令。”


  “Ok,对不起,李先生,我是一名外科医生。而且手术在四十分钟前已经完成了,请原谅,我的确无能为力。”


  男人轻轻笑了,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你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就算你对那些狗屁药剂学一窍不通,但是总有人能运用自如。死亡也不是只有一种,有中枪,有猝死,有暴毙,有慢性病,我恰巧觉得我说的这些总能给你一些灵感和启发。医生,你不用特别着急,你还有时间,但是如果你一点也不急,那我也无可奉告。”


  话毕,他扭头转身,离开了金道英的视线,消失在走廊尽头。


  


 李永钦拉开那辆白色300R的车门,坐进副驾驶,旁边的男人本来在滑手机,见到他便放下手机问他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Jaehyun,我觉得不太妙,那个医生不一定会听我的话。”


 “看上去你心情不好,要不要带你兜几圈再回去?”


 这是郑在玹才买了一周的300R。四十年来,300R的设计父亲——爱尼仕品牌,一直在推动科技、完善性能,并且无视那些大规模哄抬价格的传言,如今终于推出了他们最受欢迎产品的终极大杂烩。如果它的复古气息没有成功说服郑在玹,那或许添加导弹锁定干扰器、遥控单元、滑油地雷和装甲板的潜力才是让郑在玹心动的真实理由。


 “我喜欢你的这辆新车。”李永钦把车窗摇上去。“但现在请你把我送回FIB吧,我还要很重要的事务等着我处理,我不在,恐怕又要出乱子了。”


 “那晚上还和我去名钻吗?我们说好了的,我的筹码额度还有不少呢,上次你帮我大忙……”


 “估计我去不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想约个我们都方便的时间。”


 “行啊,你说了算。”


 “Jaehyun,我只是太忙了,你别介意。”


 “我不会的,我非要等你一起去。”


 郑在玹一只手轻松地转动方向盘,另一只手调电台到无止境流行音乐频道,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李永钦似乎是很困很疲惫,他把头靠上舒服的皮质护颈枕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九)


  几个小时前,朴志晟绕过那些喧闹的人群,从事故发生地点出来,拿出一支因为放久了而稍有些油腻的棒棒糖含在嘴里,救护车和警笛发出的声音环绕再他的周围。他有点得意地欣赏着属于自己的胜局,没有人知道,这是他所创造的完美恶作剧。


 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专业爆破手,朴志晟曾经前些年在爆破科系统学习过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专业,对工业炸药、火工器材、爆破技术等非常了解,从炸药雷管生产、制作、使用,到工程爆破技术,爆破安全等,他都算得上是个行家。


 朴志晟突然想起他离开爆破科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事,这时他的大脑似乎被钝器敲击,一下子痛得厉害,差点站不稳,快要栽在地上,一个年轻的男子眼疾手快扶起来他。


 “你没事吧?喂,你在这里看什么热闹?”


  朴志晟抓住这个年轻男人的手臂。


 “你不会被吓傻了吧,你害怕的话呆在这里干什么?爆破事故哎!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你需要我帮你叫一个医生吗?”站在朴志晟眼前的是一个大学生,本来他也是过来看热闹的,没想到身边的年轻男子突然晕倒。他关切地看着朴志晟,生怕他出什么事了。


  钟辰乐甚是不解,这个他扶起来的男子居然一句话也没回应他,于是钟辰乐干脆又问他要不要去旁边的快餐店歇歇,朴志晟浑身乏力,只能点头答应。


   钟辰乐扶着朴志晟进了店里面,帮他买了一杯热果汁。


  “你真的不舒服的话,我表哥在Los santos医疗中心上班,他可以帮你联系他的同事给你看看,嗯?”钟辰乐坐在朴志晟对面,“那个听说……今天好像是Merryweather的人接到命令说是在附近工地上有爆破材料需要处理,没想到派雇佣兵进去后,不到五分钟就直接发生了爆破事故,搭好的脚手架全部散了,雇佣兵从高处摔落,好像双腿都被炸掉了。”

   朴志晟缓过神来,接过钟辰乐递过来的果汁。

  “我还以为你有预激综合征呢,不过现在看上去你好多了。喂,你说句话呢?”

  “你好,谢谢你。”朴志晟小声地回答钟辰乐。

   钟辰乐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张小小的名片,说自己刚毕业,在好麦坞的电影工作室实习。

  “你呢?”钟辰乐问。

  “你叫我Andy就好。”

  “行啊。”钟辰乐起身背上东西,“不过,那个,我得马上去工作室了,我怕迟到被fire,你照顾好自己,要看医生联系我也可以,等你好了,我可以带你喝酒去。”

   朴志晟看着那个匆匆推开玻璃门钻进TAXI的年轻人,和自己一般大,直觉告诉朴志晟,会和他很有话题。想起来从爆破科离开后,朴志晟几乎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他没有朋友,也不喜欢和别人交谈。

   朴志晟小心翼翼收起来那张名片。

  

   李永钦回到FIB大楼,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一件令人感到无比惊悚的大事,有两个黑帮人员闯入14楼,解决了和Merryweather通奸的Myers。FIB各个部门都在组织开展紧急会议,并且前半小时信息系统突然巧合地出现了故障,整栋大楼全部停电。

   看来遇到麻烦了,李永钦心里想着,FIB这些小混混们除了贪污腐败,吞拿资金,性无能外,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了。他也并不关心本次袭入事件,直到Irise呼叫他去处理一下监控文件,李永钦才慢慢悠悠地拐进监控中心。

   Irise站在监控台前,她死死盯着屏幕,那些值班人员站在边上,被她吓得一句话不说。

  “我来了,需要我交接任务吗?”李永钦走过去问Irise。

   “你今天上午去哪里了?”Irise神情严肃。

   “公派任务嘛,没在情报室很正常。”

 Irise懒得和李永钦继续啰嗦下去,她让李永钦赶快接班,说要去开紧急会议了,然后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跑去电梯口上楼。

 李永钦打发了值班人员,他丝毫不理解Irise为什么非要这群可怜人呆在监控中心罚站,Irise的确是个很固执的女士。李永钦坐在椅子上开始筛选没有被覆盖掉的监控录像:

 06:00

 07:00

 08:00

 08:45 终于有两个人进入FIB大楼后,挤进五号电梯按下14楼。

 14楼是联络部门,按道理来说7:40之前就要确保所有人到岗。

 ……

 李永钦锁定了基本目标。开始反复牵拉这段录像。

 ……

 ……

 ……

 “嗯?”李永钦终于看清楚了,老天,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位,他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

  

  

(十)


   夜渐渐有些深了,一辆独裁者正在往东好麦坞行驶。


   李泰容看着开车的钱锟,“我们要从屋顶天台进去,希望现在没有哪个坏种用轻型火炮扫射它。嗯?”


   “不过他刚才给我发了短消息说有更多保安在那里看守。”


   “高风险,高收益,正合我意。”


   钱锟掉转车头,往Los santos那条浅浅河沟附近靠拢,那里是一个秘密仓库的入口,钱锟最好的伙计——那辆秃鹰武装直升机就在那里正酣睡。


   李泰容和钱锟下车,把从地堡拿来的新的弹药补给,和新购入的冯.伏厄军用步枪仔细清点了一遍,正正好,今晚肯定够了。


   钱锟坐上秃鹰武装直升机,李泰容致电另一位成员:“我们等着呢,在你准备好前,飞行员不会先起飞。”


   “我差不多准备好了。”


   “收到。”李泰容回复。


    启动发动机,飞控系统,火控系统。


 钱锟有条不紊地让秃鹰武装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力,然后慢慢离地,朝着这个城市的天接线逼近。这里的夜不过是刚好降临,Los santos迷乱的霓虹灯光在黑色的幕布上忘我地涂鸦着,空中那呈现出来各种角度像是服用了大量的致幻剂的后果。


 “检查好降落伞,保持专注。下一站……有风景的楼顶。”


 “可以了吗?”


 “准备跳伞。”


 李泰容倒数三个数,纵身跳进风中,从Los santos的天际线掠过,那是如此完美自由的一个弧度,明明是最优秀的狙击手,李泰容却是总能如此出色地完成每一项超越技能范畴的任务。他调转方向,拉开降落伞,确定好了目标天台,简直精确无比,他能顺利着陆。


 钱锟也改变飞行方向,他需要更换仓库的那辆装甲骷髅马,那是李泰容拿奖金购入的作战实用物,骷髅马装甲版有一个双凸轮直列六缸发动机,纵向放置在前置发动机中,全轮驱动布局,拥有目前等级最高的防弹玻璃,是完全防弹,同时4人的容量使得其成为最适合抢劫任务的车,没有之一。钱锟看了看时间,最后应该能顺利地接应李泰容和另一成员成功逃出。


 李泰容降落在天台的时候,黑衣伙伴已经在等了,他还是固执地把自己装扮得严严实实的,像一只敏捷的黑猫。“我已经确认停电了,也许对保安们来说这是暂时的,但是我们能顺利过去。”


 他们决定按照计划从电梯井向下垂降。


 “这里原来是没有摄像头的。”


 黑衣伙伴笑了,“嗯?下去的路很长,千万别着急。”


 两人垂降的节奏和动作像是同步训练,稳定优雅,鞋子磕在钢架上的声响都是如此地轻盈。在深不见底的电梯井里一截一截地向下逼近。


 推开电梯井盖的时候,黑衣人轻松地告诉李泰容“别忘了,我们还有王牌在手,爽吧?电脉磁冲准备就绪,随时待命。”


 “Ok,不过他们还有个异地故障保险。在备用发电机运作前,我们要尽可能地取得进展。所以,开始吧。”


 李泰容穿过黑漆漆的走廊,夜视镜下先击晕守门的保安,同伴破门而入,对着里面那些还在等电来的保安先开了麻醉枪,“别靠他们太近!”李泰容叮嘱。


 “Omg,我击破了一个摄像头。”黑衣同伴小声嘀咕。李泰容弯下身子,尽力在避开那些密密麻麻的监控。


 “这个坏了应该没事,但再弄坏一个,估计他们就会起疑了。别破坏太多的摄像头,这样他们一定有人会注意到。”


 黑衣同伴带着李泰容往前潜伏,用提前准备到位的门禁卡进入了地下室。“我明白,你看,功课做足了,就是这么简单。”


 两人默契地用步枪击晕了正在地下室监控台因为发现一处监控器失灵而发愣的保安。黑衣人绕道楼梯间,关上并锁住了进入地下室通道的门。


 “嘿,我记得他们今天的收入还没放进金库,注意一下你的周围。”


 “我们必须有个人需要去保安室控制按钮,另一个人跑进去拿现金。”


 “枪法好的人为您保驾护航。”


 “Well done,泰容。”


 “现在就开启电脉磁冲吧,把摄像头和保险丝盒全部弄坏。”


 两人检查好了夜视镜,李泰容打了一个没有声音的响指,“熄灯了!”


 向下突击!


 黑衣翻过楼梯栏杆往里面深入,李泰容爬上地下室通风口边上的高台,对着下面守着金库的保安开枪 “砰!”黑暗中有人倒了,其他人陷入恐慌和警戒中,纷纷装备起来。这里是名钻,这里第一次出现出现有备而来的抢劫。“砰!”又有一个倒在地上,身边的人立马用对讲机联系,但是地下室似乎无法和楼上的控制中心所联系,“砰!砰!”不到两三秒又有人倒下了。太黑了,根本看不见,保安像一群瞎耗子在李泰容的眼皮子底下乱撞,他们又不敢轻易开枪,于是李泰容又打死一个,子弹正中那人心脏。还有五六个人在地下室上层,黑衣已经刷门禁闯入通入金库的通道了,这里需要两张门禁,好消息是他已经拿到手了。他只需要等泰容去控制台关闭金库安保系统按钮。


 这时李泰容从通风口边上跳下来,开始扫射那些无能懦弱的保安,有人终于朝李泰容开枪了,但是打偏在李泰容的左侧,李泰容补上一颗子弹在这个保安的脑门正中心。还剩下最后一个人,他摸黑向李泰容逼近,李泰容迅速绕过他,“砰!”他死了。李泰容按下控制台的TURN OFF键,一切安全。


 好,去金库汇合。


 黑衣已经恭候多时,他把工具包里的激光器分了一把给泰容,两个人一人一边对准金库门的锁芯。“泰容,控制好光束强度,过高的热能会烫得你拿不稳激光器。”


 黑衣已经打开了左边的锁芯,李泰容第一次用激光器,但是也顺利地打开了右边锁芯。两人合力推开那笨重的金库门,“好消息,我们没有被发现,可以在里面呆久一点。但是要小心,一旦在里面的时间过长,警报响起也许会被灌神经毒剂。里面还有好几个保险箱,有时间也可以钻开,但……我不保证里面有好东西。”


 李泰容已经拿起激光器:“别废话了!我去打开这些保险箱拿金条,你去把那些画割下来!快!”黑衣从裤子侧包拿出工刀,开始有条不紊割下那些昂贵画作,卷好后放在包里,李泰容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堆又一堆金条来,这边的钻完了,他又去钻另一边的保险箱,里面是成捆的漂亮美金,没错,这里的一切现在都是他们的了,能带走都带走。


 “从酒店楼层撤离,钱锟在名钻外等我们,他会用骷髅马带我们去秃鹰武装直升机藏匿的地方,警察很有可能在名钻附近开始封锁包围。记住,出去能击毙一个是一个,不要让任何看见我们的人活下来。从酒店楼层的阳台跳伞下去,别受伤。”


 “还有,李永钦,你能确保FIB不会查到这件事吗?” 


 黑衣拿出门禁卡,“滴——”


 “亲爱的,FIB现在正自顾不暇呢。”


  


 (十一)


 钟辰乐到家已经将近11点,他累得一头栽在沙发里,然后从包里摸出来手机,想要给罗渽民打一个电话。


 “喂,哥,是我啊。”


 电话那头罗渽民准备睡了,问他要干什么。


 “我想找你要一下Jeno的联系方式,我拍摄video需要创作一个,嗯,类似于爆炸特效的场景,和你说你也不懂,把Jeno电话给我吧。”


 “最近工作很忙吗?”罗渽民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床头柜。


 “你说呢?今天收工早而已。”


 “噢?那真是辛苦喽。你有需要的可以问问Jeno,我好久没见他了,最近他可赚翻了,听说接到了Merryweather的大单子。”


 钟辰乐一个哆嗦翻身坐起来,“什么?Jeno还和Merryweather有合作?”


 “这很正常好不好?现在搞枪支武器难道还像几十年前一样,只和帮派玩吗?能和上流社会或者政府同流合污才是最好的打算。”罗渽民慢慢地解释,推开卧室阳台门,把身子靠在栏杆上,钟辰乐说记得待会发消息给他,然后把电话挂了。罗渽民发呆,只听见渺远的几声警笛。。


 这座城市,真是每天都有人在闯祸。


  


 董思成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觉。他在值班室待了一整夜,FIB遇到的暴恐事件在某种程度上也影响了IAA的工作安排。他摇摇晃晃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摸出眼镜戴上的时候,电话铃响起。


 是刘先生,他说他要介绍为了“重要目标”而合伙的朋友给董思成见面,那是个日本人,格斗家,他们约好待会九点钟在IAA楼下董思成常去的咖啡店。董思成答应了下来,正好他上级拿到了同Merryweather联合的文件,这也让董思成再次了解了这位刘先生的魄力。


 “你好。”董思成还没坐下来,那位日本格斗家便起身鞠了一躬,“称呼我中本悠太就行。”


 中本悠太展露出新鲜早晨般的微笑,问董思成要喝点什么。


 董思成暂时消除了心中的忐忑:“美式就好了。加很多冰块。悠太桑来得挺早的,反而我晚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你知道我今天早晨从哪里过来的吗?”中本悠太抿了一口肉桂拿铁。


 “这个嘛……我猜不到的。”


 “Blaine小镇。那是片少见的肮脏,贫穷的荒蛮之地。在那里只有大片的拖车停车场,路边加油站和路边的荒僻酒吧,那里也是毒贩们的家,危险之地。昨晚我和手下在摩托帮的聚居地大干了一场,都怪那些死家伙抢了我的货……然后我在车上等到天亮就来见你了。”


 服务员送上来董思成的美式。透明玻璃杯中,棕黑色液体在冰块的光线重制下变成类似于易燃物的试剂。


 中本悠太放低了声音:“真正的重要目标就在我们手上噢。”


 董思成愣住那一脸吃惊的样子确实把中本悠太逗笑了。


 “悠太桑,您没开玩笑吗?”


 “当然没有。”


 “既然重要目标在你们手上,那你们还指望什么呢?你们为何要和IAA联合呢?”


 “嗯?不过我们已经被FIB调查到了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我们计划是必须要毁掉这个目标咯。”


  


 “死者的模样仍然是在的,在活者的脑中徘徊,却不再有新的话题,只无言注视前方,逐渐黯淡。这种化分之后的形象,终也有一天,连同保存印象的主人一起,忽然消失。人的全部印象,连带记取他的活者本身,全部消失之后,才是真正的死亡。人是在周而复始替换这些印象中,最后彻底死去的。”


 李永钦请了假,当他到日蚀大厦郑在玹家的时候,郑在玹正在读这样的一本书,念到这些话。他依然感到身体已经无比疲惫,自己从冰箱里拿了些食物和水放在岛台。


 郑在玹是李永钦一直最看好的赛车手,几乎他的每一场比赛李永钦都不会落下。但是一年前在传来郑在玹使用过兴奋剂的指控时,那场原本酣畅淋漓的决赛被终止。李永钦实在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清楚有人暗算栽赃郑在玹的真相,在开庭前一天得意地把证据全部交给了郑在玹的律师,最终郑在玹胜诉。


 “你知道最近FIB到底是怎么了吗?”郑在玹绕到岛台,坐在李永钦对面。


 “在玹啊,我也不清楚。”


 “你认识Johnny吗?就是那个隆班银行西的组织,Johnny是他们老大,据说是他袭击了FIB办公室,即使很多人连他长什么样子也不晓得。”


 “Johnny?”李永钦摇摇头,手上还在削一个红润无比的苹果。“要是我认识他,我就把他先逮捕了再说。”削得长长的苹果皮断了,李永钦把果皮扔进垃圾桶里。


  


 (十二)


 钟辰乐来到了地堡。Jeno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一阵子了。


 不愧是Los santos最了不起的生意人,Jeno躺在高档的皮质沙发上招呼助理来给钟辰乐准备茶水。罗渽民和Jeno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目前依旧还有着联系,偶尔约出来聚餐之类的。


 钟辰乐面对Jeno也不拘束,倒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爆破?”Jeno挑了一下眉毛,“你们搞电影的不是找类似于烟花装置的道具吗?”


 “现在都流行真实场景,烟花装置这种冒牌爆炸货,观众们根本就不愿意买账。”


 钟辰乐玩起来办公室茶几上的乐高积木来,“Jeno最近如何?倒是想听听你的生意经。”


 “最近可有大事发生,但是和别人签了保密协议。”


 “政府?IAA?FIB?”


 “无可奉告噢。”Jeno说,“但是你要的东西,尽快给我开一张清单,我也早点给你配送,很乐意可以在Los santos的每块大荧幕上看到你真实打造的爆炸实景。”


 钟辰乐似乎在等一个电话,他难得没有设置手机静音,消息提示一直在吵。他玩乐高积木到接近上班时间,Jeno让助理送钟辰乐去好麦坞。


 刚出地堡,钟辰乐的手机铃声响了,那是一个陌生电话。


 “怎样了,我是Andy。”


 “一切都好,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吧。”


  


 谢天谢地,Mark顺利逃出生天。


 三人又能活着齐聚在金廷祐的公寓里。用李楷灿的感叹概括成一句话也许就是,“真的像梦一样!”如此惊险刺激并且给了FIB重创的犯罪活动,快感完全不一般。

 “让FIB好好恢复元气吧。”金廷祐给每人拿了一罐冰镇汽水。“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介绍一下我买来的好东西,全是尖端货,而且都是给你们的。”

 李马克瞪圆了眼睛:“什么?”

 “我前天洗了一大笔资金,订了一些下次会用到的东西。进来吧,在工作室里面呢。”

 Johnny拍拍楷灿的肩膀,让他别那么紧张,然后跟在金廷祐背后进了工作室。

 “MK2冲锋枪,轻量化的精巧型设计,兼具高射速,即使在场面混乱的乱战中也能轻松杀人,扳机灵活易操控,将所有狭小空间变成您的击杀之所。”

 “火神机枪,极具毁灭性的 6 管机关枪,配备有格林式旋转枪管。射速超高,每分钟可射出 2000 至 6000 发子弹。”

 “Repeating Arms Co.双动式左轮手枪,有的时候,连续六次、接连不断、直射头颅的复仇才是最甜美的。”

  金廷祐模仿着军火商人的语气介绍着,他还配齐了充足的子弹。

  Johnny抚摸着MK2光滑漂亮的机身,问金廷祐为什么还会有“下次”。

  金廷祐停顿片刻,“这就是我要向你们交代的第二件事。上次行动结束后,我开始调查FIB和IAA、Merryweather最近的各种细枝末节,刚开始,我本来只是想阻止FIB对我们的一系列恐吓……到后来,我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多着呢。”

  李楷灿着急地问金廷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某个重要目标。这是三方目前都在胶着的矛盾。但,据我所知,IAA与Merryweather在这件事上达成了高度统一与合作。FIB受到我们带来的恶性影响,暂时没有缓过神,一旦FIB缓过神,小心,无辜者也会被他们拿来利用。”

   Johnny迅速理解了金廷祐的意思,“不如我们也变成其中一方?把握主动权?”

  “没错,说不定最后那个重要目标落在我们手里呢,明明我们有这个腕力,为什么不愿意趟一下这浑水呢,再说了,我们中途要想脱身也不难,谁让那群家伙天生自命不凡呢?”

   李马克冷冷地看向金廷祐的那些刚刚启动的显示器,“所以目前还有哪些信息,我们需要对付哪些人?”

   “问得好,接下来,由我为各位详细介绍。”金廷祐按下回车键。

    “首先是IAA和Merryweather方面的人员:刘先生,他是争夺重要目标的策划者,非常富有的一位德国生意人,甚至会卖军火;黄秘书,刘先生身边最亲近的人,前几日有地堡的消费记录,虽然订购了什么武器我尚不明确,但这笔交易是秘密进行的;董思成,IAA情报人员,最近和格斗家中本悠太见过面,中本悠太我倒是熟悉,以前他也找我合作过,是个野心家。他们背后的裙带关系还有在研究所的肖俊先生、佩罗夜总会的老板Hendery。”

 “FIB方面有一个幽灵情报人员,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伪装成了在好麦坞电影工作室实习的大学生勾搭上了以前在IAA爆破科任职的AndyPark,他有个表亲,是个内科医生,前几日他去过Jeno Lee的地堡,而Jeno Lee同这位内科医生的关系显然不一般 ;还有一个李先生,我也查不太清楚他是干嘛的,没有照片,但是FIB的内部数据库里,这项任务的主要负责人是他,他前天找过Los santos医疗中心的金医生,和车手郑在玹的关系也不一般。”

 李楷灿听傻了。“这么多人……”

 “我还没说完呢。除了这两个大势力,还有一个侠盗组织。成员为三人,有两人是退役下来的飞行员和狙击手,都曾经在最精锐的部队服役,还有一人叫做黑衣,黑衣我查不到他的信息,但是他们插手这个重要目标也正是黑衣的决定。黑衣和狙击手昨日抢劫了名钻,他们明明知道最近名钻赌场附近有FIB的犯罪督守,这是在向FIB以示挑衅呢。”

 金廷祐喝了一口汽水,看向对面三人,“我们要不要找到黑衣?和他们结盟,分析下来,这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我没意见。”Johnny首先点头。

 “好,我们俩也没问题。”李马克回答。

  

 【序幕完结 欢迎大家提意见和谈论 连载中……】



屁坑

岁末

中本悠太拉开车门时董思成正缩椅子里懒洋洋刷手机,眼皮翻了翻算是打招呼。身边是空的,中本悠太坐下来,董思成朝他挤了挤,暖气开得足,他像只猫,舒服得骨头都没了。中本悠太伸手捏他后颈,董思成被冰得一哆嗦,这才坐直了点,嘴里嘟嘟囔囔的这人心情好了就容易撒娇,一撒娇就算是废了,什么都不会了。


中本悠太凑过来问他在看什么,董思成不吭声,手机伸过去。备忘录里全是中文,认识的不认识的混在一起。董思成语调朝上飞,“看得懂吗?”


中本悠太被他得瑟的小样逗乐了,“你讲给我听嘛。”


“不告诉你。”董思成按了锁屏,车里又暗下来。中本悠太一直没摘口罩,密闭的空间里呼吸声重。一双眼对上另一双,都是亮晶晶的...

中本悠太拉开车门时董思成正缩椅子里懒洋洋刷手机,眼皮翻了翻算是打招呼。身边是空的,中本悠太坐下来,董思成朝他挤了挤,暖气开得足,他像只猫,舒服得骨头都没了。中本悠太伸手捏他后颈,董思成被冰得一哆嗦,这才坐直了点,嘴里嘟嘟囔囔的这人心情好了就容易撒娇,一撒娇就算是废了,什么都不会了。


中本悠太凑过来问他在看什么,董思成不吭声,手机伸过去。备忘录里全是中文,认识的不认识的混在一起。董思成语调朝上飞,“看得懂吗?”


中本悠太被他得瑟的小样逗乐了,“你讲给我听嘛。”


“不告诉你。”董思成按了锁屏,车里又暗下来。中本悠太一直没摘口罩,密闭的空间里呼吸声重。一双眼对上另一双,都是亮晶晶的,董思成隐形有点滑片,眯着眼看人,人影也变得虚虚的。尽管如此他还是盯着中本悠太不动弹,半晌抬手摸他刘海,说还是短发更帅。


中本悠太故作生气,“长发不帅吗?”


也不是不帅。董思成摇摇头,心里有点别扭,猫抓一样,说是痒吧,带了点疼,说是痛吧,又掺了些绵软的酸涩。上次见中本悠太长发还是在resonance拍摄的时候,他下电梯,中本悠太上电梯,他一眼看见中本悠太黑色长发里几撮荧光绿,心里嘀咕着简直是大阪Billie Eilish。说起来自己还在微博分享过她一首歌,不知道中本悠太听没听过。可能听过?金道英翻唱过她的歌来着。对了,还拿她的歌跳了舞,不知道中本悠太有没有看,如果看到了,是特意找来还是不经意刷到了推送?


猛地意识到对中本悠太的了解得通过别人来推测,这种感情挺堵心口的。头发长短成了丈量时间的尺子,他盯着中本悠太耳边的碎发计算这人长出来的头发代表了多久的分离睽违。


“出来吗?”中本悠太问他。


“嗯。”董思成点点头,走出来的时候趔趄了下,中本悠太伸手想扶,他躲了过去,尽量做得自然了,又觉得自己故作聪明的刻意把本来的客气变成了不合时宜的尴尬。发胶好像把脑子都给糊住了,又闷又重,一眼瞥过窗外,黑压压一片,要下雨了。


中本悠太走进电梯里。感觉到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董思成猛地转过身去,中本悠太也从那一条越来越窄的缝里看着他,来不及看清对方神色那道缝彻底消失了。董思成盯着银白的电梯门看了阵,数字不急不缓地一直上升。他转身走出去的时候打了个喷嚏,一辆车朝他亮了亮灯,他往前跑了几步。明明不冷却止不住吸了好几下鼻子。


现在那种酸胀又绵软的心情又回来了,混在暖气里发酵,董思成压低了嗓子,“还是喜欢你短发。熟悉。”


中本悠太大概是听懂了,盯着董思成侧脸看了半天,猛地把人搂紧怀里东摇西晃,捏着嗓子,“哎呀我的昀昀呐!”


有人敲车窗。董思成挣扎着把窗户打开,黄冠亨一脸端庄,“下来备场了。”


跟着大部队往里走的时候董思成总觉着自己脑浆被中本悠太晃乱了,俩人窝车里的时候还坦坦荡荡,走到灯光天色里才决出言语间含糊的暧昧。他面薄,低着头钻进人群里一股脑往前走,老觉得有人在背后看他。于是把脊背挺直了些,面上一派淡定,心里翻江倒海,每每路过玻璃镜子总拿眼角余光打量自己,走得好不好看,神态漂不漂亮。他在冬天里像一只自我意识过剩的小孔雀。


“等会Winwin来讲中文的获奖词。”经纪人一个一个地指,“Ten泰语,Yuta日语。好好准备。”


董思成拿出手机,备忘录里写好了获奖词,他默读了几遍,觉得差不多了,手机收回去,身边又坐下个人。中本悠太捏他手腕,拍了拍,董思成抢在他前边开口,“可以做到的!”


被堵了话头的那个愣了,呆呆地看董思成冲他得意洋洋挑眉笑。“是不是准备说这个?”看着中本悠太点头董思成笑意更甚,“我做的很好的,不是小孩子啦。”他瞧着中本悠太有些恍神,于是反手抓住了覆着自己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捏了捏。怪心疼他的,中本悠太。没辙。


董思成从来都对中本悠太没辙。从前中本悠太跟他说爱,说产生爱的时刻,说人在爱里的分分秒秒,董思成只觉得窘迫,后来是不安。他从骨子里不信一见钟情,也从骨子里不信有情饮水饱,执手到白头。好好好,他打太极,行行行。


中本悠太不在乎,他说他的,董思成无视董思成的,顶多在最生气最想放弃的时候在镜头前不管不顾地拿出真心,“我就请求你一件事,”他低头,“不要无视我。”手还牢牢牵着董思成的。


董思成更加手足无措了。他对中本悠太的脆弱毫无招架之力。他的人生里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人,一切行为都不能用他熟知的行为逻辑来解释。从前他的老师说他好就好在讷于言敏于行,坏也坏在这。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毕业时老师讲,以后要在这一行,还是得会来事儿。


向来都是好学生的董思成也有写不好的作业。在公司许多次跟中本悠太不咸不淡擦肩而过时他老想起那句话,继而自嘲,还是不会来事儿,还是不会说话。他好像一直走在不确定的路上,从温州到北京,从北京到首尔,从七人队的成员变成九人队的,然后是十人,没多久又变回了九人,只不过再没了自己。于是从头开始,以为就此走上两条路,偏偏又被拽回来。这两年来他跟着团队东奔西走,也曾只身一人工作应酬,都说他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这时候又变回了懵懵懂懂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


还是有拖延症的小孩子。总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这样拖拖拖,拖到人家头发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长了好长。董思成腹稿打了又删,十月二十六干脆一个信息发出去,哥哥生日快乐,明天我提前过生日,一起吃饭好不好?


中本悠太一直没回。二十七号那天晚上,哈气会出白雾的气温,街边等人的董思成先看到了黄冠亨,笑嘻嘻的朝他挥手打招呼。嘴张了张,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地停住了,越过他的肩头往后看。后面那个人好像有感知一样看过来,或许内心里他们都在等待这个时刻。


中本悠太。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还是不爱打理衣服,有些皱,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冷硬,又有点凶。跟董思成对上眼神的瞬间眼睛睁大了点,歪了歪头,眨巴了两下眼睛,董思成在他脸上看到了看到了熟悉的要哭不哭的神情。眼睛突然干涩的可怕,他也眨了眨眼。中本悠太以前总说在董思成脸上能看到很多柔软的悲伤,现在董思成觉得自己也在中本悠太眼里看到了这样的情绪。


他走近了,董思成还没开口,中本悠太就先抬手摸了摸他头发。挺不合时宜的,但中本悠太手指穿过他发丝,董思成就说不出话了。熟悉的酸涩的安全感铺天盖地重新涌上来,他去抓中本悠太的衣角,下意识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有什么在肌肤想触的一瞬间土崩瓦解。中本悠太也祝他生日快乐,把他狠狠嵌进软绵绵的羽绒服里。董思成那一刻大脑空白,莫名想起小时候堆雪人,总在雪人心口处牢牢嵌进一颗小番茄,说是雪人的心脏。现在他觉得自己在分离两年后的一个冬夜变成了中本悠太心口那颗红彤彤的小番茄。


席间有人说起前几年他们一起过的生日。戒指被提起,引起一屋子怪叫。董思成喝了点酒,已经上脸了,晕乎乎地蜷缩了下无名指,又轻轻松开,两年前中本悠太开玩笑一样给他套上隐形的戒指。关掉摄像机后中本悠太煞有介事对他说,皇帝的新衣,只有聪明人看得到,我的戒指,只有在爱里的人看得到。董思成当时顶着满脸的奶油翻了个小白眼。想到这里董思成噗嗤笑出来,抬眼看,对面的人只给他留个圆乎乎的脑瓜子,没有玩笑的意思。他知道那一刻中本悠太不是在开玩笑。


只有当事人是无措又认真的。董思成觉得眼眶发热,好像真有那么一个小圆环曾经把他的人生套住了一样,和另一个人形成亲密的联结,给予庄重的承诺。当时他说以后每年都一起,也是带着认真的心情,也只有他知道自己做出了怎样的承诺,付出了怎样的真心。只是后来七七八八奔涌而来,二十出头的年纪,措手不及,继而无能为力,到最后也只能把这场“婚礼”付诸笑谈。


“去年Winwin也祝哥生日快乐了!”黄冠亨凑过来,“是在厦门对吧?在海边,”他拿筷子敲中本悠太的碗,“悠太哥看到了没?”


董思成夹着块肉忘了朝嘴里喂。中本悠太酒量不差,这时候眼神清澈,神色清明,点了两下头,一下比一下重。


董思成只觉得自己眼睛发热,大概是被酒气熏的。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心里默念稳住稳住稳住,稳当淡然地啪嗒摔在了钱锟脚下。


钱锟夹肉的筷子停顿了,诧异道,“还没到过年呢!不至于吧!”


“不至于不至于,董老板,真不至于。”黄冠亨伸手扶他,“起来起来,过年再拜。”


吃我的饭,刷我的卡,还想给我当爹,哪有这么好的事。董思成琢磨着不能让这群人过于肆无忌惮,于是他凛然挣开黄冠亨的手,潇洒坚毅地又是一脑瓜子杵钱锟跟前,这下是裆间。钱锟羞涩地捂住了裤裆,“董老板,真不至于。”


董思成挣扎着拖着身体往后挪,没挪几步被人挡住了,一句好狗不挡道在嘴边儿了,看清是谁的脚后又闭嘴了。心里的嘴没闭上,叭叭叭的,还穿花袜子,噫。手上倒是乖巧,由得花袜子抻着他膈肢窝把他滴溜起来,中本悠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晕乎,包间里吵,于是他凑过来,距离很近地,几乎把话往董思成耳朵里塞,“要上洗手间?”


董思成点点头。憋好久了都。


中本悠太手从胳肢窝挪到他腰窝,“一起一起。”


你个日本人怎么也还要结伴去上厕所。董思成心里多吵面上就多安静,由得中本悠太半搂着把他往外带。走一半他不肯动弹了,脑袋里有烟花噼里啪啦炸开,一片姹紫嫣红,炸得他胆儿也肥了,嘴也溜了,垂眼委委屈屈地,“你怎么穿花袜子呢!”


中本悠太撑着墙,靠过来问他,“不喜欢?”


董思成借酒装疯,“我送你的猫呢!”想到这心里又堵上了,去年看到我祝你生日快乐了为什么不发信息告诉我,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吗,太坏了,“它还是你的幸运符吗…”


喝醉的时候大概对时间是没有概念的,董思成觉得好像过去了至少有三分钟,仔细一想又不应该,撑死了十几秒,他正琢磨着到底过去多久了,一声叹息从他头顶传过来,“你呀…”紧接着耳朵尖儿被摸了下,又被人轻轻抱住,哄小孩那样的抱法,一只手扣住后颈,一只手一搭一搭拍后背,他被抱得舒服得直犯困。从前在那间三人宿舍里,一起熬夜看动漫,懒得回自己床的时候中本悠太总这么抱着他睡。董思成算是发现了,这人不能老往回看,老想从前就长不大了,就跟现在似的,他又变回了那个被中本悠太哄着吃饭睡觉的小孩,自己又保留了他什么东西呢,也好意思不依不饶撒泼,你还把它当幸运符吗,你还把我当最珍惜的人吗。


“…是的。”他听到中本悠太这么说。


那天晚上把过去两年没说的话都说了,说到困得不行前言不搭后语也不肯罢休。其他人都迷迷糊糊睡了,董思成还拽着中本悠太嘀嘀咕咕,怕吵到别人,于是凑很近在彼此耳朵边上咕咕哝哝地讲两年里的鸡毛蒜皮林林总总。打脐钉,学画画,养猫狗,煎鸡蛋,认识了新人,冷不丁在电视上看到旧朋友,叽叽喳喳,不知道戳到什么点了又嘿嘿笑。彻底困到失去意识之前董思成还在跟中本悠太讲他带着爸爸妈妈姐姐去小樽,说是去了中本悠太也去的那家八音盒店。中本悠太朝他睫毛吹气,人也一动不动,睡沉了。他眼里的董思成长大了,又总也长不大,这给他莫大的安全感。于是给他掖好被角,想这么睡了又舍不得。眼见着窗外天蒙蒙亮,十月二十八日这天日出的时候他亲了二十三岁的董思成的耳朵,说你真可爱,我要告诉全世界我多喜欢你。





二十三个人站上领奖台还是颇为壮观的,但这二十三个人偏偏戴着口罩又西装革履,看上去总有点诙谐。中本悠太听着身边董思成流畅发言,他听不懂,但他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董思成做的很好,他向来都知道,只是从前总想把他护在身后,让他一丁点委屈都不要受,一丁点压力都不要有,一丁点危险都不要承担。看他双手拿着话筒颤巍巍说话,一颗心跟风里雨吹打也似。现在却是很平静。董思成变成了同他一起经历风吹雨打的人,像是一只调皮出走的小猫,你当他在外面颠沛流离忘却故主,他回家了却开始日夜为你守门,陪你安眠。


于是自然而然地对望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却读懂了更多情绪。中本悠太先伸出双手,就像从前很多次那样,只是这次董思成没让他等待。拥抱的时候不约而同闭上了眼,想起了很多,好的坏的走马灯一样在盛大典礼的欢愉里铺天盖地奔涌翻腾。中本悠太再董思成耳边说了什么,董思成在他怀里一紧,又松开,他在心里偷偷说那天其实我没睡过去,我听到你说你要告诉全世界有多喜欢我。


退场的时候中本悠太勾住他的肩膀。董思成脚步慢了些,两个人步伐逐渐趋于一致。从灯光走近黑暗时他勾住中本悠太的手指,只觉得自己在永无终点的路上步履不停,此刻才发现归途一直在自己身边。如果一个人的一生里有那么一段时光可以称之为黄金年代,充满了鲜活的喜怒哀乐,对昨天依依不舍,又对明天斗志昂扬,有很多的爱可以给身边的人,有泛滥的情感拿来为遥远战争悲恸哭泣,那么董思成愿意把他的黄金年代定义在异国他乡,在二十岁,在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天真的野心里。他的黄金年代里有那么一束光叫做中本悠太。




咻咻小面包

  我的老公李马克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的老公李马克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思君若汶水_

【娜俊】谈恋爱就要门当户对

*轻松甜文 整点土的(?

*前文 

  -

  -

  -

  黄仁俊至今还无法接受他和罗渽民已经领证了这个事实。现在好了,他们已经是受法律保护的伴侣了。而他,作为一个24岁的单身大好青年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扬扬,”黄仁俊趴在桌子上,“你兄弟我领证了,我户口本上伴侣那栏不是空着的了,你懂这是什么感受吗?”

  董思成一把把黄仁俊薅起来,刚好他今天有空,三人凑在一起海底捞,谁能想到喝酒喝半道黄仁俊给他俩来这一出。他都怕黄仁俊下一秒从嘴里蹦出来一句“我的眼里再也没有当年的光了”。

  “兄弟,我太年轻,还是不太懂啊。”刘扬扬故作心痛地说。

  “人...

*轻松甜文 整点土的(?

*前文 

  -

  -

  -

  黄仁俊至今还无法接受他和罗渽民已经领证了这个事实。现在好了,他们已经是受法律保护的伴侣了。而他,作为一个24岁的单身大好青年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扬扬,”黄仁俊趴在桌子上,“你兄弟我领证了,我户口本上伴侣那栏不是空着的了,你懂这是什么感受吗?”

  董思成一把把黄仁俊薅起来,刚好他今天有空,三人凑在一起海底捞,谁能想到喝酒喝半道黄仁俊给他俩来这一出。他都怕黄仁俊下一秒从嘴里蹦出来一句“我的眼里再也没有当年的光了”。

  “兄弟,我太年轻,还是不太懂啊。”刘扬扬故作心痛地说。

  “人早晚有结婚那么一天,你的这天不过是早点来了。干啥弄那要死要活的那一出呢?”

  “昀昀哥,你不能理解我啊——”黄仁俊又扑倒了董思成的身上,“这不是早来了一点点,这是早来了好几年呢啊。”

  黄仁俊感觉背后还有人在薅他,但是他看看董思成,两手端端正正放在身前听他扯淡,他刚想回头看那人是谁,就听那人开口:“我记得你酒品挺好来着,怎么还耍上酒疯了。”

  黄仁俊听见这声音赶紧一个激灵站起来,说:“罗渽民……你怎么来了?”

  罗渽民指指电话:“光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只好自己来找人了。”

   黄仁俊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电话,上下摸了摸,然后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给忘车里了。”

   “没事,在你身上发生纯属正常。”罗渽民拍拍他肩膀,“慢慢吃,我在门口等你。”

  黄仁俊丧气地点头。他刚才本来就是想稍微闹一下,以此来表达对当今这个新世纪发生的包办婚姻事件的不满,没想到被包办婚姻的另一个主角逮了个正着。

  “最近这段时间我水逆吧,得看看找大师算算去了。”黄仁俊又坐回了座位上。

  刘扬扬说:“欸——有时间找大师算算,不如先考虑考虑你的婚礼。有必要提醒你,下周六你们俩就要办婚礼了。”

  “没事,”黄仁俊胳膊撑在桌子上,双手杵着脸,“我都安排完了。”

  董思成说:“真稀奇,你还能有这心思。跟哥说说你都安排好啥了。”

  黄仁俊故作神秘地说:“我发现……最好的安排……就是听我爸的安排。”

  于是,黄仁俊秉承着“一切都是父母最好的安排”的原则,直接撒手不管到他和罗渽民结婚的前一晚。

  

  

  那天下午,两家人在一起吃饭,结束后罗渽民照例送黄仁俊回家。在黄仁俊临下车之时,罗渽民叫住了他。

  “仁俊。”

  黄仁俊回头。“嗯?”

  “有个礼物送给你。”说完罗渽民从身旁掏出一个黑色礼盒。那个礼盒黄仁俊再熟悉不过,他在罗渽民的衣帽间里曾经见过的,那对情侣手镯。

  罗渽民缓缓地打开盒子,取出银色的那个戴在了自己手上,之后又把金色的拿出来,递给黄仁俊,但是他却没有接过。

  “罗渽民,你是打算让我自己带吗?”黄仁俊把左手伸出去,盯着罗渽民疑惑的双眼开口。

  罗渽民听了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笑,说:“好,那我给仁俊带上。”

  说罢罗渽民握住黄仁俊的小臂,轻轻将手镯推到黄仁俊的手腕上。“仁俊,明天结婚还会给你带钻戒的,但是考虑到你画画,戒指可能太妨碍你了。就送你个手镯,这个可能没那么碍事。”

  虽说黄仁俊早知道情侣手镯的存在,也早知道会有一个戴在他手上。但是,他听到罗渽民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的惊喜与感动。

  “谢谢你,渽民。”

  “好了,”罗渽民倾身为黄仁俊解开安全带,“明天还有婚礼呢,早点休息。”

  黄仁俊见罗渽民离他越来越近,霎时间从脸红到了耳尖,黄仁俊推推罗渽民肩膀,逃一般地下了车,“好,明天见。”临走黄仁俊对罗渽民说。

  -323: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罗渽民是给自己写了个剧本外加洗脑了吧,我觉得他现在已经沉浸在和我这场假的婚姻中了。

  -sheep x2:请问黄先生,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呢?

  -323:他送了我个情侣手镯,这个算不算。

  -win x2:挺好,情侣必备,宣示主权。

  -sheep x2:不愧有钱,不仅自备剧本,还自带道具

  -323:而且,我感觉,他刚才在车上想亲我。

  - win x2:这个劲爆!罗渽民还有这么一面呢,他平常不是挺正经的吗?

  -sheep x2:那最后亲上了吗?

  -323:怎么可能,我堂堂24岁单身青年,怎么可能让别人亲我?!

  -win x2:你和罗渽民领的证是被你吃了吗?

  -323:我俩那是被迫结婚,主观上当然是单身。

  -win x2:所以你最后没要那个情侣手镯?

  -323:怎么可能?!当然要了啊。

  -sheep x2:这时候不搞你那个单身男青年那套了?

  -323:如昀昀哥所说,宣示主权用的。

  黄仁俊关上手机,晃晃悠悠回了自己卧室,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自己不过就是听父母的话领了证,就算是个有家室的人了。而明天婚礼过后,他就要搬到罗渽民那和他一起去住了,从此他的伴侣将永远写上罗渽民的名字。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罗渽民对他和他家都不错,怎么想他都不亏。

  

  

  可是黄仁俊从不知道结婚可以那么累人,甚至他只是结了一个父母包办的婚。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父母和罗渽民在为他考虑,是他们在准备。

  造型师团队早早就将要穿的礼服整理好了,黄家别墅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来庆祝的人,讨论着如何能将婚礼办得尽善尽美。黄仁俊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鬼使神差地给罗渽民打了个电话。

  “嘟——嘟——”响了没几声,那边就接通了电话。

  “喂,仁俊,”罗渽民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怎么了?”

  “好累,”黄仁俊窝在沙发上,“我从来没想过结婚能那么累。”

  “你是在埋怨我没替你分担一点吗?”

  “不是……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黄仁俊着急的解释,但只听到那头的轻笑。

  “仁俊要是觉得累就去做能让自己放松的事情吧,但是结婚这件事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记住。”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啊……”黄仁俊玩着卫衣上的绳子重复着罗渽民的话。

  “那你还想有几次?”

  “就这一次就够啦。拜拜,一会见。”说完黄仁俊就挂断了电话。

  婚礼现场,两人皆穿着一身白色西装。黄仁俊爸爸看到两人站在一起般配的样子,喜上眉梢,嘴角一直都没合拢过。

  罗渽民挽着黄仁俊的手,顺着花路一路向前走,玫瑰花瓣从天飘落。罗渽民偶尔转头和黄仁俊对视,眼神中满含温柔,然后他捏捏黄仁俊的手心,示意他别紧张,黄仁俊先冲他笑笑,然后害羞地低下头。

  这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恩爱有加的恋人,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个婚礼来的有多么的唐突,两人又经历了多少时间才接受自己的新身份。

  现场的小提琴缓缓奏响,歌曲是《Mystery of Love》,在悠扬的旋律中,主持人问罗渽民:“你们是否愿意与彼此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罗渽民看着黄仁俊,坚定地开口。

  黄仁俊被罗渽民的眼神勾得晕晕乎乎地说:“我……也愿意。”

  两人在音乐声中交换了戒指。外面春风拂动,鸟语花香。

  罗渽民低头,轻轻覆上黄仁俊的嘴唇。

  这是黄仁俊人生中第一个吻。

  台下的宾客不停叫好,罗渽民结束了这个吻,他看到黄仁俊从脖子红到了脸,甚至耳尖也微微泛红,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黄仁俊的耳朵。黄仁俊被罗渽民揉的耳尖发痒,把头扭过去不敢看他。

  婚礼进行到很晚,后来来了很多人给他们两人敬酒。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常客,罗渽民和黄仁俊的婚礼他们也都能猜到个大概,不过自然不会有人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自然心照不宣按照该走的过场做事。

  黄仁俊站在人群里,觥筹交错中,他已然分不清他和罗渽民的婚姻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只是逢场作戏。罗渽民的眼神让他糊涂起来,黄仁俊抓不住他眼神里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只能紧紧牵住罗渽民的手,而罗渽民也回握过来。

  婚礼结束已经是夜晚,黄仁俊跟着罗渽民回了家。他的行李早早就已经被搬到了罗渽民家,黄仁俊一回家就把衣服一换进了浴室洗澡。

  他洗完澡出来之后就看到罗渽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罗渽民:“喝酒喝多脑袋疼吧,喝点水缓一缓。”

  罗渽民熟练地接过杯子,将杯中的水全部喝光。

  看起来两人都已经习惯了彼此的生活中多出来一个对方,日子一天一天过着,黄仁俊对罗渽民的态度也逐渐发生了改变。

  他会在空闲之余学着炒家常菜,中午到罗渽民的公司给他送菜,他也会在罗渽民出差的时候每天打电话去问候他过得怎么样,他更会没事同罗渽民一起逛超市、购物、买画材,他甚至也在家偷偷给罗渽民画画,不过他不让罗渽民知道。

  当然,这种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如果那天他没和刘扬扬以及董思成一起喝酒的话。

  黄仁俊人生中后悔的事不多,但是这顿酒绝对算得上一件。当时刘扬扬着急地找他去酒吧,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旁边董思成也在催催催,黄仁俊以为他们俩谁受了情伤,赶紧收拾收拾就去了。

  等到了酒吧包间里,发现两人都一脸愁苦相,黄仁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把包往桌子上随手一扔,坐在沙发上。

  “说吧,啥事给你俩愁成那样。”

  刘扬扬和董思成对视一眼,没人说话。

  “说啊,不是你俩着急忙慌地叫我来的吗,我来了又不说了。不说就不说,那我走了。”说完,黄仁俊作势就要离开。

  “诶诶诶,”刘扬扬和董思成赶忙起身拦住他,董思成瞪了一眼刘扬扬,让他赶紧开口。

  刘扬扬清了清嗓子,挠挠头:“仁俊啊,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罗渽民一掷百万在拍卖会拍了条项链。”

  “记得啊,我当时还说他讨女孩子欢心的呢。”黄仁俊疑惑,“怎么了?”

  “你winwin哥那天看见罗渽民把这项链给李帝努了。”刘扬扬说完就把董思成推了出去,自己则是闭麦。

  被迫退出去的董思成接着说:“罗渽民现在不是在国外出差呢么,我前几天刚从国外回来,好巧不巧地就碰见他了。我也没啥别的意思,就多留心了几眼,没想到就看见罗渽民把项链给李帝努了。”

  黄仁俊听完只是点点头,然后问:“李帝努……有点耳熟,他是谁啊?”

  “哥,你能行了不?”刘扬扬翻了个白眼,“不是结婚了么,怎么你老公啥啥你都不知道。”

  “你也知道我俩这是包办的,我哪了解他啊。”黄仁俊委屈。

  董思成叹了口气说:“唉,他天天在家就知道画画,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也是应该的。”

  “那就让我来为你科普一下吧,”刘扬扬拍拍手,牛气地说,“李帝努,出身于体育世家,个子高、长得帅、身材好,当然这些我们仁俊也不差。但是,这个李帝努和你家罗渽民可谓是竹马竹马,打娘胎里就认识的竹马。”

  黄仁俊反应再慢也懂刘扬扬和董思成的意思了,合着他俩是怕罗渽民背着他在国外和李帝努搞在一起俩人你侬我侬,留他自己孤身一人在国内独守空房。

  黄仁俊赶忙安抚到:“哎呀,但是那也就是条项链,还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呢,也不能没由来地怀疑人家罗渽民啊。”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刘扬扬恨铁不成钢地说。

  董思成连忙说:“是,我们现在是不知道他俩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万一但凡有点事那不是你吃亏吗。”

  “你自己多想想啊,我俩话就只能说到这了,再说多也不好了。”刘扬扬拍拍黄仁俊肩膀,“反正你多留个心眼,别吃亏就行。”

  黄仁俊点点头。其实,他对于罗渽民是相信的,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黄仁俊也能看出来罗渽民对他是真心的。但是半路杀出来个竹马,而且是罗渽民从没提到过的竹马,黄仁俊也很难不去怀疑。

  回到家后,黄仁俊想了想,他还是给他爸爸打了个电话。

  “嘟——嘟——”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通了。

  “怎么了,仁俊?”

  “没怎么爸,就是想跟您打听个人。”

  他爸爸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哈哈哈真稀奇啊,我们什么都不爱过问的仁俊也能跟我打听别人。说吧,想问谁的事啊?”

  “也没谁,”黄仁俊在电话这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李帝努。你应该知道吧,和罗渽民一起长大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然后说:“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扬扬告诉我的。爸,有啥事你别瞒着我啊。”

  “没有,没什么瞒着你的。”黄仁俊爸爸叹了口气接着说,“仁俊,你是成年人了,况且今时不同往日,爸爸希望有的事情你也能为我们家考虑考虑,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太过任性了。”

  这么突然的一句话说出来,让黄仁俊措手不及,他只能“嗯嗯啊啊”的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黄仁俊听得明白,哪怕罗渽民真的和李帝努有点什么,他也不能以自己的意愿做事,相反可能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把电话往旁边一扔,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突然觉得这种包办婚姻确实悲哀。想想自己也确实容易被感动,人家百万项链说买就买,给自己匀个衣帽间这件事在他眼里当然不值一提,他却还开心的不得了。

  黄仁俊在心里编排罗渽民,仅仅一个晚上,罗渽民在他心里高大的形象早已不复存在,而是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负心汉。

  第二天一早黄仁俊电话就响个不停,他眯着眼睛摁下了接听键,就听见刘扬扬的声音:“仁俊,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八卦?”

  “有话快说,困的要命。”他趴在床上,说话嘟嘟囔囔含糊不清。

  “李帝努后天就回国了。”

  “嗯?!”黄仁俊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

  “真的,羊少出品必属精品,这种情报打成报告是要进绝密档案的程度。”

  “仁俊你别听他瞎扯,哪有那么夸张。”电话那头董思成的声音传来。

  “你和昀昀哥在一起呢啊?”

  “当然了,这是我俩共同获取的情报。”隔着电话黄仁俊都能想象到刘扬扬得意的笑。

  “好了好了,谢谢你俩,我要接着睡觉了。”

  “诶——,你怎么天天就想着睡?”刘扬扬赶忙制止,“李帝努要回国你没啥表示?”

  “能有啥表示?你是指望我派我家司机专程到机场接他一趟,还是指望我拎俩果篮去看望和我老公不清不楚的竹马?”

  刘扬扬“嘿嘿”一笑:“都不指望。反正你长点心眼吧,别天天画画了,咱得把幸福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啊。”

  “行吧,放心吧,身为二十一世纪新青年,幸福生活靠自己争取。晚安!”说完黄仁俊挂断了电话,把头埋进被子里。

  “啊———烦死了烦死了。”黄仁俊胡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又拿起电话给罗渽民打了过去。

  “喂,仁俊,怎么了?”罗渽民接电话倒是快,黄仁俊心想。

  “没怎么,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听声音像是刚睡醒啊,怎么一醒就给我打电话啊。”

  罗渽民话里多多少少带了一丝调侃的意味,要是往常,黄仁俊就会赶紧转移话题,不再继续说。但是现在谁知道罗渽民对他到底什么个意思,他索性直接摆烂,顺着罗渽民的话说:“嗯,想你了呗。”

  电话那头哑口无言,似乎是没想到这句话来得那么直白。

  清了清嗓子,罗渽民接着说:“我后天回国。”

  “嗯?!”黄仁俊再次从床上弹起来。这真是小鸟飞回窝——巧到家了,你猜罗渽民知不知道他那个不清不楚的竹马也是后天回国。

  “这么震惊?”罗渽民轻笑。

  “何止是震惊啊。”黄仁俊意味深长地说。

  罗渽民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那边秘书已经叫他过去开会了。“仁俊,我先去开会了,你自己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我自己活得挺好的。”

  “看你朋友圈,我甚至感觉你活的比我好。”

  “那你别活了。”说完黄仁俊直接挂断了电话。留下罗渽民在电话那头不知所措,开始思考自己又是哪惹了他不开心。

  黄仁俊把电话一扔,他自诩眼界开阔,很多事情多多少少都见识过,但是真没见识过这种事还能有自曝的,罗渽民也算是第一人了。

--未完待续--

Ps: 没有虐,朋友而已,放心看。

  最近很忙,但是在坚持写。  

teatea1012

因为喜欢他所以把他宠成小孩🥰

因为喜欢他所以把他宠成小孩🥰

厌月

【娜俊】微博指路

我不挣扎了……大家自寻……

https://weibo.com/u/7483294219

我不挣扎了……大家自寻……

https://weibo.com/u/7483294219

cyybebe_lexa

【娜俊】 我参加了自己的婚礼

   脑洞文 

   影帝X影帝

   一觉起来我参加了自己的婚礼

——


      采访室,打光灯打光板直直折射在坐在中间的男生身上,高而挺的鼻梁,毫无瑕疵的脸蛋,谈笑间阴郁气质全失,像是青春阳光的男孩。


      如今他自在的坐在中间的升降椅上,毫无压力同这些只要在采访上稍作文章便可让他万劫不复跌入娱乐圈底层的采访人员像聊家常一般聊着天。...


   脑洞文 

   影帝X影帝

   一觉起来我参加了自己的婚礼

——


      采访室,打光灯打光板直直折射在坐在中间的男生身上,高而挺的鼻梁,毫无瑕疵的脸蛋,谈笑间阴郁气质全失,像是青春阳光的男孩。


      如今他自在的坐在中间的升降椅上,毫无压力同这些只要在采访上稍作文章便可让他万劫不复跌入娱乐圈底层的采访人员像聊家常一般聊着天。


      “那,仁俊马上有什么安排吗?给我们这些期待那么久的粉丝们透露一下?”主持人万静怡是万星工作室的招牌,以体贴入微情商高的性格得到一大批明星粉丝的待见,甚至有不少明星都是冲着她主持的节目来的,更能得到大批粉丝称“希望自己的正主这辈子只被万静怡采访”这样的赞美,可见一斑。


      而黄仁俊现在盯着她,微微弯了下眸,身旁气压瞬间冲散。开口,他嗓音虽不低沉但温柔彻底,像春天的第一阵风往你耳朵里钻,如沐春风“有的呢,马上要进王老的组。”



     王老,王振阳,影视圈电影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二十几岁初出茅庐一部《镇江》火遍大江南北,在那个电影院发展情况不怎么完善的一九九几年,硬生生闯出了超过国内大半数人数的票房。



     随着年龄增长,王振阳的拍摄手法沉淀得让人心惊,每一部电影都是重新推翻以前的存在,不断推陈出新的创作,王振阳自己也说“原地踏步永远都不是我的作风,我的敌人只有自己。”如此高傲又蔑视圈内大小导演发言让观众丝毫没有半点怀疑,这就是王振阳的作风,这才称得上一句,王老。


     “真的吗?好惊讶啊!我已经开始期待这部电影啦!相信仁俊的能力也绝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下了场刚进入化妆室,黄仁俊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压下,全然没了刚才的温柔,细长的手指擦过发丝把脑门上特地造型了半小时的弯钩妆刘海往上一推彻底变成背头。


      “罗渽民最近有什么戏?”他问身旁的助理。


       助理对于他这一套询问已经见怪不怪了,熟练的掏出手机一板一眼的汇报“正在《戏》剧组饰演男一,导演是蒋温心。”蒋温心是圈里难得的女导演,细腻而巧妙的拍摄手法赢得大批好感,加上她长的也极其漂亮,她的粉丝不计其数。


      黄仁俊挑挑眉,意思不言而喻,问“那……”


     “会和你的戏同一时间上映,并且颁奖,不出意外还是你们两个人之间出一个。”


     说起黄仁俊和罗渽民,就是既生瑜何生亮的关系,罗渽民出道前,黄仁俊最风光的几年几乎一人包揽了全部奖项,主演的戏得了最佳男演员,参演了电影二十分钟的配角得了最佳男配,可谓是风头无两。当时多少心生嫉妒的男演员咬碎了牙恨不得把他从那个位置拖下来,结果呢?人家没事儿人一样稳稳坐了一年。


      就在他第二年准备一手握金鸡一手拿金马的时候,罗渽民这个新人黑马出现了,新人、最佳男演员、最佳男配三个大奖收入囊中。原本没什么,偏那年的营销号像是开了什么挂一样,颁奖典礼后一连着几天把打脸老艺人黄仁俊和最强黑马罗渽民拉出来作比较,黄仁俊心气儿高,万万接受不了被新人压一头的感觉,立志第二年必教会这小新人做人。



      结果…第二年啪啪打他的脸了。


     在黄仁俊罗渽民同时提名最佳男主的时候,这大奖最终被罗渽民拿回去了,颁奖典礼那圈内老前辈喊出罗渽民名字时,黄仁俊挑挑眉让他在镜头里显得不那么狼狈且大度,谁知道罗渽民这人领奖的时候还故意往他这里看!挑衅一般!



    黄仁俊差点没忍住抛弃这几年引以为傲的表情管理。



   好!



    好一个罗渽民!



    之后的每一天每一次,黄仁俊都抱着必把罗渽民超过的目标加倍努力,原本就半损状态的腰在那两年彻底报废,每周必要的一次按摩让他重新思考自己的年纪到底还要不要拼一把。


   他27,罗渽民23,耗不起。


    时间回到现在,知道这次的颁奖有力的竞争对手不多,甚至可以说能拿的出手的也就这俩人。


     估计又要和罗渽民1V1,黄仁俊长长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随着时间推移,他对于罗渽民的情绪越来越复杂,说是对手也不算,双方都抱着压下对方的想法来演戏,谁也掩盖不住那点在资源上增长的敌意。


     他和罗渽民并不熟,甚至到现在也没有联系方式,他偶尔能知道的消息也全数来源于自己的助理,关于他的故事也只是知道他家庭条件不错。


     两个人在圈子资源方面打的不可开交,偏生活这边又井水不犯河水的划着明显的界限。


     “司机什么时候到?”他的腰已经不太允许自己站起来走到地下室上车了,顺手找了个软垫垫在腰后依在靠背上“我先睡一会。”



     “ 欸…”刚想提醒黄仁俊还有半个小时司机才会到的助理硬生生咽下了想说的话,坐在旁边玩手机了。


    【他人呢?】经纪人姐姐发来消息


    【在睡觉呢~怎么啦美姐?】


    【没事】


      助理挠挠脑袋,没懂。


     ——


     “让我们恭喜二位新人!”司仪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整座小岛,这是新郎官选择的地方,原先被度假酒店开发过风景怡人极其适合度假居住离大陆只有不到一公里的小岛。


     岛屿面积不大,上面也就只能塞下这个教堂和旁边的酒店,但每年来这里结婚宣誓的人不在少数,把这里搞得像结婚圣地一般。


     庄媛媛作为这里的前台服务生,自认已经见过许多大场面了,但这次的婚礼着实让她吃一惊。



    当今影帝罗渽民和昔日影帝黄仁俊的婚礼居然选择了她工作的地方!太幸福了吧!


    虽然她三个月前就知道了两位影帝要结婚的事情,虽然她已经和姐妹们讨论了两个月这对CP之间的爱恨情仇,但!真正看到新人走上那神圣的宣誓台时,她还是不争气的流下眼泪。


   黄仁俊感觉眼前的光有些晃眼,迷迷糊糊只能看到面前人的人形,沉稳的黑西装摇摇晃晃的增加着重影,外界的温度烧的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暑了。


   “接下来,可以交换戒指了!”司仪的声音一波改过一波,黄仁俊这时猛地眨了下眼,瞬间清晰的场景一度让他想咬舌自尽。


    司仪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身旁伴郎都是自己玩到大的兄弟,正把戒指盒往他手里送,黄仁俊脖子有些僵硬的望向台下,万静怡、王振阳、蒋温心,甚至连自己公司老总都那副祝你幸福的样子是什么鬼!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放屁!


    他本以为这种场景足够让他撞墙自杀的了,谁知道他一抬头,正对上罗渽民那双深邃勾人的眼睛。


     啪!


      什么声音?


      噢,是黄仁俊理智那根线崩断的声音。


      他努力的回想着在这之前自己在做什么,接受采访,询问罗渽民行程,然后睡一觉…不知道是不是面前就站着“罗渽民”的原因,想到自己还特地询问助理打听她的事情就有些好像被拆穿的难堪,下意识把脑袋埋的低。


      难不成是做噩梦了?


     被身旁人递上另外一盒戒指的罗渽民明显一愣,随即往后轻轻一撤拉开和伴郎的距离,即使是这样略带着拒绝意味的动作,他也做的自然轻巧,丝毫没让人看出不对。


      那头的黄仁俊则不然,他这时候可抛弃了什么表情管理,差点就把“谁在结婚?”“我凭什么要结婚?”“凭什么要和罗渽民结婚啊!”写在脸上了,眼神不自然向台下观众撇去,他倒要看看是那些人来凑这个热闹!


       爸…妈…您没事儿瞎凑什么热闹啊……


      司仪眼见着这流程还没走完上前一步横在两人中间偏左得位置以保证不挡住两人完成交换戒指后的深情对视“请二位新郎,交换手中的戒指!”


    黄仁俊大脑飞速运转,还没想完,一只手猝不及防的闯入他的视线,自然的牵起他的指尖往上一带,冰凉的戒指就这样顺着他的指头滑下来尺寸刚好卡在他手指末端。


    猛然抬头,特级定制的西装量体裁衣,完美突显出罗渽民的身材优势,西装革履的确加分,黄仁俊可没时间思考这些,手上冰凉的触感太真了!仿佛…仿佛这一切不是梦。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给罗渽民送上戒指,在亲友们起哄的声浪中结束了这场闹剧,中间即使有无数看热闹的人吼着“亲一个亲一个!”他和罗渽民奇迹般地心灵相通双方谁也没动作,黄仁俊更甚,直接装死。



    伴郎之一是他高中好友钟辰乐,算得上最要好的朋友了,钟辰乐拉着他的胳膊要掐着他一块去酒店里先吃点东西垫垫,黄仁俊没缓过神拦着他的胳膊没动“我先去休息休息…”


    等他缓过神来时,人已经坐在酒店高层专门供新人休息的房间里,身后是这次一路参与的化妆师和造型师,都是他熟悉信得过的面孔。有些人跟久了就不愿意换,他的造型团队跟了他小五年了,如今,居然在梦里也把他们一个个梦齐了一个不差。


   助理小齐正一个一个往他们手里塞红包和喜糖嘴里还念叨着“吃好喝好,吃好喝好。”


    “新郎呢?要去敬酒了,新郎官在那边等你好久了。”服务生小妹礼貌的敲了门不愿意进,就是声音放的大了些希望里面的人能听到。


     黄仁俊当然能听到!他看着镜子里精心打扮过的自己,甚至为此抹上唇釉的嘴唇只觉得浑身难受,他把脑袋一低招招手让旁边的助理过来,即使是梦,他也要把梦给理清楚喽。


     “现在什么时候了?”

 

     助理听到这个一脸疑惑,正想着对方是不是拿他打趣,一抬头对上他正直无谎言的演技。


    偏对面这人今天大喜的日子,他忍着气道“祖宗!你还问呢!罗渽民都在那儿等你十分钟了,你说上来休息休息,一休休了十分钟!”


    “不是,我问的不是这个”黄仁俊觉得自己心好累“今年几几年?”


      “糊涂了?22年啊。”


      整整比现实世界晚了三年,梦里的而立之年……


      居然是和罗渽民结婚?!


      助理刚想劝他赶快下楼和罗渽民给各位来参加的亲戚朋友和圈里前辈敬酒,谁知黄仁俊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


     “祖宗?你怎么回事?哪儿不舒服?”


     黄仁俊无暇回答,他感受到自己腰椎部分传来的阵阵寒意,怎么回事?梦里为什么会有那么清晰明显的腰疼?


    “诶,齐,你打我一下。”黄仁俊拿不定主意,才主动寻求帮助。


     齐光明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愣的跟黄仁俊对视了几秒钟才确定对面那个人似乎真的是要表达这个意思“…你怎么回事?结婚高兴傻了?”


   黄仁俊听到结婚这几个字就炸毛,好在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没跟他掰扯这事儿,只是语气不耐更多“让你打就打!废什么话?”


  “啪!”


  清脆的声音打在他的手背上,齐光这人大脑简单四肢发达,又是反掌,不过十秒黄仁俊原本葱白如玉的手背染上了红。


  齐光也看出自己下手重了,忙搓了他的手背几下妄想着能把那抹突兀的粉红搓掉“我去,我真没想打那么重…”谁知随着他手上的动作,那原本只有一横的红慢慢晕开,硬生生把整个手背搓红了。



   ……



   黄仁俊现在没有心情跟他掰扯这些,满脑子只停留在“这里居然有痛觉”这件让他破防的事情上。难不成…


   黄仁俊扫了眼身后,为了透气特地拧开了半扇窗,这个窗户口堪堪可以过去一个人,一个危险的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要不跳窗证明自己真的是在做噩梦?



  可怕的念头在他脑子里萌生,他不会…穿越了吧?


  “新郎?还没好吗?”前台小妹的声音又起,彻底打断了黄仁俊的这种想法,在齐光审视的眼神中,他抱着赴死的心态打开了那扇门。


    随着前台小妹的脚步下了电梯,果不其然看到已经站在餐厅外等候许久的罗渽民,他特地换了件红色西装,如此艳的颜色在他穿来却无处不凸显着高贵。


    黄仁俊这才有时间真正观察他,三年后的罗渽民沉淀了岁月,深邃的眼眸越发让人捉摸不透。黄仁俊想到刚才镜子里和三年前几乎没改变的自己沉默了…


   这三年他到底在干什么?


    那个负责罗渽民的小妹看到自己伙伴带着黄仁俊往这里来,语气都带这些喜悦“新郎来啦!准备准备可以进去敬酒啦”说完吩咐身旁端着香槟和酒杯的服务生往前站一站。


   黄仁俊硬生生忍下去了这份突兀的喜庆,强撑着笑意跟着从刚才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罗渽民走了进去,用餐大厅明亮宽敞,不少宾客因为他们的关系放弃用餐将视线转移到站在门口的二位新人身上。



   黄仁俊参加过的婚礼大大小小,他原先27岁的年纪不少朋友同学早就步入婚礼殿堂甚至二胎都开始抱了,但真到他时,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接受别人视线的洗礼。


    从第一桌开始,优先敬双方父母,两方父母是一共入座的,按照黄仁俊参加婚礼的经验,这时候餐桌上入座的基本是父母四人,加上爷爷奶奶直系亲属若干共不超过13人,从身旁男服务生的盘子里拿好两杯倒的半满香槟,递给罗渽民一个。


     他父母身边坐着的应该是罗渽民的双亲,他的父亲看起来格外年轻,本应该五六十岁的年纪模样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与这个酒店格格不入的贵族风,罗渽民的母亲更甚,漂亮的不可方物。



     这张餐桌除了自己的父母黄仁俊只认识自己的小姑,估计是来陪着父母坐得,其它的他一概不熟更别说叫上称呼了,一律划到罗渽民亲戚那边。


    敬酒时他与罗渽民贴的很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因为和罗渽民相贴而僵直。


    “恭喜恭喜!新婚快乐!”他听自己父亲那么说,黄仁俊一口好牙差点咬上自己的舌头,猛地一打颤选择了闭嘴。


     “要好好对待仁俊。”那个看起来和罗渽民很像的中年男人开口,罗渽民应声把酒杯递上前,男人的默契就在于此,奇妙的碰杯后各自喝空了酒杯里的香槟。


    “要好好相处,婚姻最重要的是信任”黄仁俊父亲也不甘示弱,词一拽一拽的。


——

    黄仁俊:没关系 不用在乎我的死活 

     

ALL L

【娜俊】《待机室历险记》

ABO现实背景   有私设  4.5k+


彩蛋小传一下


“上天从不戏弄多情人,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正文


音乐银行的待机室挺宽敞,每个房间进门左手边有个小隔间,里面有简单的床铺可供临时休息。


凌晨十二点半,李楷灿靠在门板上,不到两分钟喝完一杯冰美式,然后抬手敲了敲房门:“仁俊,睡醒了吗?”他看了眼手机屏幕,“还有半小时轮到我们补录安可感言了。”


由于疫情原因,电视台为了安全起见,选择预录的形式进行打歌。各个团体错开时间分别录制舞台,一位公开后再补录安可舞台,会在下期节目开始前播放,他们今天就是...

ABO现实背景   有私设  4.5k+


彩蛋小传一下


“上天从不戏弄多情人,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正文




音乐银行的待机室挺宽敞,每个房间进门左手边有个小隔间,里面有简单的床铺可供临时休息。


凌晨十二点半,李楷灿靠在门板上,不到两分钟喝完一杯冰美式,然后抬手敲了敲房门:“仁俊,睡醒了吗?”他看了眼手机屏幕,“还有半小时轮到我们补录安可感言了。”


由于疫情原因,电视台为了安全起见,选择预录的形式进行打歌。各个团体错开时间分别录制舞台,一位公开后再补录安可舞台,会在下期节目开始前播放,他们今天就是来补录安可舞台的。


房间里没什么动静,倒是手机上显示了新消息弹窗,黄仁俊顶着姆明头像私发信息给他说,“楷灿,我信息素失控了,快帮我买一下紧急抑制剂。”


黄仁俊是被热醒的,本以为是被子太厚结果发现是自己高烧不退,肿胀的咽喉让他吞口水都费劲,热气像浪一样拍在脑门上,没几分钟他就觉得自己快神智不清了。强撑着给beta李楷灿发完信息后,掀开被子就往洗手间里跑,期望冷水能让自己清醒些许。


完蛋,李楷灿一拍脑门,这是他一个beta的认知盲区,他想也没想就喊了玻璃窗前吃西瓜的李马克,“哥,仁俊要紧急抑制剂。”


李马克接过手机,读完消息后眉头紧锁。他是个Alpha但是发热期时间固定,每个季度只要按时去社区医院注射稳定剂就能平稳度过发热期。


Omega用的紧急抑制剂他也不熟悉,然而队里的另外一个Omega钟辰乐已经跟着朴志晟和李帝努提前录完下班了。发热期本来就是很私密的事情,也不好麻烦工作人员。


李楷灿低头回消息安抚黄仁俊情绪,李马克翻通讯录看能不能找到帮忙的人,两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楷灿,问清楚剂量了吗?”倒是角落里陷在阴影中的罗渽民说话了,“问他,自己常用的抑制剂牌子,还有浓度,习惯用针剂还是片剂,还有额外的腺体降温喷雾需要吗?”


李楷灿一边听一边发消息,黄仁俊回复得很慢,但也逐渐讲清楚了。本来在和电视台沟通其他事情的经纪人哥哥收到消息后也冲进门来,急促地拍着房门问,“仁俊,仁俊,还醒着吗?”


“估计没有,马克哥有没有闻道好浓郁的柑橘味?”罗渽民把玩着一颗镶满水钻的戒指,廉价但是闪耀的舞台道具在他苍白的指尖迟钝地翻滚。


李马克早就闻到了,一般来说信息素失控也只是影响本体,会诱发高热,炎症以及淋巴结肿大等一系列预测不到的状况。但一旦Omega信息素外泄,对于和Omega匹配度较高的Alpha来说也是噩梦。


队里的A和O们都互相测过匹配度,低得令人发指,出道前公司领导还担心队员会不会因为性格不合打起来。


但是不知道在这里是否会遇见和黄仁俊信息素匹配的Alpha,引发更严重的后果,所以李马克很早就拜托了生活助理先去周围的药店看看有没有常用的抑制剂,暂时将就一下。但事情到这个地步,就算是最好的抑制剂也解决不了问题了。


李楷灿倒是闻不到什么味道,他忧心好友,很认真地问,“仁俊很严重吗?我把门砸开吧。”


“李东赫,你坐好,不要乱动就行。”,同为Omega的经纪人哥哥深吸一口气,开始沟通电视台工作人员改档期,随后又联系了附近医院的急诊,风风火火下楼去等着救护车了。


“不用砸……”,门被轻轻拧开,黄仁俊撑在门框上,虚弱道:“我觉得我应该能走下去。”


估计是把整张脸都浸在水里降温过,他头发半湿,水珠顺着绯红的脸颊往下淌,没入敞开领口的白色丝质衬衫里。


“再也不熬夜了”,黄仁俊喘了口气,慢吞吞坐在沙发上,“明天起就锻炼身体。”


李马克把毛毯递过去,黄仁俊裹着毛毯发抖,明明皮肉已经要烫得燃起来了,骨头却像泡在凛冬的冰水里,硬且发冷。


“救护车还有多久到啊,哥”,李楷灿问刚接完电话的李马克。


李马克表情变得严肃,“哥说楼下救护车来了,但是来了一堆记者和粉丝。”


电视台不会刻意走漏风声,但是那些名为粉丝实际有着深重偷窥欲的人倒不会守口如瓶,他们互相分享信息,像闻到血腥味的鬃狗,带着长枪短炮奔赴猎杀现场,还要以爱护和关心的名义。


“疯子”,李楷灿推开窗户,高频率闪光灯在午夜里突兀至极,合上窗户时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黄仁俊觉得快撑不住了。本来就是因为回归期行程拥挤,他连续熬夜好几天,一天睡不满五小时,三餐不定,咖啡续命,出问题是迟早的事。


“马克哥,”黄仁俊断断续续地说,“不去医院了,帮我随便找个合适的Alpha吧。”


“叮——”,罗渽民手里的戒指掉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他捡起戒指,看似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黄仁俊,实际一双向来多情的眼睛里像结了霜,开口问道:“你是烧糊涂了吗?”


黄仁俊不想和他对视,赌气一样扭过头,又拜托道,“是植物科信息素的Alpha就行,随便一个,做个临时标记。”


“呀,仁俊,临时标记也是标记”,李楷灿倒是急了,“要不你穿我衣服假装我下去吧。”


“都知道你是beta,我去问问工作人员能不能帮一下忙”,李马克居然动摇了,再这么拖下去,要是被迫进入发情期就真的棘手了。


“你不可以吗?”李楷灿问。


李马克叹了口气,无奈道:“楷灿,我的信息素没有味道啊。”


李马克问了一圈也没结果,忍不住感叹仁俊运气太差,以后石头剪刀布怕是会输得很惨。


就算这样李楷灿也没问罗渽民,前面听见罗渽民那番话他就已经很惊讶了。这两人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黄仁俊看着温和实际倔得像头牛,罗渽民一天到晚见到人就笑眯眯,独处时却冷漠得仿佛要结冰。


两人梁子结下好几年,这对信息素匹配度低得跌破百分之十的高人气cp——按钟辰乐的话说大概就是两人关系恶劣到就算同时发情期关房间里也只会打架不会上床,私下相处时对话不会超过三句。


黄仁俊故意忽视了罗渽民的话,冷漠又带着嘲讽意味的话语他已经听得够多了,从第一天见面的一句对自己实力的质疑,到练习后期因为各种观念不合争吵,一桩桩破事数起来怕是天亮都说不完。


更何况……黄仁俊像到这儿就咬牙切齿,前几天罗渽民故意散着信息素在他宿舍门前晃,明明就是想诱导他发热期提前!


罗渽民仿佛能猜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微笑着摩挲玻璃水杯,后颈腺体刻意散发出极其微量的信息素,像是打翻了盛夏的冰淇淋柜子,五彩缤纷的水果与洁白的奶油拥抱在一起,每一滴融化的液体都带着致命的甜蜜。


黄仁俊在自己的浓郁柑橘味里捕捉到了一点腻死人的甜香气息,他诧异地看了眼斜对面的人,随后死死捂住口鼻。


气体分子扩散速度最快,抓着一点缝隙也要往里挤,黄仁俊觉得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被浇了一层蜜,然后被越来越滚烫的热汗融化,让他忍不住小声喘气,随即暴躁地吼道:“罗渽民,你有病啊,信息素收好!”


“仁俊,你是不是闻错了。”李马克深吸几口空气,“没有渽民的味道啊。”


浅淡到连同为Alpha的李马克都闻不出来的信息素味道,能扰动的也只有高匹配度Omega的心神啊。


罗渽民得逞后唇边挂着笑意,他容貌美好而神情无辜,倒像是真错怪了他。


黄仁俊猛灌了几口冰水,吞了半瓶李马克托人买到的抑制剂,管它有多少用,先吃了再说。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反复怀疑——发热期的热度怎么可能有这么高,难道真的要狼狈地进入发情期,熬到天亮去医院注射针剂,神志不清地过几天吗?


李楷灿划着手机汇报现在情况:“哥说救护车已经到了,楼下的人估计还有二十分钟就能被打发走,仁俊能坚持吗?”


“可以的”,黄仁俊嘴上这么说,但越来越绵软的四肢和极速跳动的心脏告诉他,再坚持十分钟都能算奇迹。


甜味还没消失,罗渽民还故意坐得更近,黄仁俊看他低头倒水时白净的脖颈露出微微凸起的腺体,恨不得一口咬破!


但是咬破之后呢,会不会有冰甜的液体涌出,带着血液里浅薄的铁锈味,浇灭这燃烧不尽的热意呢。


理智被过高的体温蒸发,黄仁俊捏住毯子的手指骨节泛红,柔软的布料被捏出一道一道的褶皱。等李马克注意到不对时已经迟了,他叫了一声“仁俊”,抬头看他的人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再也没有清醒时候的理智与冷静了。


罗渽民也发觉自己玩脱了,他没想到黄仁俊真的被诱导进入发情期了,一时间再也平静不下来,抬头拜托李马克道:“哥把楷灿带出去吧。”


他伸手去拉黄仁俊的手,借力把人半抱在怀里,打算往休息室里去。


“等等,渽民你和仁俊匹配度不是只有百分之七吗?”被震惊到的李马克反映过来了,“你能做临时标记?”


“当时信息素检测我把信息素兑了生理盐水”,罗渽民推开隔间的门,补充道,“我俩用的同一瓶盐水。”


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承认对方是最适合自己的高契合度伴侣,为了避免因为匹配度过高从出道就被捆绑炒作cp的惨剧,信息素检测时罗渽民面不改色地加料稀释了提取液。


黄仁俊猜到他会这么干,甚至还扬着下巴问他借了药水。不知道是操作得太自信还是公司本来也不怎么上心,低得离谱的匹配度竟然也没人怀疑。只可惜出道后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什么互动的两人居然成了大势cp,粉丝还常常惋惜道两人有缘无分,上天惯会戏弄多情人。


李马克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李楷灿吃瓜没吃够,脑袋挤在门板里喊:“罗渽民,你真不够意思,连我和jeno你都不告诉!”


李马克把人拖出去,顺带关了待机室的大门,两人背靠门板,一个还在震惊中,一个已经迫不及待掏出手机开始在群聊里直播八卦了。


提前下班的三个人居然都没睡,知道黄仁俊应该没什么大事后,一个个飞快地发问号,要李楷灿细讲。


当事人可没这么冷静,罗渽民不知道怎么下口标记,临时掏出手机谷歌搜索,正打着字就感觉背后一股热气袭来,有什么柔软的,温热的,落在了自己敏感的腺体上。


那是一个柑橘味的吻,没什么章法,只有本能和天性,像在金色的秋天丰收的果园里采摘了饱满多汁的果实,柑橘的微苦完全被遮盖在了汁水的清甜中。


罗渽民转身回抱住身后的人,下巴垫在他肩头,眼神温柔至极,低头笨拙地用嘴唇寻找藏匿在衣领之下的隐秘腺体。


它因为发热而鼓起来一些,用牙齿轻轻的咬住,唇舌都能感受到皮肤下流淌的热气。占有是Alpha的天性,再甜蜜的信息素也无法隐藏他天生就崇尚掠夺与征服的基因。


黄仁俊陷入了一场鲜艳而澄澈的梦境,五彩斑斓的光点在天与海间跳跃变化,远处的雪下得好大,每一粒光子都被纯白的雪花覆盖,寒冷的透明气流汇聚在一起,共同浇灭了一场黄昏时橙红的雨。


他再度睁开眼睛,眼神一片清明,热气飞快地退散,脸颊退了红,黄仁俊想到两人当时注水多严重了,这样高的匹配度,让他自己都惊异,但是和相拥的人对视时,还是用力挣开了怀抱。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黄仁俊几乎没有和罗渽民亲密接触过。信息素间的相互吸引被理智抗拒,然后反感的情绪堆积严重,偶尔爆发一次,两人便再次陷入僵局。


Alpha小心翼翼地松开他,向来不愿低头的人这次先说了对不起,“抱歉,我做的太过分了。”


罗渽民粉色的头发微微盖住眼睛,染头发时造型师是觉得粉色可以挽救一下整个人冷漠的气息。


黄仁俊觉得简直要不得,粉发遮不住多情的眼睛,再加上Alpha少有的温柔幼齿的表情,他连责备的语气都缓和了一些,“也不全是你的问题,我自己没注意,那你为什么前几天要来我房间门口晃?”


开始兴师问罪了,罗渽民暗叫不好,那不是掐着日期算了发热期想故意引诱你让我标记嘛。


他当然不敢直说,委委屈屈地低头,纠结了半天才吐露心声:“想标记你。”


想标记你,从第一次见面起,罗渽民想,从简单的征服欲作祟到后来的真实的心动,真是奇怪啊,掩盖在冷言冷语下的居然是一颗鲜活跳动的真心。


黄仁俊静坐了一会儿,脑子里放电影一样回溯了两人从相识到现在的场景,仔细想想,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到最后只觉得无语。


他起身推开门,回头时无奈道:“罗渽民,下次你有话能不能直接说?”


你知不知道,黄仁俊在心里补了下一句,老子也很早就想啃你。



爱吃好吃的

念念不忘

伪现实向

预警!

有仁俊生病半退队情节!介意勿入!!

(宝子们现实中绝对都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董思成ins微博同步更新了一张和黄仁俊,钟辰乐的合照,三个人似乎是在上海迪士尼,董思成一手揽着一个弟弟,黄仁俊怀里抱着一只玲娜贝儿,钟辰乐手里拿着一只甜筒,三个人对着镜头笑的灿烂。

这是黄仁俊因为生病退圈快三年后,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

评论被各种祝福和赞美刷满,微博热评的第一条是他们三个2016年深圳机场在候机室一起分吃冰淇淋的照片。所有人都在感慨nct最早的绿卡line还是一如当初的充满治愈感。没有之前他们作为爱豆每次出现必然带来的各种争议极端的声音,那张照片里三个人的样子纯粹美...

伪现实向

预警!

有仁俊生病半退队情节!介意勿入!!

(宝子们现实中绝对都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董思成ins微博同步更新了一张和黄仁俊,钟辰乐的合照,三个人似乎是在上海迪士尼,董思成一手揽着一个弟弟,黄仁俊怀里抱着一只玲娜贝儿,钟辰乐手里拿着一只甜筒,三个人对着镜头笑的灿烂。

这是黄仁俊因为生病退圈快三年后,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

评论被各种祝福和赞美刷满,微博热评的第一条是他们三个2016年深圳机场在候机室一起分吃冰淇淋的照片。所有人都在感慨nct最早的绿卡line还是一如当初的充满治愈感。没有之前他们作为爱豆每次出现必然带来的各种争议极端的声音,那张照片里三个人的样子纯粹美好的出乎意料。除了粉丝们因为黄仁俊终于出现了感动不已,倍感珍贵外,连过去一直咬着不放的对家黑粉也终于像是互相放过了一样没有再多做那些无谓的抬杠抹黑。的确,已经没有必要再咬着不放了,毕竟他们的注意力早就被自担新的队友全吸引了过去。有的不是担黄仁俊的老划粉甚至还开玩笑,这么久没看到黄仁俊发现这哥们确实长得好,难怪当初自己对他有执念,确实让人有危机感的存在啊。

罗渽民是在打歌节目后台看到那张照片的。他和李帝努,朴志晟组了一个新的七人组合,和四个新成员一起,作为公司主推的新团,今年最好的音源,最好的制作团队全砸在了他们身上,所有一切的待遇似乎都比以前的梦队更好,他们也争气,在重组后的半年里就拿到了他们曾经努力了很久才拿到的一位大满贯。新团体的候机室安静的只有大家时不时小声的交流声,罗渽民似乎彻底变成了那个公事公办的完美爱豆,镜头前再开朗闹腾,回到镜头后冷静淡漠的让新来的弟弟们有时候觉得都害怕靠近。

“辰乐说是winwin哥剧组放假正好有时间,他们就去玩了。”朴志晟和李帝努挨在一块儿坐着讨论看到的图片,罗渽民在最角落里闭目养神,说话时朴志晟还小心的看了一眼这个越来越让自己看不懂的哥哥。

“这张图拍的真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仁俊尼笑的这么开心了。”李帝努摸了摸屏幕上黄仁俊的脸,发自内心的欣慰,当初梦队成员分流时发生过不少波折,他和黄仁俊也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但是毕竟是打小一块长大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情分哪里容易那么掰,怎么会不关心不惦记。

黄仁俊留在韩国最后那段时间状态已经特别不好了,像是已经被触碰到底线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保护自己,哪怕是在粉丝面前都很难见到像那张照片笑的那么开心自在的笑容了。

“什么照片?我看看。”原本在一边的人凑了过来,直接拿过了朴志晟手中的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好半晌。朴志晟和李帝努对视一眼,担心的看着拿着手机手都有些抖但是脸上依旧是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的人。

终于又看到了那个人的样子,罗渽民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里那种很久已经没有折磨过他的煎熬感,冷静的把钟辰乐私发给朴志晟带有黄仁俊照片全转发给了自己。收回自己手机后,看着又回到角落闭上眼睛的哥哥,朴志晟无奈的摇头,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所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活动呢?听经纪人哥哥说sm那边已经再催了,而且国内很多公司也在和你们接洽,可以一直都没定下来,跟哥说说你们怎么打算的。”趁着仁俊去厕所,董思成终于忍不住拉着辰乐聊起来。

“我听仁俊的。”辰乐看着整天笑嘻嘻乐天派,其实心里比谁都有原则和明白,也就是在黄仁俊面前他愿意扮演那个最听话最需要依赖的弟弟。董思成问不出来,担心的样子让钟辰乐叹了一口气,这个哥哥和他仁俊哥一样心软软的,让人舍不得轻易伤害。

“哥,别担心,我肯定是没啥问题的,主要还得看仁俊状态,他要是还没准备好,就再等等,再怎么着,他身体算是好的差不多了,这比什么都重要。”钟辰乐咬了一口快吃完的甜筒,一脸轻松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那韩国那边呢?”看着黄仁俊还在厕所门口排着大长队,董思成又问。“我听说他请了老师在定期上舞蹈课了。”

“不知道,仁俊没和我聊这个,winwin哥,你不知道,他现在还在定时去看心理医生呢,怎么可能让人放心。”这话一说两人都沉默了,当年那场事故确实让大家现在都还后怕。

那段时间算得上是nct dream终于迎来属于自己时代的黄金时期,连公司原本预备好分流dream的计划都被搁置,百万销量,座无虚席的公演,就在大家以为终于实现梦想的时候,一次精疲力尽的舞台表演结束后黄仁俊晕倒了。原本以为是被高负荷行程压倒的工作常态,没想到比想象中严重的多,黄仁俊后脑长了肿瘤,也是那时候大家才知道黄仁俊还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黄仁俊的病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受到了影响,这件事似乎就在他回国治疗暂退演艺圈结束了。公司搁置出道计划重新启动,一切都按部就班。除了钟辰乐近乎强硬的拒绝了公司其他工作安排,陪着黄仁俊回了国,除了nct dream再也没有回归过,除了dream成员哪怕去了别的队都还带着友情戒指……

黄仁俊出事对于钟辰乐来说,可以算是他顺风顺水过了二十多年的人生里遇到的最大的劫难。他每天都在担心几乎算的上另一种意义上把自己手把手带大的人是不是会突然离开,每天都在懊恼为什么没有发现原来那些他知道却以为黄仁俊足够强大可以消化的不公平与恶意每天都折磨着他,也不知道他和罗渽民当初居然还有一场隐秘又惨烈的爱恋,这一切压垮了对他而言无比重要的黄仁俊。

朴志晟收到照片后,不停的发消息过过来,多是在问仁俊,钟辰乐有些好笑,最后一条信息是问今年下半年的nct合流他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钟辰乐回国后,上了国内几档关于音乐的节目,只做了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出了名的没有什么事业心,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去东北看黄仁俊,陪黄仁俊全国各地的旅游吃饭。还有就是年末的时候去一趟韩国,见见朋友,参加一下nct的合流歌曲制作,不会回归,待的时间都很短。大家都挺稀罕他的,毕竟过去一起走过来的人,没有利益冲突,关系亲近,虽然常常不在身边的但还能每年见见的就只有他了,每次他在韩国,只要有时间有几个人总会黏着他,dream的成员最多。

回了几个关于仁俊心情好不好,身体好不好,玩的开不开心的问题钟辰乐就放下了手机,因为黄仁俊上厕所回来了。他们从来也没有把在韩国的事情当做忌讳,钟辰乐直接说“志晟说你这个月没有打电话给他,问我你是不是有了新的弟弟不要他了。”黄仁俊从董思成手里接过让他帮忙拿着的小狐狸,笑着说“志晟还是那么可爱,一点也没有长大呢。”

“仁俊哥,我不可爱吗?”钟辰乐瞬间捏着嗓子凑过去撒娇,本来一身黑穿着像个酷哥的突然一下变成小孩子,把董思成和黄仁俊逗的直乐。

这几年这样的事情钟辰乐做的得心应手,比他当爱豆必须营业时还自然,如果撒娇卖萌可以让黄仁俊开心一点,他很乐意这样做。

接到李马克电话时,黄仁俊已经从上海回了吉林,不出意外再他出国之前所有时间都得在家里待着陪父母家人。全家被他之前吓的不轻,家里就他一个小孩子,他明明已经快25岁了,但是回了家哪怕只是喝咖啡也会被妈妈念叨半天。李马克依旧和当初一样,对着黄仁俊这个算是看起来最招人疼的弟弟说起话来都会放柔些声音,两个人说了快半个小时一直都在谈黄仁俊的身体,生活,过得好不好,直到最后像是不确定又是期待的小心问了句,“俊俊,我在公司听说你要回来了,对吗?”几乎在听到经纪人们讨论到底让谁来负责黄仁俊归队后时,李马克就立马打了这个电话过来。

“嗯,是的,很正常啊,马克哥。”黄仁俊喝了一口自家爷爷亲自种的茶,尽可能的放松自己的语气继续道“我之前回国的时候刚续约没多久,合约没有过期我身体好了自然要回了的。”

电话那头李马克先是开心的笑了笑,之后似乎是又想到了黄仁俊之前算不上好的经历,笑容又变得苦涩,“仁俊,那你想回来吗?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公司那边给你压力,你是勉强才要过来的话,我们……”我们现在总是有能力让你不再委屈求全的。李马克的话还没说完,黄仁俊就打断了,“是我自己想回来的,马克哥,我也很想念舞台,很想念你们。”哪怕这些年李马克已经变得比过去更成熟,更老练,听到黄仁俊这句想念还是没忍住湿了眼眶,大家都很少谈起黄仁俊,不是觉得不重要,而且根本不敢谈,那个人太珍贵,但是离开的又太突然太惨烈,几乎杀了当初那群少年人的心。

两个人后续又谈了很久,关于过去关于以后,甚至都说到了黄仁俊回来后住在哪里比较合适,直到经纪人过来叫他回练习室才不舍的挂了电话。

“李马克是谈恋爱了吗?好久没看到他笑的那么傻兮兮的样子了。”李楷灿看着李马克在走廊上打完电话心情好的不得了,和早上出门的时候那副别惹我心情差的样子天差地别,忍不住开起玩笑。“不过马克哥确实好像有什么好事呢,刚刚还看到他开心的抹眼泪了。”插话的是加入了nct快一年多的新成员,性格开朗又活泼,算是融入nct比较快的人。这次他们几个分到了一个新u,算是nct大队合流最先开始准备的u。

听到着,李楷灿的笑容淡了些,回了句是吗就把话题引入别的方面去了,心里想着结束练习真得去问问了。看来是真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可能还是好事,李马克从来都很少掉眼泪,上一次好像都还是前年nct dream过周年,大家一起看往年视频时出现黄仁俊的时候见到他似乎是哭了?

不过那天大家都哭了,尤其是朴志晟和罗渽民,想想也很离谱,这些年他都以为罗渽民快修炼成石头了,无情无感,粉丝们都说当初的小爱神似乎都成了大冰山,如果不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都快敬而远之这个娃了,情绪起伏,脾气不好,不讲人情……要不是知道他是因为当初栽的跟头太大没缓过来,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被换了个芯子。

真的没想到那天他会哭的那么惨,事后大家私下讨论说是因为那天看到了黄仁俊,那是罗渽民在黄仁俊回国后第一次看关于黄仁俊的视频听到黄仁俊的声音,他是真没绷住。

当初黄仁俊生病的事情,其实受到冲击最大的可能就是罗渽民了,除了黄仁俊的病情是真让人害怕外,就是他这个把黄仁俊搞得抑郁了罪魁祸首的男朋友了。他当初和黄仁俊是真的互相喜欢,想要认认真真走下去的,当时少年人的爱情难免是有摩擦和冲突的。感情的未来本就危机四伏,再加上两个人没有给彼此足够的安全感,公司逼的紧,粉丝看的紧,甚至时不时还有许多矛盾,最后那段时间他们甚至已经过了大吵特吵的时期,开始长时间的冷战。黄仁俊后来提了分手,罗渽民想着冷静一下也好,就同意了,他们来日方长想着总能把人哄回来的。

现实却给了他惨痛的一击,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这句话在他和黄仁俊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在他一心沉浸在和黄仁俊的爱恨情仇里,只苦恼如何拯救自己的爱情时,黄仁俊正被事业和生活,再加上自己这个定时炸弹压的喘不过气来。

刚开始出事的时候,一切来的太快了,大家根本没来的及想别的,只想保住黄仁俊的命。几乎在医院确诊是肿瘤,中国那边就要把黄仁俊接回去了,那里有更好的医生,更适合治愈黄仁俊的环境,那时候他自己可能都没想到过黄仁俊如果回去了他要怎么办,就把人送回去了。

直到手术成功,人健康了的消息传回来,他的心似乎也才终于缓过劲了,才开始承受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带给他的密密麻麻的阵痛。

当大家好不容易终于对海对岸的黄仁俊放下心来时,回过头才发现,已经不能对着罗渽民说黄仁俊了,因为一提就掉眼泪,一提罗渽民眼里的难过似乎就要溢出来了。

朴志晟感觉自己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哥哥,一个人照亮世界的仁俊,一个是因为失去照亮自己的人所以好像收回了所有温柔与爱人能力的罗渽民。

“时间长了就会好了。”127的有位哥哥这样说过,大家也以为罗渽民也是这样的,因为他看起来似乎真的从过去的事情走出来了,放下黄仁俊了。为此朴志晟还有些不满的跟李帝努闹过“渽民哥好像真的不在意仁俊哥了,我之前让他看辰乐发给我的仁俊哥手术后复原的照片他都不看。”

直到前年,那次哪怕在直播,在所有粉丝面前,都抑制不住的崩溃,大家才明白,他压根没办法放下。罗渽民不是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他只是一直在拼命逃避。

那次直播后的晚上,据李帝努回忆一到宿舍没多久,罗渽民就接到了个电话,打了三个多小时,第二天整个人状态都变了,就像是快被掰断的弹簧又被松了一股劲,终于又捡回来一条命。他这个竹马在消沉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后,算是真的有找回了些过去的状态了,至少和他们相处的时候不在那么低气压。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罗渽民精心经营着自己的爱豆人生,行程排的很满,除了团队行程还会去拍戏,上综艺,野心和事业心丝毫没有掩饰。对自己也够狠,练习起来拼的劲比过去练习生的时候还玩命。他从没提过那个人,但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在等一个人。

而已经回家的黄仁俊被家人,朋友们满满的爱意包围,他在国内的粉丝也比在韩的粉丝简单的多,因为知道他是回来养病都自发的守护,不去打扰。提起喜欢自己的这群女孩子黄仁俊自己提起来都觉得心疼,喜欢上他真的算是流年不利了,在役的时候得操心他那少的可怜的资源,一路追到最后还得担心他的健康,活生生把想把人捧成大明星的愿望变成了只想人好好活着。多倒霉啊,应该很不容易吧。

除了受治疗的苦,黄仁俊过得日子算是滋润,连钟辰乐解决完在韩国的事情回国跑来医院看他都说,“哥虽然你在生病,但是我为什么觉得你好像气色都好了很多。”

怎么说呢,那时候在医院的黄仁俊肉眼可见的温和了起来,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从过去那个勇敢无畏,独闯南韩追梦的小男孩,到后面满是防备,一身伤痕却仍旧骄傲的斗士,到现在看着似乎已经没有了棱角,可眼睛依旧亮晶晶的黄仁俊。钟辰乐的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保住的仁俊似乎还是完完整整,变了又没有完全变。

倒也不是刻意说不回去,是真的在养伤,他的病得确挺严重的,不养好别说他妈不放人,他自己也是怕的。而且他也真的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想想自己的初心,想想那些一度把他困住无法走出来的东西,想想未来,想想罗渽民。

Sm让当初和自己最亲的经纪人来东北看了他,经纪人哥哥以朋友的身份在他家住了好几天。提到回归,黄仁俊一开始确实犹豫了,他耽误了挺长时间了,虽然一直在唱歌,作曲,但是舞蹈什么的确实是生疏了。他的心病好像好了,但是重新回去的信心却少了。

直到说起了还在等着自己的粉丝,等着自己的成员们,还有自己好像依旧提起来就会心潮澎湃的舞台与梦想。“哥,我愿意回去的。”答应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他与爱豆黄仁俊的羁绊不该就那样可惜的结束,和有的人的缘分也不该那样不明不白的结束。

在某天凌晨,朋友圈里一个只跟黄仁俊行程的在韩站姐更新了朋友圈,明天 | 青岛✈️首尔 | 黄仁俊,炸翻了已经沉浸了很久没有动态的黄仁俊超话。

第二天下午,罗渽民是直接被经纪人从床上拉起来打包带去团综的拍摄现场的。他昨天晚上拍夜戏拍到了三点,一回家就睡了,手机一直没来的及充电以至于完全没有收到聊天群里已经100+的信息,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终于又在机场拍到黄仁俊的新闻。

接他的经纪人是新人,不知道这次新回归的成员对罗渽民来说意味着什么,竟也没有提,就只给罗渽民大概介绍了拍摄的内容。听到说是双人组队,罗渽民闭着眼睛啧了一声,这种类型的放送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和不耐烦,盘算着得想办法和朴志晟一组是最方便的。

因为来的晚,他直接被送进了属于他的小木屋,眼睛也被蒙上了,坐在屋里等过来找他的人,据说还得被自己猜出来才能算组队成功,听说参加的成员都是梦梦后他就放了心,几乎坐了没多久就有些困意来袭,差点睡过去。

门被打开,听到声响后,罗渽民动了动,摆正了身体,他要开始工作了,来人一进来似乎打量了他挺久,罗渽民感觉有些不妙,估计是李楷灿或者是钟辰乐,现在也只有他们会动心思捉弄自己了。直到一个带着茉莉花味儿的人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扯了扯自己衣角,几乎是身体快过了思维,他扯下眼罩迫不及待的确认。

黄仁俊笑着对着他说,“好久不见啊,渽民尼~”


冀愚



ECKS》五月刊 首支预告


速朽之物如潮水

总有事物会长存

不像葡萄,不像鲜花

不像微微的雪


想和钻石般珍贵的你

消磨这精致而苍老的宇宙

不曾告诉的话

难言说的欢喜

款款写入未知的漫长


即便我斑驳游走

被迫沉重、流离,和虚妄

你仍要留在岁月岸上

你要笑着赞美月光


ECKS》五月刊

黑羽快斗&工藤新一 独家专访

合作:冀愚/浅初/Niyo./Erato.


“两位天骄的再次合...



ECKS》五月刊 首支预告

 


速朽之物如潮水

总有事物会长存

不像葡萄,不像鲜花

不像微微的雪

 

想和钻石般珍贵的你

消磨这精致而苍老的宇宙

不曾告诉的话

难言说的欢喜

款款写入未知的漫长

 

即便我斑驳游走

被迫沉重、流离,和虚妄

你仍要留在岁月岸上

你要笑着赞美月光

 

 

ECKS》五月刊

黑羽快斗&工藤新一 独家专访

合作:冀愚/浅初/Niyo./Erato.

 

“两位天骄的再次合作,将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一手资讯/私密访谈/丰富物料/官方周边/精美赠品

5.3-5.4正式上线

敬请期待

 

-

 

本刊物由:

-资深新闻撰稿人

-新媒体运营总监

-时尚界高级摄影师

-粉圈管理组核心成员

指导监督出品

 

本刊为快新娱乐圈Paro同人文画合志

初宣可见这条(现由十二月刊更改为五月刊)

 

 

 




注:

-所有图片均在工事中,实际效果请以最终实物为准

-文案第一段摘自博尔赫斯诗词


莫离

《一觉醒来被仇家睡了三年》下-(1)

第三遍了朋友们🚬

下章太长了,分批发吧。


10/


飞蛾扑火是出于本能。

本能想要靠近光。

本能想要温暖。

本能想要被爱。


那黄仁俊算什么呢?

往事不堪回首,前路漫漫。

为何还要孤注一掷赌一把?

他问自己,可无人能回答他。


冷战那段时间,黄仁俊曾让许闯带自己去过一趟画室。到了画室,黄仁俊深深觉得许闯对画室的形容过于轻描淡写。这根本就不是“一间画室”,而是一栋楼。


两层楼的独立别墅,落在度假村的半山腰上,临湖而座。

一楼是展览区,现代工艺画风,灰色的墙面上到处挂满罗渽民从世界各地搜罗回来送给黄仁俊的...

第三遍了朋友们🚬

下章太长了,分批发吧。



10/

 

飞蛾扑火是出于本能。

本能想要靠近光。

本能想要温暖。

本能想要被爱。

 

那黄仁俊算什么呢?

往事不堪回首,前路漫漫。

为何还要孤注一掷赌一把?

他问自己,可无人能回答他。

 

冷战那段时间,黄仁俊曾让许闯带自己去过一趟画室。到了画室,黄仁俊深深觉得许闯对画室的形容过于轻描淡写。这根本就不是“一间画室”,而是一栋楼。

 

两层楼的独立别墅,落在度假村的半山腰上,临湖而座。

一楼是展览区,现代工艺画风,灰色的墙面上到处挂满罗渽民从世界各地搜罗回来送给黄仁俊的名画;二楼全被打通,建筑四周的墙面被换成干净透明的玻璃墙。正对着湖面风景最好的那个位置,窗边地面上架着一台画具,上面还放着未画完的画。再往右看,太阳升起的地方,整面墙都是罗渽民的画像。

 

有笑着的、不笑的、安静看书的、闭上眼睛的.....各式各样,什么形态都有。

太阳落山时,余辉透过玻璃洒落在那些画像上,罗渽民便如同被点睛一般从画里走出来看着黄仁俊笑,目光温柔、灼灼不息。

 

黄仁俊站在“他们”面前红起了眼,心也被一只无形的手拽着又酸又胀。看到他脸上落寞的神情,许闯无奈地叹了口气,识相地退到一楼不去打扰他。

 

“就那么爱吗?黄仁俊。”

他问自己,可无人能回答他。

 

无人能回答他。

更无人替他面对这血淋淋的修罗场。

 

黄仁俊这辈子都没那么讨厌过停车场。

一会儿让他生,一会儿让他死。

 

目送男生离开后,罗渽民转过身,当他看到黄仁俊时瞳孔倏地紧缩,脸上涌起的惊讶和不知所措完美地验证了黄仁俊脑海里的想法。

 

停车场静得吓人,只有几盏灯无声地履行自己的使命。两人隔着五十米的距离无言对望,眼里都有对方说不清探不明的情绪。

 

“呵...”黄仁俊先笑,嘴里苦得要命。林诺离开前留下的那句话,如今变成一把烧得正旺的火烤着他的心脏,烧得那里血肉模糊不知喊疼。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微颤的拳头想挥出去却根本提不起丁点力气,莫名的委屈在心里发酵,愤怒最终变成嘴里锋利的刀刺向对方:“罗总好手段,前一秒还对着我深情似海忠贞不渝,后一秒又对着另一个人依依不舍。如果不是今天被我撞见,我可能真的会被你的演技给骗过去。”

 

“就您这炉火纯青演技不混娱乐圈实在是可惜。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打点人脉进军演艺界试试?”黄仁俊为他叫绝,试图把话说得不痛不痒,然而止不住的颤音暴露他此刻有多愤怒。

 

罗渽民沉默地看着他,嘴巴抿成一条线。

 

“耍人好玩吗?”见他不出声,怒意随着急促的呼吸节节攀升,黄仁俊单眉一挑:“把人骗得团团转好玩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曾经的死对头被自己玩弄在鼓掌之中,是不是特别痛快?”

 

黄仁俊咬着牙,浑身冷得贝齿之间不断打架:“说到底是我自己蠢,这么轻易相信你。我还以为你跟以前不一样了,谁知你根本就没有变过!一样表里不一、卑鄙无耻,就连你的忠诚也跟你人一样廉价得可笑。”

 

“你需要我的忠诚吗?”不知是哪个开关触动了他,罗渽民骤然开口。

黄仁俊一愣,转瞬笑着用最讽刺的目光回敬他:“笑话,你的忠诚值几个钱?”

 

“那你呢?你的忠诚值多少钱?”罗渽民不动声色地沉着眼,把原封不动的话还给黄仁俊:“前一秒和我在厨房温存,后一秒跟林诺难舍难分。林诺亲你的时候,你怎么躲都不躲。那时候,你的忠诚呢。”

 

“你跟踪我?”黄仁俊震惊地看着他。

“用得着我跟踪吗?”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对准黄仁俊,冷峻好看的脸上露出几不可见的苦笑:“现在网上到处都是你们在云顶餐厅亲吻的照片,有人甚至贴心地挖出你们八年前第一次在这个餐厅约会吃饭的照片做对比。你知道大家都在说什么吗?”

 

“说你长情。”

“说你不离不弃。”

“说...你...们...般...配...”他一步步带着压迫走来,手机里的照片在黄仁俊视线里不断放大。正是雨夜落地窗边,林诺穿过人群弯腰亲在黄仁俊脸上的画面。尽管姣好的面容被遮住大半,但稍微熟知黄仁俊的人都能凭借那露出的半张脸和那双红唇认出他,更别说这双红唇对方尝过无数次。

 

黄仁俊表情十分愕然,甚至被眼前这一幕冲击到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一个私人聚会的隐秘场所怎么会流出这种照片,甚至被搬到网上成了网友眼里的伉俪情深,也成了罗渽民手里他不忠的罪证。

 

黄仁俊张了张嘴,矢口否认:“我没有...我...我只是....”

“只是意外?还是,习惯了他的触碰不忍心推开?不想伤害他?”罗渽民接过他的话帮他继续往下顺,视线始终停在被林诺亲过的侧脸上:“或者是,想留着体面日后好相见。”

 

黄仁俊瞳孔微颤,不可置信地问他:“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那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罗渽民又一次原封不动地反问他。

 

顷刻之间,被审判的角色互换。黄仁俊一时竟觉得有些好笑,雨夜的寒气夹着罗渽民嘴里的冷意让他的身体从内到外不断颤抖,他把视线从照片上移开艰难地对上罗渽民投来的目光。他的眼里有痛、有怨、甚至有些许让黄仁俊错愕的泪光。如果不是先前目睹过一场难舍难分的戏码,黄仁俊真的会被他此刻的情真意切打动。

 

突然,心底的怒意化成无尽的讽刺。这么一看,他俩此刻像极了逢场做戏的无心浪子提着刀互相质问彼此:你为什么背叛我!

原本就没有爱的基础,更没有信任的基石,这种歇斯底里的质问,最终不过是一场荒诞无意义的闹剧。黄仁俊内心悲凉,瞬间失去所有质问的立场,他咬着牙泄气转身:“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

“你又想走!”一句质问制止住想要离开的人,黄仁俊回过头不明白地看着对方。

“你知道我最害怕你什么吗?”罗渽民回看他,目光幽怨:“我最害怕你的背影,每个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从很...”他深吸一口气:“从你醒来之后,你有多少次为了林诺转身离开我?你数过没有?”

 

“我数过。每一次、每一个,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头也不回地离开,我这里....”他伸出手用力地戳着自己的心口:“就多一个窟窿。”

 

夜晚的停车场总是透着一股冷意,罗渽民一身西装革履站在空旷的停车场显得格外挺拔玉立,平静的语气、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让他瞬间从卑微的被审判者变成律场上的最佳辩手。

 

“你说我的忠诚不值钱,你说我手段高明。你呢?黄仁俊。”

 

“你的手段就是先给我一巴掌,再给我一颗甜枣?你高兴了勾勾手给个笑脸,我就得为你鞍前马后。你不高兴了拍拍屁股走人,根本不管我的死活。看我这样被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是不是很得意?”

 

连番的质问压得黄仁俊喘不过气,他胸腔起伏不断,被罗渽民脸上半似悲痛半似麻木的神情搅得心脏止不住地抽。

 

“是不是我不会哭不会闹,你就觉得我不会疼呐?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也会痛。”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极轻,却尖锐得像银针扎着黄仁俊的良心。

 

黄仁俊的脸变得无比苍白,他忍着眼泪挣扎:“你疼,你就去找别人?”

 

“为什么不能?”罗渽民悠悠地伸手扣在黄仁俊细白的脖子上,他的手掌够宽够大足以一把捏住整个脖子。他甚至都没用劲,但黄仁俊已经觉得喘不上气。

 

“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能?你知道整个N市想爬上我的床的人有多少,都不用我去找,主动贴上来的人数都数不清。你凭什么这么践踏我?啊,可能是你忘了,我提醒提醒你。”他靠近黄仁俊,瞳色黑得吓人:“就连你自己,都被我艹到不愿意下床!”

 

啪!

罗渽民的头被突如其来的掌风打偏,他似乎也被打愣了,僵着脖子绷着下巴偏在一边忘记回神。黄仁俊痛苦地收回发抖的手,捂着脸。

 

打人应该用拳头,用巴掌算怎么回事。

女人才用巴掌。

有爱恨纠葛才用巴掌。

有感情才用巴掌。

他和罗渽民之间有什么!

 

停车场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黄仁俊大口大口喘气,五脏仍旧像被塑料袋裹着一样无法伸缩。红肿不堪的手覆在血色通红的眼睛上,他实在不愿意被罗渽民目睹自己的狼狈,然而眼泪偏偏不受控地顺着指缝往下掉。

 

黄仁俊浑身冷得发抖,再不离开或许真的会崩溃,失态和脆弱都会变成对方讽刺自己的筹码。什么都可以在他眼里变得无足轻重,唯独骄傲和自尊不允许被这个人踩在脚下。

 

黄仁俊再次转身,整个人却被一股野蛮强硬的力道甩到冰冷的墙上。

 

双唇被堵住,愤怒和委屈也一并被吞没。对方攻势猛烈,黄仁俊用尽全力挣扎。可无论他使出多大力气捶打对方的胸膛,对方始终硬得像堵墙一样眉都不皱一下。直到锤不动了挣扎不动了,罗渽民抱着他的力气也丝毫没减少半分。


得益于两人的体型差,罗渽民控制黄仁俊几乎不需要用全力。他用双手禁锢对方,黄仁俊在他怀里如同落网的飞虫被蛛丝百般缠绕无处可逃。


刨心刨肺的一番话不仅没能留住对方,反而得到的又是一个令人梦魇的背影。那一刻,罗渽民仅存的理智被怒火烧得面目全非。他压制住对方,单手扣在黄仁俊的下颚发力迫使他张开嘴。


呼吸被剥夺,每个吻炮制成火红的炭烙在黄仁俊心里灼得他伤痕累累。他越是反抗越能激起罗渽民禁锢的欲望,最后恨不得将自己和黄仁俊一同镶进冰冷的水泥墙里永远不分离。

 

撕裂他,罗渽民。

哪怕让对方怨恨你。

占有他,罗渽民。

哪怕他毫不回应自己的吻,也别放开他。

只有这样才能活。

 

只有这样才能活.....脑海的声音不断支配罗渽民,呼声越大吻势越凶猛。不容拒绝、不带一丝温情吻到黄仁俊挣扎不止泪痕四溢,尝到彼此口中的血腥味也不愿意主动放开。

 

怀里的人最终失去动弹变成一块任人摆布的木头,即使如此也无法阻止罗渽民暴怒之下的征伐。只不过当嘴角尝到咸湿的泪水时,他的心不经一阵抽疼。终究是于心不忍,罗渽民稍稍松开力道放慢速度,一改粗暴的画风吻得比信徒还虔诚,殊不知怀里的人面色苍白如纸犹如惊弓之鸟缩着身子,剧烈颤抖。

 

黄仁俊的异常成功制止了罗渽民无休止的进攻,他定眼一看,那张原本好看明亮的五官被泪水硬生生割裂成一张张零散痛苦的碎片。整张脸,只有唇上有血色。

 

黄仁俊咬着唇不断颤抖:“你为什么总在事情要变好的时候破坏它,一次又一次....每次都这样!”

 

罗渽民身形一震,冷冽生硬的面孔开始冰消瓦解。罗渽民敏感地捕捉到黄仁俊话里的细微差别,他不是在质问,而是陈述。陈述某一些来自记忆深处,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实。

 

「为什么总在事情要变好的时候破坏它。」

一句看似毫无起伏的话瞬间变成杀伤力极强的武器投射在罗渽民心中,抽丝剥茧地将他拉回久远的往事里。

 

「——听说黄仁俊买了巧克力要送人呢。」

「——谁要吃他的巧克力啊!吃了就会被他传染变成同性恋,好恶心,是不是啊渽民。」

「.....嗯。」

 

「原来你的眼光也就这样。」

 

「——你干嘛老跟黄仁俊作对,是不是偷偷喜欢人家。」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你这么容易到手,黄仁俊喜欢你什么?」

 

停车场寂然无声,两人似乎都在回忆里走了一遭。那些心照不宣的往事、刀口相向的日子拨开尘雾翻江倒海而来。不变的主人公,相同的记忆点,不同的是往日种种阴错阳差下解不开的迷都在彼此心里埋下隐晦的种子,并带着各自的解读和情绪长大。

 

还没等罗渽民从沉重的回忆里醒来,黄仁俊率先绷不住。他两眼一昏失去力气往下倒,罗渽民心一惊反应迅速地搂住他。

黄仁俊是多么要强的一个人,就算是以前跟罗渽民斗得最凶狠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狼狈过。如今的他,脆弱得像风一吹就会散的稻草人。

 

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看他哭得不成样,罗渽民彻底慌了。他承认自己被嫉妒操控,承认自己口不择言纯粹是为了激怒对方。然而无论是委屈也好、不甘也罢,这一切在黄仁俊的眼泪面前毫无意义。

他懊恼不已,揽着面容毫无血色的黄仁俊慌到不知该拿几分的力道去拥抱对方,少一分怕抱得不够紧,多一分又怕自己再伤害他。

 

“对不起...对不起...”宽大的手掌在起伏强烈的背上收紧:“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要去跟他分手的。”黄仁俊被动地靠在他怀里,声音直接哑了一个调:“我不知道他会亲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但如果因为我没来得及推开他就变成是我的错,这样对我来说公平吗?是不是我得跟他打一架,才能证明我对你的忠贞?”

 

罗渽民抱着他,陷入沉默。

 

“我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你跟我要公平!跟我说不要乱来!就算我觉得你根本在乎的不是我,我也努力在做了。我碰都没碰过他,你凭什么问都不问就判定我有罪?”

黄仁俊冷得发颤,手里紧紧拽着分不清是谁的衣服才有力气往下说:“我对他没有私情,对你问心无愧。你呢?你敢说你对我问心无愧吗!你凭什么用你的规则来束缚我,自己却做不到!”

 

想到先前那一幕,罗渽民疲惫地闭了闭眼。他早该反应过来,而不是被嫉妒冲昏头脑跟黄仁俊赌气任由误会在他心里发酵。泪水成灾,罗渽民却意外地捕捉到了某种情绪,原本他那雾暗云深的内心忽然涌入一丝甘甜,让他莫名欢喜起来。

 

这大概是黄仁俊醒来之后,第一次因为别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向自己发难,也是罗渽民第一次清清楚楚感受到两人对彼此的心态是一样的。他大概是疯魔了吧,才会在伤痕累累的碰撞里尝到碎成渣的甜。

 

罗渽民暗自勾起嘴角下意识搂紧黄仁俊,黄仁俊缩成一团重量全压在罗渽民身上。两人靠得极近,胸膛贴着胸膛,心跳还时不时透过彼此的衣裳呼应对方的节奏。

 

罗渽民把下巴抵在黄仁俊的头上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徐徐开口:“还记得你去给林诺搬家那天吗?我心里不痛快,就去喝了点酒。喝醉之后便随便找了个人送我回家,结果因为睡过去没有密码开门他进不去,又只好把我带回他家。”

 

“虽然我长得的确容易引人犯罪,但最后什么都没发生,因为他身上没有你的味道。他照顾了我一晚上,我给了他点钱作为报酬。今天他是来辞行的,刚刚那个吻也只是个意外。”

 

黄仁俊一愣,甚至忘记啜泣。虽然罗渽民贴心地做了删减,但黄仁俊依旧抓住要点。记忆再往前扒一扒,拼凑出来的真相就是:罗渽民让酒吧的工作人员给自己打电话接他回家,结果碍于林诺受伤被他忽略过去,又因为自己没接到电话,才让人把罗渽民带回了家。

 

呵,黄仁俊倒吸一口气,苦涩在脸上爬升。别说罗渽民在N市有权有势,就凭他那张蛊惑人心的脸,醉酒被带回家不做点什么都是暴殄天物。黄仁俊不敢想象,甚至失去想象的立场。如今看来就算他们当晚真的发生了什么,成全别人给自己添堵也是自己,怪不得旁人。

 

都说世间万物有它的因果循环,谁能想到今天意外目睹的“果”竟是自己那天晚上错过几通电话种下的因。

 

误会豁然解开,疲惫却在黄仁俊眉宇之间盘旋,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尽的荒诞。如同观看完一场令人嘘唏的闹剧,悲从中来却又不知如何宣泄。他和罗渽民之间似乎永远都存在时间差,命运一次次将他们捆绑,误会却又一次次将他们彼此推远。

 

微黄的灯光笼罩在两人身上为彼此打造一道天然屏障,在人烟寥寥的停车场,他们蹲在某个角落互相依靠彼此的温度取暖。黄仁俊呆呆地看着头顶上方出神,形影单只的飞蛾用易碎的身体不断冲撞着白炽灯,一次又一次,忽扇着被撞得粉末四散的翅膀一股脑地往玻璃里冲。

 

忽然,泪水又一次蒙湿眼眶。

 

见他久不出声,罗渽民以为黄仁俊还在生气,他放低姿态曲着指尖在他红彤彤的眼眶四周摩挲:“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不该让你难过,更不该让你误会,你原谅我好不好?”语气温柔得像清风明月扫过黄仁俊的脸庞。

 

似乎自从自己醒来之后,罗渽民便一直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对不起,你别哭。」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黄仁俊咬着唇暗自摇头,他想喊,不是你的错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道歉并没有让他觉得轻松,反而犹如千斤重的磐石压在他的心口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看着那只身残体破动作逐渐疲惫的飞蛾,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原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飞蛾...

也可以是罗渽民。

 

纵使泪眼朦胧,罗渽民的手无足措依旧清晰明了地刻进黄仁俊的眼里。他脸上的关切、眉宇间皱起的担忧统统变成孤山寺庙里的钟,一下一下,定时定点撞进黄仁俊心里激起阵阵涟漪...

 

终于,曾经那个傲慢无礼、讨人厌的“罗渽民”被眼前这个人彻底撞散。他的温柔、他的好被摊在太阳光下晒,经久不衰。不再是镜花水月那般缥缈虚无,也不似春日初雪一晒就化,而是明晃晃的直截了当地摊在黄仁俊的眼前,烙在他心底。

 

黄仁俊心底一片柔软,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有时候雾中看花反而会让人保持清醒。

以前的罗渽民不会这般温柔。

他的温柔他的好,有多少是给自己的,多少是得益于“别人”,黄仁俊或多或少还是能分得清。

尽管如此....

他不禁质问自己,值得他这般对待吗?担得起这份炙热浓烈的喜欢吗?

沉寂几秒后,他难过地意识到,担不起。

 

他和罗渽民之间存在太多问题,这些问题经过时间风化变成一道陈年伤疤,就跟黄仁俊右手无名指根部的那块胎记一样,无伤大雅却又不容忽视。每次露出来都在提醒看到的人,洁白无瑕的肌肤上留着一块残缺。

 

黄仁俊曾经从不觉得这块淤青色的胎记是残缺,更没为此自卑过。他甚至记得有人曾说过它很特别,像前世恋人留下的烙印。只有林诺总想遮住它,想着花变着法试探黄仁俊的底线试图遮盖它。似乎只有抹除这块胎记,黄仁俊才是完美的。

他曾经买过各种贴纸贴在黄仁俊的右手上,黄仁俊看得出他的意图,但又觉得无伤大雅便由着他玩。直到有一天,林诺把黄仁俊约到纹身店,说要跟自己纹一对蝴蝶在彼此的右手上,黄仁俊才发作。

 

黄仁俊问他:“它长在我手上又不会碍着你,你干嘛老跟它过不去。”

林诺那时少有站着黄仁俊的对立面:“看着不舒服。”

 

看着不舒服,如同现在这段不平等的感情,在黄仁俊看来也变成了林诺当时眼里的那块不完美的疤。

 

问题得不到解决,单靠一个人的热情一股脑往前冲,情感迟早会消耗完。

黄仁俊深知这个道理。

 

罗渽民胸前的西装全是他眼里的水渍,黄仁俊最后不舍地蹭了蹭抬起头,目光放在罗渽民的鼻梁上:“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罗渽民眉头一紧,不知道为何沉默半大天对方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他一手用力将黄仁俊抱紧一手捏起他的下巴往上抬迫使他和自己对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黄仁俊看着他眼底发涩:“你一个人说了不算。”

 

“那我们过去三年那么多日日夜夜算不算。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否则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哭?黄仁俊,我不傻,我感觉得到。”

 

对方的眼神过于炙热烧得黄仁俊心慌,他默着声想要低头下巴却被死死捏住,他只好垂着眼说:“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想清楚。想清楚我才能...”才能学会更好地拥抱你....黄仁俊咽了口气继续说:“不单是我,你也需要时间想清楚,想清楚你自己到底要什么。”

 

“我一直都很清楚,我只要你。”罗渽民的神情几乎可以用不可撼动来形容,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坚定得让人颤抖。

 

“算了,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无论你担心什么害怕什么,我都会向你证明,我要的从来都只是你。”

 

罗渽民的助理把车开到停车场的时候,两人已经整理好情绪和仪态站在一边。黄仁俊拉开车门弯下腰准备上车时,被人拦腰一转重新抱在怀里。

或许怕黄仁俊推开,罗渽民先发制人:“就抱一下。”

 

彼时两人刚经历完一场风暴难得有心平气和的时刻,黄仁俊小小一只缩在罗渽民怀里只占一半的身量。他侧着头靠在罗渽民的胸上,右耳紧贴着他心脏的位置,心跳铿锵有力一下一下透过薄衫传进黄仁俊耳里。黄仁俊不自觉地收紧平撑在罗渽民胸肌上的五指,无意识的动作挠得他胸上那块肌肤一阵酥痒。

 

罗渽民无声地勾起嘴角,朝空中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多想把心刨开来给你看。”

给你看看,我到底有多爱你。

给你看看,那里早就站了一个人的身影。

 

“但刨开之后,不过就是一坨血淋淋的烂肉,你这么笨肯定什么都看不到。”罗渽民痴迷地把头埋在黄仁俊的肩上,嘴里的一呼一吸全部落在那。黄仁俊锁骨一片湿腻,心底也跟被太阳烤着一样暖烘烘的。

 

“我让助理送你回家,回去好好休息,这段时间我不会去打扰你。还有,如果没有必要.....”他想多叮嘱一句,但话到又吞了回去:“....算了,你好好休息。”

 

直到听见怀里的人“嗯”了一声,罗渽民才不舍地放开他。

 

11/

自从在停车场分开后,他们足足有半个月没见。罗渽民说到做到,完全没来打扰黄仁俊,给足了他充分思考的时间。等黄仁俊有了独处的时间沉下心和自己对话时,他发现原来自己的生活到处填满罗渽民的影子。

 

厨房摆着一大一小的情侣水杯,浴室放着一红一蓝的同款电动牙刷,就连玄关摆的拖鞋都是同款的。记得上学那会,黄仁俊曾无意间撞见有人跟罗渽民告白。对方送了他一对情侣手套,他看都没看就说了一句:土。

 

还有他们所居住的房子,那些黄仁俊曾经不敢直视的照片都出自一人之手,几乎和画室里那面满是罗渽民画像的墙形成呼应。就好像罗渽民拍一张,黄仁俊就会画一张作为回礼。

 

包括黄仁俊的父母,尤其是他母亲。当黄仁俊跟他们汇报自己恢复记忆时,他妈妈张口闭口都是:“你可别因为恢复记忆辜负小罗啊。”犹记得当初他跟林诺在一起时,这位女士誓要跟他断绝关系。他跟林诺在一起几年,她就在加拿大待了几年。

 

“他对你那么好。”

父母转述着罗渽民的那些好,桩桩件件,不断地重复这句话。黄仁俊能感觉到是真的好,但他大脑完全没有画面,记忆始终一片空白。

 

有时候,黄仁俊在画室一坐就是一整天。网上的人说,失忆的人多接触自己熟悉的东西就能想起曾经。他盯着罗渽民拍的每张照片、看着自己画的罗渽民尝试了无数次,过去依旧一片空白。他怀疑是自己不够认真,于是一看再看,甚至根据照片的信息追忆现场也都是徒劳。

 

他迫切地想要记起罗渽民的那些好,于是私下一个人偷偷找过医生,他问医生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想起这三年里的记忆。医生说因人而异,有些人在高度刺激的环境下或许能记起片段。

 

因为这句话,黄仁俊便去找刺激。

他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刺激。

 

当他第十次从跳台上往水池里跳,跳到身体像被撕裂一般站都站不稳,大脑仍是没有任何反应。钟辰乐站在一边心疼得看不下去边说:“哥,要不,我们重现一下当年的车祸现场?”

 

于是,他们跑去川山赛车,结果记忆没还原,人差点又出车祸。

 

车失控地飞出去撞到隔离护栏上,钟辰乐吓到脸色苍白,一群人冲上去把黄仁俊从冒烟的赛车里往外拉。

 

钟辰乐慌到破音:“操,动作快点啊!”

 

幸好赛车场安全措施做得不错,加上黄仁俊刹车及时只形成小幅度撞击。除了头当时被撞蒙了,没有其他的外伤。

 

有人托住黄仁俊的头,朦胧中他感觉到是钟辰乐的手,白到发光也抖得不行。

 

钟辰乐吓到惊魂不定:“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

“怎么办...”黄仁俊看着钟辰乐的两颗头,泪水肆意。

钟辰乐以为他是创后应激,害怕,赶忙安抚他:“哥你别怕,我在这,马上就没事。”

黄仁俊无力地摇摇头。

 

不是怕。

我只是...好像没办法还给罗渽民一个完整的黄仁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是不是就没办法名正言顺和他重新在一起?更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对我的好了呢?

 

黄仁俊在家窝了好几天才彻底缓过劲,在他的再三勒令下,钟辰乐没有且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罗渽民。半夜黄仁俊被电话铃吵醒,那时他抱着罗渽民拍的照片窝在沙发上浅眠,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喂。”大概是喝过酒的缘故,他的嗓子沙哑到不行。结果,对方的声音比他还疲惫。

“黄总,救命!”是许闯。

 

N市入秋比较快,一到秋天尤其是晚上,那风刮得跟刀子一样利,喝醉的人被这么吹铁定得感冒。黄仁俊放下手机跑上二楼,来到罗渽民的起居室想拿一件风衣外套。

这还是他“醒来”之后,第一次进他的卧室,准确来说是他们的卧室。

 

这卧室对他来说简洁又陌生,四周黑白分明,已经有了许久没有人住的气息了。自从罗渽民答应给自己一段时间独处后,他就一直住在公司没回过家。黄仁俊逃一般越过双人床转进衣帽间,在一半是自己的衣服一半是罗渽民的柜子里拿了一件黑色大衣。

 

推开家门,一阵冷风迅速钻进他脖子里。黄仁俊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衣领,暗自庆幸自己多带了件衣服。当他启动车身准备出发时,手机提示铃响了。

 

“要下雨啦,记得戴护膝!”是罗渽民的声音,命令式的语气带着几分撒娇。

这是他根据天气预报专门设定的提示铃。先前黄仁俊的手机一直处于静音模式便没有发觉,直到他最近试图通过捣腾手机寻找和罗渽民相关的记忆才发现的。

只要关掉震动模式,每逢天气预警下雨的时候,它都会准时跳出来提醒黄仁俊。

 

黄仁俊点了点绿色的按键表示:知道了。

它收到指令退出时,会留下一句结束语:“我爱你,别感冒。”

 

黄仁俊足足愣了三秒,纵使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他仍旧控制不住自己手抖。他抬头看了眼窗外,乌云遮月天色阴沉沉,是要下雨的样子。以前他妈妈让他冬天多穿条秋裤,他都觉得繁琐。如今在没人监督的情况下,正吃力地将护膝套上膝盖。

 

从家里到许闯定位的地方并不远,但黄仁俊把车开得极快,快到手心冒汗。当他停好车看向罗渽民和许闯的瞬间,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眼前的场面。

 

某个高档会所门口,罗渽民一反常态坐在地上埋着头抱着许闯的大腿不放。

反观许闯,他用围巾裹住自己大半边脸,眼神还四处躲闪生怕遇见熟人被认出来。当他看到黄仁俊的瞬间,无望的双眼冒出金光。

 

“老板!救我!”离开职场环境,许闯多少恢复了些自我。他隔大老远就朝黄仁俊喊,也不上顾丢不丢人。

黄仁俊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他几时见过如此...不顾形象的罗渽民?也就能理解一向镇定自若的许闯怎么措手不及起来。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地走上前,先把从家里带出来的大衣盖在罗渽民身上。

 

“怎么回事?”黄仁俊问。

许闯无辜脸,用下巴指了指地上抱着自己大腿的人:“喝醉了,发酒疯呢!”

 

“刚刚合作方还在的时候,别提多衣冠楚楚了。结果合作方一走,他就立刻倒下了。看!”许闯晃了晃腿,完全抽不动:“还硬拽着我的腿不让我走。送他回家他也不要,说是不可以。”

 

许闯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我从业八年,跟了他三年吧。没见过这阵仗,老板你是不知道,刚刚来来往往走了多少人拿异样的眼光瞧我。我这脸实在没地儿搁,只能给你打电话。”

 

黄仁俊听完,蹲下身与罗渽民持平。有人遮住眼前的光,罗渽民讪讪地抬头,一脸睡不醒地看着黄仁俊。

 

他脸很红,大多是酒精的缘故,修长的睫毛却藏着一双黑如曜石的眼睛。他左右摇了摇脑袋,反复眨眼似乎在确认什么。

 

“咦?又出现了!”酒精几乎把他的声音变成另一种风格,不仅口条不清,甚至格外清亮,像个偷喝醉的小朋友。

 

黄仁俊诧异地抬头看了眼许闯,许闯给了他一个“i know”的表情。

 

“你...是真的吗?”见黄仁俊不说话,罗渽民晃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黄仁俊脸上轻轻戳了几下。脸颊的肉陷进去又弹了出来,罗渽民大概是觉得好玩,又没心没肺地戳了几下。

 

“是真的诶,你的脸...是热的诶!”

黄仁俊持续呆滞,眼睛瞪得跟动漫里形容的铜铃一般大,他皱着眉大脑疯狂运转,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酒后人设反差萌?

 

可罗渽民跟萌有半毛钱关系啊!

 

还没等黄仁俊捋明白,罗渽民倏地收回手,好看的五官瞬间拧在一起。只见他嘟着嘴巴,鼻子一抽一抽地:“阿俊,你怎么才来啊。呜呜呜....黄仁俊他欺负我呜呜。”

黄仁俊瞬间噎住,镇定在风中凌乱。

这...这是罗渽民吗?这...这画风...也太不对劲了吧!

而且,你找“黄仁俊”告“黄仁俊”的状算怎么回事啊!

 

黄仁俊咽了咽口水,抑制住内心的咆哮和嫌弃耐心地配合他:“他怎么欺负你啦?”

 

听到自家老板用哄孩子的语气跟罗渽民说话,许闯不禁打了个冷颤。黄仁俊白了他一眼,皱了皱鼻子示意他把手机收起来。这家伙,从罗渽民刚刚开口讲话就一直在拍。

唉,其实也不怪许闯。见惯了罗渽民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冷静周全,突然画风急转直下变成卖萌的小白兔!这千年难得一遇的奇观,他能不拍吗!不拍,还是人吗!

 

“他...他不要我了。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也不愿意见我,也不让我回家。他欺负我!你得帮我报仇!”罗渽民松开许闯,扑进黄仁俊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像被父母食言的小孩拽着黄仁俊要他为自己作主。如果说刚刚还有几分调侃的意味,那么黄仁俊现在心里五味杂陈跟被大石头压着一样堵得慌。

他怎么都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罗渽民会在自己面前哭。

 

黄仁俊被他扑了个踉跄几乎要摔倒,他稳了稳身体搂住这块大石头。

听着怀里闷出来的哭声,黄仁俊暗自叹气,用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回答对方:“他没有不要你。”

罗渽民一听从他怀里冒出头,泪光闪闪不敢相信地望着他:“真的吗?”

黄仁俊低头对上他的视线,心跳瞬间加速。罗渽民的眼睛被泪水冲洗后变得又清又亮,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黄仁俊时,眼底的世界只有黄仁俊一个人。

那种天真的神情,那种只要黄仁俊说什么他便信什么的坚定,让黄仁俊心如擂鼓。

 

“真的。”黄仁俊点点头:“他没有不要你,他只是不确定你到底要谁。”

“我只要你啊。”罗渽民说得坚定,然后重新把头埋进黄仁俊怀里。眼前的阿俊好温柔啊,温柔得太不真实了。这里是他的温柔乡梦中冢,他不愿意离开。

喉结一片湿意,大概是罗渽民的眼泪吧。黄仁俊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酸楚不断在他心里发酵:“是啊,哪个我呢。”

 

无人听见黄仁俊的喃喃自语。罗渽民早在醉意里睡去,而许闯光顾拍罗渽民出糗的证据,也忽略了黄仁俊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黄仁俊抱着他陷入沉思,直到双腿发麻开始蹲不住。他一个人抱着罗渽民其实挺吃力的,万一再摔下阶梯就不好了。

 

“你拍够了没。”黄仁俊整理好情绪瞪了一眼许闯,许闯立刻变回职场人正色收起手机,帮他把人扶起来:“拍好了,老板。”

 

两人合力把罗渽民捞上车,临走前黄仁俊略不自在地瞟了眼许闯:“那个,你拍的视频....”

 

“啊?”许闯一听,以为黄仁俊要他把视频给删掉,立刻犯怂表决心:“我用我的职业素养保证,绝不会泄漏罗总的半点隐私.....”

“咳,发我一份。”黄仁俊说完面无表情地上车,假装没有看到许闯眼里的戏虐。

 

罗渽民有许多面,高傲的、冷峻的、不可一世的、温柔的,就是没见过这么人畜无害毫无防备的模样。这种比活化石还难见的场面,他怎么能错过。

 

一离开黄仁俊的怀抱,罗渽民就开始各种不安分。一路上嘟嘟囔囔叫着黄仁俊的名字,黄仁俊要是回答他,他便能安静一会儿。要是一时专注开车忘记回,他便会在梦中慌张地乱叫。

 

“阿俊,阿俊。”罗渽民不厌其烦地叫着。

“我在,我在。”黄仁俊饶有耐心地回应。

 

光是把罗渽民扛下车,就把黄仁俊搞得一身汗。他艰难地扛着罗渽民走了两步,顿时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好面子让许闯先回家。罗渽民本就比黄仁俊高一个头,体型也比他壮硕一倍,现在整个人压在他背上就跟木头压在一根稻苗上摇摇欲坠。两人叠在一起,从后面看去如同醉鬼在深夜蹒跚前行。

 

才把人拖进家门,黄仁俊立刻放弃了把罗渽民弄到二楼卧室的想法。他手脚并用一路又背又拖,费了大半天终于把罗渽民挪到自己床上。“咚”一声他人往后倒,黄仁俊顺势倒在他身上失去动弹。

 

进门的时候顾不上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房间明暗交错。黄仁俊压在罗渽民身上闭目养神,房间里静得只有自己喘息声。

 

他虽然不算重,压在罗渽民身上也是虚靠着,但碍于罗渽民喝得死醉没什么知觉。黄仁俊怕自己把他压出什么毛病,于是喘没两口气,等体力稍微恢复了点便想起来给罗渽民脱衣服。谁知,他刚一动就被罗渽民翻身搂在怀里当成抱枕。

 

他人就跟大山一样朝黄仁俊压来,黄仁俊被勒得差点缺氧,他使劲把自己的头往外挣没好气地朝罗渽民背上扇了一掌,谁知这厮纹丝不动。罗渽民躺在柔软的被褥里神情十分惬意,加上怀里有个香喷喷软乎乎的“东西”,他更是心满意足地抱着不撒手。

 

“罗渽民!你让我起来,我要缺氧啦!”

“不痒不痒。”罗渽民仍在睡梦中,手却不忘摸索黄仁俊的头乖声安抚。

 

由于两人贴得极近,滚烫的呼吸一分不差地落在黄仁俊耳后,热得他半边身子都是麻的。黄仁俊不适地推了推他,没推动:“你先放开我。”

 

“不放!”这句话倒是又霸道起来。

 

醉酒的罗渽民属于非正常状态,黄仁俊心平气和地跟自己反复强调这一点。他深吸一口气,用哄孩子的口吻跟他打商量:“渽民,你太重了,松开一点点好不好?”

 

忽然,罗渽民在黑暗里睁开了双眼,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盯着黄仁俊。对上这双黝黑发亮的眼眸,黄仁俊竟一时有些失神。那眼神,说不上清明却十分坚定有力,仿佛只要一眼就能把黄仁俊吸进去。

时间在对视中无限被拉长,罗渽民嘴唇有些干涩,伸出热得发烫的拇指在黄仁俊唇边来回摩挲:“你叫我什么?”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那般低沉有力。

 

黄仁俊顿时哑然,他恍惚地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叫对方的名字。黄仁俊耳根子一热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罗渽民看着他眼里的雾浓到化不开。黑暗里,只见他低下头一点点慢慢地向黄仁俊靠近。

 

眼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近,黄仁俊屏住呼吸眼眶不自觉发力。就在自己的心脏要爆表的时候,听见他嘟囔了一句:“我想你了,阿俊。”

 

火热的触感最终落在黄仁俊的锁骨上,那里顿时烧了起来。罗渽民再次睡去,周围陷入安静,只有黄仁俊蜷着手指望着黑压压的天花板数着自己的心跳声,久久无法平静。

 

酒精在体内发散,温度也不断升高。黄仁俊抱着罗渽民就像抱着一团火,那火来自原野轻易就能点着一片干草,烧掉一个人的冷静和克制。

 

夜色逐渐浓重,黑暗可以隐藏任何不动声色的小秘密。在确认对方真的陷入无意识的睡梦中时,黄仁俊悄悄抬起手环抱住对方,他缩起身子往罗渽民怀里挤了挤独享这份温暖。

 

穿着深秋的衣服入睡其实并不大舒服,尤其是在外套都没脱掉的情况下。现下两个人的衣服便全都不规则地扭作一团搞得四肢都没办法舒展,但他们并不在意,照样维持着怪异不舒坦的姿势相拥而眠。

 

罗渽民把黄仁俊当成所有物抱了一晚上,等他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换上舒适的睡衣规整地放进被子里。等意识回笼,身体也逐渐恢复知觉,黄仁俊一起身四肢就跟跑了马拉松一样酸楚得不行。他扶着肩膀揉了大半天,环视一周才发现家里没人,有的仅是某人出门前留下的一条短信。

 

「对不起,这次是我僭越。我不知道许闯会给你打电话,下次不会了。」

 

看着冷冰冰的几行字,让黄仁俊心里多了些莫名的失落。亲昵地搂了一晚上并没有带来什么改变,罗渽民如此生疏谨慎地跟自己道歉倒显得自己理亏。

 

再回想起昨晚自己的小心思,黄仁俊一阵脸红,实属是自作多情了。

 

算了,他在也免不了一顿尴尬。黄仁俊捏着手机,深思熟虑一番后打出两个字:

 

「没事」

同样生疏又客气。

 

放下手机黄仁俊扭了扭腰,简单做了下拉伸便折进浴室。过了几天平静日子,钟辰乐打了通电话来,说要带黄仁俊出去见见人。

 

自打黄仁俊提出要冷静一段时间之后,他的生活基本跟罗渽民错开。罗渽民住在公司不回家,他也识相地不往公司里凑。说是故意也不是故意,如今公司运作稳定大小事都有罗渽民和许闯,他除了偶尔需要签些文件基本用不到他。有时就连文件许闯都会送到家里让他签省去他露面的必要,因此他就真的有了很多时间来思考放空。

 

钟辰乐见他整天呆在家无聊就想着法带他去玩,上次在川山赛车差点没把钟辰乐搞出阴影。他心里过意不去便消停了几天,这不,等劲儿一过,又马不停蹄怂恿黄仁俊出门玩。

 

钟辰乐单手拎了瓶酒靠在MEISE门口朝黄仁俊挑眉。他今天穿了件粉色西装夹克,外翻的领子纹的是黑色蕾丝边,夹克里面套了件质感不错的黑色衬衫,再搭上那双又长又直的小细腿。还真别说,就他这身高腿长地往光晕里一站的确是骚得没边。就在黄仁俊朝他走过去的短短一分钟路程,已经不下五个人跟他搭讪。

 

黄仁俊其实不太爱去夜店,个人性格所致,相比嘈杂的环境他宁愿呆在家看电影。这还是他第一次来MEISE,据说是个泰国华裔开的。这个华裔身份十分神秘,黑白两道都沾,短短不到三年就把MEISE打理成N市最顶级的夜店。

 

相对黄仁俊而言,钟辰乐的夜生活则丰富多彩。常年混迹在不同场子,进了夜店就跟鱼回大海一样得水。是个人见了他都会给面地叫一声乐少,钟辰乐显然十分受用娴熟地拿着酒瓶跟他们碰杯。

 

黄仁俊不喜欢应付这些场面,钟辰乐便把他带到了VIP包厢,包厢隐秘又安静倒让黄仁俊放松许多。安顿好黄仁俊,钟辰乐搂着人往沙发上一躺,神秘兮兮地招服务员上前耳语了两句。没多久,推门进来了一群“少爷”。

少爷,是夜场的叫法,本质就是伺候“爷”的人。

 

MEISE是一家会员制夜店,面向的客户也都是N市有头有脸的人,因此会专门培养一些公主少爷满足不同人的需求。这些公主少爷大多经过精心调教,服务好、态度好,重要还是干净。一旦被选中就会被贴上专属标签不再接待别人,除非客人跟他解除关系。

 

黄仁俊坐在皮质沙发上两条笔直的腿交叉在一块,他头朝钟辰乐挑眉:几个意思?这一水的林诺,纯得跟刚大学毕业似的。

 

钟辰乐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你不是喜欢这款嘛,挑一两个陪你喝喝酒。”说完,他怀里那个还特别配合地摘了颗葡萄塞到自己嘴里喂给钟辰乐。

 

黄仁俊皮笑肉不笑给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摆摆手。领头的人是个有眼力见的主儿,见爷眉眼间透着不悦便把人都遣了出去。

 

“你不喜欢啊。”钟辰乐一边揉着怀里小美人的手一边侃黄仁俊,“是不是腻了这款,你等等,我还有...”说完,他伸出白皙的手在空中优雅地拍了拍。

 

房间里的灯光变暗了,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进来的人倒让黄仁俊抬了抬眼。

 

黄仁俊慵懒地晃着手里的酒,意味深长地打量这几个人。新进来的这一批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标准上宽下窄的倒三角体型,各个腰细腿长,和先前那一波雏苗比完全就是两种极端。当他们暗含秋波望着你的时候,甚至几分某人的影子。

 

见黄仁俊一不说话二不皱眉,钟辰乐以为有戏,表情开始玩味起来。谁知,好戏还没开场,只见黄仁俊搁下酒瓶利索地站起来离开了包间。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钟辰乐怀里的美人盯着大门的方向错愕道:“这....乐少,你哥这是生气了?”

钟辰乐捏了捏他的脸,语气宠溺:“你懂什么!这叫男德!你可得多学学,别伤了你家乐少的心。”美人被他捏得发痒,笑得一颤一颤,撅着红唇就往前凑。

 

黄仁俊把车停在盛世楼下,望着车窗外顶楼的灯火陷入沉思。刚才在夜店,钟辰乐的意图太明显。先后进来两拨人,一拨按照林诺的模样找,一拨按照罗渽民的风格找,不就是要告诉黄仁俊,你的口味变了。

 

是口味变了吗?

在夜店,黄仁俊是故意盯着他们看的。他自己也好奇,是单纯口味变了,还是只对罗渽民有感觉。

他自虐般看着那些人,有人身高形似、有人神态相仿;有人笑起来的样子像他;有人眼神像他....他越看越烦躁,大概是失心疯了才会拿罗渽民和他们比较。这些人一点都不像罗渽民,更级不上他的万分之一。

 

他很快得出答案,毫不犹豫地离开那。

不是口味变了,是人不对。

 

黄仁俊推开车门下车,走到盛世大门前的花圃前,抬起腿蹲在石凳上摸索口袋里的烟。他是因为想见罗渽民才来的,可临门一脚脑海碾过一句话,便失了勇气转身蹲在石凳上当逃兵。

 

黄仁俊不喜欢抽烟,然而这段时间基本是烟草陪他度过。烟盒早就空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黄仁俊把空壳凑到自己鼻前闻,淡淡的烟草味能给他带来镇定的作用。

 

「我想你了,阿俊。」

这话又一次从脑海里碾过。

 

停车场那次,黄仁俊算真正意识到罗渽民是喜欢自己的,但同时他又陷入迷茫,确切来说是心虚。罗渽民对他的喜欢无疑带着记忆滤镜,无论滤镜里的黄仁俊是什么样的人都注定和自己是两个不同的人,各种意义上的不同。

 

酒后吐真言让黄仁俊意识到,罗渽民爱的是睡梦中仍呢喃不忘的“阿俊”并非如今的自己,他不过是鸠占鹊巢才有幸博得这份喜欢。更可悲的是,明明拿着别人的剧本扮演对方的角色,自己却沉浸在爱意里越演越烈,甚至舍不得放手。

 

黄仁俊不是没遇见过对手,罗渽民就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以前每次对上他,不是输就是两败俱伤。然而即使是这样,黄仁俊也没有怕过。因为是人都会有弱点,只要你够坚持够细致打败对方是迟早的事。可,你要如何赢过一个活在别人记忆深处的人呢?

 

这种人,看不见摸不着却被放在心里时刻想着念着。他们不仅有一段独属于彼此的过去,有过无数个日日夜夜,见证彼此最亲密甜蜜的时刻,更有你无法在他们之间横插一脚的点点滴滴。黄仁俊很清楚,哪怕自己顶着同一张脸、共用同一个身体,他都无法代替或抹去那个“阿俊”在罗渽民心里的痕迹。

 

说来有些可悲,黄仁俊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跟自己较量,争夺的对象还是罗渽民。烟盒被揉作一团,手被冷空气吹得发红。黄仁俊望着顶楼的灯光,心口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楼下的人望着大厦顶楼的灯光如同雾中看月,看不见月色也看不清自己,楼上的人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地面的小豆人神情难测。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地上的人就跟蚂蚁似的模糊得只剩轮廓。

 

罗渽民拿着手机看着照片里抱膝蹲在大理石凳上的人,眼里闪过些许光亮看似是愉悦。手机微微震动,一条新短信弹了出来。

 

钟辰乐:「你赢了。」

罗渽民看了眼楼下的人,嘴角逐渐上扬:「东区进了辆新跑车,限量的,你去领吧。」

钟辰乐:「哈哈哈哈哈谢谢哥!今天开始您就是我亲哥!」

 

带黄仁俊去夜店前,钟辰乐来找过罗渽民。他一进办公室大大咧咧往沙发一倒:“你就这么晾着我哥,不怕他跟别人跑了?”

 

罗渽民翻着手里的文件,头都没抬一下:“他不会。”

 

“切,”钟辰乐翘起二郎腿:“那咱打个赌呗。我过两天攒个局儿,他要是把人带回家,你就得送我辆跑车。”

 

罗渽民语气淡定:“他要是没呢?”

钟辰乐想了想:“那我以后就任你差遣!”

 

罗渽民依旧保持不动,不过抬起眼皮看了钟辰乐一眼,轻笑:“行。”

 

如同罗渽民所说,他有的是时间跟黄仁俊耗。可醉酒那天,当他半夜醒来看到黄仁俊窝在他怀里,明明姿势不舒服被自己压得眉头紧皱也维持不动,他便后悔了。他不想再浪费彼此的时间,宁愿用多出的时间制造更多回忆。所以,他必须得做点什么缩短黄仁俊的思考时间,而钟辰乐这儿只是第一步。

 

罗渽民乘坐电梯来到二楼休闲区,这里透过玻璃可以完美地看见楼下的一举一动。不出所料,黄仁俊还蹲在那发呆。 罗渽民掏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电话那头黄仁俊有些意外,但犹豫不到三秒便接通了。

 

“喂?”

罗渽民隐在暗处看他:“你在干嘛?”

“我?”黄仁俊心虚地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看见他才松口气说:“我在家啊,准备睡觉了。”说完,还伸了个懒腰把戏做足。

罗渽民无声地勾勒嘴角:“你,身体还好吗?”想来被自己压了一晚上,多少有些不舒服。窗外,黄仁俊紧张地摸了摸鬓角把头缩在领子里:“还好,没事。”

“给你打电话,会打扰你吗?”

“不会啊!”黄仁俊一愣,觉得自己回答得太快,他捏了下耳朵:“不会,我也没什么事。”话筒里传来一声亲昵的笑声,黄仁俊顿时脸红了。

“其实给你打电话是有事想说,明天有个会需要你出席,有空来公司一趟吗?”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不是特地打给自己的。等等!黄仁俊皱了皱眉,这种失落的心态是怎么回事?他火速摇了摇不清醒的脑袋:“有空,几点?”

“下午三点,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啊,到时候见。”

“嗯。”

按理说,消息传达完毕就该说再见。但两人默契地攥着手机谁也没先开口,电话就这么无声地打着。罗渽民隔着窗在光滑的玻璃上用手勾勒黄仁俊的身影,黄仁俊则把头埋在胸前耳边尽是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却在沉默中不断升温。手在耳边举到发酸,心却溢满了不可说的情愫。冷冽的风吹乱黄仁俊额前的头发,他无心搭理全身心陷入这场沉默里生怕错过对方的一呼一吸。

 

天冷了,在室外吹太久风也不好。罗渽民克制住下楼的冲动,不舍地叹了口气:“晚安,早点...睡吧,别感冒了。”

“嗯...”黄仁俊隔空点点头揉了揉眼角,心底一片暖阳。他终于在这场寒风里听见了罗渽民的呼喊,并回应他:“晚安。”

 

12/

第二天,黄仁俊起得很早,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睡。但他看上去精神抖擞,挑衣服的时候甚至哼着歌。光是穿什么,他就挑了两小时。不能太隆重,这样意图太明显。也不想太普通,得让对方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到自己。

 

最后,他在正装和休闲里折中,选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搭无领小西装,尽管不想太高调,黄仁俊还是打了发蜡弄了个三七分的造型。他看了眼镜子觉得造型太过乖巧,又添了副银色边眼镜让自己显得成熟些。

 

走入人群,黄仁俊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了。穿过走廊时,神色匆匆的许闯在他面前经过不小心晃了他一眼愣是停下来问:“老板你今天怎么人模狗...啊,不是...”他想了下现在是在办公室:“今天怎么这么玉树临风啊,有什么好事嘛?”

 

黄仁俊给了他一个毫无灵魂的微笑,继续往罗渽民办公室走。


尽管做足心理准备敲门,对上罗渽民投来的目光时,黄仁俊的心还是乱了一拍。他原本是站着整理资料,闻声抬头时一愣定住手里的动作,转瞬好看的眼睛弯起流露出笑意盈盈的光。罗渽民直白地将黄仁俊上下打量,露骨的欣赏徐徐落在黄仁俊身上十分有份量。

 

他本身体型偏瘦,贴身的材质让他更显清俊秀气,白色柔软的衣领顺着脖颈往上爬停在喉结处把他包成一朵玉质兰花。素雅干净立于眼前,唯独那双红唇格外吸睛,罗渽民甚至眼里只有那抹红艳。

 

黄仁俊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光是要淡定地扛住他的眼神就很考验人。

 

罗渽民几乎放弃控制自己的表情,笑容全咧在脸上:“坐。”

哦...黄仁俊无声地张了张嘴听话地坐在罗渽民对面的黑色皮质沙发上,这一坐,又让罗渽民的眼神暗了下来。

 

没多久陆陆续续进来不同职员,他们几乎动作一致,看到黄仁俊先是眼睛一亮,然后恢复神色点点头远离他分别坐在左右两侧的沙发上。 许闯拿出职场人的专业给大家分发资料并介绍内容。罗渽民一心二用耳朵放在许闯身上,眼睛却没离开黄仁俊半分。

 

办公室形成一个怪异的包围圈,许闯站在中心有条不紊地脱稿演讲,他的前后分别坐着黄仁俊和罗渽民,左右两侧则挤满项目的核心成员。

黄仁俊尴尬地看了下左边沙发人满为患、右边人挤人,再看看自己,一个人占了五人位的沙发实在是太诡异了。等许闯介绍完,黄仁俊立刻挪动身子示意许闯坐过来,谁知许闯一屁股挤在左边沙发的阵营里。

 

黄仁俊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一脸懵。

 

这场会议是关于三年前筑地投标一事,也就是黄仁俊输掉的那个案子。当初因为这块地曾跟罗渽民大打出手,谁能想峰回路转又落到他手里。如今项目要启动了,便把所有人叫过来着手分工。黄仁俊依旧是头部把控和签字为主,等会议结束人都走光了,黄仁俊才松了口气。可转瞬对上那双赤/裸/裸的目光,他又不自觉挺直腰背绷着一股不自然的劲。

 

人一走,罗渽民放在黄仁俊身上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那种看破不说破的得意,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暧昧不明。

小心思被当事人看破,简直让黄仁俊无地自容。

得找个话题转移彼此的注意力才行。

 

黄仁俊故作轻松地靠在沙发上,随意问了句:“他们为什么不坐这里?”

“这是你的专属沙发。”

“那坐一下也没....”

“不行。上面有你的味道。”

 

黄仁俊疑惑地看着他。只见罗渽民随意往背椅上一靠,两条修长的腿交叉叠在一起好整以暇地打量黄仁俊。他像是在等黄仁俊指示他说下去,又像是再给他后悔的机会。

 

黄仁俊单纯地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你以前累了,喜欢躺在上面睡觉。”罗渽民看着他,一顿:“也喜欢拽着我在上面…”

 

哗,一盆热油毫无预兆地从头淋到脚让黄仁俊整个人沸腾起来。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罗渽民开口前要给他留那么长一段空白,这是在为他留后路啊,谁知自己选了一条不归路。


“有时候是白天,你不肯好好午睡;有时候是傍晚,因为从那看夕阳最美;晚上的时候,你喜欢看着车流;被客户惹毛了,你门一关拽着我在上面;穿着衣服,隔着彼此的西服,每次都不一样...”罗渽民说话的时候,目光黏在黄仁俊身上。

 

观察黄仁俊的表情变化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你能肉眼可见地看到他的脸从白迅速变红生出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明明已经坐不住了,还要死撑着假装镇定听你说那些令人耳赤的话。越是不经逗,越能勾起罗渽民捉弄他的想法。

 

“你最喜欢坐着,但我比较喜欢侧着....现在那上面估计还能找到你手抓留下的痕迹。”

 

两侧的太阳穴狂跳,黄仁俊绷直双腿/夹/在一起动都不敢动。一米长的沙发此刻在他心里彻底变成不可说之地,他坐在上面就跟坐在火堆里一样煎熬。

从罗渽民开口的时候,额头的汗就不断往外冒。但罗渽民好像看不见似的,一直往下说。听到“看着车流”的时候,黄仁俊的脸红到要滴血,他甚至能明显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关节因为过分僵硬碰撞出咿咿呀呀的关门声。

 

屁/股底下的沙发不再柔软舒服而是变成了烧红的铁块,烫得黄仁俊浑身冒汗。原本可以坐四五人的沙发突然变得十分拥挤,黄仁俊扣着冒汗的手心,瞳孔不敢乱瞟一下。因为只要一动,就能看见罗渽民描述的那些画面

 

黄仁俊干干地咽了咽喉咙,想要起身逃离现场,却因为没把控好距离膝盖意外撞到桌上。

 

“砰!”一阵巨响,钻心的疼瞬间从膝盖蔓延到全身痛得他面部扭曲。黄仁俊眼前一黑还没等他站稳,人就落在罗渽民的怀里。左膝又痛又麻完全无法伸直,他咬着嘴唇泪光闪闪。

 

“有没有怎么样?”罗渽民明显也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他慌忙卷起黄仁俊左腿的裤脚查看伤势。膝盖骨上一片红,但幸好没有蹭破皮。

 

黄仁俊吃痛地摇摇头:“应该是撞到神经了。”

 

罗渽民用力地搓了搓手,把手心搓热后覆在黄仁俊的膝盖上揉,力道轻重有度。揉了十几分钟痛感明显减轻不少,撞懵的神经也逐渐恢复知觉。

 

“有好点吗?”罗渽民轻声问。

黄仁俊红着眼点头:“嗯。”虽是这么说,但他那发红的眼尾就知道刚刚那一下撞狠了。少见他这么安静,罗渽民怜惜地把人往自己大腿上挪了挪。

 

“对不起,不应该逗你。”盯着他腿上那块红肿的淤青,罗渽民自责起来。他是想给黄仁俊下点猛料催化一下彼此的关系,但没想到用力过猛连累黄仁俊受伤。

 

黄仁俊下意识摇头,他侧过脸刚想说没事,结果发现罗渽民的脸近在咫尺。黄仁俊一愣,对上他微抬的眼睛,心底兵荒马乱得连头都忘记摆正。

 

每次被他这么看着,黄仁俊都容易丢了魂。空气中,除了摩擦的声音并无其他。黄仁俊其实也不算轻,但每次被罗渽民抱着就跟抱小孩一样没有分量,连腿都沾不到地。罗渽民揉着他的膝盖,他无意识地晃着腿,无声的交流下气氛变得微妙。用不了多久彼此都开始心猿意马起来,连疗愈的动作都变了味。

 

肌肤相触的地方,力道带来的不再是治愈更多的是异样。膝盖上的痛感逐渐消失,单纯只剩下麻。黄仁俊心里清楚,那不是被撞或坐久了造成的反应,而是源于某人掌心下的温度。浑身的感官一旦被打开,异样的酥麻就像电流一般迅速通过膝盖窜流到和罗渽民接触的任何地方。

 

黄仁俊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呆呆转过头,这旖旎的氛围来得太快,快到黄仁俊不知如何应对。罗渽民心照不宣地笑了笑,见他红着脸躲开,又心痒痒地忍不住想要撩拨他。

 

“有时也会在那...”低沉有力的声音支配着黄仁俊的大脑。

顺着罗渽民的话音看去,一张两米长的办公桌引入眼帘,而罗渽民刚刚就坐在那儿办公。

好不容易重建的冷静再次坍塌,黄仁俊挣扎着要起身。

罗渽民好笑地搂住他,道歉:“好啦好啦,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逗你了。”

 

“林诺最近有找你吗?”

话锋一转,瞬间让黄仁俊的心提了起来。他忘了挣扎重新对上罗渽民的眼睛,真挚地摇摇头:“没有。”

罗渽民笑得很欣慰:“好。知道啦。”他摸了摸黄仁俊的头如同奖励:“他要是再找你,记得跟我说。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罗渽民笑起来的时候完全就是只蛊惑人心的妖精,黄仁俊根本无暇思考他说了什么。整个脑袋被他笑得晕晕乎乎的,只得愣愣地点头。

 

今天的黄仁俊出奇的乖巧,罗渽民内心一片欣喜。于是,他试探性地问:“晚上一起吃饭?”说话的时候鼻尖有意无意摩擦黄仁俊肩颈的位置,呼吸又热又重弄得他敏感地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黄仁俊不适地缩了缩脖子,干脆地点点头。

罗渽民不禁有些意外。

 

以前每当他试图拉近两人的关系时,黄仁俊总是溜得很快,跟狐狸似的琢磨不透。

现在他发现,原来不仅老虎的毛顺着摸,狐狸的毛也一样。

顺着摸,更容易驯服。

 

罗渽民双手一夹搂住黄仁俊将他轻松地提起来,放到自己腿上面对面地抱着。他的膝盖高过沙发的高度,双腿并拢直立时和沙发形成一个斜角。在力的作用下,黄仁俊坐在他怀里就跟坐在滑梯上的效果是一样的,不断往下滑、不断向对方靠拢。慌乱中,黄仁俊急忙伸出手撑在罗渽民凹凸有致的锁骨上阻止即将发生的尴尬局面。

 

双手有了支撑,两人便隔着一段距离对望。

 

“你今天真好看。”罗渽民对他向来如此,坦荡地表达思念、表达爱意,表达赞美。

“是特地为我打扮的吗?”他不光说话,手也不安分。

 

黄仁俊表面端着,内心早已沸成一锅热油,对方只要随意扔两句带火星子的话就能将他摇摇欲坠的理智点燃。

 

阻挡彼此的手逐渐收拢,两人彻底靠在一起。上帝终究是偏心的,他给了罗渽民一双完美的诱敌利器。当他半眯着眼睛若近若离打量你的时候,会给你造成一种多情的错觉。当他的眼神反复在黄仁俊的眼唇之间徘徊时,他的脸颊又滚烫起来。

 

“我想亲你。”罗渽民直截了当,坦荡得让黄仁俊瞪直了眼睛。

 

黄仁俊倒吸一口憋住,脑袋在飞速运作想着待会他要是亲上来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可转了半天罗渽民也没采取任何行动,仅维持仰头的姿势暧昧不明地盯着黄仁俊不动。

 

一定是错觉,黄仁俊居然在他目光闪烁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期待。

 

他是在等自己主动吻他吗?

当这个想法从黄仁俊脑海里火速冒出时,异样的酥麻再次席卷而来并失控地在体内乱蹿。黄仁俊无意识地舔/了/舔通红的唇,看得罗渽民心猿意马。但他做足了耐心钓鱼,不急不躁。他在赌!且只要赌对这一步,他就赢了,黄仁俊就是他的了。

 

尽管站在制高地,可当黄仁俊战胜犹豫低下头缓缓地朝他逼近的瞬间,罗渽民那修长浓密的睫毛最终还是输给本能小幅度地颤了起来。

 

眼看就要亲上了,命运般的敲门声响起。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许闯明人不说暗话:“罗总,五点的会要开始了。”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黄仁俊“嗖”一下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留下一句话:“那什么,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就不打扰两位了,拜拜。”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怀里的重量一轻,仅存的温度也被带起的风卷跑。兴致被打扰,罗渽民压着内心的怒火,他顿了顿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收拢放在腿上,扭过头笑着:“许闯....”

“欸!”许闯声音洪亮。

“要不....你别干了吧。”

许闯:“啊?”

 

黄仁俊躲在停车场吹了半天风也不觉得冷,他张嘴含了几口冷气才把躁动不止的心安抚住。等重新打起精神,他拉开车门启动车打算回家。没开多久,罗渽民的电话就进来了。

 

想到办公室那一幕多少有些难为情,黄仁俊拍了拍发热的脸按下驾驶屏幕的接听键。

 

他假装镇定:“喂。”

“溜得这么快。你是属狐狸的吗?撩完就跑。”慵懒愉悦的声音从音响里跑出来,不听话地往黄仁俊脑子里钻。虽然对方不在眼前,但透过语气,黄仁俊能想象他打电话的样子。也许正望着窗外,低头浅笑。

被对方比作狐狸黄仁俊也不觉得生气,反而莫名有些愉悦:“我才不是。”

罗渽民轻笑一声,问:“你现在在哪?”

黄仁俊如实回答:“快到家了。”

“不是说好晚上一起吃饭?”

“嗯...”黄仁俊咬着唇迟疑了一会,做了个决定:“要不,你回家吃?”说完,黄仁俊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对方回答。

这下轮到对方沉默了。

罗渽民似乎反应了好一会,他有些不敢确定:“我可以回家吗?”

“嗯。”黄仁俊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声音慎重又坚定。

 

话音刚落,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时间不断流逝,他们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又似乎心照不宣地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安静。

 

过了一会,罗渽民说:“那,我想吃红烧...鲫鱼。”他咬字很轻,每个音节软软糯糯地就像在黄仁俊耳边撒娇一样。有那么一瞬间,黄仁俊觉得他想吃的不是红烧鲤鱼。

黄仁俊顿时心砰砰跳:“我看你是想吃红烧大灰狼。”

“哈哈,”罗渽民爽朗地笑了出来,“行,只要你喜欢,吃什么都行。”

 

通话结束后,黄仁俊脸上还挂着笑容。还没等他从暖洋洋的余温走出来,电话又响了。黄仁俊看都没看屏幕,接通:“你还想吃什么?”

 

对方明显停顿了几秒,道:“俊哥。”

黄仁俊一顿,笑容凝在脸上。

是林诺。

 

“俊哥,你能帮帮我吗?”

 

车开到筑地酒店,黄仁俊远远就看见了林诺。大概是为了躲避人群或是狗仔,他今天带了顶特大渔夫帽,脸上还驾着副太阳眼镜把自己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着装和环境对比起来太过突兀,光凭身形黄仁俊还真认不出来。

 

黄仁俊把车钥匙交给门童朝他走过去,林诺左顾右盼鬼鬼祟祟地跟上来。

 

他把脸藏在大衣里,声音隔着布料闷闷地透出来:“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黄仁俊勉强笑了笑,觉得他这身着装反而更容易引人注意:“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在云顶大厦和林诺“谈分手”那天,作为分手条件林诺提了一个要求,希望借助黄仁俊的力量帮他把床照的底片要回来。黄仁俊想,林诺作为受害者又跟了自己那么多年,帮他一把也是无可厚非,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进了电梯,林诺按了最顶楼需要刷卡的那一层。电梯上行,两人并排站着,光影不断在他们脸上交替。

 

林诺转过身,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最近好吗?”

黄仁俊点点头:“挺好的。”

“你和他呢?”

黄仁俊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谁,他表情自然,倒也没想隐瞒:“也挺好的。”

“哦。”林诺回过身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没一会儿,他又转过来从大衣里掏出两瓶未开封的水,“安全起见,你别吃或者喝他提供的任何东西。”

这里的“他”指的是顾明远,黄仁俊接过水点点头,心里想,林诺也算是成长了,懂得吃一堑长一智。见他身体隐隐发抖,出于友好黄仁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这次有我在,不会让他欺负你。”

 

林诺身形一顿,脸上闪过不自在的神色转瞬即逝,他扯起略微僵硬的笑容:“好,谢谢俊哥。”

黄仁俊只当他是过于紧张没多想,他抬头数着不断变化的电梯层数心里盼望快点到,然后尽快把事情解决,他还要回家给罗渽民做红烧鲤鱼。

 

顾明远一早就派人在顶楼电梯口等着了,见他们来神色淡定地把他们往顾明远的专属总统套间引。黄仁俊一见顾明远内心就升起一丝厌恶,他大马金刀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那玩世不恭的样子照样很欠扁。

 

黄仁俊和顾明远两看相厌,两人无声地盯着彼此在眼神里过招无数。相反林诺唯唯诺诺地夹在两人中间,低声下气地跟顾明远讨商量。

 

会客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茶糕点心,黄仁俊余光扫了一眼眉心微微蹙,怎么都是自己平常吃的东西?大概是巧合吧。

 

黄仁俊想起林诺的叮嘱,在顾明远招呼他们吃点东西的时候,他客气地把矿泉水瓶举在嘴边喝了一口:“最近缺觉,不适合喝茶。”

 

林诺坐在顾明远正对面,态度卑微:“顾总,我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对您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只要您把底片给我,以前的事统统一笔勾销,我不会拿来威胁您,更不会给您造成麻烦。我会离您远远的,您看可以吗?”

 

顾明远始终笑嘻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林诺的话听进去,因为他的眼睛一直放在黄仁俊身上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黄仁俊总觉得顾明远今天看他的眼神不大对劲。

 

黄仁俊看了看手机,时候不早了。他不客气地问对方:“你想怎么样?或者开个价!”

 

顾明远嗤笑一声,他从会客桌底下拿出一台相机扔到黄仁俊和林诺面前:“所有东西都在这。”

 

林诺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起身抓住相机。

 

“但是,”顾明远扯起嘴角,目光深邃不明:“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这话是对黄仁俊说的。

 

黄仁俊单眉挑起,坐等他的下文。

 

顾明远放下腿,正了正西装直起身:“听说你们在我家拿的那块地儿准备开发了?”

“所以呢?”

 

“我认识一家十分信得过的建材公司,常年给我们家承接供货,我想介绍给你们盛世认识认识。当然,有机会合作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呵。”黄仁俊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是N市的人都知道,顾家的实权掌握在顾明远他哥手里,他们两兄弟面和心不和。顾明远表面争不过他哥,就在背地里借着顾家的名声搞些小钱。这家公司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顾明远自己的。

 

当初为了中标砸了多少钱进去,黄仁俊是知道的。本以为可以借这块地大干一场,谁能想顾家的人这么无耻。明面上生意做着,背地里让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人来分一杯羹。

逮着一只羊就使劲薅是吧!这如意算盘打得精细,好处全让他们顾家给占了。现在更是不要脸到用林诺的事情来威胁自己。

 

黄仁俊越想,神色越凌厉:“顾总,你这算盘打得真好。我们明面上砸了十几亿,背地里还得给你送私房钱?你这小算盘打的,就不怕你哥知道?他要是知道你这样坏了行规、破坏两家的良好合作关系,你说他会把你怎么样?”

 

“别拿我哥压我!”顾明远常年被他哥压着早就生出了反骨,他不屑地道:“我的事轮不到他指手画脚。再说了,都说是合作了,你情我愿。”他戏虐地看了眼林诺,“就看你愿不愿意为了你的小美人花点小钱。”

 

呵?小钱?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建材买卖对他来说或许是小钱,可这笔小钱不知能养活多少人。黄仁俊暗暗握拳,在心里把顾明远骂了一万遍。这钱让谁赚都行,就是不能便宜这个小人。

 

黄仁俊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林诺,闭了闭眼:“这不可能,这事况且轮不到我做主。”

林诺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他把脸埋在胸前遮住大部分表情。

 

如果是别的要求哪怕是给顾明远一大笔钱,黄仁俊都愿意。但筑地那个项目对罗渽民来说很重要,他不可能牺牲罗渽民的利益。黄仁俊有些急躁地松了松领子,不知道是穿高领的原因还是房间的暖气太高,他觉得身体越来越热。

 

他不自觉地扇了扇风,眉眼间尽显不耐烦。

 

忽然,顾明远笑了出来,他语气急转直下和善起来:“实在不行也没事,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况且....”他顿了顿,眼神忽明忽暗:“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他的眼神十分不善,看得黄仁俊心里一股烦躁。

 

“只要你...”顾明远话还没说完,林诺的电话响了。

他倏地站起来,低着头:“不好意思,是经纪人的电话,我去接一下。”他越过黄仁俊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下来,但始终没转身继续往前走。

 

“真是难以想象你会跟他在一起五年。”

黄仁俊收回追随林诺的眼神,疑惑地对上顾明远的视线。

 

“他真的能让你/爽/吗?”

黄仁俊忽然眼睑皱紧发力,语气毫不客气:“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明远像是没听见一般,盯着黄仁俊的眼神越发玩味:“我其实挺好奇的。你跟他在一起谁上谁下啊?在他身上,你是不是从来没体会过真正的快乐?你不觉得你们俩其实是是...同一款吗?”

接二连三的发问和露骨的眼神让黄仁俊的额头不断冒汗,再愚钝也能感知对方言语里的挑衅和莫名的狩猎感。

 

“关你屁事!”黄仁俊眼里尽是警告。

 

许是坐久了空气不流通,让黄仁俊觉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林诺半天没回来,黄仁俊的耐心消磨殆尽。他怕自己忍不住又揍他一顿,于是起身想去看看林诺什么情况。谁知一起来,两眼一黑、双腿无力地跪了下去。

 

手脚意外撞到桌角传来钻心地疼,四肢却因为异常的颤抖变得软绵无力,让他想重新站起来都做不到。

 

不对。

黄仁俊撑在地板上不受控地抖起来。

 

这感觉不对。

这不该是起身太快血液无法跟上,大脑短暂缺氧造成的反应。

他晃了晃眼前逐渐朦胧的画面,热得要命,全身的血液像被控制一般全都往一处冲...

 

那瓶水?有问题!

 

一双重影的黑色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顾明远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他前面。他抬脚踩住黄仁俊的左手来回碾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被 压 的 那 一 款。”

 

黄仁俊浑身一震,暗叫不好。他的手几乎被踩变形,但迷幻的错觉让他的感知能力变弱、变迟缓。他咬着牙不敢相信地回头,扫过林诺座位前那瓶始终未开的水,瞬间明白了一切。

 

绝望、崩溃、震惊、害怕...错中复杂的情绪轮番交织冲击他的大脑神经,但他已无暇顾及自身难保,现在最重要的是得让自己保持清醒。

 

视线已经开始出现重影,身体也越发沉重。黄仁俊火速扫了一眼地面,在会客桌底下看到被自己刚刚起身时掀翻的餐具。刀叉的锋利程度足够划破皮肤,只要能割伤自己多少能保持些清醒。

 

“啊。”黄仁俊发出一声惨叫,哆嗦着身体往桌边后退,让自己看上去又痛苦又害怕。他趁顾明远没注意,把右手伸进桌底摸了一把刀叉藏在手里紧握。

 

顾明远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听到黄仁俊痛苦的叫声心底生出变态的满足感:“其实,三年前我看上的人并不是林诺,而是你。原本想要用招标让你就范,谁知林诺会主动送上来!”他像个胜利者,高傲自大地向自己的猎物展示自己的野心。

 

“到嘴的鸭子不吃白不吃,谁知道会被你撞见。撞见就撞见吧,反正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可是!”他的声音突然恼怒起来,“谁能想罗渽民会突然横插一脚!他把你带走养了三年,保护得很好,我连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你。”

 

顾明远情绪激动地蹲下来,一手扣住黄仁俊的下颌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你说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三年了,你最终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现在,我想怎么碰你就怎么碰你。”黄仁俊本身肤质偏白,如同白里透红的花瓣让人想在上面作画。


花瓣细腻光,顾明远贪婪地靠近黄仁俊的脸:“明明是我先看上你的,凭什么被他捷足先登!”

 

“呵。”黄仁俊一笑,冷冽的表情徒增一股媚态:“就凭他比你好千倍万倍!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他比!”

 

顾明远脸上闪过一丝狠绝,他反手扣住黄仁俊的头猛地往桌上撞,黄仁俊顿时被撞得天旋地转。

 

滚烫的血液顺着额头往下流,黄仁俊倔强地扯着嘴角,眼底尽是得逞和轻蔑。

 

顾明远抓住黄仁俊胸前的衣服把他拉回自己面前,怒目而视:“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想想,林诺算什么,凭他自己怎么可能搭上我。还有,没有人给你透露消息,你怎么可能那么巧就捉/奸/在/床?”见他不仅不痛苦还像看条臭虫一样无视自己,顾明远彻底被激怒:“车祸把你脑子撞傻了是吗?还是罗渽民把你伺候舒服了,你就向着他?”

 

他像狗一样发狂地嗅着黄仁俊的气息,双手不安分:“那是不是我把你伺候舒服了,你就会向着我!嗯?”硬朗的五官因为兴奋变得狰狞,顾明远失控地俯身想要袭击黄仁俊的唇。

 

千钧一发之刻,黄仁俊瞳孔收紧调动全身的力气挥动右手朝顾明远的颈动脉刺去。谁知顾明远警惕一偏,刀叉也因为力道不足失准刺在对方脸上。

 

“啊!”顾明远的嘴角被狠狠划出一道血痕,他疼得倒抽一口气,黄仁俊趁机推开他拼命往外爬。无奈药/效越来越强,无论他多么竭尽全力往门边爬,在别人看来慢如龟爬。

 

短短10米不到的距离,在黄仁俊眼中变成望不到头的深渊,他越爬身体越累,内心越绝望。黄仁俊浑身失控地颤抖起来,他从未如此绝望过:“救命。”他撕心裂肺地叫着,边叫边爬。

 

顾明远不急不躁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用拇指沾了沾鲜红的的血变态地放进嘴里:“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这可是筑地的地盘,就算罗渽民来....也救不了你。”

 

“救命啊。”黄仁俊仍旧不放弃歇斯底里地喊着,可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气若游丝只有自己听得见。嘴被自己咬出血,疼痛可以让他保持片刻的清晰。他屡次激怒顾明远为的也是让他向自己施虐,越疼越能刺激大脑的神经反应。

 

流多少血都无所谓,只要能从这出去。黄仁俊咬着牙往前爬,眼看就要爬到门边,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得救了。他眼里重燃了希望,艰难地撑着墙支起身子。就在手指要扣到门把的时候,脚下一轻,他被人从后面轻松一拖,重新拖回深渊!

 

顾明远重如磐石,黄仁俊奋力挣扎却总能轻易被钳制住。他的身型和罗渽民差不多,高大健硕,全身的肌肉硬得跟石头一样。黄仁俊对他来说,跟麦苗杆一样轻易就能折断。上次在正常状态下跟他干架都没讨到甜头,更别说现在自己被药控制,浑身没劲连拳头都无法攥紧。

 

被顾明远的气息包裹着,黄仁俊的胃不断翻腾,他又怕又恨:“你...敢!”

威胁在顾明远听来如同兴奋剂:“你看我敢不敢。”

 

房间一片死寂,只剩绝望的挣扎和衣服的撕裂声不断上演。令人反胃的触碰让黄仁俊几经崩溃,野兽般的吐息不断击溃他内心的层层防线。

 

黄仁俊极力后仰躲避顾明远,眼泪在眼眶里极速打转,他绝望地看向那扇稳如泰山的门,整个心坠入无边无际的寒潭中。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被药控制。而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给对方造成威胁,更别说同归于尽,除了伤害自己....

 

顾明远眼疾手快箍住他的下颚发力:“怎么,想咬舌自尽啊?啧啧啧....”顾明远怜惜地摇摇头,“多痛啊。为了他这么守身如玉?但我告诉你,你越反抗,我越兴....”

 

“砰!”一声巨响!门被人急忙踢开,风迅速从外面灌进来,带着叱诧阎王的嗜血气息。

 

顾明远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人就被一脚踹在脑门上,那力道足以要了他的命。他面色痛苦不堪,还没缓过劲心口又被重重地暴踩一脚,痛得他心脏几乎骤停,喉咙发不出一个音节。

 

沉得像巨石一般的脚力如暴雨般落在顾明远身上,一下一下又狠又利落,踩着顾明远就跟碾压杂草一样狠绝疯狂。

 

黄仁俊偏过头仰视那个暴怒失控的身影,鼻子一红,迟迟不愿掉落的眼泪瞬间从眼眶里决堤。抵死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松下来,他像只泄气的皮球缓慢地侧过身蜷缩着四肢疯狂抖瑟,任由眼泪无声地打在地毯里。

 

罗渽民如同灭世修罗从天而降,他面色阴沉眼里怒火滔天,如果不是钟辰乐追上来拦住他,顾明远真的会被他打死。

 

钟辰乐用力地把他往黄仁俊身边一推:“你先看看我哥!”

罗渽民身形一震,从盛怒中找回一丝理智。顾明远被打得浑身是血,他疼得害怕以为自己得救了。谁知,后来者抬腿就是一脚:“艹你大爷,敢打我哥的主意!”

这一回,招招避开要害,又疼又不会致命。

 

钟辰乐接过棒继续往顾明远身上招呼,罗渽民迅速蹲下来查看黄仁俊的伤势。仅仅是扫了一眼,他的心就跟被人徒手捏碎一样疼。

 

黄仁俊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未干的血迹,他似乎为了保持清醒做了伤害自己的行为。他蜷缩着身体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垂在自己脚边的右手,手心里的伤口触目惊心,每一道都深深地刺痛罗渽民的双眼。

 

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再迟一步会发生什么。罗渽民控制着不断发抖的手,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黄仁俊身上,直到把黄仁俊扎扎实实揽在自己怀里,担心受怕了一天的心才慢慢回归平静。

 

罗渽民忍着要把怀里的人暴打一顿的心情,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单独见林诺!”

 

黄仁俊的意识早已溃不成军,哪还听得见训。先前为了摆脱药力控制不得已才通过伤害自己来保持清醒,现在见到了罗渽民,他瞬间松下所有防备。

 

就在那时,药效再次席卷而来占领他的心智,考验着他。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坚持的理由。他只觉得自己快热化了,而罗渽民身上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好不容易遇见一汪清泉可以缓解热,他恨不得趴在对方身上一头栽进去,哪还有理智听训。

 

在药效的疯狂攻击下,黄仁俊的自控能力不堪一击。他越来越烫,原本趴在罗渽民怀里一动不动现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颤抖在罗渽民怀里变了味,罗渽民眉心一蹙,身体僵住了。

 

呼吸过热,混合着说不明道不清的味道。他烦躁地直了直身体,不再满足眼前这点冰凉的触感。最终,黄仁俊抬起软若无骨的食指挂在罗渽民胸口前的衣领上晃悠,轻声说:“到/床/上去。”

 

罗渽民正欲抱他离开,他身形一震,脸色难看得要命:“你知道我是谁吗?”

 

黄仁俊疲惫地抬了抬眼,无法分心去探究罗渽民口中的不悦。他只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咬着自己,他嗔道:“罗渽民...你我...上....”药效让他的口条僵得打结,说不完整一句话。

“呵。”罗渽民笑了,笑容变幻莫测。

 

钟辰乐扫了他们一眼,识相地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顾明远拖出去。

朦胧中,黄仁俊感觉有人抱着他慢慢往床边移动。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一道锁门声,还有一个听不出是愉悦还是愤怒的人,说:

 

“很好,看来顾明远给我送了一份大礼。”



——未完待续——


#九敏,越写越长🚬 (下篇争取在3节内完结)

#原版去老地方看

#醒来后的第一车,让我好好开开!

#星辰彩蛋改了(戳)(原版去老地方看,以及感谢昨天所有发粮票的朋友)

#简而言之,父母是狗血,儿子是疯批

#以及,新年快乐,祝大家健康~Again!

#让我发吧!老福!Again!



克服害羞

【娜俊】营业成真(完)

*例时一年,我终于趁着无聊写完了

*文因为是18年开的的,当时的希望是梦还是7人,而且不会解散着,一起长大,不是bug!

*全文 2.8w  


1.

要是放在以前,他们身边亲近的好友轻轻地去问罗渽民和黄仁俊相处了3年究竟熟不熟?他们都会一脸冷漠,哼一口气就走掉。如果硬是缠着他们要个结果,他们就瞪你一眼,然后语气都是恶狠狠地异口同声道,


“我们不认识!”


对,你没听错。


不认识。


要是说起nct dream里黄仁俊和罗渽民的那点破事,那是三天三夜都没完没了的。很多粉丝暗...

*例时一年,我终于趁着无聊写完了

*文因为是18年开的的,当时的希望是梦还是7人,而且不会解散着,一起长大,不是bug!

*全文 2.8w  



1.

要是放在以前,他们身边亲近的好友轻轻地去问罗渽民和黄仁俊相处了3年究竟熟不熟?他们都会一脸冷漠,哼一口气就走掉。如果硬是缠着他们要个结果,他们就瞪你一眼,然后语气都是恶狠狠地异口同声道,

 

“我们不认识!”

 

对,你没听错。

 

不认识。

 

要是说起nct dream里黄仁俊和罗渽民的那点破事,那是三天三夜都没完没了的。很多粉丝暗地里猜测着,说他们化学反应极强,虽然表面不熟,但是舍友都做了3年了,没个爱情都要擦出绝美友情的火焰,肯定私底下藏了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但是人家一见这种消息,就嗤地一笑,硬是不依。就算用小号在网上冲浪的时候,也要留下那种疑似引战言论——“去tm的友谊”。

 

原本以为要被骂的狗血淋头,可以享受着腥风血雨的时候,下面就有了那么几十个回复。定眼一看,下面像是什么大型水军出没现场一般——

 

“这tm是友情的话,我跳楼。明明就是aq!”

“这tm是友情的话,我割腕。明明就是aq!”

“这tm是友情的话,我杀头。明明就是aq!”

“这tm是友情的话,我上吊。明明就是aq!”

........

 

 

这届粉丝真是可歌可泣......简直就是罗渽民看了沉默,黄仁俊看了落泪。这俩正主堂皇完了,还要“呸”一声,内心独自呐喊着,如果他们这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话,那绝对是互相伤害的仇人。

 

绝对。

 

 

据证人钟辰乐所言,其实罗渽民和黄仁俊以前关系不至于那么奇怪的,点头之交,举手之劳,表面功夫还是做的全全的。怎么说呢?就算不像他和朴志晟这对官配那样如漆似胶天选cp,也不会差到像那种恶魔姐妹一样见了面就撕逼的吧。

 

但是真的巧了。

 

巧就巧在,这tm真的巧了。钟辰乐刚刚就那么一想完,罗渽民和黄仁俊就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恶化完毕。单单说是见个面,队友们分分钟要跑去劝架的那种。当然了,是吵架的架。

 

所以他们被邀请到了sm高层的办公室商讨的时候,没有人觉得意外。相反的是,当经纪人在他们挥汗如雨的练习室里宣布完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要过年的喜气,由心而发,李楷灿差点就要跳起来,一个一个地轮着道说恭喜发财。那也当然了,除了沉重踩下步伐的罗渽民和黄仁俊。

 

 

“你们真的关系不好?”高层皱着眉来回在他们两冷淡的脸上打量,估摸想着从里面参透出些什么私密。

 

“对”

 

黄仁俊和罗渽民向来在吵架等方面最有默契,与生俱来的那种。他们就连余光瞄到对方都是一脸咬牙切齿的撇开头,生怕对上眼神。这种情况就不止关系不好了,简直就是敌对关系。

 

高层倒是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策划案,苦口婆心的劝着,“我不管你们怎么样,你们可别瞎搞,都三年了,不是爱情都是友情了吧。”

 

哦嚯,完蛋

能说出这个句子的…..

这个高层混饭圈的吧。

 

老早老早之前,黄仁俊内心早就diss这句话一百万遍了。去tm的友情爱情,老子这是需要天天收集情报试图搞垮对方的战略性敌情。

 

饶是这内心戏多厉害,办公室里还是鸦雀无声,安静了足有2分钟,最后倒是罗渽民拔得了头筹开了声,“3年,我们也可以是商业性质的互利关系。简称business 。”一个朝夕相处的同事罢了。

 

黄仁俊心里不得不为罗渽民这句话站街。

 

这下让原本都想把他们赶出办公室的高层醍醐灌顶,“好有道理啊。”

 

黄仁俊附和点头。

 

“那你们就用最纯洁的商业关系给我搞个CP出来吧!”

 

“不行!”异口同声。

 

高层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颅内血倒流,很快生命就要产生威胁了,“网友选出来的,你们能放肆?”

 

听到这句令人热情消磨的话,黄仁俊和罗渽民不得不瞪大了眼睛,以示自己的震惊。

 

前两天粉丝举行的大型投票《你最想看见哪两个成员站在一起》。他们其实是知道这个活动,只是对结果也不是很感兴趣。

 

反正肯定不是罗渽民,黄仁俊想。

反正一定不是黄仁俊,罗渽民也在想。

 

原本以为星辰会是第一,再不济竹马也行,全公司上下都是那么想的。毕竟你这2对可是公司明码标价的官配,要互动得互动,要糖得糖,所有人营业开心,公司上下也能齐心。但是往往事实就是那么出乎意料。截止时间之后,策划部往那一看满头雾水。那对在公司连姓名都没有的娜俊反而以50%的票数甩开了其他营业CP,稳稳当当地坐在第一的宝座上。明明连互动没有,冷嘲热讽倒是一句不少的两个人是怎么会受粉丝喜欢的。最后还是派了网络部那边潜入粉丝群内部才恍然大悟的。热心网友说,才不管你们谁谁互动高,只要你颜值搭,管你三七二十一,照样拉郎拉出瓜花,更何况这两个人还是一个队里的。谁不喜欢看帅哥和帅哥谈恋爱!所以得知他们日后要“好好照顾对方”的两位宠粉狂魔不得不叹息扼腕。

 

 

等到两个人迷迷糊糊地坐上同一个电梯,按下了同一个按钮,指尖不留神地如触电一般碰在了一起,他们才反应过来以后需要营业cp维持生计这个事实。

 

“罗渽民“战争不在沉默中消亡,就要在沉默中迸发。

“嗯?“

 

难得一回他们两个都好脾气。

 

黄仁俊相当不适应没有吵架,像有刺在喉一般,说话吞吞吐吐的,“以后……我们的商业关系。”

 

罗渽民听了,嗤的笑了一声,“营业而已,你看好你自己别露出马脚。”话毕,电梯便到了楼层,也抢先一步离开了。

 

“傻逼 。”黄仁俊一边出来,一边小声的嘀咕。

 

 

 

果然不一样,罗渽民的营业果然是敬业的,围观的钟辰乐也一愣一愣的,愣完,都要拍手称妙了。比起他们,星辰算什么,跟他们比起来我们简直就是社会主义兄弟情好吗?!钟辰乐连夜向朴志晟哭诉。

 

虽说他们台下对互相都冷冷的,不说话,最多吵架的时候站个对家,而且在某些互动的时候,黄仁俊又神经大条,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但总的说,只要顺着罗渽民的想法这营业效果真的可谓是极致。究竟是什么驱使他,上班一起走,下班握握手,扭头咬耳朵,3秒一回头的,黄仁俊想破脑袋也搞不懂。但是他知道刚刚签售会上罗渽民拿起他的水瓶喝水这件事促使着台下的粉丝发出了吼叫,那一声一声的,就是像沙漠遇到绿洲一样生机勃勃,焕发着年轻人还有的朝气,简直是男默女泪。装作什么都不了解,顺手捞回水瓶也喝了一口水的黄仁俊如是想着。

 

总的来说,其实他们之前关系不好的原因简单的很,无非就是,我看你不顺眼,你看我不顺眼。黄仁俊从小到大就没遇过多少个一见面就说他眉毛丑,长得老的,如果有,那罗渽民是第一个。同样罗渽民也没遇见过几个日后指着他说他滥情,一个劲地“勾引“小粉丝,有的话,黄仁俊是第一个。这两件事直接就导致了双方印象极其糟糕。

 

哦嚯,内讧,完蛋。

 

NCT DREAM另外的那五人没日没夜的为这个团操劳,以防什么时候被曝不和可以全身而退。所以得知这个CP绑定之后,那五人简直就像看见什么雨后初笋一样,让人感受到了世界和生活的希望。

 

2.

“不好意思,还有两场就是NCT DREAM的表演了,请到后台稍做准备。”场务手里攥着两张时间表,急匆匆地敲候机室的门示意。

 

他们那行7个人原本正在待机室里吵吵闹闹地要李马克请吃饭,听了这话被要挟请饭的李马克顿时呼了口气,喊着队友们起身做麦克风检查,修理妆容和整理衣服,修理的妥妥贴贴才出了门赶去后台。黄仁俊是第一个出去的,紧接着就是罗渽民。

 

“楷灿!”黄仁俊以为李楷灿就在他后面,可没想过一回头就是那张奇奇怪怪的脸。这人怪好看的,但是也怪让他觉得讨厌的。他偏了偏头,李楷灿就在队末和李马克站一块去了,这只觉得让他倍感背叛。之后对上身前人的眼神又只觉得渗人,所以便勉勉强强地回过头去不再看他。

 

“黄仁俊”后面的气息喷到他耳朵上,只觉得一阵痒意,耳朵也有些不适应的躲闪。那人靠的很近,近在咫尺,估摸距离只要他现在一回头就能亲上那人的下巴。

 

他又不是傻。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黄仁俊听了心里咯噔一跳,维持着冷脸又利用余光瞥了瞥周围有没有摄像头。确实没有,他才回过头。

 

“打什么主意呢?”黄仁俊式的嘲讽今日份上线,“你是脑子有坑还是营业性脑子进水啊?”

 

话毕就死死的盯着罗渽民生怕他做出什么物理性和心理学攻击。

 

出乎意料,他这一嘴并没有得到罗渽民平日里的那个花式白眼和冷言攻击,反而换来的却是一声轻笑和无可奈何的摇头,眼睛里都是水水的晶亮,明显黄仁俊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了。这是什么从未有过的体验啊,果然活久了什么都能看见了!他眼睁睁地便看着罗渽民的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下巴缓缓地搭在他的肩上,热气喷在他脖子上直发痒。过了那么2、3秒就不留神的放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眼神也就随意发散着。

 

等到黄仁俊从那份怪异中抽身,盯着那个高他6厘米左右带着粉毛的精致后脑勺才惊觉错愕。

 

莫!名!其!妙!

还是不是仇人了!?

 

黄仁俊捂着有点点发烫的耳朵在想。

 

不寻常,真的不寻常。包括在这个公演舞台上的表现,罗渽民是真的很不正常了。这连平日对罗渽民毫不关心的黄仁俊都能发现。

 

那晚原本就是作为视觉中心,把梦队的平均颜值从高水平拉上顶尖颜霸的罗渽民犯了很大的错误。

 

原本耳返掉了这个机械性错误并不是什么值得被训斥的事情,但是接着原本第二段的词他窜到了第一段,舞蹈的动作也不够平时的有力,有时反应还慢半拍。这不了解的人大概就以为他只是来凑数的,了解他的人都想着那个究竟是不是真的罗渽民,他的粉丝都在慌张的想着自己爱豆出了什么事才那么心神不宁。想到这些还算好了,还有一种叫黑粉的,他们觉得他在划水。

 

[罗渽民牛逼了,出了点名就划水]

[钓粉就不要来洗地了,划水这件事真的是求锤得锤]

[18线小糊团也敢耍大牌啊啧啧啧]

[划水钓神冲呀[吃瓜][吃瓜]]

[划水c位,果然亲儿子]

 

傻逼,有病。

——来自黑子黄仁俊刷低级黑子微博有感。

 

作为一个合格的黑子,黄仁俊也是有专门买微博小号黑仇家的,譬如黑罗渽民的这个任务在他手下就发挥的熠熠生光,出众自然。连罗渽民的粉都要忍不住关注他的那种,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一黑抵十粉吧,还是不小心就为罗渽民吸粉的那种“抵“。当然了,黄仁俊并不知情,还以为自己成了黑粉大大,沾沾自喜。

 

他现在马上换号,登陆“黑号“。想着罗渽民下舞台被经纪人抓住耳提面命孜孜教诲的颓废背影,觉得不可言说的黄仁俊窝在沙发里估摸了一会便发了条微博。

 

[说到划水,罗渽民当然天天划水了。毕竟他在公司的泳池里买了个两条皮划艇天天找人跟他划水掰头。]

 

此言当真不假,黄仁俊是亲眼看见对方在手机购物网站上下单了两条塑料船,罗渽民还在宿舍群里炫耀他的500两只包邮订单,简直是划水界的业界楷模。

 

[哈哈哈哈哈,谢谢职黑老师逗我。]

[你是假料bot吗?刚刚还以为我自己走错地方!!]

[噗老师真的每天都“黑“某罗]

[果然是职黑老师的画风]

 

黄仁俊的黑号网名:罗渽民的职业黑粉……

 

看见了这些回复,某个职黑不禁露出了老父亲的微笑。果真他黄仁俊才是职业的,那些低端黑粉都是些什么傻逼。

 

“仁俊到你了。”朴志晟敲了敲门,没大没小的用平语还直呼名字,“你快去洗澡。”

 

习惯了忙内向来的不分大小,原本是仰躺着玩手机的,听了话,他转身就丢下手机,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顺带着回应,“我来了!“

 

他这收好东西,拿着浴巾就推门而出,一下子便碰上了从厨房喝完水出来的罗渽民。罗渽民神色是低落的,见了黄仁俊也就愣了愣,不出一秒眼神也就飘走,像是把他当作空气一般。这样被忽视,站在原地的黄仁俊就死死的就盯着那张迎面而来的正脸变成侧脸,最后成了后脑勺。明明秉承了该漠视就漠视,但是敌动我比他先动的原则,这情况,罗渽民没有惹到他半分,但是黄仁俊心里像是忽然憋了口气,没来由的郁闷。看着那个背影就脱口而出:“罗渽民!“。

 

罗渽民的脚步顿了一顿,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在对方的无言注视下,他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莫名奇妙的喊住了别人。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尴尴尬尬地站在原地互相对视。

 

李帝努捧着个手机从卧室走出来,路过就露出一张疑惑脸来来回回地盯着伫在走廊上对视的两位,“你们在干嘛呢?我没看错吧,你们在深情对视?“

 

黄仁俊闻言猛地就低下头,耳朵有点点泛红,罗渽民也是迅速地扭过头,想着抬脚就走。李帝努抱着手机皱了皱眉,总觉得这气场怪的很,但是面对这两位惯犯,他还是习惯性的开口,“你们不要吵架啦。“

 

“没有吵。“又是黄仁俊在脱口而出。

 

在这情况面前,他心里是略有心虚的,其实他想起自己刚刚叫住罗渽民只不过是想破天荒的问句有事没事的,但原本就很难开口的事情,加上个第三者站在旁边实在是出不了声。黄仁俊心里叨念着自己要恢复理智,不能被之前那位奇怪的罗渽民带偏。这才在罗渽民和李帝努的双重注视下,佯装嗓子不舒服干咳了几声,硬生生地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开口道,“我刚刚只是想看看谁今天出了舞台事故而已。“还想着平时语气应该会更重的,所以又欠揍的耸了耸肩,

 

跟往日不同,预料中的反驳一句都没有,罗渽民依然神色冷静地看着自己。气氛比刚刚还要诡异。李帝努咬咬牙,尬笑着表示不想参与战斗,侧过身子像是泥鳅一样离开那条怪异走廊。

 

罗渽民还是一言不发,孤零零的站在房门。黄仁俊被看的越来越心虚,搂着要带去浴室的衣物转身就走,进了浴室啪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这是什么魔幻事件。

 

黄仁俊苦着一张脸打开水龙头,捧起凉水就往脸上拍。罗渽民奇怪就算了,他怎么也那么奇怪了,居然想关心那个烂人。我呸!

 

其实罗渽民的低落和冷静是懵的。

 

没错就是懵,毕竟他今天傻逼的事做了不少。首先他做的头号傻逼事件就是他抱黄仁俊的那一下。他刚刚站在阳台上面无表情地吹冷风给脑子降温。他能做出那样的事,百分之两百是因为身后的工作人员扛了个黑乎乎的东西,这下眼神不太好以为是录影机而且又加上最近营业的有点多,脑子被浆糊糊住了。罗渽民大言不惭的宽慰自己。

 

其次,就是上舞台的时候,他匆匆瞥见了有前排粉丝举着“罗渽民别日地了,日黄仁俊吧”的灯牌。当时罗渽民的步子都顿了顿,里里外外被雷了个七七八八。妈的,要怪就怪舞蹈动作里编排了个日地舞,平日的粉丝都最多就说“别日地了,日我吧”,他见了可以淡然一笑,心情好的时候举手还示意一下。如今见了那个3米大灯牌才知道,撩粉那套简直就是小儿科。这一下可好了,罗渽民人生里的第一次舞台失误就是因为他那小小的脑子里装着这发光的“黄仁俊”三个大字。

 

不可理喻!

 

他迷迷糊糊地要下舞台的时候还不忘忿忿的瞪了那个灯牌两眼。不料放到人家粉丝身上就变成了爱意满满,含情脉脉,无可奈何。简直就是爱之深,责之切的标准典范。结果直接导致这位粉丝不负厚望地转身就发了个[嘤嘤罗娜看见我的3米灯牌了,眼神超级宠啊,娜式盯俊的既视感]的微博。为此还引来了大规模的转发和热议。

 

[小姐妹超棒啊,称赞您。]

[啊啊啊我也见到这个灯牌了,超级大啊。]

[话说,我怀疑罗娜是因为这个灯牌心神不宁的,难道他在舞台上想着俊俊?kkkkkk]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爱高调]

 

……….

 

如果说以前在罗渽民那小小的小脑袋里留下了深刻烙印而且还挥之不去的是当年音银一哥对他撕心裂肺地怒吼,那现在取而代之的就是那12个字儿,而且那字还配合着应援色闪着贼绿贼绿的光。

 

贼绿。

 

这也直接导致了在宿舍里,黄仁俊叫住他的时候,他脑子里过滤的就剩一堆,“别日地了,日黄仁俊吧“的弹幕。

 

天雷滚滚!他只能冷着脸看着某人的故作挑衅,不能开口。鬼知道自己下一句会不会就脱口而出,“黄仁俊我要日你。“简直就是罪过。

 

那晚某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在这个基准下,趁着夜黑风高月正圆,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了看忙内那个安稳的后脑勺,便屏住呼吸,悄悄地从被子里伸出手去勾手机,在那种隐隐的光下打开了——

 

微博。

 

这个漆黑的夜晚,某人打开微博,搜索自己名字,出来的第一条微博热门就是罗渽民喜欢划水。靠着翻译软件出现的了[Luo Zaimin likes to paddle]的罗渽民结合了一下最近节目里小心的透露着自己热爱水上运动才恍然大悟,这差点就要令他热泪盈眶。这一晚外网上都是对他的批评,但是中国的粉丝那么善解人意。她们会提前了解他的爱好,可以那么懂他。他罗渽民默默地发誓,要是那两艘塑料船到货的话,他一定要拍下来分享给这些热爱他的粉丝。

 

到了这,被外网嘲了一天,心情十分不佳的罗渽民才暂时安心的放下手机,有了松一口气的机会,心安理得地进入梦乡。

 

3.

其实昨晚结束行程,卸妆洗澡都已经凌晨1点了,再加上他们俩恰好的网瘾少年本质和心照不宣的磨蹭性子,直接导致这刷完微博已经凌晨2点了。再加上5点钟要起床上班这样子。

 

很好,熬夜王者不认输,明天还能继续战的营业CP二人组在音乐银行的后台睡的像两只死猪一样。

 

“渽民仁俊起床,准备舞台了。“经纪人被自家那几位小爱豆推搡着去冒着被有起床气的人打死的危险叫醒他们。

 

“唔“黄仁俊睡眼朦胧,坐了起来还闭着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沙发的另一边的人侧了侧身,断断续续地发出了沙哑的几个气声,表示自己强烈的睡觉意愿。

 

这两人怎么在这些方面那么情投意合呢?幸好不合,不然就是蛇鼠一窝,可以天天醉生梦死。经纪人发了狠想要叫他们。刚刚走到沙发前,黄仁俊终于出声了。

 

“我……” 

 

众人:???

 

“我……你们等我回一下神。“黄仁俊话毕,又瘫倒在了椅子上。

 

这一阵的,场务就过来敲门喊他们去彩排,这经纪人只得忍着要去鞭尸的冲动,见状就对着场务打着哈哈,“哈哈哈,那我们先去后台准备一下,渽民仁俊过两分钟就过去了哈。“

 

场务:OK

梦队:……..

 

等到黄仁俊和罗渽民彻底清醒已经是2分钟之后了。2分钟是什么意思?一个团可以彩排半首歌,一个歌手从休息室跑去舞台的距离,也可是他们在匆忙行程中吃饭的时间。在这两分钟之后,他们恍然出梦,茫然地往四周查看,整个休息室就剩站在他们跟前长吁短叹的经纪人,等到对上对方那双眸子的时候才彻底反应过来。

 

一声“我艹”不知道该说不是该说……

 

黄仁俊盘腿坐在椅子上,倒抽一口冷气。罗渽民更是不耐地直接甩头发,起身就走。

 

“你还傻坐着?要走了!”经纪人力不从心的把黄仁俊拉起来,又继续去收拾东西,“你自己先过去吧。出门右拐直走,那边有指示去舞台。”。原本还想站一会稳稳心态的黄仁俊只得点点头,默默地穿上鞋子。出了门往那门边一瞧,某个明星小公子的背影就竖在那,全然没了面对镜头的亲和感,冷漠的很。

 

见他出来了,某公子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嘴角一歪,薄唇上下张合,淡定地吐出那么两个字——

 

“走了。”

 

呵,云淡风轻。

黄仁俊耸了耸鼻子挪揄着,罗渽民这态度,也不知道是谁昨天犯浑抱他的,不知道是谁下舞台被骂了一顿的。

 

黄仁俊跟在罗渽民背后亦步亦趋的走着,只要抬头,眼睛里装满了那个他先前甚是厌恶的背影,肩膀还算…..挺宽阔的肩膀。虽然跑去后台的路上也就仅仅的几十秒的事,也不是想要多管闲事的。但是想起刚刚倚在墙边等他出来了的罗渽民。紧闭的双唇,眸子里折射出的陌生眼神,就算他们吵架吵了3年,但是这副神色黄仁俊从来都没见过。

 

这个状态真的很不对。黄仁俊有点踌躇,就算是是商业关系,他问问,就问一句也还是可以的吧?

 

“……你怎么了?“

 

后台吵吵闹闹的,人也是来来往往,虽然他离罗渽民也就背后一个手臂的距离,但是黄仁俊不确定罗渽民是否听到了他的声音,便鼓起勇气带上称谓又喊了一声。

 

“罗渽民,你没事吧?“

 

肯定听见了。黄仁俊眯着眼,看着罗渽民听见他的话之后,手忽然握起拳又松开,但是他没有回头,也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着。

 

“他昨晚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上推特趋势了?“两个小爱豆站在走廊边上窃窃私语,无奈这会儿走廊安静的很,,这声音自然就进去他们的耳朵里了。

 

“是啊。平时台下拽的要死,上次去送专辑,他理都不理人。”旁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罗渽民这种人啧啧啧遭报应了吧。“这说完还要带上一声冷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喜欢罗渽民一样。

 

“听说,罗渽民还很滥交?“

“是啊,我也听说了,睡遍女团了吧啧啧啧。“那人还摇了摇头,故作无奈。

 

黄仁俊也是随着罗渽民一起路过的,当然也是一句不漏的全听完了。他这只是短短2分钟便听到那么多不合实际的冷嘲热讽。那如果是放在平时呢?平时罗渽民一个人的时候,要怎么呢?看着那人依旧淡然的背影,黄仁俊底下倒是开始心疼起罗渽民来了,怎么说他讨厌的这个人也是他的队友还是他的营业对象。他之前说罗渽民骂“滥交“也是有分寸的,语气三分佯装的真挚七分玩笑,左右不过只是想吵架罢了。但是他们这个底下说法就很讨打。

 

黄仁俊趁着这四周就剩在场的四个人,便径直地走到那两位面前,面带笑容如沐春风,开口就是:“你瞅啥?“

 

前面走着的罗渽民脚步顺时就顿了下来。黄仁俊之前直播里教过不下5遍,他也不是智障,当然知道那句话什么意思。黄仁俊这是想吵架吧。这回过头才见着,黄仁俊正满脸带笑语气咄咄逼人,简直是笑里藏刀。

 

黄仁俊说一句来自古老国度的脏话,就往前走一步,直接把那两个狗崽子逼到墙边。

 

罗渽民听着黄仁俊说着,抿起嘴巴忍了一会,但看着天生不对的某人为了他这闲言闲语咄咄逼人的样子,还是耐不住笑意,扑哧地就笑了出来。虽说还在战斗中的三个人并没有留意他,但是他还是佯装着喉咙不适的干咳了两声隐藏尴尬。

 

这笑声没听见,干咳的这两声倒是入了耳。黄仁俊朝声源方向看了一眼,那头的罗渽民是卸去刚刚的寒气,一副显然是强忍笑意装出来的面瘫样,才记起自己身兼重任,不能耽搁时间,还要去彩排。

 

“不好意思,谢谢你们听我说话,我们下次再见。“黄仁俊临走前还不忘换回韩语对那两个人挥了挥手,以示“友好”。他快步地走到罗渽民旁边,也不管身后那两人怎么诧异。

 

到了后台跟五位队友汇合之后,罗渽民还是憋着笑的样子,黄仁俊无奈地叹了口气仰着头对着这位,“你想笑就笑呗,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很狰狞吗?“

 

罗渽民故作镇定,“有吗?“

 

“有,很有。脸部表情极其扭曲。“黄仁俊说完,还自带肯定的点了点头,”有那种脸部肌肉瘫痪的感觉。“

 

听到这个回答,罗渽民怔住,突然就笑出了声。

 

罗渽民其实从刚刚就很是意外,意外在原本跟他不对头的黄仁俊居然会为了他夹带母语大骂出口,新鲜的很。毕竟先前的所有吵架里,黄仁俊都不会利用自己自带双语的技能进行攻击。对比起来,他们这样的不对头简直就是究极奇怪的小打小闹。

 

黄仁俊听到声音,探过头去观察着罗渽民的表情,一脸古怪,语气都带上了嫌弃,“说你肌肉瘫痪你还开心呐?你神经搭错了哪根线?“

 

“……”罗渽民这心情好了不少,尾音又上扬地说道,“你想想你那穿了增高鞋垫才173的身高,你的小粉丝哪个不想当你妈?”

 

那两人先前敢那么找茬无非就是看中了罗渽民对外高高在上冷气逼人,说两句膈应他也不会对你下手,不对,是不屑于对别人下手。但是黄仁俊就不一样了,这人看着和善大方,但是逼急了发起脾气来就像只小狗对人就是一通吠。

 

其实罗渽民之前不会吵架的,准确来说,除了黄仁俊以外,他就没跟别人吵过架。别人对他好,他会十倍奉还,别人说他闲话,他就置之不理,遇到陌生的人,他就摆出一副冷冷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见黄仁俊的第一眼就想奚落他。

 

准备上台了,罗渽民和黄仁俊因为迟来所以就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黄仁俊正低着头摆弄着麦,调整着耳返的时候,前面瓮声瓮气的传来一句话,

 

“谢谢了。”

 

听见了感谢的话,声音还带上了一丝沙哑,黄仁俊瞬间就僵硬了。这还不够,前面的人又像昨天那样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拥进怀里,这下被抱了个措手不及。罗渽民那带着线条的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耳边又低声地传来了沙哑。

 

“……真的谢谢你了”

 

 

4.

临近中秋,公司给他们放了3天假,韩国成员都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陪家里人过节,连中国成员钟辰乐也没有意外。同为室友的李帝努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回家,这会黄仁俊才抱着印着姆明的抱枕坐在床上盯着上窜下窜地李帝努收拾东西,看了一会才开口,“你现在就回家啦?“

 

李帝努拉出行李箱,把床上收拾好的衣服扔进箱子里,“是啊,经纪人说等下就送我回去了。“

 

黄仁俊皱了皱鼻子,开口道,“你们都走了,那我这三天不就很无聊?“

 

“你不是认识了蛮多中国的哥哥吗?找他们玩玩呗。“

 

黄仁俊听到这,更郁闷了,“不行啊,他们不是有中国行程就是要准备回归,唯一一个有时间的公司给他放了7天假!“

 

“所以我真的很无聊。“

 

在这说话的空隙里,李帝努已经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推到了一边,还拍了拍手,回家的期待心情都洋溢在脸上了,对于忿忿不乐的黄仁俊来说,李帝努现在就是笑成了朵菊花。

 

“啊啊啊,所以凭什么我得留在宿舍里。“黄仁俊有点抓狂。

 

“谁叫你买不到来回的机票,“李帝努收拾完了靠在门边看着正生无可恋瘫在床上的黄仁俊,挠挠头,”这无聊就看看电影逛逛街呗。“

 

黄仁俊觉得自己头有点秃,这公司放假通知的突然,他知道的时候最近的机票都已经定完了,要回去只能定中秋那天,第二天就要回韩国,他这犹豫不决的时候,就看见黄爸黄妈在家族群里发了个温泉定位,一看就是出去外面玩了。他想了想反正回家也看不见他亲爱的爸妈,还不如不回了。

 

但是看见李帝努收拾的这一刻,他就后悔了,他应该排除万难登上回家路的。

 

黄仁俊撅了撅嘴,”你就说一下你是不是想用收拾东西回家这个方法刺激我。“

 

“没啊“李帝努欠揍地笑了笑,“不过我跟你说,罗渽民也不回家,你要是无聊,去找他商量一下制造相亲相爱的营业啊。“

 

“营业个屁啊,罗渽民这有家不回赖在这里干嘛呢?”

 

“陪你相亲相爱啊。“李帝努虽然在台上无趣的很,但是到了台下就说尽屁话。

 

听完这些话,黄仁俊倒吸了一口冷气,余光见着李帝努的满脸欠扁的笑容,便咬咬牙顺手就把放在床边地小玩偶抛了过去企图要砸死李帝努,“爱你妹,你快去死。“

 

李帝努见状往旁边一闪,倒是罗渽民推门而进,“李帝努,经纪人哥哥叫你下去。“ 这会话还没说完,被那只胖河马砸了个满怀。罗渽民蹙着眉跟那只玩偶对视。

 

“好的,我现在下去。“李帝努的反应倒是快。趁着这两人愣在原地就拉着行李箱往外赶,急冲冲地就推门出宿舍。只听见后面传来一阵黄仁俊锐利的骂声,”李帝努,你别让我看见你回宿舍,不然见一次打你一次。“

 

“好的,收到~“李帝努热衷于这样的火上浇油,”还有,我妹不会爱你的,你好好爱罗渽民吧。“

 

“你滚啊。“

 

耳边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现在整个宿舍里就剩他们两个了。罗渽民倚在门边一言不发,眼见着那个气急败坏的黄仁俊扬着被子就往里躲,便撇了撇嘴把那个玩偶抛回到他的床上,“经纪人叫我跟你你说,如果你去公司的话,让我用小电驴带你,你去的话跟我说。“

 

黄仁俊在被子里闷闷地说了一身,“我不会去的。“

 

“哦“

 

又是关门声。

 

看来罗渽民走了。

 

黄仁俊脑子乱乱的。其实离那天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他们之间的气氛总是有点尴尬的,具体哪里尴尬他又说不上来,毕竟他们架还是接着吵,业也还是接着营。虽然说他们以前的相处也不是很自在但是也没试过那么尴尬的。

 

“黄仁俊,别缩在里面了,小心窒息。本来就蠢,这么一下,智商直接负数了吧。“

 

是罗渽民的声音。

 

黄仁俊在心里暗骂,这tm怎么还不走啊,就不能给他点呼吸的空间吗?

 

“我还没说你在我房间呢,滚滚滚”黄仁俊恶狠狠地掀开被子,就看到对面床上坐着的罗渽民,又补充道,“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大爷我拜托你了,好好的中秋回家可以吗?不陪陪家里人吗?你没有心的吧。”

 

“怎么?你大爷我留下来陪孤寡老人,你不应该感动吗?”

 

黄仁俊被罗渽民那声孤寡老人噎了一下,只能没好气地开口,“我并不想看见你,你可以消失吗?”

 

“你不想见啊?”

 

黄仁俊用他无比坚定的眼神跟罗渽民对视。

 

“那可惜了,我们接下来的两天要朝夕相处啊。”罗渽民面无表情地回应黄仁俊,“经纪人刚刚发消息给我们,你应该也收到了。”罗渽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他让我们这两天一间房。”

 

黄仁俊瞪大了眼睛,手脚麻利地爬去捞起在一旁充电的手机,映入眼前的就是经纪人哥哥的短信。

 

【考虑到现在宿舍就剩你和渽民,而且你们之间的交流比较过激。你们这两天就一间房好好交流,互相磨合,去哪里都最好结伴而行。我会定期回来检查的,请你们两个好好配合。】

 

“嘶…..”黄仁俊有点目瞪口呆,这样的强制性短暂合宿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瞟了罗渽民一眼,那人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就目光定定地砸向他。

 

“你就没有反抗啥的?就那么怂?”

 

罗渽民愣了愣,翻了个白眼,“我早上在楼下跑步。回到宿舍就发现的东西被扔在了房间门口,门被锁上了。”随后又补充道,“你不怂你上呗,去据理力争呗。”

 

黄仁俊顿时有点泄气。3年了,经纪人对他们已经很好了,而且他们两个这样确实也确实对组合不利。

 

罗渽民看他低头不说话,哼了一声,接着补上一句,“怂逼。”

 

黄仁俊心里的小火苗蹭的一下被点燃了。他扭脸瞪向那个盘腿坐着的人,“我当然怂了。“

 

”就是因为我怂,所以看不得我身边的人被欺负。”

 

听着他的话,罗渽民当然是想到在后台发生的事情了,目光也慢慢地变得复杂。

 

没等回话,黄仁俊便转过头搂着抱枕躺下,一个眼神都不想给这个人留。他这睡了不够6个小时,大早上的就被李帝努吵醒,跟罗渽民吵架还不如睡觉。

 

等他起床,这也中午了。黄仁俊揉着空腹,饥肠辘辘的,睁开眼,对面的床上已经都是罗渽民的蓝色被子才有要共处一室的实感。黄仁俊真情实感的叹了口气,拎起手机随意地套上一件外套就往外走了。

 

【JS25:你们都在干什么呀?】

【MarkLee:志晟啊,你又不用敬语……】

【王大头:我现在在上海陪我妈逛街。】

【JS25:好巧啊,我也在逛街,我妈妈说要做松饼。】

【王大头:我也要吃!!你明天带点回宿舍呗。】

【JS25:OK!】

【MarkLee:所以我现在是被忽视了吗?】

【Fullsun:都那么多年了,您还没习惯吗?】

 

黄仁俊边走边看着群聊笑出了声,到了厨房拉开椅子打算先坐一会。

 

【Jenojam:孩子们啊,你们知道我们宿舍现在剩下谁了吗?】

【Fullsun:不是就仁俊没回家吗?】

【王大头:俊俊没回去啊。】

【Jenojam:两个人啊。】

【JS25:……..】

【MarkLee:有种不详的预感,我是不是应该马上回宿舍….】

【NANA:不用回来,不打架。】

【MarkLee:那也不要吵架啊。】

 

 

黄仁俊看到这,手指就僵住了,那消息是半小时前发送出去的。他忽然想起他起床之后好像没有见着罗渽民了。看看手机里那句话,再想想睡前和罗渽民的对话,不死心地再看了一下手机里的那句话。

 

不对劲啊。

他坚信着自己的第六感。

 

于是,黄仁俊刷地一下起了身,连忙把宿舍翻了个底朝天。这诺大的宿舍安安静静地,就连楼上那两姐弟吵着说要去公园还是游乐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罗渽民分明就不在宿舍。黄仁俊这下才觉得心里没底。这罗渽民不会真的消失了吧……而且打包票罗渽民是私自外出,没有跟经纪人说,不然这会早就电话轰炸外加永不停歇的说教,他刚刚哪来的安稳觉睡。

 

【IIInjun:傻逼,你哪去了?】

 

黄仁俊熟练地操用着他们之间最常用的语气,既不会显得生分,又不会显得奇诡。

但是显然发送出去的消息就跟掉进海里的针一样,渺无音讯。他又连着发了五六七八条私信,但都是没有回音。这下黄仁俊心里越发的不安,没了要吃午饭的心情,坐在沙发上给隔壁团的好友发消息咨询。毕竟隔壁团也有那么一个三天两天玩失踪的神人。

 

哪知道罗渽民一个人会跑去哪啊?那么大个人出了什么事那怎么办?

 

【IIInjun:哥,在吗?】

【代签找我:咋啦?】

 

见着好友秒回,黄仁俊便着急地把情况描述一遍。

 

【代签找我:也就是说罗渽民现在不见了?就你家那位不见了?】

【IIInjun:……..(后面半句,闭嘴可以吗?】

【IIInjun:重点不应该是他不见了吗?】

【IIInjun:他现在不见了,万一在什么地方出事了,那怎么办?万一有什么私生饭缠着他怎么办?】

【代签找我:emmm…..】

【IIInjun:会不会是我早上的时候说太过了?】

【代签找我:别急别急,你看我们团那位天天玩消失,最后都会自己回来的。莫慌。】

【IIInjun:我想想我之前说的话,虽然他有错,但是我也有点过激。你说我应不应该找找他,万一他出事了。】

【代签找我:…….你先等等,我问你个问题】

【代签找我:你之前不是说你说他嘴贱人贱,心灵丑陋。对他恨之入骨,巴不得撬开他脑子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玩意,恨不得他消失回炉重造吗?】

【IIInjun:…….】

【代签找我:之前恨不得别人死,怎么现在又开始紧张别人了?[有戏.JPG]】

 

黄仁俊看着对面秒回的字找回了之前因为紧张消失了的理智。

对嚯,他跟罗渽民是对家,怎么可以关心他呢?这个场景不太对吧

 

【IIInjun:我…..我不就是怕经纪人吗?到时候他回来看见罗渽民不在然后责怪我吗?】

 

黄仁俊有点心虚。

 

【代签找我:你怕屁!当年公司没放假,你一个人去你经纪人房间里偷护照回家的时候我怎么就没见你怕呢?】

 

黄仁俊非常心虚。

 

【IIInjun:那我是关心他,可以了吧?】

 

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不就是关心某个以前不想关心的成员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黄仁俊眼观鼻,鼻关心好好审视了自己一番,小心地安慰自己。

 

趁着自己还在上头,黄仁俊就抉择了三秒摁下那个被经纪人强迫存进手机里的号码。但是传来的只是忙音告诉他对方已经关机了。

 

这人究竟去哪里了?

 

这阵黄仁俊还真打算换衣服下去找找人在不在附近。这罗渽民家远的很,再加上性格原本就有点认生,娱乐圈除了队里的孩子和前辈,也不认识谁,为了不让他们造次,经纪人把他们身份证都收了。罗渽民撑死了,也就在公园的长椅上凑合闲坐。

 

忽然,电话作响了。播的是他们的出道曲。

黄仁俊着急的拿起他自己的手机。

 

黄仁俊看了眼号码,脸上明显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丧气,但是很快就扬起了微笑。他窝在沙发一侧接通了电话。

 

“妈,咋地打电话给我?”

 

“明天就中秋了,还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呢?对面的声音尾音上扬,明显心情好着。

 

黄仁俊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放松下来,“当然可以了,不过儿子我今年中秋不回家,明年一定回来昂。”

 

“儿子啊,明天你们还放假吗?”

 

“放啊”黄仁俊轻笑了一下,“咋了?你想我啊?那就过来陪我呗。”声调显然是在开玩笑。

 

“那说好啦?我们家定了机票了·,明天下午到,你记得给我过来啊。”

 

黄仁俊被自家妈妈的话吓了一跳,他这随口一说怎么就成真了?

 

“你宿舍就你吗?”

 

话音刚落,黄仁俊就被打回现实,这不是罗渽民消失这桩还没搞定呢。他叹了口气,回答道,“不是,罗渽民也在。”

 

“娜娜也在啊?”

 

 “你怎么也叫他娜娜啊?”

 

“这不是小姑娘都这么叫他吗?”黄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有点点失真,“那孩子真的还挺帅的,又有礼貌,我上次去看你,你不在宿舍,他还给我端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黄仁俊听到忽然就乐了一下,他怎么就不知道罗渽民那会还给他妈妈端茶倒水的呢?

 

“啧,我那时候过去是想给你惊喜,谁知道你去参加个什么综艺的,还两天一夜的。”

 

“不过说起,罗渽民那孩子,你们关系是不是特别好啊?”

 

………

 

黄仁俊无从回答,硬着头皮说了句还行,便思考着他妈妈是在说什么天方夜谭。虽然说他这半个月跟罗渽民的关系确实有了一定缓和,但是,也没到可以说“好”的地步。

 

“上次那个孩子使劲的夸你。”黄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一声,“夸你性格好,人缘好,实力好,喜欢你的人从韩国排到中国。还是什么团内第一男vocal,队内ace非你莫属。这一顿夸,夸得我都害躁了。”

 

 

“……..”

“……那个真的是罗渽民?“黄仁俊挠了挠头。

 

“还有假啊?“

 

难不成那个天天嘲讽他跳舞像广播体操,长相队内最老,喜欢的人能绕公司两圈就谢天谢地的罗渽民才是假的?黄仁俊陷入沉思。

 

“行啦,不说那么多了。明天我和你爸来,你把娜娜也带上昂,一起吃个饭。“

 

黄仁俊刚想说拒绝,那边就一句“再见“把电话给挂了。

 

真是随意…..

 

他看着那个电话挂了机,无奈的翻了翻消息,在罗渽民依然没有回信的框里,敲下黄妈妈明天的邀约。大概罗渽民还是不会回。黄仁俊轻叹了口气。他还真不知道罗渽民那混的去了哪?

 

 

其实黄仁俊猜对了。罗渽民确实也没有地方可去。他早上听了那番话,看着黄仁俊躺下,那一瞬间心里忽然就没了要跟黄仁俊继续斗争的念头,他这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解不开思绪,只知道他这乱麻跟面前的黄仁俊有关。

 

这人睡下了,罗渽民寻思地离开这里,好好捋捋关系,便戴着个口罩,握着个手机就出门了。

 

宿舍离着汉江很近,他是打算去江边上坐坐。好巧不巧的,迎着遇上了半个月前被黄仁俊操着母语骂了一遍的那两位。

 

本来他们也不熟,罗渽民根本也没着想要打招呼,打算擦肩而过算了,但是对面那两个像是又要挑衅他,这回还要搭上黄仁俊。

 

“听说最近有个朝鲜族的杀了人,果然韩国的恶性事件都是中国朝鲜族干的。“

“黄仁俊不就是吗?那下流的贱逼玩意。说不定,背里跟罗渽民蛇鼠一窝,一起操女人。”

“不是啊,黄仁俊那张脸,像个小女生一样,看他上次那紧张样说不定还跟罗渽民搞在一起。”

“哇,那别靠那些变态太近了,恶心。”

 

那两人一唱一和的,显然就是认出了罗渽民特地大声地说给他听的。这会忙中秋,他们现在走的这个汉江边上除了那些垂钓的老人基本都没人了。

 

罗渽民以前其实听过不少这种话。从没出道的时候,有人说他花瓶,出了道,有人说他敷衍。不小心对上哪个女孩子的眼神那就是有戏。对粉丝营业的好,就有人说他想操粉。刚开始他还是气愤的天天跑练习室,一直练到连老师们都跑来劝他休息,但是后来他才发现,这一切就像无妄之灾,他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出错的,只是那些嫉妒他的人罢了。随着别人的异议,他真的很久没有反抗过了,毕竟他没有可能一一辩驳,做好自己就算了。所以那天后台他还没反应过来,黄仁俊就忽地冲上去牙尖嘴利地替他骂人,那副少见的咄咄逼人的样子也添上了几分可爱。当时他心里就流过一股热流,烫的厉害,那天看着黄仁俊的脸都涌起要去拥抱那人的冲动,之后他确实也那么做了。

 

所以听着这两个人那么说黄仁俊,他的脸色越来越冷漠,这跟平时他们乱嚼他的舌根不一样。那是黄仁俊,是明明没有关系却想帮他出了头的“对家“。

 

“黄仁俊跟罗渽民这样乱搞,不知道会不会得艾滋……“正要擦身而过的时候,罗渽民猛地抓住正在说话的人,任着那人想挣脱也死死得拽着他的衣领抵在护栏上,稍微不注意推一推,就能把那人推下河的高度。

 

那人扯不开罗渽民的手,只能挤眉弄眼地对他的同伙示意。

 

罗渽民也看见那人古怪的眼神,便冷淡的回过头,看着对方手机镜头紧紧地对着他。罗渽民嘲讽地哼了一下,便松开那人的领子,理了理衣服的褶子。

 

“罗渽民你有把柄在——“对方的话还没完,罗渽民便一个转身迅速地抢过那个手机往地上一摔,手机马上就黑屏裂开。那人的惊呼还没出来,罗渽民便一个左勾拳,狠狠地揍了过去。那个刚刚被他抓着衣领的赶紧去扶住准备要向后倒的同伴。罗渽民神色完全没有慌张,他去捡起录了视频的手机往汉江边一丢。手机咕咚一声便掉进水里了。

 

罗渽民定了定身形,背着光站在那两人面前。怕不够震慑力,还掏出手机扬了扬。手机恰好显示的页面是录音机,“我告诉你,我,你随便说。牵扯到别人,我不放过你。“

 

“…..你有录音又怎么样?“被打的那人见有录音,咬咬牙。

 

罗渽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宿舍里打闹的场景,不小心脱口而出道,“我听说你们团在准备中国出道?那黄仁俊家里干嘛的你们知道吗?“

 

那两个人不语,等着罗渽民接下去。

 

“你们签合作协议的那家娱乐公司,总裁姓啥你知道吗?“

 

那两人想了想,脸瞬时有些僵住。

 

“黄?“

 

罗渽民听到这个答案,憋住笑意。他没想到两个人会真的顺着他思路说下去,便饶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看着那两张有点扭曲的脸,罗渽民啧了一声,说到,”所以怎么还不快滚?“

 

其实吧,他忽然那么说还是有根据的。这刚好上周黄仁俊跟李楷灿两个人各种开飞机说屁话,黄仁俊当时顺口那么一摸鱼,吹嘘着说如果李楷灿是公司的李氏皇族,那他黄仁俊就是中国顶级娱乐公司的皇太子。

 

罗渽民想起黄仁俊,刚刚的气愤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熄灭的连火星都不剩。随意地挑了片草地,席地而坐。打开手机想查看一下信息。这刚点开软件,手机便闪了闪光,黑下屏幕,再也打不开了。

 

怎么没电关机了?罗渽民叹了口气,随意地把手机硬塞回口袋里,抬头眺望着江面。已经是下午2点了,南韩那边的天气向来也不热,是沁人心脾的感觉。风拂过了江面,拂过江边的小树,拂过罗渽民的发旋,也拂乱了罗渽民的心。

 

做每一件事都有每一件事的目的。

他喜欢宠着朴志晟和钟辰乐。是因为他看着朴志晟和钟辰乐长大,他们也是他队内唯二的弟弟们。

他跟李帝努玩的开。是因为李帝努是他五六年的朋友,一起上学一起练习。

他喜欢逗弄李楷灿。是因为李楷灿性格爽快,也喜欢逗弄别人。

他尊重李马克。是因为李马克这位队里唯一的哥哥对他们像是他们亲哥一样好。

这唯独只剩下他跟黄仁俊之间成了迷。

之前是以为自己想要逗弄黄仁俊,但是第一次见面就途生这种念头好像也说不过去,连罗渽民本人后来都无法接受。

 

罗渽民心里的黄仁俊其实并没有他们吵架里的那么糟糕。反而自信那个词才是黄仁俊在他心里的真实写照。不管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还是说他们之后有争吵,他都是那么认为的。

 

 

罗渽民他们五个当时是公开的练习生,被称为元五。同样他们也是玩的最好的那五个,被公司重点培养,这相当于两只脚都进了出道组。其他练习生看着他们不是艳羡就是嫉妒,跟他们说话的时候,都带着讨好,大概是想着他们出道了就可以提拔或者帮助他们吧。而除去带着骄傲天降进来的钟辰乐,黄仁俊就是唯一一个从那群“其他”里脱颖而出,一步一步训练奋斗然后爬上来的。

 

 

“大家好,我是来自中国的黄仁俊。“黄仁俊进练习室的时候,迎着光对着他们不卑不亢地鞠了一躬。罗渽民当时没说话,他可以听出黄仁俊的语气里有着自己的骄傲和自信。

 

“你好,”罗渽民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搭上了对方的肩,“我叫罗渽民。”

 

黄仁俊迟疑的看了他一眼,生理反应般地往后缩了缩。

 

罗渽民本来就认生,更何况还是青春敏感期,能让他主动想去结识已经很不易了,但是对方这一退缩明显让他觉得心理十分不适,面子也挂不住。对方大概不喜欢他,不是很想跟他接触,罗渽民心里有一丝生气,冲动起来就没有好声好气地开口道,“黄仁俊是吗?你的眉好丑,老气。”

 

罗渽民身后那四位同伴听了,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黄仁俊眼神复杂,张开嘴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李楷灿当时跑到他们面前,把罗渽民的嘴捂住表情狰狞的说了他两声。

 

黄仁俊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看着被李楷灿强制捂嘴的罗渽民问了一句,“你就是罗渽民?”

 

“他是。”李楷灿代替回答。

 

“罗渽民,我看过你的视频,你知道你唱歌和rap多难听吗?公鸭嗓。”黄仁俊恢复了刚刚自我介绍的语气,不卑不亢的说着观点。李楷灿顿时觉得头疼,这个场面他敢保证是收不住了。

 

等他们对骂完,李楷灿一干人等把罗渽民晾在旁边跟黄仁俊做了自我介绍聊了一会,认识的第一天就鸡飞狗跳的结束了。

 

现在罗渽民想起那天,只有无奈地一笑。当时别人应该也很蒙圈吧。为什么脾气向来不错的罗渽民会做出那样的事。

 

 

黄仁俊在宿舍等了罗渽民很久。他泡了个泡面坐在客厅上对着门,看了看手机。如果过了4点罗渽民还不回来,他就打算自己出去找了。傻逼就傻逼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他这刚刚收好东西准备下楼的时候,门那边就传来开门声了。

 

应该是罗渽民。

 

黄仁俊听到声响,跳了一下,冲进房间把身上的背包丢下,装着安然自若的样子从房间里慢腾腾地出来见到,是罗渽民正在换鞋。

 

黄仁俊手里拿着一杯水,是刚刚顺手从房间里带出来的。他轻轻咳了一声,以示他的存在,“这个标题怎么样。知名偶像罗渽民离家出走,3日之后被发现其竟在——?”

 

罗渽民听到熟悉的声音,往声源处看,捕捉到黄仁俊眼神有那一闪而过的庆幸,隐藏之后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罗渽民心里有点想发笑,但是更多的是,他能感受到黄仁俊其实是在关心他。

 

 “竟在队友房间的床上?”罗渽民饶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新闻啊?”

 

黄仁俊微笑着点了点头,“再补上一句,在床上被打死。”

 

罗渽民换了鞋之后,眼神就一直在他身上流连。要不是他们之前天天吵架,他都以为罗渽民想对他做什么。但是罗渽民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微微地抬了下头,直直地就迎着黄仁俊走过去。黄仁俊看着那人步步逼近,以为是又要挑衅他,便稳稳地站着,对战般接着对方的目光。

 

谁知道,罗渽民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了他一眼,掠过他的手抽出了水杯,拐弯就走掉了。

 

“黄仁俊,谢谢你的服务啊。居然还帮我拿水杯。”

 

“…..我看错而已!!”

 

“跟你老板说,我给你A级好评哦。”

 

“滚啊!”

 

罗渽民刚才当然是看到了黄仁俊耳廓一圈淡粉了。但是配上他那满脸不在乎,罗渽民摇摇头,嘴角勾起的全是笑意。等到去黄仁俊房间里拿了数据线给手机插上电,信息就源源不断的进来了。当然了,百分之八十都是黄仁俊发的。点开的第一条就是——

 

【傻逼,你什么时候回来?】

 

罗渽民扬了扬眉继续往下看。

 

【喂?】

 

【…….】

 

【人?】

 

【傻逼?】

 

下面接二连三的都是问他人在 哪的,甚至还给他打了十几个未接来电。罗渽民耐心地翻到了最后一条消息,是一个邀约。

 

【傻逼,我妈刚刚叫我喊你明天出去吃饭。你敢不去的话,格杀勿论。】

 

罗渽民这会心情好的很,拍了拍手,从床上坐起来,对着还在客厅深思的黄仁俊回了声,“消息收到!”

 

 

5.

两个天生不和的人睡在一个房间会发生什么事呢?

 

会手刃,会互送白眼,会怒火中烧,会……

 

但是明显的,罗渽民和黄仁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还把天生不和的那标签给摘下来了。

 

在外面呆了几乎一天的罗渽民洗完澡就随便做了些吃的。本来还想着做饭的时候要不要做黄仁俊那一份,但是正当他准备下锅的时候,黄仁俊就捧着个空的泡面碗进厨房。

 

所以黄仁俊就眼睁睁地看着罗渽民的余光瞟了他两眼,之后就目不转睛地对着已经开了火的锅,但迟迟没有下菜。那漏盆里的菜是双人份的。

 

“你是想给我做饭?”黄仁俊试探地一问。

 

神情纠结的罗渽民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说道,“泡面吃多了会致癌。”

 

“哦…..“黄仁俊若有所思道。

 

“那你给我做吧“黄仁俊把那泡面碗洗得干干净净,收回橱柜里,”那碗面是我下午吃的,现在有点饿了。“

“…….好“

 

 

这一天假期过的很快,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晚上了。

 

吃饱喝足的黄仁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毕竟紧张了一天的队友平安无事的回来,先前像仇人一般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对方还亲自下场给他做晚饭。

 

“黄仁俊我们和好吧。“

 

当时罗渽民把吃完的饭碗往前一推,目光定定的砸在他身上。原本以前黄仁俊就没想着要死磕的,他们互掐那么多回也认清了,这种纯属就是没事找事,更何况这么一个下午黄仁俊也是越发清楚他打心底还是关心罗渽民的。唉,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他。黄仁俊透过罗渽民亮着星星的眼睛重重的点下了头。

 

已经很晚了,刷了一会微博,看着粉丝在上面怒吼着什么时候回归的黄仁俊从房间出去,准备说要装杯水就回去睡觉了,顺带看看在客厅上一直没回房间的罗渽民。

 

“你什么时候睡…..“还没说完,黄仁俊就留意到客厅上的人躺在沙发上合着眼,一副沉沉入睡的样子。

 

在外面晃了一天,不累才怪呢。意识到对方睡着了以后,黄仁俊悄悄地走过去,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双手交叉的站着,纠结着要叫醒还是抱床被子算了。

 

对方分明的下颚线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短短的碎发搭在额前。黄仁俊下意识的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蹲在沙发面前仔细的盯着,鬼迷心窍地戳了戳眼前的脸蛋。这还是他第一次去接触,从前不是随手一糊,就是怀着报复心态的掐。这么仔细的观察倒也是第一次。罗渽民皮肤白皙,鼻梁直挺,唇色绯然。在日光灯的照耀下,长长的睫毛下似乎还带着阴影。等到睫毛轻轻地颤动,黄仁俊这才忽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都要凑到别人脸上了,就刷的一下便站了起来,还连带着惯性往后退了两步。

 

“罗渽民?”黄仁俊定了定神,见对方也没有醒,便低声询问。

 

没有任何回答。

 

他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又觉得有点苦恼。他原先是想着要不把罗渽民叫醒算了,但是又觉得忽然那么关心对方,也异常的尴尬。他也没有办法把对方运回房间里。左思右想便踢着棉拖回房间把对方的被子抱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盖在了熟睡的人身上,还帮对方掖了掖被子。

 

这弄完,黄仁俊把放在茶几上的水杯捎上,静静地瞧了两眼正合着眼睛的人确定好对方应该不会感冒以后,转身回了房间。

 

  • 天亮的早,但是也耐不住他昨晚回房间以后还在熬夜玩游戏,通宵至天明,这会只能抱着粉丝送的那个诺大的姆明玩偶,睡到日上三竿也没醒。

 

“仁俊?”

 

黄仁俊还在梦里翘着个二郎腿侃大山。当他正要传染钟辰乐带上个东北口音普通话的时候,耳边传来轻柔的叫声正喊着他的名字。黄仁俊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死的敢耽误他的睡眠。

 

“....仁俊?”又传来了一声。这回睡梦中的黄仁俊也醒了,忍着心底的不快闭着眼好好的辨认着这个声线。这个声音.......一听就是罗渽民!

 

黄仁俊睡的迷迷糊糊的,魂还没回来,睁开眼就见着罗渽民笑眼盈盈的站在他跟前,根本就忘了昨天晚饭提出的“友好共处停战协议”,下意识的觉得罗渽民不怀好意,连着滚到墙边往那一缩。

 

“你干嘛?”黄仁俊的声音有一丝沙哑。

 

“起床吃午饭。”罗渽民抄着手蹲下去对上黄仁俊的眼睛,露出他标准的笑颜。

 

“哈?”黄仁俊又缩了一下。

 

罗渽民跟他干瞪着眼,看着对方一脸不解,就叹了口气。也没嫌他烦,只好自己动手把卷成几圈的被子硬生生地扯开。黄仁俊虽说一直健身,但是力气还是没有罗渽民的大。对方一扯,他就守不住阵地往旁边一滑。

 

“你究竟想怎么样?”黄仁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没有好声好气地坐起来。

 

“叫你吃饭,给你做了。”罗渽民明显跟往常不一样,语气亲昵的很,还给他揉了揉头发,顺了一下,“你整理完就出来吧。”随后转身离开,还顺带把门关上。

 

听着门一关,他马上回过了魂,回想刚刚罗渽民的动作,神情愈发的不可描述。罗渽民这个大概才是他对别人的真实状态?会揉别人头发?会给别人主动做饭?

 

黄仁俊瞧了两眼隔壁床,李帝努也不会被这样对待啊!罗渽民会顺李帝努的头发?罗渽民会主动给李帝努做饭?罗渽民还会脾气那么好的给别人叫床?

 

黄仁俊忽然毛骨悚然。不会啊!显然不会。除了朴志晟以外,罗渽民就没对别人那么好过....

 

所以他这是被当成儿子养了?一想到他的未来可能也要像朴志晟那样承受生命不该承受之重就......

 

黄仁俊一边恶狠狠地刷着牙,一边顺着思路。 到了饭桌就自动自觉的坐下,看着罗渽民一脸“殷勤”地递碗筷,愈发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把我当儿子?我还说我是你爸爸呢?!

 

黄仁俊一边吃着饭,一边翻着白眼打开微博发消息。

 

【罗渽民的职业黑粉:某人天天嘴里撒着娇,心里说不定把你当儿子。谁要当你儿子啊!我还是你爸爸呢!】

 

【23333,小心罗渽民跳出来打你!】

【@ 罗/渽/民 你粉丝造反啦】

【爸爸!我当你儿子,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渽/民:有事吗?】

 

“吃饭别玩手机。“黄仁俊刷着刷着微博眼前忽然掠过一双手示意他回神。

 

“边玩手机边吃饭对身体不好。“

 

这话跟他妈说的一模一样……

 

黄仁俊点了点头,把手机放下。两个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都自顾自地吃饭。

 

“下午我去机场接我爸妈,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吧。“黄仁俊神情自若的说。

 

“不用了,我也一起去吧。“罗渽民淡定地夹着菜,”你一个人去不太好,跟你一起去有个照应。“

 

黄仁俊原本想拒绝的,但是看着对方已经默认的样子,千言万语也忽然哽住,只好默然的点点头。

 

其实晚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波折。两个人乔装好,提前知会了经纪人,便驾车前往仁川机场。开车的是罗渽民。具罗渽民所言,黄仁俊的驾照才刚刚拿,不太好上路,还是他开的稳妥一点。他们到了机场也没有人上前打招呼,所以没有被认出来。见了黄仁俊的父母,反倒是罗渽民就主动要求帮忙提东西,帮忙带路,说好的认生冷漠不复存在,一路上跟黄仁俊父母谈笑风生。那会站在罗渽民身边背了哥小包的黄仁俊委屈地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我们仁俊在宿舍的时候怎么样?“

 

顺利的到了餐厅,刚刚坐下来的黄仁俊就被黄妈妈的询问呛了一下。

 

“仁俊在宿舍就很乖啊,就是饮食嘛…..“说到饮食两个字的时候,罗渽民笑着向他挑了挑眉。

 

泡面!肯定是昨晚的泡面。黄仁俊忿忿地接受到了罗渽民的明示,开了口,“我饮食很健康的好吗?“

 

“那昨晚的泡面?”

 

”一次两次而已!“黄仁俊气急败坏的示威,要知道他妈妈最不喜欢他们吃泡面了,”哪像某人一天一杯8shots的咖啡。不要命!妈,你想知道问我不就好了吗?“随后看向了坐在一边欣慰的看着儿子“打闹”的黄妈妈。

 

“你会实话实说?”黄妈妈挪揄的说。

 

“会!”黄仁俊不假思索道。

 

“那你跟我说你有没有谈过恋爱?”黄妈妈没见儿子半年没有嘘寒问暖,倒是追求八卦。

 

“没有。”

 

“有没有暗恋的小女生?“

 

“…..没有。“

 

“一个都没有?“

 

“…….“

 

原本想搞快速问答的黄仁俊听了问题一下子破了功,无奈地想向一声不吭但是慈父笑的黄爸爸发出求救信号。他搞不懂他妈妈怎么就不按套路发牌呢?

 

“仁俊做这行要粉丝喜欢嘛,谈恋爱可不行。对吧儿子?你就不要问这些问题啦。“黄爸爸看着儿子面露难色插上一嘴。

 

“我这不就是八卦一下吗?“黄妈妈撅了撅嘴小声的嘀咕一下,”20多年了,初恋在就算了,连喜欢的人都没有过,你丢不丢人?“

 

黄仁俊:”……..“妈,我真的不丢人。

 

“你看看人家娜娜,没有谈过恋爱的话,肯定也有过喜欢的人。对吧?”

 

黄妈妈生性开朗活跃,还是自来熟。这儿子相处了3,4年的队友看着也相当于半个儿子了,看着罗渽民乖巧地坐着就发声想要询问了。

 

罗渽民也没有反驳,反倒还是笑眼盈盈的样子的看着黄仁俊。

 

黄仁俊被看的心里没来由的发慌,咬咬牙硬着头皮想要堵着自家妈妈的嘴,“你别问啦,那是人家的隐私。是隐私啊。”

 

黄妈妈瞟了儿子两眼,扬了扬眉带过了话题,随后跟罗渽民聊了起来。

 

黄仁俊对于妈妈的自觉还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回想起刚才那个问题外加上罗渽民的眼神,心里还是生出了几分紧张,直觉告诉他刚刚很是奇怪,黄仁俊忍不住往罗渽民那边看去。

 

对方还在跟黄妈妈交谈。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遇上需要回答的问题,便自如的开口,完全没了跟他吵架时的咄咄逼人和跟别人玩闹的样子。黄仁俊的视线也没有装饰,直线球的丢过去,罗渽民当然能感受的到。这下回眸,俊美的脸上噙着笑意,眼神满满的玩味。对上视线,黄仁俊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没来由地一阵紧张,随后意识到自己视线暴露才急急忙忙的避开眼神,眼珠子咕噜的转着找着其他的参照物,直到罗渽民不看他,才拍拍胸口。

 

这真的太奇怪了。不管是罗渽民,还是自己。

 

这顿晚饭总结一下,无非就是罗渽民和黄仁俊父母的聊天记,黄仁俊这个亲儿子反倒是坐在一边发愣。吃完饭,罗渽民就载着黄仁俊父母去了宿舍附近的酒店,之后也就载着黄仁俊回宿舍。

 

“仁俊啊,那个经纪人刚刚叫我们发一张合照给他发推特。”

 

黄仁俊从浴室里出来,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听见罗渽民在卧室里喊他。

 

“没有存货了吗?“

 

“怎么可能有?“

 

黄仁俊正踢着拖鞋推门而入,听着罗渽民的话当即哽住。

 

他们之前斗得死去活来,哪次需要合照的时候不是经纪人摁着他们的头照的?所以哪来的存货……

 

进门就看见罗渽民坐在他隔壁床上摆弄着手机像是寻找着什么绝佳角度,见他进来便抬头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开口道“我们没有存照,应该要现在照了。“

 

“……..好” 此情此景黄仁俊脑子里放过了一部名为罗渽民自拍小卡的幻灯片,他忽然觉得有刺在喉。

 

折腾了好一会儿,找遍各个角度才把照片拍好了,发给了经纪人。之后罗渽民和黄仁俊就躺在自己床上,气氛安静的很,但不尴尬。

 

“罗渽民?”黄仁俊在被窝里探出个头。

 

罗渽民听见呼声捧着手机看他。

 

“今天谢谢你了。”

 

“嗯?没事。”罗渽民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

 

“我也不知道我妈怎么忽然就叫你一起过去,虽然我们之前…..”黄仁俊叹了口气,“其实不吵架的话,你真的很好相处。”

 

罗渽民扬眉,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都很好相处的。”

 

黄仁俊扑哧地一笑,感慨似的叹道,“哪里好相处了?你记得我们为什么吵架的吗?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被窝以外也就只有床头的台灯还发着昏黄的灯光,除了床上的两人被暖光包围,其他都是陷进黑暗。这个氛围很适合夜谈。罗渽民便放下手机像是回想着什么,“其实我当时是想跟你和谐相处的,你信吗?”

 

他侧过身恰好对上黄仁俊的眼神,“要不聊会?“

 

黄仁俊对罗渽民的前半句不置可否,但随后还是点了点头。这是黄仁俊第一次跟别人这样谈心,对象还是刚刚跟他和好的罗渽民。

 

“一开始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要跟你亲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你不喜欢我。当时我也脑残,一时兴起才会奚落你的。“罗渽民认认真真地开始解释,”而且当时你马上就反击我了,我就真的觉得你讨厌我了。“

 

黄仁俊听着听着便气急反笑,“谁会喜欢一开始就对自己进行人生攻击的傻逼?“

 

“所以我向你认错,对不起。”

 

黄仁俊一眯眼,借着床头的微光打量着床上的人。罗渽民的目光浸在温暖里,清凉而又真挚,细看里面好像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他见过这个目光,在刚刚晚饭的时候,在昨晚对方给他做饭的时候。

 

“我原本脾气很好的,你也知道我很少跟别人生气,但是遇上你之后我就莫名其妙的发脾气。”黄仁俊看着眼前的人请不自主的咽了口水,“所以我也有不对的。”

 

罗渽民的眼眸平添上了几分笑意,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其实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跟你对骂完了,回头想想的时候真的很搞笑。”黄仁俊眼睛亮晶晶的,“内容真的很幼稚啊。”

 

“那肯定是因为仁俊太幼稚了。”罗渽民理所当然的反驳道,“之前是谁天天趁着我上洗手间把灯给关了的?”

 

“那是谁天天在趁着我拿热水把我泡面的调味袋给拿走的?“

 

“上次说我跳舞像广播体操的不是你?”

 

“那说我唱歌难听不是你?“

 

罗渽民和黄仁俊说完愣了愣,对视了一下,便扑哧地笑出了声。这么吵架这真的很幼稚了。

 

“你说现在小学的孩子还会那么吵架吗?“黄仁俊侧了侧身,眼睛看向了天花板,“但是小孩子那么吵架的话还挺可爱的,童真。”

 

“不知道,不过­…….他们肯定不够仁俊可爱。“罗渽民的尾音略微上扬。他余光瞟着黄仁俊翻了身便光明正大地盯着别人,没想到黄仁俊那么不经逗。听到别人夸他“可爱“两个字居然可以一下红了耳朵,这让人产生了想要变本加厉地逗他的感觉。罗渽民继续说。

 

“仁俊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了。个子小小的——”

 

“不能说男人小你知道吗?”黄仁俊小声的嘀咕。罗渽民听见了权当没有听到,继续往下说。

 

“你还到处散发着自己的魅力,人也热情。之前钟辰乐也说,仁俊会做饭,会缝衣服,会做鞋子,要嫁就要嫁你这样的。“罗渽民顿了顿,”我想了想确实是啊,不止男朋友吧,以后找女朋友也是要找像仁俊这样的。”

 

黄仁俊不止耳朵红了,脸也红红的,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罗渽民在逗他,但是黄仁俊解释不清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胸口骤然一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别..别开玩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罗渽民这几个字的时候没了夸他的戏弄,倒是说的铿锵有力。

 

黄仁俊恍惚了一下,心跳一阵没来由的加快。

 

“睡觉吧。”罗渽民的声音传来的时候,那束昏黄的灯光也暗了下来。

 

“….好。”他应了一声,随后灯就灭了。

 

 

6.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很奇怪….“朴志晟在练习室的某个小角落里对这个情况发起了讨论,届时5人参加。

 

李楷灿刚刚下了行程,匆匆赶来晚了一步,“怎么了?“

 

另外三个人默默不语,表情一脸便秘。

 

“就是很奇怪”朴志晟偷偷地观察着黄仁俊和罗渽民,冷静….不是很冷静地说道,“刚刚渽民哥说他要点外卖,然后问我们想吃什么,他考虑一下。”

 

李楷灿插口说,“他问你不是很正常吗?毕竟你——”

 

“不是你听我说完”,朴志晟打断了李楷灿的话,“他问我我觉得很正常,我说我有点想吃炸酱面,然后乐乐说要不点中餐算了。”

 

“我也说的是中餐。”李帝努在旁边发声。

 

“啊,我说想吃炸鸡。”李马克也开口。

 

李楷灿听完,看了罗渽民一眼,罗渽民在接电话,估计是外卖到了。

 

“那他点了啥?”李楷灿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楚,“点了很奇怪的东西?”

 

“不不不,不奇怪,就是…….你知道那是谁提议的吗?”钟辰乐抿了抿嘴。

 

朴志晟很有默契的马上补充道,“是仁俊哥啊。仁俊哥说要吃麻辣烫,然后渽民哥想都没想就下单了。”

 

“啊~麻辣烫啊。挺好吃的,仁俊果然好品味。”李楷灿没有灵魂的符合了两声,但是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

!!!

 

“等等?!”李楷灿瞪大了眼睛,“你们是说黄仁俊?”

 

另外那四个人一脸你看你也觉得很奇怪的表情看着神情惊讶的李楷灿。

 

“是外卖到了吗?”坐在练习室另一边的黄仁俊闪着发着亮光的双眼,他其实挺久没吃过麻辣烫了,这次刚好罗渽民说要点餐。


“是啊。”罗渽民挂了电话,拿起了放在椅子上的外套,“要一起去拿吗?就在公司楼下。”

 

“好啊好啊。”黄仁俊甩开了拿在手上的杂志,拍拍屁股就跟着罗渽民走了,只留下了五张震惊的人脸。

 

李楷灿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呆呆的说道,“我怎么记得之前点餐的时候,罗渽民和黄仁俊两个人争得死去活来,每次都是我们折中点的…..“

 

“我记得他们天天吵架…”

 

“我记得他们每次都互相推卸要做的事…..”

 

 “………”

 

“所以谁能说一下中秋放假那几天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吗?“李马克小声的说。

 

四人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像是预感到什么,李马克拿出了手机刷了刷推特,看着关注的官推发出的新生活照,举起手机给众人观看以后,也陷进了沉默。

 

【之前中秋节的时候跟仁俊的合照呀,西珍妮们中秋节过的怎么样呢?现在天气慢慢冷了,大家一定要注意保暖啊。——渽民】配图是两个人坐在黄仁俊的床上,穿着睡衣的亲昵合照。

 

“你们怎么了?”黄仁俊拿着外卖进来,就看见队友们都坐在地板上,一个个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

 

“没事没事。”朴志晟尴尬的笑了一声,摆了摆手。李马克见状不露声色地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那吃外卖?”罗渽民也顺从地跟他们一起坐在地上围成圈,把手上的两杯饮料的其中一杯递了过去“仁俊,你的奶茶。”

 

黄仁俊接过了奶茶,眼睛眯成了一道弯月,戳开封膜便一吸溜的喝了一口。

 

“你们——”

 

还没等他们问出口,练习室的门就发出了响声,有人在外面敲门。

 

“surprise!”

 

是隔壁队的哥哥!

 

以李泰容为首的一干人等全跑了进来,金道英举着手机对着他们。

 

“来向观众打个招呼。”

 

坐在练习室地板上吃饭的七人有点猝不及防。黄仁俊一口珍珠吞下去还差点被噎到了。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队长李马克。

 

“大家好!”李马克先向镜头招手,等到罗渽民给黄仁俊顺好背,朴志晟和钟辰乐收好饭盒的logo,的时候,他大声地喊出了口号,“to the world——

 

“这里是NCT DREAM。”队友也跟着接上了口号。

 

隔壁队的哥哥在练习室里到处乱跑,像撒了欢一样。

 

[为什么这次数字队比未成年还活泼哈哈哈哈]

[所以娜娜是在安抚俊吗?]

[靠,我又kdl!!!]

[cpf不要再自我高潮了,好吗?]

[啊啊啊,我又见到臭屁小孩了]

 

黄仁俊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自己又到了上班时间,还抱着奶茶左顾右盼,这个时候,董思成跑到他后面坐着。

 

难得直播合体一次。董思成也不管同队的哥到处疯,他靠在还在神游天外的黄仁俊耳边悄悄地说着中文。

“你什么时候跟罗渽民那么好了?“

 

黄仁俊忽然听到声音,猛地一缩然后回头,就看见对方在他身后笑盈盈。

 

这个笑容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黄仁俊压着声音,还啧了一声,“还在直播说啥废话?“

 

“不就这会见面吗?不问清楚都不够满足好奇心的。“

 

一时无语。

 

就在此刻,罗渽民坐在旁边虽然眼里盯着镜头展露着完美笑容,实际上耳朵却竖着听着那两人的对话。这会儿全是中文,一句都听不懂。

 

“我这不是跟他和好了吗?“黄仁俊用手肘碰了碰董思成,”这么八卦一点儿都不像你。“

 

“为朋友着想嘛,“董思成也推搡了他一下。

 

罗渽民听着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心里慢慢蔓延上了一丝丝恼意。

 

莫名其妙,却有迹可循。

 

 

这天回到宿舍之后,趁着黄仁俊去了隔壁宿舍串门,罗渽民破天荒地提出了要主动跟李帝努换宿舍的消息。

 

“什么!?“经纪人哥哥顿了顿,”不是我幻听了吧?还是你们有什么阴谋啊?“

 

罗渽民扯着微笑着的李帝努,坚定地摇头。

 

“那仁俊同意了吗?“

 

“还没问。“李帝努小声地说着。

 

听到这个,罗渽民马上补上,“不过100%可以。主要看哥。“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李帝努撇了撇嘴。


不得不说,罗渽民的脸真的是杀人武器。经纪人哥哥看着罗渽民略带殷勤的眼神,面对这种忽然的要求,勉强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等黄仁俊回宿舍之后,事情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你怎么在我宿舍?“黄仁俊坐在床上,讶异地看着罗渽民自然地用毛巾擦着头发,走进来。

 

罗渽民大言不惭的回到,“李帝努自愿跟我换宿舍了。“

 

???

 

黄仁俊心里冒出了问号。

所以是跳过我了?

 

“我想跟仁俊住嘛,我们都和好了,而且现在dream里,就我们两没在一个房间里磨合过了。“罗渽民擦完头发把毛巾扔在了椅子上,顺便坐在了黄仁俊的床上。

 

事情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黄仁俊也不太好说什么,就拿起自己的换洗衣服,去洗澡。

 

直到浴室里蒸汽氤氲,他才迟来了反应,镜子里的脸带上了红晕,胸膛里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他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心跳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同于快要上舞台的紧张,不同于要考核时的紧张,不同于面对数千上万个粉丝的紧张,这种紧张就是单纯的开心愉悦,甚至是甜蜜的。

 

黄仁俊从这里淡淡地嗅出了自己的变化。

 

 

7.

住一个房间的结果就是他们越来越熟络,罗渽民越来越爱粘着黄仁俊,黄仁俊也越来越熟悉罗渽民的亲近。他们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看鬼片,相约好要一起做晚饭,一起出入,一起逛街,一起一起一起…….

 

一起一起一起!!!什么都一起!

 

李马克面对这种情况要崩溃了。

 

之前担心他们出现不和消息导致团灭,现在就担心他们过于亲近被说他们抱团。他表示,他们俩最近的行为爱怎么抱怎么抱,但是要是传出了什么奇怪风评就难了。所以这个队长就真的很难做……这边李楷灿的行为天天让他“刮目相看“,那边朴志晟就diss他年纪大,前面被钟辰乐说头大,后面就是因为娜俊两人过于亲近,担心团队风评被害。

 

“渽民啊?“李马克叫住了准备回房间的罗渽民。

 

“怎么了,哥?“罗渽民回头。

 

你跟仁俊可以亲近,但是跟其他队员也要多多亲近啊。李马克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句话,刚准备开口,就看见罗渽民手里拿着两个杯子,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牛奶。

 

靠,好伟大的友情。

 

罗渽民居然喝牛奶?!

 

罗渽民像是感受到了李马克的惊讶,笑了笑,解释道,“不是,这两杯都是仁俊的。一杯现在喝,一杯更热的等睡前喝。”

 

说完,罗渽民就拎着两只杯子回了房间。

 

李马克在原地顿了顿。

 

等等……

再等等…….

他没看错的话,这是情侣杯???

 

“快来!电影快要开始了。”黄仁俊拍了拍他自己的床,叫罗渽民过去坐。

 

罗渽民应了一声,一杯自然地给黄仁俊递了过去,另一杯放在床头,就坐上了黄仁俊的床,脚也伸进了对方的被窝。

 

“这部电影,助理姐姐说很好看。”黄仁俊举起了iPad,按开了播放按钮。靠在枕头上,罗渽民顺手的把iPad接了过去。

 

电影是一部爱情片,校园读书恋爱,毕业季分手,联络方式也一并删除了。之后在女生喜欢的偶像要去他们家乡开演唱会,男生就想起了还欠对方一场演唱会,便买了票寄给了印象中女生的家。可是这一切都过去太久了,女生也早就搬走了,最后是男生一个人赴约。

 

演唱会里,歌手在舞台上卖力的演出,男生在演出中追寻恍然逝去的青春。最后歌手在舞台上呐喊着牵起旁边人的手,男孩才从记忆中清醒过来。

 

电影很俗气,剧情也老套,无非就是青春文艺片。

 

可是黄仁俊还是哭了。 一开始回溯记忆的时候,隐忍着泪水,可是到了后面就再也忍不住了,哭得罗渽民都频频回头去看他。

 

“请各位牵起旁边人的手,在你身边的这个,他遭遇了困难你会不会伸出你的手帮助他?如果他失恋了你会不会唱歌给她听? 如果他伤心无助,你会不会助他一臂之力?要不要跟他一起走向未来?要不要跟他一起一辈子走下去?要不要八年后再来看我们?一起唱我们的歌?”站在舞台上的歌手号召着台下的粉丝歌迷。

 

镜头中的男主看了一下隔壁,开始以为会有人的座位,到最后还是空无一人。

 

原来青春早就过去了…….

 

电影的剧情发展到了这里,罗渽民侧过头去看着黄仁俊,黄仁俊早就哭红了双眼。

 

“看什么?”身边的人眼神躲闪着,声音有一丝丝哭过的沙哑。

 

他其实这几天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谓的两看相厌,只不过是初见时掩饰心跳的端倪,所谓的和好如初,也只不过是放下了心里那道防线。他不想跟电影里的男主一样,到了以后才来后悔才来追忆,想现在就牵起黄仁俊的手,就算他们之后分开也不会留下遗憾。

 

可是罗渽民想着想着,直到电影结束了,演员表滚动播出,也没有行动。

 

他还是怕,怕这种好感会给对方带来困扰,怕现在和谐的局面会陷入尴尬,他怕……..

 

还没等罗渽民反应完,他右手手心就像被塞进了一团温热,身边人的手指灵活地钻井罗渽民的指间。

 

罗渽民惊讶地转过头,只见黄仁俊红着眼眶看着他。

 

“可以吗?”黄仁俊收紧了握住的手。

 

罗渽民心里忽然一紧。

 

当然可以。

什么都可以。

完全可以。

 

甚至这么一下,他还有了勇气。

 

“其实我是想借这个契机,跟你说一些话的,”黄仁俊看着前方,手里依然紧紧地攥着罗渽民的手,“电影里的主人公很可惜吧?”

 

气氛很安静,在这种气氛中。罗渽民看似沉默地点点头,实际上心跳像加速了一样,他好像隐约地知道黄仁俊要对他说些什么,可是不敢确认。

 

“其实你说换宿舍,我还挺开心的,“黄仁俊顿了顿,勾起嘴角继续说,”你也很好。“

 

在昏暗的烛光下,罗渽民侧过头,仔细地盯着黄仁俊的侧脸。在阴影勾勒下,黄仁俊的脸比起平时还要迷人,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想要亲昵。

 

感受到罗渽民强烈的视线,黄仁俊抿了抿唇,“这部电影我特地找来给我们看的,如果你开不了口,那就我先来。“一边说,头一边往罗渽民那边转,直到眼神交会,暧昧交融,连呼吸都安静了下来,周遭都像是散发着静谧的气息,就连朴志晟在外面挨骂的声音都屏蔽了一样。

 

“我喜欢你。“

 

黄仁俊看着罗渽民嘴唇一张一合地说出了那句话,愣在了床边。他知道自己喜欢罗渽民,他从换房时的脸红开始,从罗渽民照顾他的每时每刻开始,他不能拒绝这个人的温柔,他们十指还在相交,视线还在交汇,一句告白把暧昧变成了甜蜜,像是冰雪初融露出了尖尖小草一般。他都打算要告白了,可是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你没听清楚的话,我再重复一遍,“罗渽民凑了过去,他们的距离小的仅仅一个拳头,

“我,“

“喜,“

“欢,“

“你。“

 

黄仁俊被这句话唤醒了神智,他盯着罗渽民的眼睛,里面像是有漩涡一般,指引着他前进,慢慢的是鼻尖对上鼻尖,然后微微侧过头,嘴唇碰上嘴唇。原来罗渽民嘴唇的触感是这样的。

 

原来黄仁俊的嘴唇还带着牛奶味,但是这个牛奶味他好像可以接受。罗渽民无意识地被生理上的动作带着前进,舌头撬开了对方的嘴唇,去里面索取着蜜汁,手逐渐放开,反而伸进衣服中覆上了对方的肩背。牛奶的味道在嘴里爆炸,罗渽民第一次觉得牛奶味是可爱的,是诱人的,是无罪而芳香的。

 

直到黄仁俊一声闷哼,拍了拍他的肩膀喊停,罗渽民才依依不舍地退出对方,放过黄仁俊的舌头。出来的时候,还有延展出一条暧昧的银丝。

 

“我“黄仁俊这个时候依偎在被窝里喘息,刚刚的亲吻让原本只是靠着床背的他们都躺了下来,”我也想说,我喜欢你。“

 

罗渽民听了,笑着眯起了眼睛。

 

心意是完全相通了啊。

 

 

8.

第二天,队里需要走行程,所以他们7个人太多了,被迫分开了两部车。黄仁俊、罗渽民还有朴志晟去了一辆,剩下的四人去了一辆。

 

[JS25:真的,他们两个人更奇怪了]

 

车行驶了好一会,跟他们俩一辆车的朴志晟忽然发了这条消息在前几天新建的群里。

 

【群名:嘘,不要告诉他们】

[王大头:怎么个奇怪法?]

[JS25:就是我坐在前座,总觉得他们在后面窃窃私语,可是一回头,他们俩就恢复正常的感觉。]

[MarkLee:别想太多……说不定是你想多了。]

[王大头:那真的很奇怪欸。]

[fullsun:哥,我觉得是你想少了,我也觉得他们有问题。]

[Jenojam:哥真的很天真,他们没一腿,之前干嘛要忽然跟我换房间]

[MarkLee:……..]

[JS25:等等]

[JS25:我怎么觉得我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王大头:???耳朵.jpg]

[Jenojam:???耳朵.jpg]

[MarkLee:你不要刺激我????]

[fullsun:@MarkLee 哥怕的话,我给你一个bobo?]

[MarkLee:别了,我不怕了,志晟啊,你说吧]

[JS25:我刚刚从车的后视镜里好像看到了]

[王大头:????]

[JS25:…….好像看到了渽民哥bobo了仁俊哥的脸一口]

[MarkLee:!!!!!!心肌梗塞.JPG]

[fullsun:营业成真???]

[Jenojam:他们弯了?]

[王大头:晕了,所以我磕了真CP?]

[JS25:可能是…..]

[JS25:直播一条新消息。现在我看见仁俊哥一直在打字,不知道打什么…]

[王大头:快去看七人大群!!!@JS25]

 

见了这条消息,坐在副驾驶的朴志晟迫不及待地退出了小群,打开大群。

 

他预感,好像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

 

点进去只见,

 

[lllnjun:@所有人 我来宣布一条消息]

[lllnjun:我和罗渽民 在一起了。]

[王大头:营业成真?]

[lllnjun:对,营业成真!]



end




 谢谢你们观看完我毫无长进的文笔

写完就发了,也没检查里面的错字,望海涵


电影里的牵手梗来自于五月天演唱会


一颗大李子🌸

小罗影帝和小黄新人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答应大家的新年礼物,如约奉上!吃口甜的?


/

狐狸和兔子会是一伙的吗?


/

“罗老师,这位就是这次和你合作的演员”

导演小心翼翼的站在罗渽民的身后,原本似乎应该是演员怕导演,可在罗渽民这,一切都换了位置,年纪最轻的影帝,双料的获奖人,哪怕是他友情出演,只有一句台词的戏,票房也会高的离谱。


这就是罗渽民效应。


所以除了罗渽民自愿尊重的导演以外,其他公司接的戏,他都不愿和工作人员多说话,做好本职工作就好,戴着面具和所有人搞好关系?那不是他的做派。


这是罗渽民第一次接到同性题材的电影,也就是俗称的“下海”,新闻一出就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反对和...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答应大家的新年礼物,如约奉上!吃口甜的?


/

狐狸和兔子会是一伙的吗?


/

“罗老师,这位就是这次和你合作的演员”

导演小心翼翼的站在罗渽民的身后,原本似乎应该是演员怕导演,可在罗渽民这,一切都换了位置,年纪最轻的影帝,双料的获奖人,哪怕是他友情出演,只有一句台词的戏,票房也会高的离谱。


这就是罗渽民效应。


所以除了罗渽民自愿尊重的导演以外,其他公司接的戏,他都不愿和工作人员多说话,做好本职工作就好,戴着面具和所有人搞好关系?那不是他的做派。


这是罗渽民第一次接到同性题材的电影,也就是俗称的“下海”,新闻一出就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反对和赞成的声音持平,本来罗渽民没想接这部戏,可反对的声音倒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为什么会反对,不就是不相信自己能拍好吗?他是谁?他可是罗渽民。


顶棚的灯忽闪了一下,罗渽民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冷了下来,在转身之后。对手的男演员,据说要保密,就连他这个主演,也不能提前知道,罗渽民本来以为会是什么大惊喜,来个演技好的前辈和自己搭戏,结果转身看到的是一张稚嫩青涩,完全没有被塑造过的脸庞。罗渽民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这个还背着双肩包的男人,或者叫男孩是个新人。


“玩我呢?新人也就算了,让未成年和我搭戏?张导是不是不清楚我的脾气?”

时间对于罗渽民来说,就是用钱也换不来的东西。他太早就明白,这混乱如泥潭的娱乐圈,只有争分夺秒的人才能稳坐高位,所以他用了最短的时间,没日没夜的磨练演技。监狱住过,精神病院住过,破工厂住过,马路边也住过。罗渽民用最原始的方法,体验生活,去完成了他对所有不同角色的理解。也正是因为这股狠劲儿,他才能屹立在风口浪尖而不倒。最短的时间完成自己的演艺计划,然后尽快退休养老,满世界的放假是罗渽民的究极梦想。


现在却让他,和一个可能完全没有演戏经验的小朋友搭戏,还没开机,他就知道一条要cut多少回。


“罗老师,我不是未成年,我28,和你一样大”

站在导演身旁的男生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摘下了有些碍事的眼镜,把双肩包扔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罗老师你好,我叫黄仁俊,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张导一看黄仁俊把话茬子接到了自己身上,赶紧随便找了句托辞就溜出了休息室,他可不敢再和罗渽民对上话了,万一真的惹毛了,罗大影帝撂挑子不干,他可没地方说理。


“新人?”

“也不算,跑过几年龙套”

“那和新人有什么区别?我没别的要求,每场戏cut次数最多不能超过十回,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我给你放松了条件,能做到吗,不能我就去和导演说声,我不演了,让他赶紧给你换对手演员。”

“罗老师放心,不会耽误您的时间”


黄仁俊对上了罗渽民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不掺杂一丝杂质的笑容让罗渽民有些晃神,好像很久没见过这种单纯的表情了。


戏中戏,罗渽民读完整本剧本,似乎有些明白,黄仁俊会给自己搭戏的原因。这部电影简单点讲,他的对手演员就是要找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什么都不懂的小男生,这样看导演倒是慧眼识珠,挑到了黄仁俊。


罗渽民有和编剧讨论剧情的习惯,可这部电影,真的哪哪都不顺他的意,编剧是不愿露脸的网文作家,他不喜欢自己的小说被别人更改,于是接受版权邀请之后,就自己操刀写了现在的剧本。


导演也是废了九年二虎之力才说动了这位神秘的作家,至于为什么要让黄仁俊这位名不经传的新人来演男主,也是因为神秘编剧接受邀请的唯一要求,给他的钱可以不多,但是演员必须由自己定,张导起初听他说用新人演员时心里还窃喜,不用发愁邀请了,可是编剧说出罗渽民名字的时候,张导也是慌了神,为了自己也可以一导成名,他咬了咬牙觍着脸,动用了身边能用的一切资源,把罗渽民的老板灌醉,让他稀里糊涂的答应了自己。


咚咚咚,敲门声不重不轻,恰好三声。

“进”

“罗老师,打扰了,我想问您一点关于剧本的问题”

黄仁俊小心翼翼的从休息室门外探进了半颗头,罗渽民半躺在沙发上,手里也端着剧本,看见黄仁俊倒也是不反感,还没开拍的时候把问题解决是最好的,这样拍起来进度就快,大家都开心。


“进来吧,正好咱俩也能简单对对剧本里几场重点戏”

罗渽民起身坐了起来,随手系上了敞着领口的几颗纽扣,他不想失了体面。


“我刚刚读剧本的时候,看到这里有点想像不出来,您能帮我带一下画面吗”

黄仁俊低着头看着剧本,边说话边贴近罗渽民坐了下来,罗渽民倒是没想过黄仁俊会如此直进的冲过来,甚至还往旁边躲了躲。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黄仁俊问的那场戏,正是几场重点戏之一,两个男主是同组合的成员,出道多年,大家各自独立发展的很好,每年年末都会合体一次。罗渽民饰演的娜娜靠演戏迅速摆脱爱豆身份,完美的演技让他热度持续上升。黄仁俊饰演的小朝,还一直进行着唱跳的爱豆事业,如日中天,于是也开始把目光看向了大银幕,老艺人新演员。


这场戏是两人确定关系前,差点擦枪走火的片段,在颁奖典礼的后台休息室里,小朝假借没有带衬衫夹,于是钻进了娜娜的休息室,想问他借衬衫夹。剧本里,两个人在团里的时候就有些暧昧不清,但谁也不捅破窗户纸,以至于后来,一直这么暧昧下去,公司都以为他俩有什么,勒令让两人保持距离,如果说是娜娜先动了心,那小朝就负责在这场暧昧里各种添柴加火。


“哪里不懂”

罗渽民看着黄仁俊剧本里圈圈画画的仔细,便觉得这应该也是个认真对待电影的人,所有人都是从新人过来的,自己好像不应该因为对手戏演员是新人就去质疑他的职业水准,或许黄仁俊也是个好演员。


“小朝来借衬衫夹,很明显就是带着勾引的意味,而且也是这段以后,两个人就确定了关系。”

“对,我也是这么理解的”

“可是罗老师,你不觉得在这里的情感太单薄了?他俩一直是暧昧的关系,这种暗送秋波,你来我往的事肯定干的不少,可是就借个衬衫夹,被娜娜沙发咚着眼神拉丝了一下,就不管不顾的在一起了?太单薄了”

“那如果是,沙发咚的时候...”

“罗...罗老师”


罗渽民听黄仁俊分析的仔细,心里便产生了一丝恶作剧的心态,把手里的剧本扔到了一边,欺身把黄仁俊沙发咚在了原地,黄仁俊一惊,眼睛正好对上罗渽民贴上来的胸口,敲门时临时系上的纽扣并没有系好,罗渽民的身材不错,似乎用力时微微挺起的胸肌会把稍紧衬衫上不太听话的纽扣给弹开。


黄仁俊看不下去了只能用剧本捂住脸,罗渽民坏笑着把他手里死死拽住的剧本抢走扔到了地上,扶了扶黄仁俊的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


“沙发咚,眼神拉丝如果太单薄,那这样呢”


黄仁俊没有做好准备,愣神的时候,罗渽民密密麻麻的吻便落在了他的额头,他的脸颊,他的鼻尖和嘴角。偏偏没有碰上嘴唇。


“罗...罗老师,我明白了!”

黄仁俊吓得赶紧推开了罗渽民,拾起地上的剧本,钻进了角落里。


罗渽民看着脸红的黄仁俊不自觉就笑出了声。

“新人还要努力啊,我看了整个剧本,咱俩有两场吻戏,其中一场编剧还要求深吻,我这就亲了亲你的脸蛋,你就这么害羞可怎么行,剧本里小朝可是只小狐狸。”


“知道了罗老师,我回去再学习学习,打扰了!”

黄仁俊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身体烫的快要爆炸了,他也分不清这是害羞还是兴奋,是啊,小朝可是只小狐狸。


/

电影开拍的很快,先拍的是两个人各自的单人戏份,这也是罗渽民和导演商量的,目的就是为了可以上黄仁俊尽快入戏,这样拍对手戏的时候也能熟练些。剧组分成了两个大组,主导演跟着黄仁俊,副导演跟着罗渽民,两边同时开拍,罗渽民一条过的外号,在娱乐圈里可是出了名的,他的演技所有人都是心放在肚子里,根本不担心,所以张导就去盯黄仁俊了。


差不多的戏份,罗渽民拍完的时候,黄仁俊才进行了三分之二,所以后面的几天,张导的身边都会出现一个带着墨镜端着冰美式的男人,默默的盯着监视器。


“你说谁?娜娜?他也会来年末吗?我以为这次就我们六个人合体,人家忙着去颁奖典礼没空呢”

黄仁俊扯了扯嘴角,充满怨气的假笑和没由头的抱怨,倒是把小朝的心理活动拿捏的仔细。罗渽民不自觉浅浅的笑了一下,伸手把空了的咖啡杯放到了助理的手上,换来了一个冰杯,轻轻的含住一个冰块。


早已经适应冰冷的舌尖在口腔里玩弄着冰块,墨镜下罗渽民的眼神越发的深邃,又伸手唤来了助理,在他耳边小声耳语

“让刘哥查查黄仁俊签的哪家公司,挖到我们工作室里,让他快点办。”


“罗老师,你来啦”

导演喊卡之后,黄仁俊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单纯的小男生,人畜无害,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场边,等着工作人员给他补妆。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导演身旁嚼冰块的男人。


“我拍完了,来看看你,状态不错”

罗渽民从箱子里拿了一杯冰美式递到了黄仁俊的手里,指尖无意的触碰,让两个人同时都愣了愣。


“谢谢罗老师夸奖,可是我的进度还是慢了,拖累罗老师了”

“没事,咱俩同岁,以后叫我渽民就行,我也就是运气好,早出名几年,你的演技如果再磨练磨练,我比不上你”


“罗老师不对渽民,你谬赞了”

黄仁俊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脸上若隐若现的又染上了些红晕,倒是不用上腮红了。


第一场对手戏,是两人在公司的相逢。娜娜因为拍戏和小朝有半年没有见面,二人再见,气氛自然不用多说的有多冷,本来开集体会议一定会黏着坐的两个人,直接一个坐到了桌子最左边,一个坐到了最右边。


尴尬的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其实大家都许久没见过了,以前的关系再好,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会变得互相之间没由头的客气,一些因为不熟悉才会有的客气。


“你镯子呢”

会议结束后,娜娜堵住了小朝的去路,把他逼进了楼梯间。

“不知道被我扔哪了”

小朝不以为意,看着娜娜反倒有些戏谑,半年不给自己发一条消息的人,见面第一句竟然是问一个无关紧要的手镯。


“那是我送你的,我这个一直戴在手上没摘下来过!黄朝,你到底...”

喜欢我吗,四个字被娜娜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一滴泪就恰恰好顺着娜娜左边的脸颊落了下来,委屈和不甘让娜娜看起来多情又可怜。


小朝冷笑了一声,摸了摸娜娜的脸,把他推开一句话没留下,就离开了楼梯间。


“ok,cut!罗老师这滴泪太美了,仁俊的感情也很到位,两位都不需要磨合,很默契嘛”

张导兴奋的摘下了耳机,一路小跑到了两个人的身边,罗渽民用手背蹭掉了那一滴泪,转头正好对上黄仁俊的眼神,短暂的一秒,罗渽民就避开了。


“张导夸张了,我这是运气好,这滴泪下来了,本来我以为这一场我得拍个百八十遍呢,哭戏对我还是有点难”

“罗老师你可别谦虚了,你们俩赶快去休息一会儿,咱们趁着状态好马上来第二场”


罗渽民没和黄仁俊说话,径直就去了休息室。入戏容易出戏难,尽管演戏这么多年,罗渽民也知道出戏这件事多么不容易,他害怕,陷的太深,就分不清剧情和现实了。


“渽民,下一场戏,好像要拍沙发那场,你和导演沟通过了吗,咱们按照之前试戏那么演吗”

黄仁俊跟在罗渽民身后,闯进了休息室,罗渽民在放空思绪,自然也没有听到跟在自己身后,轻轻的脚步声。


“啊?那个,哦,就那么演吧,按剧本来确实单调了些,就按之前咱俩试戏那样来”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罗渽民看着黄仁俊离开的身影,深呼了一口气,心里一遍一遍默念,我是罗渽民不是娜娜,他是黄仁俊不是小朝。


第二场戏,衬衫夹的剧情。罗渽民和黄仁俊,像之前那样,对剧本进行了升华。


娜娜把小朝咚在身下,深情的和他对视,从额头亲到鼻尖,脸颊,嘴角。一切都和那天罗渽民逗黄仁俊时的场景一样。


小朝脸红着被娜娜亲遍了全脸,也没有闪躲,在娜娜准备起身的时候,小朝拉住了娜娜的领带,他的嘴唇在娜娜的唇上蜻蜓点水的短暂触碰。这回轮到罗渽民不知所措了。


“张导,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这条重来”

罗渽民嗖的弹开了身子,快步走到了场边,抄起了冰美式猛灌了好几大口。乱麻一样杂乱的内心此时根本捋不出头绪,只有无尽的心烦意乱,黄仁俊他为什么会突然亲自己。罗渽民没有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转身看向布景内,黄仁俊就团坐在沙发上,抬头盯着天花板,似乎内心没什么波动。


“你为什么亲我,这不是咱们说好的”

“罗老师可以搞突然袭击,我就不可以了吗,渽民你这话问得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


黄仁俊盯着罗渽民笑出了声,似乎之前害羞的人不是他一样。

“小朝是狐狸,娜娜是兔子。小朝本来就在食物链的上面,他会被动的接受兔子的袭击吗?罗老师,狐狸和兔子可不是同类。”



几场剧情以后,就进入了第一场吻戏。黄仁俊的突然行动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有种难以描述的胶着,罗渽民一拍完戏,就会刻意避着黄仁俊。黄仁俊的那番话,他自当是黄仁俊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可他说话的那个表情,罗渽民分不清那时是演戏还是现实。出不了戏是演员的大忌,同样也是他的死穴,他不想承认,可是无数个梦里,他就是娜娜,黄仁俊就是小朝。


第一场吻戏,是在游乐场,那是娜娜和小朝刚刚确定关系之后发生的。夜晚的游乐场,摩天轮和旋转木马似乎是每一对情侣的选择,自然娜娜和小朝也不会错过,俗套的剧情,摩天轮登顶的时候,两个人在最高处接吻。


因为摩天轮内空间狭窄,再加上罗渽民也有制片经验,所以商量后,导演就直接把机位安装好,让两个人自由发挥。登顶前两分钟开机,导演把一切交代好,就让摩天轮运转了起来。


罗渽民和黄仁俊面对面坐着,电影拍了大半段,黄仁俊越发的娴熟,罗渽民反倒畏手畏脚了起来。


“渽民,一会儿是你靠近我,还是我靠近你”

“剧本是你靠近我,我亲上去”

罗渽民盯着窗外,他不敢看黄仁俊。


“知道了”

黄仁俊也盯着窗外,浅浅的笑了一下,没人看得见。


“小朝,听说在最高处接吻的情侣会在一起一辈子”

“嗯,所以呢”

小朝笑着凑近了娜娜,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睛里除了深情不掺杂一丝别的杂质。


娜娜趁着小朝盯着他入了神,便快速的亲了上去,小朝也闭上了眼睛握住娜娜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接吻的间隙,罗渽民不知道是脑袋里的声音还是真的听到了,黄仁俊小声地说了一句。


“罗渽民我喜欢你”


摩天轮开始往下走,黄仁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又坐了回去,罗渽民有些堂皇,他不知道刚刚那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想,黄仁俊的神情并不像他干了什么。


罗渽民有些害怕,自己已经入戏到会耳鸣的程度了吗?下了摩天轮之后,罗渽民就快步走到了监视器旁,想确认不是自己耳鸣。


“感情很充沛,就是吻戏间隙好像收音有杂音,不过没事这种后期都可以处理,二位辛苦了,今天就可以收工了”

张导笑着拍了拍罗渽民和黄仁俊,在一起待久了,他也就没那么怕罗渽民了,张导也知道,罗渽民只是个敬业的演员,仅此而已。


“你刚刚说了什么”

罗渽民把黄仁俊扯进了角落里。

“我什么都没说啊?渽民你怎么了?”

黄仁俊一脸无辜的看着罗渽民,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


“刚刚接吻的时候,你没说话吗?”

“我没说啊,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黄仁俊看着罗渽民一脸疑惑。


好像他真的没说过,难道真是幻听?罗渽民不想承认,可事实好像就是如此,他心里希望黄仁俊可以对自己说,黄仁俊喜欢罗渽民。因为罗渽民好像喜欢上了黄仁俊。


电影接近了尾声,娜娜和小朝两个人回到了最初相遇的练习室里约会,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小朝坐在练习室的角落里,摆弄着一块完全打乱的魔方,娜娜靠近他抢走了魔方,小朝在他身后追,想把魔方抢回来,两个人你追我赶的就倒在了地上,娜娜牵着小朝的手,和他回忆起这些年的经历。


“小朝,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

电影圆满结束,上映以后借着罗渽民的名气,和黄仁俊完全不输他的演技,让电影票房口碑双丰收,两个人也双双提名了多项大奖。期间罗渽民偶尔和黄仁俊联系过,可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把黄仁俊签到自己工作室的计划失败了,黄仁俊背后的资本好像很厉害,似乎是自己一开始就看低了这位对手演员。


年末最大的颁奖典礼,《初见》以最佳编剧,最佳男主,最佳cp等多项奖项获得提名,所以罗渽民和黄仁俊两个人,就代表着剧组来参加了颁奖典礼。


隔了几日未见,穿上西装的黄仁俊早就没有了初见时的那份稚气,反而成熟大体,站在罗渽民的身旁,气场也不输一分一毫。


郎才郎貌,两个人一走上红毯,就吸引了无数的闪光灯和尖叫声。


“我们马上就要揭晓今晚最后一个单元的第一个奖项了,最佳男主角,究竟会花落谁家呢?”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镜头落在了罗渽民和黄仁俊的身上。


“不出所料!让我们恭喜罗渽民罗先生!”

意料之中,罗渽民看着镜头端庄的挥了挥手,黄仁俊看着他开心的一直在鼓掌,目送着他登上了领奖台。


“很感谢《初见》剧组,让我在演艺生涯中又可以有新的角色去挑战,感谢我的搭档演员黄仁俊先生,我第一次演同性题材,本来以为入戏会很困难,但是仁俊和我很有默契,所以我才能发挥的这么好,得到最佳男主的这个殊荣,这个奖是我和仁俊两个人的。也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多多去影院观看《初见》”

罗渽民说完了客套话,深情地看了一眼台下的黄仁俊,有些事情在电影结束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颁奖结束后,罗渽民就准备行动。


“恭喜罗先生,下面我们揭晓最佳编剧奖!噔噔噔,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了答案,没错,《初见》剧组再下一城,恭喜《初见》”


随着音乐声,黄仁俊代表编剧走上了颁奖台。

“很感谢把这个奖颁给了《初见》,小朝和娜娜的故事,是有现实原型的,他是小说作者根据自己对一个人的了解,想象出来的故事。故事里小朝是狐狸,娜娜是兔子,虽然看起来是娜娜在这段情感占据了上风,可实际上是小朝操控了一切。这个小说的作者也就是本剧的编剧,对外一直都是个迷,今天我也为大家揭晓这个谜底。初见的作者三兔三就是我本人,所以也很感谢这个最佳编剧奖,可以颁给初见,这其实也是对我的认可”


罗渽民愣了,在听到黄仁俊说自己是三兔三的时候,他彻底的愣了。大脑一片空白,一切碎片重合,似乎都有迹可循。


是啊,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是巧合的。


“《初见》这个故事,我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喜欢,真的很感谢大家”

黄仁俊留下了惊人的发言之后,就鞠躬下了台。


罗渽民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干脆就别过头不看他。黄仁俊趁着镜头不在的时候,凑到了罗渽民的耳边。

“摩天轮,你没耳鸣。我喜欢你,小朝和娜娜就是我梦里的我们”


“狐狸和兔子果然不是一伙的,这一波我算是被黄大作家拿捏的死死地”

罗渽民转头正好对上了黄仁俊的脸,四目相对,罗渽民凑过去像说悄悄话一样,轻轻的亲了一下黄仁俊的嘴角。好像在休息室里的第一次见面就预告着罗渽民和黄仁俊也会像娜娜和小朝一样,拥有完美的结局。


/

【我的光已被我偷偷藏起,在暗处歌唱。我给你,我空白的心灵。请你写,你所有的心愿。】


你的出现,虽然早有预谋,可我也心甘情愿尽数收下。



/

写在后面:【】里的引用自《在我出生之前,我就爱你了》


连翘

发挥依旧稳定(´つヮ⊂︎)

宁宁超可


发挥依旧稳定(´つヮ⊂︎)

宁宁超可


纳兹

【悠昀】冰点

现实向,是阪温的后篇。有悠昀悠倾向。


三十八岁的董思成坐在飞往首尔的红眼航班,心情比他想象的要平静多了。


九年前他和老东家不续约专注于国内发展,这些年来首尔除了打医美之外就是和郑在玹鬼混。


一开始定今天的机票也是为了郑在玹。


郑在玹二十五岁之后的运气好的爆棚,就好像他那之前的几年各种各样的坏事已经把他这辈子的霉运都用光了,好事一件接着一件。随便参演的一部剧就是大热,没两年就成了国民初恋,后来成了公司最大的摇钱树。他的合约到期的时候外界传言SM求爷爷告奶奶烧了三天香才把这尊大佛留在了没什么演员资源的自家公司,看的早就回国的董...

现实向,是阪温的后篇。有悠昀悠倾向。

 

三十八岁的董思成坐在飞往首尔的红眼航班,心情比他想象的要平静多了。

 

九年前他和老东家不续约专注于国内发展,这些年来首尔除了打医美之外就是和郑在玹鬼混。

 

一开始定今天的机票也是为了郑在玹。

 

郑在玹二十五岁之后的运气好的爆棚,就好像他那之前的几年各种各样的坏事已经把他这辈子的霉运都用光了,好事一件接着一件。随便参演的一部剧就是大热,没两年就成了国民初恋,后来成了公司最大的摇钱树。他的合约到期的时候外界传言SM求爷爷告奶奶烧了三天香才把这尊大佛留在了没什么演员资源的自家公司,看的早就回国的董思成想笑。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郑在玹一定会留下来。

没有什么理由,因为李泰容还在。

 

李泰容在那,郑在玹就一定会在那。

 

董思成还知道当年金道英和郑在玹大吵了一架,吵到他吓得从北京半夜飞首尔,就怕这一场闹得郑在玹跟金道英翻脸,多年营业cp一朝绝交,以郑在玹这个看似豁达实际拧巴又敏感的性格怕是要第二天跳楼上演现实版爱的蹦极。

然而事情和董思成想的不太一样。

郑在玹好得很,不如说除了有点无精打采以外和被半夜破门而入的的董思成吓了一跳以外什么事都没有。在文泰一的电话里金道英好像没差点气的杀人,反倒是郑在玹跑回了家,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在家喝着可乐打游戏。

很好,现在差点要气死的人成了坐飞机担心的一宿没睡现在还被邀请一起打游戏的董思成了。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我做出这些事只要金道英知道了肯定会和我吵。所以我最开始就预料到了,我和金道英必有一大吵。”

郑在玹冷静的很,打游戏的手都没抖。

“李泰容呢?”

“扣在金道英那了。我让他呆在那的。要是李泰容敢出来找我,金道英真的会当场崩溃的提刀来砍死我的。我不想和金道英吵,我也不想让李泰容真的为难。”

“老子担心你从异国飞来看你简直是好心喂了桃子。”

“别这么说啊,我正难过着呢。”

我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哪里难过。

董思成心里在用中文骂人。

 

“你不是都准备好了吗?你难过什么。”

“知道会发生和真的经历是有差别的,真的发生了该难过还是难过。我一直抱存在侥幸的心理,我以为金道英有可能理解我,我以为金道英也许可以体谅我的苦心。但是我知道的,他是金道英。因为他是金道英,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会和我吵的。”

“我真的不想和他吵,我不能失去金道英。他是离我和李泰容最近的人,我们营业了和么多年,再怎么样没爱情也都有点亲情了吧?”

“特别的死脑筋,也特别有意思。这是金道英最好的地方,也是金道英最不好的地方。”

“哎你打住哈,照你继续下去你就快跟金道英告白了。说说吧,你预计怎么办?”

 

“我等金道英不那么气了和他聊聊。金道英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希望他会理解我。”

后来的事情董思成没参与,但是看各种资讯之类的他也知道郑在玹至少和金道英表面和好了,再多的郑在玹不愿意说董思成也没去问金道英,大概这两个水瓶男最后还是会互相理解的吧。

毕竟金道英永远心疼郑在玹。

 

金道英的底线是和队友谈恋爱天打雷劈。

但是这个雷劈到郑在玹头上,金道英也是会心疼,心软的。

他明知道这是郑在玹要挟他,却毫无办法。

 

郑在玹也不可能和金道英闹别扭。

毕竟要是郑在玹和金道英闹掰了,那最难过的人大概是李泰容。

而郑在玹不可能让李泰容难过。

 

三十八岁的董思成定机票的时候也是为了郑在玹。

 

郑在玹三十八了,作为演员而言也算当打之年风头正盛,结果出什么不好,出了岔子。

耍大牌,还差点打人,郑在玹为了这事在社会新闻上挂了三天的头版头条。

 

公司上下震怒,连大老板都把郑在玹叫去骂了一顿,直接让郑在玹滚回家发道歉声明然后准备冷他个几个月。

不敢冷太久,就怕这尊大佛下次不续约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早知道那人身边人那么少就不应该去讲道理,上去直接一拳就了事了。”

郑在玹被勒令关在家反省,倒是还能咬牙切齿的给董思成打一个电话。

董思成跟着他骂了两句,也附和说早知道就是冷几个月你就应该打爆那个变态。

 

郑在玹如此失态不为别的。那男演员仗着自己是前辈在一个综艺上揩李泰容的油好几个月了,今天摸摸腿明天拍拍屁股的,还要说一声没什么肉啊再摸两把,就算李泰容从年轻时候就在男团摸爬滚打不怕skinship也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李泰容冷着脸要躲,结果还非被什么节目效果之类的官话糊弄不得不忍着对方搂他的手。

李泰容性格偏忍耐加上他不愿意生事就没和任何人说,连郑在玹都不知道这事。李泰容本以为这么过分的内容估计后期一剪没不必担心什么,结果不知道节目组抽什么疯添油加醋的给播了出去,还把李泰容的躲闪后期成羞涩推拉,再加上综艺的造势直接给李泰容拉了个让他难受的cp不说,什么大演员x男团队长的各路分析都来了,下面的评论把李泰容八百年前写的歌词都扒了出来说他年轻时候就爱慕前辈,一堆馋李泰容脸多年的深柜崆峒也在底下恬不知耻的对李泰容什么评论都敢发,还说这爱豆都四十了估计早都被玩坏了,老的都不成样子的恶心言论连李泰容这十几年的心理素质都快看不下去了。

更要命的是声势大的连公司都把李泰容叫去问了一顿是不是真的谈了,李泰容的表情冷的能掉冰渣子,他都在这公司呆半辈子了都没回答过这么让人不爽的问题。

那个骚扰他的变态还不停的给他发短信。

 

最重要的还是郑在玹知道了。

这综艺是拍一周播一季度那种,郑在玹那时候在拍戏。李泰容不和他讲,他在播出之前对这个综艺的实情也是一无所知的,直到播出的时候轩然大波上了新闻郑在玹才知道还有这种事。

正好这个男演员还在郑在玹的隔壁棚。

 

郑在玹能忍都有鬼了。

 

还好郑在玹没真的打到就被人拦了下来,对方再怎么也对SM的名头多少有些怂,倒是没敢多刁难,只是说私下道歉了事。

顺便郑在玹还要到了对方对李泰容的道歉,也不算白白挨罚。

 

正常来说郑在玹这时候就应该该拍戏继续拍戏,郑在玹和李泰容相处快二十年了本身替李泰容出头不算什么,这新闻到时候发出去营销一波队友兄弟情搞不好还能给郑在玹搞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人设,根本没必要关郑在玹的禁闭。

可这个新闻问题本身太大了。

 

郑在玹替李泰容出头看上去没什么,可是这是个同性传闻,再加上之前怀疑李泰容的人太多了。郑在玹这一闹彻底爆发了,一时间那男演员的通稿下来了,但是郑在玹和李泰容的新闻热度上去了。

 

本来男团这种事情不少见,公司也早就知道他俩的关系,本来准备让他俩都歇两天冷处理一下,谁知道有个国民综艺来找李泰容当常驻,郑在玹一把就把李泰容推了出去。

事是他惹出来的,李泰容无辜。他一个演员在家躺一个月都算日常,权当看剧本了,不能耽误李泰容的综艺是真。

公司拿郑在玹没办法,只能推了他的邀约拿了一堆本子让他在家看。

 

董思成就是这个时候联系上郑在玹的。

他在国内走的也是演员路子,这些年混的不错,也算乘上了韩流再次兴起的东风。只可惜这两年转型难,不知道怎么总拿捏不好人物正在瓶颈期。

弄得他每次看韩剧看到郑在玹那张百变的脸董思成都有捶胸顿足,他的好亲故这个狗子怎么连中戏都没上过就什么都能演,把他一个科班出身的演员放在什么位置。

 

说归这么说,有郑在玹这么好的模板还不构成竞争关系的队友董思成不找他取取经那都是浪费。

一听说郑在玹宅在家一个月董思成马上刷了下自己的行程,看到自己空白了将近二十天毫不犹豫地就联系了郑在玹还买了机票。

“大白桃,等你亲故我大驾光临大韩民国吧。”

回复他的是一个桃子的welcome 表情。

 

但是这后来不是董思成来韩国的真正原因。

是文泰一前一天的短信击垮了董思成最后的精神。

 

“winwin。”

这么多年了,只有文泰一还是坚持叫他winwin。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你说。”

董思成的韩语阅读速度下降了不少,这句话看了好几遍才看懂。

 

“悠太要结婚了。”

 

董思成的手机脱手了。

 

他再也等不了,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了,我们也是近半年才知道。”

中本悠太后来回了日本演了几部偶像剧发展不错,连带着回韩国的时候都少了。

 

“本来说要在四十之前结婚的,但是在玹出了事,他就说等一等,等在玹的风头过去再说,过了四十岁生日就结婚。”

“…对方是谁?”

“一个日本女演员,比悠太小两岁。”

“他在韩国,你来吗?”

 

来,怎么能不来。

 

好,很好,中本悠太已经不念旧情连要结婚都没告诉他一声,还让他从文泰一这里听。

董思成终于意识到他要失去中本悠太了,永远的。

中本悠太还单身的时候他可以骗自己,除了他之外中本悠太根本不会喜欢别人。

现在看来都是他一厢情愿,是他傻傻的以为中本悠太和他一样一辈子就爱一个人。

 

好,都好。

你不告诉我真好。

董思成恨得咬牙切齿改了最近的一趟飞首尔的航班。

 

董思成顾不上联系什么助理,顶多给经纪人发了一条消息连行李都没拿就去了机场。

 

中本悠太,你长本事了。

半夜的航班航站楼没几个人,倒是不必担心有什么人看到董思成结冰的脸色。

 

郑在玹当年能靠抢得到李泰容,我也能。

郑在玹还愿意慢慢的等李泰容醒悟,我不愿意了。

 

董思成下了飞机刚走出海关就被另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拉住手臂拖着往外走,他现在情绪正激动差点伸手挣脱开。结果对方的力气比他大得多,他居然一时没能成功。

他刚想喊就听到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声音。

“是我,你跟我走。”

这声音分明就是现在应该在家关禁闭的郑在玹。

 

董思成是被郑在玹塞上保姆车的。

他被郑在玹粗暴的塞进座位里,里面除了他们俩谁都没有。董思成挣扎着想拉开车门逃跑,被郑在玹一把拉住按了回去。

郑在玹骑在他身上,两个差不多高的人用体重和力气按着对方让自己的亲故别乱来。

车被两个180+的男人的撕斗晃的发出吱呀声。

 

郑在玹咬牙按住董思成,他知道他现在就是被拍,明天被写他大半夜和董思成在首尔机场车震他也得把董思成拦下来,不然董思成就敢今天找到中本悠太强上他。

那都不是情伤的事,董思成是冲着犯法来的。

 

董思成现在没有理智,事情当然是做的越过分越合他心意。这事情万一有个蛛丝马迹被发现董思成这辈子就完了。

董思成的经纪人是当年跟着他回国的,当然也就明里暗里多少知道点他和中本悠太那点猫腻。经纪人听说董思成跑了心急火燎的找人在韩国拦下他,找了一圈发现韩国他能联系上的只有郑在玹。

 

郑在玹深夜两点半飙车赶到了首尔机场,就是为了拦下董思成。

“郑在玹,你是最没有资格拦我的人。你靠手段抢来的东西,现在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去?”

董思成的眼睛红的像兔子。

“我从十八岁遇见他到现在二十年了。郑在玹!已经二十年了!你我都不是永恒的!我还哪有下一个二十年再等他醒悟!”

然而下一秒董思成却又像忽然悔悟了一样,眼泪顺着他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流下来。

“他不会了…他不会了…他早就醒了,执迷不悟的人是我,只有我一个人。”

董思成的语气都弱了大半。

对啊,中本悠太都要结婚了,他早就醒了。

 

郑在玹摘下了帽子口罩,双手捧着董思成的脸,让董思成直视他。

“WINIWN…WINWIN…董思成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要变得和我一样吗?和我一样的下场就是你想要的吗?”

郑在玹的脸上都是人工的痕迹。

“我为了留住李泰容,机关算计,为了保持这张脸耗费一切。winwin,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思考过之后骗他的。但是我越来越力不从心,我越来越控制不住他。winwin,新鲜感是有期限的,这种人工的爱也是。色衰而爱驰,这是必然。”

 

“董思成,我已经没得选了。我的一切都是我抢来的,都是我骗来的,即使支撑不住,我也要继续下去。”

“WINWIN…你想让他和李泰容一样一辈子都活在谎言之中吗?”

郑在玹依旧记得,董思成想要的永远是纯粹的爱。

没有算计,没有欲望,纯纯粹粹的爱。

 

“思成…我错了,错的离谱,这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抢来的完满。”

“下手抢来的就要维持一辈子的虚伪。”
“你不要也骗他一辈子,好吗?”

 

董思成终于不再挣扎,和十四年前在汉江边上一样,哭的扑进了郑在玹的怀里。

十四年了,二十年了,终究是什么都没变。

 

“我无数次想砸了那个我看到就难过的水晶球。可是我舍不得,那已经快变成他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董思成的韩语说的很慢,因为哭腔磕磕绊绊的,还打着哭嗝。

三十八岁的董思成又变回了那个十八岁的winwin。

 

“我想过去惹他生气,甚至和他结仇,不然我凭什么让他一直记着我?”

董思成的声音和二十年前一样的温软,而郑在玹则像十四年前一样摸着他的后背。

“可是我做不到…我想起他失望的脸,我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我不想承认,我最后最怕他难过。我怕他再离开我,我真的怕。”

“我说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样对吧,我来首尔就是来伤害他的,但是我居然最后说我最怕他难过。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虚伪,这算什么辩解。”

“但是我真的,真的是这么想的。”

 

南山的锁,锁了我一辈子。

 

 

 

董思成最后跟着郑在玹回了他家。

董思成一开始不好意思说他去住酒店就行,结果郑在玹不放心硬是押着他回了自己家。

“不是!你家不是有泰容哥吗!这怎么也不方便不是…”

董思成有段时间没过集体生活了怎么都不适应和人一起住,再加上他总觉得和人家情侣住在一起不好。

“你住李泰容家。”

 

“那李泰容呢?”

“在我家。他买的房子在我对门,那就是个应对拍摄和私生的房子,他平时根本就不住。你不用担心没东西用,里面设备齐全基本上都是新的,也就他没事能去收拾一下。你什么都没拿去住正好,里面什么都有,我一会给你送衣服来。”

郑在玹指纹解锁了李泰容家的家门,推门进去果然和郑在玹说的一样,干净的跟酒店一样。

“你别想跑哈,我家和他家连着的,你一跑我就知道。”

郑在玹干巴巴的威胁他,董思成倒是说了句不会跑的。

 

“我想见泰容哥行吗?你总不能连他都不让我见。”

“过两天的,我让他做好饭给你送。”郑在玹和李泰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这点使唤李泰容根本就不当回事。“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别吓到他,他现在很敏感。这两天我先陪你,我也没什么事。”

“就跟十四年前你陪我几天一样?”

“这十四年来我什么时候不陪你?”

也对。

董思成倒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郑在玹很守时,半夜四点也轻手轻脚的从他家出来,提着一提啤酒和一兜子外出服跑进李泰容家,董思成看他的样子想笑。

 

冬夜,啤酒,郑在玹。

这和十四年前和二十年前的汉江夜有什么区别。

 

“现在不能陪你去压马路了,我现在去汉江明天就直接被提到公司骂。”董思成在笑,但是他总觉得他们俩和十八岁的时候,和二十四岁的时候都不一样了。

他们再也不能大半夜去汉江喝酒,在汉江耍着酒疯流着泪哭自己的情伤。

他们有了更多的顾忌,有了更多的牵挂,连喝酒疗伤都只能在这个像个没人情味的酒店,甚至像个牢笼的豪宅里哭的你死我活。

不过还好他身边那个人还是郑在玹,这大概就是他在天翻地覆里唯一一点让他欣慰的地方。

 

“这世界上有回不来的东西这件事,是他教会我的最后一件事。”

董思成喝的脸通红迷迷糊糊的,郑在玹要是清醒的时候听到肯定会说董思成这些年文笔见长。可郑在玹的状态还不如董思成,趴在桌子上露出来的脖子红的不行,俨然已经没了半条命。

“可是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会疼吗…”

郑在玹的声音细的像蚊子响。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很痛!每次想起他就会痛的那种,疼到无论多好的药都治不了的那种痛。”

董思成猛灌酒,他还在喝,郑在玹已经脸朝下睡着了。没过一会董思成觉得没意思,倚着沙发也睡着了。

 

 

“winwin?winwin!”

董思成觉得有谁在很轻柔的推他,嘴里还叫着winwin。

他刚一睁眼就看到了旁边还脸朝下睡着的郑在玹,还有一看就是担心他们,一早上就跑过来的李泰容。

他看着李泰容那张时光不败的绝色面容,竟然和中本悠太的脸逐渐融合了起来。

他的心底不由得一阵酸涌了上来。

 

“李泰容啊啊啊啊!”

董思成喊的是中文,酒还没醒一把搂住李泰容的大腿,差点给李泰容拽倒直接躺在沙发上。

“嗯?嗯?winwin怎么了?”

李泰容听得懂董思成在叫他,温温柔柔的摸董思成乱糟糟的头发问他出什么事了。

李泰容的性格比十几年前还要温柔不少,差点被拉倒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问董思成还好不好。

可是他越这样董思成就越难受。

 

当年也是有这么一个人,长得倾国倾城,但是傻的被他欺负了顾不上自己怎么样,先来问winwin还好不好。

李泰容那张和中本悠太相似的脸让董思成心里的酸涩翻涌了起来。

这种人,怎么能怪他董思成念念不忘。

 

“郑在玹他凭什么那么大福气啊!”

董思成双手抱着李泰容的双腿,李泰容被他压得直接坐在了沙发上,他听不懂董思成的中文,但是好歹知道董思成在赌气,好气又好笑的对着董思成笑。

董思成坐在地上把头压在李泰容的膝盖上,李泰容也不恼,一下一下的给他梳着头发。

 

“你说你这么好个人跟着郑在玹那么多年干什么。”

这句倒是韩语,李泰容被他逗的不停呼噜着董思成的头发。

“别跟着他了,跟着我吧。他有什么好我都能给你。”

 

“不行!!!!”

旁边董思成以为已经睡死了的郑在玹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听到这句话睡死梦中惊坐起,混着酒气的嗓子大喊着说不行。

“郑在玹你个小气鬼!!!你都霸占那么多年了借我两天又能怎样!!”

“不行就是不行!!!”

李泰容看这两个马上四十岁在两个国家功成名就的演员大人吵的像幼儿园抢玩具的小孩子,即使他被当作被抢的那个玩具也生不起来气了,反而觉得他也很久没见过这样有生气的郑在玹了。

曾经,这两个人也是这样在127宿舍,一个拿着首尔腔,另一个带着一嘴的口音吵架。

十几年过去了啊…
 

李泰容垂了眼,也收起了笑容。

十几年过去了,他们三个还在这。

但是那个当年帮韩语不好的董思成出气的外国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董思成意识到李泰容摸他的手停了,也顾不上吵架,抱着李泰容的腿笨嘴拙舌的安慰他。

“哥哥别哭啊…”

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哥哥到底是谁。

 

连董思成自己都不知道,他看到的是李泰容,还是中本悠太的影子。

他们太像了。

可是中本悠太已经不在这里了。

 

“哥,别哭。”

郑在玹从沙发背后走过来,从背后低下身搂住李泰容,脸颊贴在一起。

郑在玹在旁,从异国来的董思成还在抱着他的腿仰视他。

李泰容都想笑了。

 

明明是应该高兴的时候,李泰容却觉得他快笑不出来了。

为什么他这么酸涩呢?

 

你们都说我只是沉溺于美色。

那我就当我,继续沉溺于97的美色不可自拔吧。

起码暂时,这能麻痹我们所有人。

 

“没哭。”

 

 

 

“出门吗?”

他俩吃过了李泰容做的解酒汤之后李泰容有行程先出门了,就剩郑在玹和董思成在他家大眼瞪小眼。

郑在玹本来想和董思成在家里继续陪着董思成哭两天,可是李泰容严令他俩不能再喝了,不然等他回来看到他俩又喝倒了挨个打。

哥大一岁压死人,郑在玹觉得他俩在家宅三天打游戏不利于身心健康,现在更不是抓起他俩那一人一堆的苦情男二剧本的好时候。他提出要不然就出去走走,反正有董思成在他不怕被拍。

董思成来了他陪着出门逛,这是仁至义尽该有的事情,公司管不着。

 

董思成还在那吃李泰容给他烤的爱心小饼干,被酒精和失眠折磨了整整一晚上的脑子思考了整整五分钟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声好。

 

“你真的不用这么打扮的。”

郑在玹看着董思成已经在那挑口红色号了,站了半个多小时的腿都酸了。

“我们出门的方向和公司正相反,你能碰上中本悠太的几率几乎为0。你穿个大衣我们帽子口罩一带就完事了。”

郑在玹理解他的胜负心。现在董思成和中本悠太都在首尔,这一出门搞不好就会遇见,董思成不想让中本悠太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即使到了这个份上他依旧不愿意把自己示弱的那一面展现给中本悠太,这就是董思成一直以来的死要面子。

坚持想要纯真的爱也是。

 

“闭嘴,焦虑懂吗,焦虑。”

郑在玹无语的倚着门框看着董思成折腾他和李泰家里的那点化妆品势必要给自己画个全妆。郑在玹看他好不容易给自己折腾完了脸,拿着卷发棒一脸认真的样子内心吐槽你这堪比我们以前上舞台的妆造了,就他这样明天的头条就从郑在玹李泰容恋情换成董思成来捉奸然后和郑在玹同归于好携手同游。

郑在玹还在那构思如何跟报社说他和董思成只是纯纯的兄弟情手拉手逛街顶多是个小姐妹就被董思成一声喊打断了。

行,他董哥喊他过去帮忙做发型了。

 

 

 

郑在玹收回前言。

几乎为0也不是0。

起码他当看到中本悠太的背影的时候就差揪着董思成穿着的他的超贵的大衣的领子把董思成扔出去。

他昨晚忙活了一宿就是为了董思成千万别遇见中本悠太。

 

但是他的动作明显没有中本悠太回头的速度快。

“啊!在玹!”

中本悠太一个人在柜台前拿着咖啡对着郑在玹笑,看到郑在玹旁边的董思成的时候却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winwin?”

这句话在郑在玹听来是没意识到董思成也来首尔的疑惑,在董思成眼里就大不一样了。

董思成愣愣的看着中本悠太,觉得中本悠太是没认出他。

 

是啊,上一次见面都是九年前了。

董思成已经九年没见过中本悠太了。

 

所谓的上一次见面还是董思成来公司做不续约的手续,远远的瞥见了正要离开公司的中本悠太。

根本算不上见面的见面。

 

郑在玹猛拉董思成的袖子董思成都没反应,他一句话没说的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中本悠太。

公共场合,董思成也冷静多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那什么,winwin先和yuta哥上去吧,我在底下等饮品。”

对不起了亲故,你这修罗场你还是自己承受吧,你都遇见他了再强插一脚难堪的就是我了。

郑在玹准备脚底抹油,董思成却也没太在意,嗯了一声就跟着中本悠太上了二楼。

没关系的…吧?

 

“winwin上一次给我打电话说不要再见面真的是吓死我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来的韩国呢?”

十四年了,中本悠太已经可以带着笑意和董思成对话了。

而董思成的面色像冰,冷淡又僵硬。

 

“我听说了,你要结婚了。”

中本悠太也笑不出来了。

“不好意思…我以为winwin肯定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去日本一趟的就没给你发邀请函。”

明明是心虚。

 

小事。

董思成在冷笑。

中本悠太倒是能把这种事情说成是小事。

 

“yuta哥,我们真的也许不应该再见面的。”

“那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走开?难道是为了顾及在玹的面子吗?”

中本悠太的脾气一年比一年好了,但是有些本性是磨不掉的。

 

“我的心让我走不了。”

董思成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了。

“我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出现在你在的任何地方,但是我见到你就忍不住。”

 

“winwin这个名字,已经在九年前被抹除了,而这个人的存在被抹消的更早,被除名到了现在也有十七年了吧。”

董思成挤出一个笑容了。

“这名字对127,对你而言都是一个禁忌。你们都应该当他不存在比较好,这样一切才能更加的名正言顺。winwin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你们艰难的起家史,是对公司而言红不起来的团的耻辱。他和你们之后的荣耀都无关,他只和你们最开始的苦难有关。”

“公司在winwin还在的时候都抹消了他存在的一切痕迹,悠太哥,你应该也忘了他才对你好。”

 

“中本悠太,你从少年时代起,你喜欢的那个人是winwin,不是董思成。”

 

“…”

董思成觉得有些话如果不说,他这辈子也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来首尔吗?因为我嫉妒。”

从未从董思成口中听到过的词语让中本悠太瞪大了眼睛。

“我嫉妒你未来的妻子。她和你来自同一个国家,她能和你永远在一起,她能永远守着你,这都是我做不到的事情。”

“二十年过去了,我做不到的事情还是做不到,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做不到。”

董思成就好像把一切都说出来了,松了口气一般,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同时再也无法抑制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十四年了。

他忍了十四年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最后的最后却依旧在中本悠太面前溃不成军。

他最终还是敌不过中本悠太。

 

中本悠太看着已经快要奔四十的捂着脸落泪的董思成,这个男人的身影和他脑海中那个二十年前在练习室里哭着逞强的winwin合成一个人。

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对于中本悠太而言从来都没有分别。

他从董思成还不叫winwin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他了。

 

“winwin…”

“别这么叫我!”

董思成不受控的对他大吼,把想给他递纸的中本悠太吓得收回了手。

“现在的我,这样嫉妒的我,这样被抹消存在只剩下你们的耻辱的我,已经配不上winwin这个名字了。对不起,你们就当…就当那个winwin死了吧,我只是董思成了。”

 

“winko…”

中本悠太不敢再叫那个他叫惯的名字。

“拜托你了…不要再叫我winko了。我已经配不上这个名字了,最起码让你的winko在你的心中永远是最美好的样子,不要被我的样子染上污霾,好吗?”

这是董思成最后的愿望。

 

winwin也好,winko也好,一定要在中本悠太的心里永远纯真,永远年轻,永远美丽。

永远是那个理想中,那个记忆中最好的样子。

 

“你是我一辈子的伤痛,但是我不想让winwin成为你一辈子的痛。”

 

 

中本悠太离开了五分钟之后郑在玹才走了上来,看到的是虽然眼眶发红但是好歹已经平静了的董思成。

董思成向他招招手,郑在玹心领神会的上去抱住他,而董思成也回抱郑在玹。

“最后的最后,陪我的还是你。”

 

 

 

中本悠太在婚礼上收到了一封贺卡。

一封从首尔来的,定时的实体贺卡,卡着最后的时间点寄到了中本悠太的手上。

 

“你依然是我的光。”

今でもあなたはわたしの光。

 

 

 

 

 

 

 

一周后,董思成在北京收到了一个从大阪而来的快递。

 

董思成颤抖的打开它。

那是一个方形的玻璃盒子。

 

里面是董思成的那张贺卡,连带着董思成的真心和脸面,都被中本悠太亲手撕得粉碎,在易碎的玻璃的盒子里寄还给北京的董思成。

 

果然最后最懂他,最知道怎么伤他的人还是中本悠太。

 

中本悠太终于达成了董思成的夙愿。

 

董思成和中本悠太,终于可以再也不见了。

 

以后两个人都可以当作一切从未发生,向着自己的人生前行了。

 

在道路(way)的尽头,是醒来的梦(dream)。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不应存在的,应该被遗忘的首尔(127)。

 

 

大阪的温度,今天是冰点。

 

 

 

象征着新生的零点。

 

 

 

 

 

作者的话:

郑在玹选择了抢,他让他和李泰容两个人都活在谎言里。也许金道英说的是对的,他怕的就是两个人最后坚持不下去。

 

其实上一篇,yuta的贺卡的收件人是董思成,不是winwin,这不是决裂的意思。

他爱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镜头前的winwin,他从一开始爱的就是那个他看到第一眼,和他朝夕相处的董思成。他至始至终没有把winwin和董思成当作两个人看待,他爱的就是那个还不叫winwin的董思成。但是董思成把自己和winwin剥离了,他都快不记得winwin是什么样子的了。他一直没意识到,他就是winwin,二十岁的winwin和三十八岁的董思成一直是一个人。

董思成想要的纯洁的爱在,并且一直都在。

 

我觉得这篇文最难过的事情,就是董思成一直活在流言蜚语里。他听郑在玹的,听粉丝的说他和中本悠太没可能了,中本悠太已经不爱他了。

但是他最终没有问过中本悠太,你还爱董思成吗?

他都不敢去问。

他像是胜利的一方一样不是求,甚至是命令中本悠太别再见他了。

 

他们终于再也不会见到对方了。

 

中本悠太撕了那张贺卡,把他最后的脸面都撕碎,连董思成最后的真心也撕得粉碎还给他了。

他们终于可以决裂,再也不见了。

中本悠太放董思成自由,放他心死。

董思成真的解放了。

 

winwin会真的死去,剩下来的是董思成。

恭喜他,夙愿达成。

 

winwin的一切终于都和他无关了,以后可以只过自己的人生了。

 

祝愿,前途似锦。


柠柠Treeee

笑纳🤗

娜俊游乐园一日游

结合《日租男友竟成了真男友!?》part3观看更佳哦~

笑纳🤗

娜俊游乐园一日游

结合《日租男友竟成了真男友!?》part3观看更佳哦~

夜间飞行

【悠昀】我亲爱的あなた

《我亲爱的あなた》

#悠昀

#ABO


董思成怀孕了。

他吃不下什么东西,闻到任何奇怪的味道都会狂吐不止。在他今天第四次在公司盥洗室干呕时,金道英实在看不下去,不由分说地把他拖去了医院。董思成在消化科挂了号,问了诊,结果医生叫他换科室,几小时后,另一个科室的医生就告诉了他这个惊天动地的结论。

“有三个月了。”医生看向金道英,“孩子父亲?”

“不不不,我不是。”金道英也吓了一跳,他看向董思成,“……父亲是?”

董思成还在呆滞状态。

“……我不知道。”他说。

“啊?”金道英没听明白。

董思成的心乱得不行:“我说,我也不知道父亲是谁。”...


《我亲爱的あなた》

#悠昀

#ABO

 

 

董思成怀孕了。

他吃不下什么东西,闻到任何奇怪的味道都会狂吐不止。在他今天第四次在公司盥洗室干呕时,金道英实在看不下去,不由分说地把他拖去了医院。董思成在消化科挂了号,问了诊,结果医生叫他换科室,几小时后,另一个科室的医生就告诉了他这个惊天动地的结论。

“有三个月了。”医生看向金道英,“孩子父亲?”

“不不不,我不是。”金道英也吓了一跳,他看向董思成,“……父亲是?”

董思成还在呆滞状态。

“……我不知道。”他说。

“啊?”金道英没听明白。

董思成的心乱得不行:“我说,我也不知道父亲是谁。”

 

 

董思成做了一套全面的检查,全程金道英扶着呆滞的他。他的检查结果还怪不好的,胎儿的情况很不稳定,医生说可能保不住。董思成本也没想保住这个连爹是谁都不知道的小孩,医生拿着b超,对着上面的画面指指点点,说这里是什么,代表着什么,董思成耳朵听着,大脑却一片空白。

“要打掉吗?”金道英也看出了不对劲,他至少看出了董思成压根没想过会怀孕,“我可以陪你。”

“打掉……”董思成反应缓慢,“打掉的话……”

“先生,有件事要和你提醒一下。”医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根据检测数据,你的身体条件比一般的omega差很多,受孕概率不高。打胎对器官有很大损伤,以你的身体素质,如果这胎不要,以后可能没有什么希望有孩子了。”

一道惊雷刚劈完,这又下来一道。

“那……”董思成呆滞地张了张口。

“我的建议是慎重考虑。”这位姓郑的医生很温和,“和孩子父亲商量一下吧。”

 

 

和孩子父亲商量一下。

可重点是,他压根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董思成要疯了,回到家以后,他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来。

如果说这件事非要怪谁,那还是得怪三个月前的自己。三个月前,董思成在下班的路上收到了有关他前男友的消息,李马克说,中本悠太因为工作调动回来了,估计这几个月就会入职。

董思成和中本悠太分手两年了,他们开始的很美好,结局却如此惨淡。两年前,在气头上,董思成删掉了中本悠太所有的联系方式,本以为他们会像之前一样很快就重归于好,但这次却不一样,在仓促分手后,中本悠太居然因为调任直接回了日本。

董思成脸皮薄,心气高,俗话说谁先低头谁就输,于是董思成没有去找他,而中本悠太居然也真的没来找自己,于是他们居然就这么从此失联,天各一方,宛若陌生人。这两年,董思成每想起这件事,都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就卡在那里,日日夜夜地让他无法释怀。

而现在中本悠太居然要回来了。在收到李马克的消息以后,董思成一个人去酒吧喝了几杯闷酒,他搞不明白——他是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中本悠太还好意思回来?办公室恋情本就够尴尬,分手了的办公室恋情更是把尴尬程度提升了百分之百。事到如今,中本悠太在日本过他的日子就是,还跑回来做什么?给自己添堵吗?

董思成越想越郁闷。

他长得好看,在酒吧里独自坐着,不乏前来搭讪的人,但他真的只是想喝闷酒而已,于是冷着脸全部拒绝。董思成也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他打电话给了李马克,但因为喝太多,他的记忆很模糊,他只记得有人把醉醺醺的他带走,带回了他家,他记得自己勾着那个人的脖子,胡言乱语了好久。

后面他就真的不记得了,再醒来已经是早上。被子和床单都很乱,但家里只有他一人。他的衣服被换了,双腿光裸,但身体很干净,明显被清洗过。董思成因为酒精副作用头疼欲裂,前夜的事完全没有印象,谁带走的他,做了什么,一概没有。他忍着剧痛掏出手机,却没有翻到自己和李马克的通话记录,看来他昨晚因为醉得太厉害,根本没能打出给李马克的电话。

那把他弄回来的是谁?

而不管那是谁,很明显,这个见了鬼的陌生人就是他现在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董思成已经好久没有性生活,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便是那个醉酒失忆的晚上。可见,那天他就是和那个人上了床,还不幸地中了标,而且这不幸的产物,有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孩子。

董思成都要被自己惨笑了。

这算什么?上辈子造孽的报应吗?

 

 

金道英抛给他一个蔬菜三明治,董思成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你不能不吃东西。”金道英压低声音,“郑医生说,你的身体状况很差。”

董思成垂着脑袋:“我知道。”

金道英欲言又止,他的眼睛看向另一边的办公室:“你知不知道……”

“我前男友不仅回来还已经坐进那间办公室了。”董思成说,“我也知道。”

“晚上还有欢迎会,你要来吗?”金道英算是这间办公室少有的知情者,“通知说尽量全员参加。”

“想让我怎么办?我难道还要端着蛋糕对他说,‘悠太,久しぶり,欢迎回国’吗?”董思成说话都没力气,“就说我身体不舒服,麻烦哥帮我请个假吧。”

今天早上的介绍会上,他已经见到了中本悠太。李马克的消息没错,他的前男友还真的回来入职了。社长笑眯眯地说这是我们人才引入计划的中本,中本的能力很强,之前调去日本工作了两年,现在回归,请大家欢迎。

中本悠太和两年前比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能因为调任升职,头发染回了沉稳的黑色。他和中本悠太之间隔着一堆鼓掌的同事,董思成刚想转开眼睛,他们的视线却突然撞上。中本悠太明显在看他,董思成仓促地换了个位置,把自己藏在了其他同事身后。

“你没事吧?”金道英确认四下无人,轻声问他,“你真的……要生下来?”

“我不知道。”董思成的大脑一片混乱,“我真的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欢迎会,今天罕见地不用加班。董思成在六点准时打卡,然后萎靡不振地坐电梯下楼。路过的同事都在讨论今天晚上的欢迎会要在哪里进行,新来的这位日本人有多帅云云。董思成不知道晚上吃什么,反正他吃什么都想吐,正想勉强地去买点速食,就在公司楼下看见了熟人。

中本悠太站在公司门口抽烟,他穿着灰色的笔挺西装,看见他的时候,他掐灭了烟,丢进垃圾桶。

董思成想装作没看到的,但已经来不及,现在转身回办公室又像傻逼。董思成模拟过好几种他和中本悠太重逢时的场景,但没有模拟过这种,董思成进退两难,一时只能傻站在那里。

先开口的是中本悠太。

“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不能参加欢迎会。”中本悠太摸了摸鼻子,声音温和,“你没事吗?”

“没事。”他立刻回答。

“早上我就见你脸色不太好。”中本悠太却继续说了下去,“win……思成,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开了车,可以送你。”

董思成急于脱身,不想和前男友在公司门口就这个话题深入讨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两年了,他们俩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更何况自己现在这个绝顶倒霉的处境。他们都不该站在这里。今天的中本悠太应该是欢迎会上众星拱月的焦点,而自己就该回家多喝热水吃片叶酸早点睡觉。他们以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现在不是了。

也再也不会是了。

董思成刚要开口,却一阵反胃。他猝不及防,猛地蹲下身,一句话没说出来,开始剧烈干呕。

“winko!?”中本悠太被他吓了一跳,都没注意到自己喊出了对他以前的昵称。中本悠太蹲下身扶住他,紧张地拍着他的背:“你怎么了?胃不舒服吗?到底怎么回事?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董思成感觉恶心感一阵一阵往上涌,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干呕得几乎喘不上气,感觉身体里翻江倒海。董思成几乎站不稳,视线内能抓到的支点只有这个前男友,他也没得选择,他的手胡乱摸索,一把抓着中本悠太的手臂,才勉强稳住身形。

“是因为我身上的烟味吗?这到底是怎么了?”中本悠太死死抓着他,几乎把他搂进怀里,“winko,你必须去医院。”

去医院。

去医院能有什么结果?是什么原因,几天前就知道了。

董思成眼前发黑,与此同时泛上来的,还有藏了几天的、再也克制不住的糟糕情绪。

三个月前偶发的不幸,突然回来的前男友。

董思成牢牢攥着中本悠太的手臂,细瘦的手指发白。

 

董思成难受得满头冷汗。

他闭了闭眼,说出来的话都是气音:

 

“我怀孕了。”

 

 

 

 

 

TBC

孩子是ugg的

马上更

喜欢吃🍉

所以那个仁和娜个民那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

所以那个仁和娜个民那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